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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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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怀疑,那女人有些不简单!
    “臣妾本想是将皇上的工作干得更好更全面一些,怎料,怎料那西土女人实在凶悍!”
    厉鸿澈重重哼了一声。厉鸿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凝眉说起了这两天一直在他心中盘旋的事。
    “或许接下来一阵子朕没精力监督你认字,你自己想办法学习。”
    “皇上怎么了?”
    “朕前些日中的毒转移了,来势凶猛,这两日越来越严重!”厉鸿澈呼吸重了重。
    “皇上,难道上次的毒还没解吗?”
    梁荷颂一急,梁书蕙心狠手辣,竟想下毒害了她容貌,幸好那药被补药成分冲淡了不少,只是让她的脸冻伤似的长了几个硬包,用了生肌玉露膏也就散了,原本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那毒竟然还可转移!
    皇上说得这般严重,会不会危及生命?
    “皇上,毒转移到哪里了?”
    “……”厉鸿澈正了正色,瞥了她一眼,又移开,淡定的指了指胸前。“自七八日前开始,那毒便转移至此,硬块越来越大却触之胀痛。朕叫了御医来看,竟然没有一个看出朕中了毒!饭桶!”
    “……”梁荷颂张了张嘴,瞧着厉鸿澈满面怒气严肃,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半晌。
    “皇上,臣……臣妾有些话儿想告诉您……”

  ☆、第38章 剥了壳儿的荔枝

是夜,一道圣旨飞去揽月居——西土步妃冲撞龙颜,贬为步嫔。揽月居蒙了辱,关门闭户,不敢出来见人。
    一只叼了老鼠的大灰猫从那门口经过。
    门缝传来“啪”地一声打耳光的响声,接着便是两个女子谈话。
    “没用的东西!让你潜伏在皇上身边是调查的,谁让你作死!就那么饥渴缺男人?”这声音略老辣冷厉。
    “姑姑息怒。我是一时糊涂、被男色迷昏了头。不过,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那梁才人动作粗犷,且会武功,倒是皇上显得有些庸弱。”这是步嫔的。
    另一个怒声打断:“这也叫收获?!你……!”“呵,罢了,我自将你的话禀告将军,下个月的解药有没有全凭将军定夺,休得怪我了!”
    大灰猫在门外逗弄了下半死不活的老鼠,门就开了,那黑披风女人一脚踹来将它赶走。
    “不长眼的小畜生,滚开!”
    四宝斋里,梁书蕙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与她的姑姑赵花卉说着话。
    “梁荷颂那小贱人,有些古怪!上回在崖边,我似见她像是会功夫。而她从前,是绝对不可能会功夫的。而且,皇上这几个月来的表现,也有些奇奇怪怪的。”
    “嘶……那娘娘的意思是……”私下底,赵花卉仍然叫她娘娘。
    而且,梁荷颂突然的独宠,来得也有些太突然了。梁书蕙思索着,但又无力。“不过,眼下我也自身难保,年儿去了姓黎的那女人宫里,指不定她会发现什么!”“今夜我修书一封,你务必传出宫去,送往江苏梁府!”
    “守卫森严,奴婢定尽力而为。”
    梁书蕙望着唯一的一根白蜡烛,咬牙、狠眼!眼下,皇上顾忌着盛将军还不敢处死她,但盛将军又一直没有动作,真叫她着急!指望盛妃,怕是指望不上,只愿这封信能顺利到爹爹手中,让她知道她在宫中的情况。
    外头的人送来了完善,赵花卉端进来还受了来人好大一顿脾气。梁书蕙的名字而今在后宫中是臭了。饭菜只有两盘一碗,一盘腌黄瓜,一盘炒干豆,油水都没有一滴!
    “内务府的奴才真是可恶!哪怕咱们娘娘再不受宠、再失了封号,那也是主子!竟然这么欺侮!”
    “如此猪食,我梁书蕙才不吃!!”梁书蕙“哐啷”摔碎了碗碟,却引来了暗藏在破旧地板夹缝中的两条冬虫。冬虫受了热气儿爬出来吃食。冬虫吃了两口,竟倒地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二人看得心惊!
    “娘娘,饭菜……饭菜有毒!”
    梁书蕙惊出满身冷汗。差一点,她就被毒死了!“小贱人,竟然还想将你堂姐斩草除根!”她当年怎么就心软没有早些毒死她,让她成了个大祸害!
    不!她梁书蕙决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憋憋屈屈、默默无闻的死在这屋里!
