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在堂,明眸于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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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全被她一语打发，失意而回。
　　这时候她的酒罐也要空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虽说啤酒，这样的夜色里也容易让人迷醉不是？
　　等到最后一个人走了之后，云初摸摸自己的脸颊，难得可爱的嘟嘟嘴。
　　想不到来了一次丽江自己的行情都变好了，怪不得叶清清这次没来成这里恨得哭爹喊娘。
　　叶城估计是知道了清清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才会百般阻挠这次旅行。
　　

　　☆、灯火阑珊处

　　因是被人打扰，惬意宁静不复，云初索性就沿着河岸游走起来。
　　思绪渐渐敞开。
　　自大学毕业后，一直是边工作边读书，甚少这样独自出来旅行。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却是独自一人，寂寞随行里，连放纵玩乐都觉得有些无力。
　　云初轻叹一声，想着等论文完结以后，她应该好好计划这余生了。
　　她已经向美国的南加州大学投了入学申请书，又有李道明校长的亲笔推荐信，不知结果如何？
　　她的父母兄长皆在美国，好几次都向她提过移民美国的事情，本来大三那一年已经计划好了，却不想白韶的事情一出……她还是留在国内。
　　如今父母年事已高，冉云蔚又忙于工作，她是该回父母身边了。
　　“冉云初”
　　河面上流光浮动，河岸上却有有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云初心下一颤，不由自主地回头循声看去。
　　波光潋滟里，万家灯火中，前方缓步走来的人是傅衿言。
　　浮光掠影里，俊雅无双。
　　云初觉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不然为什么她会在傅衿言向来清冷的面上看出丝丝暖意来，而且还那么温柔的笑着。
　　“火把上的阿哩哩我会跳给谁，泸沽湖边来相会，清脆的歌声飘进了哥哥的心扉……”
　　河面上有纳西族人泛舟放歌，女声优美，随着清风远扬，情意绵绵。
　　“云初”
　　傅衿言已来到她身前，面色恢复如常。
　　只是再见面，称呼已变。
　　云初没有注意到，她平复下莫名涌动的情绪，笑道：“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什么？”傅衿言显然不知道她所指为何。
　　云初顿时一噎。
　　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她看了他挂在长廊上的许愿风铃。虽然上面也不是什么愿望，但是也总归是人家的秘密。
　　傅衿言见她沉思也不知在纠结什么，温雅的眸子里浅光浮动。
　　云初这时已经回过神来，笑道：
　　“傅、嗯，你怎么会在这里？”
　　“国庆无事，闲来渡假。”
　　这样啊，云初点头。
　　“我也是呢。”话落，她看向他，想了想，又犹疑了一会儿，问：
　　“你饿不饿？我晚饭还没吃，要不要一起？”
　　傅衿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四十五分。
　　这么晚还没吃饭
　　云初知他心中所想，讪讪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我晚饭时睡过了，现在就是出来觅食的。”
　　二
　　俩人来到一处餐厅。
　　嗯，跟确切的说，是傅衿言带着她找到的，毕竟丽江这里，她不熟。
　　“这里很漂亮。”云初由衷赞叹。
　　鲜花，绿苔，溪水，精致的凉亭，美妙的音乐，清丽雅致，宛如仙境。
　　丽江的每一处都美的令人心惊。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傅衿言点头，刚要说话，就有侍者递了餐单过来，后面跟着经理打扮的中年男子。
　　“傅先生”
　　傅衿言颔首，接过侍者的餐单递给云初，示意她先看，然后转头看向来人，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
　　来人明显很高兴，“我不知道傅先生您会来，真是很讶异。您应该事先知会一声，我也好招待招待您。”
　　“无碍。把我当作寻常客人就好。”
　　那人闻言也不作他言，换下原先的侍者，亲自招待他们。
　　云初放下菜单。
　　傅衿言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动作，“好了？”
　　“嗯”
　　经理模样的男人笑眯眯地看她，
　　“这还是傅先生第一次带女朋友来我这里。”
