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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格格-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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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去巡捕房认罪，找她爹认罪？那真不如就地把她杀了呢！说是个呆子，还真是个呆子！
第131节：最后的格格
梓康见她兀自发着愣，急道：“你不相信我啊？”语嫣摇摇头，连忙岔开话题道：“不是的，刚才跑了一路，累得我快趴下了。现在我实在走不动，可不可以先吃点东西？”梓康顿时心生怜惜：“没问题，我先带你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去自首，好吗？”语嫣心中暗呕，这呆子，倒是时刻没忘了要去自首。她欢快地一笑：“好！一言为定。”说完拉着梓康往前面的小摊跑去。“风卷残云”。梓康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一堆空的盆碗和对面打着饱嗝、摸着肚皮直叹气的语嫣，脑中只有这四个字。过了半天他才笑道：“雪儿姑娘，看不出你的胃口还真不小。”语嫣专心体验着饱食一顿的快乐，嘴里哼道：“哼，你去试试被人追杀的感觉。累了当然吃得多。”心中却暗自对“追捕”自己的明九表示歉意。梓康擦擦嘴说道：“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巡捕房吧。”语嫣眼珠一转，刚一起身就捂住肚子哎哟起来，直说要去厕所。梓康守在路口等着她，谁知她一溜烟跑没了影，等多久都没人再出来。梓康心中奇怪，抓住小二问有没有见刚才那姑娘，小二说人早已走了，梓康一皱眉，起身就要追。小二拉住他要他付钱，梓康拿钱的时候，一个硬币掉在地上，他俯身去捡，却发现刚才语嫣座位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只如意。梓康捡起那只如意，竟然看得呆了。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丰富的配料，云香满脸是笑容，炒着菜。念如经过厨房时，看到云香忙得不亦乐乎，冷哼道：“哟！这是在做满汉全席啊，好大的仗势？”云香欢快地答道：“哪有，梓康好久没吃过家里的菜了，今天他毕业回来，我想给他弄几个他喜欢吃的菜。”“哼，喜欢吃的菜？你儿子的嘴可真叼，喜欢吃的都是这些鲍参翅肚，还好你只生了一个，不然，这沈家就算是金山银山，这会儿也该坐吃山空了。瞧瞧，说了三点回来，这都几点了，还真以为自己中状元回来呀？”念如不以为然。“可能路上耽搁了，厨房里脏，姐姐，您还是外面坐吧——”云香好心情地继续忙碌着。念如话里有话道：“我告诉你，就桌上这些做完了得了，别弄满满一桌瞎浪费，现在不比从前了，每年的收入下降，这生活上的事也得跟着调，告诉你的儿子，回来可不是享福的，他要吃香的喝辣的自己挣，沈家不养闲人。”云香回头说道：“您放心，我相信梓康他不会懒在家里的。”念如悻悻然道：“这样最好。”这时，坠儿跑了进来，欢快地叫道：“大太太，二太太，大少爷回来了。”云香连忙停下手上的活，听坠儿说梓康在客厅，连忙解下围裙，理了理头发，飞快地跑了出去。念如望着云香的背影轻蔑地一笑：“有儿子了不起啊？臭显摆什么呀——”看看左右没人，她将云香炒好的菜用力扫在了地上。沈家客厅里一派热闹，梓康风尘仆仆地归来，带了好些用自己暑期打工挣的钱买的礼物。云香挑了瓶香水给念如，说是梓康送她的。念如十分不屑，高傲地说自己从来不用劣质香水，世豪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念如连忙有改了嘴脸收下。世豪问起儿子的志向，梓康说想做巡捕，这下念如逮了个理由，使劲嘲讽了云香母子一顿。梓康从小就看母亲受大妈的气，听她夹枪带棍地骂母亲，火气上来，对骂了一句，云香想也没想，扬手一个嘴巴就打了上去。梓康不相信母亲会打他，从小到大，云香没动过他一根指头，现在竟然为了大妈打了自己还要自己道歉。他拒不道歉。气冲冲地走了。念如见场面尴尬，世豪又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悻悻地出门去了。梓康郁闷地坐在回廊的椅子上，一摸身上，突然想起刚才捡到的如意。他拿出如意，仔细地端详着。梓康正看着，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云香，他忙把如意收起来。云香歉然道：“梓康，刚才娘不该打你的，你别怨娘，娘是因为……”梓康打断她道：“沈家对你有恩嘛，你已经说了几百遍了，可是我不明白，就算有再大的恩，你这么多年来做牛做马也该还够了，怎么还要受她的气？”云香坐在他身边，幽幽地说道：“你不明白的，有些债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梓康也顿了顿，说道：“那也不用这么活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巡捕吗？