    梁书蕙思量了一会儿。
    “我要你做一件事,你可敢?”梁书蕙双目阴狠,饱含决心,盯着赵花卉。
    赵花卉忙双膝跪地:“若当年不是娘娘活命,赵花卉定早被淑贵妃打折了双腿,没命了。但凭娘娘吩咐,奴婢定然忠心不二。”
    “替我……将这饭菜,混入盛妃膳食中!”
    ·
    年关将近,宫中便多了发年关银、分发布匹、年货等等的事项,这些细致活儿都是淑贵妃来办。这时候,淑贵妃的地位和作用就显得尤其重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不敢造次。
    大晋几百年来,还未出过一位贵妃呢,可见其地位。皇后之位,若无盛妃相争,应当是非她莫属。
    淑贵妃地位高,受人待见,自然有一人是极其不高兴。这人,便是向来与淑贵妃对着干的盛妃,盛凌岚。
    盛妃刚装扮完,铜镜中美人鸦鬓云云,迎头一直金丝八宝攒珠钗,点翠缀珠,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一张鹅蛋雪面,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衣裳也是精致华贵,艳丽的玫红色绸缎合宜的镶嵌着华贵的皇室赭黄,花纹繁密十分考究。赭黄这颜色和花纹,妃嫔中也没有几人敢穿。
    “黎惜兰那女人已经迟暮了,竟还妄想与本宫争宠,还妄想当皇后?呵。”盛妃不屑地一声呵后,回头就见大灰猫又叼了一只大老鼠放在她脚边,差点惊叫,气得虚踹了灰猫一脚。
    “畜生东西!别人养猫都乖乖巧巧,你倒好,天天把这些恶心东西往屋里叼!”
    灰猫不痛不痒,蹲坐在那儿。盛妃骂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吩咐姑姑催昙道:“皇上爱才,淑贵妃那贱人满腹心计投其所好,连双菱轩那目不识丁的都能给猫取个好名字,本宫也出身大家不能落后!去,给本宫好好翻翻诗经、楚辞,给这畜生东西挑个好名字!”
    催昙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一个名字。“娘娘,《楚辞》里有一句叫‘吉日兮辰良’,这猫儿就叫‘辰良’,你看如何?”
    “辰良?”盛妃拿捏着韵味,寻思了一会儿。“好,就叫辰良。你再翻看翻看,给这猫儿加上的贵气传说,明日便邀皇上共同来赏玩‘神猫’!”
    “娘娘好主意!”
    再瞧那猫儿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盛妃满面春风,心情极好的吃了早膳,却忽然腹痛不止!
    “哎呀,本宫肚子……肚子好痛……”说完,盛妃已经满头大汗,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顿时,整个长春宫都急翻了天!
    “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来诊治,发现,却让人大吃一惊!
    “娘娘,您这是中了砒…霜之毒!幸好摄入分量轻,若是再重些,恐怕有性命之忧!”太医跪地道,满头都是。
    经查,那毒就在早膳粥中!
    “娘娘,奴婢去查过了,今早双菱轩梁才人的姑姑方玉秀去过内务府,动过咱们长春宫的粥米。”
    “啪啦”一声,盛妃摔碎粥碗!
    “那小贱人!仗着皇上几日宠爱就胆大包天了!斗到了梁家姐妹,竟敢把算盘,打到我盛凌岚头上!”盛妃一双眉目大怒圆睁,后面那一句字字咬得极重!试想这后宫,她盛凌岚还从未受过这等罪、栽过这种跟头!若不报仇,岂不是
    “上回冬狩前夜,娘娘出疹子也出得十分蹊跷。很可能也是梁才人的计谋。眼下除了她,还有谁最怕人分走皇上雨露恩宠呢?”
    盛妃怒拍了桌子,两颊苍白,眼角气得直抽…搐。“她想让本宫过不去这年,本宫便让她,过不去,这,一,日!”
    乾清宫里,梁荷颂捧着一卷书,读得口舌发干。康公公已经知道她不是真皇帝了,也心知他对厉鸿澈忠心,是以,她也不必如从前那般大张腿应做粗犷状!
    这两天下了场大雪,天气极寒,三王爷体弱,眼下又病倒了。她便准了哲颜哥哥的假,让他陪陪父亲。三王爷又咳血之症,恐怕时日也不多。哲颜哥哥孝顺,远走西北这么久,未尽孝道定然心疼。
    梁荷颂忽然想起了厉鸿澈,但见他一直都冷冷酷酷的,脸上嫌少又喜怒哀乐的波动。
    “康公公,你伺候皇上多久了?”
