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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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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领情,嗤笑一声:“我若不同意,你又能怎样。”
不能怎样!这就是我的悲哀所在。
想我在堂庭山上何时吃过亏,没想到落在这人手上只有任人欺负的份儿,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艺不精,改天要好好向少虞请教。
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他突然循循善诱道:“喜欢这舞吗?”我立马点了点头,一脸讨好地看着他,就差没有开口对他乱拍马屁。
“静姝,我就知道是你!”他的声音突然寒了下来,其中隐隐有些幽怨,仿佛是怪罪我有心瞒着他。
冤枉啊!我不就是一时起了贪念而已,不用这么现眼报吧。拼命地摇头,脖子都快要拧断了。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又说:“否认?把面纱拿下,一看便知。”那语气分明不容抗拒。
讪讪地后退了几步,我知道他是在怀疑我的身份了。不对,他可是只大狐狸,若然没有七八分把握,断断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而且一听他对前朝帝姬,也就是今朝王后的称呼,十有八九他就是当今圣上了。
可我是谁?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好说。现在的我,只是堂庭山上的掌灯者,与这些红尘凡人不该有缘。
见我这般防备,他的模样有些颓然。“知道吗,得知你还活着,我有多高兴,可你竟然。。。。。。”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喑哑,还有淡淡的疲惫。
我竖起耳朵来听,孰知他竟然了半天便没有了下文,思量再三,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碍于他的威压,憋了许久的一句“告辞”终是说不出口。罢了,只好硬着头皮冲出去,想我堂堂一个掌灯者,难不成还怕了一介凡人不成。
我向着光明的前方大步迈去,自觉是雷厉风行,策马莫及,然低估了帝王的惯用手段,就是专制。他一把拉住我的衣袖,用力一扯,我整个人就被他禁锢在怀中了。
☆、旧事重提恍惊心
他在我面前的伪装迅速撕破,厉声道:“没有孤王的命令,王后想要擅自去哪!”不是问句,而是宣判我的罪行。
真是好笑,我何时成了王后?难不成就是因为相似,所以你们如此堂而王之地把我当成那个人的替身?就算我真的是她,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嚒?
事实证明,我也不是省油的灯。略施小术,便离了他的怀抱,站在他对面,冷眼漠视着他。
他一愣,随后双手握成拳,青筋暴现,僵硬地开口:“是不是他要回来了,你便急着要到他身边?”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而且这种状况下,我担心的是要怎么脱身,又不伤害他貌似已经千疮百孔的小心肝。
见我不说话,理所当然地他觉得我是默认了。接下来,一件堪比少虞糊了十三幺的让人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的事情发生了。向他这样万人之上的天子,居然会耷拉着脑袋,楚楚可怜地哀求我:“静姝,留下来,可以吗?”
颤了两颤,我怎么感觉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其实,客观地来说,并不是他现在这副模样骗不了人,或者说是忒恶心,相反,我倒是觉得他甚有当戏子的潜质。
哪天他当腻了帝王,大可以转行做戏子,演着我写的戏本,绝对大红大紫。可惜我早就看透了他是个威仪的冷面王族,博取同情心这招,着实是不可取了点。
抚着额,我尽量装作和蔼可亲的样子,说:“云衍,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天上的神仙,是要腾云驾雾回到九天城阙的。”
人家好不领情,而且不给我留一份薄面,直截了当地拆穿我:“得了吧,上次的六位修仙者已经招供了,你就住在一山上。说什么九天城阙,骗小孩子也没人信。”
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我红着一张脸,恨恨地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顶出个大窟窿。
嗤笑一声,他道:“静姝,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再一次小声地挣扎说我不是静姝,然后在心中默默诅咒着那几个修仙者不讲道义,伪君子。
咬一咬牙,狠下心来,我对他说:“无论我是仙还是鬼,我都不可以在这久留。就此相忘,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求不得,命该如此,不该强求。”
他不死心,愤怒地吼道:“我不信命!天命算得了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他,可是当初他那么对你,你就能原谅他了嚒?这十年来,我不断地反问自己,如果那时候,我就清楚自己的心意,不逼你,现在你是否就能和我并肩看这如画江山?”
