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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琴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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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自己……
  韩懿声音有些沙哑,轻声道:“你知道么,我早已遣散了妻妾儿女,王府之中,只有我孤身一人,庭院里,你喜欢的花开了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
  韩懿微微哽咽,道:“或许,只是妄想,也罢,在旁人眼里,我是个掌权有势的王爷,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个痴狂不得心爱之人的可怜虫。”
  钟函摇头,心中痛楚:“不,不要这样说自己,韩懿,你我……”
  夜晚的风有些凉,他浑身一冷,咬了咬唇,艰涩道:“你我若是相爱,怎么可以?这有悖人伦,况且,惊世骇俗的事情,不该发生在你身上,你是天之骄子,是老韩王爷的继承之人,不可以,不可以。”
  韩懿察觉到他的退缩,用力地抱紧他,道:“不必害怕,世俗之人的言论,我们为何要听?”他低下头,仔细地用目光描绘钟函的眼眸,温柔一笑:“若我舍弃这些荣华富贵,你可愿意同我隐居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钟函怔忪。
  夜色之中, 男人的目光深沉,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和珍惜,一如既往的俊美面容,认真的神色却依旧像是当年那个倔强的王世子。
  钟函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钟函一直看着韩懿,他不能回答他,就当他是残忍的吧,不愿意一口否决,断了这份情,也不能答应他,让贵为王爷的他放弃自己的所有,如若,不告诉他答案,他会和现在一般痛苦吗?
  两人对视,千言万语似乎都了然在对方的心里。
  韩懿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冰冷的祖母绿戒指摩擦过他的脸庞,如同泪水滑落的触感:“我等你,等到你需要我的那一天。”
  钟函点了点头,双眼微红。
  韩懿展颜一笑:“当你是答应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根白玉簪,交给钟函,“若你哪日想到我,便来找我。”
  钟函接过,低头不语。
  你温润如玉,俊雅淡然,于绿帘之中奏曲,素指落琴,犹如天籁,我无意遇见,痴缠而梦,一生不得休。
  那夜,铺天盖地的记忆席卷而来,韩王府如同一个隐秘的梦中局,来去的多情之人,无法抗拒。
  钟函乘坐马车回府,推开门,径直去了书房。
  点燃了灯火,钟函坐在书桌边,从袖中拿出了白玉簪,轻轻用锦帛包裹起来,放进了盒子里,又锁在了书柜的暗箱里。
  翻开前几日研究的琴谱,脑海中浮现了钟礼的事,正在深思之时,抬眸一看,只见燕惠一脸憔悴,正站在门口,微微笑了:“还在想曲子?夜深了,该睡了。”
  钟函心中大震,道:“惠儿……”
  燕惠披着外衣,道:“怎么了?”
  钟函道:“你怎么不歇息?”
  燕惠惨然一笑:“否则,又怎么知道,我的夫君夜里还去韩王府拜访呢?”
  钟函脸色发白,所持的毛笔掉落。
  “啪嗒——”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燕惠伸出秀气的玉手,将毛笔拾起。
  钟函嗫嚅道:“我……我……”
  燕惠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无碍,只是,不要骗我。”
  此话一出,钟函更是堵住一般难受,说不出半个字来。
  燕惠道:“函,去歇息吧。”
  钟函指尖发白,低着头道:“我瞒了你,是我不对。”
  燕惠伸手,拉住了钟函的手:“我无意责怪你。”
  钟函叹息着点着头。
  当晚,两人共枕而眠,却似乎有一层隔膜搁置在了中间。
  钟函一夜无眠。
  第二日,钟函便换好了琴师袍去了书院。
  燕惠看着今日天色清朗,想到昨夜所说,笑道:“果真还是说准了,还是晴天人舒服。”
  她走到了钟函的书房,细心地擦拭着昨晚上没有收拾的墨汁,又顺手擦干净了书柜上的灰尘。
  突然,她看见了书柜底下露出来的一角。
  “这是什么?”燕惠蹲下身子,扯出了那一角。
  “信?”
