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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之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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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奕微叹:“雪,一定要这样吗?”
  叶莹雪笑:“那要怎样?”
  铁甲将军长戢举起,颤颤对准那头神色沉肃的年轻男子:“你……你倒底是什么人?!”
  “在下的确是灵族小王。”邵奕走上前来,仍是那样谦和稳重气度,却带些歉意萦绕眉间。叶莹雪转头看他,而那异世神将先是一愣,后怒急红了脸:“灵族小王怎可与赤血孽子混在一起?!你们倒底想做什么,有什么阴谋计划?!”
  “阴谋什么的……”旁边人柔柔插口,邪恶咧嘴一笑:“你们就不必知道了。”
  话说着,一柄寒光匕首自女孩手腕之中滑出。
  凶光凛凛,怨气四溢,短短一把小刀,竟含着千载舔血的猩红之色。这是曾经江湖上滴血刺客杀人不眨眼的利器,斩过千人命,饮过万人血,同时也是自炫珠大地伊始就带在她身边的东西。那是赤血族王的贴身武器,名字同刚刚描述一样——血饮。
  血饮,刃出鞘,必将鲜血以祭之。
  叶莹雪舌尖舔唇,满足也似地笑:“好了,接下来是——杀人灭口时间。”
  “雪。”邵奕低语,但他的恋人已经向前,奔向自己的猎物。
  赤血逆族,位于食物链顶端。或许用这种最原始的理论来做比喻非常无情,但他们的确犹如原始森林里的豺狼虎豹,总是居高临下笑看着自己的猎物,在他们想要玩乐时逗弄,想要杀戮时撕咬。
  天性如此,贪血,嗜杀。
  渐渐暗下来的夜空里,又一抹血红浸染。
  悬崖上,皎皎明月已悄然爬起,宁静照着大地。明月之下,悬崖之上,一座鬼斧神工如琉璃盒子般的玻璃别墅映出两盏灯影,有一个高瘦男子端着酒杯站在窗前,似乎自始至终,都如神明般俯瞰着地面发生的一切。
  透明高脚杯里红酒晃荡,一如地面上铺陈出的颜色。
  男子浅酌一口酒,咧嘴而笑。
  

  ☆、第37章 古董

  十月深秋气温骤降,李翊辉的古董店重新开张营业。
  “叮铃”一串风铃声响,有人推门从店外走了进来。重新装潢的古董店一如从前,仿佛所有破坏从未发生。骆逸云进门,从门口橱柜一路浏览古玩器具直到店中心,还是那张黑漆漆的小桌子,坏脾气少年坐在后头。
  “请问……”长发的清瘦女孩扬起笑意,带点俏皮,打趣说着曾问过的话:“请问老板,这里营业吗?”
  “嘁!”
  少年冷哼。
  午后昏暗古董店内,光影绰绰,静时悠悠。其实第一次踏入这里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门外是造型考究现代商业街,门内的一切却古朴陈沉,时光凝固,令人一时之间如坠梦境。
  骆逸云不敢相信,这样一间古韵极浓很有味道的店铺陈设,竟都由不良少年李翊辉同学一手操持,从选址到装修,连店内的一个门把手都是他亲自选购。
  骆逸云还刚刚知道,这店里的大半古董竟也都是少年自己收藏,可以说,他是这方面行家。
  人不可貌相,恶少年不可随便量。
  “来我这儿做什么,又不买东西。阿峰干嘛去了?”李翊辉翘着一条腿倚在椅子上,弯腰撑在桌角,上翻的眼白几乎看到了房梁上。骆逸云看着他,只是一笑:“阿峰在睡觉,我出来溜达溜达。听说你最近又不去上课了,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李翊辉眉头深皱,听到这话顿了顿,极不耐烦冷哼:“我上不上课关你屁事?管的有点多吧你?有毛病!”
  说着他的哼声更大,干脆直接别过头去。骆逸云仍是笑,不温不火开口:“是吗?那么不去学校,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不良少年脸一沉,即刻不说话了。
  气势不知为什么就弱了一截,李翊辉郁闷,瞥眼看对方的云淡风轻。他最近是没去学校,他去也是为了在那片林子里练功。而自从被那个叫叶莹雪的以奇怪口吻说了几句以后,不知怎的,他忽然不想练了。
  连自己是什么人还没搞清楚呢,现在、未来,一团糟,心里烦躁,什么都不想做。
  还好借口修缮古董店躲在这儿,但她竟然找上门来了。
  ……夏晓延那什么破结论,靠!
