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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回来的记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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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助理……”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叶心,万事……由心便好,不要太勉强了自己。”
他说完,也不再看我,自顾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一脸诧异的我。
什么叫,由心便好?
什么叫,勉强了自己?
他,这是在鼓励我由着自己的性子,向自己的大老板示好献媚?
还是提醒我不要再作不切实际的幻想,守好自己的本份,不要再去关注不该关注的东西?
那一上午,我都被这两个相反答案的问题纠结着,魂不守舍。
丛锐最终用一份文件让我作了最后的决定。
“法国急件,马上翻译出来给苏总。”
吃过午饭,他就扔了份东西给我。
我午饭都没消化,赶快译了,也没多想,就去了苏湛的办公室。
彼时,他坐在办公桌后抽烟。
很淡的烟气,却有很浓密的烟雾,将他戴上眼镜的脸很好地掩藏下去。
那样苍白的脸,那样萧索的神情,让我纠结了很久的心似乎一下子就找准了目标。
我第一次走到他身边,将那份文件交到他手上。
他仿佛在沉思中突然被我打断,身子微微一震,手上的烟灰落在地上。
他突地摁灭了手上那明显还剩了大半截的烟,也不看我,只是凑近了那份文件。
我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还有事?”他头也不抬。
我说:“这应当是您今天看的最后一份文件。”
他愕然抬头看向我。
“您太累了,应当回家休息。”
我勇敢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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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下章情节预测题:猜猜苏湛是否接受了叶心……
第 24 章
转眼就除夕了。
我看着手中空空的只剩了残汤的泡面盒子,徒生感慨。
以前几年在加拿大,虽也是一个人过除夕,但那边毕竟是异国,对中国人这个传统的阖家团圆日子并没有特别渲染的氛围,自己也不觉得孤单。
有时,还会约了TINA、RAN他们去酒吧喝酒作乐,倒也开心一场。
可是今年……
刚刚我站在阳台上,只呆了那么一会儿,便从头到脚,俱都冷得厉害。
只见到处流光溢彩,处处灯火辉煌,凝神细听,似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正是全家围坐其乐融融的时刻。
只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吃一碗早已凉透的泡面。
一个小时前,我给苏湛发过短信。
祝他身体健康笑口常开阖家幸福。
写到最后四个字,我鼻子竟然有些酸。
我曾经想过,也许今年此时,我会受邀去他家共度除夕。
听说,曾经,有几年的除夕,包括去年,他会邀请那些因工回不了家的员工去他家里一同守岁。
包饺子看春晚放鞭炮……他据说好静,和员工们一道吃过饭便回自己房间一人呆着了,却还宽容着员工们在他家据说宽大无比的客厅和花园中纵情欢歌大笑。
“热闹得很,常到半夜甚至通宵。我想,苏总其实也许也是好热闹的。”
小张参加过一次这样的聚会,不止一次这样给我描述那样的繁华场面。
可是今年没有。
我不知道他是否邀请了其他员工,但一定不包括回不了家的我。
我想,恐怕还是因为我那天太过唐突和大胆。
那一天,我说了那句话之后,他不曾有过任何反应。
既没有想像中可能会有的回答,也没有想像之外的发怒或是惊喜。
他就当我不存在一般,凑在那份文件上,看了良久,还作了两个记号,然后拿给我,说:“这两处需要核实,你让市场部核实了以后,立刻拿给我。”
神情与语调再正常不过,就像刚刚,只是我自己做了个梦,或者演了场独角戏一般。
我还能做什么?
我只能接过文件,说声好,然后离开。
由始至终,除了交接文件那一刻,苏湛,连正眼也不曾给我一个。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他已经重又点上一支烟,看起了另外的文件。
淡淡的味道,浓浓的烟雾,把我们隔开。
说起来,我叶心还真是幸运的了。
至少,我遇到的,是多么宽容的一个老大。
没有因为我的一再逾矩而发怒。
对我,始终秉承上司对下属该有的原则,不愠不火,不浓不淡,不疏不密……
是我自己不争气,一日胜似一日地更加抓狂。
说来真是好笑,人家已经不止一次表明态度,而我却似那飞蛾,不管不顾,仍然直了脑袋往前冲,把自己一层一层深陷了进去……
真是奇了怪了,这居然是我,叶心,能做得出来的事?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就以理智出名。
甚至有人为我出了赌资,赌的是,什么时候,能让我叶心感性一把,恣意妄为。
当然,愿赌服输!
现在,终于轮到我愿赌服输了。
我捏着手机,枯坐1小时,目光从不曾从那黑漆漆的屏幕上挪动一点半点。
就是我把它望得出来一个洞又如何?
没有信息还是没有。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两个小时之后,我在手机上一字一字按下:外面的烟火好漂亮!