因为巡捕拿枪，可以保护人，我想保护你，不要你再被别人欺负。”“娘明白，娘一直都明白。”云香摸了摸刚才梓康被打的脸，温柔地说道，“刚才，打疼了吧？”梓康摇摇头道：“不疼，一点都不疼。娘，你放心，我会尽快投入工作，然后赚好多好多的钱，去买一幢大房子，把你和爹接出去。再也不用受那个女人的气，受这份委屈。”云香感动地看着儿子，梓康的眉眼越来越像良玉，坚定的神情也像极了他：“我是大人了，我会做到的。”云香望着梓康的表情，忍不住热泪盈眶：温大哥，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他会保护我了，温大哥，你看到了吗？
第132节：最后的格格
梓康见母亲泪流满面，顿时有些慌了：“娘，你哭啦？”“不，娘是高兴，娘高兴——”云香抹去眼泪，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世豪将梓康领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里挂着各种各样的电影海报和明星照片。世豪得意地说道：“梓康，你看，这些都是你娘以前的电影海报，那时候她可是风靡了整个北京城啊。”梓康笑着说道：“现在也不差啊！”世豪自豪地说道：“没错，现在也不差。我把这家电影公司经营到现在的规模，可是花了一大番心血的。现在我年纪大了，精力和以前没法比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进公司帮我处理一些事务，试着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将来也好接手这份家业……”梓康打断他：“爹，我不是跟您说过，我对做生意没兴趣嘛。”世豪淡淡地说道：“兴趣是可以培养的，你先做着试试，也许就喜欢上了呢？”父子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互相说服的过程，正说着，门砰地一声被撞了开来。语嫣两颊嫣红，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梓康见到她一愣：“雪儿？”语嫣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呆子，当下心中疾转，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水，想来应征做演员。”梓康奇怪极了：“雪儿，你不是叫雪儿吗？”语嫣故作无辜道：“雪儿是谁？我叫阿水。”世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梓康，你认识她？”梓康在语嫣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默契的感觉，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黯然：“哦，可能我认错人了。”语嫣机关枪一样说道：“一定是认错了，我的记性非常好，可是我确定，我没有见过你。”梓康看着语嫣，疑惑起来：难道世上真有那么相像的人吗？第十七章语嫣被狼狈地赶了出来，电影公司的小工见多了像她这样的女子，心肠早就一点一点硬成了砖，只是毫不客气兼一脸不屑道：“没有看见门口的牌子吗？快走，快走！”语嫣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又不敢顶撞，只能委委屈屈道：“我是来应征做演员的。”小工早就不耐烦了，恐吓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公司不缺人，你再不走我可叫巡捕了！”“走就走，凶什么凶？”语嫣的小姐脾气也上来了，转身往前走去。走了几步，语嫣猛地回头，看到了一直默默跟随的梓康。语嫣对吓傻了的梓康道：“喂，你跟着我干什么？”梓康嗫嚅道：“我……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语嫣心生轻蔑：“你追求女孩子的方法也太土了吧？”说完她继续朝前走，忽然又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道：“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脸皮薄成这样怎么追女孩子？”梓康一愣又一呆：“我……”语嫣三两步走到梓康面前，戏谑道：“老实说，你是不是也被他赶出来了？”“啊？”梓康不明所以，傻傻道。“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跟你一样，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演员，就像艾云香。”语嫣自顾自道。“你这么喜欢艾云香吗？”梓康心里一动。语嫣不曾想梓康会是云香的儿子，只是笑道：“那当然，我从小就看着她的片子长大。你呢？你喜欢谁？”