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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妻为贵-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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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顿东边日出西边雨的腊八粥算是喝完了,众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各自的屋。江河海虽然喝女儿亲手煮的粥喝得高兴,却也心疼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动不动就在家里下厨房,是以又把她叫到一边,忍不住劝了几句,希望她即日起别再亲自下厨,累着自己。
奈何云伴鲜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何况开口劝她的人是他,她根本不可能听之从之,只再一次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本就是御厨出身,庖厨之事是她的本职,也是她的爱好,她从不觉辛苦,也从不觉厌烦。
“况且,我与夫君住在江府,也没什么能为江家做的,权当是孝敬大人了。”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是江家的大小姐,你看茹宁、茹衾她们,哪个需要做这些的?”
云伴鲜早料到他会搬出“名门闺秀”之说,故而始终面无涟漪,只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江河海很快就在她的注目中意识到了自己的一时嘴快,缄默片刻后,他眼神虚飘,刚好无意间瞥见了在院外等候女子的沈复。
“罢……你今天也累了,先回房吧。”
云伴鲜听罢,当即略施薄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江河海目送她径直迈向院外静候的男子,却一点儿也没有“女大不中留”的“满足感”,而是径自长叹一声,看着已然与他对上眼的沈复不紧不慢地向他低眉行礼。
负手而立的一家之主只好默默地冲女婿点了点头,目视其护着女儿渐行渐远。
走出了江河海的视野,确信云伴鲜并没有心情不好的沈复就不动声色地牵起了她的一只手,好似此举已是他们夫妻间的家常便饭。感觉到自其温热掌心传来的力道,女子下意识地想要挣一挣,可惜,她很快就因贪恋那份温暖而打消了挣脱的念头。
“手怎么这么凉?”这时,沈复更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自己掌中的冰凉,皱起眉头问她。
“我还要问你呢,明明在外头站了有一会儿了,手怎么还这么热乎。”云伴鲜不答反问,好像对方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沈复神奇地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失笑着摇了摇头。
下一刻,他就冷不防顿住了脚步,令指尖触上了她纤柔的右腕。
“做什么?”
“嘘。”
沈复凝神替妻子把起脉来,也助她顿时记起了他会医术的事实。
片刻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却不忘重新牵起她的柔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你来癸水的时候,会肚子疼吗?”
“……”
这都什么跟什么?
云伴鲜觉得,虽然她与沈复已然有了夫妻之名,但到底是尚未有发展到新的阶段——他怎么就能若无其事地问起她女儿家的私密事呢?
此情此景下,全然将男子当做有名无实的夫婿而非一个大夫来看待,云伴鲜微窘着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有时候会。”
“疼得厉害吗?”
“都能忍得住。”
那是你能忍吧?
听女子答得理所当然,沈复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了。
罢……
“回头,我给你开几副药,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有这么严重吗?”
“不严重,但是小洞不补,大洞吃苦,你也不想将来生孩……”沈复不慌不忙地侧过脑袋,同双眉微敛的妻子四目相接,可话到嘴边,却冷不防回炉重造了,“不想将来寒气积聚于体内,动不动就这儿疼、那儿痛的吧?”
“好吧……”
反正就是喝点药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唔?慢着,喝药的话,会不会很苦?很苦?很苦……
遽然冒出一念的女子霎时变了脸色,她睁大了眼珠子,凝眸于身侧的男子,琢磨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来收回方才答应他的话。
“那什么……其实我觉得吧,冬天手脚发冷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像你这样浑身火热的才是少见。哦,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是习武之人,而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可同日而语?你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是不是矫枉过正了些?”
☆、后院逞凶
沈复闻言,侧首看向自个儿的妻子,眼神里霎时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所以呢,我自己平日里会多加留意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药……嗯,就免了吧。你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可都是从汤药和吃食里头冒出来的,眼下我们毕竟不是在自己家,日防夜防也难免会有疏漏……”
直到云伴鲜径自神色一冷,目光里隐约透出了三分深意,他才不徐不疾地收回了打量她的视线。
“我亲自替你熬药,你还不放心?”
