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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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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朣瞪她:
「你在胡说什么!这个女人凭什么——」
「她是花灵。」
……花灵?什么花灵?
她是花灵!终于了悟这名字所代表的意义的莲朣彻底愣住!
花吉莳半嘲半无奈地道:
「你也太不把这个闲囚客看在眼底了。好歹关她半个月了,怎么一点底细都没想到要查呢?」
莲朣一把揪住她:
「你早就知道这女人是花灵?!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一,你没空听。二,她是我花家人,我得尽点心力保护她。」理所当然地。
「你哪里保护我了?」早就自动尾随过来的花灵嗤道。
花吉莳与莲朣同时瞪她。然后花吉莳冷笑道:
「等会你被王府地牢的大刑伺候时,就会知道这半个月来我保护了你什么,现在,我就不多费唇舌做说明了。」
非常识时务的花灵马上涎笑地巴到花吉莳身后,双手谄媚地大做抓龙状:
「哎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干嘛这样是吧?再说了,周夜萧身上的催眠术还得大家集思广益的想想办法处理不是?!」
「你有办法?」花吉莳问。
「当、当然。嘿嘿嘿——」花灵还能有怎样的回答?
莲朣恶狠狠地对花灵露出一抹嗜血的狞笑:
「你最好是有办法。」
长得如此英气美丽的女人,露出这种鳄鱼的笑容不太好吧?很失形象呢。花灵吞吞口水,在心底暗自咕哝。
「你现在好些了吧?」
「是。我好很多了,谢谢王的关心。」周夜萧轻轻点头。
「那个非礼你的人,我已经将她处置了。因为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所以暂时不能对她施以严惩,但你放心,日后本王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周夜萧摇摇头,不愿再回想那件让他无比惊惧难堪的事。但一提到她,却又忍不住地想起这件事,于是问道:
「为什么那个人要说我是周夜萧呢?我不是啊。」这个疑问深深困扰着他。
莲朣来到西居探视周夜萧时,便听到他这么问。
她一时没办法回答他,心中翻涌着百般滋味,只能静静看着以为自己是周子熙的周夜萧。这个原本该负责解释一切的人,如今却总是开口问着比他更需要答案的人「为什么」。
「王?您怎么了?」周夜萧轻声唤着。
「喔,没有。想是今天处理太多事,有些累了。」莲朣笑笑地道。
「那您可要多保重些啊。青华正在小膳房熬汤汁,要不,也让他去取一些适合您身子的药材,给您煮些补品吧?」周夜萧想了一下,觉得这主意甚好。听青华说王忙起来总是没日没夜,别说睡觉了,连吃饭大事也搁下不理。身为王的王君,他应该要努力尽好自己本分,把王的身子照顾好。
「不用……」拒绝的话没能说完,便屈服在那双温柔而为她担忧的美眸中。莲朣一时恍神过去,忍不住轻轻低唤:「……子熙……」
「嗯?」周夜萧轻应,以为王有什么事要交代,专注地看着莲朣。
莲朣伸出一只手掌,缓缓向周夜萧的脸靠近,原本是想遮住他眉心那点朱砂痣的,然而最后她手掌的落处上 是那双属于子熙的眼。
她轻轻将那双眼盖住,隔绝住彼此的视线。
「王?」周夜萧没有惊慌,只是不解。柔顺地任由莲朣捣住他的双眼,没有恐惧抗拒,轻轻问着:「怎么了?王。」
「别再以这样的眼光看我……」莲朣痛苦地低语。
「王,」王怎么了?她的声音为何听起来如此脆弱?!周夜萧心口猛然一揪,不知为什么痛了起来。
「如果你再这样看我,我会……我会……」
会什么呢?周夜萧心底在问着。
莲朣声音更低哑,几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也许我会……就这么让你当一辈子的子熙了……」
「王?!」这是什么意思呢?周夜萧忍不住慌乱起来。「王,您在说什么呢?我就是子熙啊!」就要伸手拉下莲朣的手,让她好好地看清楚他——
莲朣的动作比他还快,她收回手,并一把抱紧他,紧紧地将他搂进怀里,将他美丽的面孔压进自己心口。
不看他的眼,也不再看他眉心那点红痣。
她甚至不愿在此刻弄清楚自己抱的是周子熙,还是周夜萧……
也,不愿弄清楚自己希望怀中这男人是周子熙,还是周夜萧……
花吉莳说得很清楚,如果她希望周夜萧恢复正常,那就即刻为周夜萧施法。如果她不愿意,那更好办,就让周夜萧永远是这个样子吧。这样大家都省事!
