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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妻为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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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一年半载以来,沈复虽与她同床共枕,却从未对她有过任何逾矩之举,谁料想洞房之夜,竟是将这几百日积攒的气力都用上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又小看了他!
暗怪自己真是不懂吸取经验教训,云伴鲜微撅着嘴翻了个身,却被下身传来的剧痛给生生扯出了泪花。
“很疼?”她听到背后冒出了丈夫关切的询问。
“你说呢……”她瓮声瓮气地作答,背着身不去看他。
“对不起,我没忍住……”沈复既是愧疚又是心疼,从身后揽住她尚且一丝不挂的胴体,抓起她的一只柔荑放在唇边吻了吻。
“……”云伴鲜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就背对着他,不予理睬。
沈复见状,只好支起不着寸缕的上身,伸长了脖子,打量她的脸。
红彤彤的,水润润的——最关键的是,并无怒容。
他忽然失笑。
她怎么会生他的气呢?一定是觉着不好意思,才不敢与他面对面。
心下笃定之后,男子随即噙着笑意亲了亲娇妻那红霞未退的脸蛋。
“要不要再沐浴一次?”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湿漉漉的,那处想来也黏糊糊的,很不好受吧?
“不要……”好累,好酸,好困。
沈复笑了,又忍不住香了香她的脸颊。
“不洗就不洗,安心睡吧。”
云伴鲜是真累了,这就从善如流地合上眼皮,会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依旧睡得很熟,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才悠悠转醒。睁开眼发现身侧已经空无一人,床铺甚至都已经凉了,她不免觉着有些失落。可谁料想就在她支起身子,忍着酸疼给自个儿穿衣之际,屋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眼见沈复悄无声息地从外屋走了进来,云伴鲜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便有一股甜蜜溢满心头。所幸上衣已然穿了两件,令她得以马上敛了欣喜之色,故作淡然地问他怎么没去翰林院当值。
“昨夜灯会,皇上知道闹得晚,事先特许了半天假。”
“哦……”原来是这样。
云伴鲜不自觉地垂下脑袋,懒洋洋地继续穿戴,可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却是没能逃过沈复的眼睛。
男人颇觉好笑地坐到床沿上,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膀。
“怎么?不高兴了?”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云伴鲜挑了挑眉毛,无动于衷地反问。
“觉得我只是因为有了假所以才没走。”
“……”
这家伙……她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被揭穿了的女子眼皮子都不掀一下,兀自抬起一条胳臂,欲将之伸进袖笼。
“你别箍着我,我没法穿衣服了。”
顾左右而言他的做法,终于叫男子哑然失笑。
他也不追根究底,索性松开了手,眉目含笑这对娇妻道:“我来帮你穿。”
“谁要你帮我穿。”云伴鲜不假思索地推开他主动伸来的大手,那微嘟着嘴娇嗔拒绝的模样,直看得男子心头发痒。
结果,他真就不急着替她穿衣裳了,而是径自在她红润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当即便惹来了她的“怒目而视”。
“听话。昨儿夜里累着你了,我看你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还不赶紧让为夫补偿补偿你?”
听罢此言,云伴鲜红着脸白他一眼,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去了。
只是……
“裤子我自己穿!你出去!”
下身光溜溜的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她的男人给赶了出去。
过了有一会儿,浑身无力的她才把自个儿拾掇整齐了,下了地,往梳妆镜前走。
可是……嘶……好酸好疼,两条腿都打飘了。
没想到初经人事后会是这般虚软无力,云伴鲜龇牙咧嘴地挪向目的地,好不容易落座后,下身却又传来了一股钻心的刺痛。
这个时候,估摸着她已经穿好裤子的沈复又推门进屋,见妻子黑着脸瞪着镜子里的自个儿,心下不禁“咯噔”一沉,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接受她幽怨的小眼神儿。
也难怪她会没个好脸色,瞧瞧这一脖子的红梅,可不就是他情到浓时“亲口”种下的吗?
甭说了,今儿个是没法回江府了!
