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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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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祁的话只说了一半,洛芊颜已明白他想问什么:“你放心,魂灵已被冥主追回,师父也向天帝说情,天帝不追究此事了。”
  “这恐怕是最好的结局的了吧。”敖祁松口气,再不多问,与洛芊颜一同离开冥界。
  离开冥界,要经过一座长长的奈何桥,这座桥架在忘川河上,是连接人界与冥界的必经之路。桥头有个常年坐在那儿熬汤的老婆婆,婆婆姓孟,熬的汤叫孟婆汤,传说喝了孟婆汤的人会忘记前世。
  洛芊颜与敖祁踏上奈何桥。脚下是千年如一日的忘川河,河中困着无数水鬼和受到惩罚暂时不能往生魂魄。河中的哀嚎与怨念丝丝缕缕弥漫在冥界,路过的魂魄潸然泪下。
  突然,奈何桥头传来瓷碗碎落的清脆声响。二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名女妖,怎么也不肯喝孟婆汤。孟婆好心劝道:“姑娘,他那般伤你,你又何苦执着?”
  女子火红色长发遮住五官,样貌看不分明:“不,我不是为了他。”女子抬头,视线无意间扫过二人,却在刹那间僵住。
  “怎么会是她?”洛芊颜转头去看敖祁。
  “鱼清?”敖祁诧异。
  谁都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三年前,鱼清遇到扶桑国第一战将雁浊将军。雁浊对她一见钟情,在他的甜言蜜语下,鱼清很快也陷入爱河。但好景不长,扶桑国势式微,雁浊为此烦透了心。鱼清不忍看他日渐枯瘦的身形,便问,可能帮上什么忙?雁浊告诉鱼清为今之计,只有铸成传说中的无往不利的“魔剑”方能抵御强大外敌。这就是鱼清拼命收集人魂的原因。因为铸造“魔剑”须以三十万人魂灵祭剑方可成功。这三年里,鱼清跑遍九州各个战场,终于集齐三十万魂灵。不久前,鱼清将魂灵交给雁浊,就在雁浊即将祭剑之际,冥主亲自带鬼差前来,破了炎凰长戟的结界,连魂灵一并收了去。
  “冥主既已取回魂灵,天帝又不再追究,你又如何会死?”洛芊颜百思不得其解。
  鱼清苦笑:“是雁浊。”
  原来,当初雁浊接近鱼清并非偶然。雁浊深爱着扶桑国公主,他发誓誓死帮她守护扶桑国。为此他不惜接近鱼清,假意讨好,利用她帮他收集魂灵,来铸就“魔剑”。后来,计划失败,雁浊一怒之下,杀了毫无防备的鱼清。
  鱼清向敖祁走来,她的手上脚上都扣着沉重的枷锁,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她说:“曾经我有一个深爱的男人,为了他我赌上一切,如今,我才知道值得我托付的到底是谁。”
  鱼清握住敖祁苍白冰凉的右手:“你曾向海皇发誓,生生世世都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的话,如今,还算不算数。”
  敖祁想笑。
  曾经多少次幻想过这种画面。他苦苦爱了她这么多年,却似乎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明知是泥潭,却甘愿越陷越深,好像灭了顶才能得到解脱。他这般执着得,不惜性命去爱她,去守护她,到头来却只赢得面目苍凉。如今,梦中的她,终于肯站在他面前,放下过去求他接受,他竟再无当初的执念。
  敖祁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然摇头。
  一世终,她恨他;二世终,她骗他;三世终,她利用他。
  三世情缘,一朝尘土。
  他几度为她生,又几度为她死,这些他都无怨无悔。
  只是,他恋慕她三世,经历了三次不同的邂逅与诀别,唯一不变的是,每次他都不敢说出对她的爱,怕拒绝,更怕将她玷污。
  至此,他终于明白,原来年少的爱最是执着,年少的爱也最是迷糊。
  敖祁微微一笑:“鱼清。”如果可以的话敖祁更想称呼她羲和,只可惜她早已记不起前两世,“你知道吗,我用了两千年的时间才想明白,我对你的喜欢根本不是爱,而是崇拜,那种被无休止的岁月无限放大的崇拜。”
  敖祁牵起洛芊颜的手。那是洛芊颜第一次看见敖祁认真的样子,他说:“遇到这丫头后,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这样子,会担心她却也会欺负她,会一直喜欢她却也会偶尔讨厌她,在她面前,我没有犹豫,更没有任何卑微的姿态,有的只是坦然和无惧。”
  爱若卑微,便不再是爱;爱若疼痛,就不叫爱。放手,是最好的解脱。
  鱼清垂首缄默,她并没有完全听懂敖祁的话,却也知道这个曾经向海皇起誓,视她为珍宝的男子,如今已不再属于她。
  洛芊颜尴尬,结结巴巴道:“风风风流鬼,你你你说什么呢?”
