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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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研究这些王室秘辛，对八卦这么感兴趣吗？赤血族的事应该怎么处理？”
　　朔月冷冷问话，一双虚幻美眸斜睨那个看似一切成竹在胸的男人。邵奕似乎陷入沉思，忽然这样问道：“你说，天族这么多年，实际的统治者是谁？”
　　他那话问得朔月一愣，忍不住疑惑起来。朔月并非天族人，但由于修习术法与天族大祭司颇有交往，倒是在天族皇宫中出入频繁。这么多年天族实际的统治者是谁？这个问题虽然问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却的确引人深思。
　　“你是什么意思？”
　　天族有天帝，自然是最高统治者。然而很多人都知道天帝由于年迈体乏并不常常过问政事，大部分繁琐工作都交给了大法官汰瑞处理，其职责相当于这边古代的丞相。但即便如此天帝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朝堂之上，这个人这样问，到底在盘算什么？
　　“天族表面秩序井然，各大政权分制平衡，但我怎么觉得其内部早已波涛暗涌？”邵奕说着翻开朔月拿过来的资料，指了指其中几页道：“天族这些年日益强大，就是从九华紫萝攻打下魔界开始。魔界幅员广阔被天族归入囊中，如果经营得好，足可以与占据高位以神明自居的天族相互抗衡。那么，魔界现在的统治者你看是谁？”
　　朔月被他说得眉头一抬：“释天王延卓？”
　　“嗯。”邵奕别有深意点点头，缓缓道：“魔界统治者是他，现在天族掌权人汰瑞是他曾经的门生，而罗刹，在这边的所有活动幕后推手也是他。他的目的应该是得到赤血石，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抢那块蕴含了无尽力量的嗜血妖石？”
　　朔月听得更是怔愣，这人说的前头那段话已经使她深深震动，后面的问题更是让人匪夷所思。朔月眉头皱得更深，思索着道：“因为……他想要得到赤血石的力量，想要更好地统治魔界？”
　　邵奕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却语调平缓地突然抛出一个炸弹：“我猜，天族政权现在已完全落入这位释天王手中，天帝不是被他控制，就是受到他的要挟，根本不能按照自己意愿行事。而他巩固魔界，为的只是有朝一日入主天族皇宫，名正言顺成为始终以神族后裔自居的天族之首。”
　　邵奕说完，朔月已经完全惊愣。她当然不会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推断，这位来到异世历练的灵族小王太有想法，几乎将千万年来炫珠大地上平和友善的天族皇权整个颠覆。然而她转念一想又是不解，颇有些无奈地道：“你研究这些做什么？现在要紧的是赤血族复苏危害整个炫珠大地，即便你的这些推测都是真的，那也是天族自己内部的事，也不是你我应该插手的。”
　　邵奕看着这位炫珠大地上能人异士的佼佼者，笑笑地道：“如果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促成赤血族血咒，暗地里真正让那个嗜血种族复活的罗刹，正是咱们身边那位赤血王的亲哥哥，你有什么想法？”
　　“……亲，哥哥？！”
　　朔月有些反应不来，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腾，好像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她猛然间想起一个在天族内部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传言，好像那个被刻上罪人烙印流放异世的罗刹其实是——天帝的亲生儿子？！
　　“这，这……”
　　朔月变色，一时间思绪万千——如果那个传闻是真，那个罗刹又是叶莹雪的亲哥哥，这说明了一个怎样劲爆的内。幕？！
　　所以，眼前这个善谋的男人才会对皇家秘辛感兴趣，才会一遍又一遍地让她跑去天族皇宫打探虚实？
　　邵奕站起身来，缓缓地道：“之前查赤血族血咒的时候我拜托你找资料，你就曾经说过，收录赤血族秘辛最多地方竟然是天族皇宫。那时我就有所怀疑，是不是人数稀少的赤血族和庞大的天族有一定关系？赤血族复苏事关整个炫珠大地，灵族那边已经有所动作，怎么天族天帝没一点反应？你说罗刹那个人如果身份真的如此特殊，他如此费尽心血制造血案让母族复苏，会有几个目的？”
