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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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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荷颂不禁瑟缩了瑟缩,而后见梁烨初只是摘掉落花,又觉得这动作生分了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也不该这么笑。”
    梁烨初含笑道。
    深秋的夕阳有些无力,慢慢的落下去,梁荷颂在双菱轩门口告别了梁烨初。贤太妃嘀嘀咕咕在梁荷颂脚边蹿,可并没能成功引起她注意!于是,它瞟了一眼梁荷颂略失神而缓慢的步子,伸爪,塞过去……
    “喵呜!!!”
    猫惊叫。
    “啊。”梁荷颂惊呼,忙抱起贤太妃看它爪子,“对不起太妃娘娘,臣妾眼拙了,踩了您的小脚。”
    “脚就脚,加什么小字!”贤太妃说罢,一人一猫齐齐看向那只毛茸茸的爪子,又看了看梁荷颂那只脚……
    贤太妃:“……”
    梁荷颂:“……”
    ‘好吧,是挺小的。’贤太妃跳上梁荷颂的肩膀,在她耳边道,“你们兄妹真是古怪,看起来跟小情人似的。”
    梁荷颂笑。小时候这样说的人也多。主要是梁烨初从来不以大欺小欺负她,反而事事都很照顾,处处保护着她。
    “太妃娘娘是方才没能让兄长抱你,所以不高兴吧?”
    猫眼珠闪躲了闪躲,贤太妃撇开头。
    “哀家不是那样的人……”
    ‘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但是那样的猫。’
    梁荷颂心下暗道。
    一人一猫走进双菱轩。就在那儿不远处,柳树干后——
    胥常芬抱着黄白花的猫儿,躲在黑褐色的树干后,凝眉惊心的打量双菱轩门口。‘我,是不是听错了?那猫儿,说话了??’
    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怀中的黄白猫,胥常芬凝神往双菱轩里头望了一会儿,怀中的猫儿就开始躁动的挣扎。胥常芬轻拍了猫儿脑袋。
    “小畜生东西,你一路奔这么远,真是让我捉的好辛苦!莫不是你有改了主意,不想在欣兰宫,想回老窝了吧?”
    胥常芬说罢,见猫儿一双大圆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难道,这猫儿是故意引我来这儿,撞破那场面?’
    揉了揉耳朵,胥常芬基本可以笃定,她没有听错。不行,她得赶快回去禀告淑贵妃娘娘……
    ·
    此时欣兰宫。
    黎惜兰正在头疼小憩。立后诏书迟迟没有消息,今日连爹爹都送信儿来问,是不是她在宫中表现不好,惹了皇上犹豫。
    这次梁烨初的事她不着实该被暴露,尽管后来提供了证据,证明她确实是事出有因,但,恐怕皇上心里从感情上来说,是不喜欢她这么做的。皇上看似冷情寡性,实际上却十分重情义。这,她知道。她这回险些害了他心爱的宠妃,他定然不高兴……
    唉。
    胥常芬碎步快走进来。
    “娘娘!”
    黎惜兰睁眼,见她面有异色、且给她眼色示意左右,于是便屏退了下人。
    “姑姑有什么事,说罢。”
    黎惜兰说话语气蔫蔫。
    胥常芬丢开黄百猫。“娘娘,奴婢发现了个秘密,您定然如何也猜想不到!”
    “什么秘密?”
    胥常芬缓了口气儿。“娘娘,您绝对不会相信,奴婢听见曦嫔身边那只猫儿说话了!听起来声音尖细,如同妖孽一般!”

