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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门客的自我修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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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姜搁在案上的手指缩了缩,她喜欢的是与她两情相悦的公西吾,不是会强迫她的公西吾。
  公西吾午后才回府,易姜已经取了竹简回房去看了。童子告诉他说易夫人今日见了裴渊和少鸠后心情似乎不错,他点了点头。
  聃亏依照他之前的吩咐叫来裴渊时,他正在用茶。背后窗户里透入午后的冬阳,给案上涂了一抹暖暖的金黄。
  裴渊心情有些激动,扒着门框久久没有进门。公西先生居然主动请他来见,这与之前见面的契机都不一样,难道多年夙愿就要实现了吗?
  公西吾对他这模样已经见怪不怪,搁下茶盏,请他进来。
  裴渊进屋后除鞋入席,恭敬地行了拜见大礼:“不知公西先生因何事要见在下?”
  期待的儒家与鬼谷派的论道今日就要实现,风云诡谲的世事变幻就在此刻运筹帷幄之间,这样的宏伟壮阔,又是这样的波澜不惊!裴渊心潮澎湃,呼吸急促,紧紧盯着对面,等他发话。
  公西吾沉默了许久,问了句:“你与那个少鸠是如何相处的?若是惹恼了她,又是如何哄她的?”
  “……啊?”裴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您就是因为这个要见我?”
  公西吾点头。
  “……”说好的儒家与鬼谷派的交锋呢!
  公西吾见他不作声,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你不愿说?”
  裴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手:“公西先生误会了,我与少鸠清清白白,并没什么啊!”
  “是么?”公西吾沉吟了一下:“我见你们总是形影不离,还以为是一对,之前将你们押来齐国时也没注意,还将你们关在了一起,真是对不住。”
  裴渊讪讪,他是儒家子弟,最重礼仪,不过少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习惯朝夕相对了,倒也没那么多顾忌了。他想了一下,问道:“公西先生忽然问起这个,是因为我家主公?”
  公西吾抿了抿唇:“嗯,她并不愿意嫁给我,其实是我强迫了她。”
  裴渊不禁抓耳挠腮,真是要命,难得公西先生有求于他,他竟然给不出个好的建议来。不过想起先前见易姜的情形,他又释然了:“公西先生怕是想多了,我之前还听她说要与您一起好好生活,兴许没那么严重。”
  公西吾一怔:“当真?”
  裴渊连连点头。他觉得有必要为二位先生的未来幸福贡献些力量,便又靠近一些,将一些自己认为正确的理论知识告诉了他。比如要时刻关心对方啦,嘘寒问暖啦,要对待她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啦……
  公西吾倒是把话全都听进了心里,但理智促使他一针见血地戳出了问题:“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为何少鸠还没与你成一对?”
  “……公西先生,我跟她真的没什么。”裴渊一本正经地强调。
  晚上易姜是在房中用的饭,息嫦在旁伺候,时不时说个逗趣的段子逗她,但她都没怎么在意听,一边拿着勺子还一边看着一卷竹简。
  息嫦叹息道:“主公这样可不行,您得好好吃饭。”
  易姜搁下竹简,忽然问她:“你夫家如何了?”
  息嫦闻言怔忪,摇了摇头。她是赵王宫里的宫女,原本出身不错,极有教养,所以为赵太后所喜,并由她做主嫁给了一个小侍卫,育有一子一女。目前他们都在邯郸城里,秦军尚且未退,真不知情形如何。
  易姜宽慰她:“不用担心,我猜秦军就要退兵了。”
  “真的?”息嫦刚刚问完,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她看了一眼便垂首退了出去。
  公西吾坐到易姜对面,侍婢立即奉上另一份饭食。他看了看易姜的脸,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何觉得秦军就要退兵了?”
