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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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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过来说话。小庄子便凑近了,把知薇失踪的事情同皇帝说了。他没敢说得太严重,生怕皇帝当场发飙。但即使如此皇帝已然变了脸色,立马起身冲太后道:“儿子那里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得先走一步。”
  太后一早就瞧出有事儿,但面上依旧笑嘻嘻的,冲皇帝摆手道:“你有政事就去忙,这里有我就行。安阳今天挺高兴,回头捧碗面上养心殿给你父皇吃去。”
  安阳年纪小,没嗅出诡异的气氛,甜甜地应了声好。倒是旁边的宁安眼皮子一耷拉,有点心虚的模样。
  她派出去的人也该把事情办成了。不过是杀个把宫女,费得了什么事儿。她并不知道沈知薇是皇帝的什么人,只当她是个狐媚子。这种人死不足惜,尽干那些个挑拨离间的事儿。若再容她继续待在父皇身边,搞不好将来会害他们父女不合。
  那丫头可是一心只巴结姐姐一人啊。
  不过杀人这种事情,安宁还是有些害怕的。所以她给自己留了后路。她派了自己宫里的碧荷去。这碧荷和姐姐那儿的碧莲是表姐妹,眉眼有几分相似。她今儿本不跟着过来,所以即便后来在寿康宫露脸,旁人也只会把她当作碧莲。
  谁让那碧莲整天跟在姐姐屁股后头,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呢。
  她就这是借刀杀人。若没人追究最好,真要追究起来,叫那碧莲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顺便还能泼姐姐一盆脏水。
  安宁为自己想出的这个妙计洋洋自得,心狠手辣之余又有那么点天真。到底还不到五岁,虽说皇宫锻炼得人早熟,但她的想法多还带了点幼稚,计谋也不算成熟。
  那一边皇帝却没发现小女儿眼里隐藏的心事,大步迈出了正殿,站在廊下问小庄子:“到底怎么回事儿,让你看个人,你给朕看到哪里去了?”
  小庄子吓得赶紧跪下,连连磕头不止:“奴才、奴才叫碗茶喝坏了肚子,跑了几趟净房。原本知薇姑娘好端端坐值房里吃点心的,奴才没觉得有异样。后来不知怎的,她人就不在那里了。奴才找人打听过了,说她去了后门。结果到了那边没找着人,只找着一只耳环。”
  说着他把耳环递上,皇帝拿在手心里,只觉得这小小的银环烫手得很。这是属于知薇的东西,他认得。可现在东西在人却没了,偌大个皇宫乃至天下都是他的,却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冲他的女人下手。
  皇帝简直怒不可遏。
  他冷下一张脸来,周身的气势简直要将人活活吞下。小庄子吓得不敢抬头,只听皇帝冷声吩咐:“去将京州卫调过来,一处处给朕仔细找。”
  小庄子心头一紧,吓得差点尿了。知道皇帝对知薇上心,却不料已到了如此地步。京州卫是皇帝身边的暗卫,在皇宫之中无处不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真正有多少人只有皇帝心里清楚。
  那都是藏着的利剑,轻易不会出鞘。想不到现在为了知薇,竟会出动京州卫。
  看来今天这事情要闹大。
  小庄子大气不敢出,屁滚尿流爬下去传旨。皇帝也不召龙辇,直接走回了养心殿,手里一直捏着那枚耳环,心竟跳得有些快。
  知薇不是乱来的人,他早上又刚叮嘱过她,肯定不会在太后宫里胡乱走动。唯一的解释便是她让人算计了,被人骗去了后门,随即下落不明。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在皇宫里随意掳人。皇帝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是该让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当时是心疼她来回侍候自己太累,当着太后的面也不能让她歇着不动,所以才让她去后头休息。
  没想到……
  皇帝握紧双拳,目光里透出少见的寒意。
  京州卫办事效果极快,那么一点错漏百出的事情,他们片刻间就查了个水落石出。很快就有人来回报,说知薇大约是被带往了落月轩附近。目前人还未找到,怕皇帝焦急一拨人回来禀告,另一拨人则出发去那儿附近寻找。
  皇帝一听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大步踏出养心殿。因走得太快,后面马德福和小庄子几乎连滚带爬才跟上,即便是用跑的,走到一半到底还是把皇帝给丢了。