“若然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么做的。”我笃定地回答,接着说:“天生的帝王命格,以你的志向,怎么会甘心屈居人后?与其说不会逼我,倒不如说千方百计让我心甘情愿去做。”脱口而出的不像是我自己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时空中传来的,女子看透一切之后的悲凉定论。
快步了出去,剩下他独自站在屋子里,曾经目光犀利的鹰眸此时焦距涣散,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若是说我这时候很庆幸他没有追出来,那么下一刻,我就为这种想法后悔得想拿豆腐撞死自己。约莫我前世是个风流纨绔,惹下一屁股的桃花债,今生我便跟女人仇大苦深,去到哪里都会被挤兑。
在我径直穿过花园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明明是瞧着小家碧玉的脸蛋,可是偏偏被她浓妆艳抹一番,难不成她家是卖胭脂的,胭脂都不要钱吗?高高梳起的发髻,戴满了金步摇,颇有些暴发户的架势。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用探索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脸蛋。对天发誓,我绝对是不带半分情感的打量,可是人家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来扇我一巴掌。
好在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在她对我动手之前,就扬手给了她一阵狂风,把她吹倒在地上。
意识到形势不妙,这位莫名窜出来的夫人干脆就趴在地上做出一副被我欺辱的样子,哭得那个肝肠寸断,暴雨梨花。附近的丫鬟怕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有人上前扶她一把。
平生我是个数一数二的大好人,然,最让我反感的就是这类装模作样的女子。于是我作势要搀扶,此时她也不傻,懂得先找个台阶下,万般不情愿地搭住我的手。
一个冷笑,眼看她就要站稳了,我又稍微地用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把她推到了。活像只四脚朝天的癞蛤蟆。
倒真的不是我小心眼,只是她忒不识得看人眼色。白跑了这么一趟,打听不了水府的事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也妄想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大胆,哪来的刁蛮村妇,竟敢推倒本宫!”原形毕露了吧,十足的泼妇模样,就差冲上来对着我的脸一阵狂抓。
算了,跟这种人计较未免太掉格,今天就不跟她计较。不看她一眼,我直接向着大门走去。
或许,注定了大门与我向来都是无缘的,云衍此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不容分说地拉住我的手就要往里走。
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在见到云衍的刹那,哪里还有刚刚的张牙舞爪,倒是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剑眉微皱,云衍没有抬眼看她,也不问缘由,呵责下人道:“把这个女人关回屋里,看牢了,下次再跑出来,我要了你们的命!”
一众婢女唯唯诺诺地过来架走了她,她怨恨地看着我俩,凄厉地喊道:“她凭什么当你的王后!本宫才是王后!本宫要见公子,灭你们九族。。。。。。”她的声音由近到远,逐渐消失了。
“自从我登基之后,就一直把她囚禁在这里。尽管再怎么做也是无补于事,我只为求得心安。。。。。。”像是解释给我听,也像是自言自语。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我就是个局外人。
我不承认自己是静姝,他也就不再逼迫我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没有完成呢?”这是自然,他还没有告诉我水府的事,按理说是我吃了大亏。如今听他主动提起,我还是暗自有些窃喜的。
