有所思在长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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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了钞，我和李景明先走了，十月中天气日渐的凉，寒风一吹，我一个哆嗦，李景明忙在风来的方向站了，我看他这小小的举动，觉得好笑，这就能挡住寒风了么。
　　“景明，你跟我一起回府么？”我怕他想趁机出去跟朋友玩耍，所以问他。
　　李景明招呼刘叔套上马车，对我说：“这时辰了，怎么能让姐姐独自回去。”说着扶我上了车，一猫腰也跟着坐进来。
　　我笑着问他：“你怎么一会叫我姐姐，一会叫我嫂子？”
　　李景明有些不好意思的呲牙笑道：“叫嫂子是因为你是大哥哥的妻子，叫姐姐是因为我当你是自己的姐姐啊，姐姐连这个都不明白？”
　　我笑笑没继续说，又问：“咱们能找到地方做花圃么？”
　　李景明哈哈笑道：“姐姐方才那么豪气，怎么现在担心起来？这有什么，便是没有荒地，李家也有几处田产，需要的话今年就让他们种花，没问题的，只是姐姐的身份不好出面做买卖吧。你得罪了王牡丹，他们家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到时候借机刁难可有些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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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感冒了
更新时间2010…8…2　14：25：40　　字数：2520

　李景明提醒我说：“姐姐如今的身份，怕是不好出面做买卖，得罪了王牡丹小心他们家刁难。”
　　我奇道：“为什么不方便？我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她能奈我何？”
　　李景明也愕然了：“等大哥哥做了官，姐姐就是官属，按律是不能经商的，姐姐不知道么？”
　　我愣住了，怎么还有这规定？李景明又说：“这是大晏开国之时定下的铁律，为免官商勾结，官员与民争利，所以严禁官员经商，以夫妻之亲，也在禁止之列。”
　　我当然明白这律令的积极作用和用意，但是这对我确是晴天霹雳，不让经商，我怎么赚钱呢？我难得有了这么个施展手脚的机会，失去的话太可惜了。
　　我发愁的问道：“这倒是一条惠民利民的好律，只是就没什么办法回避么？”
　　李景明看我担心，安慰道：“你放心，要是没有办法我白天就拦着你了。你随便挂个信得过的人都名字就成，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只是要小心些，要是被有心人给闹出来就不好了。”
　　回到采轩，石竹责备了我晚归几句后要伺候我去休息，我却因为要做大买卖而紧张的睡不着。我让石竹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张默翟惯常坐的书桌前开始写计划书。
　　我拿毛笔试着写了几下，各个都大如斗，丑如蛤蟆，不得已只好扔掉。其实这毛笔字，我不是没有偷偷练过，可书法这东西，没有苦功和勤奋是出不了成绩的，我也没有老师教我，只能见缝插针的写写试试，根本成不了气候。林有思可是长安才女，书香门第，我这字比人家上过私塾的小娃娃都不如，真是丢死人了。
　　我该怎么练练我这丑字呢，不能总是找借口推脱吧，时间长了，任是谁都要怀疑的，况且这记账什么的，不会写字也麻烦，想到横亘在我面前的障碍，真是浑身无力，我又努力的端正了姿势写了几个字，依旧是那么的难看。最后只有长叹一声搁笔了。
　　张默翟这时候在做什么呢？今天考试的科目不知道难不难，他答的怎么样。经义、诗赋、策论，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趴在桌上拿着镇纸无意识的把玩着，思绪又飞到了张默翟的身上。都跟我说他厉害，了不起，礼部试小儿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我独自发了会子愁，最后还是只有叹气的份，无能为力的事情，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不如想想怎么拜托莲生吧。
　　要说美女，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莲生，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要是由她第一个使用香水，再用上香水参加个宫廷宴会什么的，一定能轰动，到时候香水何愁销路。然后要是能拜托陶木子……陶木子不行，他虽长得帅但是身份不够高，说不定起反效果，最好让张默翟试试，他这家伙其实挺喜欢臭美的。