  知薇这会儿还浑身冰冷地躺大潮湿的落叶堆上。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了许多东西,全是上辈子的情景。她坐在打着空调的房间里,抱着薯片边吃边玩电脑。渴了就开一罐可乐喝,仰头咕嘟咕嘟一会儿半罐就没了。
  电脑里正在放综艺节目,她看得特别欢畅,难得一个悠闲的周末,这般惬意让她第二天简直不想再去上班。
  她那时候就在想,老天爷啊,能不能给她一种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的生活。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梦想竟能成真。只是这样看似舒坦的生活,付出的代价也极其昂贵。
  那个掌控天下的男人,主宰了她的生死。原本他对她视而不见的时候,她还能有几天安心日子过。可没想到后来一旦扯上了关系,竟是如入了他织的网一般,渐渐的身陷其中逃不掉了。
  他的眉眼他的双唇,他掌心微热的气息,还有那靠近了喷在她脸上清淡的香气,就这么将她团团围住。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被蜘蛛缠住的幼虫,怎么挣扎都于是无补。身体被牢牢控制住,竟是动弹不得分毫。那人的气息近在眼前,在她的鼻尖流淌。明明想要逃开,却又贪婪得想要再嗅上两口。
  已冻成冰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好像就是因为这股气息,将她身体里的血液又慢慢解了冻。温热的感觉重新回到细胞里,将她整个人都慢慢唤醒。
  她这是在哪儿,为何身体那么轻,好似飘在云端。难道她又死了,又进了一路轮回,或许会去到更久远之前的时代,也可能重新回到现代的生活。
  总之不管怎么样,她觉得只要是死了,便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了。
  从前和他面对面总想逃开,现在一想到见不着竟又不舍。知薇轻轻叹出一口气,再次陷入一片浑沌中。
  皇帝感觉到怀里抱着的小女人瑟缩了一下,似乎有点要醒。但低头看她时却又是一副昏睡的模样。她的身体又湿又冷,哪怕包裹再多的衣物都无济于事。若非她还留有一丝鼻息,皇帝真当她已经走了。
  刚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安静地侧躺大树叶堆里,皇帝的心脏几乎停跳半拍,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个念头。
  若她走了,他该如何再活下去?
  不知不觉间,竟用情至深,连皇帝自己都没想到。他将知薇抱出树林,翻过假山后落在平地上,随即便吩咐紧追过来的马德福:“宣太医,叫傅玉和进宫来。”
  马德福赶紧去办,小庄子则跟着皇帝回了养心殿。一路上他时不时偷看知薇,生怕她撑不住就怪了。只要她还活着,自己就有一线生机,她可千万不能死啊。
  进到养心殿后,皇帝将人直接抱进燕禧堂,就放在自己常睡的那张龙床上。宫女们鱼贯而入,打水的送衣裳的擦身子,全都杵在那儿。
  皇帝看着知薇那样子,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任由宫女替她收拾。若他现在占了她的便宜,待她醒来还不知该有何反应。
  那具身体明明见过一回,此刻想来却觉得如此模糊,真想从头到尾好好再看一遍。?

☆、第56章 操纵

?  知薇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很热。
  于是她伸胳膊蹬腿,一通忙活之后,总算把厚重的被子踢开了一些。身子立马轻松许多,一股凉意袭来,吹散了几许炙热。
  可她还没高兴多久,那又重又沉的感觉再次将她牢牢裹住,甚至比刚才一次裹得更牢。知薇四肢发软,一时懒得动弹,就随它去了。
  可睡着睡着,那股被压得踹不过气来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实在难受,只能拼尽全力用力踹了两下,被子被掀翻到一旁,胸口积压的重量再次被移走,令她满意地长吁一口气。
  一直陪在旁边的皇帝看她这个样子,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沈知薇当真和别人不同,从前怎么不知道,她竟有睡觉踢被子的习惯。
  他这已经给她拉了好几回了,可每次拉上没多久,她不是拿手推开就是拿脚蹬开,一点面子不给。到最后竟还嘟嘟囔囔抱怨上了:“默默,别给我盖了,热!”
  皇帝拣着被子的手一顿,眼里露出一丝不悦。谁是默默,这个默字听起来像男子会用的字,如此叠加着叫又像是亲密之人,她入宫前除了有傅二有过一段婚约外,难不成还有旁人?