  ☆、106|10

“说话?”黎惜兰眼一睁,写满不可思议。
    胥常芬抿着嘴点头,眼神笃定地告诉黎惜兰她没有听错,理解错。
    “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胥常芬把黄白花的半大猫儿抱过来,说起今日黄白花猫是如何费尽心思将她引去双菱轩,又是如何撞破那梁荷颂与她的黑猫说话的场景,都细细说了一回。
    黎惜兰闪了闪眸光思量。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猫儿说话这种事,实在匪夷所思。
    “娘娘,奴婢敢保证,绝对没有听错!而且……”
    胥常芬低了低眼珠看了怀中黄白色的花猫一眼,给黎惜兰传递了个有古怪的眼神。
    皱眉,黎惜兰凝神打量那黄白□□,见它一双圆眼珠也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不由得一个心惊。
    “对了,上回韩贵人虐猫遭贬斥,那些猫儿行动也颇为诡异,当时皇上一口断定是太…祖显灵,本宫也未敢深究,而下……”黎惜兰看黄白猫,“而下看来,是应当仔细查查此事,以及双菱轩的事了……”
    想了想,黎惜兰抬眼:“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上回韩贵人遭贬斥,是因为听闻了玉福宫里的余才人说,那猫儿古古怪怪的,所以才一时没忍住好奇捉了来看。奴婢以为,娘娘不妨从那女子入手……”
    “你说得是。不过余秀玲虽然来过本宫这儿几趟,但自从曦嫔兄长无罪释放、她也更加得圣宠之后,便少来本宫处了。”
    “娘娘放心,依奴婢看,那女子是个极识时务的,宗人府已经题名贵妃娘娘为皇后,后宫里谁不知道?再说,这回大学士帮助皇上连除两大奸臣,这皇后之位,皇上是定然会给娘娘的。贵妃娘娘和曦嫔,谁地位更加尊贵,后宫女子,尤其是余才人那样自己不受宠,而又迫切渴望得宠的,最懂得择木而栖……”
    胥常芬分析。
    叹了口气,黎惜兰软软靠在小榻上。
    “地位再尊贵又如何,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男人的心,再多的荣华富贵、光鲜亮丽,那都是给外人看的,里子头是霜是雪,也只有自己能体会……”
    短短一句话,饱含了她黎惜兰几年的感触。
    “但……本宫并不后悔。”她又顿了顿,扬了扬嘴角,“实际上,一切大致都按照着本宫计划的路子走着。”
    这条路,是她自己所选,定不会吃回头草!从她断绝姐妹情谊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若回头,就是一条死路。但愿曦嫔只是一个小小的、短暂意外。
    荣华富贵,与皇帝的心,她都要!
    黎惜兰脸色坚定,胥常芬微微叹息,这时,宫婢来报——“娘娘,余才人带了灵药来看望您了。”
    说曹操,曹操到。黎惜兰和胥常芬才说了余秀玲,这厢她就出现了,还带了一小盒映着青瓷螺纹的小木盒子。胥常芬闭口、神色如常,恭候在主子身边,瞧了一眼款款走来的余秀玲——虽然余秀玲笑着,但那份谨慎小心、战战兢兢却也能一眼看出。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
    让余秀玲落了座,黎惜兰让婢女上了江南的果酥给她吃。
    “今日膳房送来了江南口味的果酥,本宫想起你爱吃,也或许你会过来,就留着了。”
    黎惜兰纤细手指轻轻地优雅一挥,立刻就有婢女端上去给余秀玲品尝。
    余秀玲受宠若惊,说了谢,拿果酥的手刚伸出去,又忙缩回来,在白手绢儿上擦了擦莫须有的汗渍、生怕失礼,品尝了一口,果觉极好。
    而后,黎惜兰与余秀玲闲聊了几句,问起了她入宫后的一些琐碎事,衣食住行之类。
    “宫里的奴才大多都狗眼看人低,这一年多让你受委屈了。”黎惜兰满目同情,又对胥常芬道:“都记下,明日,不,今晚就去内务府,把余才人屋子里缺的东西都补上。最要紧的是叮嘱那儿的奴才,不许再这般阳奉阴违,若在受人挑唆、欺侮主子,本宫定不轻饶!”
    胥常芬答了是。
    余秀玲越发受宠若惊,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跪地就是一阵感谢。
    留下了带来的安神药膏,余秀玲才微笑告退。
    主仆二人目光随着那消失的倩影看了一回,收回来,屋中寂静了一阵。
    “奴婢方才见她进来走路都哆哆嗦嗦的,进宫日子也不短了,难怪皇上看都不去看她。天子眼光何其高,如何会喜欢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
    胥常芬道。
    “连奴才都敢欺负,她当然胆战心惊。”
    胥常芬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道:
    “也是。不过她如此敬畏娘娘,都还来给娘娘请安,若假以时日培养下胆量,定然能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
    “唉,谋利容易,谋心难啊……”黎惜兰有些疲惫。“封后诏书迟迟未下,皇上是把太多心思放太多在了曦嫔身上……”真让她不得不担忧。
    黎惜兰问起厉嘉念的情况,胥常芬说,一切正常,就是常去菊香园。
    菊香园与双菱轩隔得近。不必多想,黎惜兰也知道厉嘉念去双菱轩是为了梁荷颂,还有她那只稀奇古怪的猫儿。
    “唉!本宫让人悉心教导他这些年,竟还抵不过一个见面数次的女人,还有一只猫。”
    黎惜兰头疼,只觉六七年来,从没有过的不顺遂!