“你……没这个必要吧?”
“我认为有。”
男子老神在在地挑了挑眉,一句话就把对方给堵了回去。
诚然,这药也吃不了多久,把她的身子调理好了,将来她生产之时,才不会遇上本可避免的危险。
可怜他沈复都已经思虑得如此之深远了,并未察觉到他这份心思的云伴鲜却还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免受那汤药之苦。
“总之……”
“啊呀我肚子疼!”岂料,往日里都让着她的沈复刚要一锤定音,她就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他的话,“都怪你,跟我提什么疼不疼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语毕,装模作样瞪了他一眼的女子就蓦地挣脱了他的手掌——遁了。
望着女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沈复觉着他差点就要风中凌乱了。
是什么,让大方稳重的娘子宁可用上此等叫人哭笑不得的借口,也要扯开话题、拒绝服药?他都说了不是很严重,不需要大动干戈的……
思忖至此,似乎遗漏了什么的沈复忽觉茅塞顿开。
拒绝服药?莫非……就是这个?
没想到他这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娇妻,居然会畏惧药石之苦。
沈复无语,然无论如何,在这种事情上,他可决计不打算娇惯她。
于是,他敛了情绪,循着她逃跑的方向,抬脚悠悠地迈开了步子。
那边厢,云伴鲜已然一溜烟地跑到了一座院子里,回头见沈复没有追来,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不禁开始后悔适才那幼稚的行为了。
他虽然挺聪明的,但应该没有看出来,她是因为害怕药苦,所以才不肯听从他的建议吧……
于夜幕下喘气的女子瘪了瘪嘴,探头探脑地张望了片刻,又不好意思即刻往回走。
既然装,就要装得像一点——她现在是个快要忍不住便意的人,所以得找个茅房……啊呸。
并不预备当真跑去臭烘烘的茅厕,云伴鲜只得姑且在陌生的院子里徘徊起来。
酉时将尽,夜色渐沉。她独自一人在晦暗不明的院落里游荡了一会儿,终究是受不住冬夜里的寒意,缩着脖子准备回屋。然而,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就在她往院外跨出第三步的时候,她的身后竟突然冒出两只枯瘦的手掌来,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情不自禁地惊叫一声,抬手抓住那两只冰凉的手,卯足力气试图将其掰开,奈何背后的人就像是疯子一般,用上了浑身的蛮力,直将她往死里掐。
被手掌勒紧脖子的钝痛与被指甲磕破皮肉的刺痛齐齐压来,云伴鲜觉得,她就要透不过气来了——分明感觉到这双手的主人乃是一个女子,命悬一线之际,她却无力亦无暇去思考,究竟是谁要用这种方式置她于死地。
不……整个江府,恐怕唯有一人……
没法思考,她没法思考。九死一生之下,她只能火烧眉毛顾眼前。奈何她云伴鲜都使出浑身解数——指尖都快要将歹人的玉手抠出血印子来了,那人却依旧不肯松手。
她甚至都没法去查探对方的身形与年龄,只是随着彼此对峙时生出的阵风,依稀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胭脂水粉味。
但是,这又能如何?她都快被掐死了啊!
情急之下,云伴鲜拼命地往后跺脚,试图踩中凶徒的脚背,好让那人痛得放手。无奈胡乱挣扎的动作并没能助她如愿,这让她几乎陷入了一种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忽然响起一声尖叫,紧接着,她那几近快要被人掐断的脖颈就得到了解放。
“咳——咳咳——咳咳咳……”
“鲜儿!鲜儿你没事吧!?没事吧!?”
恍惚间,一个踉跄向前的女子听闻了男子熟悉的嗓音,可惜,她根本无法抬起身来看他,只缘长时间近乎窒息的状态已经快要让她变得神志不清。是以,全身发软的云伴鲜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瘫倒在来人的胸前。
“鲜儿!鲜儿!”
