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百花抄-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妇人呆了眼,“扑通”一声跪下:“多谢各路神仙救我儿性命。”说完拉着孩子跪下。可孩子根本不听话,傻在无忆面前,呆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无忆的翡翠扇坠,一只小手伸手去抓。妇人捉住孩子不安分的小手,骂道:“不许胡闹!”无忆疏淡一笑,示意无甚要紧。
  无忆问:“敢问夫人是得罪了哪路权贵吗?”
  妇人苦楚道:“不瞒各位神仙,奴家本是璃国太傅独孤冷的侍妾,入府三年无子,直到两年前才有了聪儿,却不想聪儿生来便是个痴儿。太傅生性高傲,不容许有个傻儿子,下令杀了这孩子,我不愿眼睁睁看亲儿枉死,只能带孩子连夜出逃,如今已经两年有余,可太傅还是不肯放过聪儿。”
  “独孤冷。”无忆念叨。
  “你认识?”洛芊颜问。
  无忆点点头:“当初我请命去桃园城时,父王还是有一丝犹豫的,就是这个人对父王耳语几句,才让父王变了心。寻常人或许听不见,但我却用法术听得清清楚楚,独孤冷说,‘臣下斗胆一句,您与七皇子常年不见,想来也无甚父子之情,不如依了他,若成,拿下桃园城对吞并邻国无疑是一步绝好的棋,若失败,少一个皇子也不算多大损失。’那时我便觉此人冰冷无情,如今,竟连亲儿也不放过,当真冷硬到底。”
  无忆俯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神情悲伤。
  洛芊颜惋惜:“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偏偏是个痴儿呢?”
  妇人也叹口气:“说来也怪,近三年来,璃国新生儿竟有一半以上都是痴儿。想来定是璃国连年征战,造了太多杀戮,遭了报应。”
  三人惊愕不已。
  妇人想到什么,又要跪地磕头:“各位既然是神仙,就请救救我们璃国,救救我的孩子吧。”
  无忆伸出折扇,示意夫人不必多礼:“倘若真是报应,请恕我们无能为力。夫人要知道,即使仙神也不能干预上天的安排。”
  妇人垂了眸子,黯然低泣。
  无忆心生怜悯,想了想,说:“夫人若无去处,可到泰山脚下隐贤村居住,那儿有东岳上仙庇护,不用担心独孤冷的追杀。”
  妇人听闻大喜,忙跪地拜谢。
  三人去隐贤村安置了妇人与孩子。
  几人猜测璃国新生痴儿的事,越发觉得蹊跷,却又想不出所以然。
  回到东岳仙府,五行丹已经炼好,三人到书房取。
  推开书房门,一股子书卷气扑鼻而来。
  书房极大,堪比麟渊的“醉梦书斋”,洛芊颜惊叹一声,看不出东岳老头的藏书还蛮多,满满几十个书架,地面随意散落着泛黄的残卷书页和用旧的笔墨纸砚,看得出主人应是个邋遢糊涂之人。
  “东岳老头!”洛芊颜喊道。
  不多时,一名须发皆白、手持拂尘的老者便从其中一排书架后探出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笑,而是一脸严肃地走过来,一路绕开地上的废旧物品,在一张圆形桌子前站定。
  桌子用紫檀木制成,桌面花纹繁复,细看去是按照天干地支方位雕刻的星位图。外围放着数十个高矮不一的算筹盒,其中几个空空如也,本应放在里面的算筹木棍儿正安静地躺在桌面的星位图上,大大小小散落在不同方位,杂乱却又暗藏玄机。
  敖祁伸手:“五行丹呢?”
  东岳上仙从袖口掏出一粒丹药,却没有直接交给敖祁,反问道:“你要救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朋友。”
  “这么简单?”
  敖祁不明所以,不耐烦东岳上仙的追问。
  东岳上仙说:“敖祁,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你的性子,我自是再了解不过,一旦决定的事绝不反悔。可是,有件事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敖祁浓眉一紧。
  东岳上仙抽出几根竹签,在面前的星位图上增添几处,说:“几日前,我趁炼丹的空当,想替你和芊颜的姻缘卜一卦时,竟意外得出你死劫临身的结果。我大吃一惊,想再起卦算个详细,却发觉你的命程被一种神秘力量打乱了,死劫的前因后果亦看不清晰,只依稀看出死劫或与芊颜、无忆和你即将救助的朋友有关,无忆和芊颜我自是知根知底,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你那位朋友了。”
  “死劫!”几人大惊失色,敖祁更是白了脸。
  有神秘力量影响了敖祁的命程,而且连东岳上仙都算不出具体如何。
  东岳上仙担忧道:“因为不清楚前因后果,所以至今找不出破解之法,唯一有可能的办法就是不要接近你那位朋友。”
  敖祁果断道:“绝无可能。”
  东岳上仙摇摇头,这中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心知多说无益,将五行丹交给敖祁道:“万事谨慎吧。”
  敖祁接过五行丹愣了会,随即招来一朵祥云。洛芊颜与无忆得知死劫之事,又哪里放心敖祁一个人离开,也踩了祥云追上去。
  洛芊颜忍不住好奇:“这是要去哪里?”