水府,在二十多年前,曾经除了王室外最为尊崇的一族。他们的族长,也就是前朝的那位神秘国师,在一个黯淡无月的夜晚里观破军星光骤亮,掐算出不久将有亡国之灾。
换做是那个帝王听到了这番话都不会好受,而且是灵帝那位好大喜功的昏君。他一怒之下命人把水氏一族灭门,然,砍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
人算不如天算。灭门做得实在是有失专业了些,说是派去了最厉害的兵不血刃的杀手,孰知还是让一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逃过了。
自然那批杀手也是从此不知所踪了,有人说是灵帝顺带把他们给解决掉了,也有人说是遇到高人把杀手全部杀了,把孩子救走。
先不论哪一种才是历史真正的版本,反正水氏是有一个遗孤。哦,对了,如若算上自小便到青溪学法术的水生烟,那便是两个了。
如同所有的戏本子一样,背负着灭门惨案的孩子,总是会有一些奇遇,尔后学得一身的好本领,接着去找仇人报仇。那个孩子就是水无痕。
水无痕绝对是个阴狠恶毒的人,用尽了手段当上了前朝的国师,并且不断地教唆殇帝,做一些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前朝的灭亡,她无疑是一根导火索,真正的千古罪人其实并不是殇帝,而是她。
故事的结局,毫无悬念。孤女复仇成功,前朝破灭,应了那个预言,而且王族血脉也断了,最后她自己也赔上命。
倘若说他们都觉得我是静姝的时候,我心中尚有五分怀疑,那么听了这些王族秘闻后,我悄悄估算着还有三成的把握是认错人了。
水无痕,原来这世间真的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可是,悲剧已经落幕了,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应该告诉我的,他都说了,对于他的隐瞒,我不感兴趣。说实在的,两个有共同利益的人,怎么会不选择联手呢?
只是觉得静姝很可怜罢了,不幸生在帝王家,就连自己的丈夫都着急篡位,一个末代的帝姬,要肩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如此一对比,突然间发现我们堂庭山还真是个仙境。虽说我们之间都会有小打小闹,但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嘛,这也算是彼此增进感情的联谊活动。不像这人间,个个尔虞我诈,斗个你死我活。。。。。。
见我一脸的呆滞,他咳嗽了两声想让我回神。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门外走。这下轮到他慌了神,立马想要拉住我。
我谨慎地避开了,逃也似地向着大门飞奔而去,临走时留下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尔后,偌大的园子里,便仅剩下砸东西的声音。一时间,我有些悻悻,还好跑得快,不然一个不小心砸到了我,纵然不会有大毛病,可是痛一回是少不了的。
走在车水马流的大街上,莫名地激动起来,可能是许久没有这么的热闹过了,连带着看什么都特别的顺眼。
都说每一处地方都有自己特有的东西,我们称之为“特产”。譬如说,我们堂庭山偌大一座仙山,里面最有特色的就是少虞那张冰山脸,跟大家喜闻乐见的马吊。而宁都的特产,恐怕就是那位静姝帝姬了。
当你在宁都想要夸一个姑娘貌美,你该说:姑娘长得跟静姝帝姬有七八分相似,那姑娘肯定对你另眼相看。当你想夸一个姑娘有才华,你可以说她:尽得静姝帝姬的真传。而至于什么忠君爱国之类的辞藻,更加是与那个名字息息相关。
一路上,我就在纳闷,天天提起那个名字,他们当真是不厌倦呀,想来那帝姬的确算是个传奇了。
可是又沉思一番,那样传奇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我,我就是再自恋个几十倍,也想象不出那样的事。说不出的怪异。当初我就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堂庭山。悔不当初啊!