以前,只有母亲和养父母会这样唤她——如今,又多了一个人。
“沈……沈复……”
“我在!我在!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沈复心急火燎地问着,一手托稳了女子的身体,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幸好!幸好他来得及时!
匆匆诊脉后确信妻子并无大碍,男子凌厉的目光登时投向了已被他打晕在地的凶手。与此同时,慢慢缓过劲儿来的云伴鲜也一点一点站直了身子,抬手吃力地指了指远处的灯火。
沈复明白她的意思,两边分别看了几眼后,他扶着女子一直到确定她已能独自一人站立,这才速速跑去取了搁在灯盏旁的火把,点了火来,伸向了躺倒在地上的歹徒。
可当对方的样貌映入眼帘之时,同时目睹了其长相的两人却皆是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倒在他们眼皮底下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妇人,她面色苍白,穿戴整齐,瞧这打扮,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你认得这个人吗?”
“不认得……”
夫妻俩面面相觑,决定姑且将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送到一家之主的面前。
于是,当一刻钟后人被送到的时候,江河海大吃一惊的表情瞬间映入他二人的眼帘。
“你们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不惑之年的男子双目圆睁着,俯视着不省人事的妇人,又抬眼惊愕地注目于他的女儿、女婿。
“江大人,此人意欲在后院对娘子行凶。”头一次,他没有即刻得来女儿的答复,而是听到了女婿不冷不热的回话,“幸亏我及时赶到,才助娘子幸免于难。”
话音未落,夫妻二人就瞧着江河海大惊失色地冲上前来。
“鲜儿没事吧?!”若非云伴鲜不自觉地倒退一步,他几乎就要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了。
“我没事,谢大人关心。”年轻的女子虽是面不改色地说着,可她脖子上的红印却叫闻者弹指间怒目圆睁。
“来人!把袁姨娘院子里的嬷嬷和护卫都给我带来!!!”
☆、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云伴鲜自是略吃一惊。
她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一直想见但都没机会见的袁姨娘,居然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可关键是,对方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难不成就因为……这妇人是个疯子?
不一会儿,江河海将几个家丁、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景象,似乎便给了她最明确的答案。
“看个人都看不好,本官养你们何用!?”
云伴鲜低眉看了看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几人,又抬眼注目于怒火中烧的生父,恍惚觉得,她好像很多年没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模样了。
“大人。”听他气冲冲地斥责了几句,女子冷不丁张嘴出了声,令他当即神色一改,敛了怒容注目于她,“这位就是茹衾的母亲吗?”
“是……”江河海方才还拔高的嗓门瞬间恢复如常,只是,他的脸上免不了显出了些许尴尬之色,“鲜儿啊,你姨娘她……她脑子不太清楚,你……你别太怪她。”
当真是疯了吗?只是,她是为何而疯?又为何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新的疑问和旧的不解交融相错,令云伴鲜姑且选择了沉默。
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江河海骂下人骂够了,便挥手命一行人下去领罚。云伴鲜并未替他们求情,只默不作声地看着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告退,看着不省人事的袁姨娘被两个新的嬷嬷带了走。
“鲜儿,请个大夫替你看看吧?”收拾了叫人心烦的家伙们,江河海开始一门心思关注女儿的伤势。
可已然缓过劲儿来的云伴鲜压根不想兴师动众,因而只摇头谢绝,便由着沈复护着她回房了。
一路上,夫妻俩都没有说话,沈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一回到卧房,就扶着她坐到了榻上,借着烛光,仔细为她查看起伤势来。
他发现,她雪白的细脖上赫然出现了好几个指甲的掐痕,红彤彤的,像是要渗出血似的,看得人很是心疼。
“我去替你找些药来。”
“啊?还要上药?”
他这娘子,怎么这么不晓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复觉着,这平日里看起来还挺细巧的妻子,貌似还暗藏着一颗汉子般粗犷、豪迈的心。
也许是习惯了一人独立的缘故?
