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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妻为贵-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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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宫闱秘事

  二十三年前,也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皇帝心爱的妃子顺利诞下一名男婴。这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皇妃不久就又痛苦地呻吟起来,产婆弯下腰往那处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肚子里竟还揣着一个。
  这一下,产房里顿时乱作一团。要知道,双生在这个国家历来被视为不祥——尤其是在天家,更是被视作灾祸的象征。
  产婆不敢擅自做主,帮着皇妃产下第二个孩子后,便让人去将等在屋外的皇帝请了进来。
  已有预感的皇帝一进屋就沉着脸,他二话不说,直接唤来了一个亲信,命来人去将第二个出生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处死。
  皇帝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第一个儿子和他的妃子,更何况,他决不能让天下人获悉皇室出现双生的秘辛——他才刚登基不满三年,这一变故,极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皇位。
  奈何他那产后虚弱却仍保有意识的妃子听见了他和侍卫的对话,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跌了下来,不顾自个儿浑身虚软,跪在他跟前苦苦地哀求,希望他能放过他们的骨肉。皇帝当然不肯答应,妃子见他心意已决,情急之下只得改换策略,求他看在他们母子骨肉相连的份上,允她同这可怜的孩子再单独处一个时辰。
  皇帝架不住爱妾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思忖着反正也是深更半夜,没人会留意她到底生了几个孩子,便皱着眉头答应了。
  岂料心中烦闷的他前脚刚走,有所图谋的女子后脚就擦干眼泪,命自己的心腹宫女前去太医院偷偷找来了一位名为“陈默”的太医。这位陈太医自幼与她相识,为了她甚至不惜放弃自由,留在深宫里当一个没多大前途的小太医。是以,皇帝的妃子临危托孤,恳求陈太医带着小儿子远走天涯,而她,会负责伪造出孩子已死和他突然暴毙的证据。
  陈太医禁不住心爱之人的乞求,犹豫再三后,终是咬着牙同意了。
  那一夜,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强撑着疲软无力的身子,亲自导演了一出戏。她抱着自己的“孩子”,披头散发地跑去太医院——小儿子刚出生不久就变得气息微弱,她要救他,所以不顾宫人们的劝阻,发了疯地奔向太医院。可惜,孩子在半路上就断了气,等送到太医院时,当值的陈太医根本就无力回天。刚为人母的女子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两人推搡、拉扯之下,竟是带倒了屋内的烛台。于是,一场横祸从天而降,虽然皇妃最终被人救了出来,但那无辜的太医和那已故的皇子却被永远地留在了火海之中。
  然唯有包括皇妃在内的极少数人知道,在那熊熊烈火之下,压根就没有皇子与陈太医的尸首,他们已经在她紧急却周密的安排下,逃出生天了。
  不过,也正是自那一日起,皇妃就不能不隔三差五地装疯卖傻,好似自己只是一个没了孩子而受了刺激的母亲。见她如此,本就心存芥蒂的皇帝自然是对她愈发疏远,连带着看儿子的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
  日复一日的,曾几何时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妃被皇帝渐渐淡忘。她只能以那个再也无法相见的孩子为支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失了皇帝的恩宠,又因生产当夜的那一场变故而落下病根,她的身心状况皆是每况愈下。和被留下的大儿子相依为命了八年,她便溘然长逝了。
  讽刺的是,那个险些被亲生父亲杀死的小儿子在宫外活得健健康康,反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性命之忧的长子生来体弱,自打呱呱坠地后,便是药石不断。
  以上种种,除却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其余的,二皇子并不知情,他只知道,他的弟弟还活着,此时此刻,弟弟正和他并肩而战,一起向他们那狠心的父亲讨回公道。
  “父皇知道吗?母妃在世的最后两年里,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可是,她每天晚上都会不厌其烦地对我说,说我的命是拿弟弟的命换来的,要我一定好好活着,告慰弟弟的在天之灵。”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仓皇又愤怒的父亲,不紧不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与失而复得的兄弟肩并肩站在了一起,“幸而苍天有眼,弟弟大难不死,而今,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回到了父皇的身前。父皇,您有什么话要对儿子们说的吗?”
