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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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然而那些痛苦和现在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她现在的处境可能正像一只即将被涨破的气球，几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已处于被撕裂的边缘，再一秒钟，就要崩溃。
　　骆逸云死死咬住嘴唇，依然不可抑制地呻。吟出声。她的皮肤片片龟裂，体内有炸。弹在爆发，自内而外摧毁她的身体和心灵。实在忍不住只得嚎啕痛哭起来，现在真的很想有一把刀，迅速了解她这种痛苦！
　　——可不可以让我死去？！再也……再也……
　　“骆逸云，你的志气都到哪去了，这种关键时刻一定要这么孬吗？！”
　　心底忽然传来凌厉问语，崩溃边缘没有人来拯救她，反而有一个人冷嘲热讽，幸灾乐祸般将她贬入更大深渊：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你吞掉我的生命霸占九华紫萝力量时，怎么好像任何痛苦都能够承受？骆逸云，你那些可笑的执念都到哪里去了？我可不觉得被我捏碎所有骨头时你比现在好过多少，给我起来，给我起来！”
　　凌厉呼喝，仿佛有一个人揪住她的长发，用一双与她相同的眼睛狠狠地看着她。骆逸云忽然感觉恐怖的场景重现，仿佛自己依然身在地牢，而宛镜就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全身颤抖，整个人蜷缩起来，摸索着向角落里躲去。她忽然发现自己复明了，有微弱光线被她感知，继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骆逸云茫然，恍恍然明白了，这应该是——回光返照。
　　是吗，她就要死了吗？
　　“想死？这就是你到这儿来的目的？！”
　　恶狠狠问话传来，那个女人会是怎样地心有不甘。“你都已经害死了我，还要害得我魂飞魄散吗？！骆逸云你当初是怎样以胜利者姿态宣判的？说什么要我好好看着，看你怎么好好活下去，就是这样吗？！”
　　骆逸云趴在地上苦涩而笑，此时此刻也很觉得讽刺，只怪自己不自量力。九华紫萝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强，她根本没有能力驾驭，更不论用这力量去与人一决雌雄。“宛镜，我也没有办法，我真的，好累……”
　　低喃着，精神已经涣散。宛镜骤然厉喝：“没有办法？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了？！那么阿峰呢？连他最后一面也不想见了吗？你给我起来，看看外面是谁？！”
　　话说着仿佛有一种力量将她拖起，骆逸云痛苦中抬头，不甚清明的目光向远处望去。整个身体的反应是迟钝而麻木的，无边无际巨痛让她分不清此时看见的是死前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场景。
　　她所在的这个山洞洞口，阳光洒进的地方一道人影晃动。骆逸云瞪大眼睛，忽然发现此时身处的这个山洞竟是如此熟悉！失明的她看不到洞中景象，但现在……
　　洞口外面有极轻的脚步声响，只一个瞬间，一道黑衣的人影从外面闪了进来。
　　心底的宛镜低叫一声，显然也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少年黑衣束发，冷俊的脸上傲然与阴鸷并存，长剑背在身后，一双无喜无悲的眼缓缓向山洞内看来。
　　他……他……！
　　骆逸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霎那间连全身的巨痛都停了一秒。少年十来岁样貌，却因为周身强大的气场让人感觉成熟许多，身上背的漆黑利剑，更是让他看起来肃杀而冷漠，仿佛从未有过一丝感情。
　　然而少年走进石洞里以后，整个眼神却慢慢柔和起来。
　　因为洞中有他重要的人，为了这个人，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少年完全无视洞中地上向他呆望的骆逸云，径直向前，在另边地上一片用枯草铺就的“床”边停了下来。
　　“佑佑……”
　　宛镜也已失神，没有想到从洞口走进来的竟会是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少年附身在稻草床旁就没有再动，原本凌厉的目光越来越沉静，满身的肃杀与阴霾也逐渐沉寂下来。他在看什么？他在看……