堂庭山,我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回过去了,每天看着少虞纸鹤中的寥寥四字,不觉有些无趣。凡间就算再其乐无穷,说到底也不及我们堂庭山。我向来就是个行动派的人,一旦有了这么个想法,立即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堂庭山。
而另一方面,翻遍大街小巷都找不着我的云衍,急得都快要把整个宁都给掀了,转身让人继续写信催那个人赶回来。
☆、十里春风不如你
回到堂庭山的那天,依旧艳阳高照,无风无云。
满怀激动地直奔疏影那,谁知道却是大门紧闭,溯清不咸不淡地丢下句“她还没有回来”就自顾自地走了。这阵势,活像是我把疏影落在外面,一个从疏影那到我的风鸣居去,需要经过少虞的住处,于是我便决定去他那骗杯茶喝喝,顺人凄凄惨惨戚戚。暗自咬牙,疏影现在说不准正跟秦月明在郎情妾意呢!得,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到最后还落下个恶名。
便磕磕瓜子,交流一下小道消息。
可是我翻遍了他整间屋子,愣是没有找出他来,不禁有些灰心丧气。
溯清那厮最近也不知道在瞎忙活些什么,每次见他都神色匆匆。外出一趟回来之后,连找人打个马吊都凑不起了,顿觉生活一片黑白。其实也不是山里没有别的闲人,皆因我那打马吊的功力忒深厚了点,所以大家基本上是不愿意跟我切磋的。曾经因为这缘由,我洋洋得意了很久,而今才到当时错。实乃我之过。
独自在山里晃悠着,不知不觉有来到少虞那,罢了,主人不在,我就自己进去找乐子。
那一屋子的梨花,倒是和我的风鸣居很相似,颇有抄袭之嫌。满眼的梨花,如团团云絮,漫卷轻飘,美不胜收。怪不得有一首诗这么写:“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
现下少虞不在家,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惜不是在下雨的黄昏来这儿,我不禁有些失望。
啊呸,我这猪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定是这些天太过无所事事了,所以脑子也变得不太好使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尽早把它扼杀在摇篮中吧。
天人斗争中,来到了我平时基本上不会进的书房。兴许是受戏本子的影响,潜意识地,我一直认为书房里面肯定会藏在不少秘密,而且都是有关风月的事。
尽管我跟少虞混得很熟,但是难保他在外头没两三个红颜知己,万一两人互通的情信被我瞧了去,也极为不妥。于是,十年间,我入他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看来从前我是对的,这么一进去,便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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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虞这人,从前我还敢打包票说自己了解他,现在又似乎并不是很了解。原以为他是个挺傲娇的人,却不料他倒是个风流胚子。
望着他书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那几十只纸鹤,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他招蜂惹蝶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当真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趁着现在四下无人,我鬼鬼祟祟地摸过一只纸鹤来,偷偷打开来一探究竟。这不看还好,一看又是吓傻了。
纸鹤里面娟秀的字迹,简洁的话语,除了我,还能是谁写的?那么其他的纸鹤,不用猜也晓得是我这些天写的。脸上一红,随手就把它扔到一边去了,也忘了要装作没来过。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把纸鹤下面压住的宣纸来看。乍眼看来,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宣纸,可是我们堂庭山乃是隐世仙境,怎么会又这么不上档次的东西呢。所以说,它的真实身份是,仙山的宣纸。
好吧,当我的脑子又短路了吧。它到底是什么宝贝,我怎么会清楚?又不是我的东西。
然而从上面的内容看来,是有凡人作法希望少虞给他妻子聚魂。
这事简单得很,想我向来在堂庭山白吃白喝,也是时候做一下贡献,减轻大家的负担。其实说真的,我就是在拆开那纸鹤之后,觉得一时间难以面对少虞。
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又可以再凡间溜达些时日了,这么一想,实在是不得不夸一下自己的机智。
再次出去,我本来还是想告诉溯清一声的,好歹让他知道我去忙活的是正经事,不像他,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有动了什么歪脑筋。
不料,扑了个空,只好一个人萧瑟地离开了。 这次的目的地,与我也忒有缘了些,居然就是我刚去过的宁都。一夜路程,足以赶到。不过,现下有的是时间,所以我并不着急,磨蹭着到了中途一个小镇上稍作歇息。
是夜,明月高悬,春风十里。时不时会有犬吠声从小巷中传出。趁着月色正好,我也学一学那些骚客文人秉烛夜游。可惜没有蜡烛,唯有委屈一下我的星雨灯。
入夜的小城,静谧而古朴,仿佛时间在这儿停止了。小城以前叫什么名字,大概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只知道如今唤作“殇城”。