　　云初捏着餐布的手一颤，忙摆手，“我”
　　话还未出口，突然被打断。
　　傅衿言将手中勾好的餐单连同她的一起递给那人，并道：
　　“阿木尔，谢谢了。”
　　那个叫阿木尔的男子高兴地退了下去。
　　留下云初面对傅衿言，气氛有些沉静。
　　“那个，他好像误会我们的关系了。”云初斟酌开口。
　　“这样也好，不过就要委屈你了。”
　　“嗯？”云初不解。
　　傅衿言微微笑道：“我以前每来一次丽江他都会问我怎么不带女朋友过来。那个时候我没有女朋友，现在”
　　他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女性朋友在身边，恰好这次还是在他这里吃饭。你就索性再做我一次女朋友，说不定他还会给我们免单。”
　　云初：“……”
　　好吧。做人两次假女朋友，一次是为了白吃白喝，一次是免单，果然终极目的还是为了，嗯，不掏钱。
　　“你跟餐厅经理好熟的样子。”
　　傅衿言也不隐瞒，
　　“我以前来过丽江，他的母亲曾是我的病人。”
　　云初了然，怪不得那个阿木尔一见到他就喜不自禁的样子，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也没等多久，阿木尔领人端着食物走来，看向云初的时候却犯了难，像是不知如何称呼。
　　云初善意一笑，
　　“阿木尔先生，我叫冉云初。”
　　阿木尔会意一笑，将他们点的东西按顺序摆上桌，点头致意
　　“傅先生，冉小姐，请慢用。”
　　然后又十分体贴地退了下去。
　　只剩下云初和对面的傅衿言。
　　云初不经意看了一眼端上来的菜，眼中微微惊异了一下。
　　傅衿言瞥向她目之所及，目光也有一瞬间的讶异，旋即笑道：“阿木尔很热情爽朗。”
　　可不是么？云初含笑点头。
　　明明点了这么多菜，可是阿木尔还是多添了一道三文鱼还有纳西族人特制的香酱，真是客气的不得了。
　　两人间，气氛正好。
　　交谈中，云初发现傅衿言虽然看起来清冷疏离，可是却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于是她原本有些局促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餐厅里放着不知名的音乐，墙角餐桌上，白瓷的瓶颈里还有鲜艳的桃花含苞待放。
　　对面的男人眉眼清隽，谈吐不凡。
　　点单的时候叫了一杯果酒，云初喝了几口，甜甜酸酸，恰如这风情四溢的夜晚。
　　傅衿言明显兴致很好，面上的暖色连这丽江的春水都稀释不了。
　　云初眯着眼睛托腮，杯光斛影里，听他细细讲诉这里的风俗民情。
　　他说年少的时候曾经去旅游，到过北欧，也去过南美，很喜欢那里的风光，还有秀丽清澈的山水。后来，度过了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便回到了国内读书，从此安稳一隅。
　　他还说喜欢一个女孩，乌发黑眸，秀美嫣然，只是还没走近就已经失散，为此他找了她很多年。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眸光若水，神情温柔而不自知。
　　众里寻她千百度。
　　原来许愿风铃上记挂着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
　　而如今，得偿夙愿。
　　他应该是找到了吧，眉梢眼底，笑意不减。
　　云初想，杯中的果酒肯定加了不少酸味儿，不然为什么连听故事她都会有些涩意呢？
　　明月当空，时光柔软的不像样。
　　三
　　这一顿饭自然是吃得很长。
　　来得时候便已经华灯初上，而如今，云初抬眼看去，餐厅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情侣互相依偎，看样子也是远方来访的游客，偷得这难得的浮生半日闲。
　　临走的时候，云初提出要买单，笑道：
　　“说好要请你吃饭的，这次算我的。”
　　傅衿言也不拦她，很绅士坐在一旁，也不在意侍者那若有若无的怪异目光。
　　“傅先生，冉小姐”
　　云初刚掏出钱包的时候，阿木尔得到消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疾步走了过来，对结账的侍者使了个眼色，后者识相地退了下去。
　　“真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有交代下属，傅先生的钱我们不该收的。”
　　傅衿言微笑，安慰道：
　　“阿木尔，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阿木尔很执意，
　　“傅先生你曾经帮过我和母亲，又第一次带女朋友来我这里，您的钱实在不该收。”
　　“阿木尔”傅衿言面上难得有些无奈之色，“你要是再这样，下次我就不好意思来你这里了。”
　　云初也笑着道：“阿木尔先生，这顿饭不是他请是我请，你不欠我的，这饭钱自然是要结的。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你可以给我打个折扣。”话落不待他有所反应就顺带把卡塞进了他手里。