  敖祁答道:“扶桑国。”?

☆、三、扶桑国

?  目的地是扶桑国一座边陲小城,名唤云石。
  九州各国战乱,云石镇又处于边陲要地,城中戒备森严,进出极度不便。驾云进入太过高调,恐引起慌乱,明目张胆又行不通,三人只好化身运送军需的士兵,随之进入。
  战乱年代,城中显得荒凉。茶馆客栈人丁稀落,有几家甚至关门大吉。倒是花街柳巷繁华依旧,富甲子弟络绎不绝。果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三人打青楼前经过,几名浓妆艳抹,柳腰细眉的女子见敖祁与无忆穿着华丽不似寻常公子,扭着蛇腰摇着纨扇缠绕过来。
  无忆躲闪不及,让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抓个正着。
  洛芊颜见状,一把拽过无忆,瞥了眼萧瑟的枯树,说:“姑娘穿这般凉快,小心风寒。”
  女子见洛芊颜反应,猜她定是无忆的妻妾。风尘女子深知天下男人大都不喜妻妾阻止自己寻花问柳的行径,冷笑道:“哪里来的伶牙俐齿的丫头,怎这般不懂事。”说着又要去牵无忆的手,好像与无忆熟识多年,她这师姐倒像个外人了。
  洛芊颜气。
  无忆拉着洛芊颜不动声色退后数步,对女子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倒是女子从未见过这般温和迷人的笑,一时沉迷,怔在原地。
  洛芊颜欲回头去寻敖祁。原以为他风流成性,必把持不住早早钻了进去,谁知却早已走开,在一旁等着二人。
  敖祁自东岳仙府出来就脸色沉沉。
  洛芊颜想,莫非是在担心“死劫”的事?可敖祁一向随意潇洒,为这事苦恼着实不是他的风格。大概是为朋友担心吧。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朋友,什么怪病,能让这风流鬼不顾性命取来五行石?
  洛芊颜好奇,却没好意思多问。路过糕点铺的时候,敖祁买了几盒桂花糕,带着二人朝城北走去。
  “到了。”敖祁停住脚。
  “就是这里?”洛芊颜举目望去,此地远离城中街道,空旷荒凉,杂草丛生,连个遮风挡雨的屋檐都没有,实在不像人住的地方。
  “我设了结界。”敖祁淡淡,低吟咒语,径直向前。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结界内有一处院落,看起来与普通人家无异,特别的是庭中生着一棵扶桑树,五人合抱粗细,直入云霄,可树皮干枯,濒临绝境。枝干焦痕遍布,应是被火灼烧无疑。
  无忆伸出纤细如竹骨的右手,轻轻抚过扶桑树皮。腕上的灵衣玉镯闪现出蓝色柔和的光芒。这灵衣玉镯是云华上仙给的,用来辨识妖仙鬼怪,遇到仙魔妖会闪出不同的光芒,金色为仙,蓝色为妖,黑色为魔。灵衣玉镯这般反应,想来这棵扶桑树已经成精。
  敖祁并无惊讶,提着桂花糕朝其中一间屋子走去。
  二人跟进。
  木榻上躺着一名年轻的绿衣女子,眉目之间,三分秀气,七分凌厉,却面容苍白,奄奄一息。听到动静睁开眼,看见敖祁,面上一喜,张嘴唤敖祁的名字。
  敖祁快步上前,取出五行丹,放进女子嘴里。
  灵药下腹,女子浑身光芒大作,敖祁见她闭目调息,不再打扰,与二人到院中等待。
  洛芊颜不解:“那个女子就是你的朋友?”
  敖祁点头。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半年。”
  “啊!”洛芊颜张大嘴巴。
  五行石散落六界各地,收集起来极不容易,保不准还会赔上性命,到底是什么原因肯让敖祁为一个认识半年的女子赴汤蹈火?
