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笑问祸从何处来-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父皇言重了,生来荣华乃天赐,灵魂贵贱却是自己决定的,地位不分尊卑,只看人心。”楚文卿温润眸底光影渐黯,似在隐忍着什么,但神情看上去依旧波澜不惊,“若玉镜郡主出身清白心性至纯,嫁与三哥倒也不无不可,但她果真如此么?儿臣不信。”
  “你以前从不会将这种逾越的话,朕的皇子中,你明明是最听话的一个。”
  “父皇待儿臣不薄,对母妃也是多年宠爱如一日,所以在这样令人为难的情况下,儿臣才不愿昧着良心开口。”楚文卿缓缓道,“儿臣断不愿看着母妃被执念冲昏头脑,从而做出与本心相悖的事情。”
  皇帝一时怔忡:“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似是自嘲地笑了笑:“儿臣也只是说说而已,父皇听不懂,那就算了——至于徐州瘟疫一事,儿臣回府之后会详细拟写奏折呈给父皇,若无其他事,儿臣这便告辞了。”
  他离去的身影颀长挺拔,很快就消失在皇帝视线中,皇帝出神望着殿外的方向,良久,于不经意间抬手揉了揉眼睛。
  那孩子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位故友,二十余年,随着岁月的轮换变迁,越来越像。
  皇帝不知道的是,那日楚文卿在离开承德殿之后,并未回到文王府去,而是直接前往了太子府。
  兄弟两人足足谈了两个时辰,一直谈到日暮西山,在此期间某位姓江的护卫一直在庭院里徘徊,他当然不敢进屋参与皇子间的谈话,但他隐约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这种感觉令他异常不安。
  待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逐渐沉入地平线的那一端,房门打开,楚文卿大踏步走出,擦肩而过时还对他笑了一下,依旧是温文尔雅翩翩公子,可江尘却分明看见他眼中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茫然和萧瑟。
  楚暮辞紧随其后,看向他的眼神复杂莫名:“尘尘。”
  “……属下在。”拜托别用自家主子原来专属的称呼啊!
  “去替本宫办一件事,如何?”
  江尘立刻严肃起来,用力点头:“属下万死不辞。”
  别看他这个护卫平时迷迷糊糊,但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
  是夜。
  楚文卿策马来到将军府旧址,踏着满地月色清辉拾级而上,抬眸望向头顶那道金色牌匾。
  牌匾被人擦得干干净净,朱漆大门也是刚修葺过的样子,可想而知,这家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他略作迟疑,随即缓慢敲响了府门。
  半晌里面有了动静,脚步极轻极稳,内行都能听出是习武之人,而后府门从两侧打开,面前出现了沈玉照那张眉清目秀的俏脸。
  四目相对,一人诧异,一人平静。
  “好久不见啊,沈大人。”
  沈玉照略显失神,而后便垂下眼帘,向他做了个客气的手势:“五爷请进吧,我已辞官,配不上‘沈大人’这称呼,若不嫌弃,就唤声‘玉照’吧。”
  “玉照。”
  “嗯。”
  然后即是相当一段时间的彼此沉默,石板小路幽凉,两人穿过曲折回廊走向后苑,见那里还有一棵年轮古老的槐树,大约是时节未到不见开花,但仍旧郁郁葱葱,生机蓬勃。
  楚文卿不禁轻声感慨:“这里的一切保存得都很好啊。”
  沈玉照很自然地回答:“我每年都会回来打扫,若是没时间,就叫尘尘回来,总之不能让将军府荒芜了才是。”
  “所以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了吗?”
  “这里最适合我,说不定以后就去街上开间铺子,专门给百姓说媒。”
  “永远都不回皇城去了?”
  她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微微侧过头去打量着他:“五爷今夜如果是来叙旧的,我当然欢迎,但若是来劝我回去的,那就不必了。”
  楚文卿神色黯然:“你可知道是谁告诉本王,你在这里的?”
  “……”
  “是三哥,只有他才会这样了解你。”他如是道,“你当真忍心把他一个人抛在皇城里,让他直到将来登基坐拥江山,都始终惦念着你吗?”