  双目圆睁的男人业已震惊得无法言语,不过,他到底是在龙椅上稳坐了二十几年的帝王,没一会儿,就沉下脸来,愠怒道:“孽子……一胎双生本就是不祥之兆,朕哪里做错了?!你……朕给你……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替你母妃……纠正她犯下的罪过,杀……杀了这个祸星!”
  话音未落,男人已然卯足了力气,抬手指了指缄默不语的沈复。等到他那条胳膊不由自主地跌回到床上之际,二皇子眼中复杂的情绪业已转瞬而逝。
  这个自私自利的父亲,果然是无可救药。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皇帝写满愤怒的眉眼,他低声却坚定道:“沈复从来不是什么祸星,整整二十三年过去了,父皇莫非还不明白吗?”
  如果说弟弟是灾星,那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自己又算什么?为什么自己可以好好地活在宫中,而弟弟就非死不可?
  “你!你这孽子!你敢违抗朕的命令!?”
  话音落下,二皇子动了动唇角,像是在笑。
  “过了今夜,父皇就不再是皇上了。”
  皇帝脸色大变。
  “儿子会好好地陪着父皇……走这最后一段路。”
  昏迷前还待自己恭敬有加的儿子,忽然摇身一变说出了这般意味深长之言,而自个儿的身子又变得异常糟糕,此情此景下,纵使皇帝再如何头脑不清,也该顿悟是怎么回事了。
  “你……你们!你们竟敢……竟敢弑君篡位!?”
  面对一国之君怒不可遏的一声质问,二皇子无动于衷,沈复也是面不改色。
  “朕是你的父皇!!!”
  沈复突然很想笑,直到一旁的兄长沉声出说了他想说的话。
  “虎毒不食子,当年父皇下令处死弟弟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皇帝瞪视着面无表情的儿子,龇目欲裂,甚是吓人。
  “所以父皇,儿子无法断言你是不是个好皇帝,却可以肯定,你不配为人父。”
  皇帝难以置信地听着,只觉一股子腥味直冲咽喉。
  “不过父皇大可以放心,儿子们不会和你一样。”
  是了,他要登上那至高之位;他要昭告天下,孪生绝非不祥之兆,从今往后,意外生得双胞胎的父母再也不用忍痛割弃自己的骨肉;他要让所有的双生子都无忧无虑地承欢于父母膝下,再不必承受骨肉分离、阴阳两隔的悲苦。
  而他那血脉相连的弟弟,一定会是个爱子如命的好父亲。
  等到他的侄儿们长大了,他便将他的皇位传给他们中的一个,然后,他就可以含笑去见九泉之下的母亲了。
  设想着那仿佛也不是太远的未来,二皇子几乎都要觉得浑身一轻。可是,躺在床上的皇帝并不清楚他的这番心思,只晓得自己绝对不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他没工夫再去多费唇舌,斥责正在谋反的两个儿子,当机立断就扯开嗓门,欲唤得宫廷侍卫前来救驾。
  可惜,想也知道,他那深藏不露的儿子都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了,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力?
  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二皇子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嘶声呼救,却始终未有开口阻拦半句。他在等,等到自己喊得没力气了,发现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人来救的这一刻。
  皇帝彻头彻尾地慌了。
  他本以为自个儿能在龙椅上再安安稳稳地坐上二十年,哪里想得到竟然会有今天?!而这个害他至此的儿子,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冷血之人!
  太可怕……太可怕!
  皇帝觉得,他已经不认得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的次子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意识到,如果没有他当年冷酷无情的那道杀令,又如何会造就今日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儿子?
