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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奶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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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顺的屈居下位而已。
眼前见到楚慕拿刀子威逼在陆泽明的脖子上,已然见红了。景溪酒意立时醒了大半,强忍着后腰的酸痛爬起来。
他不过刚往前走了两步,听到楚慕划破整个黑夜长空的暴喝声,“你蹲着别动!再往前走一步,我他妈捅死你!”
景溪吓得呆立当场,他清楚的看到楚慕的手在发着颤儿。因为颤抖的关系,那把刀子在伤口的上方又划出了一道新的血痕。
“楚慕,你冷静点儿!你这是在犯罪!”景溪试图跟楚慕讲道理,他也没想到会被楚慕撞破这一幕。一贯在人前高傲优雅的他,甚至有着被人撞破奸情的羞耻感。他今晚是魔怔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真的就是不甘心,他以前没有多在乎陆泽明,可失去了又不甘心,又想夺回来。
“慕慕,听话,把刀放下。”陆泽明悄悄伸出手,想要趁着楚慕分神的时候夺过他手中的水果刀。
楚慕警告完景溪,转过头恶狠狠的瞪向陆泽明。他的目光冷冷的,死气沉沉的,不带有一丝热度的落在陆泽明的脸上。
“你闭嘴!”楚慕把刀子按在陆泽明的喉咙口,命令道。
陆泽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迫近感,那把锋利的刀子随时会割破他的喉咙。在此之前,他永远不会相信楚慕有一天会真的伤害他。楚慕对他有忠诚,多信赖,哪怕再恨再恼,楚慕都不忍心伤害他,哪怕他再混账。
而此刻的楚慕让他感到很陌生,陌生到让他恐惧。
楚慕哆嗦着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他掏出钱夹,把那份被他小心珍藏起来的字据取出来,当着陆泽明的面抖开。
“念!”
“慕慕,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我让你念!”楚慕粗暴的打断了陆泽明的解释。
陆泽明连为自己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盯着那张印着血指印的忏悔书,一字一顿地低声念道,“我保证不再让我的慕慕孤身一人,我保证让我的慕慕这辈子能善始善终,我保证这辈子不再见景溪,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往来,我……”
然而,他念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剜楚慕的心。
楚慕面无表情地听他念完,将纸页团成一团往陆泽明的嘴里塞,“吃了它。我让你吃了它!”
陆泽明摇头,紧闭着双唇不肯就范。他能把上面的誓言念出来,却不能吃下去。这是一场误会啊,他没有做对不起楚慕的事情。他这次是实实在在的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在得知楚慕得了绝症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孩简直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他几乎要觉得自己以后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没意思了。
他只是懂得太迟了。他这段时间在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小孩,他愿意彻底斩断过去那段感情。
可是楚慕不信他,楚慕的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憎恶和不信任。
“我再说一遍,吃了它!”
陆泽明再度冲着楚慕摇头。他只要张口解释,楚慕就会把他曾经许下的誓言塞进他的嘴里。
这厢景溪终于找到了机会。他趁着陆泽明和楚慕两人对峙的时候,从后面溜过去,随手捞起墙角的高尔夫球袋砸向楚慕的头。他的本意是想救陆泽明脱险,可他没想到的是,陆泽明突然翻转身子跟楚慕换了个身位。
耳边传来闷闷的响声,楚慕这时看清了对面的景溪。陆泽明被敲得有些懵,整个人还没恢复过来。
景溪不甘示弱的拿起球杆再度砸向楚慕,他倒是不怕闹出大事。毕竟这件事情是楚慕先起得头,敲坏了楚慕最多是正当防卫。
紧跟着,楚慕的头顶也挨了重重一击。楚慕的手腕一松,刀子掉落在地上,他自己也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陆泽明回过神来,转过身直接给了景溪一个大耳光子。景溪再度被扇飞出去五六米远,呕出一口血沫来,混着两颗断了的牙齿。
“哥,你竟然打我?”景溪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泽明,“我在帮你啊。楚慕他想要你的命啊。”
陆泽明暴怒如雄狮,恨不得再上去补上两脚。“谁让你动手打他的!你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就显你有能耐是不是?你以为我治不住他?”他不是治不住楚慕,他就是舍不得动手,他没脸去喝止楚慕停手。
景溪没挨过打,至少没挨过陆泽明的打。从他开始记事起,陆泽明就以兄长的身份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现在为了楚慕,陆泽明给他一巴掌。景溪捂着半边脸,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就在几个月前,陆泽明还因为他的几句诉苦,狠狠地叱责过楚慕。那时楚慕在他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陆泽明蹲下身想去扶楚慕起身。
楚慕甩开他的手,反倒顾自坐在地上大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里更多的是心灰意冷的漠然。
楚慕笑着问陆泽明,“你不吃是吧?我吃!”