  古董店里一阵安静,骆逸云没有追问下去,也没再研究不良少年的奇怪表情。她转回头继续浏览展示柜里陈列的物品,说实话,就这橱柜里一件件古色古香物品而言,原来她真的小觑了那坏脾气少年。
  骆逸云指着橱窗里一个位置,弯腰低头看去:“这串香珠挺别致的,看成色有些年头了吧?你这里有好几件我看着眼熟的东西,这珠串边上绑结的方式……跟我们明朝那时很像。”
  李翊辉斜目看她一眼,对于这个话题倒不抗拒。他同样扫了眼橱窗里静静横陈的串珠,语气不自觉带些得意:“眼光还可以,懂的就一般了。这珠子的确是明朝有钱公子哥总爱挂腰间的玩意儿,其余那些都是清朝民间的。不过看来你真是穿过来的,倒能识点真货。”
  他说着还是哼了一声,继续鼻孔朝天。
  骆逸云看他那样,好笑又无奈。
  是不是该为他怪声怪气的褒奖而高兴一下?酷哥赞人可不易,更何况自己与阿峰重逢后就一直霸占他家,害得不良少年住装修中的古董店。她与阿峰重逢后曾跟少年坦白前程过往,讲她与莹雪从明朝穿越而来,只为寻找韩佑峰。少年对于两个女孩的故事没太多意见疑问,讲到阿峰时却耸耸肩,说觉得他来自外太空。
  外太空,不属于这个世界,很远很远。
  得到这个结论的骆逸云只得苦笑,深深觉得这时代少年人想像力异常丰富,且见解犀利感觉敏锐,真是让人无从反驳。
  骆逸云抬起头来一声笑叹:“没想到你这里真古董确实蛮多的,让我有点怀念起古代生活。说来我家虽然穷,但父母倒是留了些饰品给我,这镯子就是。”
  她说着抬肩晃晃手腕,紫色温玉镯子与细瘦骨骼相撞,似有柔和暖光冉冉浮动。李翊辉双眼盯在细白的手腕,抿一抿嘴唇,喉头不自觉动了动。骆逸云只是淡淡笑,目光有些悠远,很自然地与他闲聊起来:
  “其实我在古代也只是平民百姓,有机会看到你这样的串珠也是从莹雪那。你不知道,她以前扮男装,把皇室小王爷身份扮得惟妙惟肖,害我从小就以为她是男的。这种串珠在我们那时也不多见,能流传至今被你收藏,也是难得了。”
  李翊辉不说话,片刻沉默后忽然开口:“这珠子是我妈买的,她就喜欢这些老物件。还有我外公,他们两个最大爱好就是收藏,我家有一大间库房,还有一堆展示柜,都摆满了各样古董。”
  他说着停了一停,不自觉转头看一眼四周,低声:“这店里……其实有很多都是我妈的东西。”
  这话说完,坏脾气少年阴阳怪气的恶气势忽然变了。
  低着头,脾气收敛,好像忽然就变成一个学校里的普通男孩。他歪歪嘴巴似乎有些委屈,美少年那种独特样貌在阳光氤氲的古董店内若隐若现:“我妈爱好很少,也就喜欢摆弄这些老物件,有时她一个人在房里一看就是一整天。我这里好多东西都是她收藏的,曾说过想开个古董店,把喜欢的都陈列在店里让人看。”
  “因为她都天天一个人在家里,心爱物件收藏一堆,却没人欣赏没人看,很寂寞……”
  补充那句说到后段声音已经很小,头低下,脸埋在影子里。
  骆逸云看着他,不免好好适应了一大会儿。
  看来坏脾气恶少年,心里也有柔软地方。
  骆逸云澄清黑眸看着他,平述事实:“原来你开这家店,是为你母亲。”
  “嘁!”