　　我想着想着睡着了，半夜醒的时候，胳膊已经酸麻僵硬。鼻子也痒痒，打了个喷嚏忙就上chuang钻被窝了。这床可真大，张默翟在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却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想是天气萧瑟的缘故吧。
　　第二天我就感冒了，鼻涕留个不停，还老打喷嚏，玉夫人过来看了让在床上躺着，又是请大夫又是熬粥煎药的，忙得石竹脚不沾地。我欲哭无泪，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这下好了，又要跟坐牢一样的在床上躺着了。
　　玉夫人一走，石竹也埋怨我：“奶奶您也太不小心了，这天气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可凉了，您是不是晚上踢被子了？要不晚上我陪您一起睡吧。”
　　我不惯与人同睡，也喜欢制造一个人的私密空间，所以立刻的拒绝了石竹的建议，石竹拿我没办法，又忙着给我煎药只得恨恨的去了。
　　李景明听说我病了，也不出去玩耍，跑来看我，一进门就关切的问：“姐姐身上觉得怎么样？”
　　我看他精神的样子心里也轻松，笑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着凉了而已。今儿不读书？”
　　李景明搬了凳子在窗前坐着，撇嘴道：“我可没逃学，今儿是正经的放假呢。”
　　石竹捧着药进来见李景明在，问他：“不上学的话，不正好出去玩么？”说着放下药扶我起来，我看着架势是要喝中药的了，心里悲催不已：“石竹姐姐，这……这药？”
　　李景明端起药尝了尝对我说：“姐姐放心，不苦。”
　　我已经闻到了药味，那明显就是苦到死的药水，才不信他的鬼话，忙打起精神对石竹说：“石竹姐姐，我不过是着凉而已，不需要喝那些药，自己捂捂也就好了。你不知道吧，人不能一生病就吃药，小病一般自己抗过去最好，这药吃多了以后身体习惯了就没用了。”我还想继续宣传我的抗药性理论，石竹却理也不理，从李景明手里拿过碗，严肃的对我说：“我知道奶奶花言巧语，我嘴笨不会说，但是这药无论奶奶说什么，都得喝，这生病怎么能不吃药，除非奶奶喝完药，不然我什么也听不见听不懂。”
　　我心里发苦，怎么我就给石竹留下这么个印象呢，想来哄她悄悄去庙里拜拜的事情，她还记着呢。
　　李景明变戏法样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凑到我面前打开说：“姐姐，你喝了药再吃几颗糖就不苦了，喝吧。”
　　我看着李景明手里的糖，抽着嘴角苦笑，我还要这么个小孩子哄着喝药，真丢人啊……我不愿做小儿女态，心头豪气一声，结果药碗深吸一口气，一狠心一饮而尽，就在要吞下的时刻，那苦味一下子就泛了出来，我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咬牙给吞了，结果不小心呛到气管里，一口又喷了出来，一碗药还是给糟蹋了七七八八。
　　我喉咙难受，不停的咳嗽，脸憋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石竹接过碗，轻轻的帮我拍背，口里还不忘数落我：“奶奶您真是，喝个药怎么就这样了。”
　　李景明见我难受成这样，慌得就拿出手帕子给我擦脸，忙不迭的问：“姐姐觉得怎么样？咳出来就好了。”
　　我喉咙难受，也没力气说话，只得轻轻摆手示意我没事，折腾了好一会才消停。我看着弄脏的铺盖心里很过意不去，我一个客人，成天的给李家，给石竹添麻烦。憋红了脸对石竹说：“石竹姐姐真对不住……”
　　石竹却爽朗的说：“奶奶这是什么话，只要奶奶病好，比什么都强。”说着就利落的又从箱子里抱出一床被子给我换上说：“原本说等过几天再换上这床的，今儿提前换了也挺好。”
　　石竹很能干，李景明给她打下手，一点也没冷着我的就换好了被子。换了被子石竹对李景明说：“少爷您今儿不出去就陪着奶奶说会子话，我还得再熬药，给奶奶备饭。”说着又叮嘱我：“奶奶想要什么就让少爷给你拿，少爷不知道的就叫我。”说着就利落的走了。
　　李景明帮我掖了掖被脚，然后就在床边看着我不说话，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说道：“石竹姐姐真能干，多亏有她我和你大哥哥才能住的这么舒心。”