  易姜慢慢啜下口汤:“范雎一直在给秦王吹耳旁风,料想白起很快就会被调回去了。”
  公西吾点头:“听闻信陵君终于出兵援赵了,看来赵国终究还是起死回生了。”
  易姜摇头:“元气大伤,起死回生也是风烛残年了。”
  公西吾没再接话,成婚才第二天,同室用饭,说这些话题似乎不太应该。但难得她还肯理会他,有话说就不错了。
  一时无话,房中便安静下来,他想了想,找了个话头:“明日我叫人在书房里布置一下,你以后闲来无事便去那里处理事务。”
  易姜看了他一眼:“我一个内宅女子,有什么事务好处理的。”
  “谁说你是内宅女子,我正准备请王上授你官爵,有的是你的用武之地。”
  “……”易姜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公西吾是打算禁锢住她的,顶多是将她绑在身边做个智囊,没想到他竟然准备让她出仕。
  公西吾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又补充了句:“以后你以易夫人身份处事,会更方便些,也少却许多麻烦。”
  易姜默默用饭,心中慢慢理着头绪。
  吃完饭公西吾就回书房去忙了,易姜为消食,在院中走了走,碰到聃亏,他笑眯眯地向她道了喜,还送了份贺礼。
  贺礼是一柄青玉搔杖,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玉如意,看着有些年头了。她惊讶道:“你怎么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聃亏道:“这不是我的,是智父留下来的,当初说好留给公子将来的夫人,可惜他走得早,我还以为这辈子送不出去了呢。”
  “智父是谁?”
  “是晋国智氏一族的后人。当初晋国被智、韩、赵、魏四大卿族霸权,智氏势力最大。后来赵韩魏三族在晋阳之战中合力打败智氏一族,三家分晋,智氏族人自此四处逃离,隐姓埋名。智氏对曾经分占王权导致晋国覆亡之事十分后悔,所以后人都尽力辅佐晋王室后代。公子是由智父一手带大的,因此称他为智父,我们也跟着这样叫。智父去世后,公子才入云梦山拜入鬼谷。”
  易姜点了点头:“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聃亏讪笑:“以往姑娘没有和公子成一家人,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公子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以后就指望姑娘你多照应了。”
  易姜随口敷衍了一句,拢了拢衣襟,转身回房。
  公西吾又是忙到半夜才从书房回到房中,易姜已经熄灯就寝。
  他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朝她那边靠了靠。易姜还没睡着,机警地绷紧了身子。他没再靠近,只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对男女之事所知不深,昨晚一定弄伤你了,对不住。”
  “……”易姜绷着身子没有丝毫放松,过了许久没见他有其他动作,才终于放松下来。

☆、第61章 修养六十

  多了一个女主人,相国府的变化还是挺明显的。府上的女仆从多了许多,相国每日起身的时间也晚了一刻,童子觉得近来手上的事情一下减轻了不少,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两天天气都是阴沉沉的,看着似乎要落雪。童子换上了厚厚的袄衣,给各屋分派了取暖用的木炭,正忙着,瞧见息嫦在门口朝他招手。
  他搓搓手走过去:“姑姑有事?”
  息嫦道:“易夫人想练练箭,你为她取把弓来。”
  童子有些为难:“夫人不会是想出去行猎吧?”
  息嫦摇头:“怎么会呢,相国又不允许她出府,你在府上竖个靶子让她活动活动筋骨就好了。”
  童子这才放心,手脚麻利地去办,不一会儿就在后院里竖好了箭靶。
  易姜穿上紧贴腰身的胡服,将头发绑成马尾,站在那里射箭,少鸠轻手轻脚地从后面接近,猛地吓了她一下,害她手中的箭一下脱了靶。
  她咯咯笑了几声:“不错啊,公西吾居然还能让你碰武器,我可是连门都出不了。”
  易姜朝远处立在廊下的童子和息嫦看了一眼:“你试过了?”
  “是啊,我和裴渊都出不去,不过裴渊甘之如饴啊。”她叹了口气,仿佛恨其不争一样,“太闷了,我还想去临淄城中逛一逛呢。”
  易姜又搭上弓射了一箭,忽然道:“公西吾说要让我出仕。”
  少鸠愣了愣:“真的?”