梓康支吾道：“我……我都喜欢。对了，你为什么想当演员？”语嫣一脸向往道：“喜欢啊，做演员多好，可以离开现实，过许多不一样的生活。”“那是逃避。”梓康不以为然。语嫣断然否认：“不，是艺术。”忽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看向犹自沉思的梓康，“你胆子大不大？”梓康回过神，疑道：“怎么？”语嫣狡黠地笑笑：“胆子大的话，晚上过了子时过来这里找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喂——”蹦蹦跳跳往前走的语嫣回眸一笑，直看得梓康面红耳热大失方寸：“我不叫喂，我叫阿水，出水芙蓉的水。”“你真的不是雪儿吗？”梓康怔怔地问。“什么雪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晚上子时，不见不散！”望着她再也不回头的背影，梓康失了神，这个世上真有这么像的人吗？梓康失了神。阴暗中，良玉戴着面具坐在高堂之上，光线幽暗，老鼠和山鸡浑身是伤狼狈地冲了近来，原来，是他们在北街的一块地盘被人给抢了。老鼠和山鸡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说是无端断冲来号称白虎堂的一帮子人，不由分说便打斗起来，猝不及防的青龙堂兄弟们死伤惨重。最后，山鸡凄惨道：“堂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良玉的脸色随着手下的讲述阴晴不定，最后大怒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个白虎堂如此不讲情面……兄弟们！”手下们大喝一声：“在！”良玉命令道：“把家伙都给我拿好了，今晚一定要教他们一些规矩，否则这青龙堂口咱们也别混了。”“是！”这时，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跪倒在地：“禀告堂主，白虎堂的老大送来一封信。”“哦？说曹操，曹操就到，呈上来。”那名手下起身把信交给堂主，良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扔在了一旁的火盆里。山鸡见状问道：“堂主，是不是他们白虎堂又来挑衅？”良玉点点头：“白虎堂的老大想跟我见一面，商量分地盘的事情。”老鼠愤愤道：“呸！明明是我们的地盘，还分个屁！堂主，咱们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第133节：最后的格格
良玉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高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倒要会一会这白虎堂的老大，看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手下人群情激昂，振臂高呼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见此，良玉几不可察地笑了。月光在空中静静地发出清幽的光，在它的照耀下，地披上了银光，人成了仙子，一切都显得那么美。语嫣正在电影公司门口等待着，在气喘吁吁地赶来的梓康眼里，不可方物。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再抬头却发现美人儿走开了。他连忙追了上去，喊道：“阿水姑娘！”语嫣回头，等梓康追上来后才责备道：“怎么现在才来？走！”梓康下意识问道：“去哪儿？”语嫣瞪他一眼，在梓康看来却成了娇嗔：“到了你就知道了。”沿着电影公司的围墙，他们一直绕到了后院。夜里太黑，语嫣的步伐快得几乎要飞起来了，得加紧脚步才能跟上梓康时不时被绊个趔趄，狼狈得很，他不得不出声：“喂，你等等我！”“嘘……”语嫣突然停下，梓康跟着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看见，他疑惑道：“这……什么都没有？”语嫣瞥他一眼：“急什么，还没进去呢！”随着她的话音，拨开墙边的一从杂草，墙脚出现了一个狗洞。梓康惊讶得很，难道要从这儿进吗？他用眼神问道。语嫣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想：“事急从权，韩信还有胯下之辱，这个算什么？”梓康摇摇头，依然有些犯难，语嫣激将道：“喂，你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我先进去了，来不来随你！”说完她一头钻进狗洞。梓康别无他法，想了想，跟着爬了进去。两人摸着黑，来到了一间屋子里，语嫣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支小蜡烛，划了一根火柴。黑暗中有了一点光亮，梓康这才发现他们在电影公司的仓库里。仓库里满是电影拷贝。语嫣将蜡烛放在一边，烛光映红了她的脸：“这个地方，我还从来没有带别的人来过，等会儿你就知道这里有多好了。”