  “那我该怎么办?让陛下继续为难,还是逼自己委曲求全?”她蹙眉反问,“我就只有那么一点要求,若换作寻常百姓家算不了什么,可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于是我那点私心,就全变成了奢望。”
  楚文卿长久注视着她,眼底光影交织,辨不清情绪。
  沈玉照没有等来他的回应,良久,无奈摇头:“你也无话可说了吧,五爷?这本就是难以选择的事情,注定要有人做出牺牲,既然如此,我退出就好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或许感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执着而热烈,再过十年,二十年,反正迟早会忘却的——她只能寄希望于楚暮辞能忘得快一些,当初能坦坦荡荡的相爱,日后也能坦坦荡荡的放下。
  “玉照,你傻不傻。”
  楚文卿这一句像是责备,又像是心疼的叹息,他从前曾无数次语气轻缓地对她讲话,却没有哪一次,比此刻更让人心酸。
  沈玉照的眼泪差点被逼出来:“我哪傻了?五爷你那时还经常夸我聪明来着。”
  “本王只是替你们感到不值。”他将手温柔按在她头顶,揉乱了她在夜风中飘起的长发,“三哥等你十年才换得你爱他,而你彷徨了十年才终于爱上他,这样的感情,为什么要轻易放弃?”
  “我也以为自己一定能坚持到底的,可我真的没办法坚持。”她话里已经带了些许哭腔,“我也想和他在一起,但我们都是皇家人,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决定的——其实从叶菁儿被封为郡主的那一刻起,结局就注定了,是我们输了。”
  楚文卿温言道:“好,不难过,那我们就先不谈三哥的事,来说说本王的事情如何?”
  “什么?”
  他很耐心地重复着:“玉照,本王此次前来,并不全是为了三哥,也是有事要拜托你。”
  沈玉照眉眼间略带困惑:“拜托我?”她可不认为就自己目前的状态,还能帮上他什么忙。
  “随本王回一趟帝都可好?”
  “……抱歉五爷,我都说过不会回去了。”
  “本王也强调过了,不是要带你去见三哥,你大可以放心。”他勾起唇角笑了,“是本王想请你在离开皇城之前,再帮忙撮合一段姻缘,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她迎视着他温柔的眼神,良久无语。
  “玉照,这是本王第一次求你。”
  第一次求你,的确,他从来没有请求她做过什么事,所以他一旦开口,必然是最重要的事。
  对于沈玉照而言,这算绝杀,无法拒绝。
  “既然五爷开口,我遵命就是了。”
  眸底清晰倒映出她秀致模样,楚文卿安心地点点头,大约是错觉吧,那一瞬间他笑得竟有些感伤。

  ☆、花灯千万盏

  七月初七是祁国传统的乞巧节,夜幕降临之时,大大小小的街道都会挂满花灯,摊贩照常营业。故而每到这一天晚上,少年少女们都会踏着月色走出家门,期待能够借此相遇有缘人。
  沈玉照不晓得,楚文卿为何定要逗留数日,等到这一晚才带着自己离开,更令她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策马兼程,他似乎并不急着回返皇城,反而只是牵着马带着她,慢慢步行穿越了那条漫长的街道。
  手指被他紧握着,温度微凉,令她有些不习惯,她突然想起楚暮辞还在身边的时候,后者的手总是很暖,如同蕴着阳光,可还是在胃疼时叫她来揉,自己则不声不响攥着她的手,眉开眼笑。
  大约这就是相爱的心情吧,若是在从前,面对楚暮辞时,她总忍不住将其与楚文卿比较,各种挑剔,可是现在,即使楚文卿就在旁边,她也满心都在想念着楚暮辞。
  那个在她面前会格外孩子气的、等了她十年的男人。
  “玉照。”是楚文卿在唤她,“你看,那棵福缘树下可以许愿。”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见了一棵挂满福签的参天大树,很多少女巧笑嫣然地借助木梯攀上去,将手中的福签悬挂在枝头,想来签中所写,都是对于缘分最真切的期盼。
  “去许个愿吧。”
  她没有什么愿望值得许下,但又不忍驳了楚文卿的好意,当即颔首称是,举步前往福缘树的方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合十,在月光下拜了三拜。
  树下鹤发童颜的老者递给她一对用彩线织成的姻缘符,笑着开口:“看姑娘的面相,应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先生好眼力,不过恕我直言,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老者笑意更深:“那也把这一对符收好吧,人生的路还长着,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