　　李景明笑道：“石竹姐姐原是我母亲屋里的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能手，姐姐和大哥哥来，我母亲就是怕你们委屈所以特意让她来照管的。别看她那样子，凶起来可厉害呢，我可没少挨石竹姐姐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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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长安京来信了
更新时间2010…8…3　14：08：43　　字数：2391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虽没有大好，但也觉得身上病气尽去了。到了十二那天，估摸着张默翟该考完回家了，我早早的就起床，耐心的等着。穷极无聊下，一本书被我翻来覆去横看竖看竟是一个字没看进去。石竹见我坐立难安打趣道：“奶奶您安心些吧，才三天呢。”
　　石竹说完，屋子里的小丫头们都低着头抿嘴笑，我羞红了脸瞪了她又装模作样的看书。吃罢了午饭，我从屋里翻出个孔明锁解着玩，倒觉得时间好消磨些了。石竹见我玩得兴起，抱着个毯子给我盖在腿上说：“奶奶小心地气寒。”
　　我被石竹照顾得无微不至，真是＇炫＇舒＇书＇服＇网＇极了，到了差不多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外面一阵喧闹，像是有人声朝着采轩过来，我以为是张默翟回来了，放下孔明锁就跑出屋子。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特别想看见他。
　　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妇人，正与石竹说话。那妇人见了我，忙跪下磕头说：“见过表少奶奶。”
　　我自从来了李府，多日间没经（书）历（网）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架势，这猛然又有人跪下，倒把我给吓了一跳，忙对石竹说：“石竹姐姐快扶起来，我也不认得不敢乱叫，不知该怎么称呼？”
　　石竹扶起夫人对我说：“回奶奶，这是内院门上的乐婶子，今儿来是给奶奶送信来了。长安京那边来信了。”
　　说话就递给我两封信，我结果信一看，一封是给我的，一封是给张默翟的。又对石竹说：“大冷天的，难为乐婶子跑一趟，去屋里喝杯热茶吧，石竹姐姐给婶子拿几个钱买酒喝。”我因不是张默翟回来，又对长安京那边的人没什么感觉，所以收了信心里并不高兴，只脸上做出欢喜的样子，懒得多说话便回屋去了。
　　我拆开写给我的那封信一看，端正秀气的字，想是家里哪个姑娘代的笔。信上也不过是问了些饮食平安的话，嘱咐我们在李家要尊敬长辈友爱手足，让我照顾好张默翟，代问李老爷玉夫人安好。我看着这些话没什么意思，匆匆瞄了几眼就放到一边，方才玩孔明锁的心情也没了，愣愣的在炕床上发呆。
　　“奶奶，信里没说什么吧？”石竹送走了乐婶子进来了，又悄悄给我一封信说：“这是快意街李约翰送来的，不好给人看见，所以我悄悄给奶奶送来。”
　　我听说李约翰送信来顿时有了精神，打开一看，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花卉的名称和数量，并对第一批生产的香型提出了建议。我看着李约翰的单子心里狂喜，我果然没有找错人，李约翰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石竹姐姐，麻烦你请下你们少爷，还有，这做生意的事还请姐姐替我保密。”我收敛了心中的喜悦，强作镇定的对石竹说。
　　石竹笑道：“奶奶您放心，除了夫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闻言笑了，这玲珑剔透的丫鬟，不但会做事，更会说话，难怪玉夫人放心，李景明服气，连我都没脾气了。
　　李景明没一会就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了这做香水生意的事，李景明说他认识几个波斯商人，有吹玻璃的手艺，他已经问过了，完全可以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些精致的瓶子来装香水。至于这地么，城南出去有几处丘陵，不好种田，种花却是极好的，开垦雇人的花费也有限。平安京这地方，综合各种考虑，最划算的还是种玫瑰。有李景明做帮手，他又热心，所以我省事了不少，作为平安京的地头蛇，什么门道他都比我清楚，做起事来顺风顺水。
　　“景明，买种子，雇人，垦地需要多少钱，你给嫂子报个数。”我心情万分愉悦，也没忘记这本钱的事情。
　　李景明笑道：“用不了多少，姐姐你给我五百两给伙计们做跑腿儿钱就成。”