  易姜点头:“不过肯定没这么容易。”
  正说着聃亏朝这边来了,易姜立即闭上嘴。
  “姑娘,”他唤了一声,到了跟前又憨笑着道:“该叫夫人了,我总忘了改口。夫人请随我来,公西先生请您与他一同入宫去。”
  “入宫?”易姜料想是为了授官爵的事,便将弓箭交给少鸠,随他朝府门走去。
  公西吾大概是从别处绕回来接她的,立在车边没有进门。天气寒冷,他的脸在寒风中愈发白皙,朝服玉冠在身,庄重的一株古松。
  易姜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那件胡服,腰肢纤细,曲线毕现,背后的马尾几乎要拖到腰间,随着走动轻轻摆舞,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却很活泼。
  公西吾走过去,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系上,扶她登车,注意到她手心有道微红的印子,问了句:“拉弓了么?”
  “嗯,闲着无事,练了一会儿箭术。”
  公西吾点了点头。以她的性格,在内宅之中待着总是苦闷的,能有些事情做也好。
  马车缓缓驶动,易姜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忽然道:“我有一事相求。”
  公西吾转头看她:“怎么了?”
  “能不能让少鸠出去走一走,别关着他们。”
  公西吾蹙了一下眉。
  “若不放心,派人跟着他们也行。”
  他不太习惯她这种央求的语气,终究点了点头:“好。”
  “谢谢师兄。”易姜在车厢上靠了靠,没再说话。
  公西吾一路盯着她的神色,偶尔她也会看他一眼,但都没有话要说,就这么一路无言地到了宫门前。
  先前公西吾下了朝会后去见过齐王建,说了授易姜官爵的事。若在往常是没多大波折的,但是最近后胜在齐王建跟前吹了不少耳旁风。
  齐王建纵然是个惜才之人,但到底没什么主见,本也没考虑过给易姜授官爵,认为她就以易夫人的身份为国家出谋划策就很好,再求官职未免有贪图权势之嫌。于是打了个茬说:“此事再议吧,易夫人至今还未入宫拜见呢,稍后不妨让本王见一见她。”
  这也是该有的礼节,公西吾便回府接了她过来。
  齐王建在书房里接见了他们,二人行了拜礼,齐王建的视线在易姜身上扫了一圈,便朝公西吾笑道:“难怪相国忽然成家了,有这么个出众的师妹在,的确是看不上旁人了。”
  公西吾淡淡道:“王上过奖。”
  君太后一只手挑开珠帘看了过来。齐国大国风度,装束自由不讲约束,但她有心挑刺,见到易姜身上穿着胡服,竟出言讽刺了一句:“到底是赵国来的,爱穿这胡人的服饰。”
  易姜垂眼,微微笑道:“太后说的是,当初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使赵国军事强盛,胡人的服饰没什么不好。”
  君太后脸一沉:“哼,那是过去了,赵国四十万兵马都被坑杀在长平了,还谈何强盛?”
  公西吾闻言立即朝易姜看了一眼,她果然变了脸色,抿着唇僵着身子。
  他开口道:“近来时局变幻,内子或有独到见解,王上不妨问一问她的看法。”
  齐王建也正因母亲语气而尴尬,便赶紧搜刮了个问题丢了出去,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底问的是什么。
  易姜认认真真地回复了,估计他也没仔细听,只随口夸赞了几句,便示意二人告辞。
  出了殿门,走下长长的台阶,公西吾安抚了易姜一句:“太后还因为以前的事记恨你,所以有些阻碍,不过也不会太难,王上终究会同意授你官位的。”
  易姜其实并不是太在意什么官位,但若真能得到就意味着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自由,还是有好处的。
  不过的确是艰难,当初赵太后重用易姜就被齐国视作离经叛道,如今要已经嫁做人妇的她要再在齐国为官,阻力更大。何况她曾经进攻过齐国,这始终是个把柄。
  寒风刺骨,卷入宫道,在两边撞出呜呜的声响,天上渐渐飘起了细细的雪屑,还没到中午,天色却有些昏暗。
  公西吾忽然想起裴渊对自己说的话,侧头问易姜:“冷么?”
  “嗯。”
  他便伸手去牵她的手,谁知她反倒缩了一下手指。
  “你的手比我还凉。”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放在掌中呵了呵气,又轻轻搓了搓:“现在呢?”