　　骆逸云艰难坐起身来，眼框已被泪水浸满，几乎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眼前少年，其实根本不存在于这个地方，是时空交错将这个画面映照在她面前，这个山洞，是年少时她和阿峰相识的地方！
　　那少年就是年少时的韩佑峰，冷酷无情的凌厉杀手，却因一个女孩的存在而改变了所有命运。
　　骆逸云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少年的衣角。
　　阿峰……是啊，她不想，不想就这样死去，不想只是触摸这样交错时空中虚幻的他。她不想再看到绝望与冷漠展现在这张脸上，不想，不想……
　　至少，要在完成将做的事后找到他，安静地死在他怀里。
　　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这里只是他与她开始的地方，不是终结！
　　骆逸云猛地站起身来，任凭剧烈撕裂般疼痛蔓延全身。手腕上的紫玉手镯爆发出无比灿烂的光芒，此时此刻竟然完全顺畅地祭出体内所有力量——突破关卡！
　　一声沙哑低鸣，万道汹涌彩光浸满整个山洞！
　　与此同时，同一个地点，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提剑步入一个空间，在错乱的时空碎片中，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
　　一片荒芜山，枯枝稻草堆着的一个普通洞口，却莫名让沉默的男人蹙起眉头。他忽然从记忆深处发现什么，虽然那些记忆可能只是来自于另一个人留下的残破片段，却如此清晰，深深镌刻在他的心底。
　　那个留下记忆的人早已消失无踪，但仍可以感受到他曾经真实的存在。而且很神奇的，他也总会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人。
　　黑衣男子附身，一个迈步来到了洞里。
　　走进山洞，他完全愣住。
　　遥远的记忆重现，洞中地面干净收拾得整齐，角落一片稻草铺成的简单床上，一个小小女孩静静躺着。
　　女孩脸颊苍白额角汗湿，身子却在隐隐发抖。这个小小女孩不过五六岁年纪，看样子有重病在身，一个人躺在那里，却是静静地，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女孩清秀的眉目间浓浓忧伤环绕，苍白水唇轻启，在黑衣男子站定后无意识般低语：
　　“阿峰……哥哥。”
　　阿峰……哥哥？
　　男子重重怔忡，猛然间想起这个小女孩是谁。
　　一时之间全身僵直，几乎不知该如何反应，就只痴痴看着那个周身环绕着柔和白光的小小女孩。而那女孩仿佛察觉到有人，捂着胸口一阵挣扎，缓缓地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男子眼底沉寂的波涛一丝一丝涌动，仅仅站在这里，就已经看穿了三生三世，前尘与所有。但是他心中还是十分清楚，自己到达的这个地方是时空碎片里的虚幻空间，眼前的小小女孩，实际并不存在在这里。
　　然而记忆深处这个画面太清晰，他几乎知道这个小女孩坐起来后会有的表情，会说的话，会见到的人。
　　那是一次真实的心动，在他漫长又模糊的生命中，完全特别的存在。
　　“逸云……”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小小女孩消瘦的面颊。
　　“逸云，告诉我，你到底在哪？……”
　　望着那小女孩的脸，他沉沉而问，忧郁而迷惘。
　　她与他，就这样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再一次地——错过。
　　***
　　已经逝去的，再不可找寻。
　　爱人、感情、她曾经所执着的一切一切。但那些宝贵的东西并非全无影踪，不管穿越时空、沧海桑田，不管她现在到底是谁，依然有很多留了下来，并装满她的全部。
　　而这些留下的东西，带给她的是勇气。
　　骆逸云轻轻吐出一口气，调息敛神，运送力量收拢万丈彩光，让洞中的空气慢慢平静下来。
　　异度空间的山洞里，彩光过后，黑衣的少年已经不在，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现实里的景象。骆逸云站在洞中间不住喘息，终于——驾驭了九华紫萝的力量。
　　叶莹雪留给她的赤血族血符已在脚底化为灰烬，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赤血石宿主。她终于脱离了赤血石的束缚，因为另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已满满占据了她的每一个细胞，现在的她，是完完全全九华紫萝的继承者。