花吉莳甚至说,就算周夜萧的灵魂从此不见了,也称不上是对周夜萧的不公平。这种易魂大法的施展,通常也是要原灵魂主配合、且愿意将身体让贤,法术才会成功。所以她猜,当时被施法的周夜萧,心中也是希望自己不要再活下去的。
听到花吉莳这样猜测,莲朣的心里好震惊!难道……夜萧会经希望自己不要活下去吗?为什么不想活,他不是如愿得到一切了吗?!
在莲朣的记忆中,以前周夜萧就不快乐,后来……后来子熙被他成功陷害了,他也似乎没有更快乐一点。
他,周夜萧,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人生?怎么看待周遭的人呢?
她莲朣、子熙,还有取代子熙成为她的王君,这些种种,对周夜萧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呢?
莲朣发现自己完全都不了解。以前是不在乎,所以没想到。可现在,周夜萧变成这样了之后,她却开始想知道了……
「王……」周夜萧柔顺地任由莲朣的蛮力紧搂着,只在一会儿后,轻轻唤着,希望能安抚王狂猛的心跳不要再奔动得那样湍急。
「子熙……」脱口而出的名字,又顿住。
「嗯?」可周夜萧却以为是在唤他,轻轻地应着。
莲朣抬头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头,鼻尖在周夜萧乌黑的发丝里轻轻摩挲。直到她能完全地下定决心后,才放开他道:「听着,你不是周子熙。」
周夜萧错愕地抬头,直视莲朣那双严肃坚定的双眸。
「王……」
「你叫周夜萧,不是周子熙。」
「不是的,我是周子熙啊,怎么会是叫周夜萧?我并不是——」
莲朣一手牢牢抓住他肩膀,不让他退开:
「你是周夜萧。正如你是银莲,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一指轻轻点向他的胸口。静静道:「这里,是银莲。你是银莲,你是周夜萧。」
周夜萧脸色苍白,猛然揪住胸口的衣服,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
自他清醒后,一直给自己胸口那朵银莲找理由。
他总隐隐觉得似乎曾经有人邪恶地陷害过他,要他当不成金莲,所以给他服用了一种可怕的药物,让他胸口那朵美丽无比的金莲如今变成了次等的银莲。
是的,他被一个坏人陷害了!从此身上再也没有美丽的金莲,而是丑陋的银莲!这让他好难过,每日每日在沐浴时,他都无法直视胸口,不愿看见那朵银莲,总是捂着,连自己也不许见!
发现自己被害成银莲后,他好自卑。总是暗自庆幸着王对他大病初愈的体贴,没有要求同房,让他不必太早面对王鄙视而震惊的目光……
他以为被害成银莲,已经是无比悲惨的事了。可今日,王却对他说——他不是周子熙,他叫周夜萧!
谁是周夜萧?
为什么大家都跟他说他是周夜萧?
他不是啊!他根本不知道周夜萧是谁!
他明明就是周子熙!
头好痛……头愈来愈痛……
这是几时染上的病呢?为什么他会这样痛?
又为什么,居然能够承受这种痛?还似乎很习惯的样子……
他不是周夜萧,为什么她们都说他是?
周夜萧是谁?
周夜萧是谁?!
这世上哪来的周夜萧?
为什么他要被别人唤做周夜萧?!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他是周子熙,才不是叫做周夜萧。
这样讨厌的名字怎么会是他的?
他不是,也不要!
