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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祸-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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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追转回头,目光落在数丈外最为宏伟的那方大殿上。
那曾经是姜怀执领江山的地方,现在为嬴焕所用……
啧,戚王殿下,接下来的事你可千万撑住啊。?
☆、第 79 章 得知
? 雁迟到昱京后,日日在雁逸房里守着的就不止阿追一人了。不过两人间倒仍过得像一个人——话不多,更没有什么闲心玩乐,只是“默契”地一日日守在榻边干坐。二人间唯一的不同,就是戚王来的时候。
雁迟总是要去见礼的,也会同戚王说上几句话。阿追则没有哪次对此有所反应,有时是在出神,有时则是刻意地不做理会,总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时,她都只希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后来戚王开始带着药一同来了,阿追看到雁迟在恭送戚王离开后端了药碗过来喂给雁逸——平日里这都不是服药的时候,她嗅了嗅,好像是参汤的味道,看汤色又似乎还添了别的。
这倒不必阻拦,戚王总犯不着用这样的法子害雁逸。三五日下来,雁逸虽还没醒、虽还是一日比一日见瘦,气色倒真好了些。
戚王也时常有意无意地想同她说些什么,只是她从来不理。
这日戚王又是“按时”来,阿追干坐在雁逸榻边,时而抽回神听两句身后不远处的交谈,时而又走神走得什么都听不见。忽而意识到雁迟在叫她时,雁迟已不知连叫了她几声了。
她回过头,雁迟笑了笑:“国巫。”
这显是有话要说。阿追蹙蹙眉,只作看不见戚王,走过去问雁迟:“夫人有事?”
雁迟的眼睛尚未完全恢复,揭食盒盖子时手上略有点犹豫,衔着笑说:“国巫确是总不好好用膳,把这鸡汤喝了吧,我瞧着不错。”
阿追的目光落在那碗鸡汤上,冷然不言。
她这边有自己的厨房,离此处不远,送东西向来是直接呈在托盘里端过来的,食盒里这是怎么回事,不问都知道。
她道了声“我不饿”便要转身回榻边去,戚王一急:“阿追……”
阿追嗤笑着不理他,门外恰有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过了门槛就跪下了:“主上!”
刚落座回去的阿追听到那人道:“东华岭战败……”
屋里倏尔一静,阿追克制着笑意,平心静气地等着继续听。
感谢月主。连日来她只觉戚王日日都来、偶尔还跟她没话找话,实在烦心得很,感谢月主让她烦心之余,得以亲眼目睹戚王对此的反应。
她听到戚王轻轻地抽了口凉气,语气倒还算冷静:“怎会?”纵使东华岭易守难攻,苟延残喘的东荣借着这优势也没用。
“是班国提前得了信,先一步遣了援军守在东华岭。几位将军原以为只是两国结盟后派去帮东荣守边的驻军,开战才知竟都是班国精锐……”
嬴焕目光骤然一凌。
谁也不会轻易将本国精锐差去帮别国守边疆,除非班国先一步得知戚军的动向,为保住隔在戚、班两国之间的这块挡箭牌,才会下这样的血本。
“彻查与事将领,主将狄显即刻押入昱京,命余部先入蠡郡休整候命。”他语中一顿,“命张巩暂接狄显之职。”
来者应了声“诺”便迅速退去,嬴焕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搭到他胳膊上:“主上别急,不如先安心休战。待得兄长醒了,再战便是。”
嬴焕沉思未言。
朝中其实不缺将才,他只是觉得这次失利来得诡异。能令班国提前部署,可见不止是有人走漏风声,且还是可靠、细致的风声。这样的风声绝不是小兵小卒能知道的,非得是参与排兵布阵的将领不可。
他却并不觉得哪个将领会做这样的事。
他们不敢。
可除了与事将领,还有谁能知道得这样细?
嬴焕思量间目光一抬,睃过几尺外纤瘦的背影时忽地心弦猛颤。定了定神,他向雁迟道:“我先走了。”
雁迟屈了屈膝:“恭送主上。”
。
嬴焕一路心惊难抑,寒风呼啸也难以让他冷静下来。回到正殿,他喝退众人,倒了一杯热酒仰首一饮而尽,琼浆过喉,冲鼻的酒气呛得他连咳了几声才平稳下来。
他缓了好半天,才又道:“来人!”