　　或者，她就是九华紫萝。
　　宛镜已经完全和她融为了一体，从此以后再不会独自跳出来控制她的身体。而这个妖媚痴狂的女子并不是消失了，她是已经融入她的性格与灵魂，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她也再不是骆逸云了。
　　所有那些她曾经抗拒的，都已不可避免地发生。
　　然而那些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昂起头，试着微微地笑了一笑。那种笑容里已有太多的笃定，却还是掩不住，她那自内而外的疲惫。
　　呼……没有关系，只要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骆逸云转身，再次缓慢地，深深地看了一圈这个小小的山洞。
　　最后一眼，定格在一个黑色身影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仿佛那个人还在看着自己，一双黑如深潭的眼睛里是深沉无尽，可以摧毁一切的爱恋。
　　阿峰……
　　——再见，谢谢你。
　　

　　☆、第98章　决战

　　炽天将军玄戟一直是个谨慎的人，身为天族四大将军之一，有才干，有能力，更有赫赫的战功。而他之所以始终谨慎小心，一则因为天族内部对于权利的分配极其敏感，二来也是掩饰锋芒，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把握住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并非没有野心，并非不想要更上一层楼，甚至突破至他毕生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而现在，他认为这个机会已经到了。
　　一个脸颊刻着罪印的男子向他发出邀请，以名利、以欲望，堂而皇之地诱惑，只看你是否有这个胆量。如果成功，可以获得的利益令人痴狂，而将会面临的风险，也同样足以将人压垮。
　　玄戟知道向他发出邀请这人曾经的身份，更清楚他的能力，玄戟不怕压力，不想失败，他有把握可以控制住自己手里所握的一切。现在罗刹已经和盘托出了他的计划，他想要干的疯狂的事，虽然这些计划已经完全超出玄戟预计范围内，却更加诱人，疯狂助长了这位武将想要更上一层的野心。
　　风险越大，利益越大。玄戟决定一试！他已暗中调集兵马，既然要做，就要快刀斩乱麻。对于他的这个想法罗刹也欣然同意，可是到了关键时刻，玄戟忽然无限暴躁地发现——那个罗刹，不、见、了！
　　几日的密集讨论下来大计已然基本定向，现在正进行到关键的部署阶段。玄戟这人不怕自己力量不强水平太低，怕只怕那个捉摸不定的罗刹只是在逗他玩，要看自己演一场空前绝后大猴戏！这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还是太可能了！玄戟这时只想掀桌，炫珠大地二十万大军已经在整装待发，那个能够让他们拥有灵魂的人，他，他，他，到底他娘的去哪了？！
　　另一边，邵奕在冥镜湖底寻到了四处乱撞的李翊辉，不问别的，只问他：有没有见到阿峰。
　　大家本是分头寻找骆逸云的下落，找着找着，却都汇集在这冥镜湖底。李翊辉有感觉，阿峰就在附近，可确实没有发现他的影踪。
　　邵奕很是焦急，仿佛预计到什么，拉着李翊辉离开那些混乱的时空碎片，在幽蓝色冥镜湖底向着另一个方向寻去。李翊辉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忽然有一种预感——如果晚上一步，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终生。
　　***
　　沉寂的大殿，早已毁塌的九华紫萝神像，一切的一切，还是上次那场混乱的拯救后留下的残像。骆逸云推开大殿那扇巨门以后就一直在细细观望，忽然间明白了上次罗刹设下那个局的意义。一切只不过是在为今天铺路，那个狂妄的男人只是想将他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都毁去，然后让她心甘情愿地，再次回到这里。
　　骆逸云在残破的九华紫萝神像底站定，看着破落背景下绽出的一张邪气面庞。
　　妖冶刺青爬满俊逸面颊，斜斜上翘的眼角，玩世不恭，却是所有人必须重视的对象。这个叫罗刹的男人是很多女子的美梦与噩梦，却只对九华紫萝情有独钟，费尽心思，只为痛痛快快地与之一战。
　　如今，这个目的达到了。
　　罗刹从乱石堆里走出，脸上的笑容依然邪气逼人，轻松从容向她打招呼：“很好，简直就是变了个人。”
　　骆逸云颔首，向那男人扬眉笑了一笑。