  “好些了……”四周还有宫人往来,易姜有些尴尬,垂着头朝前走,手被他撰着抽不出来,只好作罢。
  公西吾却是神色如常。
  快走到宫门口时,有辆车马缓缓驶入。能在宫中驾车的自然不是寻常人,易姜拽了拽公西吾,朝边上避让,那车马在经过他们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
  公西吾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车中有道声音叫住了他。
  是个女子的声音,对方自车中探出身来,穿着厚重华贵的宫装,头戴玳瑁镶嵌的头饰,一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扬,极有风情。
  “这不是相国嘛,许久不见了。”
  公西吾抬手见礼:“云阳夫人有礼。”
  云阳夫人扯了一下嘴角:“听说相国近日娶妻了,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打算娶妻的么?”她的视线落到他身后的易姜身上,“这位就是那位众口相传的易夫人?”
  公西吾道:“的确是内子。”
  易姜被点了名,只好近前一步见礼,刚抬起手意识到自己行的男子的揖礼,讪讪地收回手臂,掖在腰侧屈了屈膝。
  云阳夫人掩口笑了起来:“原来相国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真是叫人长见识。”
  公西吾出言告辞,便要离去。
  云阳夫人又叫住了易姜:“我刚回到齐国不久,易夫人不妨抽空去我府上坐一坐。”
  易姜道:“夫人抬爱,本不该拒绝,不过夫君不准我出府,只能心领夫人好意了。”
  公西吾不禁瞥了她一眼。
  云阳夫人诧异道:“相国怎么这般对待妻子?”
  “内子身体不适,过些时日再说吧。”公西吾转身托住易姜后腰,带她出了宫门。
  登车时公西吾告诉易姜,云阳夫人是齐王建的长姐,当年嫁给了楚国的云阳君为妻,去年云阳君病逝。她成婚几载没能留下子嗣,觉得孤苦无依,便请求回了齐国。
  易姜听了进去,却没什么表示。
  公西吾过了许久才道:“你要想出门,过些时日我带你出去。”
  她往后一靠:“师兄别多想,我只是为了婉拒她的邀请才说你不让我出门的,没别的意思。”
  公西吾遂不再多言,命聃亏驾车回府。
  刚到府上,眼线又送了新的书信过来,似乎来自好几个地方,公西吾一下变得很忙,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
  晚上易姜吃完饭他才现身,去屏风后换了身常服,出来后忽然问易姜:“之前你说要除了范雎的事,有何计划?”
  易姜一听他这么问便猜今日那几封送入府中的书信与秦国有关,一边撩起袖子往茶汤里添了些佐料,一边理了理思绪:“借白起的手除了他最好,目前白起与他矛盾最大不是么?”
  公西吾在她身旁坐下,自怀中取出一方帛书,在桌案上摊开:“这些年诸国征伐,局势难得有些明朗,如今却因为他要和白起争权夺势,险些毁了这局势。”
  易姜看着帛书上细细描绘的地图,秦国与齐国一西一东,中间几国夹在中间,如同渐渐被逼入死角的困兽。
  她想了想:“既然真要除了他,暂时还是先不要惊动他,师兄先稳住他,由我来联系白起。”
  灯火暖黄,公西吾微微敛眸,长睫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沉吟许久,抬头时眼中竟有些笑意:“也好。”
  易姜对他这笑不明所以,转头挑了一下灯芯:“如果范雎死了,算不算鬼谷内斗?”