　　我一听这一下子就要了我五百两，心里就跟被刀割了一眼，疼得我呲牙，李景明忙问：“姐姐你怎么了，又不＇炫＇舒＇书＇服＇网＇了么？”
　　“没事没事，我去给你拿银子，这些事我不好出面，只有多劳烦你，嫂子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我一边说话一边找出银票给了李景明，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我一半的资产到了别人手里。
　　李景明拿了钱走了，我百无聊赖的拿了几张纸设计香水瓶，反反复复画了几遍才勉强成了样子。闷了又开始琢磨要怎么去拜托莲生，她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唐突？我和莲生不过见过一次，登门拜访是不是显得太造次？这样好了，我拿一瓶香水先送她，就说是感谢她送我回家的谢礼。香水这样好，就算我不拜托，她也会用，效果是一样的。
　　我手里拿着笔，整个人都很＇炫＇舒＇书＇服＇网＇的窝进了椅子里，觉得外面阳光刺眼，又拿了张白纸罩在脸上，一时之间，我已经悠哉得分不清所在何处了，咿咿呀呀的又唱起来“春季到来绿满窗”。
　　“思儿，你唱什么呢？”
　　忽然听到声音，我慌得就抓开面上的白纸，跳起来一看，张默翟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考得怎么样，累不累，吃饭了么，见过玉夫人了么？”我连珠炮一样的问了一大串的问题，却发现张默翟拼命的揉肚子，要大笑出来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莫非是考的太好高兴坏了？”我不解的问，又看到外面石竹进来，也在笑，这下我懵了，到底笑什么嘛！
　　张默翟见我有些恼，举起镜子给我看道：“你瞧瞧，小花猫。”说完又笑了。
　　我一看大窘，原来方才慌乱中我不小心用了拿着毛笔的手，沾了墨的笔尖透过白纸把墨迹留在了我的脸上。我恼羞成怒就要拿帕子擦，张默翟却把我拉到怀里，拿了张崭新的手绢沾湿了水细细的擦起来。
　　我感受到张默翟的心跳和呼吸，脸上发热，半晌问他：“考得怎么样啊？”
　　张默翟轻轻捏着我的脸，轻笑道：“这要考官大人们说了算，我怎么知道。”
　　我见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喜欢又生气，这个臭男人，就是这么骄傲，真讨厌！
　　“长安京来信了。”我怕自己沉沦在他飞扬的笑容里，趁着神智还清醒把来信的事情给他说了。
　　张默翟无所谓的说了一声“哦”之后，继续给我擦脸，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给我擦脸，整个人都贴着我，擦了很久很久，在我要跳脚之前，他才说：“好了，干净了。信在那里？”
　　我把信给了张默翟，刚想让石竹拿几件张默翟的衣服出来，一抬头却发现屋子里又走得干干净净了。无法，我只得自己开了箱子拿了套在李府做的衣服出来。又看到石竹在外面笑嘻嘻的招手让我出去。
　　“石竹姐姐？”
　　“奶奶，给表少爷的洗澡水准备好了。我带着人下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我看石竹这暧mei的笑容，尴尬死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表示收到。又进了屋子，却看到张默翟眉头紧锁，我心里一紧，忙问：“信上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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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大晏变天了
更新时间2010…8…4　16：24：19　　字数：2408

　我见张默翟看信时眉头深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信上说什么了？”
　　张默翟把信递给我，自己在书桌后面坐下了，我接过信一看，密密麻麻的写得狂草，我除了开头几个字外，都不认得。我努力想认清到底写得什么，也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思儿，别担心，朝堂上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想是张默翟见我皱眉，以为我在担心，所以出言安慰，正好为我解围。
　　我做了看信的样子，将几张信纸匆匆扫了一遍，发现最后面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这银票？”