梓康看着语嫣兴奋的神情和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心中一时千头万绪，竟不知说什么好了。从仓库的柜子上拿出了几个拷贝后，语嫣熟练地把拷贝装进了一台小型放映机中，随着她的动作，仓库的一面白墙上突然出现了电影的画面。语嫣看着眼前这一切，得意道：“怎么样？厉害吧？”梓康点了点头：“真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些。”见梓康也在夸奖她，语嫣更加得意了：“那当然，我最喜欢看电影了，可惜没钱买票，所以只好偷偷跑到这儿来，自己放自己看。你不知道，当这个光和影的世界出现在墙上的时候，我的心跳也会加速，就好像自己身在电影里一样……”“有这么神奇吗？”看着语嫣陶醉的脸，梓康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痴迷。“很神奇，”语嫣郑重道，忽然手一指，“快看，我最喜欢的女演员要出场了。”将目光从语嫣身上移开，梓康却看到画面上出现了年轻时候的云香，他愣住了。“你看过她的电影吗？我觉得她比现在那些所谓的女明星要有味道多了，一颦一笑里都透露出一股特别。她的电影我百看不厌。”语嫣滔滔不绝道。“你没看过她吗？”语嫣终于注意到了梓康的异样，梓康慌忙答道：“不，我看过，我也跟你一样喜欢她。”“真的吗？看来我们是心有灵什么什么的通了……”语嫣故意装出天真烂漫。梓康莞尔：“心有灵犀一点通。”语嫣大笑：“对，就是这句话，喂，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沈梓康。”“沈梓康……”语嫣默念道，“好奇怪的名字。”她又被云香的表演吸引了过去，“快看快看，这段演得特别感人，她跳的舞我全都会跳，跳给你看好不好？”梓康点点头，语嫣背对着屏幕，与画面同步地模仿着云香的舞蹈，一举手，一投足，竟是分毫不差。一段终了，语嫣停下舞蹈，问道：“怎么样？像不像？”梓康回过神来，微笑道：“像，太像了。”语嫣一笑：“我就说我最合适做演员了，电影公司不要我是他们的损失。来，你跟我一起跳！”说着拉过梓康跳起舞来。梓康在校时从来都是用功读书，哪里会跳什么舞，他笨拙地僵硬地走动着，忽然脚一滑，贴到了语嫣的胸口。“呀，你真笨……”语嫣嗔道。梓康却不动也不说话，语嫣抬头，分明看到他痴情的目光。少女凝住了。幽暗的街道，穿堂风一阵又一阵，野狗的叫声此起彼伏。良玉戴着面具，带领着手下来到一个街口。街口空无一人。太静了，一切都太安静了，良玉不免起了疑心，莫非其中有诈？山鸡和众手下却一派轻松，直到空中飘来一张纸，上头写道：“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大家的表情凝重了，突然，枪声大作，良玉的几个手下分别应声倒地。众人乱成一团，有人掩护良玉，有人拔出腰间的枪。天羽与一群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双方展开了枪战。一方有备而来，弹药充足；一方如惊弓之鸟，枪少弹缺。良玉一等渐渐被强大的弹药攻势迫得节节败退。越来越多的青龙堂门众受伤倒地，良玉心知今日之战必败无疑，他喊道：“弟兄们，撤！！”
第134节：最后的格格
他们仓皇而逃。天羽狞笑道：“夜叉，今天你就算插翅也难飞了，来人啊，给我追！！”月夜星空，语嫣和梓康漫步在码头边。语嫣看了沉默的梓康一眼，忽然笑了：“你怎么不说话？”“这么美好的夜晚，我怕说话的声音会打扰这宁静的月色。”语嫣扑哧一笑：“哎哟，你这么咬文嚼字的我可受不了，假如你要做闷葫芦，那我就不跟你玩了。”说完她往前跑去。“阿水姑娘，阿水姑娘……”梓康追上去拦住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说什么？”梓康在脑中想着一切可拿来当话题的东西，终于呆呆道：“刚才那个地方很有意思，电影也很好看。”提到这个语嫣来了兴趣，眉飞色舞道：“那还用说，电影对我来说，是最有意思的事情了。看着他们的悲欢离合，真的想让自己也可以钻进那个屏幕里与他们一起笑、一起哭——你能说的只有这些吗？”“还有……还有，”梓康绞尽脑汁，“你的舞跳得很好，一定可以做大明星……”“废话，这我早就知道。还有呢？”语嫣逼问着。梓康闪烁其词：“还有……还有……”语嫣忽然慢慢地凑进梓康，脸上满是神秘的笑：“你是不是喜欢我？电影里演过，假如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后全身绷紧，手心出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时候，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爱上这个女人了。”话锋一转，“不过我看你又是擦汗又是放手的，看来你喜欢我的程度也有限，算了，当我自作多情吧……”梓康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一把将转身要走的她拉进怀中：“阿水姑娘，我……”“你什么？”梓康正要开口，忽然枪声大作，好几颗子弹从他们身边堪堪划过。本能地，梓康护住语嫣四处躲闪，躲到了一排木箱后头。