  燕惠看着手中的信,再弯下腰,俯身去看,发现了不少纸张。
  燕惠颦起了秀美的眉毛道:“函什么时候也如此不收拾了。”
  信因为贴在书柜之下,所以粘附上了灰尘,燕惠拿出小帕子认真的擦拭着外表的灰尘。
  为什么不看看呢?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燕惠的手顿住。
  想起了这些时候钟函的反常,昨晚瞒着她出门去了韩王府……
  燕惠想了想,狠下心来:若是函怪罪我,那也无法了。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出身在世家之中的燕惠,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如此私自看夫君的信件,她内心自责,却还是打开了。
  “……小仪的信?”
  燕惠回想到了那日,她兴高采烈地过来,钟函说没有小仪的信的那一回。
  燕惠心中一凝:看来,函的确是有些事情瞒着她。
  燕惠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然而,等待她的,对她而言,无非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第七十章 波涛迭起(一)
  
  “啪——”戒尺声响起。钟仪忍住冲动去摸自己发红的手背,低着头站了起来。
  石夫子铁青着脸,手里拿着戒尺,严厉瞪着他:“钟仪,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个琴谱被你好端端的弹成了这样?!你给我去面壁!”
  钟仪脸涨得通红,站到了外间。
  石夫子“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继续授课。
  幸而他没有关上门,钟仪还是可以听见讲解的声音,咽喉之间涌起一阵苦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夫子叫到外面听课。
  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糟糕的表现……唉,钟仪叹了一口气。
  奏琴之人,讲究的不只是弹琴之时的乐调是否完美,更重要的是心要在。钟仪这些日子简直算是魂不守舍,连做梦都是乱七八糟的,前几次的创作琴谱自己甚至拿了之前随手写的替了上去……
  这次石夫子让他当众示范一首难度有些高的古曲,结果就弄砸了。
  唉……
  钟仪侧头,看着石夫子做着示范,心思却又不知不觉的飞走了……莫非,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
  一想到钟礼,钟仪的心又沉了下去。
  或许钟仪的预感是正确的,安都的钟府的确发生了一件祸事——钟夫人病倒了。
  钟函当日从书院回来之时,家中一片混乱,钟函拉住一个丫鬟,道:“何事?都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那个丫鬟一见是钟函,忙惊慌道:“老爷,夫人吐血了!现在大夫来了两位,都在想方子呢!”
  钟函只觉得眼前发黑:“什么?!吐血?!”他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冲进了内院里。
  “惠儿?惠儿!”钟函不可置信地看着燕惠苍白的脸,她的嘴唇十分鲜艳,似乎是染了鲜血。
  两个大夫相继让下人去抓药,示意钟函出来。
  燕惠依旧昏迷不醒,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钟函只觉得心疼。
  “大夫?我内人她……”
  一个年级稍长的大夫叹了一口气,道:“我猜想,您家夫人的疾病一直存在,不过调养得当,倒是延缓了病情。这次,可能是因疲惫,气血受阻,将血气郁积于内脏,受刺激之后,血气上涌,导致吐血,开一些老方子倒是可以……不过,这个病,有些难治。”
  另一个大夫年轻一些,道:“这个病情,从目前来看,有些严重,或许是年轻之时身子骨就虚弱,若是开些厉害的药,也怕令夫人吃不消,所以还是多加调养吧。”
  钟函皱起了眉,担忧道:“那能治好吗?”
  “……”
  两个大夫对视了一眼,年长的那位道:“这个……若是日后小心养护身体,自然是可以延缓减轻病情的。”
  两个大夫似乎不愿意多说,便离开了。
  此时候,满庭院的花开的正好,芬芳的气味环绕在绿树之间,钟函一时间觉得落寞,怅然若失地看着湛蓝的天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天,你在惩罚我么。
  钟函回到了燕惠的床榻旁,前些日子还稍稍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消瘦,钟函知晓燕惠自打前年开始,总是着了风寒,他也无事便去买一些补药喂她服下,尔后问她身体好些了没,她都是笑吟吟地说:“中药有用呢,好很多了,浑身精神的很。”
  后来邓二娘没事也做一些药膳,这么调理着,气色微微好看了一些,燕惠天生丽质,稍稍打扮,便是光彩照人,一如娇俏女子,钟函恼自己大意了,天天朝夕相处,都没有发现她的病情。
  燕惠疲惫的睡着了,她的一头黑发如同绸缎般光滑柔亮,与她削尖的下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种明显的病态蔓延在她没有敷粉的脸上,和发白的指甲上。
  钟函愧疚地牵着她纤长的手指,呢喃道:“惠儿,不要生病,不要生病,要好好的。”
  燕惠的睫毛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醒过来。
  钟函这几日天天便陪在燕惠的病榻之前照顾着她,几日下来,或许是老天开眼,燕惠渐渐好了起来,不再老是犯晕了。
  大夫来了几趟,开了一些补血的方子,反复叮嘱要好好保养。
  燕惠听话地咽下药汤,担忧道:“函,你不去书院吗?”