第八章 结
颂莲王府的地牢,勉强以「舒适度」来区分的话,可分做三种等级。
第一种最恐怖,叫刑房。
刑房是专门用来拷问囚犯的地方。牢房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刀鞭棍枪等等琳琅满目,刑具多到令人一进来就备觉胆寒,加上阴森的气氛与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让每一个本来视死如归打算慷慨就义当烈士的人,只要被带进来这里,就算是嘴巴已经被缝起来了,也会很坚定不移地吼出:「我全招!」这三个字来表明自己无比合作的立场。
第二种很平凡,叫牢房。
顾名思义,就是关囚犯的地方。天底下所有关犯人的地方都长得一样:没窗没桌没椅没各种用品,甚至连如厕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一日只供应一颗硬得像石头的馒头与一碗水。虽然少了刑具的威吓,但这种必须与秽臭为伍的日子,也实在称不上好过。
第三种比平凡好一点,叫特等牢房。
也就是说,虽然相同是用来关人的地方,但里头还是稍稍有布置一下。有最简单的床、桌、椅等基本配备,在角落还隔了个布帘放置如厕用的木桶。因为牢房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气窗可供空气流通,所以周遭的空气好了不少,也不缺乏光线的照明。这种牢房向来是建来关犯事的高官贵族等,不过机会不太多,只是备而不用。
这间从盖好后就备而不用的特等牢房,如今终于有人进驻。其身份自然是相当特别,才能得到这般优待。而,花灵,就是这间特等牢房的第一位住客——虽然她一点也不觉得很荣幸。
此刻,特等牢房里传出激烈的辩论声浪,把原本应该阴森恐怖的地方搞得很热闹。这种突兀感,让长年在牢房外面站岗的几名武术们都觉得好不适应。
「你凭什么说周夜萧身上的法术不是易魂大法,而只是什么催眠的?!他并没有在睡觉不是吗?」花吉莳身负着必须让周夜萧恢复正常的任务,所以她每天都来地牢找花灵,为了讨论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可是往往都是还没搭到正题的边,就莫名其妙地吵到别的地方去了。
「所谓的催眠又不是指睡觉!从字面上来看就很能明白的不是吗?『睡觉』与『催眠』是两件事,所呈现的结果当然也不会一样。反正……厚!以你的理解力,我很难让你了解催眠的真谛,真是抱歉了。」花灵被「卢」了好几天,当然回应得很没好气。
「你这是在侮辱本人的智力吗?!」花吉莳双眸不善地眯起。
「哎哟,我怎么敢?」花灵摆摆手,一副很小媳妇的样子:「不然这样好了,如果你觉得把催眠改名叫易魂大法听起来比较威风的话,那就随你叫,我没意见,行了吧?」
「花灵!你、你——」花吉莳手指抖抖抖指着花灵,气得说不出话。
「这也不行喔?不是我说耶,花吉莳,你实在很难取悦。」花灵好无奈。
「你——」再叫了一个你字后,决定要平心静气,花吉莳第一万次告诉自己,她不是来这里来听花灵的胡言乱语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办!
莲朣的耐性有限,放眼整个千炫大陆,有能力施展易魂大法的人并没有几个,相信莲朣那边很快会对所有值得怀疑的人加以清查,到时她花家也逃不过莲朣的怀疑!所以她必须快,尽快解除周夜萧身上的易魂大法,让莲朣的注意全都放在与周夜萧的纠葛上,那么她就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处理那些长老们的事,弄清楚那几个长老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还有花灵……
碰!
「哎哟!」痛叫。
一抹身影无预警地蓦然闪现在花灵与花吉莳面前!