  然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死。
  慌不择路之下,皇帝惊魂未定地看向不置一词的沈复,双目圆睁道:“沈复!沈复!朕知道,是朕当初抛弃了你……可是沈复!朕也是没有办法啊!历朝历代的规矩摆在那里,朕……朕若是不顾一切留着你,如何保住你的母妃和你的哥哥?又如何面对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他言辞恳切,好像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悔不当初又无可奈何的父亲。然而,再动听的语言也掩饰不住他迫切求生的眼神。沈复注视着他迸出精光的眸子,心中似有尘埃落定。
  “皇上,臣对你并没有恨,也没有情。如今,是二殿下要为他早逝的弟弟争得一片净土,而臣,不过是感同身受……听命行事罢了。”
  皇帝微张着嘴,听着他如清泉般舒缓的嗓音,看他的目光里已然布满了震惊与仓皇。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皇上,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臣沈复……恭请皇上让贤。”
  

  ☆、第121章 皇帝驾崩

一个臣子,请病入膏肓的老皇帝退位让贤,那意思,就和恭送皇帝驾崩差不了多少。
  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所以,听懂其所言何意的皇帝怒急攻心,呕出一口黑血后,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情形,病榻前的兄弟二人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给予了他们一半生命的男人,至多活不过明天。
  兜兜转转,二十余载,终于要迎来一场了结。
  沈复无意为这个所谓的父亲送终,向二皇子行了礼后,便出宫回府,去陪他那即将临盆的妻子了。
  至此,云伴鲜才从他口中获悉,原来早在四五年前,二皇子便开始暗中对自己的父皇下毒,而下毒的途径,听起来真是叫人心惊肉跳,居然正是通过她所在的御膳房!
  范简,这家伙果真是深藏不露。
  脑中不由浮现出那张妖孽般的小白脸,云伴鲜赫然发现,自己与此人共事多年,对于他暗地里的小动作,竟浑然不觉。
  “好了,别想了。”望着妻子瞪大了眼睛——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沈复颇觉好笑地替她提了提被子,“马上就要生了,你就乖乖的,别再劳心劳力了。”
  “……”云伴鲜抬眸看了丈夫一眼,心思总算是从一个男人的脸上转移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二皇子这次用了我们提供的法子,还收买了福寿公公,等到他将来坐上了那个位子,会不会反过来对我们动手?”
  沈复自然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更何况,他们身为臣子,知道了上位者太多的秘密,的确是有着被灭口的危险。
  只不过……
  “放心吧,他不会对我们不利的。”纵使杀遍天下人,他也不会对他们下手。
  “真不会?”云伴鲜不明白沈复怎就如此笃定。
  “不会。乖,睡吧。”
  夫君又跟哄孩子似的安抚自己了,嘴角微抽的女子也只好闭上眼睛先行歇息。
  过了一会儿,沈复凝神注视着她似乎不太安稳的睡颜,心底默默地叹息一声。
  自己的身世,他本该毫无保留地告知与她,可是,一想起她几个月前对他说过的那番话,他又莫名有些踌躇。
  罢,等孩子平安出世了,他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她坦白吧。
  这样想着,第二天,沈复照常去了翰林院当差,并在午时三刻听闻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与此同时,接连数日未能得见天颜的三皇子正跪在龙床前,嚎啕大哭。
  年方十五的少年不明白,他的父皇明明前些天好跟他说话来着,他的二哥也明明答应他,在父皇卧床静养期间,一定会好好照顾父皇来着,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
  如此一思,他自是下意识地从悲痛中稍稍抽身,侧首看向身侧的兄长。
  他看见平日里素来清淡的二哥,此刻竟也微微红了眼眶。
  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二皇子目视前方,沉声道:“三弟,对不起,二哥没能救回父皇。”
  三皇子闻言,鼻子一酸,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二哥”,却见对方的眸中冷不防透出了些许怒意。
  “可是三弟,如果……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做了那样对不住父皇的事,父皇也不至于会……”
  言说至此,二皇子特地哽咽着停了下来,三皇子即便再傻,也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了。
  是啊!谁又能想得到,他们那位雍容华贵的“母后”,竟然偷天换日,背着父皇干出那等龌龊之事!而他从小尊敬的大哥,居然乃是他的堂兄!