然后,发送。
窗外,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五光十色的烟火色,还有,悠悠传来的新年钟声……
又是一年了!
我忽然疯了般,按下那个早已铭记于胸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我想,我已经疯狂。
我被鞭炮的声响刺激着,我被如火的烟花刺激着,我被家家户户团圆的笑声刺激着,我按了“重拨”键。
我咬着嘴唇攥着拳头包着眼泪。
我一遍又一遍地按下“重拨”键……
终于,当我以为我会将电话打没电的时候,当四周差不多重又归于宁静的时候,那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在电话那头。
一度,让我以为,在梦中。
他说:“叶心,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中连一丝怒气都找不到,有的,似乎只有疲惫与无奈。
我差点就放弃了,被他这种无悲无喜的语调彻底击穿。
连生气都没有,分明你连值得人家生气都谈不上。
或许,他只是把你当作了小孩子,喜欢捉弄大人玩恶作剧的孩子。
我的泪顺着脸流下来。
我最终没有去按挂断键。
我只是哽咽,哽咽着说:“苏总,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可是,这两个月,我流了一辈子都没流过的眼泪。”
我听到那边突然加重的呼吸声,除了这个,那边静得可怕。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最后,并没有暴风雨,只有他的咳嗽声,一声紧过一声。
我听得出,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饶是这样,也过了好久,他的咳嗽才渐渐停息下来,声音却愈发低沉喑哑下去。
他说:“叶心,如果是我无意中的言行伤害了你,我抱歉……如果是我无意中的言行让你有了误会,我还是……只能……抱歉……你是聪明人,有些话,我想我不说,你应当明白……”
他突然顿了一顿,像是,在斟酌措辞。
我如同,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我们……不是一类人。”
他终于说出来,明明白白的,让我避无可避。
“你别挂电话。”
那一刻,我第一反应的,居然是这个。
即使苏湛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我还是那样死皮赖脸,哪怕我只是想多听一听他并不好听的声音。
我说:“苏总,有的时候,人并不是因为相同才走到一起的……”
他的呼吸声再度加重。
他忽然打断我,说:“叶心,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句话和之前那句话,很多年前,有人也对我说过。”
我下意识地问:“哪句?”
“关于……你的眼泪……”
他的声音好低,低到我差点听不清,“很多年前,也有人告诉我,我让她,流了一辈子都没流过的眼泪,可是她还要和我在一起;很多年前,她还说,人不是因为相同才走到一起的,所以,她要和我在一起,至少,她要试一试,不同的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我的手机已经被我攥出汗来,我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心上有一个地方突然痛得厉害。
那些话,那些话,都是我想对他说的。
可是他却说,很多年前,有人他说过了,有人抢在我之前,对他说过了。
我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他的声音宛若梦呓的游魂。
“可是我不是她!我不会放弃的,苏湛!”
我想我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他一直推开我的症结所在。
我不怕,所以我斩钉截铁地对他说,丝毫没有听到他在电话那边若有若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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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我一点没虐哈,你们,你们会不会打我呢?
第 25 章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在去苏湛家的路上。
今天天气并不好,灰蒙蒙的,不过说不定一会儿会出太阳也未可知。
路边上还堆积着来不及清运的鞭炮残渣,红的黄的,如同一个个欢笑过后的脸。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东西产生的,都是好联想。
比如现在。
我的心情好到爆,甚至还哼起了小调。
早上一早,我居然接到了苏湛的电话。
他邀请我去他家,就是现在,还安排了小肖过来接我。
原来,上帝是不会亏待有勇气肯坚持的人的!
小肖在后视镜中不断地看我。
我也不断地打量着自己。
米白高领羊毛裙,外披大红黑狐领大衣,略施粉黛,对镜自揽,倒也娇俏可人。
小肖又一次从后视镜中打量我。
我促狭一笑,迎了他的目光,他倒微微有些脸红。
“小肖,你跟了苏总很多年了?”
我不想他尴尬,随意一问。
小肖似是怔忡了下,迟疑了一会儿,简单答了声“嗯”。
我也不介意,他一贯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如同他的老板一样。
反正问话目的已经达到,他不再看我也不再脸红,我乐得继续照我的镜子哼我的小曲。
“叶……翻译……”
车又开出一段距离了,小肖突然开口,对我的称呼似乎还颇费思量。
“什么?”
他并没有看我,我却觉得有目光一直围绕着我,莫名的让我有些紧张。
“也……也没有什么。苏总,苏总……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一句话,他说得那样艰涩,我倒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他专心开车,并无异常。
“我知道,苏总,的确很好。”
“我……跟他十几年了……”
他迅速又瞥了一眼后视镜,不知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其他的什么,“最早,也不是他的驾驶员……”
“哦,是吗?那你以前做什么?”