“……主上。”胡涤出现在门口,嬴焕定住心神:“传令下去,命张巩领十万人马从弦东直攻皖国,夺裕关。”
“诺。”胡涤应下,即去传令。嬴焕心乱如麻,这次是他直接下的令,未与任何人议过,若要传信过去,只有行军间的这段时日可用,调兵遣将亦还需另算时日,就算是今晚便将信递出去,皖公也该是来不及应对的。
除非他提前知道。提前到在他做出这决定之前,他便知道。
嬴焕满心焦灼地等着结果,却又避之不及。而后他强定住心神,迫着自己去想,如若是她,他该怎么办。
。
一个月后,张巩请罪的禀报呈至昱京。
这是烽烟四起后,势如破竹的戚军第二次吃败仗。十万大军折了三万,折在皖国理应防守最弱的裕关上。
军心倏然间不稳了,营帐间议论四起。有人说,是没了上将军才会这样,上将军用兵如神,有他在绝不会这样惨败;也有人说是因戚王得罪了国巫,国巫不肯帮他卜凶吉了才会这样。
“若主上知道是凶,还会一意孤行吗?”说这话的人理所当然的口吻。
四下里一片呼应:“是啊!准是国巫不肯相助了,主上摸不准凶吉,只好搏一把。”
可也有反驳的:“这话不对。国巫到戚国才几年啊?之前咱戚国也没这样连吃过败仗!”
这观点亦引来了赞同:“也对。那便还是张将军不如上将军了?也没准是有奸小进谗言,弄得主上看不清局势?”
“哎?也有可能!那起子文官没几个好的,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也不知怎的就能劝着主上让咱送死去!”
军中民间众说纷纭,相比之下,国府里则安静得让人发怵。
殿外的日晷投下的指针阴影缓缓变幻着方向,殿中用于计时的沙漏里细砂流出细微的声响。负责翻这沙漏的宦侍已是第三、还是第四回进来,与前几次一样在这短短片刻间便出了一身的凉汗,殿里没有旁人,他生怕自己成了唯一可被出气的,丧命在这片刻之间。
嬴焕却并未意识到有人进出,他静看着眼前张巩请罪的竹简,几是连喘气都忘了几回,竹简上的墨字个个清晰,他却只希望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真的是她。
只有她能提前知道这些安排,是在他自己生出这想法前,她便已将消息递出去了。
按常理来说,戚国不会此时攻皖,是以即便裕关与已被戚国攻占的弦国接壤,驻军也不会凭空翻上三倍。
然则张巩率军去时,那里除了皖国增派的兵力,还有班国的援兵。
只能是她。
他正苦恼于如何让她消释些对他的恨意,但她惯是出乎他的预料的。他明明知道她从不喜欢受制于人,或许根本就不该妄想她还能谅解他……
嬴焕长长地喟出一口气,仿佛看见阿追衔着笑站在地图前,纤指轻划,笑意悠悠地将他苦心攻下的江山一块块卸下去,拆得支离破碎。
“咝……”他吸了口凉气,凉得透心入骨。
复又定住神,嬴焕的手指在那竹简上一击:“胡涤。”
胡涤应声入内。
“传令,全军今起按兵不动,命庄丞相挑选官员增补各地。”要先安顿已攻下的地方的理由停战,该能让军心民心都安稳些。
他想了想,又说:“散步流言动摇军心者,斩立决。”
“诺……”胡涤应声未落,戚王已起了身:“就这样。我去国巫那里,不必跟着了。”
一路沉寂,嬴焕第一次觉得戚国尚水德并不是件好事——沿途所过之处见到的士兵护卫皆是黑衣,看起来沉闷压抑。
阿追只会更不喜欢吧,她一个姑娘家,大抵是弦国所用的红色更合她的眼……
这念头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一划,摇摇头又不再胡想了。他驻足看看眼前,已能看到阿追住处的檐角了。
他走过去,守在门口的云琅云瑟一福身,然后就战战兢兢地望着他,明显连呼吸都屏住。
“在外候着。”嬴焕故作轻松道,而后提步进去,过了一道门又过了一道珠帘,便看到阿追坐在妆台前。
“……阿追。”他停在门口道。
阿追眼也不抬:“殿下进门连让人通禀一声都没有,真不是个好习惯。”
她嘲讽完这一句就听身后珠帘又撞了一阵,心中对他的态度更加蔑然。
珠帘的碰撞刚停下,却见云琅瑟瑟缩缩地进来了:“女、女郎……主上说他要见您,问您方不方便。”
“……”阿追挑眉,“请他进来。”
这回她从铜镜中看向他,好笑地端详了一会儿,托着腮道:“什么事?”
