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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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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佑樘掸了掸绣金束袖,眼中笑意似初冬暖日:“没什么,以前在寺中,也经常挂灯笼呢。”

    ——只不过那时候,不是爬梯子,而是你站在椅面上,将我抱高挂上去的。

    她话中藏着一些难以言说出来的,但谢诩一下子就懂了,男人不悦的气焰瞬间萎了,服服帖帖跟着玉佑樘重新回到殿内。

    也许是心情好,又或者是调养的好,玉佑樘的身体也完全恢复安康,月事后第二个月,谢诩再替她把脉,脉象已经正常。

    按道理说,自己也应该停止疗养,并能有一些较为放达的活动了,比如不想再喝的红糖水,又比如找哪天跟沈宪一道练个剑,可谢诩一样都不允许,提起来都会板脸。

    今日连挂个灯笼这样的小事,都能叫他不悦至此,玉佑樘着实忍不住了,负手走在前边道:“难道来了葵水之后,我就再不能像男子一般生活了?”

    谢诩道:“你仍需要保持后续的注意和疗养,不然体寒之症依旧会复发。”

    “你先前还说寒气都去了。”玉佑樘皱起眉。

    谢诩不急不缓道:“也许只是表面现象,你用药多年,深处的病根恐也落下了。”

    玉佑樘拂袖:“你那时可没这么讲,你言已经痊愈!”

    谢诩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所以我才被你言是庸医。”

    玉佑樘:“……”

    =。。=

    其实,谢诩这般做是有难言之隐的,回宫前半个月,他为玉佑樘把过一次脉——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

    喜脉之象。

    那一刻,谢诩险些心悸至死,但立马又延生出许多其余纷杂的情绪,贯穿他的大脑和胸腔,高兴极了,却又羞愧难当,小女孩竟然有了身孕,还是自己的孩子。

    他想急于和玉佑樘分享,却猛然想起小姑娘连来个月信都痛苦到想死,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但对于玉佑樘而言,恐怕是噩耗吧。

    于是这个老男人很快稳住心虚,抑制住快被倾吐欲望冲破的喉咙。

    他垂眸望了望烛光里玉佑樘鲜嫩的小脸,决心压下秘密,等过阵子,缓和缓和,再告诉她。

    不过,隐瞒的后果就是他开始狂补养胎知识,几乎要全天候看守在玉佑樘身边,杜绝掉任何对胎儿不利的活动,在饮食保养上更是要亲力亲为,每日典膳司的厨房内,皆是一群宫娥和御厨们围观在一旁,满脸崇敬地围观着清秀俊雅的丞局大人在滚滚油烟中,掌勺颠勺,汗流浃背,筹备太子殿下的饭菜。

    碧棠自然也知晓一切,因为现实所碍,谢诩不可能完全守候在太子殿□边,只能靠碧棠时刻监督,碧棠得到消息后,震惊许久都回不过神,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很快投入到对太子殿下的限制与照顾之中,熟读了谢先生交给她的切记事项后,还不能忘记回报给他太子的每日生活,饮食各类细节。

    两人的神经时刻都绷得紧紧,生怕玉佑樘一个不注意,伤了胎气。

    结果今早碧棠实在忍不住去出恭,这才稍微离了片刻,就叫谢诩瞧见玉佑樘爬那么高挂灯笼,简直要疯……

    当然,我们的太子殿下肯定也能感受到到身边人的过度紧惕与注重,这让她不自在得很,她曾经讲过碧棠一次“你现在怎么变得和谢先生一样了。”

    碧棠只能苦恼地打哈哈:“近墨者黑吧,呵呵呵呵……”

    所幸这个回答还算让玉佑樘满意,顺利蒙混过关,混到除夕。

    =。。=

    除夕当晚,宫中四面张灯结彩,喜闹融融。

    明明是叫人兴高采烈,满眼佳肴的团圆宴,玉佑樘仍吃的一身困顿,不知是因喝了几杯小酒道贺,不胜酒力的缘故,还是平日里被谢诩那家伙给养娇惯了太容易累,到最后,耳边只朦胧接收着酒席上皇亲国戚间的觥筹交错声,乏意却愈盛,只好揉了揉眼,随便拈了个借口去园里吹风了。

