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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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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璟姑姑微微有些意外：“贵妃之位其实想想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杨云溪的出身低了一些，而且毕竟膝下只有一个小虫儿。就说曾贵妃——除了是出身名门之外，更是早年就生下过皇子的，又进宫多年，所以最后得了那么一个封号却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殿下能这般，说明殿下心里到底是看重主子的。”璟姑姑的神色里有些欢喜的味道，她是真真儿的替杨云溪高兴的：“毕竟做这样的决定，殿下那儿必定也是有压力。”
杨云溪深以为然的点头：“我自是知道。所以我……”她心里同样是觉得欣喜和温暖的。只是问题还是存在的：“我怕到时候阻力太大，最终万一要是反而不成事，那就真真的让人觉得是个笑话了。”
若真那般，以后她在这个宫里，那是真真儿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璟姑姑听见杨云溪这样说，便是断然摇头道：”这事儿绝不可能发生。新君即位，殿下虽不说……可到底是呼声极高的。后宫这点事儿，想来怕也是不会太让大臣们在意，也犯不着为了这个和殿下闹到那么一个地步。“
杨云溪听了这话，便是点了点头：”但愿如此罢。只是我何德何能——”
“别的不说，只说主子的这只胳膊，只说这些日子一来薛家做的事情，纵然还欠缺那么一点儿，主子也不该再妄自菲薄了。其实想想这样也好，毕竟若是份位太低了，倒是恐怕管不住别人。且不说咱们太子宫的这些，只说如今宫中那些皇上的妃嫔们，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璟姑姑撇撇嘴：“若是以往，这改了君王后，无非也就一个太后还留在宫里，其他的人都要么殉葬要么送出宫去修行，哪里又会都留下？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主子您这个家，只怕还真不好当的。”
璟姑姑说得斩钉截铁，杨云溪也是丝毫不觉得意外。
事实上，别说璟姑姑，就是她也是这样想的。最终杨云溪又叹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是真在意这些，我是有点不明白殿下的心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姑姑知道的，如今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纵然她对朱礼的感情依旧，可是要说再像是以前那样信任，却也是做不到了。
正文 703。第703章 豁然
杨云溪这话问出口，璟姑姑倒是也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璟姑姑苦笑一声：”其实不瞒主子说，这一点，我却是也猜不透。不过有一点我却是想得明白：不管殿下是出于什么心思，他这般，总归主子是不吃什么亏的。而殿下若是要算计主子，主子就是能耐大过天，也是只有被算计的份儿。“
璟姑姑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杨云溪听得分明，最后便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璟姑姑这话真真是再有道理不过了。这一点，可笑她竟是一直没想明白。倒是白白纠结了。
”姑姑说得对，却是我魔障了。“杨云溪苦笑着揉捏了一下手腕，感受到了手腕上的镯子温润沉甸甸的触感，她便是又微微一挑眉：”其实贵妃这个位置，除了我还真是没人敢坐的。“
这话说着倒也不是故意自夸，而是的确就是如此——让别人做贵妃，别人且不说，古家肯定是不愿意的。而她则是不一样，不管是她是古家义女这个，还是她养着阿石这个，她都绝对是可以得了古家支持的。
这么一想，她倒是一下子就不觉得那么压力大了。之前她倒是不记得她还是古家义女这个事情了。