  敖祁但笑不语,厚实有力的大手捧住洛芊颜圆圆的脸蛋,低沉磁性的嗓音唤道:“丫头。”猝不及防的吻落在她冰冷的唇瓣上,压抑窒息,如一百年前,却又略有不同。那个吻极尽细致绵长,洛芊颜甚至忘记了躲闪,脑中无数画面闪过,最终定格在蓝衣折扇,温润如玉的男子身上。
  北川无忆!
  不知为何,她现在心里想的念的竟都是那个有些看似书呆气,实则睿智敏感的小师弟。难道,她爱上了无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上无忆,她怎么能喜欢上无忆?她喜欢的是麟渊不是吗?麟渊此刻就在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体里,她应该坦然接受不是吗?
  可,为什么觉着哪个环节发生了错误。
  洛芊颜估摸着大概是敖祁这个吻时间太长,搞得她的脑袋有些缺氧,懵懵得乱成一团。
  蓦地,敖祁浑身一滞,猛地推开洛芊颜。
  敖祁浑身上下散发出金黄色夺目的光芒,暗无天日的冥界耀得亮如白昼,沐浴其中的魂魄,只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如西天如来驾临三千世界,光明充满希望。苍白的脸色红润起来,之前的伤口渐次消失,周身沉沉浮浮飞舞着白金两色的华羽。
  洛芊颜惊叹:“是晋升的光芒。”
  敖祁晋升神尊的劫是情劫,关于执念,关于鱼清的劫,如今,他放弃鱼清,选择洛芊颜时,便意味着成长,意味着彻悟,神劫自然度过。
  持续了百年的神劫,终于结束。
  如许多许多年前,敖祁晋升上仙的时候,鱼清淡淡道一句:“恭喜,八太子。”
  敖祁展颜,握住洛芊颜的手。
  奈何桥头,鱼清远远看着风流霸道的玄衣男子与桃衣襦裙的调皮少女并肩离去的背影,心底一片荒芜。曾经这幸福,她触手可及,她却不懂得珍惜。她将他的真心真情踩在脚底,任意践踏,如今,便只能与它失之交臂了。
  鱼清转身朝轮回井的方向走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背后,敖祁转身朝正要去轮回井交班的鬼差手中塞了颗明珠,说:“麻烦鬼差大哥,给那位红发姑娘安排个好人家。”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

☆、十、又见请柬

?  洛芊颜与敖祁从冥界回到云石镇,遍寻不见无忆和南冥远。一名送信的小哥打城门的方向跑过来,问:“二位可是敖祁公子和洛芊颜姑娘?”
  洛芊颜道:“是呀,找我们什么事?”
  送信小哥递上一张纸:“一名叫北川无忆的公子,托我交给二位。”
  洛芊颜和敖祁对视一眼,不知道无忆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敖祁塞给小哥几文钱,打发了。洛芊颜展开信纸,尚未完全风干的墨迹写着:“有事,已与小远回璃国。”
  洛芊颜又与敖祁交换个眼神,心想,无忆什么时候这么惜字如金了,莫说称呼,连个主语都省了,还有就是这“小远”二字看得她心里格外不爽。
  洛芊颜要回凤仙山。敖祁刚刚避过一次死劫,他老爹欢喜得不得了,若是再知道儿子晋升神尊,还不马上通知各路亲戚仙友,筹备宴会?敖祁着实不喜欢这种七大姑八大姨的贺喜场面,索性和洛芊颜一道回了凤仙山。
  刚踏上凤仙山,洛芊颜就远远看见云华上仙已经回来,正站在最高的山头吹着玉箫,自我陶醉。
  洛芊颜双手放在嘴边,圈成一圈,对着山头大喊:“——师父,师父。”
  只听连贯优雅的箫声陡然一停,云华上仙扶额,无奈摇头,一声似有还无说话声传入洛芊颜耳朵里:“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为师白教你传音术了?”
  洛芊颜暗自吐了吐舌头,拉着敖祁去见师父。
  云华上仙从山头下来,在山脚下的鹤园逗弄仙鹤。鹤园布置简单,一方水塘,周围堆叠几块怪石,旁边种颗梨树,此刻正值冬季,枝丫光秃秃的有些单调。
  云华上仙背对二人,一身白衣,半蹲在那里抚摸仙鹤,银白发自脸颊两旁流淌下来,垂在地上。洛芊颜用食指戳了戳云华上仙的肩膀,开心道:“师父,你瞧谁来了?”