当初静姝帝姬殉国的葬天舞,就是在这小城的城楼上舞出的,于是这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城,成为了百姓心中一个特殊的存在。或许它是前朝最后的象征,这儿基本找不到改朝换代的痕迹。
登上那高高的城楼,我不禁慨叹,就算这里没有变又怎样,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斗转星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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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到那个人,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块璞玉,每次见到他都会不自觉被他的容止吸引。
那人,发束白玉冠,一身曳地的月白长袍,腰系玄金兰草带,眉眼间无悲无喜,比之堂庭山中的诸位,更像是仙人。
春风拂过,衣袂如飞。正中了那句“十里春风不如你”。
瞥了我一眼,他嘴角微翘,颔首,算是对我打招呼吧,尔后自顾自地从袖子中拿出一支玉笛,吹起了曲子。
悠远的笛声,如泣如慕,婉转飘渺,堪堪正是那天的一曲《还魂》。见他吹得那么入迷,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断,唯有乖乖站在原地,听笛声倾诉。
说也奇怪,他的笛声,让我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个梦,梦中我穿着一身霓裳,手持绮罗,翩然起舞。周遭萦绕着的乐声,与现下的笛声,似乎重合了,或者说,本来奏的就是相同的曲子。
须臾,曲未终,他却没有再吹下去。夜里唯一的声音消失了,万籁俱寂,颇有一种沧桑感。
须知我是个十分擅长与人套近乎的人,霎时间的冷场,不觉让我发挥自己的特长。于是我说:“许久不见,公子最近可好?”
“人在尘中,好,也不好。”他依旧笑得那般温润如玉,像是丝毫不介意我的不辞而别。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讪笑着,面对他的笑容,我甚是心虚。然,他略显冷淡的态度,确实令我有些失落。
“有缘吧。”顿了顿,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在下轩丘浥,不知姑娘。。。。。。”“陶婳。”我急急打断他,怕他又来云衍的那一套试探。
可是像他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怎么样也没办法将他与凡尘的阴谋诡计联想到一起。然则,有谁会真的表里如一?莫说人有七情六欲,就算是仙,也总是会有私心的。若我连这个道理都不曾学会,可真的就虚长岁数了。
所幸到现在为止,他在我眼中,还是个端方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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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了,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当年那位帝姬殉国的地方,而且,他像是跟她牵扯不浅。忧心着他会不会为她殉情,时不时瞄着他,若真的如此,也好阻止一下他。算是不枉相识一场。
完全忘记了自己有可能是那位倒霉的帝姬,我唏嘘着在脑中自动编排她与他之间的爱恨情仇。的确可以算是一部辛酸的血泪史。
心中这么想着,看向他的眼神便又复杂了几分,直到后来,我都快要被自己的想象力感动了,眼眶红红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自然是不明所以,见着了我这般模样,以为我是在忆起什么伤心事,连忙出声安慰我。
他不言语还好,这么一说,更加令我难受了。
天地不仁,如此一世间少有的翩翩公子,居然情路不堪至此,实在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呀。
面对着他的关切,我傻眼了,顿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然后默默地抬起衣袖,擦了两下眼。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幸亏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除了眸中的惊讶出卖了他以外,神色风度依旧维持得很好。
“一切镜相,皆是空花水月,迷著计较,徒增烦恼。”他轻声地说。
可是,他自己不就是这么执著吗?能够说服别人的话,从来就骗不了自己的心。纵然我们知道存在的事实,却还是希冀着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此乃人性的劣根性也。
反问他:“离开沙洲,是因为你了悟了吗?”心中为他和静姝的悲情惋惜了好一阵子,隐隐为他的放下感到欣慰。
他没有回复,只是沉默着望向宁都的方向。那萧瑟的身影,颇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格调。干脆我这好人就当到底了,又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些戏本子的案例。
其实,那都是我私下改编成的。我说,梁山伯病死之后,祝英台忧伤了好些日子,然后嫁给了马文才,过上幸福的生活。譬如,杜十娘知道李郎负心之后,下定决定忘了他,当然,在这之前痛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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