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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鹤顶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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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崔夫人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她望着瑾娘半天才深深的叹口气：“傻孩子，你道这个郡主名号是怎么好的？大夏国虽然小，可是那里的人好斗成性，年年兴兵，皇位更迭频繁，这十年就发生了三次宫廷政变，死伤了四位皇后……”
崔夫人用手帕子擦拭了眼里淌出来的泪，可是哪里擦得干，泪珠子只是一行行跌个不停：“一旦出去了，这一辈子也不指望见着她了……一想到这里，我这心就和刀扎似的，一晚一晚的睡不着觉。”
瑾娘大惊，想一想却也不意外，只能陪着落泪。
“你好不容易才来尚京，姨母怎么样也要把你留在我这里，但是你姐姐如今在郡王府家学规矩，我这就让人去捎个话，明天带你去见见你姐姐，你姐姐是个性子好的，只是话太少，如今……话就更少了，我指望……你能好好待我陪她几个月。”
崔夫人一口气把话说完，似乎是累了，躺在炕上搂住瑾娘再也不吭一声，似乎睡着了一样。
瑾娘一动不动躺在姨母的怀里，似乎躺在母亲身边一样，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帐子上细碎的一点点流光，不知不觉慢慢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听着瑾娘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崔夫人悄悄抬起头，细细的凝视着瑾娘那略显幼稚的面庞。
当夜崔夫人就打发瑾娘带来的妈妈回去给梁氏送信，留了瑾娘在崔慧茹的院子里住下。
崔慧茹的院子名曰“笼烟阁”，
笼烟阁却是很宽大，到底是嫡出小姐，院子中央是彩石铺就的地坪，各色花草假山，甚至还在院子一侧架了个高高的秋千，廊下的两侧各摆设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白瓷的荷花缸，里面满满的各色金鱼快活的游弋着，
四间宽大的正房，这四间屋子并不曾做隔断．只用梨花白的垂纱略略的半遮了，风一吹来就如烟雾似得轻轻漂浮起来。
当地放着一张大理石的大长几，几上摆放着各种名人字帖诗集，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和毛笔．还有几个异晶莹剔透的几个玻璃小玩偶摆在砚台的一侧，甚是可爱。
临几的一侧摆设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白瓷的荷花缸，里面满满的各色金鱼快活的游弋着，西墙的一侧是一个宽大的紫檀木的拔步床，床上铺着粉色的樱花纹样的罩单，大大小小各色枕头靠垫也摆了好几个，也都用了梨花白的颜色，就连那光洁的地砖、也是梨花白的，看样子，崔慧茹是个不喜欢张扬的人。
夜里伺候瑾娘的丫鬟婆子们都被打发出去了，翠儿才有机会和瑾娘单独说话。
翠儿打听了一堆子八卦，正急吼吼的想同瑾娘唠叨，也不管瑾娘爱不爱听，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个没完。
“崔家三小姐是崔家大姨娘所出，大姨娘死得早，以前是崔夫人的陪嫁大丫头，听说是不光彩的爬了床才上位的，所以一直不得崔夫人的喜欢，就是崔老爷也不怎么喜欢这个自荐枕席的大姨娘，连她生的孩子也一样的见弃。”
怪不得三娘这么受冷落，也怪不得姨母这么讨厌三娘。
翠儿想一想撇撇嘴又补充道：“三娘的那大丫头樱桃，怪不得这么硬气，她原来是崔太夫人陪房妈妈的亲孙女，是她祖母见三娘不受宠，三娘屋里差使清闲又没人压制，这才求了太夫人把樱桃放到那里做个一等大丫头。”