    碧棠忙跟上自家主子,为她套好一件狐毛披风。

    她已经习惯被如此对待,只微微蹙眉,而后恢复常色,慢吞吞穿行园中,朝着东宫方向走。

    除夕的夜晚不见一丝深沉冰冷,京都明亮的灯火将天空曜亮大半。

    谢诩在局里用了餐,他惦记玉佑樘的身子,又想起这孩子在宴席上定是要饮酒,不由愈发心切,也借着宫人太监们闹酒闹得不顾他暇的时候脱了身,想找个机会私下见见碧棠,让她多多留心太子殿下,切莫喝多了。

    有迎面而来的脸红着打招呼的宫女,都忽略了去。

    一个回去,一个过来,不想却在其间碰了面。

    借着园内随处可见的年灯,双方皆是一怔。

    玉佑樘不再走,只立在原地等他过来,心有灵犀,谢诩更加疾步地走近。

    玉佑樘瞥了眼他深黑的眸子,转了个身,目视远方,哈了口气道:“又是一年过去了。”

    谢诩低头凝视她头顶,皎洁的额头,和秀挺的鼻尖:“去年没在你身边。”

    玉佑樘微微一笑:“大过年的,非得勾起伤心往事。”

    谢诩也随着她笑了,笑并未出声,却有种无声胜有声的温暖,他咬字清晰,慢慢许下承诺:“今后,每一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嘭——

    不远处的夜空,一朵金色的火花怒放。

    “噢噢,放烟火咯!”有年幼的宫女太监从身边捂着耳朵,开心大叫着路过,他们急着去瞧焰火,都未注意园中一动不动的两位贵人。

    嘭嘭嘭——

    连发的礼炮,让深黑的夜空溅起发光的大雨,闪亮而辉煌,焰火似亮丽的蕾,一发,又一发,极速生长进,在乌黑的云端中,开出一朵,一朵,又一朵,朵朵精贵,瓣瓣绚烂,火树银花,渲得整个夜幕之下的宫廷,亮如白昼……

    谢诩问她:“好看吗?”

    玉佑樘正瞧得如痴如醉:“好看。”

    “这会高兴吗?”

    “嗯!”

    谢诩看着少女倒映上焰火的亮晶晶的眼眸,倾身凑近她:“那我要告知你一件事。”

    “嗯?”

    “殿下恐怕……已有身孕……”

    “什么?!”

    很快,谢先生收到了一个乌黑的左眼淤青作为新年礼物。

    而皇宫的另一边,齐王殿下和方念礼也并肩在湖心小亭中赏焰火。

    他们离放炮的地点很近,星如雨,零落的光一点点能飘进亭中。

    齐王殿下想捏住一个,扑了个空,摇头笑道:“这烟花,好看是好看,就是昙花一现,消失得太快了。”

    方念礼对他的话不敢苟同,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道:“殿下此言差矣,焰火绽放后枯萎,但一瞬的光华就已足矣,人在世,但愿燃烧为灰烬,不愿腐朽于泥土。”

    =。。=

    春节几日,朝中大休。

    玉佑樘却根本无法闲逸,每日在宫中踱来踱去,因为这意外怀胎的事。

    谢诩唯恐她想不开,自己又不方便,只能嘱咐碧棠没日没夜跟在她后头,守在她身边,劝慰道:“殿下啊,您别这样啦,为了腹中孩子,也该消除焦虑,缓解紧张,保持心情愉悦啊。”

    玉佑樘坐回椅子:“你讲,本宫如何维持心情愉悦?”她弹出一根手指怒指肚子:“孤一个太子,肚子越来越大,搞毛啊?”

    “……总会有办法的。”

    玉佑樘吐纳,努力平下心绪:“没办法,只能如此了,碧棠,拿笔来。”

    初七过后,大臣陆陆续续回宫上班,休完大假的皇帝陛下也开始投身于国政之中。

    从去年年底起,东南沿海,倭寇就极其活跃,不停犯境,骚扰平民百姓。

    皇帝陛下很是头疼,从去年尾头疼到今年头。

    今日,更不得了,一员朝中大将直接活抓了个倭寇小头目回来,交给皇帝陛下亲自审问。

    问了半天,虽有翻译倭语的译官在场,但那小倭寇文化水平委实低,扒拉扒拉讲了一堆,依旧表达不清。

    而向来过耳难忘的皇帝陛下,听着听着,顺便随意记住了几个倭寇用语。

    当天下午,皇帝陛下回到私房,册公公便递来一封密信,来自东宫,由太子殿下亲笔所书。

    皇帝陛下啜了口大红袍茶,撕封展信。

    其上内容:“父皇,儿臣有喜了,是真的。”

    落款,玉佑樘,还附有太子印玺。

    皇帝陛下喷茶,眼珠差点爆出眼眶:“纳尼?!”