这样想着,云伴鲜又愤愤地瞪了沈复一眼,后者忙不迭给她赔不是,好声好气地哄慰了好一会儿,亲手替她梳了头、画了眉,又先后端来了洗漱用具和热腾腾的早膳,这才叫前者皱成一团的秀眉舒展了些许。
其实,她也不是很生他的气,说到底,还不是她诱惑了他,才促使他渐渐失了分寸。何况,这床笫之事,哪里又是轻易能够控制得了的?
如此一思,仿佛那入口的早点也美味了许多,也不枉费他亲自上街买了回来。
一顿热饭过后,夫妻俩姑且放下了昨夜云雨所造成的“芥蒂”。沈复还细心周到地替云伴鲜备了热水,让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才同她一道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着怀里的娇娇微眯着一双杏眼,整个一慵懒无聊的模样,沈复心底却是明白,她的脑袋里定是在盘算着一件事。
“你觉得二皇子如何?”果不其然,不多久,他就听到她语气如常地问了一句。
虽然不是直接提及昨晚的某个衣冠禽兽,但她突然提起他的皇弟,显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性子内敛,为人稳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野心。”他简洁明了地作出评价,却隐约咬重了某三个字的字音。
云伴鲜依旧赖在他胸前靠着,两只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她沉默了有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入宫多年,见过他的次数,大约两双手就能数得过来。他确实是个深居简出的皇子,相较之他那太子哥哥还有那年少的弟弟,他的存在感可谓极弱。大家都说,这是因为他身来体弱,需长期静养,可有时候反过来想想,谁又能说得清,这是不是他将计就计呢?”
沈复一言不发地听着,早就知道妻子的见识不同于寻常女子,是以并不觉惊讶。
只是……
“这么早就急着让为夫站队了?”
话音落下,云伴鲜总算是离了他的胸膛,直起身子与他四目相接。
“那你去帮太子啊?或者去扶持那个不懂事的也成,再不济,你就寻访名医名士,想法子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献给皇上,如此一来,你定能飞黄腾达,长长久久。”
沈复眼瞅着妻子煞有其事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自然晓得,她是在跟他开玩笑,因为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盟友。
这样一想,好像还真是只能把宝压在剩下的二皇子身上了。
不过……
沈复默不作声地抬起眼帘,望向远方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我们还得再看看。”
还得……再好好看看。
☆、第74章 中秋佳节
七夕过了没多久,便是中秋佳节了。才子佳人们从浓情蜜意中抽出神来,化身承欢膝下的孝顺儿女,与父母亲人团聚。
江家府内也不例外,没到十五这一天,上上下下就忙活了起来:做月饼,制花灯,备佳肴……底下人忙得不亦乐乎,江府的女主人和她的女儿也是指挥个没停——尤其是江茹宁,不过碧玉年华,已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俨然将自个儿的娘家当成了演练场。
远远地就瞧见了她那指点江山的架势,云伴鲜仅仅付之一笑。
行,她们爱操心,就让她们操心去吧,她乐得轻松。毕竟,她真正想要的,可不是这深宅后院里的那点儿权势。
是了,她早就打听过了,每年的大年三十和八月十五这两天,便是江茹衾同其生母袁氏相聚的日子。去年年关之际,江河海以袁氏突然染疾为由,拦下了母女俩的会面。江茹衾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只得压下对母亲的思念,默默地任命。当时的她自然不会知晓,自己的母亲其实已被父亲偷偷送出江府,且对内已谎称其暴毙,只瞒着她这个亲生女儿,怕她受刺激。可一晃眼,半年多过去了,又到了母女俩团圆的时候,这一次,江河海还能用什么借口来拦?
