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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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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太医过来,果真就是受了凉,所以有些风寒,以至于头疼罢了。服了药,发发汗,待到明日也就能好些了。
杨云溪微微松了一口气。朱礼撑着头歪在榻上,闭着双目养神,却是又不肯闲着,抽空问道:“今日你宴会办得怎么样?可顺心?梅花好看么?”
朱礼不肯闲着,杨云溪白了他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睛,也瞧不见她神色,当即又嘴上训了一句:“头疼便是好好养神,哪里还问这般多?梅花好看是好看,不过想来她们也没什么心思看。到底做皇后是和贵妃不一样,贵妃再怎么尊贵,也不足以让她们这般忌惮。如今有了皇后的名头,她们忌惮的不行,哪里敢让我不痛快?我训了几句,她们也只能生生受着。”
想着今日那些命妇的神态,杨云溪不由得笑了一笑:“女人到底是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或许为了名声什么的倒是不大在意利益,可是对于女人而言,她们首先考虑的必然是利益。所以,你便是等着吧,回头那些大臣们,总归是要软下来的。”
章节目录 1055。第1055章 命运
朱礼却是不大在意这件事情,只是笑了一笑:“本来也是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他们说话太过难听,所以便是争执几句罢了。不过,若是真有效果,倒是也挺好。总归是不让阿姐那么难受。“
昭平公主再怎么豁达,可是必定也是不可能真的半点也不在意外头的流言的。还有薛家那边,也是要仔细的考虑。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昭平公主:“幸好阿姐此时不在京中,倒是听不见这些流言蜚语。”
朱礼摇摇头,最终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离了京城,也不见得就是不会知道这些,也不见得就听不见了。”
杨云溪默然了片刻,倒是忘记了昭平公主并不是普通的女子,就算此时昭平公主不在京城,可是想必也会叫人时刻留意着京城这边的局势的。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们却也是无能为力,最终承受的,还是昭平公主和薛治。
“路是自己选的,阿姐总能坚持住的。”朱礼见杨云溪的神色那般,便是如此的说了一句话。他是再了解不过自己这个姐姐的,当初她喜欢林萧彦的时候,多少人阻拦着?可是她却也是咬牙一直坚持,最终到底之年成真。而如今,既是她自己选择的薛治,那必然她也是思虑过前因后果的。
杨云溪知道朱礼这是在宽慰自己,当下笑了笑,却是又心疼他还病着,当下拍了他一下,埋怨道:“你就不能好好歇着,不是说头疼?”
朱礼见杨云溪恼了,倒是不敢再折腾,忙合上眼睛轻笑:“你来替我揉一揉头罢?多少能好受些。”
杨云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到底还是应了这事儿——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其实左手使不出多少力,揉也没多少效果的。若真要替朱礼揉头缓解疼痛,倒是该叫宫人或是医女来,不过现在么……她却是有些舍不得结束此时他们之间这种温存的气氛。
杨云溪将手指在炭盆边上烤了烤,待到热了起来,这才上前去替朱礼揉头。
朱礼倒是个会享受的,当下便是将她的腿当成了枕头,一面享受着她的揉捏,一面更是惬意的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气息。熟悉的,让人安心和舒服的气息。他就这么闭着眼睛,不大一会儿倒是安然的睡了过去。
杨云溪替他揉捏了一会儿,一低头发现他似已经睡得熟了,当下倒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神。有些心疼的看着朱礼眉眼之间的淡淡倦色,她也不舍得停手,便是一直那般有一搭子没一搭子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眼睛却是一直忍不住的看着朱礼,半点也是舍不得挪开。
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一直这般的看着朱礼,一直一直,直到发白齿摇,直到一睡不起那一日。
只是越是看,她就越是慌,越是想着朱礼体内的蛊毒。而心里,也越是难受发酸。甚至到了最后,她连眼眶都是有些酸涩了。而她觉出自己不对劲儿的时候,便是忙吸了吸鼻子,又使劲的眨了眨眼,想将已经泛出来的水雾眨回去。
不过谁知道就是这么一点儿动静,却是也已经是让朱礼猛然就惊醒了过来。也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眼底的迷蒙彻底退去,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看着杨云溪这般样子,倒是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眼圈儿倒是红了。”
杨云溪自然是不承认。
朱礼却是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几乎是半强迫的逼着她和他对视。如此对视之下,便是越发的将她微红的眼尾看得清清楚楚的。四目相对,杨云溪同样也是看得见他眼底的怜惜和疑惑。
她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强行将头扭过去,也不顾下巴是否会被捏疼了:“不过是打了个哈欠,有些困罢了。”
朱礼及时的收回了力道,并不曾弄疼了她。而后他便是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几分猜测,最后才听他有些平静的问:“困了哪里会如此?你是不是又担心蛊毒的事儿了?”
