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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雨如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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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很低:“我,我一直忘记跟你解释,上回清赐表哥来找我,其实是告诉了我一件事。”
  她仰头看着就在跟前的他,鼻尖似乎还嗅到他身上古龙水的香气。“他说,其实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天我之所以我那般失常,实在是、实在是这件事的冲击对我而言太大了,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静默了片刻,他说:“这样一件事,你为何不来问我?”她急急道:“本来是想的,可是我、我不知为何偏生就是说不出来这件事。到后来,却是再没有机会了。”他的神情如此平淡,她忽然惊诧:“莫非,莫非你一早便晓得了?”
  挨着她身侧,他终是慢慢地也坐了下来。轻轻地揽过她的肩,他叹了一口气:“十五年的时间,关于你,有什么事我不知晓?”
  埋首于他的颈间,她闻着熟悉的他的味道,忽然一下子只想紧紧地抱住他。而她也果真这样做了,伸出双臂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她的眼泪就这般毫无预兆地喷涌而出。
  “霖江,你说,如若我真的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父亲他、他为何从来都不认我……我的生母呢?我的生母又是谁?”仿佛笃定他会知道,她倏地抬头盯着他,紧紧追问。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有些沉重:“对不起,我也不曾查到。”
  不住地抽着气,她的眼泪一行一行地往下淌。“霖江,在我心中,我的亲生父母一直都是爱我的,只是迫于无奈我才变成了一个孤儿。可是现在……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生母早就不要我了,而我的生父明明养育着我,却从来都不认我——这样的境地,我宁愿自己是之前那个孤儿!”
  他紧紧地搂着她,搂着他独一无二的珍宝,他说:“你怎么会是孤儿呢,你有我。如蕴,你有我,方才我便说过,我绝不会放开你。”
  再次埋首他的颈间,她放声痛哭。她需要眼泪来宣泄已经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太久的委屈和酸楚,需要他的怀抱、他的温暖,让她忘记自己的身世,忘记她至今不明的生母,忘记这些搅得她生生不得安宁的一切。
  翌日,邱志宏在楼下的书房里召齐了全家人,面色铁青。邱霖滔已然挨了一顿家法,整个人都蔫蔫的,甚至脸上还有着青紫。出了这样的事,秦秋玲早没了从前的嚣张,也再不敢穿得如之前那般花枝招展,竟是穿了一身黑。
  哪知,便是这样低调的黑色,今次却依旧惹来了邱志宏的不快:“从头到脚全是黑,你这是做什么!老爷我还好好的,还没死!”一下子就挨了一顿骂,秦秋玲低着头只不敢吭声。倒是陆芸开口了,还是那样慢慢儿的语速:“老爷,眼下要紧的是霖滔的事。昨儿赵家的态度咱们也都见到了,若是不给赵二小姐一个应当的名分,怕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邱志宏也陷入了沉思。
  抬起眼,他紧紧地盯着一脸不安到快要哭出来的俞若菡。当年,邱霖滔看上若菡的时候,俞家正式微,因此既然霖滔硬是要娶,倒也不曾费什么功夫便娶进了门。一转眼,若菡进门已经五年了,一直安安分分,尽管时不时地会遭霖滔和秦秋玲的责骂,却也从不抱怨。唯一叫人皱眉的,却是五年了都不曾给霖滔生下一儿半女。
  “若菡啊,你进了我们邱家的门,也已经五年了吧?”缓缓地,邱志宏说道。俞若菡两眼已然通红,好像下一秒眼泪就会流出来。点点头,她哽咽道:“是,已经五年了。”邱志宏又问:“这五年里,邱家待你可好?”若菡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抽气了许久才说出了话:“自然是、自然是好的……老爷太太待我好,大少待我也好……”说完这几句话,她竟已泣不成声了。
  手指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邱志宏眉头深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是我教子无方,竟叫孽子犯下如此的滔天大错!若菡啊,我晓得,对你而言这或许太过不公平,但是眼下,我们邱家必须拿出诚意和态度来解决这件事。”顿了一顿,“由于你进门五年都一直无子,不若这样,赵二小姐进门后,你们两头都做大,谁也不低于谁,怎么样?”