他说着把纸团塞进自己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陆泽明几乎是半跪在他面前,把手指伸进他嘴里,想把纸团抠出来。陆泽明语无伦次地求他,“慕慕,你别这样。今晚的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这是误会,我打算推开他的。”
可惜他所有的解释,楚慕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楚慕坐在地上冷冷地笑着,他看向对面情况不比他好上多少的景溪,问他,“你贱不贱啊?他以前跟在你屁股后面追你时,你摆出一副高傲冷情的模样拒绝他,还私下里跟乐队的贝斯手上床。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吊着他这么多年?为什么后来要主动回头来追他?”
景溪用袖口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笑得有些挑衅,“我爱或不爱又如何,他心里照样只有我一个人。你爬上他的床又如何?我随便勾勾手指,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劝你有点儿自知之明。”
本来就百口莫辩,解释不清楚的误会,被景溪寥寥几句话给坐实了罪名。陆泽明急得额头冒汗,开口想呵斥景溪,“闭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
话堪堪说到一半,陆泽明的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楚慕从地上爬起来,冷笑着斜睨陆泽明,“你更贱。这一巴掌是还给你的。我告诉你景溪私下乱搞是想给你提个醒,你却当众甩了我一巴掌,把我送到了国外。陆泽明,是你求我回来的,你跟我保证过你对景溪死心了。可是这十年来,你对我做出的所有保证没有一个兑现给我。”
景溪在旁边搭腔嘲讽道,“明明是你自己痴心妄想。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人,妄想飞上枝头。你就该一辈子呆在地下通道里讨饭吃!”
楚慕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嗤笑出声,“对。我是痴心妄想。所以被你们两个搞成了眼前这副鬼样子。但我们来日方长——”
楚慕的目光从景溪的脸上扫过,再扫向陆泽明,如吞吐的蛇信子一般阴冷,“你们以后别后悔。”
他说完,抬脚往外走。
陆泽明抱住他,不让他离开,急切的辩解道,“你别听景溪胡说八道。我今晚是想跟他说清楚。我想让他退出歌坛,不想再让他碍你的眼。慕慕,你再信我一次成吗?我说的全是真的。”
楚慕的回答是再一个耳光落在陆泽明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我死心塌地的跟了你这些年。你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该有软化的一天吧?难道得不到的当真是最好的。呵呵,现在看起来你得到了,你们好好过吧,啊,祝你们幸福。”
陆泽明张了张嘴,满身满心的悔恨,他悔不该给景溪开这个门。他就不该一时心软。他这几年总是对景溪心软。只要景溪回过头对他有所请求,他就会默许景溪一些他本不该答应的事情。
他现在想让景溪帮他解释,可景溪只会跟小孩针锋相对,句句把他往绝路上逼。
陆泽明挨了两个耳光,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满,还要苦苦的哀求小孩不要生气,生怕楚慕气坏了身子。
楚慕这会儿俨然妖魔化了,笑得让人心底发寒。他反手又给了陆泽明一巴掌。
这最后一巴掌是替肚子里的孩子打的。楚慕在心里默默的说道,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两个迟来的爹冲了进来,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片狼狈荒唐的景象。楚慕说他想单独跟陆泽明谈一谈,所以不让他们跟进来。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脸希冀地走进了这扇门,一眨眼,画面就变了。
☆、第29章 怀孕曝光
方才被景溪砸了那么一下子,楚慕的脑袋仍然是晕晕乎乎的。他的视线慢慢转向门口,望向雷厉二人,冰冷的眼底终于回升了一丝温度。
他想推开陆泽明,走向对面。奈何陆泽明紧抱着他不肯撒手,他试着挣脱了几下。