杨云溪心头一跳,当下越发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哪里是这个?真是困了。”
谁知朱礼却是轻笑一声,只是掰过了她的身子,声音轻柔的道:“蛊毒的事儿,你不必担心。你都让刘恩那般行事儿了,若是再拿不到解药,那就真是刘恩无能了。”
这话吓得杨云溪登时连身子都是僵了,更是连掩饰都顾不得了,当下便是直接的看住了朱礼,连自己声音都是稳不住,尾音微微的有些发飘:“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朱礼却也不见生气,只是笑了一笑,而后轻叹一声,似有些无奈和提醒:“别忘了,我却是皇帝。”
杨云溪便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也猛然的知道了朱礼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作为皇帝,朱礼必然是将身边的情况都掌握在手中的。纵然她们做得再怎么隐蔽,只怕也不容易瞒着朱礼。
微微有些心虚,她垂下眸子,不甚自在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此事儿?”
“阿姐决定帮你的时候,我便是知道了。”朱礼轻笑一声,只觉得杨云溪这样的反应甚是有趣,伸手握着她的手慢慢把玩着,而后才又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大胆妄为。阿梓,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难不成真还要开战不成?”
杨云溪听着朱礼完全就像是开玩笑或是说家常一样的语气,心里却是蓦然一慌,一把抓住朱礼的手,那一刹那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胸腔里又什么被人一把捏住,只要稍微一用力,她便是登时就会身陨。她就这么抓着朱礼,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要耗光:“大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拦住了这件事情?”
若是朱礼果真拦截了这个消息,那么……
杨云溪觉得浑身血液都是在这一瞬冻结,她紧紧盯着朱礼,只等着朱礼给她一个回答。而朱礼的这个回答,则是决定了她的所有命运。
章节目录 1056。第1056章 熏心
杨云溪就这么看着朱礼,浑然不觉自己竟是早已经浑身冰凉了。
朱礼看着杨云溪这般反应,更是哭笑不得。他伸手捏了一捏杨云溪腰间的软肉,声音却是如水一般温柔:“我到底也是怕死的。所以,非但没拦,反倒是给刘恩的命令里添了几句话。”
杨云溪一怔:“添了什么话?”只是呼吸之间,她却是觉得温暖一点点的又回来了,胸腔里那个被紧紧拽住的小东西也像是一下子就被放开了,噗噗的重新跳动起来,响亮而又欢快。
那一种松了一口大气的感觉,仿若是重获新生。
朱礼将杨云溪的变化看在眼底,心里却是莫名的愉悦——虽说同时也有心疼。
因了那一点的愉悦,所以他唇角都是忍不住上翘起来几分,丝毫掩饰不住他的欢愉。而后他捏了捏杨云溪:“我说了,要长长久久的陪伴着你,自然也不只是说说而已。我哪里能轻易放弃?你都如此,我难道比你还不如?”