  沈玉照颇不自然地对他笑了一笑,笑容有些苦涩,她看不清自己未来的道路轨迹,但是这一刻,她确实感谢对方微薄的善意。
  回去的时候,楚文卿仍在原地等她,只是手中多了一包松子糖,见她过来,他含笑取出一块送到她唇边:“知道你最爱吃这个。”
  “五爷有心了。”松子糖的甜味蔓延唇齿间,她略一迟疑,终是禁不住问道,“不知五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没有原因,只是纯粹想和你一起过个乞巧节罢了。”他悠然回答,“尽管这个节日,并不真正属于你我。”
  “……”
  他突如其来的坦诚,直教她措手不及。
  “玉照,本王也一直很喜欢你,但那时本王自知自己比不上三哥待你更好,所以放弃也是理所应当的。”楚文卿垂眸,迎视着她茫然的眼神一字一句,“本王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所以你也一定要争气,将来好好幸福给本王看。”
  话音未落,他蓦然低头,虔诚无比吻在她额上,长发垂落拂过视线,他阖目,将眸底所有的情绪都隐藏。
  再度回返皇城,沈玉照已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她现在只想赶紧将楚文卿所托之事完成,不要碰上任何熟人,也不要出任何差错。
  然而天不遂人愿,当她发现楚文卿正在径直把自己往皇宫领去的时候,不安的预感霎时涌上心头。
  “……五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带你去见该见的人。”
  她顿时紧张起来,挣脱他的手,扭头就要朝来时路离去,谁知没走几步就被另一群人堵回来了,定睛一看正是以楚琇滢和楚之昂为首的臭皮匠四人组。
  得,这下算是彻底被堵在了明光门,进退两难了。
  “玉照姐你很厉害啊,居然这么擅长不辞而别?”楚琇滢忿忿叉着腰,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刁蛮相,“我看你这回往哪跑!”
  “……”沈玉照无语,“我又不是畏罪潜逃,干嘛说的那么吓人。”
  楚之昂闻言也怒了:“你知道我们多着急吗?我们现在连太子府都不敢去了,就怕三哥突然发疯杀人啊!”
  “不,那只是九爷你自己妄想出来的,不足为据。”
  某位九王爷气得在原地跳脚:“沈玉照你个没良心的!亏得本王之前还拿你当兄弟!”然后就被柳如樱无奈地扯着衣角,拽到旁边冷静去了。
  听得苏沐低声道:“沈大人,我们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我现在不是沈大人了,苏公子直呼其名就好。”沈玉照说完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当然,事实上从刚才开始就没对劲过,“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我要回来?”说完狐疑地看向楚文卿。
  楚文卿神色未变,仍是微微笑着:“本王方才说过了,要带你见该见的人。”
  “那就是见他们……”
  “不,还有其他人。”他见她转身又要夺路而逃,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温声安慰,“放心,不是三哥。”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别人都比你了解自己,沈玉照停住脚步,讪讪回到了原地。
  楚琇滢环着手臂一脸不悦:“玉照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吗?”
  “就是说啊!”楚之昂连连点头,“你原来不是号称一拳轰碎御花园高墙的无敌存在吗?怎么有点挫折就要放弃了?”
  “我从没有号称过,那是九爷你强行给我扣的帽子。”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楚文卿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走吧。”
  “走哪去啊?”沈玉照依然很抵触地后退,“五爷,我在皇宫里没什么需要交代的事情了,你就放过我吧,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牵红线是吧?你这不是耍我么!”
  楚琇滢和楚之昂站在她身后,同时向楚文卿做了个手势,后者立刻会意,当即温文尔雅地说了一句:“得罪了,玉照。”
  “啊?”