梓康嘘了一声，让语嫣不要说话，他皱眉轻声道：“好像是黑帮仇杀——”良玉带着手下和天羽等人厮杀着，两队人马在码头展开激战，语嫣和梓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从箱子的缝隙里往外看，只见天羽带着巡捕正杀过来，语嫣看见了她爹，心下一惊，暗道冤家路窄。语嫣偷偷往外溜去，被天羽发现了，他喝道：“什么人？”语嫣一急，纵身跳入河中，激得一片水花。天羽带着手下接连不断放着枪，梓康大惊，飞快地扑倒在河边，颤声道：“别开枪，她不是坏人，别开枪……”良玉正向梓康的方向逃来，走投无路的他看见了河边的梓康，情急之下劫持了他。梓康忽然被一个戴着面具挟持，不由得胆战心惊：“你……你想干什么？”良玉拿枪指着他的太阳穴，道：“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他。”天羽哈哈一笑，心说夜叉你真是傻到家了，以为我会受你这样的威胁吗？他哈哈大笑：“夜叉，要杀尽管杀，没人阻止你。”良玉一怔，道：“哼，想不到为民请命的巡捕居然有如此卑鄙的一面。”“巡捕只是表面上做给人看的，现在没人，抓到你才最重要，至于别的……”他用行动告诉了答案，抬手便对良玉开枪。子弹打到了良玉的手，枪应声落地。见势不妙，良玉一把把梓康往前一推，转身猛地跳入水中。青龙堂的其他人四下逃散。天羽走到水边，看着涟漪荡漾开来，得意扬扬道：“跟我斗，你还差远了！来人，给我沿河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九恭敬道：“是！”等大队人马走远了，梓康惊魂甫定，趴在水边大喊：“阿水……阿水！”水面波澜不惊，晚风中，梓康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打击青龙堂的行动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效，天羽大感解气，依他看来，这次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他们恢复不了元气，又想起夜叉昨天那狼狈的模样，更觉得可笑以及无关紧要了。“只可惜没打捞到尸体，明九，你再仔细找找。”天羽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天那么黑那么冷，我看存活的机会不高，总之再厉害的人落在了我们总督手里，也都是有进无出，只有认输的份儿了。”明九恭维道。“那帮青龙堂的傻瓜一定会以为是白虎堂的人报了巡捕。”天羽得意道，明九也笑了起来：“是啊，打死他们也猜不到白虎堂堂主就是总督大人您。”天羽咳嗽了一声，故作严肃：“胡说什么，我乃堂堂总督，白虎堂跟我有什么关系？”明九自知失言，忙低头认错，天羽一笑，掏出一叠钱递过去：“嘴巴牢一点，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隔墙有耳。”明九唯唯诺诺，天羽又道，“对了，这两天忙着对付青龙堂，差点忘了一件事——找到语嫣了吗？”明九忽然尴尬起来，局促道：“这个……”天羽瞥他一眼：“还没找到？”看了沉默的明九一眼，他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这臭丫头！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再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是，我马上去找，马上去找。”明九匆匆离开，天羽无限烦恼地坐了下来。他拿这个女儿真是一点法子也没了。这日，正是良玉“逝世”十八年的日子，云香伤感地蹲在花园里浇一棵梅花。这十八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过她的温大哥，她把这棵梅花当成了他，一年浇一次水，便算是拜祭过了。
第135节：最后的格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越想越悲的云香禁不住念出了苏轼的《江城子》。“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云香猛地抬头，寻声而去，原来是梓康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梓康，你怎么啦？怎么没精打采的？”梓康心里想着语嫣，正自心乱如麻，哪有心情与母亲说这道那：“娘，可以不要问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转身往前走去，一不小心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倒在地。云香见状飞快地扑上去，扶住他：“梓康——”见梓康眼中含泪，云香颤声道：“怎么样？哪儿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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