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在长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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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蓝儿：“跑了？不是有人看着的么，怎么跑的？”
　　蓝儿瘪嘴道：“可不是么，我亲眼看着捆得严严实实的，今天一早才出院门就看到何管事在门口等着，一问才知道让贼人跑了。”
　　我气得仰倒：“真是没用，连个捆好了的人都看不住。”又责备张默翟：“我说打断他的腿你还不忍心，看吧，人跑了吧。不知道又丢什么东西没有？”
　　张默翟笑笑说：“东西倒没，不过那偷儿有趣得紧，临走还跟咱们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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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小偷的报复
更新时间2010…8…22　10：16：30　　字数：2392

　张默翟说着就拿出一张白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那信上写着：“多谢公子一言之德，狠毒婆娘后会有期。”
　　这小偷自己偷人东西被逮到，还敢说我恶毒，真不要脸，我恶毒么，我恶毒么？胡说八道！等我再逮到他，我就学任盈盈对付劳德诺那样的，用链子把那小偷和猴子栓到一起，看他以后怎么偷东西。
　　我只顾着生气，没注意张默翟正悄悄的笑我，赌气道：“别人说我狠毒，你还笑，你说你是什么居心，莫非你也认为我狠毒？我狠毒你干嘛娶我，说啊说啊！”
　　张默翟见我这样，做出一副怕了的样子，对蓝儿说：“我出去躲躲，你给奶奶梳妆，好了叫我。”说着就跑了。
　　蓝儿像是天使一样的温柔笑着，给我梳头发，化妆，又要给我带首饰，我看到这些东西就想起那可恶的小偷，赌气对蓝儿说：“都是那个臭小偷摸过的，我不戴了，什么都不戴。”说着自己动手解开了头发，拿出一条缎带把遮眼睛的刘海拢到后面束了，便跳起来要出门，也不管蓝儿在后面咋呼。
　　初一一整天，我都和张默翟在一起，拜了佛，吃了斋饭，买了小东西，一起看了风景，头一遭这么的畅快的玩，第二天去了李府，第三天去了龚府，第四天家里送来了老太太与老爷太太的赏赐，我与张默翟一样，不过是几个金银锞子，荷包而已，毕恭毕敬的收了，赏了来人些钱吃酒。又说家里老爷担心二少爷的学业，要接回去，所以几天后张默衡便跟着回了长安京。
　　过了十五，张默翟正式去了御史台，听说他现在的工作主要是监督百官的仪容，比如说谁的衣服哪里没有/炫/书/网/整理好啊，谁不小心打了喷嚏啊什么的，我听说之后笑得不轻，嘲笑张默翟：“你这小半辈子读书，莫非就是去做这些的？”活脱脱个风纪委员嘛。
　　张默翟被我耻笑也不着恼，每日间认认真真做他这些“公务”，我们的日子过得也相安无事。
　　二十九是谢寻意的生日，所以齐思远建议我们几个提前给她庆祝，到了正日子怕是没机会让她好好乐乐，所以二十七那天，我、莲生、齐思远与谢寻意四人齐聚临江仙。
　　因谢寻意是主角，所以众人推了她做上首，各人献上了礼物，莲生送了本书，说是什么什么年间的善本，谢寻意欢天喜地的收了，齐思远送的是盆什么什么花，说已经让人送到谢家去了，看思远与寻意的口气，貌似那花也来头不小，我自付比起其他两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把自己设计了一件吊带睡衣当作礼物送了出去。谢寻意见着睡衣羞红了脸，莲生也笑了，思远掩着嘴笑问：“这是什么稀罕物，怎么从没见过？”
　　我拿起睡衣在身上比了比说：“这是我自己画了样子找人做的。你看，这样穿，晚上睡觉的时候穿，很＇炫＇舒＇书＇服＇网＇的，尤其是夏天，凉快着呢。”
　　谢寻意摸了摸料子，又看了看上面的刺绣，有些迟疑的说：“这穿起来倒方便，我还是头一次见做成这裙子样的亵衣呢。”
　　我指着吊带上的扣子说：“你看这里，觉得长了短了，都可以收或者放的，东西虽然不值什么，却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可别嫌弃才好。”
　　思远问我：“有思在家也穿这个么？”
　　我点头道：“是的，穿了这个以后，穿以前的亵衣倒觉得不习惯了。”