  皇帝在这方面有点独断专行,这和他打小受的教育有关。人人都同他说,后宫中的女人都是他的,即便他从不碰她们甚至不见她们,只要她们未曾踏出这个宫门,便都是属于他的。
  而知薇则更是他的。她曾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嫔,是他东西六宫中的一员。即便现在贬为奴,但身上依旧烙着他们凌家的烙印。他自然不会允许她的心里还藏着另一个男子。
  想到这里皇帝有点气恼,算算时间她睡了一天一宿,也该醒了。于是依旧把被子盖她身上,又伸手轻拍她的脸颊,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知薇睡得正香,梦里她感觉自己睡在出租屋的房间里,许默是她的合租人,也不知抽的什么风,非要将一床又大又沉的被子盖她身上。她踢了对方又盖,再踢再盖,到最后她简直恼了,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
  没想到皇帝竟然误会了,进而发展到吃醋了。知薇醒来的时候都忘了自己有说过什么,只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昏迷了很久,这段时间她的整个灵魂都活在现代,现在猛然间又回了古代,看那满屋子充满古旧味的家具,束了发髻头顶金冠的皇帝,还有眼前如纱般轻柔的帷幔,让她再次产生了时光错乱的感觉。
  就仿佛再次穿越,和头一次在这个时代醒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知薇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有点惊慌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显得十分紧张。皇帝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看是否退了烧,知薇却将他当登徒子看待,迅速往里面挪了两下,避开了那只手。
  她还点没搞清楚状况,眼睛里满是警惕的眼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皇帝有些疑惑,便叫了声她的名字:“知薇?”
  听到这名字的知薇像被电击了一般,一下子回过神来。这名字她太熟悉,因为三年多来她一直顶着这个名字活在另一个世界。
  原来她还在这里,并没有回到前世。她的冰箱洗衣机电脑还是没回来,许默也不在,方才给她盖被子的不是她的同屋,很有可能就是面前的皇帝陛下。
  知薇的脑子一切换到古代,深植于心的尊卑观念立马浮上心头。她来不及细想,慌乱地下了床,直直地往皇帝面前一跪:“奴婢失仪,求皇上责罚。”
  她这反应再次出乎皇帝的意料。刚开始似乎不认得他,对周围的一切也极度陌生。这会儿想起来了又是奴才上身的模样,动不动便下跪请罪,弄得自己极度卑微。
  皇帝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的知薇。
  他弯下腰来,伸手扶了对方一把:“你起来说话,朕没怪罪你。”
  知薇松了口气,挣扎着要起身。可她病还没好,睡了这么久身子都给睡软了。这一下就没能起来,反倒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屁股碰到冰凉的青石地面,害她一哆嗦。
  她这样子看在皇帝眼里直想笑,就跟那出生不久的小狗崽子似的,有种天然的可爱与萌动。尤其是脸上那点子懊恼,当真叫他又心疼又喜欢。
  皇帝心头一动,没想太多便出手,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这一下可把知薇吓坏了,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抖:“皇上,您、您快放我下来,奴婢自个儿……能走?”
