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在长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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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咱们上京吧
更新时间2010…7…9　11：47：13　　字数：2327

　第二天醒来时，少奶奶书房遇鬼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老太太带着两位太太一大早就过来看我，叮嘱我要好生休息，收收魂。又转头骂张默翟：“你媳妇吓成这样，你都不知道派人回我，也不去请大夫，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
　　张默翟垂手听训，也不反驳，看来对我受到惊吓的事情，也是十分内疚。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养在深闺的弱质千金，所以忙挣扎着对李太夫人说：“老太太别怪夫君，不妨事的。”
　　大太太见儿子挨了说，忙护着：“有思看着也是个胆大的，怎么能为这个扰了老太太呢。要是觉着身上不好，再请大夫来看就是了。”
　　我看着胆大么？这个身体怎么看都是瘦弱的吧，你怎么看出来胆大的？我不好直接反驳大太太，忙用手支了额头，做了个头痛的样子。李太夫人见我这样，以为我累了，又叮嘱我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大太太临出门，又对张默翟说：“你就要走了，多陪陪老太太，别整日就知道出去跟朋友玩乐。”
　　张默翟恭敬的答应：“是，儿子知道了。”
　　等人都走光，我便不顾蓝儿青儿的阻拦要起床。两人拗不过我，只好由着我。一来呢，整天床上躺着的滋味，我在林家已经受够了，二来我想回去书房看看，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我，坚定了自己的唯物主义信念，我坚信，任何不可思议的事件背后，都有一只徘徊不定的黑手！
　　我忽悠走了张默翟，让他去陪着老太太，大太太，而我则趁他一走，便带着蓝儿青儿准备再去书房看看。夏榆见我们要去书房，忙上来拦住：“奶奶，爷的书房不让人随便进的。”
　　我一挑眉：“我以前不是去过么，有什么不能进的？”
　　夏榆见我有些不快，忙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爷一直吩咐，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去书房。”
　　冬雪在屋里听我们说话，忙出来拦住夏榆说：“你也忒不懂事了，奶奶跟着爷都去过书房好几次了，有什么不能去的。更何况，不让进书房是爷成亲以前对我们说的，奶奶是什么人，怎么能和我们一样。”
　　夏榆挨了说，低着头不说话，冬雪又陪笑对我说：“奶奶您别怪她，夏榆是犯糊涂了。奴婢给您备下了冰糖莲子羹，这天气过会子就要热起来，您回来就能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这么个能说会道体贴人的俏丫头？我也笑着说：“辛苦你了，我就去看看，爷有什么回来我跟他说。”
　　等我去到书房时，发现里面已经被很细心的打扫过了，被我摔坏的花瓶也放上了新的，撞到的桌椅也被重新摆放整齐。我靠在昨晚靠过的书柜，又仔细回想了昨晚的事。
　　“蓝儿，去把赖嬷嬷和秦管事叫过来，我要问话。”既然现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只有问问勘察过现场的警员，啊不，人员了。
　　不一会，赖嬷嬷和秦管事便被带到了我的面前。我喝着青儿捧过来的茶，努力的做出慢条斯理的样子：“赖嬷嬷，李管事，昨儿你们俩来检查过书房，然后又打扫干净了？”
　　赖嬷嬷见我问得郑重，忙上前答道：“回奶奶，奴婢和李管事带着小厮们来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因冬雪姑娘吩咐过，所以奴婢们不敢动书房里的东西，查看之后便回去了。”