  “算是吧,你我联手也算是替老师出手了。”公西吾顿了顿,微微叹息:“历任鬼谷弟子无一不是天纵英才,可谁也没有在成就的丰功伟业上坚持到最后,大概他们都和范雎一样,最终败给了权势。”
  易姜失笑:“这不奇怪,是人都会渴望权势,你觉得遗憾是因为你不渴望,而你不渴望是因为你没有欲望。你没有欲望却又坚持辛苦操劳着,想来也真叫人钦佩呢。”
  公西吾的视线落在她绕到身前的发尾,移到她被灯火映照的脸,忽然伸手勾着她的腰贴近自己,声音低沉:“谁说我没有欲望?”话音未落,唇便贴了上来。
  易姜双手扶住他肩头,原本想要推开他,刚用了力道却又改了念头,反而缠住了他的脖子。
  公西吾心中讶异一闪而逝,欣然起身,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榻,衣衫逶迤,落了一地。


  ☆、第62章 修养六一

  早上推开门,院内堆满了积雪。
  公西吾看到童子穿着雪白的衣裳在门外忙活,忽然想起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穿一袭白衣,因为觉得这样看起来会比同龄人成熟一些,在各国游学时就不会受到轻视。
  其实他的童年很特别。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生活倒是无忧,不愁吃穿,甚至可以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有一群人资助他,这些人来自各国,有的经商,有的为官,但他们的根都曾在晋国。
  他也没见过这些人,跟他最亲近的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侍从,那是个智者,甚至本身就姓智,公西吾一直唤他智父。
  智父经常对他说起当初的晋国如何幅员辽阔,如何物产富饶。晋献公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晋文公尊王攘夷;晋襄公两败秦国;晋厉公大败楚国;晋悼公九合诸侯。当年一共五位霸主,晋国出了四位。
  他背负着恢复这份荣光的职责,不敢怠慢。从三四岁起读书认字,他几乎被智父带着游遍了列国,师从名师,没有一丝空闲。他每日的生活里只有读书、练剑,然后换一个地方,重复读书、练剑。
  诗书礼乐,剑术骑射,智谋兵略,每一样都要学入心中,融会贯通。
  目标太长远,要完成什么都要迅速而直接,不能拖泥带水。这是从小就学会的道理。
  十四岁那年,智父离世,公西吾受他临终提点,将目光瞄向了云梦山的鬼谷。
  他永远记得初入山的那日,鬼谷子犀让隔着垂帐向他发问的场景,他一一作答,帐中沉默许久,而后让他伏地拜师。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犀让当时也很苦恼,来求学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的,直到遇到他。
  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过去,他人已经站在廊下,却有些茫然,忽然记不起自己在这里的目的。
  “公西先生。”裴渊从远处过来,笑着向他见礼:“不知您现在与我家主公如何了啊?”
  公西吾想起昨晚易姜的柔情,脸上有了丝笑意:“你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想与我好好生活的,应当是原谅我了。”
  裴渊拍了一下手:“那太好了,我这就去见见她!”
  公西吾尚未来得及阻拦,他便推门进了房中。然而不过一瞬他就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道:“公西先生,那不是主公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公西吾一愣,快步走入房中,刚站定,迎面扑上来一道人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师兄,你去哪里了,叫我找了好半天。”
  公西吾稍稍推开她,这就是易姜,并没有其他人在,不明白裴渊为何会那么说。
  裴渊扒着门框道:“您看看她那样子,哪里是易姜啊。”
  “师兄……”她又黏过来,搂着公西吾,兴奋地道:“可算嫁给你了,我就盼着这一天呢,父亲在天有灵若知道,肯定也会为你我高兴的。”
  公西吾闻言一怔,僵着身子再次推开她,这张脸是易姜,但神情不是易姜。
  “你是谁?”
  她指了一下鼻尖:“我?我是桓泽呀,师兄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公西吾惊骇地推开她,环顾四周:“易姜呢?”
  “什么易姜?”她莫名其妙。
  “主公一定是回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裴渊捂着脸蹲在门边呜呜低泣起来。
  公西吾手指发凉,冲进内室找了一圈,转头却依旧只看见紧跟着他不放的桓泽。
  “易姜?”他唤了一声,回声空旷,再一转头,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房中。
  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胳膊,他猛地一拽,惊醒过来。
  四周黑暗,只有窗口透入一抹微亮的熹光。他闭了闭眼,原来是场梦。
  “你怎么了?”
  偏头望去,身旁的人已经坐起,披着单衣,一只手被他紧紧拽着。
  “易姜?”
  “是我,你做噩梦了?”
  公西吾舒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做梦。”
  “什么?”易姜忍不住笑了:“你长这么大居然第一次做梦?”
  “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我以前从未有过什么可以牵挂到带入梦中的事。”
  “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公西吾坐起身来,这样的寒冬时节,背后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易姜披上衣裳,下床取了帕子过来给他擦了擦背,忽然听他问道:“你的名字为何叫做易姜?”
  “父亲姓易,母亲姓姜啊,合在一起就是易姜嘛。”易姜没想到他会问这种微不足道的问题。
  公西吾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化名,没想到居然是她的本名,张了张嘴,本想问一下她的事情,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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