　　莲生看了看说：“你的奇特想法还真多，怪有意思的，回去我也照着弄一个。”指着上面的花笑道：“这牡丹绣得真好。”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绣工不好，所以这是拜托自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丫鬟绣的，你们比我手巧，要绣什么上去都可以。”
　　我见众人喜欢，心里也得意，说着就要摸出今天的凑份子钱，可是一摸腰间，空空如也！又往袖子里摸了摸，没有！我顿时脸涨得通红，我明明带了钱的啊，临走的时候蓝儿亲手交给我的。
　　莲生注意到我脸色有异，忙问我：“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
　　我期期艾艾的说：“出来时带的钱，找不到了。”
　　齐思远奇道：“是不是忘记带了？”
　　莲生沉吟不语，四下看了看指着窗外树荫问：“那人你认识么？”
　　我抬头一看，树叶掩映下，露出张白森森的脸，正是三十那天来我家偷东西的贼！他忽然被我们发现，大惊失色，险些从树上摔下去。好哇，原来是这贼子偷了我的钱包，故意躲在暗处想看我出丑，我从桌上拿起一个茶盅用力扔过去，眼看就要打在他脸上，却被这小偷灵巧的伸手一兜给接住了。
　　莲生走到窗边挥手让小偷进来，那小偷自恃我们几个女子拿他没办法，树枝上轻轻借力便跃入了房内。
　　那小偷年纪轻轻，样貌也挺好，一副清清秀秀的模样，进得屋内，团鞠一遍，笑嘻嘻的说：“小的给夫人小姐们见礼了。”
　　我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冲到他面前说：“把我的钱还来，你这小偷就不怕我报官抓你么？”
　　那贼子见我发怒，更是嬉皮笑脸：“夫人莫恼，小人不过是和夫人开个玩笑，您看这里。”说着小偷猴着身子掏出我的钱袋子，我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没有少，这才放心。
　　莲生与齐思远换了个眼色，思远挪到了门口，而莲生则守住窗边，这举动让小偷有所警觉，贼眉鼠眼的打量了莲生和思远，估计是在打鬼主意。
　　莲生笑盈盈的问小偷：“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捉弄林夫人？”
　　那小偷立刻就做了个苦脸，不住的给莲生鞠躬：“姑娘明鉴，小的黄雀儿，小的不过是与林夫人开个玩笑。”说着转身对我鞠躬说：“还请夫人慈悲。”
　　我冷笑道：“你既入我瓮中，再没有让你跑了的道理，今天一定要抓你见官！”
　　那黄雀儿见我如此，直起身子笑道：“只怕夫人姑娘们留不住我。”这黄雀儿站起身来，竟然比我高一个头，一直见他点头哈腰，都没注意他原来这么高，此刻他收了那副奴才样子，竟也有几分英伟。
　　黄雀儿趁着我发呆的功夫，飞快的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朝莲生掷去，一片白雾下，莲生的身影我顿时看不清了，这鸡鸣狗盗之辈，居然撒石灰！我正生气，却听见砰的一声，黄雀儿大叫一声“疼死我也。”待石灰散去，我一看，笑破肚皮：“你倒是逃啊，怎么不逃了？”
　　黄雀儿团在地上，抱着小腿哭道：“我怎么怎么倒霉啊。”说着又问莲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那么厉害啊。”
　　莲生见他撒泼，轻笑道：“其实你从门那边出去，胜算大些。”
　　我嘲笑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你也好意思做贼？现在后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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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捕到一只黄雀儿
更新时间2010…8…23　15：09：55　　字数：2358

　这黄雀儿，太差劲了，偷东西被我发现，逃跑被张默翟抓住，今天又被莲生逮到，我真是服了，做小偷可是要技术含量的呀，专业技术不过关，也敢出来现眼？
　　那黄雀儿被我嘲笑，很不服气：“我黄雀儿岂是无名之辈，这字号亮出来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如今是八十岁老娘到绷孩儿，阴沟里翻了船了。”