当着雷厉和沈秋的面,陆泽明不敢太过造次,只得暂时放开了楚慕。
可楚慕才往前走出去两三步,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慕慕——”
陆泽明、雷厉、沈秋,三人齐声喊出来。
陆泽明距离楚慕最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低头附在他耳边唤了几声慕慕,人却是完全没了反应。陆泽明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好,立刻打横抱起楚慕往外冲。
门口的雷厉怒气冲冲地盯着陆泽明,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扶着矮柜站立的景溪。这时候没工夫计较谁是谁非,一群人急火火的抱着楚慕往医院送。房间里仅剩下景溪一个人站在原地,嘴角勾起的冷笑弧度愈发显得深刻。
医院的走廊里,雷厉喘着粗气来回踱步。沈秋的身子斜靠在墙壁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锁住陆泽明的一举一动。
陆泽明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三十六岁的成功男人,陆家的现任家主。他一辈子没有这么不修边幅过,赤着一双脏兮兮的脚,脚底板不知何时被利器扎破了,在瓷板上蹭出不少暗红色的血污。
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睡袍,有熟识的外科医生等候在一边要给他包扎脖子上的伤口,被他不耐烦的抬手挥开了。他整个人抱着头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受伤哀呜的刺猬。他怕极了,怕楚慕醒不过来了。
而且他还没有机会解释清楚今晚的误会。他承认最初的六年里他因为景溪的关系让小孩受了委屈。他收养了楚慕,平日里待楚慕不薄,甚至让楚慕成为他们陆家的一分子,就是想给楚慕一个富足优越的生活。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对楚慕有了本不该有的念头,他就立刻让楚慕分出去单过,但该给楚慕的吃穿用度没少过。
陆泽明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让楚慕跟着景溪做音乐。十年前,两人的分量孰轻孰重立见分晓,陆泽明完全不用脑子去思考就会决定跟景溪站在一方。这座天平的倾斜尺度是绝对的,那时候景溪在陆泽明心目中的分量无人能及。所以楚慕会受委屈并不是因为陆泽明不心疼他,只是因为跟他做对比的人是景溪,他的分量不够罢了。
再说楚慕回国后,跟陆泽明真正在一起这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陆泽明跟景溪确实了断了,私下里很少会面。但两人相交多年,社交网朋友圈全是重合的,所以见面的机会仍旧不少。每次听说两人见面,楚慕就要跟陆泽明搞冷战。
陆泽明能哄的招数全使出来了,作为一个情场老手,他随便几句情话就能把楚慕哄得团团转。每次楚慕因为景溪的事情跟他闹矛盾,他高兴了就哄哄,解释几句。不高兴不耐烦了就直接提裤子走人。
反正在他看来,再怎么解释,那段过去也遮掩不了。
陆泽明认为自己能做的就是对楚慕负责到底,慢慢的弥补过去那几年对楚慕的伤害。事实上他不确定自己对楚慕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除了景溪之外,他没对其他人动过感情。然而他对楚慕却有着长达十年的最原始的冲动和割舍不掉的亲情。这份亲情跟血缘无关,纯粹是一份责任。虽然陆泽明被逼急了,会拿一些难听话叱责楚慕,但他心里却是早早的将楚慕当成了家人。
对待家人总是会放肆随意,他会当着小孩的面喝得酩酊大醉,会当着小孩的面抽烟。他也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他在外人面前绅士贵气派十足,一见到小孩立刻化身成彻头彻尾的老流氓,往往情绪暴躁的像一头雄狮。主要还是因为楚慕太顺着他,把他惯坏了。说起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一个老男人被一个小孩给惯得无法无天。
如果楚慕没有诊断出身患绝症,陆泽明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珍惜这个在背后陪了他十年的傻孩子。正如歌词中所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陆泽明总是对那段求而未得的过去耿耿于怀,却忽视了真实的内心。
