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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之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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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阻止不了她像飞蛾投火一样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可一腔衷情永远得不到等价的回应,靳娅总不免感到委屈:论地位、论样貌,他远比不上自己的孪生弟弟靳宾。靳宾是像玫瑰一样瑰丽、像太阳一样热烈的男人,而霍兰奚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秉持着一种令人乏味的冷淡与严肃,比冰川更不易动情融化。他是一个冷酷的无神论者,对那些名目繁多的神明不屑一顾,却会长时间地阅读《古兰经》、《莲华经》和《奥义书》。
最后他说找不到自己要寻找的奥义。
这个女人如此渴慕于自己的情人,可她的情人却只渴慕天空。天空让靳娅感到害怕,太空更让她魂不附体。无法掩饰自己对飞行的不喜欢,当第一次看见霍兰奚从歼敌机中走出来时,靳娅突然失控地嚎啕大哭,她说,你的灵魂飞行在高处,我跟不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靳娅没来由地赌气似的说:“那还不如搭乘宇宙飞船在太空举行婚礼!”
可那双永远不带温度的灰蓝色眼睛就这么睁了开,并且透出了一丝丝冰川消融般的暖光。霍兰奚没有听出未婚妻的抱怨之意,居然还很认真地提议说,两个月后木星即将合月,我们可以登陆月球,再看一场每小时滑落七十至八十颗的流星雨。
靳娅知道未婚夫当了真,赶忙以为难的语气推说自己的身体太差了,受不得极速飞行,甚至还没离开地球的臭氧层或许就会殒命。
霍兰奚不再说话,重又阖上了眼睛。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3、3、唯死者永守秘密(3)
因为旧伤复发,霍兰奚正处于休假期,前所未有地在家中一连待上了近一周的时间。他们的房子坐落于一整片高大树木的怀抱里,卧室朝着大海。那是靳娅的主意,她知道霍兰奚喜欢所有与广袤、壮阔、自由相关的事物,比如满天星斗的夜空,比如皑皑茫茫的雪地,比如一望无际的海面。
一个巨大的火球冉冉而起,将海水染成明亮的金红色,海面被晨风轻抚成一匹起伏不定的丝绒。这里没有玻璃大厦,没有憧憧人影,只有树叶婆娑生响,海潮轻轻拍岸,像合唱了一首唤人醒来的歌谣。
将霍兰奚从睡眠中唤醒的却是费里芒的来电,他在线路那头大叫大嚷,“我惹上大麻烦了!帮帮我,霍兰奚!”
“为什么我会听见你的声音?”没有打开通讯视频,甚至没有摁下置于床头的通话控键,可那个喊叫声就那么环绕在了屋子里,吵得人头疼。赤着上身的空军少校坐起在床上,略有些费劲地动了动肩膀,后背靠近后心的位置很疼。疼痛并非来自昨夜里未婚妻留于他背脊的掐痕,那个部位曾在与梅隆星人的战争中受过伤,时时隐隐作疼,近来发作得尤其频繁。
霍兰奚将脸转向卧室的窗外,靳娅光脚站在海滩上,正在清晨的阳光下练习几个舞蹈动作。她穿着简单的白棉背心和短裤,身体就像风中柔软的枝条,为整片沙滩留下一抹婀娜的风景。她似乎能预感到未婚夫已经醒来,于是转过脸来朝他微笑。
粒子屏障内,阳光不再轻易向大地吐露心声。可那一刻天空和海面都将脸臊得更红,似也为这美丽的姑娘惊艳。
“上次我来你家,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侵入了你房子的计算机控制系统,植了一个……呃,小小的木马,所以只要我想,你随时都会听见我的声音。还有就是……嗯……”那个十万火急的男人声音忽而变得磕磕巴巴,停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想偷看,可昨晚上我百无聊赖,一不小心就看见了你们的,呃,性''爱现场……我不得不说,无论从你的身体还是表现上来说,你都不愧是整个帝国的骄傲!还有靳娅,她可真美,就是有些瘦……”
“你死定了。”被人打扰了睡眠让他很不高兴,霍兰奚打算强行切断整个控制系统。
“先别收线,听我说,听我说完!”费里芒急得大嚷,“今早上我在伊甸园里和我的南瓜先生说话,南瓜先生昨天已经学会了如何向我弯腰问好,还有我的西红柿小姐,天气一热她就会生气,从翡翠绿变成了玫瑰红,又从玫瑰红变成了宝蓝色……”
“重点。”男人的声音很不耐烦。
“重点是在我那些可爱的小蔬菜里,居然出现了一群嗡嗡嗡的小蜜蜂!我猜他们一定是靳宾派来抓我的……我现在躲在我可爱的小草垛后面……噢!我的天!他们就要看见我了!”