他若有所思地为他的妻寻了个完美的理由,琢磨着要尽快让她明白,从今往后,只要有他在,她就该学着享受被人呵护的滋味。
“当然要上药,难不成,你认为脖子上留着一个个结痂,很好看?”
“没有……”
指甲掐出的伤痕,会这么严重?
云伴鲜半信半疑地瞅着沈复似严肃认真的眉眼,最终还是目送他快步离开了。谁知才走出去没多久,行如风的男子就步履匆匆地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个小小的药箱。云伴鲜一问才知,是江河海吩咐人把府里名贵的伤药都一股脑儿地给她送了过来。
至于吗……她又不是伤筋动骨。
脸上虽是表现出了些许不屑,她还是在沈复不容置喙的要求下,安安分分地抬高了下巴。看着他手脚麻利地挑出了他认为合适的药,又用干净的白布沾了少许,径直往她的伤口上涂,她很快就感受到了一阵刺心的疼痛。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别动。”沈复虽是这样关照着,手头的动作却是尽可能地放轻了。
他甚至还伸长了自个儿的脖子,凑上去往她的伤处轻轻呼起气来——这一本该挺正常的动作,此刻竟显得暧昧极了。
是以,云伴鲜的小心肝莫名其妙地就不安生了。
她想叫他别吹了,可那丝丝凉风又确实缓解了她的疼痛,让她有点恋恋不舍。于是,心下微窘的她只好一边故作镇定,一边强迫自己去想正事儿。
“你说,那个袁姨娘,是真的因为疯了,才好巧不巧地找上我吗?”
“如果她是一个神志不清到逮着人就往死里掐的,那江大人至少也该用根绳子捆着她。”
沈复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并不客气,这让云伴鲜不由得眼珠子一转,定定地注目于他。
他很不高兴,她几乎可以如此断定。
是因为她差点就被掐死了吗?
劫后余生,她忽然有些庆幸——不光是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更是庆幸眼前有个平日里素来温文尔雅却在今日为她生了怒意的男人。
不过,眼下不是心里发甜的时候。
“看来明天……我得去会会她。”
因个别变故而拖延了不少日子的打算,这一次总算是有机会加以落实了——作为昨夜里险些命丧其手的苦主,她云伴鲜想去见一见如今在押的施暴者,并不是什么不合情理的要求吧?
这样想着,她于翌日一早向江茹衾打听了袁姨娘的住所。
时隔数十日,云伴鲜对江府里的布局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因此无需他人带路,也能自己找到地方。江茹衾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在母亲及长姐身上的事故,所以不但老老实实地替她指了路,还小心翼翼地问她自己能否一道跟去探望娘亲。
云伴鲜当然不能带她去。可是,她又找不着足以服人的理由,故而便谎称自己只是事先打听打听路线,等过两天时机成熟了,她再带小丫头一块儿去。
江茹衾满足乖顺地点点头,云伴鲜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出了房门同夫君会合。
“真要去?”
“当然。”
“她要是再发疯呢?”
“不是有你在吗?”
沈复觉得吧,云伴鲜已经开始把自己当成“万能”的存在了——这可真是叫人欢喜叫人忧。
实际上,他担心的,不是她此去的安危——左右有他护着,决计不会再让她碰上昨晚的意外——他所顾虑的,乃是恐怕已经被江河海勒令加强的看守,因为从江河海的一言一行来看,这个江府的当家人并不希望他们同那个袁姨娘有什么往来。那么,一旦他们打着好奇抑或不平的幌子私下探视,那些个隐藏在水下的东西,想来就会浮于水面,而江河海似乎有心维系的某种平衡,也定将被不留情面地打破。
以上考量,他沈复想得到,云伴鲜未必想不到。只不过,在她看来,这一面,是必定要见的,而且得趁早——哪怕此举,将牵一发而动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内容提要,诸位不必在意,请继续阅读十分钟后更新的第51章吧
☆、记忆线索
抱着如此坚定的念头,云伴鲜躲在暗处,看着沈复巧妙地将两个看门的支走,又不得已使出了一大早去外头偷偷买来的药,把剩下的两个给迷晕。做完了这些,沈复朝她作了个手势,她才偷偷摸摸地跑了过去。
“你不当刺客真是可惜了。”
“……”
他这是舍命陪红颜了好么?