48第四十八幕(上)


   皇帝陛下想立刻;马上冲进端本宫;可是不能;作为一名时刻保持风度和淡定的帝王,他只能平静侧过头;对着身边的公公吩咐:“小册子,起驾端本宫。”

    尽管他的怒气已经快冲破头顶!

    老人慢悠悠乘着步辇,来到太子宫;他都未优地踩着宦官背落地,直接在众人的惊讶眼神中跳了下去,然后几乎小跑一般朝着殿门冲去……

    “皇帝陛下驾——到……”

    负责禀报的小太监正豪迈地念白着,还没报完;一道明黄的衣影已经闪进门内,剩下的一个字只能骤降好几个调,蔫进肚儿里。

    但殿内的玉佑樘还是听见了这句话,她忙搁了手中卷册,疾步跑到殿门前,在皇帝踏入门槛的前一刻跪在了地面。

    先制人才是正途。

    于是我们的皇帝陛下,进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自己已有生孕的儿子(……),哦不,女儿屈身跪在冰冷的木质地面,裹着毛袄,看上去瘦弱纤细,楚楚可怜……

    心微微疼,身为人父的皇帝陛下一腔怒火瞬时融为一汪春水,本来还阴沉的面色转成晴朗,他赶忙匆匆前行两步,欲要搀起地面的玉佑樘:

    “樘儿,你别跪着了,快起来。”

    玉佑樘并未抬手,还是保持垂姿态摇了两下:“儿臣有罪,父皇若还气儿臣,儿臣是绝不会起来的。”

    “不气你,不气你……”皇帝陛下心疼还来不及,“起来,朕一句话还没说呢,你倒先跪着了,朕此番来并非要责备你的意思,你赶紧起来!”

    玉佑樘不再做抵抗,顺从地就着皇帝的双臂起身,扬起眼,一双细眸润着水光,望向皇帝陛下道:“儿臣自小……一直被当成男儿培养,少有女儿的保守自矜,只当自己是男子那般恣意纵情,没有管好自己的身子,才种下这的深重罪孽……”

    玉佑樘讲着话,还顺带红着眼,摸了一下肚子。

    皇帝一听一瞅,更心酸了,看来都是老子的错哇,他忙带领着玉佑樘坐回铺有软垫的椅子,又遣碧棠拿来一条小毯子替她盖上,才放下心,回到主座啜了一口茶,顿了顿,问:

    “几个月了?”

    玉佑樘轻轻答道:“约莫一月。”

    “果然出宫就容易出事,”皇帝陛下扫了眼她还未见起色的腹部,阖上茶盖,长吁一声:“哪个男人的?”

    玉佑樘沉默片刻,很实在地答道:“柳丞局柳大人。”

    哗啦,瓷杯从手中掉落,所幸没打碎,只滚出一路水渍,皇帝陛下没忍住爆了粗:“日他个仙人板板,让那小子跟着照顾你,结果搞出一条人命来?!”

    皇帝大掌一挥:“去把姓柳的那小子给朕抓来!”

    玉佑樘闻言,暗自在心底比划了个“v”,耶,仇恨全部成功转移致谢诩身上了。

    =。。=

    谢诩被内监叫来到端本宫中的时候,殿中正一片宁静。

    皇帝陛下对门而坐,正手执茶盏圆盖一下下刮着杯面,而玉佑樘则盖着毯子靠在一旁,听见太监的通报声,她才悠悠然掀起狭长的眼皮,直视谢诩。

    小太监见殿内人均没什么反应,又提醒道:“陛下,柳大人来了。”

    皇帝陛下这才将目光从茶杯流转至谢诩身上,看了他两眼,淡淡朝着殿内所有人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宫娥,内监一并退出殿外,将门仔细带好。

    最后一丝天光被阻碍到门外,殿内不免暗了些许。

    谢诩上前几步,不急不缓跪拜行礼:“微臣参见……”

    皇帝陛下立马冷冷打断他,“不必行礼了。”

    然后,五指握着茶盏轻轻一抬,直接将其砸向谢诩屈膝的腿边!

    脆弱的瓷杯摔在地面,四分五裂,细小的白色碎片溅开,砸在谢诩脸上,身上,他却没有丝毫闪躲,只拱手道:“请陛下息怒。”

    谢诩心微微一沉,大概清楚是什么事了。

    玉佑樘也意识到了皇帝陛下的怒意,温和地叫了声父皇,想起身劝阻。

    皇帝陛下感觉到她的护短,立刻阻挠她的动作,“你坐下,不许动。”

    然后,皇帝陛下掳起袖子,横眉竖目:“今天朕要亲自教训教训这小子。”

    玉佑樘挑眉:“父皇要亲自打他?”