如今想起来，自然是有些不一样了。古家这头这一重身份，加上之前薛家做的那些事情……她这个贵妃纵然还差一点，却也是差得不多了。
璟姑姑看着杨云溪这般神态，知道杨云溪这是想明白了，当下便是劝道：“主子现在什么都别多想，殿下给咱们好处，咱们就受着。不给好处，咱们就等着。主子好吃好喝的养着身子，不比什么都强？这日子还长呢。”
这一句日子还长呢，倒是说得杨云溪莫名的就心酸了起来。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的确也是这么一个道理。那就这般罢。姑姑说得对。“
这头让璟姑姑去接小虫儿了，杨云溪便是道：“准备准备，让小虫儿跟着我去看看太后罢。太后疼她，如今太后身子不好，让她去看看，也算是尽尽孝心。”
岁梅便是又准备了一些药膳点心：“山药枣泥糕这个倒是再好不过的，要不带去给太后尝尝？”
杨云溪想着涂太后那样子，也知道涂太后必是不可能吃的，当下却还是点点头：“带过去吧，纵然不吃，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涂太后不吃，云姑姑也是可以用的。
小虫儿这头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个糖葫芦，杨云溪挑眉看了一眼璟姑姑：”这是哪里来的？“
兰笙抿唇笑：”还不是徐良娣？她疼墩儿得紧，便是想方设法的折腾这些吃食零嘴给墩儿，就为了哄着墩儿好好吃药。这个糖葫芦和宫外的可不一样。别看都是山楂果子用竹签子一串。宫外那个不过是洗了洗，连里头的籽也没掏过。这个里头籽儿是掏干净了的。另外又塞了些核桃碎末在里头。”
杨云溪闻言也是笑：“是比外头精致些，不过这样的小玩意儿吃着也就是小孩子喜欢。“
”吃着的确是香。“兰笙捂着唇偷笑：”方才徐良娣拿了一碟子让我们尝了尝，的确是不错。而且山楂开胃，主子也不妨尝尝。横竖我要了一碟子过来。“
杨云溪斜睨兰笙：”我看是你想吃才是。好好的倒是攀扯上我。”
兰笙偷笑不止，也不辩解。
“我记得以前在宫外时候你就爱吃这个。”杨云溪轻叹了一声，“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是大姑娘了。”说起这个，杨云溪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说到这个，兰笙你果真不想出宫了？如今你年岁可不小了。”
兰笙连连摇头：“我才不要出宫去，出宫有什么好的？白白的倒是让人糟践了。倒不如留在宫里，长长久久的守着主子。”
杨云溪看着兰笙那般摸样，最终便是叹了一口气，“别胡闹了，宫里有什么好的？你也不必舍不得我，宫里这么多人，还能少了人服侍不成？“
兰笙却是一脸的倔强：“我就是不出宫。主子若是逼我，我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这下不等杨云溪多说什么，璟姑姑就皱眉训斥道：”兰笙你这是做什么，还威胁起主子来了不成？叫底下人看着像是什么话？都学你？“
别人训兰笙，兰笙也不一定买账，不过璟姑姑一开口，兰笙倒是半个字也不说了，直接便是低下头去咬着唇不吭声了。
杨云溪看着兰笙这样就知道她心里着是犯了倔：“好了好了，多大点儿事儿？横竖现在也不可能让你立刻出宫去，你着急什么？还较真起来了。还说什么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兰笙这才咬着唇应了一声。
杨云溪见兰笙带着情绪，最后便是没让兰笙跟着一同去涂太后那边：”兰笙你守着家，另外再去将换季的衣裳都让人翻找出来，趁着现在太阳不错先都晒一晒，到时候一冷了就直接翻出来穿了。鲜艳颜色的都收起来，暂时恐怕也不会再穿了。”
兰笙应了一声，倒是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杨云溪便是带着小虫儿一路往涂太后那去了。到了涂太后那儿，杨云溪倒是意外的碰见了一个人：曾贵妃。
曾贵妃的脸色有些憔悴。
杨云溪看着曾贵妃：“贵妃娘娘这也是——”
“皇上打发我来给太后送些东西。”曾贵妃笑了笑，笑容却是有些疲倦，而且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侧了一下头。若不是这个动作，杨云溪倒是还没注意到，曾贵妃的右边脸明显的多扑了粉的，看着虽说不明显，不过仔细看看也是一眼看出来。
曾贵妃之前从没有用粉的习惯，如今这般冷不丁的突然用了粉……其中缘由杨云溪自然是忍不住的多想。