情绪变化太大,之前压制回去的水汽便是又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眼睛一眨,便是啪嗒一声掉下去,落在了朱礼的衣裳上。只是一面哭着,她却是又一面忍不住笑着埋怨朱礼:“可是之前阿姐却是说你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毕竟山高路远,天意不叫这事儿成了,我也没法子不是?”朱礼苦笑一声,有些心疼的替她去擦眼角的泪珠儿:“我是一国之君,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当初若是我能早早的立下太子,你也不必当初那般为难。“
经过了那么一件事情之后,若是他还不知道提前做好万全准备的好处,那他也就真愧对自己的龙袍了。
杨云溪却还是恨恨的掐了一把朱礼,埋怨他道:“可是你也不该瞒着我实情——”
若不是他瞒着,她又何至于那般担心?而如今话说开了,她更是觉得委屈莫名。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朱礼忙歉然的道歉,又在她耳边说了他的打算和计划,好半晌才算是将杨云溪哄得破涕为笑了。
不过这也是杨云溪考虑到了朱礼还在头疼,并不想太过折腾,这才放过他了罢了。若不是考虑他身子的情况,她才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不是么?不过这么说开了,倒是也让她心头压着的那些东西松动了不少,自然也是轻松了不少。
这般一轻松下来,倒是也就有那么些功夫去在意其他的事儿了。
立后的日子最终定在了腊月初八。这日既是腊八节,又是腊月里难得的黄道吉日,所以便是定在了这日。当然,也和朱礼的心急有关。在朱礼看来,既是立后的旨意已是下了,那么自然还是越早越好。
早些将这些繁文缛节也都走个过场,让杨云溪名正言顺的成了皇后,叫人再说不出半点的什么废话来,他心中也就算是安稳了。
好在好些东西都是准备好了,所以就算定在了腊月初八,也不算慌张。
日子定下来,自然又是难免被众人一番朝贺。先是翔鸾宫里头的,后是宫里别处的。
最先来恭贺的,却依旧是秦沁和胡蔓。这二人携手而来,带着许多贺礼,做足了姿态,倒是满宫都知。
秦沁和胡蔓倒也是真心来贺的。
不过徐熏……却是多少有些不咸不淡的味道。她本就大病初愈,身上清减了不少,脸上原本的容光也是黯淡了些,不过却是退去了那一点最后的青涩。看似成熟了许多,只是却并不如当初那般好看了。
至少杨云溪是这般觉得的。而且这样的徐熏,似乎也更是陌生了不少。已和她记忆中的徐熏相去甚远了。
杨云溪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过面上却反而是泛起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来,语气柔和的关切徐熏的身子:“你的身子如何了?可大好了?墩儿倒是孝顺,每日都过去看你,虽说只能隔着帘子说几句话,可是他那么小,倒是也十分难得了。”
徐熏恭恭敬敬的,却也是透出一股莫名的疏淡来:“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已是大好了。墩儿的确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竟是一个多余的字也是没有的。
杨云溪笑了一笑,并不太往心里去,反而是直白的点明的问道:“惠妃如今与我却是彻底疏离了,这般说话语气,倒是叫人无可是从。”
“娘娘玩笑了。娘娘千金之躯,哪里是臣妾能够亲近的,臣妾对娘娘只有尊敬和恭敬,并不敢有其他的心思。”徐熏微微低头,却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微微一福身的样子,偏生又不似她自己说的那般恭敬。反倒是有点儿随意。
两人又说了几句,却也都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话罢了。
杨云溪没过多久便是也就叫徐熏回去了。
这头徐熏一走,她便是笑着对兰笙摇头,轻声道:“到底是变了味儿了。我如今,倒是有些怕她过来了。看着她那般,我心里倒是难受。”彻底撕破脸还好,这般不温不火的,倒是叫人心浮气躁的。
兰笙也是叹气:“有些人总是记不住恩情的。不然怎么说,记仇容易记恩难?不过如此也好,主子只当是看清楚了有些人的真面目,也不必多想。总好过以后被算计了,反倒是还记着她的好呢。”
兰笙说这话的时候恨恨的,显然心里也是愤愤不平的。毕竟就算是兰笙,其实也是记得这么些年,杨云溪到底是如何扶持徐熏的。若没有杨云溪的扶持,徐熏能有今日?既不得宠,家中势力也不够强,哪里可能轮得到她养着太子,继而连徐家都是地位上了一层?
可是徐熏却是怎么做的?
是个人,也会对徐熏这种行为不齿。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也不过是我自己当初一开始便是做错了罢了。”利益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改变人心的,一时或许不会,可是等到天长日久呢?
