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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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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赏?武夫为国尽忠,上沙场杀敌,是职责所在。”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气势,已经有君王之风。可是下一句话便让我的念头烟消云散。
  “姐姐还是说一下想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吧。孤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翻遍整个帝国也要找出来。”
  其实已经有中意的那个,只是……
  罢了,缘分向来是强求不得。说多是劫,多说是祸。
  这趟回宫始终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幸好赢夙应该还不着急班师回朝,我可以慢慢地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毫无形象地朝他翻了翻白眼,我冷冷地丢下一句“有时间理我的事,陛下不如多读两本书”便带着含烟离开了。
  (分割线)
  宫门外,春风吹起满城飞絮,如雪似雾。黄梅时节,细雨蒙蒙。
  护城河上泛起的轻烟,模糊了堤岸上的垂柳,隐约中听到有人在桥边吹笛。笛声悠扬,似乎从遥远的时光穿梭而来。
  回首望去那扇厚实宏伟的宫门,朱红色的漆,像血一般浓烈。多少里面的宫人想要往外逃,多少外面的过客想要钻进去。然而,它却横隔在那里,截断了里外两个世界。
  也许是少女比较容易感伤吧,我这种对于身世的慨叹哀愁亟需用美食来安抚。恰好,王宫附近有间远近驰名的客栈,叫留香阁,里面的水晶凉糕乃是我平生最爱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难得经过,我就进去解解馋吧。其实我是故意绕了大半个王宫用此处宫门出来的,为的就是吃上一盘留香阁的水晶凉糕,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含烟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当然,她还没那个胆量来责怪我。
  我俩刚进店,含烟就拽住小二,让他带路去雅间,那架势,根本就是狐假虎威。不怪她,这丫头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外面的小厮,在宫里和醉仙居里,谁不知道她含烟是最容易心软的。犯了什么事,只要沾点洋葱末在眼旁,往她面前一站,管保没事。
  小二连忙招呼我们到雅间去,点头哈腰的姿势让她十分受用。真是丢人得不行了。
  在我们经过一个厢房的时候,“砰”的一声碎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接着,一个打扮得朴素清丽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开门,想冲出来。不巧,门口被我们仨挡住了。
  在这种情急的状况之下,我没有注意到女子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留给那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又蠢又爱多管闲事。
  女子的肩膀立马被一只手扯住,站在她对面的我,清晰地听到了脱臼的声音。想来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是不会被吓住。正打算作壁上观的时候,那个女子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
  她哭得暴雨梨花似的,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扯着嗓子喊道“求小姐救救奴家”,好像我不帮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不过,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于是昂首大步往前走,谁知,这女子的手劲也太大了些吧,竟让差点撕裂了我的衣袖。
  为着自己的衣服着想,这闲事我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我无可奈何地向含烟递去一个眼神,她立马会意,向扯住女子的手袭去。与此同时,手的主人并没有放开她,而是轻轻一个闪身,躲过了。接下来,他的脚便毫不留情地向含烟的脖子劈去,幸好那丫头这些年的训练没有偷懒,往后一个仰身灵活躲过了。那运气不佳的门,受了他那一脚,“吱哟”一声倒了下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的拳便向含烟冲去,含烟急忙闪躲,惊险地避开了……连我这种没有丁点武功底子的人,都看得出含烟处于劣势。打不过,只能不停地躲,或许连他的一招半式都招架不住。这人,的确是不应该惹上的。
  此时我忍不住想,如若方才含烟是对那女子出手,恐怕现在我们早就能脱身了。
  只是,那女子看起来这般可怜,我多少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唉,算了,反正都已经招惹上了,还是等本帝姬亲自出手解决吧。
  “住手!”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两人同时听清了。在含烟定住身形的时候,那人也没有再动作了,尽管他的手下一刻便能准确无误地捏住含烟的脖子。
  还好我喊得及时,不然情况就很被动了。
  刚才事态紧急,我没有看清男子的长相,现在可算是看个真切。他长得还真好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身材凛凛,仪表堂堂。星目寒光,飞眉入鬓,一脸冷峻的表情如同千年玄冰,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皮肤白皙,就像久居京城的那些贵族子弟一般,但是身上穿着的黑色劲装和腰间悬挂的佩剑,明显表明他是习武之人。
  “敢问公子因何事而欺负这位姑娘?”我故意提高了声音,楼下的客人也就纷纷向我们看过来,连其他厢房的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一时间过道上人满为患。打不过,我还不知道让围观的百姓主持公道吗?