其实即便是用了粉，她也是能看出来曾贵妃脸颊上微微有些红痕。
这些结合起来一想，杨云溪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她就是个傻子了。既然曾贵妃刻意遮掩，杨云溪自然也是就没多说，只是笑了笑：”若是刚来，咱们便是一并进去罢？“
正文 704。第704章 心思
曾贵妃笑着颔首：“正要进去呢。”却依旧是有意无意的侧头掩着她的侧脸不让杨云溪看见。
杨云溪自然也不戳破，只是笑：“既然是这样。那咱们正好一起进去。”
曾贵妃应了一声，一面往里头走，一面看了一眼小虫儿：“小虫儿瞧着是好全了。这般瞧着倒是也没受多大影响。”
曾贵妃说的是什么，杨云溪自然也是知道。最后便是笑了笑摇摇头：“小孩子忘性大，好了伤疤忘了疼，虽然那会子身上难受，可是如今好了她也不记得了。”
小虫儿或许是看见曾贵妃看她，犹豫了一下便是张开嘴笑了，又将啃得已经满是牙印子的糖葫芦往曾贵妃面前举了一举。那意思倒是明显。
曾贵妃登时笑了：“小虫儿倒是大方得紧，我那个却是小气，吃奶都是自己不吃了还要霸着，不许奶娘拢上衣裳。”
杨云溪看着也是笑，“小虫儿你自己吃罢，这个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给贵妃娘娘吃。”
小虫儿虽然听不明白后半句，不过前半句倒是听得妥妥的，当下笑逐颜开的将糖葫芦又收了回去。那小模样看得杨云溪忍不住直笑：“臭丫头就是个假大方的。还当谁不知道呢。”
云姑姑从屋里听见这话，便是笑着打了帘子起来接话道：“谁是个假大方的？”
杨云溪看着云姑姑眼睛底下一圈儿的青黑，就知道这几日照顾涂太后云姑姑也是累得不轻，当下笑了一笑：“还有谁？还不是小虫儿？她这个鬼精灵，知道她吃过的东西别人断是不要的，每次就假装大方，然后好让别人夸她喜欢她，再给她拿好吃的。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云姑姑就笑得更厉害了，这么一笑连眼角都是起了细细的纹路：“还能有谁？是跟着殿下学的。殿下小时候也是如此的，精明得厉害。也不知道用这个法子骗了多少吃的。”
曾贵妃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是正是，不说我倒是都不记得了，小虫儿这般摸样，倒是和当年大郎是一模一样的。”
小虫儿似乎也知道说的是自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长长的乌黑的睫毛像是小蝴蝶似的，就这么扑闪扑闪的。
几人一路进了屋子，今儿涂太后倒是有了点精神，靠在软枕上看见了小虫儿登时就笑了：“瞧瞧是谁来了。我们的小公主来了。”
涂太后这一句“小公主”，却是让屋里的人都是怔了一怔。涂太后是什么身份？这样一叫，到底是随口一个爱称，还是意有所指？
不少人都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云溪。
杨云溪心头也是有点儿想法，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她自然是半点也没表露出来，笑了笑：“什么小公主，不过是个鬼灵精罢了。小虫儿，来给曾祖母请安。”
“祖祖。”小虫儿说不了那么复杂的话，倒是也聪明的抓住了精髓，这么奶声奶气的喊出来，倒是让涂太后一下子就脸上笑开了花。
曾贵妃也跟着笑：“果然是随了殿下的聪明，讨人喜欢得紧。”
涂太后看了一眼曾贵妃：“皇帝呢？”一面问着，一面又冲着小虫儿招招手。
杨云溪倒是还有点儿担心小虫儿看着涂太后这般老态龙钟的样子害怕不肯过去，可没想到小虫儿倒是胆子大得很，当下笑着就往那边去了。到了床边小短腿儿爬不上去，吭哧吭哧试了好机会也没爬上去。便是只好站在床铺底下，仰着小脸儿盯着涂太后看：“祖祖，祖祖。”这般叫个不停。
涂太后一面应着，一面又叹气：“祖祖抱不动你了。”
“祖祖，药。”小虫儿这话一出口，倒是让云姑姑一下子笑了：“多大的人，倒是知道这个了。不过这话却是说得好，太后您可听见了？若是不好好吃药，只怕小虫儿都是要笑话您的。”
涂太后瞪了云姑姑一眼，一面吩咐人将小虫儿抱起来，一面又看了一眼曾贵妃。
曾贵妃忙答道：“皇上他还是……如今正在气头上，便是犯了病，有些起不来。这不，却又挂心着太后您，所以便是打发我来看看。”