    皇帝陛下咬牙切齿:“对,你不准拦朕。”

    玉佑樘:“……”

    皇帝陛下一步步朝着谢诩走去,停在跪在地面的青年面前,作手刀状,慢悠悠扬臂,眼看就要打上去……

    老人举着手,突然回过头看玉佑樘:“你当真不拦朕?”

    玉佑樘皱眉疑惑道:“他本来就有错,儿臣为何要阻拦父皇,您打吧,儿臣看着就好。”

    “唉——”皇帝陛下又重重叹出一口气,垂下手臂,没有在青年的身体上制造出任何伤痛。

    狂风暴雨出乎意料的没有袭来,谢诩长睫一扬,只瞧见皇帝陛下已经负手到背后,重回座位。

    他又自己沏了杯新茶咕咚咕咚喝光,才斜眼瞧着谢诩,同他对望,沉吟道:“谢小子,你自己反思反思,你欠了朕多少事……”

    诶?玉佑樘下巴险些砸到地面,这是何种展?

    跪在地面的青年动了动,似乎想要启唇讲些什么,却又被皇帝陛下一把掐断:“当年,朕让你当辅,你倒好,恩将仇报,想抢走朕的国土;你逃出宫后,朕刻意放你一马,结果你又混到朕眼皮底下来了,本不想再让你和铃兰有接触,可她先前用药的程度和身体真正状况也只有你清楚;好吧,朕默许你进宫,本想你能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好好照顾她,乐于现状,结果把朕的闺女骗上床还有了身孕……

    玉佑樘捏了捏眉心:老狐狸果然什么的都知晓……

    “你有没有人性哇!能不能让老子省点心啊!”

    皇帝不由再一次爆粗怒吼完最后一句,啪一下,又把手中物件摔到谢诩腿边,碎了一地。

    ——噢,第三只杯子阵亡。

    谢诩听完皇帝陛下的愤号,身形不见一动,衣袍也不见多有皱褶,只敛眉顺目道:“微臣特来向陛下请罪。”

    “要朕降罪是吧,”皇帝陛下大掌覆上楠木椅扶手,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好……”

    谢诩屈身伏,一副坦然接受任何责罚的模样。

    “从今日起,你同太子殿下彻底断绝往来,莫想再见她一面。”

    ——————

49第四十八幕(下)

  几日后;谨身殿的宫人们均会瞧见,东宫的丞局大人每日都会率领全局下人跪于谨身殿前;跪上一天;浩浩荡荡;卯时来;戊时归;风雨无阻,过去了好几天……

    殿里的宫娥们见如此俊的男子天天跪在殿前;心疼极了,每日都聚集在廊前瞅着阶□姿不改的柳大人咬手帕……

    而皇帝陛下却是正眼也不瞧;每日上下朝都直接路过,吝啬分一点青眼给丞局大人及其跟班,顶多偶尔冷“哼”一声。

    外加太子殿下突然间整日待在端本宫中;不见外人,于是乎……宫廷中又有了诸多猜疑——

    宫女甲:“哎哎哎,你们有没有现最近太子殿下都不出门的?”

    宫女乙:“对呀,而且典药局的那帮人每天都在皇帝寝宫前从早跪到晚,真是近来的宫中一大奇观啊!”

    某年纪大一点的姑姑:“呵……真是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呢,跟十多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宫女乙:“十多年前?”

    姑姑道:“十一年前,大皇子殿□染重疾,一直难愈,那时候,大皇子卧床不起闭门不出,一大帮子太医也天天跪在谨身殿前求当今圣上宽恕。”

    宫女甲睁大眼睛:“后来呢后来呢?”

    姑姑目光悠远:“后来皇帝陛下怕宫中氛围对大皇子身体不利,就将他送到栖霞寺疗养,八年后,他康复归来,成为了你们现在所熟悉的……太子殿下。”

    宫女乙:“啧啧,也就是说,太子殿下最近不出门,可能是旧疾复了?”

    姑姑堵住小宫女的嘴巴,厉色道:“这话可不能乱讲,老身也只是说像,不可轻易断言。”

    甲&乙:“我们懂,懂……”

    =。。=

    就这么持续了半月,某晚,谨身殿的册公公照常关闭殿门,他望了眼门外那道修长的影子,影子的主人正慢慢直立起身体,不由轻叹了一声,打算将最后一点门缝掩紧,就听见脑后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

    “小册子,那小子可还在外头?”