  他只是瞥了我一眼,根本没有理我。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被人无视!这口气我是怎么也吞不下了!于是我打断那个被她紧扣着的女子的抽泣,问道:“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大家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奴家是客栈里临时来的下人,替这位官人斟茶的时候,他意欲轻薄。奴家抵死不从,他就想要抢人……”声泪俱下,围观的人皆指责他丧尽天良。
  可他并没有解释,只是扭头看了一下厢房里面。几个穿着训练有素的劲装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押着女子下去了,另外的人推散人群,为他腾出一条路来。
  那些围观的人呢,敢怒不敢言,只能对他侧目而视。
  由始至终我都被他忽略了。我们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况且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谁。
  我怒气冲冲地进到了他刚刚的那件厢房内,里面确实是杯盘狼藉。几只碎了的酒杯落在地上,地板也被腐蚀了成木炭,黑黑的。等等,腐蚀了?那就是说,杯子里的是毒酒。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怪错他的,不觉有些羞红了脸。但是他为什么不解释清楚!明明就是把我当成多管闲事的傻子了。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我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他身上。于是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糕点。
  没错,这是我第一次见云衍的情景。
  四周的景物不断地随着我的记忆而改变着。
  从前,我并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回首自己的过往。那段记忆虽然痛苦,却弥足珍贵。我怎么舍得忘记呢?
  而一直站在我身旁窥视着我丢失的记忆的轩丘浥,没有太多的表情,若不是那双眼中饱含了深情与痛苦,我真的会怀疑他不是故事中另一个主人公。
  当时我那么爱他,那现在呢?他就在我一步之遥的地方,伸手便能触碰到他。然而,我却没有抬起手的勇气。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我却先要逃避,一种连我都说不清楚的害怕浮上我的心头。
  少虞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此刻的我,无比想念着堂庭山上的日子。虽是山中无甲子,转眼已千年,但在那里,我会觉得心安。
  不像到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也许是发觉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他侧身来看我。目光交接的那一刻,我竟然无来由地心慌。我该如何面对从前的我深爱的人?
  “怎么了?”他的声音一如幻象中的轻柔,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我讪笑着摇头。
  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他的发丝,拂过我的脸庞。何时开始,他一头如瀑的黑发,染上霜色。几根银发刺痛着我的双眼。
  “为什么不忘记呢?她也许早就不记得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如果不是强忍着,我一定会哭出来。尽管自我记事以来,就不曾哭过。但此刻,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眼睛红红的,泪水一直在眼里打眶。
  倏尔,他向着幻象中的我走去,抬起手,抚上那张脸,却什么也碰不到。我不敢直视他眼中的落寞,只听得他说:“忘了我就慢慢告诉她。如果一遍想不起来,那就讲两遍,三遍……百遍千遍,直到她也想起。不过,要是真的忘记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一起走过那道奈何桥,下辈子还会遇见的。”
  我心里,有把声音在撕心裂肺地喊,她已经忘记了,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了!然而,这么残忍的话,我怎么忍心告诉他呢?