　　我见他吹牛，踹了一脚道：“你说谁是阴沟？找打么？”我其实踢得不重，可那黄雀儿却哎呦呦的装起来，谢寻意最是心软，一见他这样子就劝我：“有思你别这样，踢坏了他没什么，仔细自己脚疼。”
　　黄雀儿见有人帮他说话，立刻就滚到寻意的脚边说：“姑娘，非是黄雀儿夸口，我自入了这行当，不曾偷过一个贫苦百姓，即是做了案子，也偷的富贵之家。姑娘您来历不凡，必定非富则贵，不知百姓们的穷苦，我即使偷了一点，不过是九牛一毛；偷了之后再散给穷人，那就是救命的甘露啊。”
　　谢寻意是大家小姐，哪里见过黄雀儿这般厚颜之人，忙退到齐思远背后去了。齐思远拍拍身后的谢寻意，饶有兴趣的问：“你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
　　黄雀儿忙慌不迭的说：“非是小的吹牛，我黄雀儿的轻身功夫与小擒拿手在江湖也是难逢敌手。”
　　我见他牛皮吹得越来越大，忍不住冷笑道：“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被我丈夫抓住一回，又被莲生抓住一回，赶明儿街上的老太太也能抓着你一回了吧。”
　　黄雀儿叫苦连天又滚到我面前说：“夫人圣明，非是小的本领不济，乃是时运不佳，遇上高人了，我方才也小看了这位莲生姑娘，所以想从她这边跑，可是方才暗中交手，竟是处处受制，若不是姑娘慈悲，要取小的性命真是易如反掌。夫人家老爷，也是好身手，我们做偷儿的，最讲究耳聪目明，可您家老爷在外面站着，我却一点都没听到，我出去还以为能仗着身子轻便，不怕有人阻拦，结果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打了下来，哎哟，我的亲娘啊，命苦啊，刘奶奶，周奶奶，萍丫头，贵小子，我没用啊，不能给你们带钱回去了……”
　　黄雀儿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哪个小偷被抓到都会哭天喊地说是第一次，傻子才信呢。我见他表演状态上来，入戏很深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莲生也觉得好笑，只谢寻意与齐思远两个大家闺秀不曾见过黄雀儿这样的人，所以有些迟疑，尤其是谢寻意，看着就想摸钱出来给他。
　　我忍住笑问：“你少吹牛，我丈夫是个书生，便是会些拳脚也有限，像你说的，不就成了武林高手了么？”
　　黄雀儿奇道：“夫人不知道么？”
　　“你说的鬼话我们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过送到官府，你不死也要脱层皮，我们也不忍。”莲生上前说道：“这两位姑娘又是最慈悲的，所以我们不想让你去送死，不过以后你不许找林夫人麻烦了，知道么？”
　　黄雀儿见莲生的话大有转机，忙翻身拜倒说：“多谢姑娘活命之恩，黄雀儿定当结草衔环！”
　　我见莲生发了慈悲，不好说什么，又有些担心遂问道：“我们放了你，你以后继续做偷儿么？”
　　黄雀儿黯然说道：“小的自小学的就是这门手艺，不偷的话以后怎么过活呢？”
　　我看他模样，十分真挚，有看莲生，也没有怀疑。我想我会看错人，但莲生是绝对不会的，莲生若是信他，那就是值得信的，所以想了想说：“你可愿意到我们家做工，工钱虽然不多，但是养活两三个你是有余的。”
　　齐思远拍手赞道：“还不快谢谢林夫人，张府的工钱可是长安京里最多的呢。”
　　黄雀儿想了想，对我倒头拜道：“黄雀儿多谢夫人再造之恩。求夫人给黄雀儿几天时间，待手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便去府上。”
　　我瞥了瞥莲生，见她对我点头便说：“你去吧。”
　　黄雀儿也不多说什么，对着我们一拱手便挑门离去了。待他走远，谢寻意拍着心口笑道：“可吓死我了。”
　　齐思远也长吁一口气说：“可不是么，我那点拳脚可不是他的对手，还好有莲生。”
　　我好奇的问道：“莲生，黄雀儿的功夫有他说的那么好么？”
　　莲生在窗棱上坐下，笑道：“看和谁比了，就一般人的程度而言，还是挺不错的，在江湖上，算是个二流吧，也是难得的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寻思，难道张默翟还是个武林高手？正想着，莲生叫我：“有思，过来看看。”
　　我凑到窗前一看，隔了两条街，一辆囚车正在穿街过巷。
　　“囚车么？我也是头一遭见呢。”我看见个白色人影被关在囚车内，眼眉却看不清。
　　莲生奇道：“你不知道那是谁么？”这时候齐思远和谢寻意也上来看。谢寻意瞄了瞄，回去坐下说：“虽看不清，不过我猜是工部侍郎王志。”