直到楚慕以生命为代价让他彻底的看清了自己的心。他这几年本就愈发离不开楚慕,总是想尽各种荒唐的借口把小孩拘在家里。
结果一纸诊断书将他打入了地狱。
陆泽明痛苦地揪着头发,之前楚慕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就想跟楚慕说一句,“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就一刀划拉下去。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沈秋在沉默了良久后,走到陆泽明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陆先生。我觉得你有义务告知我们今晚的事情经过。”
“唔……”陆泽明刚想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异得不成样子。脖子上的刀口子紧跟着崩裂,开始往外渗血。
外科医生拿着纱布和止血棉过来,求爷爷告奶奶地说道,“陆总。你的伤口得马上包扎啊。你可不敢再说话了,你声带肯定受伤了。”
沈秋沉着面色,脸上不带有半分同情之色。
反观雷厉,一米八五的孔武身躯挡在外科医生面前,冷冷的呵斥道,“包什么包!我儿子醒过来之前,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景溪不知何时也被人送了过来,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医生被雷厉逼人的气势吓得后退几步,不敢置喙。陆泽明只能自己用纱布按住脖子上的伤口,他沉默着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他先是掩上门。然后轻声问他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陆泽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却被沈秋挡在了身后。沈秋凭借着一张相似度极高的面孔获得了医生的信任。
不过这名主治医生是陆泽明一个世交伯父家的儿子,且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副院长。两人是老相识,打了个照面后,医生带着陆泽明一起进了办公室。
“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他这次是因为心悸造成的昏厥。幸亏你们送来的及时,不然可能就是一尸两命。”医生抽血样做了各项检查。尽管男人怀孕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他显然接收了这样一个病例。行医者不过问病人的异象,只管诊病。
“病人的心悸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患有心脏疾病。随着腹中胎儿的月份增长,心脏的负荷也会逐渐增大。检查结果显示,怀孕同时诱发了妊娠期高血压症状。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产子。我建议拿掉这个孩子。男性的身体条件本来就不适合怀孕。高血压会造成胎儿血流量异常,对病人的伤害更大。目前胎儿是二十二周,妊娠期满要到四十周,可现在病人的心脏已经不堪负荷了。”
陆泽明听得一脸心惊,整个人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
沈秋却是一手掩唇,情绪几近崩溃。他们家族的人全都遗传有先天性的心脏类疾病,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太严重的影响。可一旦受孕后,便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安胎。更像是对他们违逆自然规律的一种诅咒,他们想用男性的身体诞下后代,就必须冒着生命危险。他生楚慕时情况并不严重,安安稳稳的待产生了下来。
轮到楚慕却诱发了高血压并发症。他们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守着楚慕便是担心楚慕怀了宝宝。然而真相比他们所想的更加严重。
医生从病人的安危考虑,建议他们尽早做出决定。
陆泽明尚在怔忪之中,抓着医生的白大褂的袖子,在本子上快速写道,“他不是肝癌晚期吗?”
