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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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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逸嗤笑了一声。
  “你别笑。”阿追蹙眉看向他,挣扎的神色忽地冷静下来,“上将军不明白。若单只是这些不快,我想我是可以不多和他计较的——不管怎么说,我已让戚国战败了十二次,我清楚这于他是多大的代价,也清楚在这十二战的这些时日里,他都不好过。”
  这不是自欺欺人。苦心打下来的江山一点点再被撕走,于任何有志向的国君而言都是折磨。她在占卜时也看到了,看到他比先前憔悴许多,只怕所受煎熬比她当时还多。
  他欺了她几回,她一刀刀捅回去。如若他能说不在意,那她也能做到把先前的不快翻过去。
  
  但现下……
  阿追叹了口气:“在这些事里,当时的难过委屈都是小的。要紧的,是我愈加清楚不论我多喜欢他,他强我弱这一点都改变不了。情状如此,我若再继续喜欢他、甚至想着嫁给他,就太可怕了。”
  她哑笑着说:“他在强者的位置上,自然而然地会忽略旁人的喜怒。任何时候,他想出一口气,随便动动手段就出了。可我凭什么要上赶着受这份气?”
  就拿他占下弦国那日让她去端茶倒水洗铠甲的事来说,现下想来,她不是不懂他当时是在赌气、是因恼怒她一心帮姜怀……可当时她心里也是同样有委屈、有气的,能撒这口气的却只有他。
  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雁逸越听神色越复杂,摸索着她的心思想下去,这才惊觉这些日子下来,自己享受于和她相处,却还一直不知她是怎样的想法。
  “所以啊,上将军不要总觉得我和戚王会有什么藕断丝连了。”阿追笑音无奈,又轻松地缓了口气出来。
  “嗯……”雁逸发着怔应下,又说,“那你是不想我去帮他?”
  “无所谓。”阿追轻一耸肩,“我所想的,只是把自己心里的这口郁气出出来,然后跟他江湖不见,其余的都无所谓。”
  她想,她还是怨他的,但在让戚国接连战败之后,已不至于仍到要他就此丧命的份上了。
  所以出气之后“江湖不见”,该算是既理智又有礼有节的。
  。
  晔郡外,两军已成对峙之势,但战书未下,是以平静还可多维持一时。
  士兵们又在下注押输赢了。先前已连输了十二战,这回押赢的连押输的一成都没有。
  还有人调侃一位坚持押赢的:“还押赢?哟喂你可真是忠心可鉴!”
  “别废话!”那人啐了一口,经了前十二战,他这会儿其实都输红了眼了,“这回准赢!看我赚套昀州的宅子回来!”
  众人就一通哄笑,有嘴巴毒些的直言说:“做梦吧,还昀州的宅子?不把命输在上头就不错了!”
  昀州是皖国的国都。皖国本就是出才子佳人的好地方,即便烽烟四起,也没见诗词歌赋、古董字画出的少了。再加上近来戚国节节败退,班、皖两国就显得气势更足,听说昀州的房价地价在这月余里又翻了一翻,不少别国贵族都爱在那里置个宅子,是个躲避乱世烽火的好地方。
  众人笑侃着,乍闻马蹄声掀起,不觉停了交谈,寻声看去,继而有眼尖的认出:“那不是上将军身边的人吗?好像叫简临?”
  然后就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军营里隐约有风声,说数日之前主上给上将军去了封信。有人说是要上将军带兵增援的,也有说是主上知道这次凶险,只让上将军自己抉择是否增援。
  但不管是哪样,众人都还是盼着上将军能带人来的。
  眼下却只有简临一个。
  “主上。”简临步入主帐,抱拳一揖,手里的竹简便呈了上去。
  嬴焕迟疑着接过,打开,里面除却雁逸的亲印,只有七个字。?

☆、第 84 章 扑倒

?  雁逸信里的七个字是“此番非阿追所为”,嬴焕看完后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一股惊喜在胸中激荡得他直冒冷汗,而后终于定下心神,提笔给雁逸回信。
  几日后前线的急信送回昱京时,阿追正坐在廊下,慵懒地看着旁边正抽芽的柳树发愣。只觉身后由人如风一样划过去了,回头看看,见斗篷的一角正划进门去。
  军中的信使常穿这样的斗篷,阿追蹙蹙眉便也进了门。屋中,雁逸已将信打开来读了。
  见她进来,雁逸挥手让信使退出去等,阿追眉头浅蹙:“怎么样?”
  “主上要我安排增兵,各位将领随我调遣,定下后不必再做回禀,直接派出去就是。”
  