我看到我的鼻尖那儿有一小点点的粉不匀,正忙着去弄好,只是随口问了,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他以前的经历,我没有兴趣了解。
不过,他却是真的没有回答。
我问了那句话后,他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再不曾回答我的问题。
直到,我到苏湛家。
“到了。”他说。
“就这儿?”
我下了车,四下打量。
这是城南的一个普通商品房小区,离公司并不远。
跟传闻中苏湛远郊的别墅似乎并不搭界。
“就这儿。”小肖也下了车,看着我,“这是我们公司自己开发的小区,也是……苏总做的唯一一个房地产项目。我以前……就住在这儿……”
很小很普通的小区,整个小区只有两栋楼,都是小高层。
青灰的大门上用艺术字镌着小区的名字:宁乐园。
这里距离闹市不远,却闹中取静,倒也称得上安宁快乐。
可是,住在里面的人真的安宁快乐么?
我忽然间有些恍神,头也突然开始有些痛。
“苏总出来了。”小肖突然说。
我已经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可是抬脚之间,我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来得突然,连我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快进去吧。”小肖又说,“苏总昨晚……根本就没睡过,多站一会儿,我怕……”
我再来不及思考我心中那种突然涌上来的奇怪感觉,只是机械地向那个人影走过去。
他站在左边那栋楼楼下,一身黑,黑眼镜黑大衣黑长裤黑皮鞋,更衬得那张脸越发地白。
我明明看到他看着我的方向,可是直到我走到他身边叫了一声“苏总”,他似才回过神来。
“来了?”
他说着,已转身慢慢向里走。
我只是跟着他走,越走,心中那份不安似乎就越重。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在说“快离开快离开”,可是腿却作出了和它相反的决定。
苏湛的家在那栋楼的顶楼。
看得出原是一梯两户的格局,到他这一层却只一套。
门大大开着,他已站在门口,我却在电梯那儿犹疑。
“请进来坐。”
他并没有看我,只是站在那里。
背着光,他的身影和周围的墙差不多融为一体了,黑黝黝的。
寒气慢慢从心底升起来,但脚步却依然向着他的方向。
我想,所谓飞蛾扑火,无外如是。
等到来到门口,我却蓦然间楞住,连那心底的寒意也似乎瞬间散去不少。
这是一间我多么喜欢的房间啊……
素花的窗帘,素花的墙纸,高背素花的沙发,高背木质的椅子……
我跟着他走进去。
很奇特的装修,没有玄关,没有任何遮掩,进门即是客厅,一个沙发,一个小茶几,两把椅子,一个壁炉,和墙上的一小幅风景画,仅此而已。
简单却精致。
我承认,我有些迈不开步子,我已经被吸引进去不能自抑。
“坐吧。”
苏湛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指着离他最远的一把椅子招呼我。
我按他的指示坐在椅子上,才发现,迎面所及,竟是一整幅落地窗,窗户外面,是宽大的露台,露台上,一架绿草覆盖的秋千似在风中微微地荡着……
我又一次目眩。
“叶心……”
我不知道这是苏湛第几次招呼我,因为我回过神时,才发现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巧的杯子。
居然是,HELLO KITTY,里面盛着浅粉液体,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草莓奶露,想来你们女孩子都喜欢。”
他说,不知何时已经取了眼镜,却没有看向我。
杯子本已到我唇边,此刻却进退不得。
我不喜欢甜食,尤其奶露;也不喜欢水果,尤其草莓。
可是,这是苏湛给我特意准备的。
我只能捏了杯子尴尬地坐着。
他却已经发现。
“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没有,只是,只是有点……烫……”
他的脸暗了一暗,身体也往后靠了靠。
我知道自己这个明显有问题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便大大方方放下那个杯子,答:“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甜食。”
他看着我,真的是看,连眼都没有眯。
深邃的目光中闪过我不懂得的很多东西。
似是疑惑、探究,还有……无奈……
“对……对不起……”
我的心中乱七八糟。
他微微摇头。
“别对我说这个,你没有什么做错了的。”
他拿出一支烟,在手掌上轻轻硌着,并不放进嘴里,“是我……自以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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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有本文第一次双更哦……
第 26 章
我懊恼得无以为加,正寻思着找点什么理由来岔开这个该死的话题,一抬眼看着他那支烟,才想起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
今天是大年初一,就算是给上司拜年,礼物也是要备的。
虽说电话来得突然,可我胜在提前作了准备。
我从随身背的包中拿出那个包得精致的盒子,递过去。
“苏总,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祝您,祝您……春节快乐!”
他显然楞了一楞,原本盯着我的眼睛眯了又眯,看向那个盒子。
“是……什么?”