　　“父亲他们担心京城这里有变动，所以给咱们送来的。不过真要有什么事，别说五千两，便是五万两也没用啊。”张默翟叹口气，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我趁着这时间飞快的想着，前几日李老爷与张默翟谈过，朝堂上大起大落，当时我就猜想可能是皇帝病重，如今看来消息已经传开，地方上也都知道了。审时度势之下，只有来信让他小心顺便多准备银子了。
　　我琢磨了下对张默翟说：“你不过是应举的士子，如今也无功名在身，天大的事情也有丞相尚书们顶着，哪里就轮到我们了，夫君不要担心，咱们静观其变就好，这银子夫君收好，还是不要去用的好。”
　　张默翟没接银票，拿起我方才的笔随手写起来，对我说：“你收着吧。没想到皇上的手笔这么大，连地方上都受到波及。听说如今皇长子在甘泉宫闭门不出，其他几个年长的皇子也都被皇上责令闭门读书，清侯不久前也从成都回京了，现在是人心惶惶，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只是合该我倒霉，正好碰上今年参加礼部试。”
　　我看张默翟有些烦躁，安慰道：“有什么倒霉不倒霉的，咱们随遇而安就是了。”
　　张默翟放下笔，对我笑道：“正是呢，管它天塌地陷，咱们乐咱们的。”说着就上来动手动脚，我拍了他的手嗔道：“怎么又开始不规矩了。”
　　张默翟无赖的说：“对自家娘子，我为什么要规矩。”
　　我见他起了色心，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办呢，外面石竹救了我：“表少爷，老爷回府了，让您去书房说话。”
　　我得救后，嘴里碎碎念着阿弥陀佛，张默翟则做饮恨的样子走了。到了晚饭时候，张默翟才回了采轩，依旧是笑嘻嘻不在乎的样子，而且对我也规矩得很。
　　按照旧例，礼部试后，五天评阅考卷，然后大人们商定成绩，接着就报给皇帝，前前后后大约好七八天，张默翟不以考试为念，如今又是敏感时期，所以整日的都在家里写写画画，日子倒也过得清净自在。
　　十四那天，我让李约翰给我送了两瓶香水来准备去找莲生，还没出门却被张默翟拦住，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出门。我跟他软磨硬泡半天，可这张默翟就是铁了心不让我走，我扭不过他只好作罢，到了傍晚忽然开始下起雪来，先是稀疏的雪点子，不一会就变成了雪花越来越密，屋顶树梢都白茫茫，成了片琉璃世界。我见雪花晶莹可爱，拉着石竹又邀了李景明一块玩雪，堆雪人，叫了张默翟他却不来，满腹心事的样子。
　　吃罢晚饭，我也累了，见张默翟在书桌后坐着，表情肃穆，昏黄的烛光下，竟然有些可怕。我一时看得呆了，不注意脚下一拌，跌倒在地上。
　　“摔着哪里没有？”张默翟听我摔倒忙过来扶起我问。
　　我拍拍手说：“没事，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张默翟笑笑说：“没什么，我想有雪不可无诗，所以想作诗来着。”我听他这话，知道是胡说，那副表情若是作诗的话，那狰狞的鬼怪岂不是每天都在写诗。
　　我抱着手炉在炕上窝着，张默翟为我盖了毯子就又要回书桌，我想趁机就把香水的事情给他说说，一把拉住他说：“你坐下，我给你说点事儿。“
　　张默翟回头笑道：“怎么，你又想像那晚上一样？”
　　我听他出言调笑，登时羞红了脸甩开他的手，张默翟哈哈一笑后还是走了。我看着桌上的灯火，觉得这晚上实在不对劲，张默翟的态度很有问题，他像是瞒着我什么。我独自坐了会有些困，见张默翟捧着书看得入神的样子，便自己去睡了。
　　恍惚间，外面一阵喧哗，闹腾的不像样子，我从床上起身，张默翟没在屋里。我吓了一跳，忙叫人：“石竹姐姐，石竹姐姐。”
　　石竹进来时已经穿戴好衣裳，我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表少爷呢？”
　　石竹说：“就快天明了，表少爷就在屋外呢。”
　　我奇怪道：“外面干嘛那么吵？出什么事了？”
　　石竹刷得就留下泪来，语不成声的说：“皇上驾崩了。”我心里奇怪，皇帝死了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家人死了。但我知道这话大逆不道没敢说出口，外面这样闹腾是没法睡了，只好穿好衣服起床。
　　我出门一看，雪已经小了，路上已经被人来人往的踩化成了黑水。张默翟此时正在院子里梅花树下站着，说不出的萧索寂寞。我悄悄回屋拿出一件披风给他披上，张默翟回头对我笑道：“吵醒你了。”
　　我见他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估计是一晚上没睡，所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