铜镜里的映像并不很清晰,到仍能看出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是不是你干的?”
她微微一怔:“什么?”
“东华岭还是裕关的事,是不是你透出去的?”他问。
阿追面色骤僵。
“求你跟我说实话。”他尽量克制着,齿间仍是打了颤,“苏鸾我早已送回苏家了……一时生气,没有告诉你;卿尘也送去了南束;姜怀……我发誓不因这次的事动姜怀。”
他缓了两息定下神来:“现在我没有什么可拿来威胁你的,你说实话吧。”
阿追从镜中定定地看着他,半分也摸不出他的意思。?
☆、第 80 章 生死
? 嬴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每一分反应,阿追同样从镜中盯着他。
须臾,她的喉中再度沁出一丝轻笑:“殿下您真是每天都在让我觉得更恶心。”
嬴焕一滞,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笑靥上情绪复杂:“我曾经完全信你,而你给我下了药。可我还是喜欢你,你又背着我来灭弦国,拿怀哥哥要挟我多日,上将军要帮我你就把他伤成那样!”她愈说愈显气愤,在他面前定住脚时目中已然怒火难抑,“可我还以为你至少还有为君王者该有的骨气、敢作敢当,万没想到我连这点都看错了,你竟在这个时候来服软!”
阿追怒不可遏,嬴焕面无波澜地听完:“你只告诉我是你或者不是你。”
“是我!我想一步步毁了你的天下!”阿追狠然切齿,摘了腰间的匕首递给他,“痛快些杀了我,别让我更看不起你了!”
他视线下移,定在她握着的匕首上。
二人间平静得再无声息。
许久之后,嬴焕似乎忽地松了口气:“我知道了。”
阿追仍怒视着他,他的目光挪回她面上:“我知道你要什么了,不打扰了。”
他言罢转身便走了,阿追怔怔地滞了一会儿,手上的匕首狠掷了出去:“嬴焕!你个刚愎自用两面三刀的伪君子!你要报复最好直接冲我来,敢动怀哥哥我让你连戚国也保不住!”
然而没有得到回复,他半步不停地径自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
国府西边最偏僻处的一方院子里,姜怀抬头望着头顶上的月朗星稀,掐指一算才知,这样的日子竟已持续了近三个月了。
也对。戚军夜袭那时才刚入秋,但现在枝头的树叶都已落尽了,寒风也刮了好几阵,冬天是不远了。
姜怀想着,叹了口气,身后传来轻笑:“还在想着你的小国巫?她可没工夫想你。”
姜怀听出语中的不满,挑眉而未回头:“祖父别这样说,她过得也不易。”
“不易?你说她过得不易?”姜晋气得拍桌子,连白花花的胡子都跟着抖了起来,“你堂堂一国之君被圈在这一方院里,她可照样占着一半国府——你还说她过得不易?你气死我算了!”
“祖父!”姜怀禁不住喝了一声,静静神,又实在没兴趣同他多做争执,便道,“我没想她,我是在想弦国。”
“嗤,这还差不多。”老弦公颜色稍霁,自斟自饮地灌下一杯酒,啧嘴又说,“不过就算是为弦国,你也用不着太发愁,悲春伤秋的没意思。来听你爷爷说——这国巫呢,是月主赐下来庇佑咱弦国的,从生到死她都只能庇佑弦国,不管她愿不愿意,这由不得她!”
这话倒让姜怀听得一愣,皱眉回过头:“祖父什么意思?”
姜晋又饮了一杯:“唉,你啊你啊!”他连连摇头,“我问你,她到戚国之后,是不是出入随意、能随便见人,能吃喝玩乐包小倌?”
姜怀疑惑地点头承认:“是。”
姜晋又说:“那我再问你,她在咱弦国的时候,从小到大,是不是都一直住在这国府后头,不出门也见不着外人,能见到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些?”