  凄然的话语继续传入我的耳中,他说:“下辈子,我不会再错过她了。一定不会!”信誓旦旦,仿佛在赌誓。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她不会有下辈子呢?她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却是用另一个身份存在。一个连你也认不出她的身份。
  我多想冲到他面前,扯过他的手,跟他说,你忘不了的人在这里,我在这里!可是,我不能。
  在一个他看不见的角度,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罢了,那年强忍住的泪水,这时还给你吧。
  当我还陷在往事的伤感中,自然是不知道溯清找我找得几近发狂。

  ☆、疾雷破柱而不惊

  如果当初,我知道当初在客栈里结下梁子的人就是赢夙,那么,打死我也不会多管闲事。如果今早,我知道现在要在金銮殿上遇见的人赢夙,那么,打死我也不会进宫。
  “末将赢夙,见过帝姬。”他的语气漠然,摆明了对我的不屑。
  “大将军免礼,此番凯旋归来,应该是静姝去迎接才是。”敌不动我不动。
  一身铁甲戎装在他身上显得那么英武,咳咳,抛开偏见,这赢夙大将军的确是人中龙凤。我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同时也不动声色地远离他几步。初次相遇的情景我现今还记忆犹新,特别是他把女子的手卸掉的那一幕,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虽然说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敢明面上对我怎样,但要是来阴的,可就是防不胜防了。对他,还是能拉拢则拉拢,毕竟多一个强劲的朋友也是件好事。
  尽管这辈子,我都记恨他,不可能跟他真的做朋友。
  王弟并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怪异,或许是我们两个都伪装得很好。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赢夙想要什么赏赐。我本以为赢夙会推脱一下,说些什么武夫为国征战乃职责所在之类的空话,然后婉转地提出希望加官进爵、裂土封侯的愿望。
  谁知,我还是低估了人心。
  他说,他要宁都禁卫军的军权。
  他的话刚说完,王弟手中的奏章便砸落在他的头上,立马红肿了一块。连我也被他的话惊得睁大了眼,久久说不出话。
  人嘛,有抱负是好的,有野心也没有错。只是凡事得有个度,但凡过了这个度,便是祸患的伊始。
  霎时间,金銮殿内只剩余王弟粗重的呼吸声,看来他是真的很生气了。挑战王权不是件好事,得让他吸取吸取教训,所以我也没打算劝和。其实我私心里,倒是挺希望王弟给他好看,让他知道,这天下终归是我安陵氏的天下,我安陵静姝是君,他是臣。
  可是他面色不改,丝毫不懂得看人脸色,提高声音重复道:“君无戏言,恳请陛下恩准!”
  难道常年生活在军营中的武将真的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吗?还是说他真的不怕死?然而,这人并不能用对待普通人的思维去分析他。
  功高盖主还不懂得收敛,只能说明他笃定我们不敢拿他怎么样。的确,此人重兵在握,又深得民心,屡立战功,我们对他有任何动作,都会被天下人指责为飞鸟死良弓藏。但他的野心确实太大了些,恐怕是虎视眈眈着这江山。
  我维持着淡淡的神色,心中早已七上八下。
  “将军也知道自己是臣,陛下才是君吗?作为臣子,将军是不是有些居功自傲了!”冰冷阴森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如同一声雷鸣,打破死寂的气氛。
  一个黑衣朱裳的女子缓缓地从后殿走了出来。确切来说,是个巫女。她的衣裙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似丝绸般柔滑,同时也如麻布一样韧实。上面有些奇怪的字符,古老得诡异,仿佛早已流失在历史之中。
  从她光洁的脸上,看不出年岁,她有着少女一般清秀的脸庞,然而眼眸却是如同一潭死水,漆黑不见底,所有光芒都被吸进去。
  她走过的每一步,都牵动着裙摆上的神乐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死亡来到的脚步。
  我不记得宫中有过这样的巫女,也从不知道还有人敢这样对赢夙说话。望向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高傲睥睨世间万物。
  不过,自那巫女出现后,王弟立马变得雀跃起来,脸上也浮现出得意。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向着赢夙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见过陛下。”她施施然行礼。
  “国师免礼。”顿了一下,王弟指了指我,对她说:“那是孤的王姐,也就是昭仁帝姬。”昭仁是我的封号。这两字足以证明我的位高权重。至少,那时我很天真地这么认为。
  “无痕见过帝姬。”微微一个福身,显然不把我当在眼里。自然,我对她也不是很感兴趣,才懒得去理。可是王弟却似乎很重视她,算得上是依赖。这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现下不是纠结的时候,赢夙的问题依然没解决。
  赢夙开口道:“难道是末将在外征战太久了,忘记帝国何时有位国师?”