    “皇上还是十三皇子的时候,老奴就一直在皇上身边儿,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
    “那皇上少年时也是这么老成、冰冷吗?”说完,梁荷颂自觉失言,忙咬舌。这种大实话,不能乱说!
    “主子的事老奴不敢妄议……”
    果然是这样……
    “不过,奴才喜吃水果,倒是懂些自然界的规律。”康安年含笑道。“才人看那荔枝,满身尖钉子,剥开来,里头却柔软无比,洁白无瑕。”
    正在梁荷颂想厉鸿澈壳儿里头有多白多软时,小福子急急跑进来。“皇上,双菱轩的宫女听雨求见,说有要事要见皇上。”
    双菱轩?梁荷颂一个疑惑。“让她进来。”
    听雨满脸急色。
    “皇上,您快去救救咱们才人吧。盛妃娘娘带了人来把才人捉住了,说我们才人下毒害她!逼着我们才人认罪。才人不认,便要掌她的嘴……求皇上,快去看看啊……”

  ☆、第39章 双菱轩有砒…霜?

梁荷颂才到双菱轩外,便听见里头有骚动喧哗。如此阵仗,后宫中出了盛妃,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做得出了。
    “皇上驾到——”太监刚喊了这一句,盛妃便盈盈弱弱的从屋子里扑出来,一下倒在梁荷颂怀中!
    “皇上,臣妾今日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赤手空拳接老虎,梁荷颂只觉瞬间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更让浑身一“激灵”的,莫过于你的敌人,且是死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倒在你怀里,蹭脸蹭头求抚摸啊!
    哪怕这只老虎长得再华美、模样再惹人怜,她也,没,兴,趣!若是一会儿能借皇上之手教训她,就好看了。
    不着痕迹地将盛妃推到一边,梁荷颂透过房门大致看了眼屋里头——盛妃带来的人,宫女、太监、侍卫将双菱轩的奴才押着跪了一地。听蝉脸上泪痕斑驳、嘤嘤啜泣还有红肿,显然被打了。唯有皇上一人不屈地直挺挺站着,那架势应当是被人强迫着下跪未遂。
    让皇上下跪?盛妃也是胆儿够肥啊!梁荷颂瞟了盛妃一眼,道:“有何冤屈,进屋慢慢说,兴师动众、喧喧哗哗,让人听了不好。都,进屋说话吧!”
    说完,她便大步往里去,听雨紧跟其后。
    盛妃“可怜状”未能受到安抚怜爱,暗暗咬牙恨瞟了里头“梁荷颂”一眼。
    小贱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平日对她不行礼、不低眉就罢了,这人赃俱获竟然这般目中无人!她就不信治不了她!
    “到底怎么回事?”梁荷颂装模作样地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满屋子人,以及问心无愧般、直直站在一旁的厉鸿澈,与他交换眼色,让他快过来,匍匐,喊冤,求饶,解释……
    “皇上,臣妾今早吃完早膳便中了砒…霜之毒,经查证,只有双菱轩的姑姑方玉秀的动过我长春宫的粥米,之后再无旁人。”
    盛妃珠翠未点,衣裳也宽松,作病中打扮。
    看了看盛妃苍白的两颊、略干的嘴唇,梁荷颂寻思,确实像中毒过。
    “会不会其中有误会?宫中人多手杂,或许是奸人嫁祸爱妃。岚儿不若再想想?”
    梁荷颂说罢,又给厉鸿澈一个眼神,让他过来求饶喊冤。可见他站直如松,根本不动。虽然知道他是皇上,骨气硬朗,不可能愿意轻易向女子求饶,可是在她那区区才人之躯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不过,她也是知道,皇上是不喜与妇人争长短的,是以他的沉默她也能理解。若是为保命就痛哭流涕,那才不是皇上呢。她亦会觉得鄙夷。唉?不对啊,为何她觉得自己就能问心无愧得跪地求饶?嘶……
    “皇上,臣妾知道你喜欢梁才人,可是您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了她狠毒的心啊!臣妾今早腹痛难忍,差一点就见不着皇上了!若是皇上不信,臣妾可以立刻传召太医,他们都是皇上亲自拨给臣妾的,对皇家忠心耿耿绝不会胡言!”
    “好,传太医。”
    在传太医的过程中,淑贵妃来了。她虽还未接管凤印,但暂替皇后之职,管理后宫,这样的事是定然不能缺席的。现下倒是还未惊动到孝珍太后,若是本就防备着尉迟一系后宫势力的孝珍太后来了,只怕皇上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不一会儿,二太医到了,跪下异口同声。
    “皇上,盛妃娘娘确实中了砒…霜之毒,幸好量不大,否则性命堪忧!”