“没有啊。血样检查他肝功能正常,其他各项机能指标也全部正常。”
陆泽明做梦一样跟着沈秋他们来到病房门前。
楚慕已经醒了过来,半靠在病床上,此时护士正在为他测量血压。他抬头望见迎面走来的陆泽明,苍白的薄唇轻启,“让他滚——”
进门的只有雷厉、沈秋、陆泽明三个人,很明显说的是陆泽明。雷厉想也没想,直接抓住陆泽明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
陆泽明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中有了几分清明。他痴痴地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
☆、第30章 老丈人揍渣攻
病房的门被关上,彻底隔绝开了陆泽明的视线。
沈秋几步走上前,抓住楚慕冰凉的手,心疼到无以复加。
从楚慕的一言一行可以读出来他对陆泽明的用情至深。再联想到今晚发生的种种,沈秋可以断定这个孩子就是陆泽明的。沈秋说不上来心里头什么滋味儿,大致就是自己的孩子被人给骗了,骗了心,还骗了身。
要是普通的男孩子倒也罢了,偏偏他的孩子是这样的体质,宝宝不可能像正常女性那样选择拿掉,只能等待瓜熟蒂落或者剖腹取出。后者实在是太残忍了。可前者可能会让他的孩子丢掉性命。尽管医生后来说如果安胎得当的话,可以顺利生产。但是沈秋实在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受人欺负,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宝宝。
发生了这种事情,楚慕当然是最尴尬的。他跟沈秋不太亲近,在昨日还在冷漠客气的称呼对方为沈先生。而眼下沈秋却成了他的倚仗。
沈秋的目光中满含着关切,问他,“慕慕,你愿不愿意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楚慕的右手被沈秋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在被单下悄然紧握成拳。
沈秋的手细而长,掌心的温度熨烫,有源源不断的温暖通过掌心传递给楚慕,楚慕在沉默了长达十分钟后,抬头看向了雷厉。
“雷厉,你先出去。”沈秋头也不回地对着雷厉下命令。
要是换了平时,雷厉早跟他嚷嚷开了。凭啥让老子出去啊。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是爸爸啊。今天雷厉忍了又忍,负气地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楚慕提起自己的过去,如揭开冻疮,一层一层的,直至鲜血淋漓。
沈秋听得是震怒无比。
楚慕已经对陆泽明心灰意冷了。在他罹患绝症(尽管是个误会)之时,陆泽明仍然私下里跟景溪做那种恶心的事情。这是他亲眼见到的。谁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见过多少次面,又发生过何等不堪入目的行为。
楚慕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将藏在心底多年的委屈一一诉说给沈秋听。他现在有自己的家人了,他不再是昔日那个无依无靠的少年。这十年来,他被景溪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所受到的质疑和诽谤让他在乐坛里根本抬不起头。
后来是靠着韩制作的关系,他才拿到了最强音的入场券,他才得以得到原野的指导,还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既然有机会重头再来,楚慕发誓他绝对不会轻饶了陆泽明和景溪。他要让景溪明白,拿了别人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要还回来的!
折腾了一夜,天光大亮时,沈秋给楚慕掖好被角让他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沈秋阴沉着一张脸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陆泽明换好了得体的衣服,伤口也进行过有效的包扎。趁着沈秋开门的那一下,他探着脖子往病房里看,是想进去看看楚慕的。可是楚慕那声“让他滚——”还回荡在他的耳边,加上楚慕的身体状况,他不敢硬闯,怕刺激到楚慕。
雷厉拉着自家爱人,着急地问道,“怎么样?孩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沈秋咬紧了后槽牙,“把你那些保镖全部叫过来,把慕慕看好,不准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他。”这句话明显是说给陆泽明听的。
要不是顾及到场合,沈秋真想对着陆泽明破口大骂一通。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哪。你们多大年纪,他的孩子多大年纪?
“你们盗用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的作品。他才十六岁,你们让他做枪手?”十六、十七、十八岁,连续三年给景溪写歌,却从来没被标上过他自己的名字。
沈秋盯着陆泽明那副看起来正人君子的派头,厉声质问道,“你不是慕慕的监护人吗?孩子被侵权了,你不该站出来维护他吗?我们上次在公司见你时,你怎么跟我们说的?你说你有能力照顾好慕慕,不会让他受苦。这就是你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陆泽明被骂得无法还口。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没有不承认。
沈秋咽不下去这口气,冷声道,“请陆先生以后离我的孩子远一点儿!”
“可是慕慕他……”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陆泽明的声带受了伤,说起话来吐字有些不清楚。话只说到一半,陆泽明便停住了。
沈秋用吃人般的眼神盯着陆泽明道,“你和景溪都给我等着。以后我一个一个收拾。”
两人的谈话中,楚慕从头到尾没有提及关于孩子父亲的问题。他没有提起过与陆泽明的关系。他不说,沈秋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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