“……是。”姜怀又点了头,疑惑却更深了。
这是二人都很清楚的事,阿追从五岁到十七岁的那十二年里,离开国府的时候几乎只有祭祀。其他时候,别说找玩伴是他们召人进来,就是她想逛集市,也是在国府里为她专开个集市。
从姜怀的父亲还在世时便是这样做的。此时姜晋提起来,却让姜怀忽然觉得另有隐情。
姜怀有些心悸:“祖父您到底想说什么?”
姜晋仍是边摇头边笑:“反正你放心就是。这嬴焕夺了弦国啊,没他的好处;杀了咱爷俩,更没他的好处;若再一时兴起在弦国图个城什么的……”
姜晋“呵”了一声:“那他估计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姜怀愈听愈是云里雾里,还要再行追问,姜晋却拎着酒壶慢悠悠地往屋里去了,显然是不想让他问。
。
立冬时,军中突然被一道喜讯淹没——上将军雁逸醒了!
将士们皆是欢欣鼓舞,甚至有将领专程请命,要为此解禁酒令三日,庆祝上将军劫后余生。
戚王准了这请奏,然则国府里其实并不轻松。
雁逸昏迷了太久,身子已然太虚了。所谓的醒了,当真只是“醒了”而已——第一日,他只是眼睛睁开了小半刻就又睡过去,连话也没能说出一句。
但这也确实是个好转。而且他有了意识,能进补的东西便也多了些。
又歇了七八日,在阿追喂他鸡汤的时候,他的手忽地握过来,吓了阿追一跳!
“……上将军。”她愕色分明地赶忙反握住,见他嘴唇翕动忙贴过去,听了许久,终于听到一声颤颤巍巍的:“阿……阿追……”
阿追顷刻间涌出眼泪来!
雁逸笑了一声,声音逐渐平稳:“不要你照顾我,你出去吧。”
“没关系。”阿追哽咽着抹了把眼泪,“你是想救我才受的这伤……”
“行了。”雁逸道。他的声音太虚,阿追一听他说话便不敢继续争下去,只得先听他说。
雁逸缓了一息:“我不想让你看着我这样……像个废人一样。”
阿追哑了一瞬,眼泪涌得更厉害了:“谁说你废人了……你让我在这儿待着吧。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在盼着你醒……”
她现下当真只觉得他醒过来就怎样都好了,全然无心在一起他。
“你一直不醒,我怕死了……”阿追边抹眼泪边笑,“我吓得连占卜你能不能醒来都做不到,只一想你,心里就全是乱的。我苦等了几个月,现在你醒了就想让我走了?门都没有!”
她还染着眼泪的手握到他手上,雁逸微微一栗。
他终是不再劝了,偏首看向榻边的窗户,透过窗纱,依稀可见枯枝嶙峋。
他想,她在这里也很好。其实他醒来那日,便是说得出话的,闭口不言的这段时日,本就是因私心作祟,想留她多待一会儿。
可是留她再久,又有什么用……
疾风呼呼刮着,他记得行军时常在山间听到这样的风声;偶尔可闻护卫巡逻时踏出的脚步声,他也会想起领兵出征时千军万马齐行时如浪汹涌的声音。
打了胜仗便回家娶妻生子,这是军中士兵闲侃时常说及的话题……
那些意气风发、金戈铁马的日子,离得那样近,只在几个月前而已,却又走得那样快。
就像是一切都被一阵秋风刮走了,他睡过了一个金秋,再睁眼时,喜欢的姑娘与他闭眼前一样,可他已虚弱得提不起剑,更担不动那身甲胄。
“阿追……”他叹了一声,阖上眼,有许多话想告诉她,但她耳朵再次贴过来的时候,他却又说不出了。
。
正殿前,嬴焕听完胡涤的耳语,略一点头:“知道了。”
胡涤便退了下去。嬴焕凝望于眼前朦胧的夜色,一颗心愈发觉得无处可依。
他原以为她是恨他入骨,目下方知,其实她眼里早已无他。
他一点点撕碎了她对他的期许,在她心里变得只剩阴狠无耻……她并不是嘴巴恶毒的人,那样说了,便是他在她眼里当真已很不堪了。
他本还在摸索尝试如何缓和目下的僵局,那几句话却忽地让他清醒过来,清醒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心灰意冷。
雁逸偏在这时候醒了。她几乎一直守在那里,那样的寸步不离绝不仅是出于歉意。
他是感受过的。他被邪巫搅扰的那段时间,她也几是时时赖在他的帐子里,哪怕在他吐血时她会笑得没心没肺,那份心意也让他觉得如沐春风。
从她那里离开后,他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一点点想过二人间的全部过往。不似先前禁不住地时而想起往日,他刻意地、有意识地将每一件事都想过,他突然发现她的一颦一笑他全都记得,印象比现在都攻下了哪些地方还要深刻。
最后他想,他确是错得太多了吧。
“胡涤。”戚王仿似蓦地回过神,胡涤赶忙上前,听到他问,“你方才说这次战败……损了多少人?”