  钟函吹了吹药汤,又舀了一勺放到燕惠嘴边,温柔笑道:“现在,你最重要。”
  燕惠开心地笑了,病态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么说来,我倒是乐意生病,你天天陪着我,我也开心。”
  钟函喂了她喝完了药汤,将药碗放在了一边,搂住她削瘦的肩膀:“只要你好起来,我便天天陪着你,我们秋天还要去锦和城呢,你要好起来了,才有力气收拾东西搬家啊。”
  燕惠趴附在他的胸前,闻着熟悉的干净气息,呜咽道:“我怕……昏迷的时候,我做梦,梦见阿礼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我叫他,他回头,十分陌生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一般。”
  钟函一震,低头道:“惠儿……”
  燕惠抬头,泪眼汪汪:“函,你一直瞒着我的,便是阿礼失踪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说着说着,哭得急了,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钟函连忙扶住她,给她顺气。
  燕惠呜咽了几声,眼眶红肿,抽泣道:“函,我好担心阿礼,他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钟函安慰道:“我,我托了一个朋友,这些天一直在找,后来有了消息,估计过几个月就回来了。”
  燕惠抓紧了钟函的衣袖,睁大眼睛问:“那你的意思是,找到阿礼了?”
  钟函笑道:“……是啊,是啊,已经找到了,也联系上了,小仪也知道了,可能要去小仪那儿待一阵子。”
  燕惠舒了口气:“那便好,我当时就想,阿礼那孩子,怎么会……好了,我不会责怪他的,反正他回来了就好。”
  钟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是啊,回来了就好。”
  韩王府,庭院,百花盛开。
  韩懿站在乱红之间,长身直立,一头墨发肆意披散在背后。
  暗卫跪在地上,低声道:“属下已经完成了任务,将信件翻找了出来,让燕惠看见,但是……”暗卫抬头看了看韩懿挺拔的背影,吞吞吐吐道:“她只看到了几封信,便发了病,被下人送回了屋。”
  韩懿微微点头,沉声道:“目的达到了便可,信件归位了么,别让钟函看见。”
  暗卫道:“属下都仔细检查好了,没有露破绽。”
  韩懿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你做的不错。”
  暗卫忙低下头,道:“王爷过奖。”
  韩懿轻笑了几声,道:“那如今,燕惠情况如何。”
  暗卫小心翼翼地看了韩懿一眼,道:“好了一些。”
  韩懿眼神一厉:“什么?”
  暗卫暗道不好,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据属下观察,这几日,钟琴师一直照顾着燕惠,所以,病情好转了一些。”
  韩懿冷冷一笑:“罢了,反正也活不过几年,本王便不做计较。”
  暗卫立马低着头,不再出声。
  韩懿扬了扬手,让他离开,径自去了书房,查看着探子发回来的消息。
  “什么?!”
  韩懿一向沉静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错愕。
  钟仪抱着厚厚的书本低着头从石夫子面前走过。
  石夫子瞪着他:“动作快些。”
  “是。”
  钟仪将书本放下,苦着脸翻开一本书,持着毛笔开始书写。
  石夫子道:“不要苦着个脸,我让你做的,必当是对你有益的,心浮气躁,就给我好好静静心!”说完,甩袖离开。
  钟仪目送着石夫子的背影,再次叹息。
  这次,他不仅要将《琴师心得》抄完,还要将这些书本全部看完,顺带写下自己阅读的体会和感悟。
  对了,一篇反思差点忘记了。
  钟仪想不苦着脸都不行,闷闷地看了看窗外的天,又继续低头看书。
  石夫子的方法的确不错,至少这一个下午,钟仪不是在苦恼和担忧之中度过的。
  回了房间,花田掉了许多毛,尹子重正有些头疼地对着花田说话。
  “喂,多吃些营养的,看你这毛掉的。”
  “喵——”
  “不要这么看着我,没用,下次就是傅三易来对付你了。”
  “喵呜——”
  钟仪无语地抽搐着嘴角,看着满地的猫毛。
  “它这毛掉的,是不是有些厉害了。”
  尹子重无奈地站起身来,道:“估计是老了。”
  花田一听,顿时炸毛,弓起身子,头一次对尹子重发火了。
  钟仪连忙安抚,道:“好好好,花田是最英俊的猫,最漂亮的猫。”
  花田扭扭屁股,不乐意地钻回了猫窝。
  钟仪将自己的书本放在了书桌之上。
  尹子重道:“怎么,又被罚了?”