那身影重重跌在牢房里唯一的一张老旧桌子上,接着自然就是轰轰然发出桌子被压垮的巨响。随后,才是一个人的哎哎痛叫声传出来。
花灵与花吉莳同时都为此做出反应——
「啊!我的午餐!我才吃两口而已耶!今天好不容易有一条鲜鱼,我还没吃上一口……天哪,都压坏了!天啊!地啊!谁啊!怎么对得起我的胃啊!」花灵惨号。
「花咏静,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又怎么来的?」花吉莳失声质问。
花咏静还在头昏脑胀中,一手抱头一手揉臀,正七荤八素地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中,哪里有空听得到堂姊在质问她什么。
待她好不容易把头昏眼花的症状甩得差不多了后,才好讶异地指着堂姊惊呼:「咦?姊,你怎么也来了?」接着又看到花灵,更讶异了:「花灵,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很满意被李格非养的,怎么现在会跑到周夜萧这里?难道你现在决定改让周夜萧养了吗?可是周夜萧有妻子了耶,他妻子脾气很差哦,应该不会同意这件事吧?你要不要先跟颂莲王商量一下?」想到莲朣火爆的性情,就不免要为花灵暗淡的前途感到忧心。
花灵不理会这家伙的胡言乱语。无力地问她:
「你以为你现在人在哪里呢?花神医。」
花咏静搔了搔头,有丝不确定地看了下四周后,喃喃道:
「上次虽然没有注意,可是我想周夜萧住的西居虽然房间很多,但应该没有任何一间是长成这样的吧?那我现在……是在哪儿啊?」
「地牢。」花灵回答她。
「什么!地牢?!花灵,还有姊,你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关在地牢?」花咏静好震惊。
「这个不重要。」花吉莳只想知道一件事:「咏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咏静又搔搔头,神情非常迷惑:
「我也不晓得,明明我是拿周夜萧的一小撮头发当凭藉施了移形术的。你也知道我的功力不佳,也不能太耗损灵力,距离太远的话,以我的修为来说更是太勉强了。所以我刚才在颂莲王府大门外,在最靠近西居的地方施法,照理说应该出现在周夜萧面前才是吧,可……怎么会是出现在你们面前呢?」
「你什么时候拿了周夜萧的头发?」花吉莳忍耐地问。
「上次我帮他看病时啊……有没有,颂莲王找我来问周子熙是不是服用易莲,才毒发身亡这件事。然后我告诉她说易莲是毒没错。后来周夜萧说他也服用了易莲却没有死,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我想借周夜萧研究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可颂莲王就没肯让我研究,还把我赶走。听说后来有改找别的医生给周夜萧看身子,但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好奇怪喔,怎么会这样呢?周夜萧的身体为什么可以抗拒易莲的毒?」疑惑地看了看花吉莳,又看了看花灵。问道:「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花灵听到这里,哪里还记得要为她的午饭哭坟,立即冲上前去——
「这种事你没说,谁会知道啊!」一把扯住花咏静的领子:「你说清楚一点!周夜萧怎么会服用易莲?那帖药不是他拿来害子熙的吗?为什么他也会吃下去?他疯了吗!」
「那时他又不知道那是毒药。」花咏静想了一下:「还有,他好像比周子熙更早服下,应该是自己吃完后,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后,才给周子熙吃的吧……虽然这样的行为很奇怪……」虽然被揪住的姿势不太好说话,但花咏静满心忙着思考,倒也忘了抗议。
「花灵,你放开,别这样抓着咏静!」花吉莳伸手拨开花灵架在花咏静领子上的手。
花灵听完花咏静的话后,便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任何抗拒,静静退开两步。这让花吉莳有丝讶异,但现在不是探讨的时刻,还是先弄清楚这个堂妹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咏静,如果你拿的真的是周夜萧的头发的话,那你就一定会出现在周夜萧面前。显然,你手中拿的并不是周夜萧的。来,头发给我看看。」
「喔。」花咏静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黑色锦囊交给堂姊。'炫87book。сοм书 网'
「这是你上回见到周夜萧时,偷偷取来的头发吗?」
「嗯。应该是吧。那时取回家后,我就随便放在一个黑色袋子里,后来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心,特地收在这个锦囊中。」
花吉莳双手合十,将黑色锦囊包覆在掌心,在心底默默感应……
