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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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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相信他对于前面的十几年也不是太感兴趣,于是善解人意的我,不断地加快那段记忆的重现,像是走马观花般让人晕眩。实则是,没有人想让别人窥探自己的一举一动,我也不例外。
其实,那些年里,年少的我同现在的我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混,只不过那时没有遇到像少虞一般傲娇毒舌的人,所以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除却时不时的勾心斗角,从前的我,还真的是养尊处优。然而,毕竟彼时年少轻狂,不免一腔热血。眼睁睁看着江河日下,觉得很有必要做些什么。是以,有了这所醉仙居的存在。
此时,轩丘浥面上并没有和我一样的惊讶,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我有些愤愤不平,原来这些天住的是自己的地方,亏我还白谢了他一把。
回过头来,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仿佛知道我奈何不了他。
我竟不知,他是个腹黑的存在。
再看看幻象之中,往后的日子,我开始忙碌了起来,乐滋滋地整理着醉仙居收集到的情报。当然,这里面的,我甚是喜欢那些不为人知的趣闻。
譬如礼部尚书家有恶妻,又或者是哪位太傅热衷于斗蟋蟀,可是却没那个运气,以致家贫无米下锅。
一桩桩的趣事,真真是有看头得很。平日里那些装得宝相庄严、刚正不阿的老顽固,还不如在这些小道消息中来得生动。
出于玩性,以及对于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丝热枕,我下定决心做一位权倾朝野的帝姬。受万人景仰,遗芳百世。
谁料到,当初一时兴起的念头,真的被我实现了。
“树要皮,人要脸。”这话不假。而且,经过实践的检验,十分的正确,可谓至理真言。
手握着这些资料,那班子老臣自然是对我言听计从,除了里面心怀不轨的厚脸皮老狐狸。不过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有争斗才有乐趣嘛。
于是一时间,朝堂上流传着,静姝帝姬能只手遮天的传言。扪心自问,我的手虽说也算得上修长,但是绝对没有大得那么夸张,所以说,这样的说法我很不赞同。
是以,那始作俑者,被我派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最后扔进小倌馆自生自灭。从此,大家都晓得了一个道理:静姝帝姬惹不得。
当帝姬的那阵子,好歹我也是有贴身丫鬟的,名含烟。这丫头,贴身是贴身了,却一丁点贴心都没有。白白跟了我十几年。
大家对我的敢怒不敢言被她晓得之后,她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语气中却是甚为担忧,她在忧心以后那些公子哥见着我都绕路走,要怎么才能让我在朝堂中觅得一个好夫婿。
就凭帝都中的公子王孙、达官显贵,本帝姬还真看不上眼。他们中谁不是仗着家族的权势,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脓包?不过看着含烟那皱起的小脸,我还是不忍心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免得她更加心伤。
帝都中,恐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圣宠最隆的静姝帝姬了!但是她的帝姬府前却没有正常官宦人家车水马龙,相反是门可罗雀。
于是乎,百姓们甚是感动,大赞帝姬的高洁。我也很感动,愈发坚定了为百姓做好事的心。
此后,又是一轮平静的生活。
再后来,父王病重了,我日日在宫里守候着,王弟也在。只不过是我在殿内,他在门外。
听流言蜚语说,父王是铁了心想把王位传给我,好让我当个威风凛凛的女帝。这下好了,含烟闻讯后哭得凄凄惨惨,大有当年孟姜女的风范。这丫头想着要是我真当了那么个女帝,怕是找遍了九州,都找不到一个能管得住我那愁人性子的夫君。于是她甘愿冒着性命危险,跪在了父王病床前,好说歹说了一番,就差没有血溅三尺。
与此同时,那班老顽固,也没有闲着。深受我迫害的他们,自从得知这消息以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不知怎的,又突然开窍了,与其让我折腾死他们,不如来个鱼死网破,集体去死谏。
就这样,历史上那场闹剧,轰轰烈烈地上演着。而身为主角之一的我,正在金銮殿后悠哉地吃着王帝剥好的葡萄,无视含烟的跳脚。
话说我这位王帝,当时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出落得清秀异常,怎知以后的性格会发生如此之大的转变,委实让人痛心疾首。
接下来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女帝,我是当不成了。以至于后来,我都有幻想过,如若当初我做了这九州中的女帝,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是变得像殇帝一般暴虐,还是能挽回这个积病已久的王朝?