  思及此,少年濡湿的眸中禁不住迸发出义愤填膺的光芒。
  二皇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便知晓这个幺弟的心,已经彻底与他们的长兄背离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便是让那个还耐着性子等在天牢里的男人,获知皇帝的死讯。
  于是,一个时辰后,惊闻噩耗的太子再也坐不住了。
  皇帝死了,带着对自己的误会死了,听说,他甚至还在临终前命人拟了两份遗诏,一道是废太子的,一道是传皇位的。
  他很清楚,一旦这两道圣旨公布于众,那么,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不……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是冤枉的!是老二!一定是老二在背后设计陷害了他!
  认定了自己是遭人算计,太子当机立断——他要逃出天牢!力证清白!重新将那些污蔑他的贼人踩在脚底!
  没错,不管怎样,他到底是当了十年的太子,饶是被皇帝亲自关进打牢,他这头瘦死的骆驼也还是比马大。是以,决意与二皇子一决高下的他,很快就被自己的部下救出了天牢。
  身为效忠于太子的人,那些朝中大臣才不愿去质疑太子的血脉。退一万步说,纵使太子当真非皇帝所出,那又如何?反正都是先帝孙子,都流着天家的血,他本来就有资格继承大统!届时,只需他们再导演一场“滴血认亲”,便能令太子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就这么办!
  野心勃勃的一行人或留守在原地,或调动兵马追随了逃出生天的太子爷。一时间,皇宫里的混乱延绵至半座皇城,街上的百姓们纷纷避让着呼啸而过的人马,胆小的跟听到风声的,索性都躲进屋子、闭门不出了。
  皇帝没了,太子反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接二连三,朝野上下不免乱了套。不光是掌管兵马的兵部一夜之间四分五裂,连带着其他五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江河海身为礼部尚书,自然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是以,他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月前就被他软禁在府中的第二任妻子,会趁着他忙于公事因而疏忽的空当,悄悄带着人来到云府。
  然而对于怀安公主而言,这一次,她已经忍得太久了。
  自从今年四月那个贱丫头的孩子掉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心爱的夫君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先是将他们的宝贝女儿关在房里,后又一点一点抽走她在江府的权利,最后干脆以她身体抱恙为由,将管账之类的事宜统统交给了裴管家。更叫她始料未及的是,五月将尽时,女儿不知怎地竟跟那太子妃的弟弟勾搭成奸。那纨绔子弟上门求娶,声称他与女儿已暗生情愫,怀安公主当然不信,却不料亲口问过女儿后,竟得知他二人业已生米煮成熟饭。
  那一刻,年近四十的妇人只觉天旋地转,江河海更是怒不可遏,险些就要对女儿动用家法。江茹宁本来还有点儿害怕,被父亲这么凶神恶煞地欲打欲骂,她忽然就来了底气,扬言说既然父亲只要云伴鲜不要她,那么她就去找爱她疼她的人——失身于人又如何?反正她早就被那个贱人陷害了够!什么名声,什么清誉,统统都已被那贱女人毁了去!倒不如嫁了那个事事都听她的男人!有朝一日待她夫君成了国舅,平步青云,看她捏不死那个不要脸的贱种!
  做女儿的口不择言,为人父母的也已气得不知今夕何夕。奈何女儿和那浪荡子已然有了夫妻之实,一家人哭哭闹闹地折腾了一夜,最终还是不得不作出妥协,应下了这门不被看好的亲事。
  事已至此,怀安公主认为,她这个当娘的也只能冷静下来,筹谋着去和自个儿的大侄子重修旧好了。
  可是,心存芥蒂的妇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未等她痛定思痛,寻到合适的机会向太子示好,朝堂上竟就风云突变。皇后与太子一夜之间双双沦为阶下囚,太子妃也被软禁于东宫。而作为太子妃的娘家人,女婿家无疑也是鸡飞狗跳的,反的反,逃的逃,混乱之中,居然害得她那刚怀上孩子的女儿从阁楼上跌了下来!