  邱霖滔、秦秋玲自然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俞若菡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却听身旁邱怜绮不愿意了:“父亲,赵二小姐是怎样的可人儿,怎能同人两头都做大?况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嫂这么多年都生不出一个孩子来,还让她继续吃我们邱家的饭就已经算是她的福气了!”
  “混账!”邱志宏火冒三丈,猛地便将一只瓷茶杯盖狠狠摔碎在地。“我怎会生出你这般薄凉的女儿来!你看看你们兄妹两个,做大哥的犯下这样龌龊的大错,做妹妹的竟也对旁的男子强取豪夺!往日里我事务繁忙不常在家,秋玲,你、你便是给我教导出了这样的两个孩子!?”
  邱志宏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怒不可揭,原本铁青的面色已经涨得通红。“噗通”一声,秦秋玲竟又惊又惧得跪在了地上!“老爷、老爷!秋玲知道自己不如姐姐,教导出来的子女也不如姐姐的懂事……可是老爷,他们都是你的亲生儿女啊!日后我定会更悉心谨慎地教导他们,老爷你相信我……”
  秦秋玲声泪俱下,邱志宏却是听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大声地一吼:“够了!你给我闭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仿佛陡然间老了许多,一瞬竟透出一股戚戚然的神色来。“我邱志宏的家宅,怎会走到现今这样的地步……”
  如蕴同邱霖江站在另一侧,一直都缄默不语。然而眼见着自己最钦慕的父亲露出这样苍凉悲戚的表情,邱霖江终是忍不住了,开口道:“父亲,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还是莫要太忧心了。”摆摆手,邱志宏低低叹息道:“罢了罢了,都散了吧!”
  从书房走回卧房,如蕴双手抱胸独自倚在窗前,望着窗外一片的郁郁葱葱,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邱霖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疏淡的背影。因为渐次热起来的天气,她将长长的乌发绾成了极典致的堕马髻,又因着今日穿的旗袍是一字领,露出了弧度优美而又光洁如瓷的颈子。她倚在窗口,他站在门口,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而他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她。
  良久之后,他才轻轻地走上了前,立于她的身后,问:“怎么了?”她不曾回头,依旧望着外头出神。眼睑微垂,她说:“整件事里头,最无辜的便是大嫂。可是为何到最后,受伤最大的却是她?要牺牲掉那么多的,为何竟是她?”
  她转过头,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已是六月初,外头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树林阴翳,往日看来总叫人觉得神清气爽。但是此刻,眺望着不远处的梧桐,他却头一回觉得浮躁与惶恐。她问的,或许根本不关乎大嫂、或许只是想从他这里听一句关于对受欺凌女子的保证。可是他给不了,天下苦难的女子千千万,尤其是这样的乱世,他无法昧着良心说些好听的言语来糊弄她。
  他唯一能说的,只有这些话:“如蕴,你的问题我无法妥当回答……我唯能保证的,便是这一世绝不负你,永远护你周全。”
  他的眸子幽黑如墨,总是淬着清冷与疏淡。这一刻,她沉沉的目光胶着他的,试图找寻从前那炽热的温度。
  良久,她轻声说:“霖江,你笑一笑,可好?”说着,她先一步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定定地望着她,终于嘴角微扬。而那双灼亮的眸子里,也终于慢慢地升腾起了融融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明月逐人来】

  然而,邱家到底还是将事情想得轻易了些。当邱志宏再次登入赵家的门时,却听到这样一个简直可以称之为“荒诞”的要求:赵如茵犟得很,执意只要嫁给邱霖江。
  甫听闻时,如蕴不敢置信:“什么?她怎会提出这般荒唐的要求?”邱卿悦亦是大惊失色,惊呼道:“二嫂,你那妹妹莫不是烧坏了脑子吧?”如蕴的脸渐渐刷白,扭头看向一旁不发一言的邱霖江。眉头紧锁,邱霖江的面色极为凝重。半晌,他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不知所谓!”