  无忆摇着折扇,扇面上画着一排排看不懂的咒符:“阿祁,现在总该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了吧。”
  敖祁不语,抬头望着通天的扶桑树,上面的焦痕正一寸寸消失,树枝也抽出嫩芽,仿佛迎来另一春生气盎然。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那一天,敖祁来到扶桑国,同往常一样,寻家秦楼楚馆,叫了几壶好酒,又喊了几个杏眼蛮腰的姑娘,房门一关,饮酒作乐。
  大约三四更天的时候,有人敲窗。打开一看,是一名神色慌张的女子,从楼外爬了上来。
  她说:“公子救我。”杏眼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敖祁神色一动,将女子拉上来。再向外看去,漆黑的夜色,除了半夜出来勾魂的鬼差,哪里有半个人影?
  敖祁让女子躲在床上,设了结界。
  不多时,有敲门声,不是人,而是鬼差。
  敖祁佯装酒醉,像滩烂泥倚在门边,含糊道:“何事?”
  鬼差见敖祁,先是一愣,继而恭恭敬敬道:“原来是八太子,是这样的,刚才小的正在追一魂魄,追到这儿,却凭空消失了。”
  敖祁面上一冷:“你是说我有心私藏魂魄?”
  鬼差惶恐:“不敢,不敢,许是小的老眼昏花,看错了。”暗叫声苦,告辞离开。
  六界皆知,冥界主人贪财,东海龙王又爱民如子,为了子民寿命长些,不惜每年送去大量金银珠宝,所以冥主对东海的人向来客气之极。若非如此,上次敖祁也不可能将重犯北川胤随意带出冥界,所以,鬼差明知八太子有心窝藏魂魄,没有冥主的意思,也万万不敢无礼。
  敖祁又把陪酒的女子推出去,道:“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女子说她叫鱼清,是一棵扶桑树精,住在云石镇城北的院子里,几日前,邻家几个孩子到家中玩耍,不小心引起扶桑树大火,树身被毁,魂魄无所依靠,这才成了孤魂野鬼,被鬼差四处追捕,刚感觉到公子身上的仙气,才赌一把。
  鱼清娓娓道来,眼波微动,时不时瞥敖祁一眼,却又羞怯地躲开,奇异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撩人心弦,意乱情迷。敖祁痴痴望着女子。鱼清说到悲处,情不自禁搂住敖祁的脖颈,趴在敖祁肩上嘤嘤啜泣起来。
  敖祁眼中渐渐升腾起蒙蒙的雾气,抬起手反抱住对方:“我该怎么帮你?”
  鱼清说:“如今我本体扶桑树被烧毁,导致魂体无依,唯有找到五颗五行石,用五行石炼化的五行丹方能修补树身,治好我的伤势。”
  仿佛熟悉多年的故人,敖祁没有一丝犹豫,点头道:“好。”
  为了防止鬼差再找上鱼清,敖祁特意在鱼清家布下结界。从外面看来此处不过荒草一片,没有人会来打扰。经过半年的努力,敖祁终于集齐五行石,炼成五行丹,虽然鱼清的魂魄已经虚弱到极限,幸好,还来得及。?

☆、四、心事

?  不过几日,院中扶桑树上的焦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鱼清的精气神也恢复许多。敖祁问鱼清可有亲人朋友?鱼清摇头不语,细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
  敖祁眼底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乱世凄苦,若无处可去,可愿随我回东海,我敖祁对海皇发誓,生生世世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海皇是传说中划出海域的最古老神明,四海中,没有人敢对海皇说谎,那是他们最尊贵的信仰。
  这么多年,纵然敖祁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却也从未对谁说过一句誓言,此语一出,六界之内,恐怕没有几个女子能拒绝。
  鱼清愣了愣,说:“承蒙八太子错爱,不过鱼清一个人在人界住的久了,怕是很难习惯热闹繁华的龙宫生活。”竟是婉言谢绝。
  敖祁有些失望,却不意外,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如此,我们也不再叨扰,明日就告辞离开。”
  “离开?”鱼清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姑娘喜欢清静的生活,再留下怕是要打扰了。”敖祁说。
  鱼清沉默半晌,缓缓转过身,绿衣翡翠,红发曳地,唇若丹朱,眉目含情。
  敖祁有一瞬间的失神,喃喃叫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羲和。
  鱼清漆黑的眸子锁紧了敖祁,细长的丹凤眼勾魂夺魄。扭动着细软的腰肢上前,如水蛇般牢牢贴在敖祁胸前。
  敖祁身形一颤,闭了闭眼,半是悲哀半是怜悯:“其实,你不必这样,只要你开口,不论刀山火海,我都心甘情愿。”
  鱼清动作一僵:“你看穿了我的魅术?”