    胥常芬眉梢挑、唇角露笑,闪过一丝阴谋的意味。“娘娘莫难过,咱们就想个法子,让皇上分分心,让曦嫔不要缠着娘娘的二皇子,就是了。另外,那猫儿,咱们是应该仔细查查……”
    **
    梁荷颂刚从尉迟香言那处回来,眉头紧蹙,回到双菱轩就赶紧让康云絮、采霜收拾了些吃穿的,送过去。尉迟香言娘家倒了,而且还是因为那样的事情倒的,在宫中的处境,比余秀玲这样不受宠的妃嫔更难处,加之她悲伤过度,身子也垮了不少。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定然办妥。”康云絮再三给梁荷颂保证,叫了采霜一道出门。正这时,飞燕进来——“娘娘,余才人来了。”
    “颂姐姐。”未见人,便听见一声柔软的娇声自珠帘后传来,接着珠帘叮叮碰响,便进来个淡红丝绡宫裙的美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余秀玲么?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了。是了,她那裙子虽不算顶出众,但也是极好的料子,穿在她身上婀婀娜娜地,袅袅婷婷,加上她鬓发间的珠钗、步摇,也都经过仔细的选择搭配,所以一下子都有些认不出这倩影来。
    梁荷颂也眼前一亮,笑。“秀玲今日好生漂亮,差点灼瞎了姐姐的眼睛,呵呵,快,来坐下。飞燕,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余秀玲微微笑的弧度比从前来是上扬了些、更灿烂了些。谁不喜欢听人赞美?可是当她看见梁荷颂那随便套着的衣裙都是蜀绣、甩她一大截的时候,一下子笑容一僵,又笑不出来。
    二人一阵寒暄,问了各自最近几日的情况。余秀玲特意绣了娃娃用的东西,来送给梁荷颂。梁荷颂让飞燕收好。
    寒暄也寒暄完了,东西也送了,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可是余秀玲还没有走的意思。梁荷颂也是有点儿乏了,犯困,竭力忍着哈欠,忽见余秀玲仿佛有吞吐、为难之色,立刻瞌睡醒了些。
    “秀玲,你我不是外人,有话说就是,不必憋在心里头。”
    扬起眼睛来,余秀玲轻蹙眉头、担忧地轻握住梁荷颂的手:“听闻姐姐最近和二皇子走得十分近。”
    说起那倔强的小屁孩儿,梁荷颂忍俊不禁。
    “倒是算不上十分近,就是觉得那孩子脾气虽大却心地善良可爱,逗趣得很。”
    “姐姐觉得他逗趣,是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你都不知道,后宫里头已经有闲言碎语,说姐姐要争个娘来当,争着做皇上最心爱的女子的替代品。”

  ☆、107|10

让康云絮送走余秀玲之后,梁荷颂便在小榻上静静发了一会儿呆。飞燕轻轻过去喊了一声,她也没反应,婢女们也就不敢打扰了,被康云絮一挥手,都退了下。
    康云絮近身来。
    “娘娘,您别想太多,那些都是后宫中嫉恨您的妃嫔嚼的舌根。”
    叹了叹气,静坐了良久的梁荷颂终于动了动。
    “我如何不知道她们是嚼舌根。可是,我更知道,‘无风不起浪’。皇上一直在寻找淑贵妃姐姐之事,定然是真的。”
    余秀玲说,黎惜兰还有一个姐姐,叫黎惜念,是皇上毕生所爱,曾经皇上好似还说过——除了她,其它的所有女人都是将就。
    厉嘉念,厉嘉念,不必说,已经很明显的能知道,二皇子的生母是谁。
    想想厉鸿澈那不太说废话的性子,能让他说这样的话,定然是十分不易了,也可见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梁荷颂心底有一些沉,而下才发现,仿佛自己对厉鸿澈已经生出了一些超越曦嫔这个身份的念想,看见、听见他牵挂别的女人,她心底就会有些……有些发酸。
    但,厉鸿澈宁愿为了她们母子再次涉险换身,这份信任和付出,又岂是容易、简单?
    思及此,梁荷颂心情又不觉好了一些。
    *
    “你看,这样式可还喜欢?”
    厉鸿澈夜里来了双菱轩,领着数个太监,带来了一批绸缎。
    梁荷颂挑拣了几匹仔细看了看、摸了摸,那缎子又细又滑,花样也甚是稀有、好看,“好是好,只可惜……”摸了摸肚子,“我现在肚子是越来越粗了,恐怕再好的料子做衣裳也是浪费了布料。”
    缎子实在柔滑,梁荷颂摸着有点儿爱不释手了。
    轻哂笑了一声,厉鸿澈从背后抱住梁荷颂,轻声在她耳朵身边道,“颂儿多虑了,朕不是给你的。”
    梁荷颂眉头一蹙。
    “朕是给咱们的孩子挑选的,你觉得可好?”
