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格格-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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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道：“他虽然不在了，可他的孤儿寡妇也一样不会丢他的脸。”“对不起，你不能提供足够的财产抵押，我没办法帮你，你知道我是生意人，没理由冒这个险，我很忙，你请吧。”李老板背过身去不看云香。站起来往外走去，云香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假如当初世豪也害怕冒险，不肯借钱给你的话，我相信你也没有这大兴钱庄了——原来李老板是这么来报恩的。”“沈二太太，话不能这么说。”李老板的声音冷得像北极，“如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我承认沈老板侠肝义胆，可是结果怎么样？还是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我李某不才，宁可做个小人，安安稳稳地过我的小日子。”“那么，我祝李老板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云香傲气犹存，甩开门离开。李老板点了根烟，用力拍了拍手，对进来的秘书小姐吩咐道：“以后不要再放这个女人进来，寡妇家的，不吉利。”“是。”李老板叼着烟，一副市侩小人的神情。云香失落地走在街道上，一辆黄包车停在了她面前，良玉对她微笑着。愣了一下，她上了车，在右侧摸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你喜欢吃的桂花糕。”良玉笑了笑，“吃吧，看看甜不甜。”“不吃了，心里苦，吃什么都不甜。”虽然很感动，但芸香依旧提不起任何食欲。良玉拉起车，边跑边问：“钱庄不肯贷款吗？”云香心情沉重道：“我们没有足够的抵押品，很难贷到那么多的钱。”良玉不禁有些气愤：“这个李老板不是受过沈家的恩惠吗？得人恩果千年记，这个人怎么……”芸香此刻反而看开了，淡淡道：“世态炎凉。”良玉回头，见云香愁眉苦脸的，咧嘴笑了：“别担心，笑一笑，一切都会解决的。”云香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所有事情都这么简单就好了。”“那就给我们一分钟时间，忘却烦恼，就一分钟，一分钟之后，我们再面对现实，好吗？”良玉加快了速度，跑得像一阵风，“飞了，飞了，怎么样？是不是像飞起来一样？”云香这才稍微开心了一点，微微一笑后又皱起了眉头，担忧徘徊不去。这几日芸香一直忙于给大大小小的钱庄老板打电话，然而迎接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的面前放着一本花名册，她用一支红笔划掉了一个名字，脸色暗淡下来，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那是本子上的最后一个名字。难道这世上连一个雪中送炭的人都没有了吗？芸香蹙眉自问。这时，敲门声响起，李老板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李老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芸香懒懒地问道，一丝精神气都没有了。
第197节：最后的格格
“我想过了，世豪兄在世的时候帮过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所以我决定批准您之前申请的那笔贷款，而且利息也是最优惠的。”李老板的话让芸香如坠雾中，看她一脸不可置信李老板拿出了相关票据，“只要你在这儿签个字，明天我就把钱送到。”云香拿起票据看了一眼，兴奋地望着李老板，迅速签完字，连声道：“谢谢你，李老板。您放心，等我们赚到钱之后，会第一时间存入钱庄的。”李老板尴尬地一笑：“还钱倒是不急，不过沈二太太，能不能麻烦你的朋友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我是小本经营，长贫难顾啊……”“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芸香惊疑不定，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李老板苦笑：“就是你青龙会的那个朋友，沈二太太，我知道我见死不救是该死，现在我已经把钱送来了，你是不是跟你的朋友说说叫他高抬贵手，放过我？”云香的脸渐渐僵了，她一言不发飞快地往外走去，不顾李老板连声呼唤。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看见了在花园里修剪花草的良玉，云香飞快地走到他面前，定定地望着他。“刚才大兴钱庄的李老板来了，他说他愿意让我们贷款。”