　　“……几个……目的？”朔月只觉额头冷汗冒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被这个男人一分析就变得复杂起来，不是只要阻止那个嗜血种族复苏就可以了么？朔月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几乎想要立即回到炫珠大地，去找自己的师傅卜算一卦。如果罗刹真的是天帝亲子，又是赤血王亲生哥哥，那么天帝和上一代赤血王不就是……这样的话，赤血族复苏，会不会和天族也有扯不开的关系？罗刹的目的，罗刹的目的……
　　朔月越想越觉头痛，那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只觉事件背后有天大隐情，却无从发现。她只得将询问的目光转向邵奕，拒绝这位灵族小王再卖关子——有什么话请一次性说清楚！
　　可是邵奕现在，并不想将他的所有推测一次性说清。
　　那天在沈焰的办公室里和那小孩最后一次见面，邵奕知道她威逼利诱地在找些什么。
　　她恐怕是想通过那些案件资料，寻找一些关于罗刹的背后秘密，那个男人真正想做的事，以及细枝末节他所在意的东西。邵奕很清楚那个小孩在打算什么，如果他手里的这些资料完全属实，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误，那么他现在，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拍拍屁股搞跑路的小孩。
　　她自己应该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而如果无法及时找到她，恐怕再难阻止，那个小孩她一定会……
　　邵奕心中焦急，面上却更是安和。他还在担心另一位也同样不告而别的女孩儿，如果叶莹雪的失踪令他焦急，那么对于骆逸云的音讯全无，邵奕只得叹息。
　　于是他直接转移了话题：“关于罗刹的事可以慢慢研究，现在找逸云比较急迫。而且我更担心另外一个人，不知道如果骆逸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
　　朔月的思路成功被某人牵着鼻子走，转头看向他的眼睛：“你是说……寒渊？”
　　“嗯。”邵奕颔首，深以为然地道：“上次在冥镜湖底他就已经完全失控，要不是龙王现身和逸云的最后那掌，我们这群人可能都回不来。说到这个我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去查，关于上古神族。”
　　朔月有些跟不上这位小王那飞快的节奏，忍不住再次深皱眉头，手按额角深深无语：“炫珠大地关于上古神族的典籍少之又少，几乎只是在传说中有过出现。我又不是你的侦查员，你能不能……”
　　“我也是没有办法。”邵奕说着恳切地笑了笑，摊开手道：“现在时间异常宝贵，朔月大姐你身份特殊，能够不引起任何注意而来往炫珠大地与这个世界之间，只有你能办到。所以这些只能拜托给你了，上古神族的东西不管是传说也好史料也罢，只要与此有关的，希望你都能带给我。要知道罗刹始终对转世的龙王穷追不舍，又在冥镜湖底设下那样一个局，肯定不止赤血石上的封印那么简单。朔月大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早去早回。”
　　“……”朔月无语，被这个人弄得思路更乱，只得收回自己的身形，慢慢消失回炫珠大地找资料去了。
　　独留邵奕一人在办公室里，安静空间，宽敞室内显得有一丝冷寂。
　　他又看了会儿天族的卷宗，仰首在沙发中，暗暗苦笑。
　　夹在大局与情感之中，确实必须做一些取舍，支走了朔月，安排好了沈焰与灵族的人，还有更多更多的事等着他去处理。然而他没有告诉朔月的是，其实想要阻止赤血族复苏非常简单，并且有一个人让人不敢相信地，已经默默在做了。
　　所以，他必须尽快安排好一切，用所有的力量，去那个人身边。
　　与此同时，距离湖川市几百公里外的一座海滨城市山林，叶莹雪面对乌黑黑一片狰狞残暴的魔界猛兽，紧了紧手里的刀，掠动身形，率先向前冲去。
　　

　　☆、第96章　在劫难逃

　　海边，私人别墅。
　　天野耿莎站在临海的平台上，领口一颗暗紫色水晶挂坠随风飘荡。这里是她私人名下的一处度假别墅，可虽然属于她天野耿莎本人，但她认为，自己和小慈孑然一身地偷偷来到这里，罗刹不会不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都不会再做，所有的纠结与挣扎于她而言已经疲累至极，就只在这种面朝大海的地方静静呆着，已经足矣。
　　咸咸海风吹来，冬天的海边人烟稀少，一种壮阔凄冷的宁静。天野耿莎目光茫茫，魂游太虚之际只听沙滩那头小慈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种急切的不安与惊惶：