少虞给了我一记白眼,悠悠地开口道:“那你现在肯定变成一个老太婆了。或许是一堆白森森的枯骨。”
我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默默地走开了,咱不招惹毒舌的人。
在我及笄之年,灵帝大行。举国同悲。
无论我那时有多么的聪慧,毕竟也还小,不曾见过生离死别。而这第一次面对的,就是最疼爱自己的父王的离去,不免悲痛欲绝。约莫是那时的我真的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竟然看不到王弟在抽泣时眼眸中的阴狠与恨意。
可能他潜在的暴戾,就是在那个时候爆发出来的。作为他的姐姐,没有保护好他,也没有教导好他,是我的失职。
唉,如今再说些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了。
不知是否因朝臣们怕我夺位,于是尽早把王弟往那个位子上推,俨然一副刻不容缓的样子。
同年春,我的王弟,也就是殇帝安陵铄,继位。
本来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有多好,却不料他们这正是自作孽。可悲可叹!
明明“铄”字是光明的意思,但是王弟的心,早已布满了阴云,一片黑暗。他的种种暴行,令老臣子气得白胡子乱颤。
我也曾经多番规劝过他,可现下毕竟他是君,许多话我还是得避忌的。否则叫有心人听到了,自个儿的小命都可能保不住。
那些良知尚存的臣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要去死谏。不同于上次的闹剧,这次真的叫王弟把他们一个个给脑袋搬家了。据说当时王弟眼皮都不眨一下。确实是如假包换的一位暴君。
每每要折腾到我亲自出面才能消停一下。
由此,当初看我像洪水猛兽的大臣们,一个个当我是神般顶礼膜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还是回到正题吧。
在那年的莲灯节,我邂逅了一个毕生难忘的人。
正值灵帝的孝期,今年的莲灯节,倒是清减了不少。形形式式的虚礼都被罢免了,剩下的走走场便可。反正我是极其厌倦那些礼数的,只是平日不便摆在面上罢了,如今倒是合了我的心意。我自是乐得清闲。
在简单地走了个过场之后,我便换上便装,朝人群中挤去,凑凑热闹。
含烟自然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到处逛的,说什么也要跟着我。不过我岂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我假装依了她,却暗自加快脚步,想要甩掉她。
不枉是跟了我多年的人,我那点小心思她当然是看在眼里的,可是面上却不好拂了我的意,只好急急跟在我后面。
越走越快,我已经不知道推开了前面的多少人,幸好今天人本来就比较多,也没有人跟我计较。于是我也就更加大胆了,走得更快。
终于撇开含烟了,我不由得舒了口气,心情好得很。
此时已经入夜,漫天星光点缀,衬着那十里的莲灯,像是从天上延绵到人间一般,异常的美。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喜地呼了一声“烟火”。顺着声音望过去,我看到了在璀璨的烟火之下,一个男子恍若谪仙,此时,他也正笑着看我。
男子朗朗如日月入怀,宛如泼墨画上的仙。女子容色倾国,嫣然一笑,祸国祸民。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乍眼一看,颇有几分神仙眷侣的韵味。尤其是那无意中的相视一笑,随着烟火的凋零,恍然是寻寻觅觅后,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昔日初见的画面,烙印在我的心中,让我痛得想要落泪。可是我得忍着,尽管眼睛已经通红,身体一直在颤抖。
轩丘浥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画面中静姝的旁边,凝视着她,仿佛是世上最重要的珍宝。
扯出一个苦笑,我想,大概这就是为何我们永远都会彼此错过的原因了。从前他没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我,现在,他也没有见到。
在他对着那幻象深情的时候,如若能分出一丝注意给我,便会发现我的异常。然而,他没有。这时,就连我都不知道,是应该爱他,还是恨他。