这头尚还没感慨完,那头却是有人匆匆的进来禀告,连先敲门也是顾不得了,一进了屋子,就喘着气禀告:“娘娘,不好了。惠妃娘娘出事儿了!“
章节目录 1057。第1057章 做嫁衣
杨云溪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兰笙却是不依不饶,瞪了那宫人一眼,训斥道:“但凭是天塌下来的事儿,也断然不该如此没规矩。若是下次再这般,便是该叫你好好学学宫规了。”
那宫人被这般急赤白脸的训斥了一顿,却也是顾不上心里委屈或是辩解,只急匆匆的磕头回话:“说是落进了荷花池里。”
从翔鸾宫出去不远,便是有一块大池塘,里头夏日里种满了荷花,还放养了鸳鸯白鹭这些,倒是再好的观景消夏之处。如今冬日里么……自然连残荷都没有。再冷些,倒是会扎一些花灯,不过如今自然是还没有的。
光秃秃一个池塘,这个时候徐熏去做什么?怎么的竟还是掉下去了?
这些念头在杨云溪心头一闪而逝,不过却也是顾不上深想什么,当下便是忙起身追问:“那人救起来没有?如今在何处?请太医了不曾?“
这样的天气,虽说滴水成冰似乎夸张了一些,可是却也没多少夸张的成分。就算水不深,淹死徐熏是不至于,可是光是这冻,只怕徐熏身子就受不住。徐熏本就是大病初愈,身子底子就是再差不过。如今……
杨云溪越是想这些,便是越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棘手。
不过偏偏那宫人只是来报信的,并不知详细情景,所以当下便是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来。
最后杨云溪等不住了,便是一掌推开了那宫人,“带上衣裳披风,咱们去看看。”
说完这话,杨云溪便是率先拔腿走了出去,连披风也是顾不上。兰笙倒是不顾别的,赶忙抓起杨云溪的披风追了出去,一面小跑着跟上,一面腾出手来将披风给杨云溪穿上。只是到底忘记了拿上手炉,心头还懊恼得很。
杨云溪倒是却也不觉得寒风呼啸,此时她心头思绪纷杂,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还没走近那池塘呢,杨云溪便是远远的听见了嘈杂之声了。待到举目一望,便是看见池塘边上人影来往,一派纷乱。
杨云溪加快了步伐,上前去也顾不上别的,先是一声清喝:“都忙忙乱乱的作甚?请太医了不曾?人救上来不曾?”
人是救上来了,也有人去请太医了。只是这会子却是为该将徐熏如何安置吵了起来了。徐熏的宫人提议是送去翔鸾宫先应应急,毕竟离得近便。可是徐熏却是死活不愿意,只说不妥,非要回去。
可是徐熏的宫殿,离这里少说也有两盏茶的功夫,等到徐熏回去,只怕早就冻得人都麻木了。
杨云溪见徐熏只是拢着宫女的外衣,里头的衣裳又是水又是污泥的,说不出的狼狈。当下倒是有些不大忍心看了——那脸上虽说不是惨白,可是唇色乌青,肌肤泛紫,分明就是冻得不轻。
杨云溪忙叫人将带来的披风又裹了上去,最后又断然道:“去翔鸾宫。”
一行人便是浩浩荡荡的往翔鸾宫去了。
徐熏冻得说不出话来,牙齿都是咯咯咯的作响。不过好在勉强还能走,被宫人半是扶着半是拖着,便是一路带着走了。
一入了翔鸾宫,被屋里热气一熏,徐熏倒似是好些了,至少颤得没那般厉害,人也是不那么紧绷了。不过依旧冷得不轻。
岁梅上前来,轻声与杨云溪道:“已经熬好了姜汤,惠妃娘娘泡个澡,再灌一碗,想来就好受许多了。”
杨云溪赞许看了一眼岁梅,暗道岁梅会办事儿,而后便是拔高了声音将此事儿吩咐了下去。岁梅这般做,自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的,虽不至于有多大的用处,不过总归看着是思虑周全细心的。
徐熏这头被架下去洗澡喝姜汤,杨云溪这才得空盘问起当时的情景来。
却是徐熏说要走走,这些日子呆在屋里太闷了些,所以这才往荷花池那儿去了。谁知不过是在那栏杆上一扶,倒是整个人突然一个晕眩,就那么的猛然摔进了荷花池里。
栏杆自然是牢固的,不过高度却不算特别高,所以徐熏这才晕眩之下猛然翻了过去。而池塘里水虽然不深,可是淤泥却不浅,徐熏这么一摔进去,登时腿都是陷入了淤泥里。因为这个,所以宫人们才没能立刻将她拉出来。
杨云溪听完了这些描述,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事儿了。最后,她只无奈的问了一声:“也就是说,这事儿全然就是个意外?”