  云华上仙没有立刻响应,而是继续帮仙鹤梳理完羽毛才起身。
  冷冷的白衣,冷冷的五官,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敖祁拱手,语气不卑不亢:“敖祁见过云华上仙。”
  云华上仙淡淡道:“敖祁神尊不必多礼。”
  对方一愣,显然晋升神尊不久,尚不习惯这个称呼。洛芊颜大惊道:“师父,你可真厉害,这事连他老爹还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云华上仙稍稍低头,看洛芊颜一眼,冷冷道:“颜颜,你还记得为师当日提醒你和无忆的话吗?”
  洛芊颜茫然:“什么话?”
  云华上仙无奈摇头,没再多说。
  洛芊颜拉着敖祁参观凤仙山。先是麟渊,再是无忆,现在又是敖祁,洛芊颜觉着自己都快成了凤仙山的专职导游了,下次就写本书,叫做《凤仙山一日游攻略》,印上它几十万本,说不定还能在天界卖得不错。毕竟凤仙山是六界少有的美景胜地,不论景色、气候、环境还是它的主人在天界中可都是排得上号的,尤其是这著名的梨树林。
  洛芊颜说着,二人踩着云彩,低低掠过:“这个时节没有梨花,树上也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你等来年春天的时候再来看,到时候梨花都开遍了,那才美呢。”
  敖祁笑道:“哦?是吗?那样的话,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花前月下了!”
  洛芊颜不屑:“切,这种话你对多少女孩子说过,怕是连你自己也数不清了吧!”
  敖祁从身后抱住她:“以后,就只对丫头一人说,好不好?”
  洛芊颜心思一乱,竟掌握不住平衡,二人一头从云彩上栽下来,“扑通”“扑通”两声闷响与凤仙山香喷喷的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敖祁爬起来,撩起袖子一边擦着脸上的黄土灰,一边道:“我说丫头,幸亏我们飞得低,不然非摔出毛病来。喂,丫头,怎么了,没摔坏吧。”
  洛芊颜趴在地上,姿势僵硬,眼睛盯着某个点一动不动。
  敖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粗壮的梨树下有一方石桌,雕刻着楚河界限的桌面上正趴着一团火红的毛茸茸的小东西,闭着眼,毫无生命气息。
  “玲珑!”洛芊颜冲过去,抱起灵狐冰冷纤巧的身躯,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来。灵狐寿命最长不过两千岁,如今两千一百二十七岁,已算是狐族中的奇迹,可毕竟陪了洛芊颜这么多年,突然死去,洛芊颜自然伤心极了。
  洛芊颜抱着灵狐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哭了个把时辰。想起昔日,麟渊一身蓝衣坐在梨花树下抚琴弄曲,而她便抱着灵狐在一旁静静聆听。如今,灵狐死去,就连麟渊也再不是旧日的儒雅少年,果真是世事如棋,沧海桑田呐。
  二人在梨树下挖了个坑,把玲珑的尸体埋了,拿了本往生咒,一字一字地念起来。
  第二天,敖祁从某棵树下睁开眼,看见洛芊颜还在念,眼睛又肿又黑,不禁心疼。
  仙凤的传音术透入洛芊颜耳际:“主人,您的北川小师弟到了,上仙叫你和敖祁公子去大厅。”
  华贵威严的大殿,云华上仙与北川无忆分别坐在侧首的两把镶玉雕花椅里,师徒俩喝着茶,随意聊着天,桌上放着一张红色的请柬。
  敖祁牵着洛芊颜的手进入,北川无忆不经意瞥见,明亮的眸子不由一黯,洛芊颜蓦地抽回手。
  敖祁道:“璃国的事处理完了?”
  无忆道“无忆此番回凤仙山正是为了此事。”说着从桌上拿起两张请柬,一张塞给敖祁,另一张递给了洛芊颜。
  洛芊颜一愣,疑惑地接过。
  无忆换上一张笑脸:“我与小远决定这月二十八成亲,地点定在璃国东临城,望敖兄和师姐赏脸前来。”
  敖祁问:“南冥远吗?”