他问,却丝毫没有拿过去拆的意向。
我再度尴尬。
原本在头脑中设想过千遍的那些场景一样也没有,倒把自己弄得个手足无措。
“一……一个……小东西。”
“哦……”
他伸出手,轻轻地摩梭了下那光亮的包装花,说:“你太客气了,谢谢。”
真不知道是谁比谁更客气。
“您……您……不看看?”
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许是一夜无眠,他看上去气色不好,当然,和他平日比,也并看不出差得太多。
只是眼圈太过青黑,衬得唇比平日更白了些。
这么张脸再搭上无悲无喜的表情,真正是看着碜人,我连猜度的心思都不敢有。
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抬起头来看我。
这一次,眼睛眯得很厉害,眼角细纹异常清晰,似乎比刚刚多了一份萧瑟。
他张嘴欲说什么,却忽地低了头,伸出手来撑了前额,拇指和中指很用力地在两边太阳穴按压了几下。
再抬头时,他的脸分明更加惨白。
“您,您不舒服?”
我急欲起身。
他冲我摆摆手:“没有。你坐。”
他给自己点上那支烟,微微向后靠了靠,才轻吸一口,有很淡味道在室内漫延开来,但烟雾却浓,刹时似乎便将我和他隔了开去。
他突然说:“对不起。”
我愕然看着那团浓密后惨白的脸。
他晃晃手中的烟。
我了然,笑,说:“我不介意的。”
“不介意……”
他似是自言自语,好一会儿,才又指着桌上的东西说:“你一会儿,把这个拿回去吧。”
我是真的被伤到了。
我盯着他,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为什么?那只不过是一只打火机而已。”
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揭了包装”。
我原本设想着,他拆开包装,看到一只ZIPPO,最新的限量版纪念款,他的脸上会有惊喜,会有开心,甚至,会有我一直渴盼的温情……
然后,我走上去,搂住他……
所有的小言书上,倒追的女人都是这样把男人追到手的……
可是现在……
他的脸上有惊,却不见喜;没有开心,只有哀伤;没有温情,只有萧瑟。
他狠狠地吸了两口烟,问我:“你说,你打算……送一只打火机给我?”
我看着他,答:“是的。”
他长久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吸手中的烟。
待到那支烟燃到尽头的时候,他才说:“谢谢,不用了。你只需要把我原来那只还给我,就行了。”
原来,我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
那只被摩梭得连原来的图案都看不到的打火机,真的是他的,尽管我从来没有看到他用过。
那么,到我家里去收拾的人,也是他!
在深山老林找到我的人,是他!
在医院暗夜里一直照顾我的人,是他!
他明明为我做了这么多,却只用一句,他是我爸爸的朋友就可以解释了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 ……
我坐得直直的,平视着他。
我的脸有些红,我的声音异常清亮。
我听见自己对他说:“苏总,那只旧了,可能不合用了,这一只是崭新的。”
我做好了他大发雷霆的准备。
小言书上常见情节及对策,我最近复习过千万遍,所有细节铭记于心,等待的便是这一刻。
可是,我的“隔空拳”
又一次打在棉花上。
他没有生气,他只是看着我,狠狠地眯着眼睛看着我。
他的脸白得厉害,唇却微微地有些颤。
我等待着,等待暴风骤雨。
他却只是摸了另一包烟出来,给自己再点上一支,慢慢地吸,慢慢地把他的头向后,靠到沙发的靠背上。
我这才发现,他夹着烟的手指如同他的唇一样,也微微地颤着。
很可怕的沉默延续了好几分钟。
“你拿回去吧……”他的声音很低很哑,“打火机,拿回去……”
明明是那样轻的声音,甚至还带着点请求的味道。
是的,请求。
那样高高在上的苏湛,却在求我做这么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却扯得我的心四分五裂。
“我用不了……新的。”
他说,声音那样无力而凄怆。
他没有看我,他的眼神不知飘向何方,他的脸已跟死人没有分别。
“把我的……还给我吧……”
我终于哭了。
可是我依然坐得直直的,微扬了头看他。
“不。”我说,“那个太旧了,我已经帮你扔了。”
妈妈说过,我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其实是同一个。
那就是——太过执着。
现在,我想,我已经不能叫执着,而是叫执拗了。
那份感情,不,不能叫感情,顶多就是我一厢情愿的暗恋,让我疯狂。
我骨子里越挫越勇的本性被苏湛的几句话轻而易举就激发了出来。
我顾不得去想结果了,我只想要我要的东西。
他还是没有发怒。
他只是望着我,一脸萧索地望着我,浑身轻轻地轻轻地发颤。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说:“是我错了。一错再错,一再……让你误会。”
我看见他一手攥了拳头,很紧很紧的拳头,攥得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出。
我才觉得微微的,有些怕。
深不可测的苏湛啊……
我会为我的执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不停地揉我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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