  获知噩耗的那一刻,怀安公主脑中浮现的不是“报应”二字,而是云伴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是了!是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没有她,女儿就不会嫁给那种废物,更不会从楼上摔下来,不但流了孩子,还磕了脑袋,至今昏迷不醒!
  要报仇……她要报仇!她要向那个贱丫头讨回这笔血债!
  满心满念都是手刃仇人的怨毒,她瞅准了时机,以高额的赏钱为诱惑,领着一群人冲进了云家。
  她本以为,云家的门庭与他们江家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云伴鲜不可能请得起很多家丁还有丫鬟。换言之,只消她的人动动手指头,就能将这个贱人丢到她的跟前。谁知她才刚进门不久,就被几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给拦住了去路。
  怀安公主有些傻眼:一个刚当上官没几年的从五品,是不可能雇得起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护卫的。那么……
  脑中思绪流转,目瞪口呆的妇人忽觉顿悟!
  是她!是她!果然是她!云伴鲜!!!她定是投靠了什么人,连太子都被他们拉下了马!
  而那个站在她背后的贵人……
  将所有能够想到的候选排除了一遍,怀安公主愕然发现,对手倚靠的那棵大树,竟然是……二皇子?!
  她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因为皇城里都已经传开了,说太子殿下污蔑二皇子不成,反倒把自己给暴露了出来!
  这么说……这么说?!早在去年兵部侍郎被揭发的那时起,一场密谋就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第122章 临盆惊魂

曾经自诩处变不惊的怀安公主霎时气得双手发抖。她只觉眼前一黑,忙不迭就抬手抚了抚自个儿的额头。
  这几个月来,她总觉得整个人恹恹的,脾气也时好时坏,就好像肚子里钻进了一个梦魇,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操控着她的身体。
  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她向那个贱丫头讨债的日子,她决计不能自乱阵脚!
  如此告诫了自己,她撤下了抚着脑壳的手,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亮出了她公主的身份。
  她想,与二皇子敌对的人毕竟是太子,而她,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二皇子的嫡亲姑姑,这些二皇子手下的奴才,再怎么样也不敢忤逆堂堂公主吧?只要她过了他们这一关,顺利了结了那个贱人,就算是为她和她的宝贝女儿出气了。届时,人都已经死透了,二皇子还能为了一个奴才,与她这个姑母反目不成?
  如是思量的妇人很快就发现,她想错了。
  分明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挡在她面前的影卫们却完全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个个都是冷着脸看她。她突然就冒了火,睁圆了眼命令家丁入内拿人。可惜,这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家丁们,哪里会是暗卫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她带来的人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个个都捂着痛处呻吟不止。
  怀安公主气昏了头,随即就抬起一只脚,欲亲自闯关。
  她倒要看看,这群奴才敢不敢阻拦她堂堂公主的去路!
  可惜,设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才刚走出没两步,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声高呼。
  “夫人!”
  怀安公主愣住,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赫然入眼的,竟然真就是她的夫君!
  江河海也断没有想到,他的夫人会趁着他出门在外的机会,偷偷集结了一群人,来找长女的麻烦!若不是他刚好有事回了趟府,恰逢最小的女儿火急火燎地要出府找人帮忙,他还不知道居然出了这种事!
  于是,夫妻俩四目相对,一个惊诧万分,一个怒不可遏。
  只见来人大步流星地行至怀安公主的身前,刚要开口质问于她,就听得后院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江河海当即就变了脸色。
  鲜儿还怀着身孕,估摸着这两天就要生了,这件事,怀安公主不晓得,他可是一清二楚的!难不成……他来晚了?女儿还是受了惊,动了胎气?
  来不及多想的江河海急忙抬脚迈开了步子。奈何院子里的护卫们虽是认得他,却也辨不清他是敌是友,因此,他们不敢擅自放他进门,只得一言不发地拦在他的跟前。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她爹!”江河海急了,心知这些人是奉命保护女儿的,所以他不摆官架子,只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似的,请求他们能够许他入内。
  拦路的护卫们愣了愣,继而面面相觑。直到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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