    太医言之凿凿,并不像有假。
    盛妃向来只把她当做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据,虽狠辣,但应该不至于用自己的生命来扳倒她个小小才人。梁荷颂暗暗思索。难道,有人从中挑拨,借刀杀人?
    “皇上,方才臣妾带人来双菱轩,在那梅花树底下发现了这包未用完的砒…霜,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皇上,还请您公正定夺!”
    盛妃满面委屈。
    淑贵妃扫了一眼屋里场面,有皇上在场,当然是以皇上的意见为主,她也只是辅助提议罢了。
    “皇上,看来盛妃妹妹确实是受了委屈。只是,皇上也不能听一方之词,还是要听听梁才人的解释才好,免得让无辜之人蒙冤、让恶毒之人逍遥法外。”
    淑贵妃言语神态通达,公正沉着。
    但淑贵妃之貌在盛妃看来,就不是如此了。盛妃冷冷一哼,若不是碍于皇上在场,她真想撕下她那张假仁假义的面皮!
    狠狠舒了口气,盛妃才压抑下对淑贵妃那口火气,斜目挑眉看“梁才人”:“淑贵妃说得并无道理,梁荷颂,你还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儿快儿的说了!不然,恐怕就没机会再说!”
    人证物证俱在,看她还狡辩什么!
    在梁荷颂期盼的目光下,厉鸿澈终于有了动静,上前两步,但依然未跪:“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盛妃不解气,也不想理。她这次可是真的受了大委屈,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折腾过!“本宫干嘛要回答你这个、这个要毒杀本宫的恶妇?!!”
    “不回便是心虚,既然如此,这案子还有什么好审!”
    厉鸿澈冷声,自有一股一锤定音的决断感,一时竟让盛妃哑口无言,让淑贵妃也是惊目看她——梁才人,竟然有如此气魄,不过,她也是因着皇上宠爱才敢嚣张吧,放她身上,也是万万没有那个底气……
    淑贵妃心中一黯。
    “……回、回就回!本宫是受害者,还怕你这个凶手了?”
    盛妃一答应,梁荷颂就有预感,她得输。再看皇上,他满脸沉着严肃,负手而立,虽然胸前波涛滚滚的,神色还是挺迷人的。
    “第一,天下砒…霜可独我双菱轩有?第二,你中砒…霜毒,为何不去别处有砒…霜的地方,而火急火燎直往双菱轩来?第三,是谁告诉你,是我下毒害你,那砒…霜又藏在海棠树下?”
    “我——”盛妃张口,竟然不知如何下口辩驳。
    “你回答不上来,朕……正是心虚吧。因为你也没有真正的切实证据说明毒是我下的!砒…霜不是双菱轩独有;你早上中毒、中午清醒,下午就急急奔来捉我,目的性太强!再者,你亦说方玉秀是‘看’过长春宫粥米,并不是‘下毒’。所以,此案证据仓促,疑点颇多,并不足以证明我有罪!而你进来便抓人、打人,才是真正失了体统、体面。”
    厉鸿澈一口气说完,条理清晰,沉稳有序。梁荷颂也是看呆了,不想皇上不吭气儿就不吭气儿,一吭气儿就是个响的啊!若皇上真是个女人、是个妃子,定然能灭了别人,当上皇后!梁荷颂心说。
    “以上,是针对第一、第二个问题。至于第三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上来,便可找到真凶!当然,若是回答不上来,那便是你猜想推测,我梁荷颂,也只是‘可能’的凶手之一。”
    厉鸿澈说完,视线落在盛妃身上。盛妃一个警醒,在那冷厉的目光下竟然有些害怕。
    “岚儿,究竟是谁告诉你,下毒的是梁才人下?”梁荷颂正色公正状问,已经能想象盛妃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哑口无言的困窘样。
    “皇上,我……我……”盛妃结巴了半晌,只得低头沮丧道:“没有人告诉臣妾,是臣妾自己……自己推测的。”声音到后头弱下去。
    “既然是推测,那也就是没有真凭实据了。”梁荷颂准备结尾,扶起母老虎盛妃,“放心,你中了毒,这事朕会再继续追查下去。今日之事就……”
    “皇上!双菱轩的姑姑方玉秀,上吊自杀了!”小福子跑进来,满头都是惊吓出的冷汗!
    什么?双菱轩的姑姑上吊?方玉秀,不就是去看过长春宫粥米的那个人么。难道是畏罪自杀?一瞬间,在场的人,除了梁荷颂与厉鸿澈以外,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此处!