涂太后面上的笑容听着这话却是淡了下去：“起不来了？那你那脸是怎么回事儿？倒是学会打女人了。真真是好本事。而且只怕也不是挂心我，是让你来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吧？”
太后这话真真的是难听，一时之间倒是让人都是惊住了。
杨云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虫儿，给璟姑姑使了个眼色。璟姑姑会意的点点头，悄悄的抱着小虫儿去一边儿玩耍去了，唯恐小虫儿听了这些话我受到了影响。
曾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最后苦笑了一声：“皇上也是气头上，况且这些也不打紧。不过太后您也别这样说，皇上他也是担心您的。”
“他自然是担心我的。”涂太后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他还盼着我替他压着大郎，好让他不要做那劳什子太上皇，是不是？我若是死了，他又指望谁呢？他寒了大郎的心，如今倒是怕了。”
杨云溪在这个事情上自然是不好吭声，于是干脆一言不发。
曾贵妃苦笑了一声，也是默不作声了。
屋里倒是死寂了好一阵子。
最后还是曾贵妃猛然对着涂太后跪下了：“太后，妾身愿意照顾太后，请太后您将我留在宫中罢，那孩子还那样小，我着实不忍心与他分离啊——”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侧头过去不忍心再看。
涂太后看着曾贵妃，唇角一勾：“你当然不能跟着去西苑，更不可能被送出宫去。虽说你没养育过大郎，可是终归——你留下来帮着打理宫务也是好的。”
涂太后这样轻易就答应了曾贵妃，曾贵妃倒是欣喜若狂，“多谢太后垂怜。”
“好了，你走吧。告诉皇帝，他是大郎的老子，谁也不敢亏待了他。他既身子不好，就好好享清福吧，别想多了。”涂太后摆摆手，也没再多看曾贵妃一眼，显然是不欲多说了。
正文 705。第705章 诅咒
这头曾贵妃一出去，涂太后就让人将小虫儿抱着出去了。
杨云溪一看着涂太后这个架势，就知道涂太后这是有话要说了。当下便是也没扭捏矫情，自己自觉的便是上前去坐在了涂太后身边。
涂太后看着杨云溪这般倒是笑了笑：“你倒是自觉。”
杨云溪也跟着笑：“太后您这样做，难不成不是有话想要跟我说？若没话说，我倒是也有些话想和太后您说的。”
涂太后笑着摇头：“那就你先说罢。”说完这话老神在在的一闭上眼睛，靠在软枕上养神。
杨云溪替涂太后掖了一下被子角，又怕涂太后热，便是又拿起扇子轻轻的扇。一面扇风一面轻声道：“太后您留下曾贵妃，是想牵制皇后娘娘吧？毕竟，如今殿下身边的女子，能上得了台面的，毕竟不得宠，得宠的身份不够高，您是怕压不住局面。”
杨云溪说得笃定，当下涂太后便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杨云溪：“你倒是看得明白。”
杨云溪抿唇一笑，手上动作依旧轻柔：“太后您的心思难道不是如此？我虽然受宠，可是我也没糊涂道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殿下敬重我，我自然是更不能辜负了殿下的敬重。更是要处处谨慎才是。”
涂太后应了一声：“是这般想的。曾氏在宫中这么多年，始终没让李氏压下去，她的手段厉害着呢。而且留着她，她就能膈应李氏，这不是挺好？将来就算万一大郎知道了，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埋怨我们。”
虽说如今已是没了证据，可是根据李皇后的秉性，万一哪天就让人看出了什么来。或是曾贵妃自己为了某些事情跟朱礼说了也不一定。涂太后这是考虑到了朱礼以后了。
当然对于杨云溪来说，这件事情的作用也是极大的。后宫就像是个大馅饼，以她现在的能力也吃不了囫囵的。与其等着别人来抢，不如先大方一些拿出来与人分享。至少如此，分享的对象她也是可以选择的。
况且曾贵妃之前也拜托过她。她自然也不能假装不记得。
涂太后一声轻笑：“你有如此见识胸襟，这后宫迟早都是你的天下啊。”
杨云溪被涂太后这句似有深意的话这么一说，倒是呆了一呆。好半晌才笑了一笑，垂眸道：“太后您说笑了。”
涂太后意味深长道：“这是不是，咱们且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罢。”
杨云溪不知该如何回这话，便是只得低头不语。
“小虫儿是大郎的长女，一个公主之位是跑不了的。你么，一个贵妃之位想来也是少不了。只是有一点我要先说好。”涂太后的神色渐渐的凌厉起来，紧紧的盯着杨云溪。