良玉温柔地一笑，道：“那太好了，我不是说过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云香冷淡地说道：“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察觉她的异样，良玉自顾自沉浸在憧憬中：“有了第一笔资金，公司就可以尽快地运作起来，对了，新公司的第一部电影你想拍什么？”“歪门邪道。”芸香冷冷道。“名字这么古怪，讲什么的？”良玉略有诧异。“讲一个黑帮老大威胁钱庄的老板给一个电影公司贷款。”良玉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芸香会如此反常，他有点不知所措，抓了抓头：“你知道了？”云香盯着他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帮你，”良玉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个李老板根本就是忘恩负义，不教训教训他怎么会记得当初沈老板是怎么救他的。”“世豪当初救他是情分，他现在见死不救是本分，沈家做事一向清清白白，从来不用旁门左道！”云香把票据塞进良玉手里，“这个你拿去还给李老板，我是不会要这笔钱的。”“云香，我承认我不跟你商量就擅自作主是我不对，可他是借给我们又不是送给我们，你为什么还要介意呢？”“借我当然不介意，可是你不是借，你是强迫！”云香有些激动，“温大哥，我很感激你处处为我着想，可这里不是青龙堂，我不想我死去的丈夫蒙羞，你明白吗？”良玉看了看手里的票据，长叹了一声：“对不起。”见他认错了，芸香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世豪不在了，我要撑起的不止是这个家，还有这个家的家风。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说闲话，以后别再这样了，否则你不是帮我，是害我。”看了良玉一眼，她长叹着离开。深夜的书房，几支蜡烛发出微亮的光，云香就着光坐在桌前仔细地剪下报纸上与电影有关的一切信息。她把这些简报都认真地贴在一本大本子里，拿出一些图表，用一旁的算盘噼里啪啦测算着上海电影的上座率。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喷嚏，这才感觉到了凉意，起身走到窗前想把窗户关得更牢一些。窗户将要合上时，余光似乎扫到外面有点点光晕，芸香一怔，好奇地推开门想要看个究竟，眼前的场景让她愣住了。不远的回廊处，透着点点微光，远远望去，一个个红色的灯笼就像一只只萤火虫般漂亮。迷惑的芸香朝回廊走去。她的头顶上挂着各种各样漂亮的灯笼，里面显出的火光也是姿态各不同，并且每个灯笼上都写着字。云香摘下其中一个，竟发现这个灯笼上写着“对不起”，她愣住了。摘下另一个，依然写着“对不起”，每一个灯笼上都写着“对不起”。她感动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对不起……”一个温厚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她两眼晶莹地回头，是良玉。他沉痛地说道：“我知道那天贸然行动是我不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可以原谅我吗？”云香的心也软了，她低声道：“我也不好，我不该朝你吼——温大哥，沈家现在已经没有万贯家产，如果连骨气都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明白吗？”感慨地点了点头，良玉道：“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用不正当手段了。”他的眼睛亮得像星辰，“芸香，明天我把过去的股东都召回来，看看他们还愿不愿意再投资。我们加油！”“好。加油！”二人的手紧紧地附在一起，他们相视而笑尽释前嫌。股东们济济一堂重新聚集在了沈府里，有相熟的彼此打探着芸香叫他们来的目的，揣测是不是要把之前欠他们的钱了了，正在捉摸不定时云香走了进来。股东钱经理道：“沈二太太，不知道你召集大家来想干什么？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股东王老板附和道：“是啊，我的酒楼还等着我去盘点呢！”顿时股东们都聒噪起来。
第198节：最后的格格
云香手掌朝下示意大家安静，高声道：“其实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完成先夫的遗志，希望大家再出一次力，把电影公司搞起来。”钱经理哼了一声，敲着桌子道：“之前我们已经相信过沈老板一次了，可结果呢？钱没捞到多少，连我们的股份都拿不回来了。”其他股东听他说得有理，对左右道：“是啊，要我们再出钱，除非你们先把钱还清了。”“这……”芸香语塞了。“没问题，钱立刻就还给你们。”大门被推开了，良玉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拍了拍云香的手，良玉把手里的文件一一分发给股东们，“各位手里拿的是一张支票和一份合约书，我不妨告诉大家，东南亚有一家大公司已经准备收购我们即将拍摄的新片，而且价格是内地的十倍之多，大家可以先看一下合约书的内容。