　　我听了之后，问蓝儿：“你知道这书房是谁收拾的么？”
　　蓝儿想了想说：“想是今天早上，少爷又带着冬雪姐姐来看过后，冬雪姐姐带人收拾的。”
　　“少爷亲自来看过？”我问。
　　蓝儿说：“是的，少爷昨晚一直陪着姑娘，今儿天还没亮，就又亲自过来看了。想是那时候吩咐打扫的。”
　　我又问秦管事：“可查出来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秦管事是秦嬷嬷的侄子，一直负责退思园的日常供应，粗使杂役们的管理工作，很是精明能干的样子。他见我问他，打了个千说：“回奶奶，奴才昨儿夜里与赖嬷嬷一起看了，并未丢失什么，连夜也在园子里四下查看，守夜的，看门的，休息的，都在。今天一早，又带着人围着园子走了一圈，没看到有攀爬的痕迹。”
　　好个秦管事，果然聪明，我还没问呢，就已经说了这么一堆了。我点头表示明白，又问赖嬷嬷：“赖嬷嬷这边呢？”
　　赖嬷嬷说：“回奶奶，我查了园子里各屋子里的人，也是人人都在。”
　　听了这话，我有些泄气，不是小偷，难道真是有鬼？我的侦探游戏没玩好，偃旗息鼓的回了屋，蓝儿与青儿跟着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到了屋里，张默翟已经回来了，冬雪正在回话，见了我，冬雪忙端出她早就预备好的冰糖莲子羹，甜丝丝的，很好喝。
　　张默翟想是知道我去了书房，笑着问我：“可查出什么来了？”
　　我见被他知道，嫌丢人有些恼，瘪嘴说：“赖嬷嬷和秦管事说，书房里没少东西。”
　　冬雪忙说：“确实没少东西，奴婢早上又去点了，各样古玩器物都在。”
　　我放下莲子羹说：“没少，那可有多什么？”
　　此言一出，我见张默翟和冬雪脸上都僵了一下，再细看，又神色如常。我因是随口说的，并没有多想，自顾自的便准备发呆去。
　　张默翟见我要走，忙叫住我说：“思儿，咱们上京吧。”
　　“什么时候？”
　　“明天，今天就开始准备，我已经跟老太太、太太说好了。”张默翟提到上京有些热切，他不是不想去的么？这时间为免太仓促，我顾不得多想，便热热闹闹的开始准备起来。比起发呆当米虫，我更喜欢让自己忙起来，至少不会有人建议我说：“姑娘，您那副牡丹还没绣完，要不要给您拿出来接着绣？”或者说：“姑娘，要不要练琴？”
　　其实在我看来，出门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钱一定要够，可如今我和张默翟近乎是净身出户的，所以各样能让我们带走的东西还是带着吧，免得到时候没钱买，张默翟这样子，过惯了奢侈生活，到时候肯定用不惯外面的东西。
　　“蓝儿，青儿，收拾收拾咱们准备上京了。”我一边兴奋，一边发愁，还不忘让蓝儿和青儿准备。
　　“不用了，就咱们去。”张默翟说。
　　听了这话，我愣住了：“就咱们去？谁都不带？”
　　张默翟见我这样子有些难过，大约在他这样的男人看来，带着自己的老婆出去受苦颠簸是一件特别伤自尊的事情吧。只是如今我已经发愁到顾不了他自尊的地步了。如果谁都不带，就我们俩，那衣服谁洗，饭谁做，这都是出远门，去一个我们都陌生的地方，凡是都要亲历亲为，张默翟又是个靠不住的公子哥，我能搞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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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所谓扫地出门
更新时间2010…7…10　11：39：45　　字数：2520

　第二十七章所谓扫地出门
　　九月初五，我和张默翟踏着晨露离开了张家。因着张老爷下了狠心，所以无人敢送。当我跟着张默翟从小门里离开的时候，顿时升出了一种悲凉的感觉，晓风一吹，秀发风中凌乱，一片残叶落下，上面还有几个虫眼。
　　张默翟偷眼看我，大约是心虚吧。我不理他，认准了东方便阔步前行。朝阳放出金光，我注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悲哀，让太阳的辉煌感染自己，借而生出豪迈的情感。在这样情感的鼓励下，我越走越快，快步如风，任凭张默翟在背后叫我走慢点，也不理。
　　“思儿，你去哪里？”见我不理他，张默翟冲到我面前拉着我的袖子问。
　　我白了他一眼，傲然的说道：“当然是去平安京了，快点走吧。”
