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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妻为贵-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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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伴鲜愣住。
一句“你怎知如此”才刚涌到嘴边,就被沈复一个突如其来的微笑给打回了肚子里。
“好了,别多想了,刚生完孩子,你不累,我看着都心疼。乖,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就什么麻烦都没了,嗯?”
沈复云淡风轻地说着,轻手轻脚地放下睡着了的女儿,以双手替产后虚弱的发妻盖上被子。
云伴鲜哪里肯依?奈何对方却是不由分说地替她掖紧了被子,还用嘴轻轻堵了堵她将欲张开的唇。
“不是说好了要相信我的么?听话,都交给我来处理,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家四口都会好好的,会一直在一起,好么?”
许是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太过认真,眼神太过坚定,云伴鲜本是想再说点儿什么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是她的夫,她不信他,还能信谁呢?
如此思忖着,本就疲惫不堪的身子仿佛突然间就抵达了极限。云伴鲜只觉眼皮一翕一张,没一会儿的工夫,人便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沈复凝视着她并不安详的睡颜,好半天过去了,才猝然记起,屋外还有个望眼欲穿的老丈人。
不过,今儿个怕是没法满足岳父大人的心愿了。
这样想着,他起身走出屋子,婉转地向江河海表达的妻子产后情绪不稳、孩子又弱不禁风,实在不宜今日安排他们祖孙相见,问他能否先行回府,待过个几日再来探望孩子。
江河海闻讯非常失望,可又觉着这结果是在预料之中。怅然若失地询问了女儿和外孙的情况之后,得知他们母子平安的他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那之后,昏睡过去的女子就没醒过。两个奉命继续照顾她的产婆虽然早就准备好了合适的奶娘,但碍于云伴鲜这一胎意外地出现了双生,她们不敢擅自让更多的人获知这个秘密,只好请示沈复,是把亲娘叫醒了喂孩子,还是用临时找来的羊乳代替母乳。沈复看了看竟难得打起鼾来的妻子,又瞧了瞧两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心道只得委屈两个可怜的小家伙了。
所幸兄妹俩一点儿也不娇气,产婆给他们喝什么,他们就“咕咚咕咚”地喝个痛快,完全没有要哭闹抗议的意思。
两个产婆见状不由啧啧称奇,心里也越发怜爱起这对乖巧聪慧的龙凤胎来——她们甚至开始后悔,昨儿个偷偷命人把双生一事禀告给她们的主子,是不是不道义了些?
奈何自古忠义难两全,消息都已经递出去了,这会儿她们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这般纠结着,两人差点儿就要抱着孩子在沈复跟前跪下来了。
孰料还没被这股子愧疚给打垮呢,她们就愕然发现,个把月前命她们前来侍奉的那个男人,居然亲自出现了云府。
妈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产婆们看不懂了,更叫她们摸不着头脑的是,云家姑爷见到她们的主子,不但没有半点惊讶,还面不改色地让她们把孩子抱给主子看。
最最诡异的是,那个素来不苟言笑的二皇子见到被世人视为“祸星”的双生子,竟然……笑、笑、笑了?!
自诩还算镇定、还算有见识的产婆们瞬间呆若木鸡——她们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幸亏就在两人鬼使神差地开始忧心自个儿会不会因此被灭口的时候,二皇子和云家姑爷居然一左一右抱起了两个小家伙,然后……然后就没她们的事儿了?
两个产婆如蒙大赦般逃到了院子里,好半晌都抚着心口缓不过劲儿来。
而令她二人如此惊慌失措的屋内,沈复却正忙着教客人如何正确地怀抱新生儿。
“不对,得这样。”
“左胳膊再放低一些,对。”
“殿下小心!别摔了臣的孩子……”
屋里时不时飘出沈复颇有耐心的教导之言,令两个产婆不禁用一种“见鬼了”的神态面面相觑。
她们的二殿下不可能这么平易近人!