假如大家愿意鼎力相助一起来完成这部片子，那么到时候大家所获得的将是百分之两百的利润，反之，如果大家不愿意接受，我们也会按过去沈老板跟各位的协议，将各位在公司的股份全部折成现金——是继续入股还是拿支票走人，大家自己看着办。”股东们面面相觑，云香疑惑道：“温大哥，东南亚的片商真的愿意买我们的片子？”良玉晃了晃手中的合约书，一脸信誓旦旦：“那还有假？合约都在这里了，所以他们肯不肯出钱都是次要的，反正送上门的钱，有的是人要。”钱经理见此想了想，道：“算了，就再相信你们一次。”率先签了合约。在他的带头作用下股东们纷纷签约。云香见柳暗花明又一村，忍不住欣喜地说道：“谢谢，谢谢大家，我一定会把电影公司做好。”等股东们三两离开后，云香飞快地走到良玉面前，激动道：“太好了，这下什么都解决了，快给我看看东南亚的合约书。”她翻开合约书，却发现里面一个字都没有。良玉微微一笑：“我是骗他们的。”云香看向支票：“这么说，这些支票也是假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云香不禁有些后怕，“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万一他们要支票怎么办？”“不会的，”良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签约，因为在这么好的条件面，没有人可以抗拒。我的老板娘，别那么多问题了，准备好开始你的新电影吧……”云香热泪盈眶，微笑地点了点头。资金到位后，经过几日紧锣密鼓的忙活，沈氏电影公司的新牌子终于高高地挂起，牌子上披着鲜艳的红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耀眼。工人们正在装饰着大门，漂亮的油漆被一点点地涂上，昔日那些经典的电影海报被一张张地挂上。一切都欣欣向荣。到了开饭的时候，良玉拿着食盒招呼云香吃饭，一边看着渐渐落成的电影公司，云香一边走到良玉面前坐下。“前两天还在绞尽脑汁地筹钱，今天就已经动工了，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我都不敢相信了。”云香万分感慨，有些迷惘有些激动。良玉伸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难得地促狭道：“痛不痛？”云香忍不住哎哟出声，反手打了始作俑者一下，良玉笑了，“痛就不是梦。”云香抬头望着电影公司，忍不住热泪盈眶，心中默念：“世豪，电影公司就要重新开张了，我总算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了。这个造梦的工厂会继续为观众制造美丽的梦幻，你在天上，一定也能看见。”她打了一个哈欠，神情疲倦。良玉心疼地说道：“为了公司的事情，你已经几宿没合眼了，你这样拼命，就算是个铁汉子也都得垮了，听我的话，回去休息吧！”“我没事，我想亲眼看着它落成，我想……”云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几乎要摔倒在地，幸亏良玉扶住了她。良玉忍不住责备道：“还死撑，看，都成这样了！”靠在温暖厚实的肩膀上，云香微笑：“不管怎么样都有你扶着不是吗？”良玉听了心中一暖，目光灼热地说道：“我会一直扶着你的。但我更喜欢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避开了让她心慌的视线，云香轻轻地点了点头。一片忙碌的片场里良玉正指挥着工人们搬运东西，他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呈现出齐心协力的景象。开心忧心忡忡地来到片场，对于语嫣的事她急于与良玉商量商量。走过横七竖八地摆放着的摄影器材，忙于找人的她冷不防就要被一个移动的灯架砸到，幸亏良玉眼疾手快，一步拉过了开心。虚惊一场。“开心，你怎么来了？”良玉领着她往办公室走去。开心尾随他往前走去，答道：“来看看你。公司一切都还顺利吧？”良玉发自内心地笑着，“不错，虽然干得很辛苦，但很开心。怎么？专门来找我有话要说？”开心低着头，心情沉重地说道：“是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他们走到了临时划分的办公室，良玉道：“进屋再说。”语嫣带着食盒来到了片场，食盒里是自己千辛万苦做成的饭菜，为了证明自己能当贤妻良母她真是下足了工夫。拉住工人问清了良玉现在的所在，语嫣满怀兴奋地往里走去。“我……我装不下去了。”关上门，开心皱着眉头道，“语嫣这孩子对我越来越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99节：最后的格格