　　“这”
　　阿木尔无奈，见傅衿言点头，只好招来侍者，把卡递给对方，顺带耳语几句。
　　那侍者手脚也快，不消片刻，便拿着卡和账单走了过来。
　　云初顺手接过。
　　两人朝阿木尔道别。
　　出了餐厅，
　　云初看了看天色，斟酌道：
　　“今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时间不早了，我”
　　傅衿言出声截断她的话，“我送你回去。”
　　“嗯？”云初抬头。
　　傅衿言走在她前面，淡声道：“走吧。”
　　夜色迷醉，有动情的风拂面而过，云初出来的急，穿的又不是白日的纳西服饰，此刻一袭长裙，当真是风中凌乱，清凉的不得了。
　　正想着，冷不防身上一暖，一件素色的休闲外套落在她的肩上。
　　云初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傅衿言已经落后她两步，身上的外套不翼而飞。
　　“谢谢。”她由衷道。
　　傅衿言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客栈很快就到了，门前长的像辣椒一样的灯笼在夜晚里红的似火。
　　云初在客栈门前站定，转身面向一直跟在后面的傅衿言，抬眼的瞬间接触到他炙热的视线，才发觉他已经在身后注意她良久。
　　嗓子一下子干涩起来，
　　“我、上去了。”
　　傅衿言不说话，沉默看她，视线直接而不掩饰。
　　云初转身，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上来，脱下肩上的外套递给他。
　　“云初”他突然开口叫她，修长雅致的指尖覆上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在丽江柔美的夜晚里有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云初握着外套的手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干净的怀抱里。
　　男子温雅的声音响在耳畔，散在这样的夜色里，几分诱惑，
　　“明天早上等我。”
　　

　　☆、生病

　　后来的事情也记不大清了。
　　也不知道傅衿言是什么时候走的。
　　云初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身在客栈的房间里。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情陡然烦躁起来。
　　想起那个气息清洌的怀抱，云初抓抓头发。
　　如果她没有会错意的话，傅衿言对她……
　　可是，云初皱眉，他明明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吗？而且看样子已经找到了的样子，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越想越烦，云初叹了一口气。
　　傅衿言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英俊潇洒，卓尔不凡。可以说他几乎满足了女人对男人的所有幻想，尤其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又帮过她不少的忙。说句实话，她对他不动心是假的。
　　只是，云初偏了偏头。
　　大学到如今，她没有尝试过一场恋爱。不是没想过要找一个倾心相爱的人携手并进，只是她向来无心这些事情。
　　再者，就像冉云蔚说得，这个世界很大，风光无限好，她不需要把最好的年华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人生短暂，活得精彩才算完整。
　　也许有一天她会又寻觅另一半的心思，只是那个人一定不是已经爱过一个人的傅衿言。
　　也许这样太过自私，只是她可以给一个人完整的爱，另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
　　她，值得更好的。
　　半夜时分，气温突然下降。
　　云初迷迷糊糊中被冻醒，这才发现原来晚间睡觉的时候窗户忘记关了。
　　起身把窗户锁好，躺到床上不久，胃部突然一下子绞痛起来，云初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好，意识却已经逐渐涣散。
　　二
　　次日醒来，只觉得嗓子干涩的要命，头也昏昏沉沉的。
　　睁开眼，又被刺眼的阳光刺得闭上。
　　半晌，才勉勉强强适应。
　　房间里很安静，可以确定不是她客栈的房间。
　　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不远处有个护士正背对着她不知在忙碌什么。
　　这里是医院？
　　云初惊得坐起，她怎么会在医院？
　　听见她的响动，背对着她的护士转过身来，见她醒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跑过来扶住她，