  无忆含笑点头。
  洛芊颜吓了一跳,以为无忆在开玩笑,却见师父手中亦有一张红色的帖子,才知无忆是认真的。
  云华上仙沉默着不说话。
  敖祁嘴咧到耳根,拍着无忆的肩膀:“行呀,无忆,竟赶到我前面了!”洛芊颜站在一旁无意间对上无忆的目光,慌又垂了眼帘,干笑着:“恭喜师弟。”
  无忆微笑,眼中神色又黯三分。
  天色不早,云华上仙让无忆在凤仙山住一晚,明天再回璃国。敖祁同意,说:“你这亲结的太突然,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回璃国,我知道人界的规矩,婚礼的事总要有做兄弟帮忙打点不是。”
  当天夜里,洛芊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麟渊,无忆,敖祁三个人来来回回绕来绕去,搞得洛芊颜头痛难忍。
  天色将明,洛芊颜披件衣服,到梨树林散心。
  洛芊颜走到树林中央发现玲珑墓前坐了一个人,旁边放了几只空酒坛子,醇香的酒气和着冷冽的空气飘入鼻息。
  洛芊颜上前喊了声:“无忆。”
  淡蓝外袍的男子微微睁眼,朦胧一笑,垂眸看着身边埋着玲珑的小土丘:“我虽与玲珑相伴时间不长,却不知为何爱极了它,它平日也甚喜欢黏我,本还答应要带它去尝尝人界的各种果蔬美味,没想到,哈,果真世事难料啊。”
  男子又喝了口手中的酒,本就体弱的他被烈酒呛得咳嗽不止。
  洛芊颜静静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静默良久,开口说:“种族有别,你可知道若真的要娶南冥远,就意味着你要放弃仙道?”
  北川无忆淡淡一笑:“可不就是这样吗?师姐不是说过,倘若我喜欢上仙仙,努力修仙便是,倘若喜欢上的是人凡,放弃修仙便是。如今我喜欢上小远,自然该放弃修仙。”
  洛芊颜上前一步,激动道:“人道苦楚,短短数十年要经历无数生老病死,生离死别,你可想清楚了?”
  北川无忆道:“记得颜颜师姐告诉无忆麟渊师兄曾经说过一句话,‘只要两个人相爱,管它什么种族界限,天道仙规。若不能和心爱的人朝朝暮暮,与死何异,与其过着千年如一日的活死人生活,不如为爱一搏,就是魂飞魄散,起码是自己的选择。’可我既不想魂飞魄散,亦不想永生孤寂,弃仙为人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你说是么,师姐。”
  无忆又是温和一笑。
  洛芊颜只觉这小师弟的笑看似柔软,实则坚如磐石,让她无从反驳。
  “丫头、无忆,你们在里面吗?”梨树林外传来敖祁的喊声。
  洛芊颜走出梨树林,敖祁跑过来,见洛芊颜一身单衣,一顿劈头盖脸大骂。
  无忆别过头去,漫不经心道:“阿祁和师姐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洛芊颜愣了愣,敖祁哈哈大笑,贴在无忆耳边低声道:“低调点,你师姐还没正式同意呢?”
  无忆嘴角一勾:“亲都亲了,还会不同意,再说了,以你东海八太子的条件,试问六界哪个女子会拒绝?”
  洛芊颜怔,心下堵闷,原来那天敖祁在奈何桥头吻她,无忆看见了。
  敖祁眉头一皱,抱起胳膊:“咦,无忆你平日说话向来温柔,怎么今日有一股醋意呢。”
  无忆笑:“我好兄弟与我师姐的亲事,我北川无忆自是第一个赞成!”
  敖祁开怀大笑,揽了无忆的肩膀:“等办完你的事,我就回龙宫准备聘礼,找云华上仙提亲!”
  无忆望着洛芊颜,无声一笑。?

☆、一、丹枫

?  璃国,东临城外荒无人烟处。
  三个年轻人从舒卷的云朵上下来,未免引人注意,徒步走进城里。
  三人在城西的四合院门前站定。
  为首的男子一身淡蓝色外袍,右手腕戴一只灵玉材质的镯子,手中握把折扇,眉眼清俊,脸却略显病态,这人自打才从云上下来就咳个不停,这会儿倒是好了一些:“到了,这就是我暂住的地方。”
  玄衣束腰的男子不解道:“真不明白,你是璃国皇子,南冥世家在阜曲城,璃国国都也在阜曲城,怎么你们的婚礼不在阜曲城举行,偏偏跑到这十万八千里外的偏僻小镇?”
  北川无忆又咳了一声:“这是小远的主意。但南冥家坚决不同意她在这儿举行婚礼,无奈之下,只好瞒着家人。我这边倒无所谓,父亲决计是不会来的,算算能到场的也就母亲和师父了。”
  敖祁好笑:“瞒着家人,这是什么道理,南冥远搞什么鬼,把婚事当儿戏吗?更奇怪的是无忆你竟然也由着她闹?”