☆、第126章 真相大白
实际上,产婆们的认知是准确无误的。
二皇子的确是不善也不屑走亲民路线,这俩要不是他嫡亲嫡亲的侄子、侄女,他怕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可他们偏偏就是啊?不但是他同胞弟弟的长子、长女,还好巧不巧地跟他和他们的爹爹一样,都是双生子!
目光柔和的男子甚至忽然开始思量,是不是当年自己同弟弟刚出生的时候,也像他们兄妹俩这般,小小的,轻轻的,只会朝人皱着小脸吐泡泡?
二皇子没有想到,那颗早已坚如磐石的心,居然会因这两个小家伙而倏地一软。
正抱着孩子暗暗出神之际,他听见屋外传来丫鬟的脚步声。
原来,是孩子的母亲醒了,这到处寻着她的两个宝贝疙瘩。
于是,片刻过后,忐忑不安的云伴鲜不光迎来了抱着孩子的丈夫,还意外目睹了本该在宫里筹谋登基大典的男子。
此情此景下,云伴鲜倒不怕自己这产后虚弱的模样竟被一个外男看了去,毕竟,她昨儿个已然收拾过了,而眼下,也不是计较什么礼数的时候。
诚然,二皇子现身于此,不就代表双生一事已经被他知道了吗?!
云伴鲜惊疑不定地看向沈复,却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把两个孩子都抱到了她的身边。
“二殿下……”从丈夫的眼神里没能得到任何确切的暗示,女子只得伸手接过两个孩子,随后抬眼看向站在较远处的男子,迟疑着欲起身行礼。
“沈夫人身子虚弱,不必多礼。”二皇子见状,连忙伸手示意女子免礼,他兀自站在原处,一双眼打量着她强作镇定的面孔,“我今日到访,一来,是想看看孩子,二来,是要亲口向夫人许下一个承诺。”
云伴鲜愣愣地瞅着他,颇有云里雾里的感觉:首先,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不日即将即位的皇帝,为何要纡尊降贵来看她的孩子?再者,她云伴鲜何德何能,竟劳驾未来帝王躬身莅临,亲自向他许诺?
这样想着,她又不由自主地看了沈复一眼,奈何对方就像是事先跟人说好了似的,愣是不给她半点提示,甚至都没跟她对上视线。
云伴鲜只好重新注目于三丈开外的男子。
“夫人不必忧心你的孩子,他们会好好地待在夫人身边,平平安安地长大。”
语毕,二皇子也不作解释,径自与沈复互相颔首,又默不作声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云伴鲜有点缓不过劲儿来,以至于一时间都忘了行礼,就那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一眼看向始终未置一词的丈夫,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复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定了心神,抬眼与之四目相接。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二皇子那个同一天出生的弟弟吗?”
云伴鲜眼珠不错地瞅着他,微皱着眉点点头。
“其实,皇帝当年的杀令并没能要了他的性命,他还活着。”
云伴鲜闻言一愣。
“此刻……他就在你的眼前。”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死寂。
云伴鲜呆若木鸡地直视着男子沉静如水的眉眼,好半天才讷讷地张嘴道:“你……你说什么?”
“我就是二殿下那个‘已故’的胞弟。”
云伴鲜的脸一下子僵住了,整个脑袋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是……皇子?皇子……皇子?!
“对不起,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她听到夫婿沉声向她道歉,倒是蓦地收回了心神。
“二殿下也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会转变态度,如此优待于你?”
沈复老老实实地颔首称是,眼瞅着自家娘子猛一下松了肩膀。
“那你……你当初扮作乞丐入宫,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吃饱喝足?”