　　“小姐，您先躺下，不要乱动。”
　　云初也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也没挣开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躺下。
　　“我怎么了？”
　　护士小姐替她垫高枕头，
　　“您肠胃受凉，又有些发烧。”
　　云初点点头，心道果然。
　　她的肠胃本来就不好，加上昨天晚上的一罐凉啤酒，一夜冷风，折腾得的确不轻。
　　不过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难道是老板娘送她过来的？
　　“是谁把我送过来的？”
　　护士小姐闻言微笑道：“是一位很帅的先生呢，他方才出去了。应该是你男朋友吧？”
　　要知道今天早上那位先生送这位小姐过来的时候，面上的神色都快吓死人了。
　　云初：“……”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她身边连和男朋友这三个字扯上关系的男性也只有他了。
　　恐怕是他早上过来找她，见她许久不曾出来，才说通老板娘进房间找她，见她发烧，才把她送到医院来的吧。
　　正想着，身旁的小护士推推她，指着窗外雀跃道：
　　“哎呀，那位先生来了呢。”
　　云初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远方走来的人赫然是傅衿言。
　　“小姐，您的男朋友真的是帅的不得了。”小护士一脸羡慕。
　　云初笑了笑，看着窗外缓缓走来的眉眼清冷的男人，心下感叹，的确是帅的不得了。
　　可惜了，她不能做他女朋友。
　　云初心下黯淡地想。
　　她不过慌了一会儿神，傅衿言已经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盒。
　　见她醒了，他似乎也很讶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面上恢复如常，温声道：
　　“既然醒了就喝点儿粥吧，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云初点点头。
　　她现在这样哪儿还有力气出去玩？
　　突然响起一事，
　　“你今天是不是想要和我一起游玩？”
　　毕竟，昨天是他让她等她的呀。这样一想，又想到昨天晚上那个温暖干净的怀抱，云初的脸蹭的一下红了。
　　傅衿言从保温壶倒出一碗粥来，闻言倒是稍稍一愣，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你今天必须待在这儿，我会陪你。”
　　我会陪你。
　　多么温暖平实的四个字。
　　他只是用这样清淡的口气说出，再平常不过的样子，却叫云初的心房刹那间酥软，眼眶湿润。
　　她默不作声地接过他递来的白粥，白粥稀软，清香扑鼻。
　　云初小口小口的喝，长睫垂下，恰如其分地掩住了一汪晶莹。
　　室内很静，原本和她在一起的护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诺大的病房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傅衿言见她默默喝粥也不言语，紧绷了一个上午的弦总算松懈，薄唇轻撇，不可抑制地弯了起来。
　　天知道他一大早见她昏睡在床上那一刻的心情。
　　恐惧吗？
　　不是。
　　害怕吗？
　　好像比害怕要浓烈一点儿。
　　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无法描述，却可以清晰的感受。
　　一碗稀粥很快就见了底，云初眸中的湿润已被不动神色掩去，她放下瓷碗，嫣然一笑，
　　“傅先生，谢谢你。”
　　傅衿言的想要接过瓷碗的手倏地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又不甘心地看着她。
　　云初却早已撇过头，不想看他面色。她侧身躺下，背对着他，声音空灵，
　　“对不起，今天不能和你一起玩了。难得放假一次，你应该好好去放松，不需要在这里陪我。”
　　傅衿言的一双俊眉倏然皱紧。
　　“为什么？”他问。
　　面前的这个人明明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意，却为何……
　　云初闭上眼睛，很明显不想回答的样子。
　　半晌，
　　傅衿言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云初才睁开眼睛。
　　为什么？
　　云初苦笑。
　　她怕晚一点儿，就再也拒绝不了。
　　头依旧是很疼，身上也热的要命，昏昏沉沉里又再次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耳畔有脚步声来来往往，似乎很急促的样子。云初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谁吵得她不得安眠，但是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病人又发烧了”