  而后下一秒,某位前任执柯女官就被五王爷拦腰托起,轻轻巧巧扛在肩上,大步流星朝远处行去,任凭她再怎么挣扎反抗,均无济于事。
  由于脑袋向下,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好容易才勉强调整好了姿势看清面前是什么地方,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登时清醒了。
  关雎宫,她没看错,是关雎宫。
  是俪妃的寝宫,记得当初皇帝特意为这座宫殿题“关雎”二字,就是为了应“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浪漫寓意。
  “五爷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然而她已经来不及等到楚文卿的回答了,因为皇帝和俪妃正坐在内殿说话,俩人一回头就瞧见了自家儿子扛着失踪数日的前任女官,这一幕奇特的景象。
  “呃,玉照,你怎么和文卿……出什么事了?”
  沈玉照面瘫着一言不发,毕竟她也着实不晓得该说点什么。
  “禀父皇,是儿臣把玉照接回来的,其实最近我们两人都是在一起的。”
  “……”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她抬眼瞥着他,总觉得他接下来会讲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男神吗?
  显而易见,皇帝也有点发懵,他并不能想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会莫名其妙凑到一块,而且还跑到关雎宫来汇报情况了。
  “那个……文卿啊,你说的‘在一起’,应该不是朕理解的那种‘在一起’吧?”
  楚文卿不着痕迹向俪妃投去一瞥,很巧,俪妃也正死死盯着他看,秀媚的杏子眼一片幽沉,隐着怒意,像是警告。
  母子俩仿佛在用眼神较量着彼此的心理防线,谁也不肯妥协半分。
  这样沉默的气氛当真尴尬得令人窒息,沈玉照觉得自己杵在原地就是个笑话,她决心强行突围离开关雎宫。
  “臣女也只是路过而已,是五爷非得拉臣女来给陛下请安,前段时间让陛下担心了,是臣女的错——若没有其他事情,臣女这便告辞了……诶?”
  楚文卿稳稳钳制着她的手腕防止她逃跑,这才含笑转身,没再看向俪妃,只恭敬朝皇帝一颔首:“父皇是怎么理解的,那就是正确的。”
  皇帝:“……你能不能,不要跟朕打哑谜,朕胆子挺小的。”
  他笑意更深:“很简单,听闻三哥已经准备要迎娶玉镜郡主进府了,这是桩好姻缘,儿臣很赞成。那么另一方面,是不是就说明,再没有人和儿臣争抢了?”
  “……”
  “儿臣喜欢了玉照许多年,时至今日方能得偿所愿,所以……”他突然敛起长衫俯身叩拜,“请父皇赐婚成全,令儿臣娶玉照为五王妃。”
  皇帝手中的茶盏,瞬间被攥成碎片。
  “放肆!这么大的事情,你事先跟朕商量了吗?!”

  ☆、前尘旧梦里

  楚文卿听了皇帝的责问并没有表露出多么紧张的神情,反而出奇镇定:“儿臣这不是正在和您商量么,难道您觉得玉照不会是个称职的王妃?”
  “……朕不是说那个意思,朕是说你们两人要成亲这件事,怎么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还好吧,毕竟儿臣和玉照曾有十多年的感情基础,青梅竹马,并不算很快。”
  皇帝颤抖着拿手指向他,无语良久才终于憋出一句话:“可她是你三哥喜欢的女人!你这是横刀夺爱!”
  “父皇居然和儿臣讲横刀夺爱?”楚文卿讶然,“您都点头应允玉镜郡主嫁入太子府了,连把玉照逼走也在所不惜,现在却又和儿臣谈论起这种问题?”
  “你是不是想气死朕!”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反正朕不同意!赐婚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冷眼旁观许久的俪妃此刻终于开口了,但她的针对目标是沈玉照:“沈大人果真很受皇子们欢迎呢,太子成亲还有五王爷,永远都不必担心自己嫁不出去,本宫到底是该佩服沈大人太过优秀呢,还是该赞叹你太有手段呢?”
  沈玉照原本是被楚文卿突如其来的一出吓懵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但俪妃这一句瞬间令她清醒了,并且是加倍清醒,她寒意森森地抬眸,不偏不倚迎上对方仇视的目光。
  “娘娘谬赞,其实臣女的手段不及娘娘万分之一,况且娘娘的确是误会了,臣女并没有嫁给五爷的奢望。”
  “玉照。”楚文卿缓慢而笃定地制止了她继续讲下去,自己也仍旧跪着没有起身,“本王知你心里还念着三哥,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若你嫁与本王为妃,本王定会给你更好的安稳和幸福,你信本王。”
  “五爷,这并不是信不信你的问题……”而是她根本没有料到剧情的走向啊!