  钟仪点了点头:“嗯。”
  尹子重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还好我们要是犯了错,顶多跑个几圈,不像你们,握着毛笔写啊写的。”
  钟仪苦笑。
  尹子重道:“别这么笑。”
  钟仪道:“怎么了?”
  尹子重微微一笑:“有些丑。”
  钟仪:“……”
  
  ☆、第七十一章 波涛迭起(二)
  
  钟仪收拾了东西,快步走到了西荷居楼下。
  傅三易正在楼下转来转去,看见他,连忙道:“怎么突然想要回去啦?我刚才都不敢看石夫子的脸色了。”
  钟仪神色不定,道:“昨晚……昨晚我做了个不好的梦,我梦见……不说了,不说了!”钟仪抱着简单的行李,眉头紧皱,道:“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必须回家看看。”
  这时候,尹子重从楼下下来了,低声道:“你可以写封信回去问问。”
  钟仪摇了摇头,神色晦暗:“不行,我等不及了。”
  花田从钟仪的背包里探出头来,一双猫眼半眯半睁地看着尹子重。
  两人见拦不住钟仪,便放任他回去。
  傅三易从怀中掏出一袋小鱼干,在花田有些呆滞的猫眼前晃了晃:“傻猫猫,给你。”
  花田眼前一亮,快乐地“喵——”了一声。
  钟仪他们三人都笑了,阳光洒在三人俊朗的笑脸上,显得和睦而温馨。
  或许这个时候,最为无忧无虑的,便是花田了。
  钟仪不敢去见石夫子,离上次没过多久又再次请假,况且这些日子里,他的表现,想必石夫子对他已经有几分失望了。
  此刻是早晨,大街小巷已经出现了早饭小摊子,钟仪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又买了一碗热粥给花田。
  站在街边等待着马车,看见一对约摸七八岁的兄弟,奔奔跳跳地到了包子摊前,两个小孩子在口袋里翻来翻去,最后大一些的哥哥凑着几个铜板买了一个大包子,两人笑嘻嘻地将包子掰开,一人一半,捧在手里说说笑笑地从钟仪身边走过。
  “……”钟仪看着他们离开,鼻子酸酸的,抬头看着渐渐升起来的太阳,他想起了多年前,他被钟礼“骗”去听说书的那次。那时候年少无忧,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有一个总是陪伴在身边的人和自己分担。
  一个卖橘子的小贩推着小车路过,钟仪记得那次,钟礼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塞了两瓣甜甜的橘子瓣到了他嘴里。
  于是,钟仪走上前去,买了一小包,剥开橘子,放进嘴里,酸涩拥挤在口唇之间。
  钟仪看着手中金灿灿的橘子,苦笑。
  花田舔了舔嘴角,“喵喵”叫着,嘴馋地看着他手中的橘子瓣。
  钟仪蹲下身来:“不甜,又酸又苦。”
  花田甩甩尾巴,依旧用一双水亮的猫眼期待地看着钟仪。
  钟仪无奈,喂了小小的一瓣给花田。
  “喵!——”花田踮起脚来,两只小爪子搭在钟仪的膝盖上,顽皮地将剩下的橘子瓣全舔了一遍,再无辜的看着他。
  钟仪:“……”
  为什么花田不怕酸呢?