或许一切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从前的我已经扎根在他的心底,而现在的我,对于他可能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谁也不是谁的羁绊。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等我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之后,发现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了,不宜继续下去。于是我撤去了幻象,烟消了,云散了,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他看我一副苍白的模样,想要过来扶着我。伸出的手刚要碰到我,就被我一下子拍开。此时,我们俩都傻眼了。不明所以,他认为是自己突兀了,想我道了个歉。我敷衍了两句后就不再说话。
一路上气氛怪怪的。只有我心中清楚是为什么。
估计是我有些时日没受过委屈了,这些时日说久不久,也就十年罢了。现下的我,十分想念少虞,想念堂庭山。或许那儿来说,更像是我的家。一个平安,和乐的世外桃源。
是夜,我和他各自回了房,皆是辗转反侧,不能寐。
☆、美人如花隔云端
乘着夜色正浓,我独自漫步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也就是十里堤。
轻烟笼罩着堤岸,恍如十年前的莲灯节。
物是,人已非。年年徒增相思色。
初见他时,我怕是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命盘里会和这么个匆匆一瞥的人有着莫大的关联。更加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以旁观者的身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运重演,而无能为力。
甚至是不再因为从前的爱恨而心乱如麻,多的只是感慨、悲哀!现在的我,是我,却不完全是我。
十年之隔,如同前世今生。
好不容易,我也有了感春伤秋的悲情戏份,却生生被人打断了。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个略有些蹒跚的身影,稀拉的白发,配上那张古板忧愁的脸,俨然是上次遇到的那位说书先生。
他快步向我走来,激动地胡子一颤一颤的,双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那神色,活像瞎猫碰到了一只挂了很久的死老鼠,恨不能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这世事往往就是那么凑巧。若然我晚一天看到自己童年的记忆,或者是迟疑了没有到这儿,就不会遇到他。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自己是个说书先生,在前朝是礼部的小官。明显的忽悠人!虽说他现在真真改行了,但是从前,他可是我的先生,也就是常说的太傅。
对于他,我的印象尤为深刻。众所周知,贪玩乃孩童的天性使然。即使我是人们眼中懂事的帝姬,也不例外。当在其他人面前装得累了,便会在太傅那一次性把乐子讨回来。
太傅有个十分寒碜的癖好,就是平日心情好时,欢喜写几句矫情的诗文,美其名曰陶冶情操,每每他实在是想不出字句,便会把毛笔蘸在舌上润润笔,尔后就能有灵感。
一时玩性起,我偷偷地在他惯用的上好骊龙珠墨里混进黄连粉,再换上讨好的模样主动给他磨墨。
等到太傅把秘制黄连粉墨蘸到舌头上时,那张老脸顿时比墨砚还要黑,弯着身子在一旁淬个不停。后来我也被罚抄了几遍的书。
还有一次,我给太傅做了巴豆糕,并骗他说那是王宫大内最新流行的养生食疗。其实我的话也不无道理,巴豆能助人清肠胃嘛!可惜他不了解我的一番好意,竟然罚我这个堂堂的帝姬在烈日下扎了一下午马步。
因着我与太傅平日走得近些,在他面前我也不用装得特别体面,可以说是跟现在的性子无异。所以此番,他认出我来了。
“兔崽子,我这把老骨头在这等了许久,今晚算是把你盼来了!”招呼,虚礼什么的都被抛到一边去了,看来我现今一个亡国的帝姬,身价是一落千丈。
“哪敢让您等呀!学生这不就来了吗?”我一面笑得唯唯诺诺,一面腹诽着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看穿我的小心思,他洋洋得意地挑眉笑道:“莫说老夫白教了你十多载,你即便是化了灰,凭你那点小性子,老夫还分不清你么!”