关于这件事,云伴鲜早就“替他”盘算好了——借着这一次机会,得让他好好看清一些真相才行。
是夜,天气清朗,皓月当空,一大家子貌合神离地用过团圆饭,赏了月又吃了月饼,匆匆结束了这一场并不被多数人期待的“团聚”。江茹衾因为没能如愿见到娘亲,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幸亏云伴鲜这个长姐早有预料,不光专门下厨,亲自为她准备了精致的小点,还同沈复一道陪她放天灯、点花灯。有温柔美丽的大姐和温文尔雅的大姐夫作陪,小丫头失落的心情自是缓解了许多,甚至还玩儿大了胆子,开口邀兄长一同玩耍。而江培远虽然是家中长子,但到底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加上平日里被父母双亲还有姐姐压着,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怎么痛痛快快地玩儿过,是以乍听之下,他当然是蠢蠢欲动。可惜,回头一见江茹宁正用吃人似的眼神瞪着他,他立马就吓得一个哆嗦。
“不用了……你们玩吧。”
见江培远干巴巴地冲他们笑着,期期艾艾地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心如明镜的云伴鲜自是眼尖地发现了位于其身后的少女。
“二妹妹不来一起玩吗?”
江茹宁瞬间横眉怒目。
“谁要跟你们一块儿?!多大岁数的人了,这么幼稚!”
语毕,她就没好气地叫上江培远,扭头趾高气昂地走了。
“哥哥真可怜……”
待江茹宁一扭一扭地走远了,江茹衾才小声嘀咕了一句。
云伴鲜低头看了看一脸同情的小丫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人不受重视,不被寄予期待,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可以活得自在些,不用被那么多虚物所累。
“来,我们接着玩。”
夫妇俩又陪着小丫头玩乐了一会儿,才让她的侍女荔香送她回房。这个时候,一家之主早已携妻离开,不过云伴鲜知道,就寝之前,江河海通常都会去书房待上一个时辰,所以,这会儿去那里寻他的话,应该可以顺利见着他。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她就如愿见到了书房里的男子。
对于云伴鲜的主动相见,江河海不免有些意外,直到他才刚面露喜色就听得女儿直接道明来意,脸上的笑意才霎时凝了起来。
“她……她挺好的,你不必挂心。”
“我不是在担关心一个要杀我的人,而是在担心,事情不弄明白的话,今后就会有人不停地对我下手。”
江河海听着听着,神色就有些复杂,像是惊讶,像是尴尬,又像是忧愁。
片刻,他无可奈何地劝道:“鲜儿,爹爹知道,上次的事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可是……可是袁氏她是个疯子,她神志不清,压根不晓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既已看在茹衾的份上宽恕了她,又何必再心存芥蒂?”
似是言简意赅却更似顾左右而言他,江河海双眉紧锁着说罢,却只叫面色不霁的女子忍无可忍。
“大人您是真傻还是装傻?”面对堂堂礼部尚书——这个给予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云伴鲜却直截了当地出言讥讽,毫不留情且毫无顾忌,“难道听不出来?我从不认为她就是真正的凶手,也从不觉得她真就是个疯女人。”
意义明确的一句反问张嘴就来,江河海想装作无察也不成了。他僵着身子注目于身前的女子,眼睁睁地看着她双唇翕张。
“要杀我的,另有其人,而且此刻,她就在这座府中。”
云伴鲜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双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直视着眼前的男子,瞧着他在她的短短一语中慢慢地睁圆了眼。
那样的表情,不是因闻所未闻而产生的震惊,而是暗话挑明后不禁流露的紧张。
原来……他早有察觉?!
也是啊……她险些都要忘了,小时候,她就一直觉得这个爹很聪明,直到后来他的所作所为叫她彻底寒心,她才想当然地认定了,他是被美色与权势所迷惑,变得头脑发昏、识人不清了。可如今仔细一瞧——他好像又变回来了?
既然如此……
“大人不信吗?若是不信,同我一道看出戏如何?”
话音刚落,江河海竟是急了。
“你别轻举妄动!”
这下,轮到云伴鲜略吃一惊了。
她微微睁大了眼珠子,上下打量了对方的脸,皱了皱眉,又倏尔轻笑道:“大人知道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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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到嘴边滚了好几个来回,江河海最终却是把它们都给咽了回去,“总之,你莫要打草惊蛇。”
他当真晓得,府里最毒的那条蛇在哪儿盘着吗?!倘若知晓,为何又迟迟不出面主持公道?!