翠儿看着瑾娘正瞄着花样子的手，声音小了下来：“听说太夫人居然想把这樱桃赐给自己的儿子房里做通房。”
瑾娘睁大眼，翠儿不怀好意的点头笑笑：“嘿嘿，那草莓说得好，就樱桃那样子轻狂的样子，老爷那只眼瞧得上？”
瑾娘埋下头继续用手慢条斯理的专心描着，并不接话，老爷看不上又怎么样？母命难违，这个崔老太太可真是有意思，怎么还喜欢做这号事，可不知道姨母知道不知道。
最让瑾娘吃惊的却是草莓说的八卦，下人们传言，姨母的压制使三娘的亲事一直没着落，明明这次和亲并不算是个好机会，可自己的姨母却仍然想撂下三娘想让四娘陪嫁，四娘的生母二姨娘却死活不舍得，心里正别扭着。
四娘没心机，这就好拿捏，也一副天真娇憨惹人疼的模样，既容易帮姐姐固宠，又不会背叛姐姐，身份又低，不会威胁到姐姐的地位，自然是陪嫁的上上之选，怪不得姨母这么想。
可四娘没心机难道就不是一大隐患吗？
想起三娘处处的试探和不安，瑾娘心内隐隐明白几分，看样子，这个虽然亲人众多却内心孤苦的三娘和自己一样，也想藉着这个机会翻身，虽然比起可爱的四娘来说，略显阴柔的三娘不太讨人喜欢，可想起她上辈子惨死的样子，瑾娘还是想帮帮她。
可是，该如何帮她呢？
这一晚，瑾娘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左思右想，越想越烦恼，直到天将明，瑾娘才昏昏沉沉的眯了一会儿，等翠儿叫她起来梳洗时，才发现两个乌黑的眼圈。
翠儿无奈，也顾不得瑾娘平日里不喜欢浓妆了，只得厚厚的敷了一层粉上去，自然那胭脂口红也是重重的打上去，饶是这么着，还是觉得露了痕迹，瑾娘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皱着眉：“太不自然了。”
翠儿哄她：“好小姐，虽然比您素日浓艳些，可衬得您更加明艳了，奴婢可不敢胡说，不信你自己换好了衣服再瞧瞧。”
笼烟阁里的二等丫头烟儿也笑着赞道：“再没有比表小姐容貌好的，淡妆浓妆总是好看的，就是不化妆也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坯子。”
瑾娘笑了：“听说二姐姐不爱说话，可偏偏二姐姐屋里的人嘴巴这么巧，罢了，你们都说好我也懒得再折腾，只是我可不要穿得花枝招展的。”
翠儿仔仔细细地帮瑾儿收拾妥帖了，这才去了姨母崔夫人那里请安，崔夫人正吩咐吴妈：“让那几个今天不必来立规矩了，没工夫搭理她们。”
这是指几个姨娘，瑾娘笑着忙请安，崔夫人拿眼瞅了瞅瑾娘不不禁皱皱：“这妆容倒还罢了，只是穿戴也太素净了，吴妈妈，快去拿了茹娘的首饰匣子来好好挑挑给她装扮了。”
又让人给瑾娘换上新的衣裙和鞋袜：“这都是你二姐姐新做的，还没上过身。”
她一双眼上上下下将瑾娘看了又看，眼圈又红了：“到底是表亲，你和她却有几分相似。”
崔夫人的管事妈妈心疼，忙陪着笑劝解：“表小姐来了可是喜事，太太您可不要再伤心了。”
崔夫人看着瑾娘的眸子里也是闪闪的，忙点头道：“可不是吗，丢了一个女儿又回来一个女儿，我有什么可伤心的。”
又催着：“茹娘的首饰怎么还没拿过来？”
瑾娘推辞：“姨母，我如今是庶民身份……姐姐的衣饰我已经不配穿用了，省的人家又挑剔父亲。〃
管事妈妈似乎也知道些什么，她冲着崔夫人点点头：“表小姐谨慎，不然奴婢就去拿件素净些的，将那些违制的珠饰拆了也就将就得过去了。”
瑾娘笑了：“妈妈，不必那么费事，表姐的衣裳这么毁了太可惜，我那些衣裳这个时候穿正和我身份，我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再说进的王府里，个个高贵，差我一个也不会影响了王府的富贵荣华的。”
崔夫人和妈妈听了这话都笑了，崔夫人假意嗔道：“就你会说话，哪里那么怕人说，我女儿被人算计了去，难道还要在算计我的侄女吗？我道要看看她郡王妃怎么和我说这个理！”后面这两句崔夫人却是明显恼了。
瑾娘忙陪着笑劝解她：“我的好姨母，您就是生怕委屈了侄女儿，如今我还是少招人眼为妙，倒是您要好好打扮起来，让长安郡主看着您精精神神的才好安心。”
崔夫人叹口气道：“我倒不愿意她做那个什么郡主，只要能母子们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也是愿意的。”