我叹了口气,就知道这老狐狸不是好相与的:“当初我殉国可是十多万将士亲眼所见,您就不怕我现在已经是孤魂野鬼?”纵然过了十年,我还是不免为当年的自己感叹一番的。
听我这么说,太傅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悲苦的神色,一双眼红得像兔子,怒声道:“你这小丫头还有脸说!殉国什么的连个商量都没有,害老夫愧疚那么多年。还是说你翅膀硬了,嫌我这老头碍手碍脚,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跟我说了。。。。。。”说着说着,花甲之年的老人,竟然老泪纵横。
我也不着急安慰他,只是小声嘀咕着:“太傅,现下我这年岁还能叫小丫头嚒?”
声音虽小,但他耳不聋眼不花,听了个真切。狠狠剜了我一眼,骂道:“还真如小时候一般狼心狗肺、负恩昧良!”太傅骂人,也像以前那样,总是文绉绉的,迂腐。
熟知他的性子,我也不再反驳了。听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啰嗦完,他还故作深沉地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我没有断胳膊少腿之后,毅然决然地敲我额头。
真痛!多年过去,唯有这痛的感觉没有变过。
一阵暖意流过心底。要说在那勾心斗角的王宫中,我真正交心的人,就只有那么两个。一个是太傅,而另一个,则是继位前的王弟。
忙不迭地说着是我混账的话,我暗自思忖,他是否还有其他的事不曾告诉我。
果不其然,平白无事的话,他又怎会眼巴巴地等我出现呢!接下来他的话,无异于青天白日的一道惊雷,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如今你回来了,复国更是有望。”
半晌,我愣是说不出话。
难不成他们把我的事迹渲染成一个个传奇故事,为的就是推翻云衍?想出这样的计划,的确不易,我不自觉地嘴角抽搐了两下。
见我这德行,太傅顿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你该不会是没有复兴前朝的自觉吧!”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也是今天才确认自己的身份的。于是我皱着一张脸,好不痛苦。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老太傅怕被人发现,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急匆匆地跑了。看那身手,啧啧,倒有几分汪洋大盗的风姿。
恍然间,一名男子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其实在他走进之前,我就知道是他。只是,明明我有机会离开,却没有这么做。
“夜深了,独自在外会不安全。”他的话说得很轻,随着水上的烟雾飘散开。
怎么会不安全呢?能伤害到我的,约莫就只有他。盯着远处的一株杨柳,我说:“凡人伤不了我。”
“终归是小心的好。”
许久我不曾说话。我在想,是否就是因为他对我那微小的关心,让我动心。毕竟,这世间留给我的,太少。那时的我,也太傻。
沉默被他的温柔声音划破,他说:“到今天为止,我才算是真正了解过她。记忆里的她,不是那样的。”
心像是被针尖亲吻过一样,刺痛,抽了下鼻子,我问:“在你眼里,她是怎样的?”
“温婉,聪慧,而且很有野心。”他自嘲一笑,“我竟然不知道,她要的不是争,而是护。”
只怪你我生不逢时,命格不合。莫要说什么你不了解我,从前多的是机会,而你,又可曾想要走进我?
“缘分天定,你何苦执迷至今。”从没发现过,原来我的声音也是可以这般低哑。
仿佛是被戳中了心中的伤痕,他垂下头,身子有些颤抖,隐忍着,让人忍不住心痛。“这一世寻不到她,我还有下一世,生生世世。便是守在奈何桥上千年,我亦要等到她。”
奈何桥?怕是我已经与它无缘,在也不会踏过那道小小的桥。自然也不会遇到桥上苦等的那个人。
不是说桥上有一块三生石么?若然他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哦不,我已经不再是凡人了,而是不死不灭的掌灯者,他是否会后悔?