  又一声不屑又鄙夷的冷哼,可这次哼完以后,却是深深沉默。
  阳光中似乎看见一人的温柔笑脸,静白安逸,犹如灰败世界里一片暖光,静静包围男孩倔强反叛的心。那是他的妈妈。
  “看这个珠串漂不漂亮?妈妈以后要开个古董店,把这几样都放在显眼位置……”
  温雅的笑脸,寂寞的灵魂。
  老爸忙于工作又有情人在外,于妻儿关怀甚少。强势的父亲管教儿子方法不佳,父子关系紧张,妻子夹在中间总是伤怀。这就是他家,三言两语说明白,没有多呆意义。
  倔强少年眼色又冷了下来,将回忆阻断,抿唇不再说话。
  可骆逸云看着他那样子,却微微一笑,仰脸开始说了起来。
  她仿佛没有察觉少年的失意,淡淡扬着嘴角,眼里溢满回忆:“这也不奇怪,每个人的妈妈都是最慈爱的人,我妈妈也是。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妈妈的唠叨和亲手做的暖和冬衣,那时她的每一个愿望,长大以后都想倾尽所有去实现。”
  李翊辉动动嘴角,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远的悲伤,没搭话。骆逸云低下头按住自己手腕,轻抚那只已经出现裂痕的紫玉手镯。
  “这镯子……算是家传之宝,母亲赠我的时候非常郑重,父亲也再三叮嘱。”
  她说着温柔目光洒下,静静看着那只色泽莹润的手镯。说到父母嘱托难免有些沉重,李翊辉不好冷嘲热讽胡乱吐槽,目光盯在细白手腕,小声哼气:“你这家传之宝也没什么了不起,紫玉在古代不怎么值钱,更何况还有裂痕。这镯子现在估价……过不了50万。”
  骆逸云愣愣,向那镯子眨眼,不由失笑。“是吗,50万这么‘少’……”她笑着忍不住长叹起来,啧啧出声:“看来古代随便一件东西也值万八千,早知穿越之前多带一些……不过你好像个专业收藏家啊,是不是还有很多宝贝没展示出来?我说你,也有家传之宝吗?”
  轻松打趣问话问得李翊辉一愣,不知怎地,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依然鼻孔朝天一哼气,话语里针刺与抗拒却是没了:“家传之宝没有,你那种自以为宝的唬人玩意儿倒是不少。就你第一次见面带来的那些夜明珠,只是外形成色漂亮而已,真正验验成分还不一定是什么呢。现代人只相信市场价和数据,赝品太多,骗子太多,所以你那些宝贝啊,我看还是不要再拿出来了。”
  “……什么?”骆逸云无语,瞧这少年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他就是裁定古董专家。“那夜明珠是宫廷至宝,是莹雪总说要拿来傍身养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赝品?你这话让她听见肯定要气跳脚,在我们明朝,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呀。”
  “哈,古代人愚昧无知,价值连城?其实里头就是一堆会发光的磷和硫。做工精致色泽剔透算你加几分,卖了买套公寓还行,拿来养老?后半辈子惨一点。”
  “还有你那把逆灵剑,甭管能藏在身体里还是怎样,就单说它材质,我看……哼哼。”抱歉一耸肩,坏脾气少年也不是泼人冷水,只是放下心里防线后有什么就说什么:“要真当古董或工艺品来买卖,它悲剧了。”
  骆逸云扶住自己额角,无语。
  “那么……”仿佛气不过,明明百般珍惜令世人惊讶的绝世珍宝,却被说得一文不值。清瘦女孩站立半响忽然抬抬眉毛扬起手,拉低脖颈衣领,从里面拽出一条长长项链。
  哗啦啦一串声响,骆逸云脖子上那条镶嵌着赤血石的链坠放在手心正中,轻轻一捧,被展示于前。
  “那么这位专家请来鉴定一下,这个是否也为便宜货?”
  红光一暗,其上还留有女孩清香的体温。李翊辉以为自己眼花,被一道不明浮光照得心跳停下半拍。
  “这个……”少年哑然,那个清丽女孩却扬扬眉毛:“怎么样,这块宝石够格了吧?你单看这链坠四周小宝石就价值连城,至于中间这颗最大的,如何?有什么评价?”
  仿佛收藏家品评宝贝,骆逸云兴味盎然,轻松地与他对谈。李翊辉皱眉看她很长一眼,又端详那仿佛流动着血脉的赤色红石,斟酌半晌,却还是没说话。“中间这石头被称作血玲珑,曾经的江湖至宝,好多人都要抢……”“这东西……”忽然少年开口打断,深皱眉头沉沉而道:
  “这红色石头,我家库房里也有块一模一样的。”
  “……”
  反应许久,骆逸云才慢慢转过头去。二人对视。
  “你说什么?”
  “我家库房里也一块这种红色石头。”
  “……真的?!”
  

  ☆、第38章 探秘

  赤色奇石连着一条长长银链划过出弯弯弧度,在晴空下耀人双眼。红发少年抬头张开手掌,链坠如星辰倾泻,落入少年手心。
  “赤血石!我要的就是这个!”