“你可以嚷得再大声些。”费里芒或许是有史以来罗帝斯特最杰出的科学家,他在多个领域的成就都令人叹为观止,但在生活上却是个毫无疑问的白痴。
“你得救我!他们会用酷刑折磨我,直到我低头为止,可你了解我的执着,我绝不会妥协!”费里芒仍然扯着嗓门在嚷,“该死的!从我向他的脸吐去口水的那刻起我就发过誓,绝不会为那些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基因实验向他低头!”
“那就昂起脖子迎接死亡。”为了避免对方的一再骚扰,霍兰奚再次打算切断计算机控制系统。
“你是好人。整个帝国尉官以上的军人里只有你是好人……你不能不顾我的死活……啊!天呐,他们发现我了,他们来了!”那毫无理智的喊叫果然把卫队士兵引了来,通讯信号又一次产生了噪音,倒真似嗡嗡蜂鸣。费里芒的求救呼号没有一个弱者的哀求之意,反而透着一股子不合时宜的傻劲儿,喘息声明显,听上去是他正在为躲避追捕而奔跑,“别忘了我曾救过你的命!我把你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让你能一次次飞上天空,能和你美丽的未婚妻共度春宵,你不能不顾我的死活——”
霍兰奚真的切断了通讯。
踩着海滩上绵绵软软的白色细沙,靳娅走进屋子时,已经整装一新的霍兰奚正在用早餐。他将T形牛骨旁最好的菲力部分用刀剔了下,随手扔给了“闪灵”——他们十分默契,霍兰奚眼睛未抬头未回,他身后的“闪灵”已将那块肉咬进嘴里。
大狗嗒着舌头,喉中发出小孩儿似的呜呜声音,似乎对刚才的美味还不满足。
“不行。”霍兰奚切下一小条肉质较粗的牛肉塞进嘴里,细细嚼咽下后说,“你最近胖了不少,该瘦身了。”
“闪灵”极通人性,虽然眼里仍有馋涎之色,还是听话地伏下了身子。
“不再吃些吗?”除了给“闪灵”的那块儿,餐盘里的肉几乎没动多少。靳娅看出霍兰奚吃得比平时少了,她知道他虽然闭口不谈,但这次肩伤复发似乎比以往更为严重。
“不了。”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到那总爱惹麻烦的家伙那儿去。
费里芒的“伊甸园”趋近第三区的边缘,其实就是一个用来种花种菜的破园子。
那是一个小个子男人,圆脸,圆鼻子,圆眼睛,鼻梁上架着一副粉红色塑料框的眼镜,乱糟糟的棕色鬈发像顶在头上的鸟窝,一身睡衣睡裤的打扮看来也不够精神。只凭这副容貌,谁也无法将这家伙和“罗帝斯特最杰出的科学家”联系起来,他活像那种成日抱着薯片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懒家伙。当然事实上也是这样。
“我不会和你们走的!”费里芒站在屋顶上,拿着尖刀指着自己的脖子。握着刀柄的手止不住地颤,两条柴棒似的瘦腿也瑟瑟发抖,整个人就好像随时会被风掀倒在地。他扯开嗓门冲团团将自己包围住的蜂党士兵们嚷,“如果你们再敢向我靠近,我就用这把刀子杀死自己,然后再从这屋顶上跳下去!”
卫队士兵们哑然失笑,这么个被所有人誉为是天才的科学家,竟然能说出这么不符合逻辑的话。
一个男人从士兵们身后走了上来,黑色披风款款摆动,一身猩红色的军装尤显英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中攒着一只西红柿,正变幻着奇丽的色彩。靳宾轻轻转了转手腕,仰脸笑看着费里芒,问:“即使是我亲自来接你,你也不愿意随我回去吗?”
“你是谁?我们见过吗?”屋顶上的鬈发男人装模作样地耸肩摇头,低头看见靳宾的手中还掂着一只西红柿,又马上心疼地冲他大嚷,“放开她!放开我的西红柿小姐,别用你那染满鲜血的皮手套碰她!”