从前他不了解我,即使现在看过了我的前世,也同样不了解我。明明连云衍都猜到了我就是静姝,为何只有他看不清?纵使情根深种,无奈缘浅至斯。
那夜,鲜少做梦的我,梦到一番奇怪的景象。
美人如花,水雾如云。
梨花白的霓裳随风飘舞,青丝飞扬,身上缠绕的绮罗也在半空中婀娜多姿地摆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像是误落尘世的仙子,仿佛随时要凌风而起,消失在原地。
她令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悲伤,她的无奈,以及最后的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她仍旧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就像一只明知道飞不过沧海的蝴蝶,在拼命地挣扎,越舞越费力。
梦醒后,日上三竿。
就像窥探到了自己的宿命,我莫名觉得压抑。甚至是郁结。
轩丘浥一早便在凤凰台上准备好所以,等候着我的到来。换做是平时,我委实会不好意思,但是现今知晓从前他在我那欠下的那笔情债,等上一早上就当是还我的利息。可见,十年间,长了的不单是我的年龄,还有脸皮。的确是少虞的功劳。
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他,又不能躲起来,干脆我就冷着一张脸。
显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幻象之中,分毫没关心过我的脸色。这很是让我挫败。
在我分神之际,画面已经来到了醉仙居。不得不说,以往这儿的确是个热闹非凡的地儿,可惜让我给霸占了。
歌舞管弦之中,一袭梨花白霓裳的女子出现在帷幕后。虽说有帷幕阻隔,让人无法窥探她的容颜。但是从那人间少有的舞姿看来,绝对是花容祸国的美人。
然而,这美人的身影,不单止让我这看客惊艳,更是入了他的眼。那时的他,就在雅座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相遇莫问缘或劫。岁月会把答案,一一刻画出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
曾经最爱的梨花白,曾经最擅长的舞蹈,曾经最重要的男人,现在之于我,竟是那么的遥远。只有在幻象中才敢正眼看。
其实,我一直忘了问他一句,如今为我做的所有,是因为爱,抑或只是愧疚。
他的愧疚,我不需要。反倒衷心希望他,忘了吧,别再折磨自己。同时折磨现在的我。
爱有千般苦,此心早成灰。
幻象中的我,轻轻踮起脚尖,旋转,衣袂如飞,宛若怒放的梨花,清幽淡雅。一曲惊鸿舞,令他从此移不开眼。
突然乐声停了,等众人回过神来,女子已经优雅地站在一旁,缓缓地行了一礼,施施然离去。
那时的他,并不急着挽留佳人,而是继续淡定地品茗。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他有的是银子,花点银两去打点一下,什么事都好说。
这世道真真的现实,从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见一个小小的舞姬。
要知道,我这醉仙居,可不是一般的风月场所,而我更不是一般的舞姬。是以,往常要见我的一大票达官显贵,都被我拒之门外。同样的,这次我并没有要见他的意向。
若然我没见到他,或许这段孽缘便不会有开端。但往事都有机缘巧合的,此番也不例外。
而造成这缘由的,还是我那个百无一用的含烟。想来她年纪轻轻,就被那封建的礼法给捆绑得死死的,坚持不让我亲自去表演,说是于理不合。没想到我许久不曾登台,而这次才刚犯戒,就被捉了个现成。忒大意了些,是我的不是。
不凑巧的是,那个来通报的婢女也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主,直接无视我那给她大的眼色,添油加醋地回禀着那位邀我一见的公子有多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迫于含烟的悲情演出,我就范了。没料到,这一见,就生生把我下半辈子给赔进去。
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没想过,爱会让人盲目。
更没有想过,那唯一一次的动心,会低微到了尘土中。仰望着那人,仿佛他是世间仅有的光芒。
进到雅座中,我和他,相视一眼,皆是愣住了。
是他,那夜在十里堤上遇到的谪仙!我不知他是否也认出我来,只见他眼角含笑,如四月春风暖人心。礼貌地回了他一笑,那时我的确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忍不住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给他。
现在回想来,倒是觉得是多此一举。如若他真心对我,又怎会不包容我的小性子呢!许久我才明白,他是没有心的。是我自己忒天真了些,对人家掏心掏肺。
他细心体贴地为我斟了一杯茶,笑道:“今日有幸结识姑娘,是在下的荣幸。在下丘浥。”
“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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