　　张默翟听我这么说，很尴尬的咳了两声说：“思儿，你走错方向了。我们要先去北边骡马市雇车……”
　　“额……你不早说！”
　　我昨晚连夜算了帐，才拿到的月钱一百两，老爷给的五百两，账上的余额三百四十七两，如今我和张默翟的官方资产是947两银子，都由我揣着。出发前我让帐房给我换成了七百两的银票，剩下的二百四十七两路上零花。当然这些钱都是官方数字，蓝儿和青儿背着人，又悄悄的给了我五百两的银票，说是我当姑娘时存的。由此推断，张默翟肯定也是有私房钱的，他奶奶，他妈，肯定都背着我给了他钱的！我手里掌了财权，声气也壮了，胆也粗了，想到从今以后，我就离开了牢笼闯荡天下琴剑生涯，这是何等的豪迈啊！我不由得想起了凯撒，我来，我见，我征服！
　　就这样，我摆脱了被扫地出门的寒酸感觉，和张默翟踏上了上京的旅途。一路上张默翟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我不爱说话，他也不怎么说话，我嫌闷了想说什么，他也陪着。赶车的牛大叔是个走南闯北的老把式，说着乡间趣闻，坊间流言，旅途倒也轻松。尤其是通过牛大叔的话，我可以吸收到关于很多这个世界普通人家的真实生活状况，这对于我以后的生活都非常的有帮助。
　　从长安京到平安京，一路上要经过茂县、清川、鸭子堰，牛大叔说不快不慢的话十四天就能到。张默翟的意思是，路上一起饱览山河，体察民情，走得慢点好。既然他都不着急，我自然就更不着急了，反正出了门海阔天空逍遥自在，所以我们坐着牛大叔的车，在路上走走停停，十分快活。
　　到了下午，日头有些偏西，牛大叔说按我们现在的速度，赶不及去前面的镇子，刚好再走五里路有一座停云寺，建议我们去那里投宿。我和张默翟一商量，反正时间是够的，投宿就投宿吧。
　　我上辈子也去庙里吃过斋饭看过菩萨，只是天然的不信鬼神，所以只当是猎奇，并无礼佛之心。如今到了僧院，因知道古人注意这些，所以收敛了脾气，做出庄重模样跟着进了山门。
　　牛大叔大约是经常来这僧院的，敲开大门知客僧也认得他，把我们送进去后便自己去了后门停车。
　　“停云寺……”张默翟念着寺名又回首下望，看了看问道：“这名字可是从辛稼轩的停云轩里化出来的？庙主可真是一位雅人。”
　　知客僧常年迎来送往，见张默翟文士打扮，知道是读书人，也彬彬有礼的回到说：“承蒙施主谬赞，不过小寺之名却非施主所说那般。”
　　我见张默翟说错，有心笑他，所以问道：“请问师父究竟是何意呢？”
　　知客僧对我一施礼说：“所谓停云，乃是请芸芸众生停步的意思。当日刻这匾额时，石匠少刻了个草头，原也说要改，可仙逝了的老主持看了之后一笑了之，于是便有了今日之停云寺。”
　　知客僧把我和张默翟带到客房，施礼说：“晚上鸣钟时用晚饭，请两位施主到时候去大殿后面用餐。”
　　张默翟道谢后，知客僧便走了。我见这室内陈设，简单朴素，倒也干净，便在窗户便坐下了。坐了一天的马车，这瘦弱的身子有些支持不住。
　　“思儿你在屋里歇歇，我在寺里转转。”张默翟这样的文人，从古至今都喜欢访幽览胜，说不定兴致来了，还要题壁写诗，我是个肚子里没墨水的，不想跟着献丑，乐得休息便让他去了。
　　到了鸣钟的时刻，张默翟才匆匆回来，说是中了些暑气，让我自己去吃饭，完了给他带点就成。我见张默翟的神色，是有些不对，便自己去了膳堂。
　　寺里极静，植满了松柏，从大雄宝殿便的走廊过去，绕过一个小花园，听到些许人声，我猜就是膳堂了。走过去一看，僧人们都已经做好，准备开饭。一个小沙弥见了我，合十施礼领着我进了里间，原来膳堂里面隔了两边，香客们用饭都在里面。我进去一看，里面整齐的摆着四五张桌子，窗户边的一张上坐了母女俩，旁边守着两个丫鬟，并三个仆妇，见我进来，都含笑点头示意。
　　我随意捡了张桌子坐下，小沙弥为我送上了一碗饭，一碗汤，两样菜，告诉我说不够可以去外面添便下去了。我自穿越以来，便住在林家张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如今出了门才算真正见识了这大千世界。木质的桌椅都有了年头，虽没有上漆却因多年使用而磨得光滑。又尝了饭食，都是清淡可口的，天气热时吃是最好不过的。
　　“夫人是来进香的？”窗边的小姐尝了尝饭菜后放下了筷子和我攀谈起来。这是一位明快爽朗的小姐，穿着一身红衣，十分的艳丽。
　　看着那位小姐明快的脸，我心里也觉得＇炫＇舒＇书＇服＇网＇，忙回道：“不，我和丈夫是路过的，他有些不＇炫＇舒＇书＇服＇网＇，在房里休息。”