  “将军确实在外太久了。将在外,君命不受。要是时刻惦记着朝中的大小事,恐怕会落人口实。”
  “身正不怕影子斜。”由始至终,他的身形不动。
  我不禁在心中感慨,习武的人就是有好处,站多久都不累。虽然我来得比他晚,可一直养尊处优的我,双脚开始有些发麻。
  “陛下,不介绍一下她吗?”没有直接称她为国师,因为我没王弟好唬弄。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王姐,她是我昨天才封的国师,没来得及通知你。国师来自海上的仙岛,能通鬼神,本领高强。正是天佑我朝,才让国师来助孤守住万世功业的。”
  如果神魔之术能守得住江山,前朝又怎么会灭亡呢?我又怎么会殉国呢?回看起这段记忆,只觉得满满都是讽刺。
  然而,那时的我并没想太多,只是认为王弟年纪尚轻,难免会意气用事。不过若然会让他吸取些教训也是不错的。可我没想到,那代价太大了,要用生灵涂炭来偿还。可惜,世事不会有先知。所谓的先知,皆是骗子。
  “帝国的国师,关乎社稷运数,岂能儿戏许人。”依旧淡淡的语气,同时透露出一丝讥讽的意味。
  “国是陛下的国,民是陛下的民。陛下的决定,不该由我等来质疑。如若我没有记错,将军的职责应该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而不是越俎代庖。”尽管我对这个国师不满,关键时刻,我还是与王弟同仇敌忾的。
  赢夙好比一匹烈马,不能使他折服,便不能收为己用。
  “末将最担心的,就是有人想越俎代庖。”目光微微扫过我的身上。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冽,让人忍不住寒颤,却发觉不了眼底深处的赞赏。
  “将军多心了。”
  对于我们说的朝堂上的暗话,王弟一向不喜。遂不耐烦地打断道:“无痕国师,听说巫女能算命占卜,通晓人一生的祸福,可有此事?”
  “陛下英明。”
  “赢夙将军常年身居战场,劳苦功高同时定是危险万分,要不你替他算上一卦,如何?”王弟脸上的笑意到不了眼底。
  “陛下隆恩,末将惶恐。况且末将一直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命理于我,不过无稽之谈。”
  “将军试一下也是无妨的。”我看了国师一眼,暗自观察着她。的确是个摸清她底细的好时机。
  她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赢夙面前,双眼紧盯着他的眼眸。许久,方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平入于手心,双手合扣,缓缓闭上双眼。
  低声呢喃着古老的咒语,是凡人对于鬼神最崇高的敬仰。众生皆苦,唯有超脱了六道轮回才能得以长乐。通鬼神意的巫女,是人中的神。
  不一会儿,铜钱从她手上掉落,碰撞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她挥手向地,隔空画着阴阳八卦的图案,时而微笑,时而皱眉,表情极其丰富,仿佛是换了个人。不,也许此刻她已经不是巫女,而是鬼神的附身。
  到了回复成原来的阴冷模样,她才低下头凝视着铜钱,一言不发。
  终于,抬起头来,阴恻恻地打量着赢夙,苍白的脸仍是没有任何表情。王弟认定了他的卦象不好,才令国师难堪,于是笑得分外得意,催促着她解卦。
  我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唯一神色未变的是赢夙,依旧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如既往的阴森,暗含着难以察觉的激动。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整个大殿:“天行健,乾卦为天。君命天授,运行不息。”
  她的话,无疑是一个惊雷。
  王弟几乎是立马变了脸色,苍白如纸,狠狠地盯着赢夙,咬住下唇,久久说不出一个字。然,赢夙连头都没抬起来,毫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
  “卦象,信则有,不信则无。国师难道不懂得,有些话,轻易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故作镇静的言语,没人知道我的手抖了两下。
  “无痕只是把算出的命理说出来,如果有罪,请陛下责罚。”说罢,她跪了下去。
  “好!好!好一个帝王命格!赢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难不成真要密谋造反!信不信孤现在就命人砍了你的脑袋!”他果然信尽了国师的话,踉踉跄跄地走到赢夙前面,指着他的脸喝问。