沈复又如实点头。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瞒她了。
原来,他自小便跟着义父走南闯北,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义父的亲生儿子。可是,在他亲生母亲死后的第三年里,一天晚上,他的义父喝醉了酒,一不留神在他跟前吐露了事情的真相,从此便在他幼小的心田里埋下了疑惑的种子。直到十七岁那年,义父病重,临终前,他问出了埋藏了整整六年的疑问,才从其口中获悉了自己的身世。
“当年母亲双生,皇上要杀了我来保哥哥。母亲不忍,便偷偷央求当时还是太医的义父带着我逃离深宫。义父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便连夜将我带走,自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义父为人不苟言笑,很少与我亲近。刚开始,我只道他是不喜欢我,后来我才明白,他之所以这般对我,实际上是因为……我既是他爱人的骨肉,也是他仇人的儿子。
“但是,义父终究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不愿我考取功名,不愿我接近出生的地方,生怕我一个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他甚至在临终前逼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许踏进皇城半步,可我到底还是忤逆了他。”
听沈复怅然若失地诉说至此,云伴鲜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是为了复仇吗?”
沈复闻言莞尔一笑,看了看她微锁的双眉,又再度望向远方的天际:“大概只是不甘心吧。我想亲眼看一看,那个下密令处死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也想当面见一见,那个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和我走上殊途的兄长。”
他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接着道:“是以,我独自一人,筹谋了将近四年的时光,不但出了孝期,更是被我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话音未落,他已转动脖颈,与女子四目相接。
而云伴鲜显然也已意识到,先前他在黔州所说的什么“断绝父子关系”、什么“孝期未满”、什么“义父瞧不起那些贪官污吏”,统统都是骗人的。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不在于此。
“所以说,你扮作叫花子入宫,根本就不是为了骗吃骗喝骗娘子,而是为了借机接近你想接近的人?”
许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了冷,沈复不由得心头一紧,继而微僵着脸点了点头。
闹了半天,她才是从头到尾被利用、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啊!
想到这一点,云伴鲜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沈复为人何其敏锐?自是立马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因此,他急忙给她赔不是:“对不起,没有及早告诉你。可是鲜儿你相信我,起初我是有的放矢,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想离开你。”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芊芊玉手,急切又小心地放在掌心里摩挲起来,好像生怕他一个用力过猛或是抓握不及,她就会溜走似的。
“实际上,我早些时候就想过要向你坦白,谁料你那天……你那天跟我说,说你不愿意嫁给皇子,还说什么嫁了也可以和离,我一听……就莫名其妙地打退堂鼓了。”
约莫是男子说这话时又是无助又是踌躇,云伴鲜瞧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一颗本还有些气愤的心竟是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他是多聪明多坚定的一个人,她再清楚不过,却为了她的一番无心之言,患得患失了这么久,足以见得,他是有多在乎她。
偏偏就在他们夫妻俩一个缄默不语、一个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那刚出生的孩子们居然如同有了心灵感应一般,一前一后哼唧了两声,刹那间吸引了他二人的注意力。
云伴鲜低眉瞧了瞧两张皱着眉头的小脸,冷不丁就轻笑出声。
孩子都有了,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呢?
抬眼对上丈夫微愣的目光,她及时收敛了笑意,不冷不热地发话:“不管怎么说,你瞒了我、骗了我是真,指望我‘一笑泯恩仇’,那是不可能的。”
沈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突然拿不准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这样吧,”云伴鲜神色淡淡地挑了挑眉毛,瞥了瞥院子的方向,“后院的角落里有块新买的搓衣板,用着硌手,你拿它垫着跪上一个时辰,我就既往不咎。”
沈复眉角微抽,实在没想过妻子会这般出其不意。
“怎么?不愿意?”
“不是……是要……当众跪在院里吗?”
沈复努力隐去了窘迫又无力的神色,难得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下一刻,云伴鲜就猝不及防地掩唇嗤笑。
沈复见她哑然失笑——与适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截然不同——便知道自己是被心爱的妻子给戏弄了。
他当即松了口气,一脸嗔怪地注视着忍俊不禁的娇妻,故作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还要不要我跪搓衣板了?”
“不要了,噗……我哪儿舍得你丢这个人。”
“小坏蛋……”
“哼……不过,小惩大诫还是要的,就罚你……睡两个月的书房吧。”
“两个月太久了,两天怎么样?”