    册公公放手,回身恭敬道:“回陛下,是的,那孩子还在门口,他每晚皆是最后一位离开。”

    “跪多久了?”

    “一整天。”

    “朕是言跪了多少天。”

    “半个月了,陛下。”

    “哦~”皇帝陛下扬起尾音应了声,沉默了一会,才悠然道:“嗯……去把他叫进来吧,朕有些话要问他。”

    册公公喳了声,赶忙回身,叫住正要背身离去的高大黑影,“柳大人还请止步!”

    那段背影闻声止步,他一身青衣,修竹般挺拔,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他显得沉静而端,月明星稀,夜露打在花瓣上,他在此间不急不缓回过身来,仿佛天地间唯一人而已……

    他礼貌的作揖礼,夜一般漆黑的眸子不带波澜地看过来:“不知册公公叫下官何事?”

    册公公愣了愣神,才道:“先别急着回去,陛下唤你有事。”

    “好。”他淡淡应着,徐行上台阶,跟着册公公步入殿内。

    皇帝陛下正在紫檀长案后翻折子,见谢诩进来了,他行礼参拜后,皇帝也只从折子后头翻了个眼瞧他,而后继续去批阅奏折。

    根本没有让他平身,也不正面看,只随意道:“谢小子,最近天天在朕寝宫前跪啊跪的,跪得可痛快?”

    谢诩道:“托陛下的福,还不错。”

    皇帝将看好的一封搁到别处:“你自己犯的错,还要找一群典药局的下人来垫背?”

    谢诩清淡一笑:“如若只有我一人来跪,宫中就不会盛传太子旧疾重,而是会别有一番旖旎猜想。”

    “……”皇帝陛下噎了一下:“你莫跟朕耍嘴皮子,你近日这番举动是故意的吧,怎么,想为铃兰谋一条后路?”

    谢诩扬眸,直接案后的老人:“非也,微臣是在为陛下谋一条后路。”

    “呵呵呵,”皇帝接连冷笑三声,唰一下将手中奏折直接砸飞至谢诩膝前:“朕还需要你来帮?!不知好歹的东西,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让你见到太子了吗?痴心妄想!”

    谢诩捡起那封奏折,随意瞥了眼,慢条斯理折叠好:“一切皆在陛下您的掌控之中,下官只是应陛下心思顺水推舟罢了,您不必动怒。”

    皇帝陛下闻言面色稍霁,从椅子上起身,慢吞吞走到谢诩面前,俯视其洋洋得意道:“你不是言此生不再跪玉氏一族的么。”

    是此生不再跪玉狗……谢诩强压下极想纠正的欲望,沉声平静道:“臣只讲过此生不跪玉氏,但未曾言曰不跪岳丈。”

    皇帝听完这句话,被呛得半晌说不出话,但慢慢地,面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耳根也有绯色攀上,他一甩袖暴怒地回到原位:“混账!谁是你岳丈!你这个小叛贼,简直太混账了!谁想当你的混账!哦,不对,岳丈!”

    谢诩不由勾唇,将那封折叠齐整的奏折双手端举至半空,道:“陛下近日似乎很为倭寇扰镜一事烦忧?”

    皇帝陛下:“关卿何事?”

    谢诩道:“臣有一计。”

    皇帝陛下:“呵呵,想拿这个来收买朕吗?”

    谢诩仿若不闻:“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帝陛下:“……不需要你的计谋,朕自有对策!”

    谢诩道:“微臣并非为了收买陛下。”

    皇帝一副不为所动地模样道:“为了铃兰?”

    “不,是为了报答当年陛下的一饭之恩。”

    皇帝陛下微微一愣。

    “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年纪太小,诸多事,诸多人都已记不清。在扬州调养时,若不是同太子殿下讲起年幼之事,臣也险些忘光。那天回忆时,陡然想起四岁那年曾为我垫付过一顿饭钱的年轻男人的样貌,”讲至此处,谢诩抬眼直视皇帝,目光灼灼:“那人似乎正是陛下……若不是您,我现下恐怕也不会跪在这里,而是被卖到别处抵债。”

    殿中沉寂半晌,皇帝陛下摆摆手,无所谓道:“不可能,朕根本没做过这种事,朕怎么可能替你这小叛贼付钱,巴不得你被卖的越远越好,巴不得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朕面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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