  “当真能走?刚才那屁股蹲便不会摔了。”
  
  皇帝开口说了不雅的话,反倒显得有点平易近人。知薇心里跟擂鼓似的,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时候皇帝出声提醒她:“环着朕的脖子,要不一会儿摔了你,朕可不负责。”
  他当然不会摔着她,只是就想让她伸手勾着自己的脖子。她身上就穿了件薄薄的云纱中衣,女子特有的体香透过薄纱布料钻进他的鼻子里,害他有些心神不宁,恨不得与她更亲近些才好。
  知薇哪里敢造次,乖乖把手搁自个儿胸前,低着头红着脸,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明知她在害羞,可皇帝也犯了点倔脾气,非要驯服她不可。他就这么抱她站在床前,一开口便是威胁的话语:“你若不勾的话,朕便这么站着,一直抱着你。回头有人进来,便让他们瞧见吧。”
  知薇薄薄的脸皮里几乎渗出血来,没法子斗不过他,只能举手投降。她慢慢抬手,轻轻勾住了皇帝的脖子,身子不自觉地往他胸前靠了靠,那点子害羞与矜持恰到好处,搅得皇帝心内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恨不得即刻便在这张床上将她办了。
  早知当年就该收用了她,让她没机会再想出宫的事儿。若那时她便是他的人,搞不好现在已是儿女双全。
  他们终究错过了许多年。但在皇帝看来为时不晚,只消从现在起开始弥补,迎头赶上将来终有那么一天。
  他抱着知薇踩上床边的踏板,神情里露出一丝不舍。真想就这么抱着她,一直不撒手才好。但他又怕她冻着,虽屋里打着地热,可她大病初愈身子还弱,合该好好将养才是。
  于是他弯下腰来,轻轻将知薇放在床上。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竟踩到了自己衣袍的下脚,身子便微微一晃。
  以皇帝的身手,这么一滑不算什么。但那一刻他心头掠过一个念头,便没运功稳住身子,反倒任由它倒下,直直地压上了知薇的身子。
  “哎哟。”知薇轻呼一声,觉得身上一沉,还有点疼。
  皇帝看着瘦削,但满身的肌肉又沉又硌人。知薇身上本就酸疼,被他这么一压更觉不适,便轻轻抽了两口凉气。
  皇帝一把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轻柔地问:“怎么,朕弄疼你了?”
  “有点儿。”
  “哪儿疼,告诉朕。”
  要具体说哪里疼倒也说不上来,其实不是疼,是闷得慌。皇帝比那床被子还沉,还是个活物,压在身上简直让她喘不过气来。知薇想了想一脸为难道:“皇上能不能先从奴婢身上……起来?”
  “不能。”皇帝少见地耍起了无赖。
  知薇却想歪了,看他面露憔悴的神情,便又道:“皇上是不是累了,奴婢起来服侍你歇息吧。”
  “不用,这床够大,借朕一小块地儿就成。”
  “那怎么行,这是皇上的床。”
  这么点时间已经够知薇搞清楚状况了。这里是燕禧堂,是皇帝的寝宫。她现在睡的这张是龙床。
  她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睡在龙床上。若真有能回去一天,也算是吹牛的一个资本。可这龙床睡在上面并不踏实,反倒时时提心吊胆,还是还给皇帝老儿的好。
  可皇帝却铁了心要她睡着,见她挣扎着要起来,他一个用力将她压了回去,不经意间唇在她的脸颊侧擦过,两个人的身体俱是一僵,同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电流。
  知薇是未尝人事的女人,就跟那没开苞的花骨朵儿似的,身体各个地方都极其娇嫩。这样的刺激平生从未有过,她一时没忍住,竟轻轻呻吟了一记。
  皇帝本死死地克制着自己,这一声却跟把刀似的,将他紧绷的心弦完全挑断。大脑里突然一片空白,不自觉间手就落到了知薇胸前,将那带子轻轻一扯,交叠的领口便松了开来,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来。
  知薇瞪大眼睛,身体僵硬到了极限。心头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皇帝这是打算破她身子了!
  这个念头吓得知薇不知所措,竟不知该反抗还是该迎合。皇帝无疑是俊美而富有力量的,和这样的男人发生第一次或许不是件糟糕的事情。可女子第一次终究是不舒服的,难道她便要顶着宫女卑贱的头衔,将最珍贵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奉献给这个男人?