心下疑惑油然而生,云伴鲜却随即靠着自个儿的脑袋顿悟了答案。
说到底,还是权!还是利!
是啊!只要那个女人尊贵的身份还摆在那里,他就会将她奉若神明,以免自己从万人尊敬的驸马爷变成一无所有的阶下囚!
思及此,云伴鲜不禁暗自冷笑。
江河海见她非但没有冷静下来细细思量,反而还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他,一颗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鲜儿你……”“别误会”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最后却仍是被他吞回腹中。
女儿会信他吗?不,不会的。事到如今,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除非有朝一日,他将事实摆到她的跟前,如若不然,她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心眼里原谅他。
果然不出所料,须臾,江河海就见女儿幽幽地开启了朱唇:“我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打草惊蛇。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将那些虚假的外皮一层一层地拨开,把血淋淋的现实亲自呈给大人。还望届时,大人千万不要因承受不住而晕厥过去。”
☆、第75章 不期而遇
似笑非笑地撂下这样一番话,云伴鲜就收敛了所有的表情,面沉如水地转身离去。
这一夜,原先预定的戏码未能如期上演,江家大宅里一派祥和,仿佛这就只是个和和美美的中秋之夜。然而,府中众人却是各怀心思,或同床异梦,或辗转难眠。
察觉到云伴鲜自回房后就沉默异常,沈复虽然没有开口询问,却是暗地里多留了个心眼。直至躺下快半个时辰了,她却依旧未能入眠,他才不得不翻了个身,于黑暗中摸到了她的一只手。
“睡不着?”被吓了一跳的云伴鲜突然听到他温声问她。
“嗯……吵到你了?对不起。”虽说她已经尽量不在床上动弹,但或多或少还是影响到了枕边人的睡眠,这让从思考中抽离出身的女子深感抱歉。
“傻丫头,夫妻之间,说什么吵不吵的。”沈复当然不会怪她,这就稍稍用力,握紧了她的芊芊玉手,把它放在掌心里摩挲了几下,“是不是江大人对你说了什么?”
云伴鲜不置可否,这一反应落在沈复眼里,无疑便成了默认。
片刻,他从暖和的被窝里拉出娇妻的小手,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咬”。
“干什么呢?”云伴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抽回自个儿的柔荑。
“罚你呢。”
“啊?”
她做错什么了?
一头雾水的云伴鲜很快就听到夫君煞有其事地说:“罚你到现在还不肯对我打开你心里的那扇门。”
听懂其所言何意的女子并不吭声,却不料久久没能等来回应的男人竟忽然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云伴鲜登时失色。
“你……你干什么呀?!”
男子精壮的身子不由分说地压制着她娇弱的身躯,雄厚的气息萦绕在鼻间,让她一下子热了耳根。
“继续罚你。”
“……”
正默默无语之际,她的脖子上和脸蛋上就先后落下了湿热的亲吻。
云伴鲜又羞又窘。尽管自七月初七那夜做成了真正的夫妻后,他似乎还挺热衷床笫之欢,而她也从不排斥,几乎每次都顺着他的意,给彼此一番畅快淋漓,可是,他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不打招呼就径自出手的啊?!
是以,被突然“袭击”的女子忍不住推搡起男人的胸膛,无奈却被他压得更死了。
没想到沈复也会如此无赖,她只得张嘴告饶:“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就是了!”
男人终于停下了嘴上乃至手上的动作,在暗色中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湿漉漉的美目。
“你……你先起开!”
沈复闻言乖乖躺回了原位,只不过,一双大掌却是牢牢地箍着妻子的腰身,生怕她耍赖逃走似的。
云伴鲜哭笑不得,但也只得姑且将这段插曲搁在一边,将先前同江河海的对话简洁地复述了一遍。
沈复安安静静地听着,半晌没有插话。
直到云伴鲜一面“呵呵”笑一面表示指望不上这个“爹”的时候,他才冷不防蹭了蹭她的脖颈。
“早点睡吧,别想太多。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吗?