被调侃了的男子哭笑不得,他跟着女子入了一座偏僻的小院子,却也没有忘记回头四下张望一番,确信无人察觉,他才抬脚追着她入了屋。
时值隆冬,门可罗雀的小院同别处人来人往的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带着屋子里头也是一副鲜人问津的萧条景象。云伴鲜和沈复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久未通风所导致的气味,却又没觉着屋里有多暖和。
云伴鲜不由自主地敛了敛眉:这江府妾室的日子,竟过得这般差劲?还说有人看着,结果除了院门外的四个家丁,连个嬷嬷、丫鬟的影子都见不着。
一路想一路走着,她很快就在里屋见到了坐在床上的妇人。
袁姨娘正用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一只脏兮兮的枕头,嘴里还柔声唤着“衾儿,衾儿”,全然是一副疯癫痴傻的模样。云伴鲜意图借着窗外的日光看清她的脸,奈何她始终垂着脑袋,加之披头散发的,就更增加了成事的难度。是以,云伴鲜只好启唇喊了她一声,这才令她停止了自言自语,愣愣地抬起头来。
屋外并不明媚的阳光投射在两人的脸上,她们皆是侧对着窗户,故而得以同时目睹对方的容貌。云伴鲜首先瞧见的,是一张苍白的面孔和一双失神的眼睛,她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张脸——昨儿夜里因为光线太暗所以看不真切,此刻近距离地看了,才发现自己竟对她的长相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还没等她张嘴问点儿什么,对方就猝然间花容失色,扯开嗓门猛地尖叫起来。
“啊!啊!!!不是我!不是我!别找我!你别找我!!!”
尽管对于类似的场面早有心理准备,云伴鲜还是免不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后的沈复更是生怕重蹈昨夜覆辙,忙不迭上前一步护住了自个儿的妻子。所幸妇人很快就发着抖躲到了床角里,埋着脑袋拼命往墙角里缩,那哆哆嗦嗦、喃喃自语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昨晚上这个差点要了人命的凶手。
眼见那莫须有的威胁仅仅是昙花一现,云伴鲜自是缓了缓受到惊吓的小心脏,下意识地拍拍沈复的手背,示意他放心松开他的手。
然后,她不徐不疾地走了过去,微微弯下腰去,轻声说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代茹衾来看你的。”
话音刚落,战战兢兢的妇人忽然就停止了发抖。只见她慢慢地把脑袋从臂弯里抬了起来,隔着那披散的发丝,双眼迷蒙地仰望着云伴鲜的脸。
孰料才看了没一会儿,她就突然双目圆睁,又跟受了惊的猎物似的,把身子给蜷缩回角落里。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这是在说……昨晚上的事?
云伴鲜姑且能够想到的,也唯有这一可能性了。只不过,她并没有办法肯定,这个袁姨娘究竟是疯到了什么程度。她甚至必须去怀疑,此人是真疯还是装疯,因为,她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差,随便往一个院里一站,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给逮着了。
况且,诚如沈复所言,假设这个神志不清的小妾当真具备了随时会掐死人的威胁,江河海又岂能不将她的手脚束缚,并派人严加看管?
倘若这一疑点就是事实,那么,一个人畜无害的疯子会突然发狂,就必定是有一只黑手于幕后推动所致。
而这只黑手,毋庸置疑,只有那唯一的候选——怀安公主了。
只是,这怀安公主似乎也思虑不周了些——这妇人能想到的,她云伴鲜乃至江河海又如何想不到?还是说,她对她的老爷就这么有信心,认定他宁可相信袁姨娘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才导致了昨夜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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