　　小姐的母亲看来性子很温和，对我笑道：“我们是长安京人，来寺里进香的，夫家姓汤，这是小女明慧。”
　　我听夫人这么说，忙学着样子回答道：“真是巧了，我和夫君也是打长安京来，我们准备去平安京，路过停云寺留宿，明儿就准备走了。”
　　听我说也是长安京人，明慧小姐有些惊讶，看了我一会问：“不知您是哪家的夫人？”
　　我忙说：“夫家姓张。”
　　此言一出，夫人倒没什么，明慧小姐却满脸愕然，手里一松，筷子掉了下来，在桌上摔了一下又弹到了地上。
　　“慧儿，你怎么了？”汤夫人见汤明慧掉了筷子，忙问道。
　　汤明慧见她母亲问，回过神来说：“没事，不小心而已。”又转头对我说：“失礼了。”
　　我见这汤小姐面色发白，难以自持的模样很是奇怪，但是无心探听别人的隐秘，所以匆匆吃了饭，又托小沙弥给我拿了食盒，捡了饭菜便回去了。回到屋里，张默翟正斜躺在床上看书，见我进屋，站起来连声道谢：“辛苦娘子了，多谢多谢。”
　　我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想是在张家伺候人吃饭习惯了，我放下食盒就给他摆饭，张默翟则很规矩的在坐下等开饭。
　　我摆好饭菜，在对面坐了，我们以后就是同甘共苦的伙伴了，要好好相处才是。张默翟拿起筷子正欲开吃，门却怦的一声被推开，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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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停云寺里的艳遇
更新时间2010…7…11　11：13：54　　字数：2282

　我回头一看，霞光中是一个女子俏生生的身影，正是方才在膳堂遇到的那位汤明慧小姐。我见是个女子，心里起疑，又转头看张默翟，他也是一脸的惊讶和尴尬。
　　我看看汤明慧，又看看张默翟，深吸了一口气，看到这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我对张默翟说：“我出去转转。”起身便要走，汤明慧听了，立刻就侧身准备给我让路，张默翟听了我的话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说：“有思别走。”
　　我轻轻拨开他抓着我的胳膊的手，低头说：“我就出去转转，让我出去吧。”
　　张默翟却抓得更紧，把我拉在身边对汤明慧说：“汤小姐怎么也到这停云寺了，请坐。这是我的妻子林有思。”又对我说：“这是南门大街汤家的小姐，她的哥哥汤泽瑞是我的好友。”说完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就强迫我又坐下了。
　　我猜这两人之间，必定有什么说不清的情愫，所以不想纠缠其中，况且我最怕的也就是这样的尴尬场面。相对于我的局促，汤明慧却大方得多。她做出勇敢的姿态进了屋，在我和张默翟的对面坐下，对我笑道：“原来是默翟哥哥的新嫂子，明慧失礼了。”她虽然笑着，但却有些勉强，我心里有点哑然，为情所困啊。
　　我抬头看了看汤明慧，笑笑说：“汤小姐好。”
　　汤明慧的目光却没有看我，只定定的注视着张默翟：“默翟哥哥，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不是答应明慧说，今年夏天要一起赏荷么？”
　　张默翟心虚的看了看我，我却没理他，连汤明慧我都懒的看了，转头望着窗外装死人。张默翟说：“这就是不凑巧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带着有思去汤府看望瑞泽兄，然后咱们可以再一同赏荷。”
　　我虽目不斜视，但耳朵还在，听张默翟这话，心里的不爽稍微少了一点点，算你小子有几分残余的良心，没有当着别人让我这个顶着妻子名分的人丢脸。心里许诺，要是你小子能把这些情丝旧账处理好，我可以以后不主动跟你算这些帐。
　　汤明慧似乎没听懂张默翟的话，又幽幽的说道：“默翟哥哥，你说要为明慧画像的，可画好了？”
　　我听了这话，嘴角冷冷抽动，冷笑暗想：“好你个风liu才子，你以为你是杨过啊！看大爷怎么收拾你！”
　　张默翟不知我心里想什么，但是大约出于生物的本能，感觉到了危险，我感到他轻轻的打了个颤，对汤明慧说：“当日酒后孟浪，说了戏言，唐突汤小姐了。”