宫人们都是如此的意思。
杨云溪自然也没什么可责怪的,当下只摆摆手:“既是如此,你们也都下去罢。”这些人身上多少也是打湿了,又沾了淤泥。耗了这半天也是难受,而且那淤泥被热气一熏,便是一股子难闻的味儿。
兰笙将窗户开了一丝缝,好让这些味儿散出去。只是却还是忍不住嘀咕:“大冬天的去哪里不好?偏生要去荷花池,这下倒是好,折腾得人不轻。”
杨云溪看了兰笙一眼:“少说几句。谁想出事儿?意外罢了。”
岁梅也是低声劝兰笙:“其实倒是好事儿,咱们主子可以趁机得个好名声呢。你想想,主子若是处处妥当,岂不是叫人称赞?要我说,倒是与咱们做了嫁衣裳。咱们该说偷笑才是。”
再说了,横竖遭罪的也不是自家主子,所以有什么可着急不痛快的?
岁梅这番话虽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可是仔细一琢磨,兰笙倒是忍不住眉开眼笑了。
杨云溪听得分明,又好气又好笑,瞪着两个丫头:“快打住罢,什么话也拿出来说!也不怕人听了去,笑话!”
岁梅便是不再多说,当即只提醒杨云溪:“主子也喝一碗姜汤得好。”
杨云溪嫌姜汤不好喝,便是只推脱了:“哪有那样娇气?”
不过仿佛是和她这话作对一般,还没等到晚上呢,她便是觉得身上不对劲儿起来。整个人都是有些热,偏偏身上却又是一直冒虚汗。朱礼过来的时候,便是正好太医诊断完了:“主子怕是染上了风寒,今日是不是吹冷风了?”
章节目录 1058。第1058章 惩罚
朱礼登时脸上就有些难看起来,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太医。
太医心头一寒,便是忙加了一句:“皇上放心,服两贴药娘娘的病症就会减退许多,断不会影响立后的。”
太医这样说了,朱礼脸色便是勉为其难的好看了些许,不过也仅仅是些许罢了。
杨云溪看着朱礼,有些无奈:“既太医都说了不打紧,那也没什么的。倒是惠妃那儿,你好歹去看看。”
朱礼随口问了一句:“惠妃怎么了?”
“掉进池塘里了,从我这里回去就发热起来。”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可怜她才刚刚好起来,这会子又病了,身子如何吃得消?”
朱礼以往或许还应付应付宫中其他妃嫔,虽不留宿,却也是偶尔过去坐一坐,说几句话。而如今,他倒是应付都懒得应付了,态度是再随意不过的。听闻徐熏病了,态度也是算不上多关切,却也算不得多平淡:“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池塘里去了?大冬天的,那边去的人都寥寥无几。”
在朱礼看来,其实他去不去都是一样的。人病了,太医去看才管用,他去看算怎么一回事儿?
杨云溪看着朱礼这般态度,倒是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不过却还是笑了笑道:“真真儿是叫人寒心,你若不去看看,只怕将来连墩儿都怨你。纵是帮不上什么,她心头总也好受些。只当是给她做脸。”
她本就一家独大,占尽朱礼的宠爱。若是再做得如此难过,将来墩儿长大了,总归是要怨恨她的。就算不至怨恨,若有一星半点的不喜,总归也是个疙瘩。
朱礼看了杨云溪一眼,有些皱眉:“不过是个小孩子,你那般在意他作甚?”听那语气,倒像是有些吃醋的意思。
事实上,朱礼也的确是有些醋了。杨云溪如此在意墩儿,纵然那也是他的儿子,可是总有一种被抢了风头之感——作为他的妻子,杨云溪更应该多关注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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