这一下一屋子人都难过起来，两个老妈妈也红了眼，瑾娘心里一酸，深悔自己说错了话，强笑着转圜：“姨母，今天妹妹们也同去吗？”
崔夫人擦擦眼角点头：“就带了四娘陪你去。”
果真是不喜欢三娘，瑾娘想起三娘风里面孤单的身影心里叹口气：“五娘和三娘也该一起去给姐姐请安，人多也可以帮着姐姐解个闷。“
☆、孤立无援的三娘
崔夫人解释：“你姐姐喜欢四娘，总说她天真直率，五娘倒还罢了，年纪小，三娘和她却不怎么和伴儿，以前为这三娘性子太懦弱有一些狭隘，你姐姐没少教训她只是不管用，她还是那个样子……既然你这么说了，”崔夫人扭头吩咐人说：“去个人，让他们都去吧。”
吴妈妈得了这话立刻出去打发了几个小丫头跑腿，叫几个小姐都好好的装扮起来，动作快些别误了时辰。
三娘是第一个到了崔夫人这里的，瑾娘发现三娘的穿戴与昨天的似乎没有很大区别，但是看得出已经是尽力修饰过，衣料款式并不差，这明面上不留话柄于人是大户人家嫡母都会做到的，姨母自然也这样。
崔夫人拿眼瞥了眼正请安的三娘子，挥挥手：“起来吧，怎么不等你四妹妹、五妹妹一起来？”语气里有点嗔怪的意思，三娘不敢辩解，只是低了头自认不是。
瑾娘虽然只和这三位姐妹玩了半日，但她们的关系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明明那两个妹妹并不喜欢三娘，三娘哪里还能去自讨人嫌？自己的姨母偏偏拿这个做理由训斥三娘，三娘却也无话可说。
看着三娘瑟缩的样子，瑾娘不由心里暗暗叹口气。
瑾娘忙笑上前解围：“四妹妹五妹妹一个比一个爱漂亮，一定是仔仔细细打扮了才出门，自是不喜欢人催促，哪里还肯让三姐姐等她们？这不是，两个天仙样的妹妹来了。”
果然，一身锦绣，满头珠翠的四娘五娘笑眯眯的进来，给崔夫人和瑾娘三娘见了礼，崔夫人盯着四娘看了几眼，又打量一下五娘，很是满意：“果真会打扮，到比你们这两个姐姐强。”
三娘和瑾娘对视一眼笑了。
几个人分别上了马车，吴妈妈自然随着崔夫人，吴妈妈细细的声音说：“听下面丫头婆子们说嘴，二姨娘不舍得四娘远嫁，怕是会和老爷吹风让这件事变黄，老奴看三娘倒是有这个想头……”
崔夫人泠泠一笑：“我的亲生女儿都得送去，一个姨娘家的女儿就舍不得？我偏要送了她去！”
想一想有恨恨的拧着眉头：“三娘也有自己的打算了？她想出去？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她离开我眼前的，等这里的事一完，好好给她找个人家发送出去，依着我的性子，让她一辈子就在我的手心里，让那个贱婢死了也不省心！”
吴妈妈看崔夫人一脸的怨恨的样子不敢再接话，崔夫人却恍若未觉，伸手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又狠狠撂下：“这么快就要到了，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了这□□罪，真想杀人，好好地心肝女儿……让人家夺去送了人……”
话虽然狠，可却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泪珠子也顺着脸颊一颗颗噗噗的直落，吴妈妈心一软，可再也不知道要如何劝了。
三娘、四娘和五娘各自带了贴身丫头坐了车，紧随着崔夫人的马车后面，瑾娘头晚上没睡好，神情也就懒懒的，翠儿也不说话，静静的伺候着瑾娘斜靠着假寐，时不时的偷偷掀开帘子往外面好奇的看看，两主仆一路上就这么沉沉闷闷的，直到马车慢慢的停下，瑾娘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翠儿扶着她又上了一顶小轿子，四个小厮一直将几人抬到内院门口，方有几个婆子接了复又往里面抬去，瑾娘坐在轿子里只觉得不知道转了都少个弯，方才停下来。
下来看时，却是数不尽的红砖碧瓦，琉璃飞檐，跟着仆妇们一路行去，穿过一个个精巧的回廊和庭院，宛如走在迷宫当中，只走了半袋烟的功夫，才在一处栽满了翠竹的小院落里停下来。
一个容颜精美、气质华贵的少女在十几个太监宫娥的簇拥下立在那里，那女子珠冠霞帔，美眸晶莹含泪。
崔夫人顿时忍住伤心，口呼郡主带头跪下，几个人忙大礼参拜，那女子早已将崔夫人抱着不撒手。
这位就是崔夫人的掌上明珠，心头至宝崔慧茹，如今却已是即将和亲陪嫁的长安郡主了。