杨云溪感觉到涂太后的目光，便是又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涂太后利刃刀子一般的目光，倒是心头悚然一惊。强忍着要低下头去的冲动，杨云溪沉声道：“太后您请说。”
“大郎宠你，你却是不能够恃宠而骄。不管你心头如何，将来该选妃时候你非但不可阻拦，更是应该主动劝诫大郎。毕竟，这一国君主只有两个儿子，像是什么话？！”涂太后说得急了，倒是一下子咳嗽起来。
杨云溪看涂太后咳得似连气都喘不过来，却还是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若是她不答应涂太后就要一直这么看下去，当下也不敢再耽搁，忙应了一声：“太后放心，纵然我再有十个胆子，我也是绝不敢干涉这些事情的。纵然再怎么受宠，我也绝不敢生出霸占殿下的心思。”
有了这么一句话，涂太后似乎是这才了了心愿，猛然合上了眼睛，咳嗽也是缓和了几分。
杨云溪也不想多说这些事情，当即便是只替涂太后顺着气，并不再多说话。
倒是涂太后趁着间隙说了一句：“你需得记住你今日之话。若有违背，便是叫小虫儿长不大！”
这话不可谓不毒不狠，杨云溪悚然一惊，猛然跪下了：“太后怎么诅咒我也是可以的，怎可诅咒小虫儿？还请太后收回这话罢。”
涂太后盯着杨云溪，半晌勾了勾唇角：“若非如此，怎么会让你忌惮？”
涂太后这话却是说到了杨云溪心头的软肉处。
其实杨云溪心头清楚，涂太后说这话的确不是为了诅咒小虫儿，毕竟涂太后对小虫儿的喜爱也并不是假的。涂太后这般说，就是为了让她心头心存忌惮，让她牢牢记着今日这话，将来才可不犯。
杨云溪从这话里，也是清楚的看出来了涂太后的坚决。
涂太后的态度不可逆转。杨云溪最终只能是咬咬牙：“今日之话，我杨云溪绝对是不敢忘记半分。太后您就放心罢。”
涂太后缓过劲儿来，让杨云溪将云姑姑叫了过来。
当着杨云溪的面儿，涂太后道：“等我去后，你便是跟着她罢。”
云姑姑一听这话眼圈儿就红了：“太后您这是说什么话？还是说太后您这是厌了我，不愿我再服侍您，早早的就想打发了我？”
涂太后只是一笑：“若不是心疼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又如何舍得你吃苦受罪？”
杨云溪知道涂太后的意思——若是涂太后就这么一走，云姑姑按照规矩，要么就是陪着涂太后一路去地府，要么就是守墓。
可是不管哪一种，云姑姑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云姑姑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越是心里清楚明白，她心里就越是不好受。
而且涂太后说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做好了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的心理准备。就像是大家说的那话，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
涂太后这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着就让人心酸得厉害。
杨云溪几乎忍不住眼泪，忙侧过头去不敢再看涂太后。
云姑姑更是泣不成声。
“我让你过去，也是让你替我盯着她。”涂太后唇角动了一动，然后扯出了一抹笑来。“替我看着，看看她做得到做不到的她答应我的事儿，你可明白了？”涂太后这样说，其实大家都明白，无非是为了让云姑姑心里好受些罢了。
正文 706。第706章 父女
最终云姑姑还是应下了涂太后的吩咐。
云姑姑这头一松口答应了之后，涂太后倒是真真如同了却了心事一般，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等到安置了涂太后之后，杨云溪便是让云姑姑守着涂太后，自己则是退了出去。
璟姑姑正带着小虫儿在廊下看花——说是看花，其实也就是撕着花玩罢了。好好的一缸子睡莲，倒是被小虫儿掐了一朵捏在手里无甩来甩去。
当然小虫儿这样子看着倒是有点儿像是观音娘娘坐下的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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