  红发少年厉声大笑,可怕的校园爆炸,枪击,众多匪徒置全校师生性命于不顾群起围攻,只为诱得一颗银链上镶嵌的宝石。
  李翊辉再怎样作为打酱油的局外人,也能看清这块石头的重要意义。然而从他第一眼见那链坠就有起疑,过后再经仔细辨认,已确定一条万分巧合的结论——
  那块在古代就是江湖至宝而今穿越八百年还有人在抢的红色石头,他家也有块一模一样的!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有就是有,而且以前怀疑它的质地曾经拿去鉴定过,结果分析不出化学成分。”
  “分析不出化学成分不懂?就是说石头的组成成分以前从未见过,要么它非常稀有或机器坏掉,要么就是颗天外陨石,而且还来自人类科技根本探测不到的,从未被发现的星球。”
  “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感情它是你手里这块招祸东西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
  李翊辉发挥想像自行推理出结论,骆逸云对此表示无语。
  只对他说是从明朝穿来的而已,什么炫珠大地只字未提。以上结论论据全凭想像他也能总结得如此头头是道,简直奇才。
  “总之,我要先看一看你家那块石头。”
  夜晚,野外丛林,一男一女藏身在高大树冠里。
  前方一栋辉煌公馆远远亮着灯,成为这漆黑夜色里唯一一处人文建筑。有钱人,向往非凡与安静,选取住所也都找这种人迹罕至的地儿。于是乎,招了小偷来了匪徒把他家洗劫一空全是这种人咎由自取,只怪其为人太嚣张太独行,严重脱离人民大众。
  李翊辉拿着个望远镜,想到这个结论不屑一哼,觉得小偷同道们业务面太窄了,竟然迄今为止都没相上前面那块肥肉。
  ——没错,他和身旁这女的在此侦查的目的就是,要潜入李宅古董库里当小偷,偷宝石。
  听起来还蛮诗情画意,但天知道这个行动有多荒谬。
  骆逸云长发拢起在脑后团了一个高高发髻,黑色瘦衣穿上,勾勒出纤细紧致腰身。她到现在还是有些无奈,颇不认同今晚行动。
  “想好了吗,真的要偷偷进去?如果被发现是算入室盗窃,这是你家,你确定?”
  李翊辉不耐烦:“想什么想,不用想。你要看那石头只有这一个办法,要不就自己想辙,我只有这招。”
  坏脾气少年说着放下望远镜,阴阴向她一瞥。
  有没搞错,要不是这种奇怪的情况,要不是她要求,打死他也不会再踏进那个宅子里一步!
  李翊辉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冷哼:“现在应该交接班,正是进去的时候,你到底要不要去看?”
  他说着将所有行窃物品装入一个黑色小包挎好,在高高树杈上站起,却险些重心不稳栽下树去。骆逸云垂目看抱着树干出冷汗的某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有些人的确很爱逞强,还喜欢言不由衷。也许今晚伴随这铜墙铁壁豪宅一起放下防备的不仅只有保全系统,还有某些人又臭又硬的心墙。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骆逸云从高高枝杈上站起,拢一拢耳边碎发,姿态轻盈安逸。她向那不堪受力的树杈前端走了几步,夜风吹过,弯弯枝桠下陷,脚步却变也不变。月光树影之下那轻盈似仙的女孩转过头来,向脚下狼狈少年弯眉一笑。
  “好吧,我听你的,咱们进去。”
  少年仰头,目光被夜色迷蒙,面前那个女孩如水般清丽柔和,几乎令人沉醉。
  ***
  一栋建在郊外的豪宅府邸自然要有齐全安保系统,围墙上方只要有物体翻越便会报警,院子里监控与保安遍布,主宅内安保肯定更会是滴水不漏。然而以上那些仅仅只能针对普通小偷设下障碍,这边一人从小在宅子里长大,另一人轻功傍身飞檐走壁,从远方树丛几个起落直奔主宅屋顶,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李翊辉制定的偷盗路线:屋顶阁楼天窗入宅,穿走廊翻楼梯奔一楼金库,最后借机从后厨工作通道遁走。
  因为屋顶阁楼一处曾被他动过手脚,为的就是日后万不得已需要回这宅子拿东西。而走廊与楼梯他都熟,最后的后厨据他所知在这种时间里都很松懈,应该有机可乘。
  李翊辉自以为完美的入室计划,几乎将自己想像成了幻影神偷极品大盗,多么帅气风流,潇潇洒洒夺得不世珍宝。不过,想像终归只是想像,神偷小子刚一入宅落地,就直接傻眼了——
  “什么,这摄像头怎么放那去了?!以前就在窗底下……这样肯定被拍到,不行,换路。”
  “这边也是?!不对着楼梯对走廊做什么,简直就为照从楼上下来的人……可恶,神经病,再换路!”