　　齐思远叹道：“原来是他……”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是王志？”
　　谢寻意笑道：“一是因为车子是从他家的方向来的，二是进来也只有他家有可能出这档子事，三么，莲生不叫我看，不叫思远看，单叫你看，所以我猜是王志。莲生，我说得可对？”
　　我又看莲生，只见她小嘴轻笑，微微点头，看来谢寻意说对了。我自上次与张默翟深谈后，便刻意回避了王家的事，所以并不清楚进展，如今见王志获罪，倒有几分过意不去的感觉。
　　“这王大人也是墙倒众人推，多少年工部的烂事都归到他头上了，不过也活该，他自己也不干净。”齐思远看了一眼后挨着谢寻意坐下，两人谈论着。
　　谢寻意皱眉道：“皇上这么做当然是大块民心，可这打为打老鼠伤着玉瓶儿的事，可不好做呢。”
　　齐思远笑道：“你也忒小心了，王太后最是圣明，肯定会支持皇上的，莲生你说呢？”
　　莲生无所谓的说：“这我倒没想过，不过太后如今心思都在几位王爷身上，哪里有功夫管王志呢。有思怎么不说话？”
　　我见莲生问我方才回过神来，我怎么好告诉她们是张默翟暗中运作给皇帝送上了这么个大好的收拾异己的机会？
　　“都没有人帮他们家么？”我试探的问道、
　　谢寻意看来对京城中各种掌故最为熟悉，她沉吟后说：“也不是没人想帮，王志为官多年，也有些朋党互做首尾，只是谁愣头青王梓才有这样的本领，竟然兜了王志的底，事情来得太快，都没来得及有所作为，种种证据就已经放到皇上面前了。据我所知，何大人、周大人都上了本子，求皇上开恩呢。至于皇上会不会开恩，这就要问莲生了。”
　　莲生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说：“那有思是希望皇上开恩，还是不开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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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我又错了
更新时间2010…8…24　14：55：56　　字数：2482

　我被莲生这么一问，倒有些不知所措，脱口而出便想说希望皇帝开恩，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下，要是王志能够东山再起，日后查出来是张默翟动的手脚，岂有不报复的道理？我若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给张默翟种下灾祸，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如何裁决，自有大晏律法，便是皇上，又怎好罔顾律法徇情枉法？若要这世道清平，最好的就是有法依法，铁面无私！”我不知道这番话有多少真心，有多少私心，只是这是我一贯的态度，所以说起来也特别的顺口。
　　此言一出，齐、谢二人没开口，倒是莲生莞尔笑了。没了旁人的打扰，四人得以尽欢，只我心里挂着王家的事，难免有些兴味不佳。吃罢了午饭公主府来人接齐思远我们便散了。
　　“莲生，我想去看望陶木子，你觉得合适么？”待谢寻意与齐思远走后，我与莲生不约而同的迟了半步，便一同在河边漫步，如今莲生住在宫里，所以并不与齐思远同行。
　　莲生随意的说道：“去便是了，没什么合适不合适。”说完又偏着头看我：“我有些奇怪，你与王牡丹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针对你？”
　　我将王牡丹的所作所为通通说与莲生知道，这些事除了张默翟，今天我才找到一个人可以倾诉。竹筒倒豆子后，果然觉得心里＇炫＇舒＇书＇服＇网＇多了。
　　“莲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做得太狠毒了？”我说完后，见莲生不语，有些担心。不是怕她告诉别人，而是怕她就此认为我和张默翟是狠毒的人。
　　莲生摇头道：“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莲生如此说，心里顿感放心，王牡丹之流，便是死上一千个一万个，又如何，只要我看重的人不在意就行了。
　　做别了莲生，我鬼使神差的去了王牡丹家。我不欲被人看到，找了个角落藏身，王家大门紧闭，朱门豪宅却有种说不出的萧索意味，没有一个人出入。我看了一会，暗笑自己傻，跑来这里做什么。自嘲一番后，我转身准备离去，却正对上王牡丹的怒容，倒吓了一跳。这位本来高傲明亮的小姐，如今虽然有一股子努力撑着，却难掩面容中的疲惫，眼圈红肿，想来没少哭过，身边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