  “陛下明察。江湖术士的话怎能听信?”他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国师,对王弟继续说:“若然臣有异心,陛下此刻还能安稳坐在龙椅上吗?”他故意放轻了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这是一种威胁。
  王弟果然噤若寒蝉,只能用充满怒气的双眸瞪他。
  他的话,是威胁,也是事实。
  若然他们现在闹翻了,对我们来说,半点好处都没有。相反,这会让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坐收渔翁之类。这个从根部开始腐败的王朝,经不起任何风雨了。
  为了防止他们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我毅然决然地拉着赢夙退下。我走在前,他在后。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一眼,半晌后,说:“帝姬果然很不一般。”接着又补充道:“传言不假。”
  “什么传言?”我装作糊涂。
  “宁都的王位,只有帝姬够资格坐上去。”他笑道。
  我也停了下来,问:“将军是什么意思?”这人让我看不穿。他却是笑而不语。明明是阳刚普照的白日,我的心底却流过一股寒意。难道帝国真的走到了末路?

  ☆、昨夜西风凋碧树

  一连几天,我都过得不好。眼皮子老是跳得欢脱,心绪不宁,总是觉得有事要发生。
  含烟说我是杞人忧天,好端端的怎么会飞来横祸呢。或许是这几天太过于平静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不,这不是平静,是一片死寂。
  那天在金銮殿上见到过的国师,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我怎么派人掘地三尺,都没有一星点关于她的消息。而王弟呢,听话得不寻常,每天老实地看书习武。
  醉仙居里丝竹管弦的乐声不断。然而,谁敢保证,这声音始终不会被马蹄声取代呢?
  我站在高阁上,凭栏远眺,看无尽江山。心底忽而涌现出一股悲凉感,千百年后,青史上会刻下谁的名字,历史又会忘记谁?好像有点理解为何有人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
  正当我无限感慨的时候,丘浥来到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的脸庞。
  “你在看什么?”我明知故问,试图掩饰自己脸上可以的红晕。他轻笑,而后一字一顿地回复:“风景。”
  “那你可看到了?”别过头去,我只觉得双颊发烫,心砰砰地乱跳。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我对他来历一无所知的男人。
  “看到了。”
  “真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闯一闯。”我笑着说。王城是个巨大的金丝笼,把我关在了里头。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去外面吗?一个人?”他似乎漫不经心的问,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意。如果说他喜欢我,为何从来不提带我离开;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何总是让我误会?人言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却是水中捞月,看得见,却摸不着。你永远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心,哪一个是假意。
  低着头看着脚尖,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半晌后,我说:“我不曾见过敦煌的飞天舞。如果有机会走出去,我一定要去敦煌,跳一支飞天舞。”说着说着我便笑了,笑得那么苦涩。
  不幸生在帝王家,今生注定与外面的世界无缘了。那么他呢,也注定与我无缘吗?
  “好。”他莫名其妙地吐出这个字,让我不明就里。只是没时间给我深究了。
  因为就在这时,含烟急匆匆地跑来了,伏在我耳边,低声道:“主上,赢夙来了,指明说要见你。”神经大条的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旁的丘浥,于是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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