  无忆不说话,眼中却流露出些许怜悯。
  洛芊颜一直没有说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忆,师弟今天咳嗽得异常厉害啊。抬眼望去,天阴沉沉的,将有一场大雪。没有风,空气却很冷。洛芊颜说:“外面天冷,无忆身子弱,我们进去吧。”
  无忆神色复杂地看一眼洛芊颜。
  这出四合院貌似荒废了很多年,因为婚礼的关系要在东临城住段日子,无忆就花钱买下来,找了工匠简单修葺。现在院中杂草尽除,只留门口一棵干枯的枫树,傲然孑立在寒风中,枝丫光秃没有一片叶子。
  踏进院子,一名约么五十多岁的老伯迎过来,对着无忆躬身道:“北川公子,您回来了。”无忆温和一笑:“许伯不必多礼。”
  无忆介绍说这是他临时请来帮忙打理日常事务的管家,姓许。
  许伯笑笑,说:“前些日子得知北川公子是璃国七皇子时还吓了一跳,以为伴君如伴虎,这差事怕是不好做,却没想到北川公子这般温和,善解人意,一点架子都没有。”
  无忆说:“麻烦许伯找人收拾收拾东边两间房间,我这两位朋友今晚要住进去。”
  许伯点头:“公子放心,我这就去找人收拾。”
  无忆目光在院中扫一圈,问:“南冥姑娘呢?”
  许伯说:“南冥姑娘昨晚一夜未归,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彻夜未归?”洛芊颜与敖祁惊讶,这快成亲的新娘子彻夜未归,不管是凡人还是神仙看来,好像都不是件正常的事。
  无忆没多少惊讶,对许伯交代几句,说不用担心,转身朝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南冥远推门进来,肩上背着束魂师管用的长剑,一只手提两只酒坛,另一只手捏张红色的请柬,走路晃晃悠悠,东倒西歪,一个踉跄栽进无忆怀里。
  无忆皱着眉,没有过多责备,接过对方手中的酒坛,神情怜悯:“你这又是何苦?”
  南冥远喝个烂醉,迷离着眼,茫茫然伸出手去,抓住无忆的头发,歪头道:“咦,你怎么长头发了,你还俗了吗?”
  南冥远“噗嗤”笑出声来,可笑着笑着却又大哭起来。
  洛芊颜与敖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解的神色。无忆抱起南冥远送回房间,一缕酒气弥散在凛冽的空气里,似难解的愁绪。
  晚饭的时候,南冥远没有醒,三人没等她。
  桌上摆了各种肉食品。洛芊颜看着这些平素最最喜欢的菜,不知为何,一点胃口都没有。
  无忆也不说话,只闷着头吃。
  敖祁殷勤地往洛芊颜碗里夹菜,洛芊颜虽然没有胃口却机械地往嘴巴里塞去。
  敖祁没看出洛芊颜不开心,开玩笑说:“瞧你这吃相,我真怕你嫁过来把我们东海吃空了。”洛芊颜一愣,破天荒地没有和敖祁斗嘴。
  到了晚间,洛芊颜躺在床上捂着胀鼓鼓的肚子撑得睡不着,反过来调过去折腾了半个时辰,实在难受极了,便起身穿好衣服到院中散散步消化消化。
  推开门,寒风迎面扑来,再一看,空中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
  洛芊颜一喜,跑出去,伸出舌头接了几片雪花,天真一笑。她转过身去,发现门口的枫树下站了个人影,借了房檐下微弱的灯光,看清是无忆。披一件毛绒斗篷,脸色比白天的时候更加难看,此时,正抬着脸,对着枫树发呆。
  无忆察觉到有人,略一转头。
  洛芊颜上前,盯着枫树瞧了一会,问:“这棵树死了吗?”
  无忆淡淡道:“没有。”
  洛芊颜疑惑:“可是这间院子荒废这么久,一定没人照料它吧。”
  无忆耐心道:“那它也不会死。师姐可知枫树耐旱,耐寒,即使长久不理会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去。”说着轻轻挥手,不消片刻一小节类似根须的东西便被一团金色的光芒包围着,从地底钻出来,停在洛芊颜眼前。
  洛芊颜将湿嫩的枫树根拿在手中,惊喜:“呀,果真没死呢。”
  无忆微微一笑:“师姐可知这枫树又名相思树,这枫树的叶子又名相思叶吗?”
  洛芊颜茫然摇头。
  无忆不说话,径自取过洛芊颜手中那一小截树根,轻轻咬一口咀嚼几下,又递到洛芊颜嘴边。
  洛芊颜也学着无忆咬一小口,可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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