　　“赶快降温”
　　“酒精，酒精在哪儿”
　　※※※
　　周围真的好吵，这些人怎么回事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云初皱紧秀气的眉毛，还不待她张嘴呵斥，就发现有人在扯她的衣服。
　　“走开”她迷迷糊糊叫道，扭动身子去躲开那不知谁的手。
　　“别动”
　　“不要动呀”
　　“病人不配合”
　　又是一阵吵吵闹闹，云初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吵杂的大染缸里。
　　这时候有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打断所有的嘈杂，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都出去。”
　　“可是病人的烧还没褪”
　　“我也是医生，我知道怎么做，你们都出去。”
　　※※※
　　后来便没了声音。
　　室内重归安宁。
　　云初舒展了细长的秀眉。
　　意识朦胧时，有一双温凉的手解开她胸前的衣襟，随即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肌肤上，全身燥热霎时间悉数散去，她翻了个身，重复恬静地睡去。
　　傅衿言见她不再吵闹，乖乖睡去，顿时舒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精棉，又看向某人春光外泄的胸前，深吸一口气，继续有条不紊完成手下的动作。
　　只是身下女子肤色胜雪，如此温香软玉在前，纵然是圣人也难免乱了几道呼吸。
　　三
　　隔日醒来，已经是来这儿的第三天。
　　她一睁眼就有护士发现，不过却不是昨天的小护士。
　　新护士一见她醒了，立马欣喜道：
　　“你醒了，这烧总算是退了。”
　　云初微微一笑，也觉得自己现在比昨天好多了。
　　最起码，嗓子不疼了。
　　她一动，顿时觉得手背一阵刺痛，扭头看向右手，才知道自己挂了吊滴。
　　不止是右手，就连左手背上也密密麻麻的好几个青紫针眼。
　　昨天还没有这么多，这一个晚上…
　　护士见她看着手背不说话，讪讪笑道：
　　“小姐你的血管太细了，我们护士找了半天，也试了半天，所以才会”
　　她话说到这个程度，云初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麻烦你们了。”她浅浅一笑。
　　“不不”护士小姐连忙摆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真正照顾你的是你的男朋友，昨晚你临时发烧，是他给你换得衣服，又照顾了你一夜。”
　　云初闻言，心下一惊。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温凉的触感，脸色顿时变了。
　　“你是说一直是他照顾我？”
　　“对呀，你发了烧，都不让我们碰，只有他可以近你的身。”护士打趣道：“看起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喔。”
　　云初：“……”
　　勉强恢复心神，
　　“他现在在哪儿？”
　　“在隔壁病房休息呢。”
　　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坚持到女朋友的烧退了才去睡觉，这样的男人哪里去找？小护士心下正感叹着，却见刚刚还躺在床上的女病人急匆匆起身向隔壁跑去。
　　小护士再次感叹：“哎，感情果然很好。”
　　

　　☆、应允

　　走廊上很静，清晨的这个时候医院基本上没什么病人。
　　云初扶着门沿看向室内床上一脸安睡的俊朗男子，一颗心躁动不安，却逐渐柔软。
　　她抬脚向他的病床走进，步伐轻缓，生怕惊醒沉睡中的人。
　　他，昨天晚上肯定被她折腾的不清。不然为什么连睡着了眉宇都没有舒展的痕迹？
　　傅衿言，你不过就见过我几面而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会在我发烧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料，彻夜守候至天明。也从不会有人在我冷眼之下，一如既往的甘之如饴。
　　明明我已经拒绝了你，骄傲如你，就应该弃我而去的呀。
　　可是你太固执了，固执到让我不得不承认：
　　我，冉云初，的确对你动了心。
　　白皙纤长的手指不由自主覆上男子细致如画的眉眼，反复描摹抚绘，下一秒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抓住，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他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