　　“姐姐……姐姐！”小慈从沙滩上远远奔来，喊了半天天野耿莎才有了一丝反应：“不好了，那边沙滩上有好多……好吓人！”
　　小慈喘息着跑到平台下方，天野耿莎微微抬起了头，疑惑地望着她。直觉那边发生的恐怖事件和她们有一些关系，小慈略一迟疑，很快喊道：“姐姐你要不要去看看，那边有好多动物的尸体，血淋淋地，染红了一大片海岸……”
　　小慈还没说完，天野耿莎已经迅速转身回房内，不一会儿就疾步从别墅门口奔了过来。
　　二人一起来到出事地点，而发现这一幕的人早不知道被吓到哪里去了。天野耿莎呆了一呆，看着面前这样骇人刺目的景象，一时之间也是无从反应。
　　大冬天，又是私人别墅区，这一片没什么人的细沙岸边几乎全部被血腥覆盖。残破的尸首，狰狞的惨象，恐怖画面摆在面前太过震撼，让天野耿莎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其实紧邻原始森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野兽聚集在此？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被虐杀的猛兽似乎根本不是地球物种，而且体型硕大无比，数量……可能已经近百。
　　一旁小慈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心翼翼问道：“姐姐，这会不会和姐夫……”
　　她说着偷偷斜睨天野耿莎，而她的姐姐就像被刺中痛脚，整个人一颤便抱紧双肩。但这个高挑女子很快又扬起了头，深皱眉头定了定神：“不是他，”思索着，语调瞬间低沉了下去：“我知道是谁。”
　　天野耿莎忽然警戒起来，缓缓向猩红狼藉的海岸边看了一圈。她闭上眼睛，默默运送久未使用的预天眼，看着看着，脸色已沉凝似冰。
　　“跟我来。”天野耿莎带着小慈沿海岸线向前，走了很远，到达一片无人的礁石滩边。那里的海浪更猛更大，两个人却慢慢地缓下脚步，一步，一步，最后猛地向一块礁石后围去。
　　转身的一瞬间，一个人影倏地从礁石缝隙窜出就要向另一边飞奔而去，天野耿莎昂头大喊一声：“叶莹雪！”那个人影脚步一顿，晴天阳光下转回头，一双金色染血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天野耿莎和小慈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被对方那一双残留着疯狂的血色妖瞳，完完全全震慑在原地。
　　***
　　又回到临海别墅，刚刚还满身血腥的人换了衣服洗了澡，身上伤口也懒得弄，就这么老大不客气地霸占了别墅客厅。看她现在那副舒服享受的慵懒模样，真的很难想象外面的狰狞血案和她有关。天野耿莎又想起刚刚此人转身那瞬的血色妖瞳，那满身的鲜血，骇人的神色，几乎让人以为眼前这人是从血池地狱中挣扎而来。
　　天野耿莎拥有预天眼，自然知道都发生了什么。这一段时间她闭门不出，对所有局势的发展不闻不问，没想到竟已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她很快意识到这样的事态发展是某人早早计划好的，然而自己的预天眼却从未在此人身上发现任何端倪，即便她曾专注地刺探，试图在这个与夏晓延一般大的女孩身上看到些许蛛丝马迹。
　　如此足见此人心思之深，隐藏与掩盖的功夫，实在太强。
　　叶莹雪大大咧咧地歪倒在沙发里，拿牙签剔着牙道：“饭不错，就是上菜速度慢了点。唉你这别墅风景挺好的嘛，又有个这么忠心听话的侍女伺候，我以后就住这儿了啊。”
　　那话说得天经地义，就好像和她天野耿莎有多大交情。然而天野耿莎却非常清楚此人此时处境，对于她这种悠哉又跋扈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冷冷嘲讽：
　　“住在我这里真的没有关系？”天野耿莎居高临下俯看那小孩的脸，冰冷直言毫无避讳：“不怕我通知罗刹吗？他一定在四处找你，你对他来说可是非常重要。”
　　“哦？”沙发里的叶莹雪嘻嘻笑着斜睨头顶美女，没半分危机意识，反而殷切又诚恳：“跟我想的一样啊耿莎小姐，确实，真的非常重要！所以我到了这儿终于可以安心了，再有怪兽来咬人麻烦帮我挡挡，我得好好休息休息。唉最近睡眠严重不足倒霉死了，一定要睡个三天三夜捞回本才行！”
　　她说着立即行动，踩上拖鞋就往楼上走去：“叫你的小侍女过来服侍我包扎上药啊，一定要伺候得小爷舒坦快活，不然找你家老公算账！”懒懒说着已踢踏着拖板来到楼上，痞少年姿态，顺手就推开房门：“啧啧，度假别墅怎么也不弄个大点的床？一看就是客人房，卫生间也都这么小，还是换一间好了……”
　　天野耿莎站在楼下，抱肩看着这女孩在楼上耍来耍去。刚刚这人上楼前那番话仿佛别有深意，可她即使拥有预天眼也看不明白，因为知道一旦涉及到预天眼拥有者自身，便不可能从中获得太多讯息。