  俪妃被气得脸色铁青,要说这女人也不是不聪明,但她最大的弱点就是,一发怒必定口不择言:“文卿,本宫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对不该动情的人动情?那时你是怎么答应本宫的?!”
  “事实上,儿臣并没有答应母妃任何事。”楚文卿淡声道,“须知母妃有选择的权利,儿臣也同样有选择的权利——娶玉照为妃,儿臣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哪里都不妥!”皇帝感觉自己已经在垂死挣扎了,他万没想到作为一国之君,居然会被晚辈逼到这份上,“你娶了玉照,将来要怎么面对你三哥?”
  楚文卿面露疑惑:“这有什么难以面对的吗?三哥有了玉镜郡主,父皇不也觉得那是一桩好姻缘吗?”
  “……”
  “难道父皇认为三哥娶郡主不会幸福?那三哥怨恨的也该是把他和玉照拆散的人,而不是儿臣。”
  “放肆!”仿佛被一瞬间戳中了痛处,皇帝干脆把第二个茶杯也扔了出去,茶杯在楚文卿脚边碎裂开来,发出清脆响声,“朕不允许!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旁边的俪妃见他态度坚决,似是松了口气,情绪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有些急切地想把两人打发走。
  “今后不要再因一时冲动做出些过激决定了,平白惹你父皇生气,快把沈大人送回去吧……哦不好意思,本宫差点又忘记,沈大人已经不是执柯女官了。”连此刻也还是下意识想要开口挖苦对方,
  沈玉照闻言转身就走,连回应都嫌多余。
  “玉照,等一等,本王还有最后一句话。”
  “……五爷请讲。”
  “有些真相,父皇和母妃宁可在心里藏至永久也不愿讲与我们听,但事情既已到了今日的地步,再隐瞒下去,对你也不公平。”
  沈玉照惊讶回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发觉对面俪妃的脸色变得苍白无端。
  楚文卿平静站起身来,随手掸去衣摆尘土,而后抬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其实儿臣应该感谢父皇的宽容仁慈,多年如一日将儿臣抚育成人,并刻意封存了当年的一切往事,从没有告知玉照,其实儿臣是她的亲哥哥。”
  是她的,亲哥哥。
  宛如晴空霹雳在耳畔炸响,沈玉照只觉眼前一黑,连退几步才勉强站稳,她茫然失措地看着皇帝,像在等他给一个解释。
  “陛下,这是说笑的,对吧?”
  她曾经暗恋多年的皇子,最终却在这样的场合下,亲口承认自己是她的哥哥,算什么?
  皇帝良久沉默着,像是霎时苍老了十几岁,他想去拿不远处的茶壶,可无奈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终是颓然放弃,长长叹了一口气。
  “文卿,这是……谁告诉你的?”
  楚文卿道:“您该想到的,毕竟知晓真相的人,除了您,就只有母妃了。”
  俪妃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银牙暗咬一言不发。
  “好,好,既然如此,朕也的确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皇帝转而看向沈玉照,眸底似有歉意,“玉照,文卿所言都是事实,他与你同父异母,是云霄和如烟的孩子。”
  俪妃名唤萧如烟,换句话讲,楚文卿本是俪妃和沈大将军的后代。
  头脑一片空白,沈玉照徒劳地张了张嘴,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音干涩得厉害:“那么……我娘呢?我爹对我娘痴心专情,又怎么会……”
  “不要怀疑,你爹对你娘的爱都是真的,那时候犯下的错事,怪也不能怪你爹。”
  “对,要怪,就应该怪我。”俪妃终于开口了,但却并不是忏悔的口吻,反而带着些许冷嘲的语气,“是我骗他喝尽了被下药的茶,骗他与我共度了一夜,若非如此,我断不会怀上文卿。”
  沈玉照双膝有些发软,就快要站立不稳,最后还是楚文卿用力搀住了她,她听到他凑近自己耳畔,略带苦涩轻声道:“当初母妃提起这件事时,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