“这是什么?”元首之子将粉红色的西红柿举在眼前,看着它从粉红色变成深紫色,一会儿又变成了宝蓝色。不顾费里芒的吹须瞪眼,他咬下一口,这些西红柿看来色彩缤纷十分有趣,可尝起来和一般品种全无区别。咽下口中的酸甜果实,靳宾皱了皱眉,“这是会让人吃了后变得更强壮的西红柿?”
“它不能让人变得更强壮,但它能装点你的餐桌。”提及自己种植的蔬菜,费里芒一脸幸福满溢的表情,活像个正在夸耀自己孩子的奶爸,“你的色拉将比你邻居的看起来更为美丽!”
“够了!”无法容忍对方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愚蠢的话,靳宾把西红柿扔在地上,用皮靴一脚踩了烂,“上帝赋予你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可你却宁可把它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那一脚就像踩在了费里芒自己的脸上,他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一双常年迷蒙惺忪的眼睛也射出了愤怒的精光。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屋顶上的科学家小心踩着瓦片走上了前,低头对元首之子示好说:“好吧,关于那个计划我可以向你低头,当然得是在不违背人道主义精神的情况下……你现在过来,听我说……”
靳宾仍微微抬着下巴,一脸狐疑地走上了前——谁知他刚走至对方跟前,身处上方的费里芒就张开嘴,朝他的脸结结实实吐下一口唾沫。
“哈哈,上当了!元首的儿子是个呆瓜!”替自己的西红柿小姐复了仇,小个子男人心情大好,挥舞着手中的尖刀,沿着屋檐蹦跳前行,“你们这些无能的小蜜蜂!抓不住我!”
“杀了他!”这个混账又一次朝自己吐出了口水,而且还当着自己的属下面前。擦掉脸上的口水,元首之子勃然大怒,对左右下令道,“杀了他。这世上总有比他更优秀的科学家,可我不能被同一个人侮辱两次。”
蜂党士兵闻令即行,立即拔枪向屋顶上的男人射击。左闪右躲避之不及,小个子男人从三米多高的屋檐上掉了下来,像一只熟透的西红柿掉在地上。摔得哼哼唧唧,还来不及爬起身,就已被人擒拿了住。黑洞洞的枪口抵住太阳穴,费里芒吓得魂不附体,却还嘴硬地说,“我为人道主义精神赴死,我挺光荣——”
“等一等。”
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即将被枪决的费里芒听见这个声音,立刻欣喜万分地朝卫队士兵们身后望去——
霍兰奚不是那些主张“民胞物与”的迂酸哲人,却也不是靳宾这种血脉时刻贲张的好战分子。一旦看见那双平静深邃的灰蓝色眼睛,费里芒就知道自己这回一定死不了——那些小蜜蜂们已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枪,即使在元首之子面前,谁也不会对功勋卓著的空军少校说“不。”
费里芒得意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鸟窝似的乱发,又朝着靳宾扮起鬼脸。
不得不暂且让自己从愤怒的情绪里超脱出来,靳宾神态轻蔑地一掀嘴角,说,“你说服不了我,少校。”
用目光示意费里芒到自己身边,霍兰奚甚至不愿多费口舌去说服自己的长官,只是微微向其点头,“我会替你出战。”
靳宾一时无话可说,反对党一直试图向国会提交弹劾动议,他确实不能再输了。
没有得到元首之子的许可,两个人便已返身而去。费里芒一边愉快地前行一边还频频回头冲靳宾挤眉弄眼,结果一个不留神自己绊了自己一跤,踉跄跌在地上。对方的磨蹭令霍兰奚很不满意,既无表情也不说话,他抬脚踹上了费里芒的屁股,催促他赶快爬起身再走。两个人还未走远,靳宾的声音却从身后传了来:
“你们可以随我同行,一起去看看那个家伙。”
4、4、唯死者永守秘密(4)
生化与基因研究中心是帝国大厦最机要的地方,直属于帝国元首,如果不是靳宾同行,即使是身为空军少校的霍兰奚也没有资格随意出入。研究中心埋于地底,运送他们前往的电梯更像是沿着轨道直上直下滑行的迷你列车,垂吊的钢缆是一种改良过后具有高度韧性的石墨纳米材料。梯舱内的费里芒受不了这种极限下坠的速度,吓得几乎要把自己投入霍兰奚的怀里,但在对方那种毫无热度的目光中又强行忍了住。空军少校能赶来救自己一命已属万幸,在这家伙看来,露凶光的靳宾远没有面无表情的霍兰奚看来可怕。
费里芒推着粉红框眼镜,转头冲靳宾叫嚷:“我们这是去哪里?去地心吗!”