“有你这么讨价还价的吗?没诚意……诶?!你干吗?!别蹭我,别挠啊……痒啊!啊——”
☆、第127章 公主发疯
一场认真严肃的谈话,却以夫妻俩的嬉闹、厮磨告终。云伴鲜觉得,她这辈子怕是很难再给沈复脸色看了。
诚然,他都“忽悠”了她这么久,她却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可真是个宽容大度的好妻子。
于是,自诩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云大小姐受到了来自云家姑爷体贴入微的照顾,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温柔与细致里,还难得掺入了几分殷勤。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有了二皇子的亲口承诺,夫妻俩自是安心了许多。府中上下再也不分你我,皆是齐心合力护着两个刚出世的孩子。在众人的悉心照拂下,小家伙们健健康康地成长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也会无意识地挥挥小手咧咧嘴,陪着爹娘玩耍一番,逗得几个大人个个眉开眼笑。另一方面,太子遭部下出卖,被二皇子的人逮了个正着。他领着一群狗急跳墙的余党作了最后的挣扎,无奈气数已尽,最终也只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被软禁于深宫的皇后惊闻儿子的死讯,冤愤之下触柱而亡,至此,宣告了太子一脉的彻底覆灭。
一场前朝后宫的惊变终于落下帷幕,云伴鲜因为还未出月子,没法亲眼目睹仇人的惨况,只能在床上听着夫君的描述,冷笑几声,过过干瘾。
沈复见她笑得有点儿狰狞,生怕她吓到了孩子,是以不打招呼就把她怀里的宝贝女儿给“抢”了过去。
云伴鲜回过神来窘了窘,心想既大仇得报,也是该放下过去了,便忙不迭重拾了一脸温和、慈祥的微笑,让他把女儿“还”回来。
夫妻俩“闹”得不亦乐乎,那边厢,成天念叨着宝贝外孙的江河海也没闲着。他三天两头就往云家跑,为的就是能见上女儿、外孙一面。奈何外孙是好不容易抱到手了,女儿却不肯跟他见面,只允许沈复把孩子抱去外屋给他瞧,而且还只许他稀罕一刻钟的工夫!
女儿也太小气了!
虽知这寒冬腊月的,未满月的小婴儿的确不宜离开暖烘烘的屋子,可是他手痒啊,眼馋啊!女儿干吗不让他进屋陪着他们母子俩?
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江河海痛定思痛,决定将一个埋藏已久的秘密告知与长女。孰料他这边还没出门呢,那边厢,就有底下人匆匆来报,说怀安公主突然发起了疯,就要把房里的东西摔得所剩无几了。
江河海闻讯心下一沉,暗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他拧着眉毛来到与第二任妻子共住了十几年的卧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藉。
“夫人!夫人使不得啊!”
“放开我!放开!再不松手,本宫杀了你们!”
踩着满地的碎瓷片一步一步往里走,江河海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屋里的妇人和几个丫鬟正拉扯成一团,看到一家之主出现了,她们或呆若木鸡或如蒙大赦。
江河海屏退了发鬓已乱的丫鬟跟嬷嬷,独留自己与妻子二人,四目相对。
怀安公主突然松开了手中的茶盏,令其应声而碎。
“老爷……老爷!”她冷不防抬脚冲上前去,顾不得被鞋底踩得粉碎的茶具,伸手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胳膊,“老爷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茹宁?!为什么?!”
江河海目不斜视地打量着她衣冠不整的模样,心头难免划过一丝不忍。
“夫人,你这些天精神一直不好,情绪也不太稳定,还是别去见宁儿了,免得刺激到她。”
怀安公主闻言没有反驳,而是愣愣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
诚然,前几个月,她就总觉着浑身乏力,连神志都有点恍惚。到了这一阵,她的情况简直越来越糟,人动不动就会冒出一股无名火不说,有时还会看见一些别人怎么看都看不到的东西。由于丫鬟、嬷嬷不信她,她自然是怒火中烧,动辄便拿她们出气,打砸屋里的摆设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可事后冷静下来,她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做过这些事。
歇斯底里如市井泼妇般的言行,怎会出自她堂堂一国公主?