  敖祁答:“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可能,你既然没有中我的魅术,又为何肯奋不顾身替我找来五行石?”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赌上性命?她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傻瓜。
  敖祁苦笑:“你忘了,彻彻底底地忘了。”那些她带给他的惊艳的、绝望的、欣喜的、悲伤的,所有的时光与往事,全都随着一碗孟婆汤消失殆尽。时如流水,一去不返,却只有他带着今生往世的记忆,眷恋不前。
  鱼清看不懂敖祁的表情,只愧疚地低头:“请先不要撤去结界。”
  敖祁不多问,说:“好。”
  转眼已是寒风瑟瑟的冬季。
  人间物华休尽,结界中却芳香四溢,百花争艳,宛如明媚的春天。高大的扶桑树伸展枝叶,将庭院笼罩得严严实实。
  能让结界中的季节温度不受外界影响,此结界的威力不容小觑。
  洛芊颜和无忆一致认为就算师父他老人家,也未必能做出这么严密结实的结界,却不知敖祁怎么做到的。
  认识敖祁这么久,对敖祁的实力洛芊颜已有相当了解,应是与柳清明不分上下,按说早该晋升神尊,却不知为何至今还只是个上仙。
  三人又住了两三月,无忆利用这段时间把御风术练得相当不错。
  鱼清称伤势尚未完全恢复,大部分时间都在屋里打坐调息。
  扶桑树遮天蔽日,洛芊颜找张草席铺在树下,与无忆、敖祁喝酒、划拳,通常状况,洛芊颜略胜一筹。这也是难免,无忆从小与母亲生活在璃国深宫,几时玩过这些玩意儿?敖祁虽然是这方面的老手,却总是心不在焉,经常望着鱼清的窗户发呆,洛芊颜越来越觉着敖祁心里一定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天,无忆在扶桑树下铺张草席教洛芊颜下璃国特有的连珠棋。这种棋的下法很是特别,两人对局,各执一色棋子,轮流下子,横竖或对角,同色五子先连成一条线者为胜方。
  连珠棋看起来简单,玩起来亦需要技巧。与无忆下了几盘都败下阵来,洛芊颜显得有些灰心,托着下巴看敖祁一个人坐在房顶,盯着炎凰长戟出神,右眼幻术凝成的眼珠空洞,左眼却凄然潮湿。
  二人见敖祁这般表情,不禁惊讶。
  突然,无忆脸色惨白,手捂心口,浑身战栗不止。
  洛芊颜知无忆有这种旧病,却是第一次碰到,一时手忙脚乱。
  敖祁见状,急忙翻身从屋顶上跳下来,跑到无忆身边。手娴熟地伸进无忆前襟,拿出一个药瓶,拔开瓶塞,放一颗药丸放进无忆口中,握住无忆的手,源源不断输去仙力。
  蓝衣男子的脸色好转,缓缓睁开眼,柔声道:“让师姐和阿祁担心了。”勉强一笑,咳嗽起来。
  洛芊颜拍着无忆的后背,这才发觉浑身早被冷汗浸透。
  敖祁关切道:“不是说许久不犯了吗?”
  无忆喝口水,缓口气,说:“近日城外交战甚是频繁,死伤惨重,怕是受这鬼气影响。”
  洛芊颜半是恼怒半是嘲笑地看敖祁一眼:“风流鬼,你不是说你的结界天下无敌吗?怎么连些孤魂野鬼都挡不住?”
  敖祁没有说话,是的,近来院中的鬼气的确越来越浓了。可,这不可能啊,这结界并非寻常结界,这世间,几乎无人能破,除非找到一条不通过结界而进入庭院的路,但结界呈半球形遍布院落周围,密不透风,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地方。
  敖祁回过头,透过半开的窗户,绿衣清脆,红发拖地的女子正盘膝坐在房中,神情似有些痛苦。
  ?

☆、五、怪事

?  近日,院中的扶桑树有些奇怪。
  嫩绿漂亮的叶子变得枯黄卷曲,只稍稍一吹,就从干瘪的树枝上晃悠悠飘落下来,宛如枯叶之蝶。花叶颓败,落了满园。再无之前春意盎然的样子。
  无忆朝结界外看去,已是西风凛冽的寒冬。他心下惊疑,莫非是敖祁的结界真的有漏洞,才让凛冽的寒风吹进院子,导致桑树枯萎?