云伴鲜不愿去想那“不会”的答案,只挥开了渐渐冒头的杂念,问沈复可有再见着二皇子。
沈复自然知道她忽然提起那人的原因,一是想报那夜的相救之恩,二是想确定他是否可以成为他们的倚仗——只不过,这深更半夜的,在床上跟夫君大谈旁的男子,她是不是也心太宽了一些?
这样想着,气血方刚的年轻人又猝不及防地压上了娇妻的身子,一口将她的声音吞进了自个儿的肚子里。
翌日,沈复早早地入翰林院当值去了,被折腾了一顿的云伴鲜则懒洋洋地赖在榻上,蜷着身子不肯动弹——若非此刻尚寄人篱下,她真恨不能赖到日上三竿了。
思及此,面上慵懒的神情消减了些许,她倏地眸光一凉,不下片刻,倒是满目清明地爬了起来。
院里伺候着的丫鬟们已经提前替她备好了热水,想必是沈复临走前特意关照的。见自家男人如此体贴入微,云伴鲜心里头自是甜滋滋的,也不客气,便脱衣入浴了。
谁料,等她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更了衣,用过早膳然后往江府外走的时候,却在半道上遇见了怀安公主母女。对方一见是她,老的那个照旧装模作样地不吭声,小的那个依然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翻着白眼说什么有些女人嫁了人还不懂三从四德,起得晚还磨磨蹭蹭的。
云伴鲜当然听得懂江茹宁这是在含沙射影,可惜,她偏就“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这便翘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她先朝着怀安公主行了礼,后又笑眯眯地看向妇人身边的少女。
“二妹妹这就不懂了。这女子嫁了人呢,什么妇德、妇言、妇容、妇功,那些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你得懂得如何抓住夫君的心。至于如何抓住夫君的心……”她噙着暧昧的笑意,毫不羞涩地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怀安公主,“妹妹尚未出阁,姐姐现下还不便与你说道,想来等将来妹妹定下了亲事,公主定会倾囊相授的。”
说罢,她就略施薄礼,面不改色地离开了,也不管回过神来的江茹宁在身后如何面红耳赤又如何指责她不知羞耻。
呵呵,羞耻?真遗憾,在敌人面前——尤其是同性的敌人面前,她从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但是,她却有法子让对方知道。
本着“只要敌人心塞她就高兴”的原则,容光焕发的女子优哉游哉地出了江府的大门。
徒步来到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云香阁,她刚进门不久就受到了掌柜的躬身相迎,对方连声唤着“您可来了”,二话不说就亲自送她入了伙房。
云伴鲜自知今日来得有点晚了,道了歉后就忙不迭穿戴整齐了干活。要知道,经过这一年半载的,这里的不少客人已经认准了她的手艺,每个月都特地挑她在的时候光顾,要是她突然撂担子不干了,掌柜的不晓得会得罪多少老熟客呢。所以,她跟掌柜的约好了,每月里固定三天前来客串,若有变故会提前知会,也好让掌柜的在酒楼里贴个告示,以免慕名而来的食客扑了空。
这样合作了大半年的工夫,双方倒也各取所需,颇为愉快。至于云伴鲜作何放着轻松的小姐日子不过,非得出来抛头露面,一来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二来是挣些银子补贴家用,三来……
做完了当天的例菜,云伴鲜将手洗净擦干,脱去了一身围兜,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僻静的雅室。
岂料,本是该在里头看到一封书信和一支蜡烛的她,却出乎意料地见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还是她认识的昔日同僚——范简!
☆、第76章 误入虎穴
一时间,云伴鲜愣得忘记了迈开腿,只瞪着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瞅着范简,倒是对方如同早有预料一般,随即露出那熟悉的嬉笑之色,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向她行了个礼。
“云妹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云伴鲜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里?!”
诚然,她之所以选择在云香阁做菜,不光是为了充实自个儿的小日子以及小金库,更重要的是,这云香阁的掌柜同几个前任和现任的御厨皆往来甚密,而她又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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