  “……还是这样!靠,做安保的脑子进水吧?老子不走了还不行吗,回屋顶,我从一楼进!”
  本来斗志满满计划周密,谁想刚出师就悲剧。李翊辉烦躁激动面临暴走,骆逸云一把拎回小子衣领,不解且无语,低声:
  “能不能不要闹了?有监控弄坏就是,即便被拍到咱们穿成这样也是认不出来的,速战速决不就行了。你这样乱绕圈还要往楼下门口跑,是怕被逮不到吗?”
  李翊辉歪嘴出气,直接挥掉对方的手:“少废话,穿成这样有些人照样认得出,死老头子精得跟鬼一样,还猜不出是我回来了?才不要被他看见,宁可去死,进警察局,哼……”
  骆逸云超级无语:“被逮到进警察局照样会被他看见,你明不明白利害关系……”
  “老子才不会被逮到!”
  一声音调窜高低吼在走廊回荡,骆逸云几乎抓狂,终于明白答应恶少年的偷窃计划绝对脑残。她扬起头来一个脚尖点地,单手抓起李翊辉手腕,气力吐出,腾空飞起——
  呼地一声,想那头监控室画面仅仅一道黑影闪过,只会被认为线路接触不良或视觉疲劳。这边的李翊辉瞪大双眼被捂住嘴,反应过来时已经大头朝下,和骆逸云一起倒掉在走廊天花板下。
  “咕!”呆少年喉咙里发出声音,瞪眼紧瞥。两个人的所有重量全在一只脚尖上,骆逸云单脚勾着天花板吊顶,略一侧身,眼望呆少年:“这样可以了么,你来指挥,告诉我落到哪里。”
  “……”那话说得,云淡风轻,喝水吃白饭般容易。走廊的重重监控完全不放眼底,只要你指,任何高难度都能实现。
  这回轮到李翊辉无语了,骆逸云躬身顶在屋顶,反手捞着少年腰腹,明澈含光眼眸看着对方:“怎么了?想什么呢?”
  李翊辉眼中闪过什么:“我……”
  “想学轻功?”一向安静稳重的女孩也俏皮起来,嘴边含笑一仰头,向着下一个目标:“等拿到你的家传之宝就教你。”
  呼地一声,或许根本没有声音,只是那道轻盈身影所带给他的震撼。长长华丽走廊如同鬼影般闪过几点黑芒,所有监控均被躲过,level passed。
  ***
  变故发生在一楼金库前最后一个拐角,李翊辉没有想到会有人从那出来,闪入的时候正和来人撞了个照面。
  “……少,少爷?”摄像头的重重障碍已令此次入室惊险万分,但磨难显然不够,此地尚有真人障碍等待来闯。针对此一障碍李翊辉少爷的反应奇差,竟是完全无措,直接呆在原地。
  对面正是曾见过一面的管家张伯,骆逸云反应一秒已有计较,而她本已认为自己是个临机应变极慢的人,却未想到竟有人比她还要差劲。
  李翊辉小少爷完全呆愣,木棍一般杵在前方,只等来人揭穿自己罪行。“少爷,你怎么会在这儿?”老管家显然诧异惊讶,却还没意识到自家少爷会伙同外人来个窝里盗。“少爷你回来就好!老爷他……”
  老管家的惊喜还未表达,正自激动时动作哑然骤停,目光一散,软软向下瘫去。
  他身后,骆逸云苍白瘦脸展现,神色冷定而带些许无奈。
  女孩修长双手接住老管家身体,轻轻移动,将他安置在不易发现的角落。她回过身来拉了拉呆木少爷,叹气:“又怎么了?放心,张伯只是昏过去而已,过后不会有任何事,连淤青都不存在。”
  “会失忆吗?”李翊辉忽然抬头看过来,表情怪异:“我想让他不要记得看见我,你有办法吗?”
  “……没有!”骆逸云完全头痛了,几乎要和老管家一起晕倒:“你就在想这个呢?被发现真的就这么难以接受?你是这家的孩子呀!”
  “我不是!”李翊辉打断她的话,嗓音低低却神色坚定,话语里几许冷漠无情:“即使血缘上是,我也不愿做这家孩子。哼,谁稀罕谁做!”
  话说着,阴郁少年率先上前按动保险库密码,打开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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