    梁荷颂心下一个咯噔,看厉鸿澈也是皱眉凝思。皇上,应当也不知道缘由。方玉秀是个宽和忠孝之人,她当时也是亲自考量过,是个把稳的,怎地……
    就在这间屋子的众人说话的时候,另一间奴才住的屋里,姑姑方玉秀已经上吊死了。身子还柔软温热着,刚断气,不过死状可怖,女子都不敢看。梁荷颂自然也属于女子,不敢看!
    “皇上,找到一封遗书!”
    那封遗书呈上来,梁荷颂在满屋子人的紧张瞩目下,接过来展开,通篇扫了一遍,嘶……这写的什么,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抬了抬眼皮,见满屋子人都在看她反应,而厉鸿澈则是有些无语状瞥着她,定然知道了她这“处境”……
    “皇上,纸上有灰,奴才给您擦擦。”康安年将遗书拿过掸了掸莫须有的灰尘,倒了个面儿,递回去。
    ……原来是拿反了。厉鸿澈暗叹了口气。他也是糊涂,竟然还指望她救他……
    扫了眼屋中众人,厉鸿澈心下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他不曾想到,宫中有如此狠毒心机之人,竟还做了两手准备,确保将他害死。这是得多恨他,不,应该是梁荷颂!该死,他这罪,可都是替那女人受的!她倒好,舒舒坦坦地坐在那儿。
    遗书上,方玉秀坦诚是她在主子梁才人的命令下,不得不在粥米中下毒,事后害怕、愧疚,心内不安,唯求一死,能够谢罪。
    派人鉴定了字迹,确然是方玉秀亲笔!
    一条人命带动的大反转,盛妃大仇得报的狠笑差点从红唇边角溢出。
    “梁,才,人,你还有何好说!活生生的一条命啊,你可不要说谁活腻了,拿命来冤枉你!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呐!呵。”
    盛妃倒是难得说出一句古语。她最不喜欢舞文弄墨。
    “谁看见她张口了?”厉鸿澈一口反呛,扫了一眼屋中之人。无一不在他威严逼视之下噤声。“谁能站出来说看见方玉秀是自杀了?”“凶手逼迫她写下此书,再将她吊死也是不无可能!皇上,请下旨彻查,还双菱轩一个清白!”
    幸好皇上还冷静!梁荷颂点头,捏着把冷汗道:“梁才人说得有……”理字还未出口,便被屋门口进来的人打断!
    “心如蛇蝎!强词夺理!难不成要那死人从地上起来再指证你一回,你才肯认罪?!”略上年岁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太后娘娘驾到。”
    孝珍太后在一群奴才搀扶、簇拥下进来,身后跟着余才人余秀玲。方才她正在懿宁宫陪太后说话,闻了讯便一同来了。
    先是海棠树下的砒霜,后是双菱轩姑姑方玉秀以死忏悔、坦白罪行和主谋,这事儿,确实不好办了!
    梁荷颂暗自着急。
    “皇上,哀家知道你宠爱梁才人,可是是非公道、善恶原则不可磨灭!若是我皇家都如此,那天下可还有‘理’,还如何让百姓臣服?”
    孝珍太后被气得不轻,直咳嗽。若是被端敬太后知道,免不得又要说她孝珍不如她,执掌个后宫乌烟瘴气!
    “太后,此案尚还有疑点,作论断还早了些……”
    “只要凤印还在哀家手中,哀家便不许这个孽障再在后宫中,仗着皇上你的恩宠,再施这种狠毒伎俩、毒害他人!这两个月来,哪次事情没有梁才人!”

  ☆、第40章 雪中送月事带

人证、物证、一条人命,再加上孝珍太后的愤怒,梁荷颂再力争,厉鸿澈再有理由,这回也是难逃一难!
    虽然凤印在太后手中,但暂时掌管后宫的是淑贵妃,好在淑贵妃处事向来稳重、宽和,在皇上和孝珍太后之间斡旋调和,暂将“梁才人”罚去暴室,待查明真相,再施刑法,或者无罪释放。
    “梁才人,去了暴室你要好生思过,绝不可再生事端。”淑贵妃道。
    “她要的可是我盛凌岚的命!就罚去暴室呆几日?皇上,太后,难道凌岚的性命在你们眼中就如此轻贱么……”盛妃瘪了嘴角,眼泪婆娑。
    “盛妹妹,并不是说就不罚梁才人了,只是皇上也说了,这案件尚还有疑点。盛妹妹向来体恤皇上,应该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让皇上英明蒙尘吧……”淑贵妃宽慰道。
    竟敢抬出皇上来压她!盛妃咬牙暗恨,却不能顶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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