  初初的惊诧过去之后,邱卿悦倒不再觉得什么,毕竟,自家二哥是个怎样的人她还不晓得么!宽心地笑了笑,卿悦道:“好了好了,咱们也不必为此忧心,如此荒唐可笑的要求,父亲怎的都不会答应的。退一万步讲,纵使父亲糊涂了,也得看二哥允不允。二哥,你说是吧?”她说着,胳膊肘顶顶邱霖江。他不曾多说什么,实在是这样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屑论及的无稽之谈。
  只是,如蕴心里头始终有一个巨大的疙瘩,膈得她胸口仿佛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她自然是相信邱霖江的,但如茵这般明目张胆的不将身为霖江妻子的她放在眼里,她只觉得喉中发涩,心中更是翻江倒海的酸疼。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打翻了上万个陈年老醋坛子,酸得她胃都快要被烧坏了。又似乎心头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下,“砰”的一声叫她几乎站不稳。抬眼深深地凝视了邱霖江一瞬,下一秒她竟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
  疾步走到宅子大门口,如蕴却是拦下了一辆黄包车,报了地址后几次三番地催促车夫速速跑过去。黄包车刚拉到宅子的大门口,如蕴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随手将一张纸钞塞进车夫的手里,她已三步并作两步地迈到了大门前,“砰砰砰”地就是一阵用力拍门。
  “管家,开门!管家!”
  门后头果真是老管家的声音:“大小姐?”他开了门,大吃一惊,“正是用午膳的点,大小姐你怎会来了?”平日里,如蕴对老管家都是和颜悦色的,今日却丝毫不理睬,进门之后直直的只往里头走。
  猛地推开餐厅的门,他们果然都围坐在圆桌旁吃饭。除了赵贺平、沈心华、赵如茵之外,沈清赐也在。沈心华第一个看到了如蕴,神色一凛,捧着碗筷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这是要做什么?”
  如蕴并未理会她,只是直直地盯着赵贺平,一字一字说得很清晰:“父亲,为什么?我也是您的女儿、我早已嫁给了霖江,现在,您为何要纵容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来践踏我?”未及赵贺平回答,那头,如茵却是忍不住了:“一个身份低贱的野丫头,居然也敢来自诩是父亲的女儿!”
  “你给我收声!”霍地,如蕴朝向如茵便是突然的一声怒喝。二十年了,从幼时到现在,这是如蕴头一回在赵家发脾气。不消说赵如茵,便是赵贺平都怔愣住了。
  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唇边浮起一道凄然的笑,如蕴继续说:“父亲,您明白我在说什么——母亲,我相信您也明白。好,你们有心偏颇便罢了,可是你——”她再次转向赵如茵,不知不觉中语气竟凄厉起来,“霖江早已成了你的姐夫,你竟然还不死心!你、你怎敢!”
  从未被如蕴用这样的语气与姿态对自己说过话,如茵愣是呆怔了好几秒。回过神来,她终是炸开了:“好你个赵如蕴,竟敢这样子同我说话,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对,我就是对二少不死心、就是要嫁给他,你能奈我何?他们邱家对不住我在先,这是他们应当做的!”
  如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咬牙切齿地挤出字句来:“你简直是鬼迷了心窍!”赵如茵不甘示弱:“我就是被二少迷住了心窍!待我嫁给了二少,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地关照姐姐!”她将“好好”二字咬得极重极慢。
  面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如蕴的两手紧紧地攥成拳,就这么死死地盯着赵如茵。她素来是一个温软的人,然而现下,她的眼中竟渐渐地淬生出了决绝与凌厉来。扯出一个疏离而讽刺的淡笑,她的声音不高,却坚定清楚得紧。她道:“死了这条心吧赵如茵,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这荒唐的念头成真!”
  说完,她的目光从在座的另外三个人身上缓缓地扫过。在沈清赐的脸上稍稍停顿了片刻后,她说:“在我嫁给霖江之前,十九年的抚育之恩如蕴铭记在心。只是往后,你们谁也别想动我与霖江的歪心思!”
  她身上的寒意生生叫他们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两手仍旧在颤抖,脑中也因为方才的那一顿脾气而发花,不再瞧他们半眼,如同来时的匆匆,她疾疾地步出了餐厅。直到推开大门走到宅子的外头,被正午的烈日照得头昏脑涨,如蕴才觉得,自己的力气仿佛已然被花光,连再多走一步去拦一辆黄包车的气力都没有了。
  “如蕴!”