　　很是友好的决战寒暄，空气里隐隐气流交窜，两个人都是完全放松，毫无芥蒂地聊了起来：
　　“如果没有猜错，你应该正在进行什么重要的计划。放下一切跑来对决真的好吗？难道真的有百分百自信，一定能够将九华紫萝打败？”
　　“百分之五十。”那个男人笑着，歪了歪脑袋：“很振奋吧？如果做得漂亮，简简单单就可以解决掉我这个令人头疼的讨厌鬼。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必挖空心思想什么对策，不必百万雄师，什么种族什么皇权什么对立阵营。骆逸云，能够拥有这个机会的人，只有你一个。”
　　……是吗？这么说来还真是荣幸之至了？骆逸云看着对方七分戏谑三分真切的眼睛，忍不住还是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非要这场对决？追求刺激吗？虽然你外表这样，但我不认为你是那种为一己私事不顾大局的人。”
　　“谢谢夸奖。”罗刹笑意迤逦，对着她，更像是对着一个生生世世的知己。“顾全大局确实非常重要，可以告诉你，我罗刹想做的并不是简单的复兴种族、□□上位。那些只会是小小的一个过程，我想要炫珠大地重获新生，在我手里，开始一个全新的纪元。”
　　开始……新纪元？
　　骆逸云瞪目讶然，一时之间被那一个简单的描绘带得思绪万千——这代表了什么？是否代表整个炫珠大地……
　　她只觉手心已经泌出冷汗，再次感到自己身上的重担，这个男人……
　　“这场对决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你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心里也会有过不去的坎。所以，只能这样解决问题。“
　　罗刹说着眼色已逐渐深沉，一柄细长的刺剑在他手掌中心缓缓浮现。骆逸云也是凛然，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到了这一刻，胜败论英雄，结果定一切！
　　于是她沉下心来，默默运送体内所有的力量，逆灵在手，炫光万千，再睁开眼的时候，漆黑的瞳孔已变得无色透明。
　　来吧！现在她就是九华紫萝，既然曾经与这罗刹对决过一次，没有分出胜败结果的继续，就从此刻开始！
　　轰地一声，封闭的空间里强力震动……
　　***
　　远离城市喧嚣的冥镜湖漆黑沉寂，湖面平静，丝毫不会显现出湖底惊天对决的任何痕迹。这场对决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很多人心中，都是不可磨灭的存在。它影响了炫珠大地数以千万计人的命运走向，也成为一个迷——因为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人能够评判出这场对决到底谁胜谁负。
　　对决的此时此刻，有很多人已经感受到讯息，分别向那强力的中心点极速汇集。而湖底大殿中两人全力争斗的过程中，忽然，大殿巨门被人轰然推开，然后一道人影从外面倏地一声飞了进来！
　　人影飞进来，却是咣地一下重重撞到地面。对决的两人动作均是一缓，而撞入大殿的高瘦人影即刻猛烈巨咳，霎时间吐出鲜红的血来。
　　只听一个柔润的声音冷冷道：“停手罗刹，否则你的女人就死定了。”
　　话到人出，几乎让人无法反应过来的时间里，一个小个子人影忽然闪现在刚刚吐血的人身旁。凌厉刀锋反射赤色暗光摄人心魄，有人在刀光中低低而笑，刀锋入喉，再一点力道，就要割断一个美丽女子的脖子。
　　罗刹还欲攻击的架势收拢，站直身子，静静看着那个手握本族神剑向自己冷笑的人。
　　叶莹雪。而被她用短刀抵住喉咙的那个人竟然是——天野耿莎！
　　骆逸云讶异无比，虽然视线不清也能感受到发生了什么。体内九华紫萝的冰冷寒气依然流窜，可她也不得不收起架势，瞪眼看这边巨大的变故。
　　叶莹雪挑眉笑道：“我的哥哥，既然咱们如出一辙，你就应该知道这种时候我绝对不会开玩笑。那，你的女人被我灌了毒。药没了力气，如果你再敢动一下，我保证她立即身首分家。”
　　罗刹“哦？”了一声，歪头饶有兴味，看着刀锋之下的天野耿莎——那张苍白如纸的精致面庞狼狈至极，额头血污、嘴唇发紫，总是冷傲的眼神已然涣散。他掸一掸肩头，颇不屑地嗤笑道：“那又如何呢？一个女人而已，更何况这个女人早就是个弃子。她曾经背叛过我很多次，我也亲手惩罚过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觉得，拿她来威胁我有意义吗？”
　　叶莹雪丝毫不为所动，只笃定地回了三个字：“试试看？”