　　汤明慧却又自顾自的说：“默翟哥哥，你以前都叫我慧儿的，如今怎么生疏了？”
　　我忍着尴尬，听到这里，现在听着汤明慧越来越露骨的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情商高的人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做才明智，我该拂袖而去，还是继续装死人，或者给张默翟贴个标签，表明所有权？
　　张默翟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怒气，忙正色对汤明慧说道：“汤小姐，时间不早了，令堂怕是要担心的，请早点回去吧。”
　　汤明慧淡然的看着张默翟，丹唇曼启：“默翟哥哥怎么知道我是和母亲一同来的，莫非早就看到明慧了？”
　　我实在不喜欢看到汤明慧这样本来金尊玉贵的大家小姐因为爱yu而出现这样的丑态，所以我沉不住气说：“是有思方才回来告诉夫君的。汤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夫君你好好吃饭，我送汤小姐回去。”
　　说完我站起来到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汤明慧却看也不看我一眼，继续盯着张默翟。我虽然知道她不是故意在挑衅我，只是情之所钟，不能自已而已，但是还是禁不住怒火中烧。正欲开口说话，张默翟也起身站到我身边对汤明慧说：“汤小姐，请回吧。”
　　汤明慧惨然一笑，终于把目光从张默翟身上移向了我，做了个凄苦的模样说：“对不住了。”说完，汤明慧走了。
　　我白了一眼张默翟，转手轻轻把门关上，张默翟这死人，趁我不注意从背后抱住我说：“思儿，汤小姐的哥哥汤瑞泽是我的好友，他们兄妹都是自小便一处玩闹的，我待汤明慧就像自己妹子是一样的。后来渐渐大了，我觉着不便就去得少了。”
　　我烦他动手动脚，挣脱出来去床上坐了。一边为汤明慧这事儿闹心，一边又为自己会闹心而闹心。他张默翟是风liu才子，有众多的红颜知己，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不爽的，我才不在乎呢！我不在乎，我只是觉得他这样的风liu成性，花心的行为是很不好的，我只是谴责他这样的行为而已。
　　“有思……”张默翟还想说什么，被我一冷眼看过去不敢开口了。
　　“有什么好说的，吃你的饭去！”我恶狠狠的说。
　　张默翟难得见我发作，有些吃惊，讪讪的回去吃了饭。我见他吃几口又看我一眼，吃几口又看我一眼，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初在张家，我一直做受气小媳妇状，如今出了门，立刻翻身做主，这脸变得太快，估计他有点接受不了。
　　在气氛凝重下张默翟吃完饭，我叹口气上去收拾，准备还餐具回膳堂。张默翟试探的叫了一句：“思儿？”
　　我不死不活的回了一声“恩？”
　　见我没有不理他，张默翟立刻就粘糊上来：“思儿，我陪你一起去吧。”说着很主动的就帮我拎起食盒，我瘪瘪嘴，由他去了。一路上张默翟好不聒噪，总想把话题往他和汤明慧没什么上引，而我则爱理不理。从膳堂出来，张默翟说停云寺有一棵几百年的古松，荫如华盖，独木成林，一定要带我去看，我扭不过他，便跟着去了。
　　我跟着到了后院，一见之下，十分拜服。那古树参天，气象巍峨，在日暮的霞光中十分威武。生活在现代的我，平日里所见的，不过都是些十多年树龄的行道树，哪里见过这等古木，兴奋的就跑过去了。我张开双臂选了个记号，然后开始量起来，一下，两下，到了第三下的时候手却被抓住了，我一看，是张默翟。他笑着说：“我也来。”
　　这古松足足的有四人合抱那么粗，真是惊人，我叹服于自然造化的神奇，心里生出崇拜又喜悦的心情，这时候一晚上弦月慢慢的从东面升起，我抬头一看，竟是星斗漫天了。
　　我沐浴着星光，望着东方的新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张默翟，今天的事情，我不喜欢。”
　　“恩，我知道。”
　　“以后还会发生么？”
　　“再不会了。”
　　“星星很漂亮。”
　　“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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