母女两个携手进了正房，崔夫人擦着眼泪拉着崔慧茹的手上上下下细细地看着、不停地问着，似乎全然忘记了还有瑾娘等人，倒是崔慧茹早早地点头向几位妹妹致意，崔夫人看见女儿的眼神这才明白过来，忙指了瑾娘笑着对崔慧茹道：“这就是你的瑾娘妹妹了。”
瑾娘跪下行家礼：“给二姐姐请安。”
崔慧茹见瑾娘生的与自家母亲略略相似，心里首先就有了亲近感，又见了她一身普通庶民的装扮略略惊讶，想必是有缘故的也不多问，只是含笑拉起瑾娘：“倒是与母亲想象。”
又问多大了，几时来尚京的，如今住在哪里？听得还住在客栈，就嗔怪崔夫人：“娘，怎么不将妹妹就放到我的院子里住着，白白空在那里。”
崔夫人看着两人笑着：“你放心，娘哪里还会亏待了你妹妹。”
瑾娘含笑解释：“因带了继母过来，也不方便，所以先住了客栈，不过昨晚姨母就留妹妹宿在笼烟阁了，谢谢姐姐关爱。”
崔慧茹点点头，这才看着三娘她们：“几个妹妹都还好？”
三娘她们忙跪下行礼，又一一回答了，瑾娘留意到，崔慧茹的眼光明显的在四娘的脸上多驻留了片刻，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妹妹，看来，这个妹妹的确是人人喜欢，四娘也是一副很欢喜的模样，完全没有对三娘的应付和冷淡。
三娘的处境的确艰难。
姊妹们寒暄过，崔慧茹就笑盈盈地让人来带着几个妹妹下去待茶，瑾娘明白她们母女自然是有话说，几个人一起慢慢退出来，这边的一间正房里早有人布置下精美的茶点伺候着了。
三娘客客气气的先让了瑾娘，又让了两个妹妹自己方才端了茶盅坐下，瑾娘注意道三娘的眼睛里有一点红丝，似乎夜不能寐的不止是她一个。
看着门口立着的王府仆妇们一个个目不斜视的等着伺候，三娘几个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瑾娘索性对着茶杯看着那热热的水汽慢慢慢慢往外面升腾的样子，三娘往往她觉得好笑，抿着嘴巴却不做声。
不知道过了好久，有个丫头来传了四娘过去，道是郡主有请，瑾娘和娘五娘倒没什么，三娘却似乎有点不安。
半柱烟的功夫，四娘回来了，神情有点仓皇的样子，瑾娘猜测姨母和姐姐一定是想定下了四娘，而且告诉了四娘。
四娘让三娘五娘一同过去，三娘狐疑的走头过去了，五娘就好奇的看看四娘，也提着裙子跟上，也许除了四娘这个万事不管不顾的人，谁都猜得出四娘自己正是陪嫁的人选之一了。
四娘这是怕了，看来四娘死活不想离开尚京，这得看二姨娘的功夫了，瑾娘想着。
三娘她们很快就回来了，还是三娘打头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她转目看了锦娘一眼，又掩饰的笑了一下。
五娘似乎一派天真，来去都是笑嘻嘻的，她年纪小，万事落不到她头上，自然是无忧无虑万事不愁的样子，只是也若有似无的看了瑾娘一眼：“瑾娘姐姐，二姐姐请你过去呢。”
这是以为自己也想争着做陪嫁吧？瑾娘心里暗笑，她点点头，起身整整衣裙缓缓地往外面走。
瑾娘一进去崔夫人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崔慧茹笑着轻声问道：“妹妹，你和三娘四娘五娘一起也呆过半日，不知道我那这几个不大懂事的庶妹有没有惹你生气？”
瑾娘笑着：“几位妹妹都很懂事，都是姨母教导得好。”
崔夫人笑而不语，崔慧茹点点头：“妹妹，三娘和四娘年纪和你都差不都，你看看她们两个人性子如何？”
瑾娘想了一下：“三姐姐谨慎，四妹妹天真。”
如果是想了解她对陪嫁人选的看法，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驸马开的豪华食府一品居
崔慧茹点点头道：“我自家的妹妹我知道，以前也没少教导她们，三娘被我责罚得最多，本来想着是为她好，可不曾想责罚的太过了，她倒有些怯懦了，连奴婢们也敢给她脸色，”
崔慧茹看了自己母亲一眼，然后又不露声色的看回
瑾娘身上：“如今你来了，三娘就靠你多照应了，她虽
是姐姐，可见识还没有妹妹你，母亲这里妹妹也都代替
我尽尽孝。”
二姐姐这里还是决定带四娘去吗？瑾娘看看崔夫人
，崔夫人却直直的只顾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总是看不
够的样子，瑾娘心里长叹一声，不再多说，姨母自有姨
母的主意。
没过几日，梁氏打发人来告诉瑾娘，梁氏己经在尚