  …………………………………
  知薇有点不甘心,更多的则是害怕。
  她用力深呼吸几口,却不料气息突然倒灌入肺里,整个人便山崩地裂地咳嗽起来。那声音撞在皇帝心头,一下子将他撞醒了。
  是太久没进后宫的缘故吗?明知道她病着竟还想做那样的事情。皇帝不由苦笑,从知薇身上起来,唤人进来送水,又将她扶起靠在床头,递了水杯看她慢慢喝。
  知薇喝过水后,整个人好了许多,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但身上还是发虚,总觉得要冒汗似的。
  看她这个样子,原本打算问点什么皇帝没再开口,只替她将被子掖到了胸口,然后道:“朕就在外头暖阁里,你若有事儿便叫人来喊朕。”
  知薇简直无所适从,挣扎着要起来:“奴婢还是回自己屋里去吧。”这龙床虽然舒服,可睡着一点儿都不踏实,心虚得很哪。
  可皇帝哪是那种由她反抗的人,不过用两根手指头便把她摁了回去,虎着一张俊脸道:“这是圣旨,不得违抗。”
  得,知薇还能说什么,只得乖乖喝了水躺下重新睡。
  皇帝便打帘出去了。外头马德福已经候在那里,一见他出来便凑上来小声道:“皇上,京州卫的莫大人来了。”
  皇帝眼皮子都没抬,转身拐进旁边的西配殿。马德福明白他的意思,领着莫侍卫也跟了进来。
  那是京州卫的头儿,叫莫仁杰,是皇帝的心腹,平日里主管京城各大防务,暗地里也留意许多官员的一举一动。皇帝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事情要处理,一般就是找他和他手下地一帮子人,大多时候都能令皇帝满意。
  像这一次在镜月湖边找到知薇,便是京州卫的功劳。他们个个身后过人,在宫里来去无踪,比之一般侍卫效率要高许多。
  找到知薇后,他又给莫仁杰下了别的任务,将谋害知薇的幕后黑后找出来。莫仁杰忙了一宿,这会儿终于有了点眉目,便急急来向皇帝汇报。
  只是他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属下已仔细查过,当初将沈姑娘从值房里骗走的是一个叫碧莲的宫女。她的尸身已被找到,就在镜月湖底。另两个一个叫石榴一个叫石竹,和那碧莲一样,都是延禧宫的宫女。”
  这三个名字,皇帝只听过一个,就是那个碧莲,那是大女儿安阳身边的贴身宫女,平日里总跟在她屁股后头,皇帝见过几次,对她的容貌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个名字。
  至于另外两个,他倒是没印象。
  “那两个呢?”
  “都死了,全都吊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皇帝搁在楠木扶手上的手一个用力,紧紧握成了拳。显然有人先下手为强,将这三人全都弄死了。这次的事情直指延禧宫,还牵扯到了他心爱的女儿,出手之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会是良妃吗?看起来不大像。三个宫女都是她手下的,出了事情第一个怀疑的便会是她。她刚生了皇子,又封了贵妃,没必要打这样的一招险棋。
  走好了,不过是除了一个沈知薇。一旦走不好露出马脚,毁了的将是她的整个人生。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以良妃的性子不会做。
  但除去良妃,皇帝目前没有第二个可怀疑的对象。太后吗?她想杀沈知薇只需开个口,没必要用延禧宫的人,还绕这么一大圈子。宣贵妃之流的便更不像了,事出总要有因,而且碧莲等人又怎会听从她们的差遣。
  难道真的是安阳?
  皇帝不愿意这么想。他这个女儿心性活泼,爱玩是真的,但绝无坏心眼儿。况且她最近跟知薇正好着,好端端的何必要杀她,还牺牲了近身侍候的人。安阳不是傻瓜。
  想到这里皇帝又问:“确定是这三人,不会有错?”
  “应该不会错,臣仔细调查过,几个人都这般说,想来对得上。”
  “那石榴和石竹平日在延禧宫兼的什么差事?”
  “是两位公主的粗使宫女。”
  是安阳和安宁的人?皇帝坐在那里,淡淡的奇楠香味钻进鼻子里。这里是佛堂,终年香味不断,一走进这里总能令人心境舒畅开阔。
  但此刻皇帝的心情却有些不能平复。宫里出了杀人灭口的事情,查出来和他的两个女儿都有牵扯,足见此事之大,并非他一开始想的那样。
  两位公主是否与此事有关还不得而知,但皇帝知道,一定有一个成年人,在幕后操纵这桩事情。
  “那三人的尸首现在如何,可都保存完好?”
  “石榴和石竹因是吊死,样貌还算完整。那碧莲落水而亡,想是摔下去的时候被湖底的石头撞着了脸,有些面目全非,只能看出从前的轮廓样貌。”
  当真是巧合?皇帝皱起眉头。这样一来让知薇辨认的可能性也变得小了许多。那两个显然只是听吩咐的,碧莲才是关键。但她死了,并且毁了容,尸首存在的意义已然不大。
  皇帝打消了让知薇认尸的念头,反正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何苦吓着她。
  看着底下跪着回话的莫仁杰,皇帝的心中有了更多的打算。延禧宫,看来并不如他想像的那般平静。
  此刻的延禧宫确实风云诡秘,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良妃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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