  无忆闭上眼,淡蓝色的外袍随轻柔的微风起伏舞动,鼻尖隐约缭绕温润的气息,怎么都感觉不出萧瑟的秋意。
  无忆找把扫帚,将满园的树叶扫到树根旁,堆成一座小山。
  此情此景,若是换成其他皇子,怕是会让人觉得诧异。可对于他,却见怪不怪。冷宫寂寞,没有人管,没有人问,洗衣、扫地,所有的一切都要亲自动手,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拄着扫帚直起身时,手不经意碰触到扶桑树纹理分明的树身。蓦地,一股冰凉带着怨恨的鬼气透过苍白的指尖直达四肢百骸,手立刻缩回来,脸上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院中鬼气的源头为何是在这棵扶桑树上?
  敖祁从房间里出来,见无忆脸色有些苍白,上前关心几句。
  无忆看敖祁眼睛,一只空洞徒有其表,另一只亦黯淡无光,而无疑,两只眼睛周围都生了浓重的黑眼圈。
  这几个月,无忆与敖祁睡一个房间,经常很晚还听见敖祁辗转翻身的声音,甚至某个月光繁华的夜晚,似乎看见敖祁眼角闪着晶莹的物体。无忆知敖祁素来坦诚,此回明明心事重重,却不愿提及,想来定是不堪回首。
  两个男子站在扶桑树下,如一对心照不宣的亲兄弟,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无忆放下手里的扫帚,对上敖祁一对疲倦的眼睛,压低嗓音,说:“小心鱼清。”
  “什么?”敖祁以为自己听错了。
  “或许鱼清并没有想象中的单纯,你还记得东岳上仙说过你的死劫与三个人有关,我,洛芊颜,另一个便是鱼清,你认识我与师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断然不会害你,而鱼清……”
  敖祁一震,打断无忆:“不可能再是她,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什么?”
  意识到反应过激,敖祁忙掩饰道:“没什么,我是说就算如此,她也不至于害我们,因为她没有理由。
  无忆道:“并不是做任何事都需要理由。”
  敖祁神色一转,调侃:“就比如你拒绝亲自上门提亲的南冥远?”
  无忆狠狠瞪他一眼,告诫他:“总之,一切小心谨慎便是。”
  敖祁没有说话,无忆心思细腻,头脑睿智,看人一向准得很,这一点他不得不佩服。无忆对鱼清产生怀疑亦是正常,此事的确奇怪。先是鱼清伤势痊愈,却骗他说没有,缠着他留在此处,并以怕冷这种牵强的理由恳求他不要撤去结界;再是结界明明安好无恙,院中却无缘无故多出许多鬼气;再如今,鱼清的本体扶桑树竟有枯萎败落之象。不产生怀疑是假,可让他相信鱼清要害他,却是不可能,他不相信老天带他如此薄情,三度重逢,他不信还是相同的结果。
  “哎呦喂,我的鸡腿,我的烧肉啊!”洛芊颜从房间出来,流着口水,一脸懊悔的模样:“几个月没吃肉,好不容易梦见一次,竟一下子醒了。”洛芊颜嘟囔着,有谁知道,睁开眼知道是做梦的瞬间,洛芊颜真想一棍子敲晕自己,去继续享用大餐。
  敖祁道:“啧啧啧,瞧咱们洛大上仙这点出息。”
  无忆温柔一笑:“师姐想吃肉了吗?”
  结界之外,冬日里少有的晴天。
  洛芊颜眼珠一转,扯了无忆的胳膊:“师弟可有空陪师姐去街上逛逛?”
  “师姐这般说了,做师弟的自然有空。”
  洛芊颜满意一笑:“乖,这才是咱们凤仙山的模范师弟。”
  敖祁叫住二人,叮嘱道:“小心点,别被看见了。”
  这战乱频频,人的神经本就绷得紧,承受力低,万一见谁突然出现在渺无人烟的荒草中,不吓死才怪。
  城外征战频频,城内许多店铺生意早已荒废。洛芊颜与无忆沿街溜了一圈,几乎没有几家开业的小店,更别提肉铺。
  洛芊颜有些沮丧,低着头,踢着石子,闷闷不乐。
  不远处一条巷子里传来吆喝声:“神医妙药,药到病除,男孩吃了金榜题名,出口成章;女孩吃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让一让,让一让!”
  洛芊颜一个侧身,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朝前面的巷子奔去。
  二人面面相觑,也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