    有一股暖意从心田蔓延,梁荷颂笑。
    “喜欢。”
    难怪花色有些喜庆、可爱。
    这晚上,二人一起挑选了一匹最喜庆又大气的,做孩子出世后第一身衣裳,讨个好寓意。
    许是前头几个月风波太多,关于梁荷颂的后宫风波,以及前朝盛家、尉迟家两大家族的倒下,个个都是不小,大概众人是疲乏了,所以除了那四处如同白天老鼠一样偶尔出没的、关于黎惜念的传闻,接下来一个多月都甚是平静,很快就要到厉鸿澈原定安排好的换身之期。
    十二月,冬雪飘飘,又是一个白茫茫的寒冬。
    双菱轩的炉火一点儿没歇着,屋里点了两大个,梁荷颂手里还有个小的暖手炉。还有十来日就过年了,梁荷颂给梁烨初缝制了两件带毛领儿的棉袍,这日正约了梁烨初来菊香园见面,赠送。
    梁荷颂先到了,想到马上能见到梁烨初,心情也情不自禁的欢畅起来,微微扬着嘴角欣赏雪景。雪后额菊香园,满园子的菊花枯枝在白雪下若隐若现,哪怕枯萎,也自带着几分清苦的芳香、骨气。她正看着,忽听身后传来踩雪的脚步声,忙回头来——
    “我来晚了,可冻着了?”
    那一抹白色踏雪而来,没有看清来处,仿佛他根本是从白雪里化出的,直到距离再近些,梁荷颂才看见了他淡色的脸颊和微微含笑的眉眼。
    “哥哥没有来晚,是我来早了。”梁荷颂见梁烨初衣衫淡薄,忙把布包裹里其中一家黑披风翻出来。“昨夜下那么大的雪,哥哥今日来也不知道多穿两件,宫中不比家里、加衣不便。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梁烨初淡淡笑,接过披风的时候,手指无意触碰到了梁荷颂的手背,微微一瑟缩,而后见梁荷颂并没有察觉抑或是没有在意的,又不觉暗笑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如此小心了。“多谢颂儿。这样黑的衣裳,我还是第一次穿。颂儿是怎么想着做黑衣裳,你不是自小便喜欢我穿浅色么?”
    “是啊,小时候觉得哥哥文静秀雅,穿浅色更符合气质、更好看。可是……”梁荷颂将梁烨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可是我最近发现哥哥其实挺坏的,穿黑色仿佛更合适。”
    “……”她目光虽然是玩笑促狭的意味,却让梁烨初惊了一惊,一时没有言语。难道是他最近动作太大,她发现了什么吗?
    “哥哥怎地这样看着我?”
    梁荷颂摸了摸脸,面对梁烨初仿佛审视的目光有点不自然。难道他是生气了?于是,她忙解释:
    “哥哥在宫中走动也有数月了,明知自己魅力非凡,还要和宫女们说话谈笑,这也就罢了,偏偏你还只身不娶、惹碎了一地芳心,不是坏,是什么?她们不敢说你,我替她们说了。”
    原来是这个。梁烨初微微一笑,替梁荷颂抚去她鬓发间那不知从何处沾染的半片白雪。那小片白雪就像珍珠一样点缀在她发间。
    “颂儿……”
    “嗯?”
    梁荷颂等了许久,没有得到梁烨初的回答,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奇怪。
    梁烨初忽然笑了笑,虽然好看而灿烂,却和白雪一样冰凉,也没有下文,直到兄妹临别,他才说:“颂儿,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别怕,一切只是个过程。哥哥会让你幸福……”
    他摸着梁荷颂的脸说的。梁荷颂既觉得这动作有些尴尬,又觉得很暖心。兄妹二人只顾着话别,并没注意到远处雪树下那一双眼睛,至少,梁荷颂是没有注意到的。
    回到双菱轩,梁荷颂才想起来——贤太妃怎么没缠着一块儿去见哥哥呢?这不对啊!于是,忙让采霜、飞燕寻找,找了半晌,才在窗户下发现一串儿梅花小脚印儿,一直延伸到双菱轩的爬山虎枯藤下,消失在院墙上头。它应该是走到这儿之后,跳上了院墙,可奇怪的是,院墙外并没有看见猫脚印儿,反而有一串人脚印儿!
    “快,去找!”梁荷颂见状心下一急。因着有上回韩贵人的教训,她一直心有余悸。若贤太妃再出事,未必就有如此好运气了!
    ·
    又是半日过去,还不见贤太妃的踪迹!