良玉一愣，道：“你是说她误会你是她母亲的事？”想起前些天语嫣在厨房里忙活，弄得这儿起血泡那儿一道小口子，却只是为了孝敬她这个娘，开心就闷闷不乐：“可不是吗？语嫣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了些，但真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很懂得关心人，温大哥，我觉得那时候我们不应该骗她说我是她的母亲，而现在告诉她这事我又觉得太残忍了。”良玉也皱起了眉头，有时候对语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特别是她对他的感谢，在他眼里，语嫣只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但无论如何，他不愿意伤害她。左思右想没有什么好法子，良玉叹口气道：“当时的情况也是没有办法。开心，委屈你再装一阵子，等我忙完了这阵再好好想想看怎么跟她讲合适。”“可是我怕我拖不下去……”开心依旧于心难安，“温大哥你知道吗？现在我只要一看见她对我好，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亏欠了她。为什么我不是语嫣的母亲呢？我真不知道该怪她投错了胎，还是怪自己没这福气。”门外突然传来了东西坠地的声音，开心吓了一跳，推门一看赫然是站在一地饭菜里的羞愤的语嫣。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控诉：“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希望又把这个希望打破？你这样比没有给我希望更残忍，更残忍！”她头也不回拔足狂奔，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人，不一刻双双追了上去。伤心欲绝的语嫣一路狂奔，她渐渐累了，来到一条幽静的河边，失神地坐着，落下了酸楚的泪。一块手帕为她轻轻地擦去了泪水，一个声音像春风般温暖：“丫头，老哭鼻子会不好看的。”那块手帕似乎带了电，所到之处引来语嫣的阵阵战栗，她似乎不那么生气了：“难看就难看吧，反正我早就不在乎。”良玉挨着她坐了下来，失笑道：“这是什么话，不在乎？你还这么年轻，生活对你来说才刚刚开始。”语嫣也笑了，她咀嚼着良玉的话，心里苦得像黄连，“我的生活已经很糟糕了——背叛了自己的父亲，闹得他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好不容易找到了多年未见的母亲，她竟不是我娘——你说，这世上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良玉踌躇了半天，看着语嫣的侧脸诚恳地说道：“语嫣，对不起，当时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你听我解释。”语嫣猛然捂住了耳朵，大叫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小孩子好欺负、好骗！我不听你们解释，你们就是这样想的！你们都在骗我，都是骗子，骗子！为什么我的人生这么失败，为什么我老是要被人骗？这样的人生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情绪激动的她猛地跳到了水里，良玉没料到这个小小的人儿居然会这么冲动，他赶忙跳到水里将语嫣拉了上来。被水呛了几口，语嫣一边咳嗽一边流泪，脆弱地说道：“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也许我谁都不能相信，可是温大哥，我还是愿意再相信你一次，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了，好吗？”良玉郑重地点了下头，道：“温大哥答应你，绝不会再骗你。”“温大哥……”渴望温暖的语嫣扑到了良玉的怀里，惊得良玉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她紧紧地偎着令她心安的怀抱，觉得一直暖到了心里，希望就这样一直抱下去……回到花满楼已经是深夜了，语嫣没有睡意，她徘徊在后花原里，说不清是否在等待着什么。“语嫣……”开心出现了，她拦住了看见她转身就走的语嫣，软声道：“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语嫣别过头，倔强地说道：“对不起有用吗？能弥补我所受到的伤害吗？假如不能，就请你收回你的对不起，因为我不接受！”开心还要说些什么，她伸手一挡，傲然道，“不用废话了，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我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当然，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了。”“这……”开心想了想，实在不忍心瞒着语嫣，她在一边坐下来，徐徐道，“你的亲身母亲叫百日红，以前是这儿当红的姑娘，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摘她的牌。那时我还是大帅庞万山的千金大小姐，而你爹只是一个巡捕房的小队长，他为了往上爬，想尽办法巴结我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他的女婿，可我其实一点儿不喜欢你爹，所以在洞房花烛之夜，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她大概说了说当年的情况，唏嘘道，“后来……你就出生了。”“那我娘现在在哪儿？”语嫣追问道。