  钟仪在阳光下眯着看着花田秃了一小片的毛皮,伸出手摸了摸,都能感受手指下薄薄的皮肉,钟仪有些担心,道:“花田,不许再貂毛了。”
  花田抬眸,睁大着猫眼看着他。
  钟仪笑了,摸着它粉红色的小鼻子。
  一路上,钟仪都打开了车窗,任由温和清新的风吹进来,花田卧在他怀里,打起了小呼噜,似乎睡得十分安稳。
  此刻,安都下了一场大雨。
  花坛里开的娇艳的花朵都瞬间凋谢了,雨的湿意还残留在地板上,庭院里笼罩着一层阴寒之气,若是燕惠身体好的时候,大多是在雨一停,便和侍女们开始打理忙活了。
  房间里,钟函缓缓地读着从河城巡抚府寄过来的信,燕惠带着淡淡的微笑靠在床上。
  读完了,钟函道:“岳父岳母很担心,说是要过来看看。”
  燕惠摇了摇头,脸色依旧面无血色,她道:“现在,我脸色不好,一眼便瞧出来了,不好。”
  钟函轻轻握住她的手:“有些凉,放进去吧。”
  为燕惠拉好了被角,钟函道:“好,到了你好了一些的时候,便让他们过来看看你。”
  燕惠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色,叹息道:“怎么下雨了。”
  钟函走了过去,拉上了窗帘,又点上了蜡烛,暖暖的光照亮了房间,道:“现在好些了吗?”
  燕惠笑了:“好多了,函,你真好。”
  钟函道:“你若是好了起来,我便才是真的好。”
  燕惠垂眸,道:“总觉得,好不起来一样,昨晚半夜的时候,突然醒了,喉咙里一股血腥气。”
  钟函担忧,道:“那岳母寄来的药有用么?”
  燕惠道:“应该有用吧,小的时候我生病都是那位老大夫给我看的,他医术高明,我娘一直相信他,现在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还去找他。”说完,便笑笑:“我觉得, 若是这雨停了,我兴许就好了。”
  或许是那位老大夫医术却是高明,燕惠服药过了几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咳血过,但是还是不能着凉。
  雨一直下着,下的人烦闷。
  燕惠身子好了些,便催着钟函去了书院,最近不知怎么的,书院的老夫子似乎有意无意地排挤着钟函,燕惠担心他们会借题发挥。
  钟函一走,庭院里更是晦暗了许多,凋谢的花儿落在草坪上,看着十分可怜。
  许是知晓了燕惠心情正是低落之时,老刘管家带着满脸喜气,道:“夫人!小少爷回来啦!”
  “……!”燕惠披着厚披风正坐在窗前,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庭院。
  钟仪一看见燕惠,眼睛就泛酸,哭兮兮地喊:“娘亲!”
  燕惠在惊喜之中都没有反应过来,怀抱着钟仪清瘦的背,哽咽道:“小仪?!真是小仪吗?让娘亲看看,让娘亲看看……”
  钟仪抬眸,眼眶中盛满了泪水。
  燕惠破涕为笑:“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燕惠拿出手帕擦拭着钟仪的泪水。
  钟仪担心地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娘亲,你生病了?”
  燕惠遮遮掩掩:“没有……最近天候无常,娘亲着了风寒。”她微笑地抚摸着钟仪的眉眼:“小仪,你长大了。”
  钟仪歪头:“真的吗?”
  燕惠点了点头,笑吟吟道:“小仪长得俊,比你外公清秀,又比你爹爹英气。”她摸了摸钟仪柔顺的黑发,道:“走远一些,我看看长了多高?”
  钟仪便走到了不远处,燕惠笑道:“好好好,是个俊小伙,我们家小仪……咳咳咳……咳咳咳……”
  燕惠突然低下头,用手帕捂住嘴。
  钟仪连忙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燕惠挥挥手:“没……咳咳咳……没事。”
  可是咳嗽似乎是突然和燕惠较上了劲儿,燕惠咳得越来越厉害,阿蓉端着药汤跨过门槛,看见燕惠低着头咳得满脸潮红,惊慌道:“夫人,夫人!快吃药!”
  钟仪震惊地看着阿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便递给了燕惠,燕惠接过服下,钟仪连忙递过去一杯热茶,燕惠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好了些。
  阿蓉连忙将药汤递给燕惠:“夫人,趁热喝了吧。”
  燕惠很自然地接过,低头喝了起来。
  钟仪等燕惠喝完了,才小心翼翼道:“娘亲,你生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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