“我要带你们去看一份来自造物主的献礼。”靳宾勾了勾嘴角,反将目光投向霍兰奚。眼角下的泪痣仿似闪烁,笑容里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骄傲。
霍兰奚的视线冷淡地落在前方,也不回话。
这个男人表情很寡,说话不多,情绪也永远四平八稳,但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似象牙号角那般击节鼓歌,拥有催迫人心的力量。帝国陆军只能用来清扫十一区的那些暴徒和流氓,真正守护罗帝斯特的屏障唯有空军。空军少校霍兰奚是王牌中的王牌,他英俊、沉着、勇敢而又坚定,国会里的老古板们对他褒美有加,甚至蜂党的士兵也对他敬若神明。
几乎全帝国的人都知道靳宾对霍兰奚的嫉妒酷烈如火,连常年忙碌于“伊甸园”的费里芒都能清楚感受得到。靳宾打从第一眼就不喜欢对方这副冷若冰霜的面孔、这副令旁人目不可及的态度,甚至他怀疑他在床上也这样。元首之子曾在一群国防卫队高级军官的面前嘲笑空军少校是个性冷''淡者,只有对着他的歼机才能勃''起,结果霍兰奚的回击大刀阔斧,简洁有力,他说,你的姐姐会证明我不是,我会娶她。
不久之后就传来靳娅与霍兰奚坠入爱河的消息,简直令靳宾羞恼万分。
黑魆魆的空间循声亮起灯光,一行人走在研究中心的长廊里,费里芒莫名兴奋,一直问东问西,而霍兰奚从头至尾沉默前行。温度调节得很低,冰冷的金属色调更让人倍感压抑。
密码输入,面部识别,最后通过验证血液中的DNA确认了来访者的身份,通往未知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巨大容器矗立于广阔空间,一排排曼延向漆黑的深处。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浸泡于黄绿色的液体里,他们的手脚与头发彼此痴缠,身体漂移浮动,仿佛正共舞着一曲旖旎无尽的华尔兹。
“我、我的天!”费里芒惊呼不止,就连一直神情淡然的霍兰奚也微微蹙起了眉。
“他们都是十一区的下等人、死刑犯,自愿接受实验。”靳宾全无怜悯之意地笑了笑,“可惜生活总是事与愿违,没人能撑到活着走出去的那一天。”
总指挥官一直瞒着国会拿死刑犯做实验,并许诺他们,只要挨过了这些实验就能获得赦免。但比起这些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实验,或许死刑还更仁慈些。自认是整个帝国最具有人道主义精神的科学家,费里芒本想为这些受实验者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家伙就这么赤身裸体地躺在实验室里,石墨烯物质防护罩为他打造了一口“水晶棺”,他就像童话里那个乌发雪肤的公主那样静静沉睡。裸''露在外的肌肤泛出惨淡的白,性''器颓唐地耷拉在两腿之间,模样还算挺美。他瘦得有些骇人。老科学家莫勒解释说,但只要恢复饮食,他很快就会强壮起来。
“除了瘦了些,他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费里芒撇了撇嘴,把一张脸贴扁在了实验室的钢化玻璃上。本就宽大的鼻翼压得又圆又塌,玻璃窗被他呵上了一团白气。
莫勒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文件,在靳宾允许的情况下递给了霍兰奚。空军少校粗略地扫视了一眼文件,一抬眼睛,“狼川?”
“他一直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所以我们决定这就是他的名字,”矮小苍老让他在高大冷峻的空军少校面前显得哆哆嗦嗦,老科学家呈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回答说,“否则我们就只能叫他的编号。”
“2507。”霍兰奚的目光落在被称为“狼川”的年轻人身上,看见了那烙印于心口处的四个数字。视线还未离开,两支机械手臂缓缓移向了狼川,突然向他射出无数细小的光柱——那具白皙身体很快遍布伤口,像用匕首划开的口子。
因为受不得疼痛而颤栗不止,防护罩内的年轻人脖子上固定着金属颈圈,全身都被皮带束得无法动弹。霍兰奚面无表情地看着,反倒是压扁了自己一张脸的费里芒一直喋喋不休地问话:“这是干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你现在看见的是一个奇迹。”莫勒还没来得及回话,靳宾走了上前,微笑着对霍兰奚说,“狼川的存在证明了基因改造计划绝非空想,他是一个奇迹,他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非常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只要不要伤及他的大脑或者心脏,任何伤口都会在一定的时间内自动复原。”神态倨傲地一抬下巴,他用目光指了指那具布满细小划伤的身体,“你看。”
令人惊奇的是,那具身体上的伤口就这么慢慢愈合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具身体恢复一新,依然洁白无瑕。
“我的天!我的天!”费里芒睁大眼睛,咋咋呼呼地叫出了声,好像自从到了这里他就只会嚷一声“我的天!”