开心摇摇头，内心一片惆怅：“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她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语嫣，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真能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该有多好——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你这辈子都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怪你的。”“我原谅你。”语嫣没有片刻犹豫，开心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我原谅你。”语嫣大声重复道，开心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她舒畅地笑了，真诚道：“谢谢你，语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永远做你的母亲，像你亲娘那样，关心你、爱护你。”
第200节：最后的格格
“不必了。”语嫣再次出人意料地说道，“今天这件事，让我懂得了一个很大的道理——母亲再好，也没办法照顾我一辈子，能照顾我一辈子的人，只有一个。”她骄傲地宣布道，“而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我相信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永远都不会背叛我、遗弃我。”开心怔忡了，她试探地问道：“你说的是温大哥吗？”语嫣害羞地低下头，开心看在眼里只觉心痛——孩子，你真傻，为什么偏偏要走我的老路，这条路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的心从来只为一个人跳……电影公司门口响起了阵阵鞭炮声，重新开业的电影公司一片崭新的气象，许多人比肩接踵地看着热闹，把那儿堵得水泄不通。副导演在那儿费力地控制着场面，分发着明天面试的表格，众人哄抢，饶是工作人员不停地叫着“人人有份”也依旧不管不顾，抢到后便都急不可待地填写着表格。天羽的车正好经过电影公司的门口，不经意瞥了一眼。看见这惊人的疯狂后他皱起了眉头，“电影公司怎么又开张了？”明九望着窗外，道：“我去查一下。”天羽的脸色阴得像与黑的云：“在我手里消失的东西，我不希望死灰复燃。”汽车开过喧闹的街道。隔天，片场上空高高地挂着“电影新人面试会”的巨大横幅，云香和导演坐在评审的位置上，预料中的场面劲爆没有出现，相反，整个片场里一片空荡荡。再次看了看表，云香焦急万分，导演纳闷道：“不应该啊，昨天副导告诉我报名的人都快把公司的门给挤坏了，怎么今天这么冷清？奇怪。”“导演，不好了，公司门外站满了巡捕，把要来面试的人全都挡在外头了。”副导演满头大汗地跑了近来，焦急地喊道。云香和导演心里一个咯噔，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惶惑。公司的大门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巡捕牢牢地包围着，大批前来应试的演员蠢蠢欲动，当云香出现时天羽笑着上前，虚伪地说道：“老朋友，你开电影公司也不通知我一下，是不是太不讲情面了？”一见着他云香就什么都明白了，她的胸腔中翻涌着怒气，冷冷地说道：“听总督大人的口气，似乎是来祝贺的？”天羽哈哈一笑，就势道：“当然，当然，我祝你的新公司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云香不卑不亢，“总督大人叫人这么一围，恐怕再大的财源也进不来了。”天羽心满意足地看了看被阻拦的应试者，笑道：“哪里哪里。主要是近几日城里混进了许多日本特务，像你们这样的大公司当然免不了要来查一查。”“想要调查怎么不进来？把这么多面试的人挡在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云香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天羽反倒更加沉静，“你误会了，我只是例行公事，并不想破坏你的面试。”对巡捕一挥手，“放人！”巡捕们随即让出了一条过道，应试的演员纷纷急着往里拥去，天羽奸诈地一笑，道：“各位先停一停，如今局势紧张，谁要想走进这个门都要接受搜身调查，万一发现可疑物件，则全部都要枪毙。”应征的演员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天羽抛出狠话：“是非轻重，各位自己考虑。”顿时现场鸦雀无声，开始有人先后离去，最后，一个面试的也没有留下。咬牙看着这一切，云香悲愤交加：“方天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天羽得意地一笑，道：“不想怎么样，今天什么都没有查到，以后你们公司要是还办这样的大活动，我和兄弟们一定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