“两千二百五十四人。”胡涤躬身禀道,“另有一千七百余人被俘。”
戚王“哦”了一声:“狭濂失守?”
胡涤将身子躬得更低了:“是,濂郡与晔郡皆失守。”
戚王嗤地笑了一声。
她怎么就不知道呢,这样大的动作,不止是他能想到她,将领们也会疑到她。
又或者她知道,只是已不管不顾了?
他举目看向天边刚现了个浅淡影子的月牙:“传令下去,下月再战晔郡,收复失地。”
“……主上。”胡涤声音都打了颤,“这已是第十二次战败了,目下军心……”
“本王知道军心不振。”他神色淡淡地看向他,“本王亲征。”
“主……”胡涤面上血色尽失,戚王已不再理他,大步回到身后的殿中,将一袭夜色留在背后。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了,给她就是。
至少不会再给她留下一个贪生怕死的印象。?
☆、第 81 章 选择
? 寒风愈冷,昱京里的头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这场雪下得很大,停停歇歇地连下了几日,还在天上飘着时看着就已是一个个毛茸茸的白团儿了。白团儿覆住国府中的灰墙黑瓦,每一缕光秃秃的枯枝也都被一丝不苟地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绒毯。
外面的银装素裹美如画,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的房里好似也跟着添了几许温馨。一连几日,阿追在雁逸午睡时坐到廊下,支着小炉温酒赏雪,别有一番雅趣。
酒还是弦国的酒,品起来醇厚些,不似戚国的那样清冽。阿追喝着喝着,偶尔会想些事,待得回过神来又常常记不得想了什么。
她慵懒地捧着温热的陶杯,杯沿一下下磕着贝齿,正又思绪飞离,脖颈里忽地一凉!
阿追猛缩脖子,蹙眉要冲作怪的人发火,目光一定,噌地站了起来:“你怎的出来了!”
她伸手一握他的衣袖,果然一染了一层凉意,当即就要推他回去。雁逸反手握住她,笑意浅浅的:“这雪你看了几天了也不见腻,可见是极好的景致,我也想看看。”
她不退让地瞪着他说:“那你进屋开窗看……”
“这位女郎,您打算让我关在屋里一辈子?”雁逸的笑意深了几许,诚恳的语中透出戏谑,睃了她一眼,又道,“比医官还严,你当我是个泥人?”
“……”阿追蓦地红了脸,顷刻成了“做贼心虚”的模样。
其实在这场雪落下来之前,雁逸便已能下榻了,但一直只是在房里走一走,并不曾出过屋。起初是医官说他还虚着,直至前几天,医官在外间告诉她说:“上将军调养得不错,若想出去透透气也可。只是注意多穿些,切莫受凉便可。”
——但这不是下雪了吗?她折回去便告诉他:“医官说上将军调养得不错,但现下下着雪容易受凉,不妨再安心多歇些时日。待得雪停了、化完了,就可以出去透气了!”
彼时他躺在榻上,笑吟吟地打量了她半天才应了声“哦”,她就隐隐觉得不对,强把心虚和疑惑一起压下去,之后几日倒也一切正常。
现在这般一看,他那天果然是听见医官的话了!
阿追缓了缓,外强中干地又瞪向他:“我是看你穿得太少了!等着,我给你拿件斗篷来!”
她说罢便直接窜进了屋里,片刻便将他的斗篷抱了出来。厚厚的一件黑色长斗篷,毛茸茸的,她自觉地帮他穿,系好带子后定睛一看“扑哧”笑出来。
他恰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听得笑声微怔:“笑什么?”
“……”阿追被他这突如起来的举动弄得也怔了,边挣边下意识地答话,“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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