「这不是周夜萧的发。这是花灵的发。」花吉莳脸色沉重地说着。问花咏静道:「你取得周夜萧的发后,都一直放在自己房中吗?有没有交给别人处理?」
花咏静想了一下:
「没有啊,我上次回家后,因为要赶去飞岛找一本医书研究,所以也就没管头发了……嗯,那时我离开家时,最后停留的地方好像是大祭厅的密房,就是专门放锦囊的那间。我今天想到要来探望周夜萧,特地过去取时,守门的武术不知跑哪去了,我就自己进去拿……我四处找,也只找到这个锦囊是有放头发的,所以就以为是周夜萧的,怎么会……变成花灵的头发呢?姊,花灵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察厅?」
花吉莳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沉吟了下,对花咏静道:
「你这时出现正好,这阵子你四处乱跑,我一直想联络上你,但因为要忙的事太多,没办法施展太费力的灵能,也就暂时搁下了。」
「哦?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马上检查一下花灵的身体,看看是否有异状。」
「异状?」花咏静觉得花灵看起来很好啊,除了肋骨有点裂、气息有点阻塞、脸色有点苍白、整个虚弱得像快要死去外,其它还好好的嘛!所以她道:「我看她很好啊。就别看了,我很忙的,我现在要去找周夜萧。姊,我刚才的灵力都使尽了,你灵能强大,就帮我一把,把我送去周夜萧那儿去吧。」
花吉莳很忍耐地摇摇头,坚定道:
「我们现在就在王府里。走路过去周夜萧那里不会花费你多少时间,不要浪费你我的灵能。不过,如果你想顺利见到周夜萧,现在,就马上为花灵诊断。」
「真的吗?我们就在王府里喔?可……到底要我诊断她什么啊?」
「你仔细帮她看看,看她是否已经被『开启』了。」
「啊!」花咏静闻言,错愕不已。
极少走出西居的周夜萧,今日主动来到莲朣办公的书房外求见莲朣。不只守在书房外四名以冷静无情着称的门卫惊讶得嘴巴大张,就连莲朣听到通报时,也讶异不已,哪里还记得自己在办公时绝不容许人打扰的规矩,马上走出书房,将周夜萧领进来。
而周夜萧进书房的第一句话,便是温声地轻问:
「我不能是周子熙吗?我明明就是啊!为什么你偏要说我不叫周子熙?非要给我另一个名字,要我认下?」
温柔的声音,属于子熙;楚楚的盈眸,也是子熙的;优雅轻缓的举止,全都是子熙才有的风情……
虽然周夜萧将属于子熙的特色都分毫不差地展现出来了,但莲朣发现自己居然能区分得出来,而没有任何的迟疑迷惘——这人是周夜萧,一个将子熙仿得很像的周夜萧。
一点也不会错认,莲朣就是知道这对兄弟的不同。就如当年,她第一眼见到周子熙、对他倾心之时,便从未发生过把子熙错认为夜萧的事。也因此理所当然地独独对子熙动心,对认识多年的夜萧只持朋友之情,对他们两人的感情从未混淆过。
为什么喜欢子熙?因为他善良、简单、光明、柔顺、快乐,而且容易满足。相较于她的强势、火爆、独断、我行我素而言,她理智地知道周子熙是最适合与她相伴一生的男人。子熙会让她公事以外的人生过得非常舒心安详,子熙更是能让她烦躁的心灵得到慰藉,这是子熙独有的力量,温柔得让人心醉。
而夜萧不是。夜萧是冷淡、傲然的,他心中想得太多、太深、太烈,他对生活、对自己都有说不尽的厌烦与不满。这种男人,是需要更费心来对待了解的,而她不想要招惹这种麻烦,这种人可以当偶尔谈心的朋友,却不适合一同生活。
她是颂莲王,一个生来就是为了维持国家安定而存在的女人!在未来一百年内,盛莲国的兴衰都架在她的肩膀上,直到下一任女帝产生,她的责任才能终了!这分责任,凌驾于她的生命与私人生活之上,她向来有此觉悟!所以夜萧不适合她,她打一开始就知道了。
她人生的大部分已经属于国家,她没空在复杂的男人身上耗费心思,她但愿每日回到家时,能够完全地放松,而不要再费心劳力……
再说,她本身已经太阴暗复杂了,不想再去承受另一个人的阴暗抑郁!
她需要光明,她的光明就是子熙……
当她第一眼见到子熙时,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她要的!是她这一生都渴望着的光明!所以她无论如何一定要追求到他,让他伴着自己过完接下来一百多年的漫长人生!
子熙啊……多么完美的一个人,完美得几乎不像真的!所以她情不自禁地为他疯狂。
然而,也就是这样……这是这样……子熙才会被……
狠狠闭上眼,不让自己再深想下去,不愿再想那些关于丑陋的皇家斗争……不愿再想……子熙就算不是亡于易莲、不是亡于富裕琴的袭击,也逃不过成为皇家斗争下的牺牲品的命运……
当年,要不是周夜萧先对子熙下手了,子熙也会在皇宫里出事……
这十几年来,莲朣一直在暗中调查,也陆续印证了一些事情,那些丑陋的阴谋陷害……那些为了控制她、压抑她而做出的种种手段,那些人……
「王?」周夜萧低呼一声,忙走向莲朣,抓起她的手。
莲朣脸色无比阴沉,对于手上握着的茶杯已然被她捏成碎片,并且划伤了掌心一事似全无所觉,直到周夜萧抓住她的手细看,才恍然回神。
她的手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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