  刚微颤地站起身,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叫唤。这样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她都晓得,那是沈清赐。
  “如蕴,你还好么?”怔忡间,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微微俯下身,担忧地望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手搭上来,她肩头蓦地一沉,只摇头道:“无事,表哥不用太担心我,还是回去吧。”稍稍一用力,他握住了她的双肩:“如蕴,你是要连同我一起恨进去么?”
  本身,不管不顾地突然来到这里便是她的一时冲动,如蕴感觉到心里很慌、头很痛,因此愈发的不想同沈清赐有再多言语。试图拂开他的手,她说:“表哥,我真的无事,这就回家了,你也进去吧。”
  然而沈清赐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自顾自地继续道:“如茵这件事,我也劝说过他们好多回了,可他们不听我的……尤其是如茵,就好像入了魔障一样,她怎的都非要嫁给邱霖江——”“表哥!”如蕴蓦地高喊出声,“我说了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么?”
  他的手并未放开她,定定地望着她,就如同从前无数次那样,认真而温柔地望着她。只是不知为什么,眼前明明是沈清赐的脸,她的眼前却忽然浮现出邱霖江认真凝视自己时的模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目光总是灼灼。
  “如蕴,有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沈清赐终于开口,说得很慢,“跟我走吧!就我和你,去到任何一个旁的地方,好不好?”
  怔了好几秒,如蕴不敢置信,只道是又大骇又可笑:“表哥,你晓得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样的玩笑半点意思都无。”她再一次试图拂开他的手,然而他快了一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急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如蕴,其实过年那阵子我去了趟北平……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并不曾怀有那样的心思,可是我错了。离开了熟悉的地方,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竟是思念你的,而且思念得那样厉害!原本,上回我就想同你说,可是……但这回不一样了,如蕴,我晓得你和他在一起过得并不好,甚至还有如茵的生生相逼,所以——”他顿了一顿,握着她手腕的掌心不住地沁出汗来,然后坚定地说,“跟我走,好不好?”
  这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若说初始她觉得嘀笑皆非,那么此刻,在听了沈清赐这一席话之后,如蕴觉得整个脑子都痛得完全不够用了。动了一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两只手都在微微发抖。她明白,若是还用似同方才的语气他定是不会信自己的。
  想了一想,她终是开口,不再是先前的敷衍与不耐,她一字一字地说道:“表哥,我想你误会了。我同霖江之间很好,他是我的丈夫,我是断不可能离开他的。这般荒谬的想法莫要再提了,你还是好好准备准备,与怜绮成婚吧!”
  说完,她终于拂开了手腕上他的手。转过身,她举步刚迈开了一个台阶,脚步却戛然而止。
  对面,距离自己十步之遥,赫然立着一道身影——挺拔身姿,黑色短靴,浓密的大背头。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的神色,却是那般的复杂与隐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木有更新~周日再战^_^

☆、【十五 春从天上来】

  【十五·春从天上来】
  他是开着车来的。本因为担心她而追随出来,在宅子外头等了许久,最后,却等到眼前的这幅画面。
  她慢慢地走向他,忽然又大跨几步,一下子便走到了他跟前。他的目光很沉,直直地盯着她,仿佛是千年的沉潭一般。她刚想说话,他却已然一转身坐回驾驶座上,她也只得跟着上了车。油门一踩,瞬间凯迪拉克已经驶出去了老远。
  就在如蕴想出声叫他开慢些的时候,邱霖江却突然猛地踩住了刹车。刺耳的“吱——”声之后,车子在一条巷子边停了下来。不远处有两株枝繁叶茂的凤凰树,正值花期,火红的花朵挤满了树冠枝桠。
  静默了片刻之后,两手依旧握着方向盘,他紧绷着声音问:“他不是叫你跟她走么,明明是你期盼了那么久的心愿,怎的就拒绝了?”心里头原本就有一簇火苗,此刻,被他这番话说得火势窜上来。她禁不住反唇相讥:“如茵死活都要你娶她,难道你就会真的娶她么?”