京城中买下了一套小院子，距公主起程还有大半年，自
然是买套院落住着适宜些，梁家有心在尚京也置下产业
，这就算是个开始吧，谨娘自然也高兴。
次日，崔夫人正式下贴子约三曰后，在梁氏的新宅
中和梁氏见面，瑾娘知道，这是自己的姨母听了二姐姐
崔慧茹的劝，她不禁暗笑，姨母一向不屑干商贾之家，
这次主动请见梁氏，心里面不知道多别扭呢。
梁氏精明，自然一口应承，只是回信：“陋室逼仄，
不足以待贵客，三日后，一品居恭候夫人携眷驾临。”
一品居，尚京开业不久的第一豪华食府。
崔夫人将信与请柬一起拿上，带了人去给崔太夫人请安，顺便把梁氏的请柬和信一并拿给崔太夫人看，崔太夫人有意下崔夫人的面子，看了请柬晒然一笑：“哪里能上外面招待女客？到底不妥当。”
夫人解释：“母亲，那家有专供女客用膳的一个大院子，听说还带着一个不小的花园，生意是好得不得了。”
崔太夫人摇摇头：“世风日下，女人家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崔夫人笑着说：“母亲，那座食府是三驸马为了哄着公主投了银子让人开的，本想让公主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常常出去有个玩乐的地方，不接待平民百姓，没成想
公主却下令只要是女子都可以在在那里用膳，不过一般的女子哪里花得起那笔银子。”
崔太夫人笑了：“这个驸马倒是个心疼公主的，怪不得几个驸马里面他最得宠。”
“可不是吗，听说太后和皇后最喜欢就是这个三驸马了，连皇帝也常常赏赐与他的。”
崔夫人不得不接着崔太夫人的接着凑趣，可是她心里实在提不起兴致，自己的女儿和瑾娘未来怎么样可是一点也摸不准，她这心里日日只如同那滚烫的油煎熬着一样。
崔太夫人看看自己的媳妇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思，虽然平日里并不喜欢这个媳妇，可是今天看着这媳妇却是也不容易，心里终究是软了下来，她破天荒的居然安慰起崔夫人：“媳妇，女儿家的亲事都是急不来的，和种子一样，撒在哪里都是命，儿女自有儿女的造化，你就不必太操心了，可别苦坏了自己。”
又问崔夫人道：“媳妇要不要去那一品居看看？”
崔夫人无奈：“她是瑾娘的继母，媳妇若慢待了她，又怕她给瑾娘那孩子受委屈，媳妇少不得应酬一二。”
一品居，位于尚京最繁华的长安大道，这街衢之上，豪客云集，商铺林立，日日繁花似锦，夜夜笙歌入云，一般人家哪里敢上这里潇洒，梁氏如果不是受命要拉拢崔丰士，也不会这么用尽心思的在崔丰士的家眷内宅上下如此的功夫。
崔夫人带着崔慧茹和瑾娘等人依着日子，盛装乘车而来，一到富丽堂皇的长安大道上，豪车名马失色，珠翠珍宝如泥，只见得人来车往，川流不息，道路居然是
十分的拥堵，崔夫人叹息：“怎么堵成这个样子，太热闹了些。”
好不容易马夫将车赶到那一品居门口，抱了名号，自有人将他们到带到女客用膳的地方，梁氏已早早等在那里。
一进去，便有容颜俊美的小厮们含着谦卑的笑容款款相迎，到了院中，只见雅间客座重重叠叠，画廊几曲回转，庭院幽深雅致，及至到了一处题为“醉画阁”的
所在，登堂入室，就见细细的珍珠帘低垂，镶珠嵌玉的屏风熠熠生光，梁氏带着自己的丫头在屏风前躬身待客。
梁氏看那崔氏母女锦衣绚烂，珠翠光华，举止雍容有度，更衬得如今已是庶民身份的自己和瑾娘衣饰寒简，不禁隐隐一叹，不觉低下头盈盈下拜，崔夫人不免客气一番，瑾娘也给继母请了安，大家推让一番各自坐下。
梁氏将两手轻轻拍了几下，片刻功夫，美味珍馐便一一献上来，又听得那叮叮咚咚乐器弹奏，却见那珠帘一侧，唇红齿白的小厮和女奴们数行，抱着器乐款款而
来
一时间轻歌曼舞，丝竹悠扬。觥筹交错，笑语殷殷。
梁氏刻意结交，崔夫人有意示好，自然是其乐融融，瑾娘和崔慧茹更是相怜相惜更相知，两个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梁氏和崔夫人各怀心思，自然是乐见的。
这时，帘外伺候的小厮近来躬身笑语：“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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