　　话说着，刀锋已然深入。饮过千万人血的利刃割在雪白肌肤，鲜血流下，再0。1毫米，就要划破天野耿莎喉管。罗刹的神色还是没有太大变化，眼睫微垂，优雅笑着并不理会那邪恶小孩的挑衅。一旁骆逸云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这头叶莹雪又是一笑，一种玩味的神色让她看来危险而魅惑：“不要再装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真的愿意吗？我可不是你，可以计算精准对她挥下一掌，却能保证不伤她分毫。而如果你想赌，大可以试试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刀让她死得快。”
　　轻快笃定一番暗讽，罗刹的脸色终于渐渐冷了下来。一向强势的男人手中利剑一收，扬眉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想做什么……”一句问话，泄露了太多真相。叶莹雪扑哧嗤笑，相对于对方的冷淡自持，她的表现怎么看都要比邪恶的哥哥还要坏上十倍。“我当然是想和你好好玩一玩喽。听说从前在炫珠大地你就曾用尽手段与九华紫萝一战，最后就是因为这位天野小姐被迫中断了对决。你瞧，她还不肯相信呢，身为老公的你多么痴情，为她历史重演，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笑着另一只手忽地在天野耿莎颈间一划，即刻一条精致的紫水晶红绳项链在她手中呈现。
　　天野耿莎中毒瘫软又被人封住周身大穴，这个时候，所见所闻对她来说冲击力如此巨大！她几乎无法分辨两兄妹的对峙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然而再混乱的冲击也比不得一直紧贴心口的紫色晶石被人抽出来时，她只觉脑袋嗡地一声，下意识就想拼命去抢，却根本动也动不了。
　　“逸云。”那个邪恶的赤血王柔声轻唤，语气里一丝看好戏般的肆意：“来，用用你现在强大的力量，帮我把这个东西弄碎。”
　　不……！天野耿莎心中嘶喊，从未感到如此地恐惧。预天眼曾经预见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晶石破裂，鲜血纷飞，那个邪邪笑着的男人就这样毁在自己手里，就是因为她，因为她！
　　“莹雪，这样真的好吗？”
　　骆逸云的声音传来，很显然带着犹豫与怀疑。她的精力还停留在刚刚的对决，当然更明白好友是为了自己好，却有些接受不来。罗刹的蔑然低笑中她走上前来，皱眉看地上苍白如死的天野耿莎，轻叹：“将心比心，你先……”
　　“他正在寻找机会等你动摇呢逸云。”叶莹雪打断她的话，轻描淡写：“还要那么正直地相信别人？这个男人说要对决，就是真正的公平对决吗？没有百分百把握他不会站在这里的，你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是不是，我的哥哥？”
　　话说着邪笑挑眉，目光在那男人身上未曾移开分毫。罗刹似乎有些无奈，微微斜倾着身子，耸肩摊手道：“随便你怎么认为，现在所有的优势都握在你的手里，即使你的朋友真的可以堂堂正正打败我，现在也已经成了泡影。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妹妹。”
　　“过奖过奖。”叶莹雪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不放，手中短刀动也不动，完完全全让对方找不到破绽。这个时候每一句话、每一丝呼吸都会是一场对抗，她用话语和刀锋让这个男人心旌摇曳，对方也同样暗地里挑拨离间，决不放过任何一丝扭转乾坤的机会。
　　不过就像这位哥哥所说，现在最有效有力的优势，的确握在她的手里。
　　叶莹雪低低而笑，抬起手中的暗紫色精魄：“逸云，现在就让你看看，属于这个男人自身的真相！”
　　话说着眼底赤色暗涌，赤血族强大的气息吐纳而出，汇于指尖猛一用力——轻轻一声脆响，据说承载了罗刹再生生命的这颗精魄……碎裂。
　　“不……不！”
　　天野耿莎一声惊颤的嘶喊，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本文即将结束，即将结束~~~~

　　☆、第99章　真实一面

　　“罗刹这一世的生命在诅咒中已经终结，之所以还会活着并且拥有强大力量，是因为释天王用魔界千灵兽的精华为他再造了新的身体，他虚幻的生命，全部承载在那颗千灵兽的精魄中。”
　　“想要杀死罗刹很简单，弄碎那颗精魄就可以了。”
　　这就是天野耿莎，曾经对罗刹的敌人透露的秘密。
　　而现在，就是因为被人知悉了这个秘密，他才会……
　　天野耿莎极痛攻心，在冰冷刀口下整个人一瘫，竟不敢面对晶石破裂后所带来的结果，直接在叶莹雪的钳制下晕了过去。
　　紫色纷飞的结晶碎片中，叶莹雪依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