  他说:“这如何能比?我对赵如茵从来都不在意,但你呢?”她咬了咬下唇,深呼吸几口,道:“现在,你是要同我翻旧账了吗?”他接得飞快:“并非我要翻旧账,只是你心心念念的表哥对你诉情衷时恰好被我撞见,怎么,问一下都不能么!”
  “邱霖江!”心里的那团火终于“噌”的一下猛烈燃烧起来,她望着他愠怒道,“作为丈夫,你要同我的说的就是这些不知所谓的话吗!”他到底也恼了,转头勃然道:“丈夫……对,因为我是你的丈夫,所以你不跟他走,如若我不是呢!”
  “但你是!”
  “好,那我与你仳离!你还会说不跟他走么!”咬牙切齿地,他将这句话低吼出来。而她的脸,刹那刷白。
  听到他居然这样轻易的就将“仳离”二字说出来,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好像六月飞了雪一般,她颤抖着身子,也微微颤着声,说:“你竟然、竟然要……”她说不出那两个字,胸口好像正在被刀子剜着似的,“我……我就是不会跟他走!不仅仅因为你是我丈夫,更因为……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最后这句话,在她舌头里打了好几个滚,终于还是被她说了出来。迟了那么久,也聚积了她那么多的勇气,到底还是叫她告诉了他。他的言语从来都不多,一向只会用沉默的坚守来表达他的温柔与在乎。虽然有时候,他的脾气也会很坏。可这样的他,让她舍不得。
  凤凰树后头似乎有一家唱片店,铺子里正在放黑胶碟,留声机里头传来时下美利坚最流行的一些爵士音乐,舒缓的唱腔慢慢地流动,一点一点地弥漫在空气中。
  她继续说,语气中似乎有些恍惚:“我自己也不晓得,究竟是从哪一天起,你渐渐地就在我心里住了下来。你对家人那样爱护,对下属那样信任,对我那样、那样……”她猝然抿唇,停顿了半天却也找不到一个精准而概括的词来。
  “头先听说如茵竟然荒唐地想要嫁给你,我头脑一发热便奔了过来。其实我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要来做什么,但就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窝火。那回,听到你设计了表哥与怜绮,我真的很意外。不能说一点愤怒都没有,但后来,我真的不是气恼你断了我和表哥的情缘。”
  她的双手在颤抖着,她觉得自己的语气愈来愈虚弱,却也愈来愈额坚定。看着眼前显然不可思议的他,一只手无意识地扒着车座,她眼里慢慢地蓄起了泪水:“上回我说,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蒙了尘……其实是因为,我以为交易已经够不美好了,然而你的设计,让一切都变得愈加不淳净。霖江,我、我只是太看重我们的婚姻了……”
  他渐渐从起初的呆愣状态里回过神来。听到最后那句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她仿佛都听到自己骨头生响。他开口,极其艰涩:“如蕴,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心里,也有我?”
  他问得很轻,生怕稍微大声一点便会消散了她方才的那番话。他峻峭的棱角,他幽黑的眼睛,他屏住的呼吸,他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问她,她心里可是也有他?
  蓦地,他惶然焦急的神色与灼亮逼人的目光让她心中一松。就如同已经飞翔了太久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降落的净土。他的鼻息温温热热地拂在她的颊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远:“霖江,我心悦你……不再有清赐表哥,没有别人,只有你。”
  她看到他笑了。
  她就是这般折磨人,叫他的心忽而上天忽而下地,就是不得安稳。但是现在,他的眉头一下子完全舒展开来,仿佛一跃上了九重天,再没有旁的烦心事了。他唇角上扬,先前墨漆一般的眸色竟转瞬润泽如玉,带着悠长而融融的暖意。
  笑得如同疏影底星点般璀璨的阳光,他轻轻道:“如蕴,再说一遍。”
  随着他的这句话,她忽然觉得自己血管里所有的血液都汩汩地重新奔腾起来,从心脏蔓延至每一个细稍末节,刹那间扫散了前头全部的恍惚。好像做了一个幽长的梦,梦醒来,守在尽头的那个人,是他。
  她自己都觉得欣喜起来。这一回,微笑着,她凝望着他说:“虽然迟了十五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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