　　然而即使什么都看不出来，天野耿莎也清楚楼上那小孩绝对不可小觑。这是一个曾用三言两语就逼得自己险些崩溃的人，她和罗刹同属一类，她是邪恶嗜血的赤血王。杀人放火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对待生命，犹如简单的一场玩乐。
　　天野耿莎眯起眼睛，想到这里，不由深深疑惑。
　　因为她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身负血族命运的赤血王，竟然选择了如今这样一条死路。
　　天野耿莎神色有些复杂，又想到刚刚看到那一片猩红的血色，忍不住扬起头来，冷冷叫住那个小孩：“叶莹雪！”
　　小孩正准备毫不客气地霸占主人房间，闻言转回头，一双金色大眼带些无辜地看她。
　　说实话，如果不是拥有预天眼，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外面沙滩上那血淋淋的事实。天野耿莎挑挑眉，冷冷开口：“真的不担心吗？如果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被越来越多的猛兽追杀分食，最后和外面那些尸体一样。身为赤血王封印解了却不肯回去背负血族使命，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叶莹雪靓眉一扬，懒懒回望楼下那一双审视而嘲讽的眼睛。看表现就知道这人对所有的利弊后果清楚至极，天野耿莎不由凛然，对依然还能笑得出来的这个人，深深敬畏。
　　那小孩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意思，艳红唇尾勾着，笑意里一丝迷魅与深刻：“哦，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拥有预天眼的人应该去当心理专家的么。这么大瘾，一定要剖析别人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她说着哼笑一声，转回身来，半倚在二楼栏杆扶手上与天野耿莎对望。
　　一种隐隐的危险气息蔓延客厅上空。
　　“怎么说呢，难怪罗刹一直把你保护得这么好，拥有预天眼的人太容易招祸，你看我，就恨不得把你早早杀掉。”
　　她说着邪邪一笑，天野耿莎却是毫无所动。叶莹雪懒懒歪在楼上俯视那女人强撑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只要一提及罗刹，这位女强人就是这样一副坚强伪装的模样，让人看了很想将这脆弱外壳敲碎。不过她并不着急，这次出来跑路有一个很大目的就是寻找这女人的踪迹，找到了她，才算有了不败保票，她才能够安枕无忧。
　　“其实我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高冷女强人还在向她逼视，叶莹雪耸一耸肩，语气里和罗刹相似的一种狂妄：“因为我不喜欢，不想要回去背负什么血族的命运。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逼迫我的，你那老公所用的手段又太恶劣，让人忍不住很想反抗，跟他对着干。”
　　话说得有一股狠劲儿，让天野耿莎深皱起眉头。叶莹雪摊手道：“我不爽，说以抱歉，天塌下来都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我的嫂嫂，你应该很清楚你那老公正在做的事，你应该很庆幸不是吗，有我在，他不会如愿以偿的。”
　　叶莹雪说着嘿嘿一笑，表达完自己酷酷拽拽的本色，很满意地打个哈欠准备睡觉去了。天野耿莎还是有些不能理解，昂头高声辩道：“既然想要反抗，那你光明正大去做就是了，即使背叛自己种族不也是大义凛然？”冷笑，嘲讽无限：“现在你这样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一代赤血王就要这样默默终结，被一群小兵尾追致死，很是风光吗？”
　　叶莹雪又转回身子，歪头饶有兴味地打量楼下女子。竟然拿话在激她，这位预天圣女外表偏激冷漠，实则却是个热心肠，正能量竟然如此爆表！叶莹雪暗笑在心底，看来晓延对此人如此纠结也有一定道理，而她这样的性格对罗刹来说，是否更具有杀伤力？
　　于是她故意挑衅：“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无赖嗤笑，漫不在乎的口吻就是这么任性：“值得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没有规定一族之王不能做缩头乌龟啊。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和你男人一样，要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颠覆历史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样的人可不好当，你喜欢吗？”