靳宾冷冷朝他瞥去一眼,“和他的存在相比,你以往的那些成就简直不值一提。”费里芒破天荒地没有张口还击,仍然把一张痴迷的脸贴扁于钢化玻璃,这个名叫狼川的年轻人是个暂且无解的谜题,是处引人入胜的妙境,这位科学怪人很快就把和元首之子间的不快忘在脑后了。
莫勒摁下一枚操作钮,两条机械手臂重又挥动起来,这回它们向着狼川喷射出了一种神经毒剂,毒性比沙林毒剂强出百倍。注射了镇静剂的年轻人还未苏醒,身体就因毒气侵入而极为痛苦地颤抖起来,那紧闭的眼睛似睁了睁,滑下了一颗晶莹泪珠。
目光没有离开正遭受重重酷刑的年轻人,霍兰奚问:“他正在流泪?”
“这种倍克Ⅲ型的神经毒素会迅速渗入皮下神经,使人迅速产生无皮损为特征的剧烈疼痛,也会强烈刺激泪腺以致分泌泪液。根据残存资料的显示,经过基因改造后的人类不会动情哭泣,不会心生恐惧,即使受伤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是为保卫帝国而生的超级战士。”莫勒摁下停止机械手臂的操作钮,又继续说,“他的身上印有编号2507,这说明当时至少有两千五百人被迫接受了基因改造的实验……但是实验的初期很不顺利,大量受实验者产生了各种身体器官的极端反应并且最终死亡。在被国会禁止之前,科学家把这个基因改造计划又称为‘濒死之绿’——”
“许多人宁在错误的花园里转悠一生,也不愿在正确的荆棘路上一往无前。”靳宾挥手打断了老科学家,为这个夺去至少两千人性命的残酷实验狡言粉饰,“就像透芽的春天一样,在一个个体面临死亡的同时却蕴育着整个人类的希望。”
年轻人还在奋力挣扎,可皮带难以挣断,白皙脸庞也因此胀得青筋尽显,十分可怖。费里芒不禁有些哆嗦地问:“他看上去……感到很疼?”
“何止是很疼,简直是痛彻骨髓。他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提高了,同样他的各种知觉能力也提高了。”靳宾唇边的笑意更深,抬了抬下巴,“他的智力水平也比常人出色,虽然恐怕暂时难以应付一百多年后的生活,不过他会学习得非常快。”侧脸看了看霍兰奚,他别有所指地说,“不多久他就会和你一样优秀,然后干净利落地超越你。”
狼川仍在疼痛中猛烈抽搐着身体,样子不太好看,渗入皮下的毒素让他的肌肤起了一环环鱼鳞似的灰色斑纹,肌肉线条呈现出扭曲的状态。紧阖眼眸,一脸痛苦,仿佛正在寻找逃脱噩梦的出口,然而令人猝不及防的瞬间,他竟睁开了眼睛。
很少有人能长有这样金绿色的瞳仁,简直像夜色中一条饥肠辘辘的狼。
即使是个丰姿绰约的美人也不可能这样长久地吸引住空军少校的目光,霍兰奚依然注视着透明防护罩内的狼川,没来由地觉得,这双眼睛该是非常适合太空。
眼神空洞洞地望着上方,被束缚住的年轻人张了张嘴,发出一连串怪异的、支离破碎的音节。他似乎不会说话。
“独自一人存活了一百多年,语言能力已大幅度退化。他能说出一些简单的词汇,却不能将其连缀成句。”靳宾一瞥眼梢,示意莫勒继续操作。受操控的机械手臂动了动,他们想把一种类似浓酸的液体注入这个年轻人的身体。
意识到危险将临,狼川喊叫出声,四肢并用地拼命摆脱束缚,锁住他的皮链因此将他的身体勒出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一番徒劳的挣扎过后,他倏然停止了挣动,转而把头侧向一边,望向了数步之遥的霍兰奚——
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像是这么透过镜头望向风景,用那双适合太空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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