怀安公主罕见地慌了,她去向江河海求救,对方却不知打哪儿为她寻来了一个“名医”。那“名医”替她把了脉,声称她气虚体弱、忧思过度,需要待在屋里静养。自此,她的夫君便命人看着她,再不许她离开院子半步。
可是不行啊!她的女儿遭夫家抛弃,这会儿回了娘家,她得去见她,得去安慰她呀!
想来想去都觉如坐针毡,怀安公主几乎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这不,今天干脆砸光了屋子里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为的就是能逃出这后院的大门!
不……不对啊……她是怀安公主,是金枝玉叶,是这江府的女主人,从何时起,她要去哪里,竟然还要通过这些低贱的下人们?
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妇人怔怔地注目于双眉微锁的男人,遽然间面色一改,使劲抓着他的双臂道:“不——老爷!老爷你让去见茹宁!你让我去见她!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是她的娘亲!我得去见她!”
可江河海却只兀自皱着眉头,最后被她纠缠得受不住了,才挣脱了她的桎梏,一双眼直直地注目于她。
“你还要去见她?怀安,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怀安公主怔住,睁大了眼珠子瞅着他。
“是你,还有我,是我们为父为母者纵容娇惯的后果!”
怀安公主呆呆地往后倒退两步,下一刻又猝然瞪大了眼。
“不是!她是我的女儿!本就该享受这人世间最尊贵的待遇!”
没错!她的女儿,她定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决不让她受气!这怎么就是纵容,怎么就是娇惯了?!
江河海看着妻子毫无悔意的样子,心中忽而生出满满的无力感。
是啊……他怎么就能指望她能痛改前非呢?从她指使袁姨娘毒害鲜儿的那一刻起,他就该彻底对她死心了啊!
往事历历在目,年近半百的男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早已风华不再的妻子,黯然转身。
“老爷……老爷?老爷!”
身后是妇人越发尖利的呼唤,他却头也不回地举步向外。直到房门被守在屋外的家丁无情地关上,屋子里却继续传出那歇斯底里的尖叫,他才于院中停住脚步,面色哀戚地扬起了脑袋。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记忆中那张已然模糊的容颜,想起了那朱颜的主人无论何时都是对他柔柔地笑着,想起了她曾经和自己一起,抚着咿咿呀呀的女儿在小院子里蹒跚学步。
如果老天爷能够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屈服于欲望和权势。他宁可多花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十年也行,他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仕途上熬出头来,而不是迫于所谓的“无奈”,抛妻弃女,害得他心爱的女子含恨而终。
可惜,他心里清楚,这世上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无法从头再来,只能竭尽全力去弥补。
脑中倏尔浮现出一张与发妻有三分肖似的面孔,江河海眼神一定,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的云家后院里,叫云伴鲜不堪其扰的男子又出现了。刚巧沈复有事被召进了皇宫,家里没了这个经常从中斡旋的“和事老”,自然没法像往常那般“以和为贵”了。云伴鲜本来正高高兴兴地逗弄着两个心肝宝贝呢,一听江河海又来了,她当场就忍不住拉长了脸,吩咐丫鬟出去回话,就说她跟孩子都睡着,不便见客。丫鬟见主子睁眼说瞎话,不禁尴尬地抽了抽眉角,但还是领命照办了。
不过,她们谁也没有想到,来人一听这话,非但没有识相地离开,反而还赖在府里不走了。
云伴鲜气结:“让他走!”
烦不烦?动不动就来跟她抢儿子,他自己没儿子吗?!
得亏她也就是在心底抱怨抱怨,没把这话给说出口,否则,听此言论的丫鬟怕是又要窘上一把了。
于是,父女俩就这么杠上了。等到沈复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见到的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他们。
可怜他还没坐下来歇口气儿,就又肩负起了两头劝解的重任。
江河海本是对女儿的态度很不满意的,可一听女婿说女儿这一个月里也常把自己赶到书房去睡,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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