　　“林有思，王家还没倒呢，轮不到你来落井下石。”我尚未开口，王牡丹便指着我开骂。不知怎的，她说什么我一点都不生气，好像说的不是我。
　　王牡丹见我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更生气了，恶狠狠的说：“你还好意思出门，如果我是你，早就上吊死了，绝不会忍辱偷生！真是不知羞耻！”
　　我听王牡丹重提当日之事，不怒反笑，王牡丹如今的情景，最是敏感多疑，见我笑，更是怒炽：“只要我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你以为你还有活路么，林有思，你会比我先死！”
　　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什么样的爹娘会教出王牡丹这样的子女，事到如今，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惭愧与追悔，反倒是辱骂起我来了。
　　“那天的事情，那天什么事？”我明知故问道。
　　王牡丹冷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带着两个外国小孩出门那天遇到的流氓，是我指使的。如果我这这事说出去，你的脸面还要不要？恩，要不要？”
　　我好像看电影一样的，冷漠的看着王牡丹的表演，忍不住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笑道：“要是你实在嫌你爹死得不够快，你就放胆子说啊。”我话音一落，王牡丹愣在原地，我甩开手对她笑笑，然后转身走了。只是王牡丹看不到我满脸的悔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没事来这边做什么，真要是招惹了王牡丹，她如今是破瓦一片，真要是豁开脸面不要，闹将出来，我难道还要为了她伤了自己和张默翟的体面不成？我真是愚不可及！
　　我心里忐忑不已，等到晚间张默翟回来，悄悄把今天遇到王牡丹的事情跟他说了，果然张默翟也怪我鲁莽，我意见他如此，心里更是慌张。
　　“默翟，都怪我，我没想到会遇到王牡丹。我当时就应该杀人灭口才对。”我满怀愧疚的对张默翟说道，他的诸多布置，不就是为了将那天的事情消弭于无形，同时为我出气么，结果活生生被我给搅黄了。
　　张默翟见我如此说，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想说而又不好说的样子，真是急死人了。我心里本就担忧，见他如此，更是难过：“你别这样，我想过了，王牡丹未必敢声张，我最近总不露面，不去激怒她就好了。王侍郎如今已经下狱，她和她母亲孤儿寡母也成不了什么事，前阵子王夫人四处奔走，不也一点用也没有么，王牡丹应该不敢再生事端的。”
　　张默翟见我如此，阔袖一挥道：“罢了罢了，总归是这么个了局。”说着换了便服就又出门去了。我见他神色匆匆，关起门来打了自己两个耳刮子，真是祸害，我就不能安生点么，别人老婆都是贤内助，我怎么就只会找麻烦？
　　当晚上，张默翟到了掌灯时节才回家，我见他态度从容神采飞扬，与出门时大有不同，趁着睡觉前没人的功夫悄悄问：“事情怎么样了？”
　　张默翟瞧了瞧我，自顾自脱了衣服便躺下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睡吧。”
　　张默翟这人，古怪的很，他认定不想说，我死活撬不开他的口，他如今装模作样要睡觉，任我说破嘴皮子，也是不会理我的，所以我也只好跟着睡觉，一夜冥思苦想，总也拿不出个好的方案来。
　　过了几日，我好了疮疤忘了痛，在家闷了几天后差人去把李景明给请了过来。李景明这孩子，就跟雨后春笋一样的身高蹭蹭往上蹿，才来平安京的时候，觉得我们差不多高，不过小半年的功夫，如今忽然一比，竟然明显比我高了。
　　李景明见我着人请他，也是高兴得很，想是不知道哪里受了什么教导，故意做出沉着的样子，强掩了心头的雀跃对我长施一礼道：“嫂子传景明来所为何事？”
　　我见他这模样，怎么都不自在，但他要学大人我又不好说他，只好开宗明义：“今天请你来是为着打听点事。你也知道，嫂子在平安京无亲无友，只有依仗你了。”
　　我这马屁一拍出去，李景明果然舒坦，立刻就展颜说道：“嫂子哪里的话，节里昭仪娘娘也曾叮嘱过景明，要孝敬父母友爱手足，姐姐有什么事，但请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