    “娘娘,里里外外找遍了,都没有!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恐怕不容易。”康云絮道。
    “是啊,皇宫这么大,找个人都不容易,何况是个不会说话的小畜生呢。”飞燕道。
    采霜冷面,点头,赞同。
    ‘是不容易,可是,不这么找又能如何?’梁荷颂正在担忧,忽然……
    对了,灰猫!它定然晓得!梁荷颂想到此处,忙去找大灰猫辰良!可是找个猫也不容易!加上最近贤太妃对它冷淡,不理不睬不高兴,是以它都跟得远,时常难以发现行踪。
    最后,梁荷颂终于在养心殿外那假山的灵犀石前,找到了大灰猫。
    那块灵犀石梁荷颂记得,是舜熙先帝立了送给贤太妃的,并亲自提笔写了灵犀二字。大灰猫蹲坐在上头前,毛茸茸的身子,竟让梁荷颂瞧出几分淡淡的黯然、沧桑……
    摸了摸自己额头,梁荷颂心下腹诽:难道,额头不烫也会发烧出现幻觉?
    “辰良?”梁荷颂喊了一声。
    大灰猫扭过大糙汉似的脸,猫了她一眼,有些冷冰冰似的。

  ☆、108|10

有大肥灰猫的帮助,梁荷颂又一路找去了玉福宫。路上同行的有飞燕和康云絮。飞燕小声气道:“难道是那韩贵人又出幺蛾子、要害咱们贤太?她到底是有几个胆子!我看是她上回的苦头不够苦,没有吃够!”
    康云絮忙给了飞燕一个闭口的眼神,飞燕这才注意到了梁荷颂越皱越紧的眉头、满是担忧,所以忙后悔的闭嘴。
    ‘韩贵人因着贤太妃吃了大苦头,若是这次贤太妃又落在她手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梁荷颂暗自忧心,不觉加快了步伐。
    康云絮忙给采霜个眼色,让她在另一边与她一起扶住梁荷颂。现在梁荷颂怀孕五个月了,肚子也慢慢凸显,走路必须当心。
    “杀了它!”
    才走进玉福宫门口,梁荷颂便听见了这么一句敏感、血腥的女子说话声!
    “贤太……”梁荷颂立刻反应过来,忙循着那优柔的声音寻去!是谁,是谁要杀贤太妃??!!
    “娘娘,您慢着些,当心身子啊。”康云絮忙叮嘱。
    转过个回廊,便到了个开着梅花儿的偏僻角落。树下两个女人影。
    “贤太!”见那一团黑影子完好无损,梁荷颂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余秀玲抬起头来,雪光映照在她秀气的脸儿上、精致的衣裙珠钗上,有些从前没有光彩照人,她弯了弯唇笑,款款起身。
    “原来是颂姐姐来了。”
    “秀玲。”梁荷颂下一眼便见贤太妃转过小身子来,嘴里叼着条活鱼。原来是说杀了那鱼。
    “姐姐是来找猫儿的么?方才我出来赏雪,见贤太一直在玉福宫门口徘徊,猜定它是闻见了玉福宫里,淑贵妃娘娘新送来的鱼儿的香气儿了,是以就唤了一声,它倒是听话,一下子就跟着跑进来不走了,我就给了它一条新鲜的小鱼。”
    余秀玲说着蹲下身、笑摸贤太妃的头,却不想贤太妃一下子躲开的,她略尴尬地收回来。
    梁荷颂弯腰伸手,贤太妃叼着鱼,撒腿跑过来。
    “劳烦你照看了。我这猫儿馋嘴,时常乱跑,幸好是你看见,若不然,难免又被人嫌弃了,哪里还会给什么吃的给它。”
    梁荷颂笑道。
    余秀玲低头扶了扶礼。
    “姐姐客气了。”
    是客气了,两人说得还是亲亲热热的,但就是少了从前那种感觉。
    余秀玲请了梁荷颂进屋坐坐。梁荷颂一路踏雪找来,也是有些冻着、累着了,于是便进屋小坐了一会儿,踏进屋子的瞬间,便眼前一亮。
    “秀玲妹妹总算熬出头了,我真替你高兴。”
    屋中布局明亮、摆设得益,跟从前的寒酸简陋完全不同。
    余秀玲笑容多了一抹亮色,依旧低眉顺眼,给人的感觉多了些滴水不漏般的城府。
    “不过是淑贵妃娘娘多关照了内务府几句,哪里是熬出头,进宫两载,皇上从未来过我这里,在这宫中,只怕没有比我更丢人的妃嫔了。”
    “你说的哪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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