　　挑眉反问，问得那冷傲女子脸色发白。或许拥有预天眼她可以窥探他人命运，不管你正在如何殊死挣扎，其实那命运早已是定数，在她眼里，一切过程都是徒劳。但不肯屈服于命运的人从来都有另一套理论，他会颠覆，会创造，会竭尽全力让不合心意的历史列车脱离轨道，按照他的方向行进。
　　罗刹就是这样的人，而正因为如此，才会越发不愿意放手——对这位可以见证他宏图伟业的预天圣女。
　　越来越觉得自己这看法绝对正确，跑路途中遇到这位耿莎小姐，也绝对会让局势的天平产生倾斜。总有一天耿莎小姐会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在乎她。
　　叶莹雪笑了笑就要回屋睡觉，楼下天野耿莎忽然急切起来，上前一步道：“或许你可以说你的人生你做主，但那些被你连累的人又何其无辜？你就眼睁睁看你的好朋友和你一样凄惨而死吗？骆逸云……”
　　话到禁口，可能她自己才发现太过急切以致说了不该说的。叶莹雪在楼上慢悠悠打个哈欠，颇感无聊道：“我帮不了我的朋友，自然有人可以帮她。拜托不要把我当上帝啊好不好，你这个女人是有多完美主义，难怪和罗刹过不到一块去了……”
　　“骆逸云现在身在一个异度空间的石洞里。”
　　天野耿莎冷冷打断她的嘟哝，一双眼睛凛冽似冰，毫无保留满满都是不尽的嘲弄：“她没有和邵奕在一起，而是和罗刹做了一个约定。罗刹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向九华紫罗发出挑战，他要骆逸云祭出体内所有九华紫罗的力量，与他一战。”
　　一气呵成说完，天野耿莎其实也只想发泄心中烦闷，然而她发现楼上那人忽然不见了，再一个眨眼，出现在自己面前。
　　叶莹雪面上没了嘻皮笑脸或漫不经心，一张娃娃脸竟是冷漠无表情，一动不动看着她的眼。
　　天野耿莎忽然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因为那个女孩仿佛变了个人，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让她悚然想起刚刚在沙滩上那一个转身，似乎只凭气息就可以感受到的，无限的恐惧。
　　但她依然强撑，不肯让自己表现出任何懦弱：“如何？要我把预天眼看到的场景都向你描述一遍吗？”
　　“不必了。”对面那女孩唇角一勾，简单吐字，忽然再一个闪身出现在她背后。
　　天野耿莎霍然大惊，反应不来这转瞬的突变逆转。叶莹雪也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后颈剧痛袭来，她一个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那个目现寒光的女孩。
　　叶莹雪向她轻轻一笑，低语：“既然如此，只能抱歉委屈你了。”
　　“你！……”最后只剩这颤颤一声，叶莹雪挑眉向地上瘫倒的女人，低笑一声，却没有任何所谓抱歉的表现。
　　而与此同时小慈听到动静奔进屋来，叶莹雪直接一记重击打晕在地，两秒种了事。
　　“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只剩一个人的大屋中，叶莹雪似乎陷入无边思绪，轻轻低喃，望着窗外想起分别那时骆逸云的表现。她的一颗心在缓缓下沉，脸色也逐渐冷了下去。
　　看来她是高估了邵奕那个白痴的本事，也错估了自己，面对这种事本该有的冷静。
　　总是这样，明知会把事情搅得更加不能控制，却还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好，既然遇见了这位预天圣女，还是让她们去亲眼看看，故事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
　　

　　☆、第97章　交错

　　未知时空的山洞中，有什么正在不可控制地破裂。
　　皮肤、血管、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无休无止的痛蔓延四肢百骸，剧烈冲击如排山倒海，就要将她撕裂。骆逸云自认对疼痛已有一定承受能力，她曾在地牢的酷刑中挣扎过数日数夜，更曾领教过一次九华紫萝那力量在身体里肆意流窜的滋味。然而那些痛苦和现在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她现在的处境可能正像一只即将被涨破的气球，几乎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