  他边说边到书案前落座了,阿追扯了张席子在他对面坐下,随手倒果酒来喝,二人就各自安静起来。
  送过去的信只有七个字,但二人却是挣扎了许久,才决定这样写。
  于她而言,现下虽觉得不至于要戚王的命才解恨了,但他自己要去送死,她也实在没心思苦口婆心地劝他别去。何况她也说不出要雁逸领兵去救戚王的话——这么凶险的一战,戚王要亲征,不管说是他乐意还是被她逼的,雁逸被搭进去都冤得很。
  雁逸同样没有表露“我一定要领兵去救主上”的意思,个中原委阿追没有过问,只是简单想想也能理解——先前的几个月雁逸差点没熬过来,盖因戚王所赐。他现在就算仍还忠心,半点隔阂都没有大抵也不可能了。
  这事就教人觉得怎么做都不对劲了,看他去死太过头,上赶着去帮又有些违心。二人打了好几次商量,最后才终于拿定回那七个字的主意。
  ——让他知道这回不是她算计的、她没想让他去死,然后想死还是想活,让他自己拿主意去。
  用雁逸的话说:“主上若不是有心寻死,这一战再凶险,也还是能反败为胜的。”
  他清楚戚国的兵力,先前几次战败,虽与阿追将军情透出去令敌人提前设防有关,但戚国要保留兵力也是个原因。现下如果将“保国君周全”放在首要,各处驻军尽可调集,敌军人数再翻两倍也不怕。
  眼下戚王接到信得知不是她,果真就不打算这样一死了之了。阿追一边为自己造成的这影响心绪复杂难言,一边想听一听雁逸到底要怎么安排。
  雁逸没写两句就停了笔,斟酌了一会儿,看向她:“阿追。”
  “嗯?”她执着酒盏回看。
  他沉默了少顷后说:“我想自己带兵去。”
  阿追悚然一惊:“为什么?!”
  。
  戚王与上将军间的书信往来鲜有人知,是以泰半国府还沉浸在“又要变天”的悲意里。相较之下,囚禁弦公祖孙俩的那方院子反倒轻松一些。
  尤其是老弦公姜晋。自从得知戚王给姜怀的信里言及如若他当真战死,弦国这片地方就还给姜怀后,每日都悠哉哉的。
  悠哉哉地祈祷戚王赶紧战死。
  数日下来反倒让姜怀都有些看不下去,一看祖父又在院子里喝着酒念念有词,上前便将酒盏夺了下来:“祖父!”
  酒盏重重落在石案上,姜晋也不恼,仍是那副悠悠的样子:“你干什么?”
  姜怀面色沉沉:“弦国被戚国攻占,是我们无能。戚王肯在自己死后将弦国还回,是戚王大度。祖父这般得了好处还日日咒人尽快,实在小人。”
  姜怀近些日子过得也实在憋闷。堂堂一国之君一夕间沦为阶下囚无妨,乱世里的诸侯们,没有哪个不懂“胜王败寇”的道理。他细细想过,弦国在他手上丢了,纵有他的错,更多的却是“天命难违”。
  早在他出生之前,弦国便已是被几大国圈在中间的一小片地方了,守土不易,开疆更难。然则疆域不拓,兵力便也无法扩张。
  是以弦国迟早要覆灭,早就是自上而下都心知肚明的事。这个结果到眼前时,姜怀也没有太多的悲愤和委屈。
  倒是后来让这位亲祖父给激出了悲愤和委屈。
  姜晋几是从第一天开始就在喝酒,但凡醒着没睡,酒壶酒爵就不离手。喝得多了就变得神神叨叨,念念有词或者哼小曲儿,直让姜怀想起史书上沉溺于声色犬马的昏君。
  现下见姜晋又是这般样子,他说了一句之后就索性继续说下去:“乞丐尚知不吃嗟来之食,祖父也是从这弦公的位子上下来的,如今因戚王肯归还弦国而如此……岂不比乞丐还不如?”
  “呵,你这小子,倒还教训起我来。”姜晋不看他,衔着笑自顾自地将酒爵拿回来,“你啊,你听祖父两句。一乃不吃嗟来之食那人,本就是个傻子——他先不吃可说是有骨气,黔敖与他道歉后他还不吃,这不是傻吗?”
  曾子也是这么说的。
  姜怀无心跟他白费这些口舌强辩这些有的没的,只得说:“是我举例不当。”
  “哎,我看也是。”姜晋很满意,顿了顿,又道,“二来这也不算‘嗟来之食’,这顶多算戚王命好,得以自己战死、把弦国还与咱们便了事,若不然,只有他更惨的。”
  这话让姜怀一凛,自然而然地想起不久前他的另一番话:“这话祖父要与我说清楚。”
  “什么说清楚……”姜晋白了他一眼就又继续喝酒,端然有些心虚。
  “祖父有什么算计在瞒我?”姜怀稳稳地坐定了,瞟着姜晋,拿定主意要问个明白。
  上回的话题是从阿追说下来的,他说嬴焕如此,自己也落不着好,指不准会死无葬身之地。可也只提了那么几句而已,姜怀听得云里雾里。
  现下姜怀愈加确信这是番他不知情的算计。
  只是不知和阿追有多少关系。
  。
  雁逸同阿追解释了想亲自带兵去的原因。他说他到底是上将军,眼下戚王亲征遇险需援兵相助,于他便是责无旁贷。
  阿追闻言一声冷哼,他轻轻一喟。
  她余光扫见他离座起身也未理,下一瞬蓦地被人从身后拢住:“阿追。”雁逸的声音沉而稳,“我知你担心什么,但我不能再这样闷在庭院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
  她听得心里一搐,不应话,手指默默地划着他圈在他身前的手,听到他又说:“这回只要主上活着回来,我就还是上将军。但我若不去……”
  那就不一定是了。就算还是,此番救戚王立下战功的将领也会水涨船高。
  阿追一握他的手止住了他的话。
  她自然明白雁逸有他的骄傲,他一次次地出生入死换来今天在军中的地位,这于他绝不仅是一个地位而已,还是几乎填满他年少轻狂的这些年的快意恩仇。
  谁也不会想让这份潇洒在正当年时黯淡退场。
  但她只是很担心此战的结果。
  先前惊异于戚王竟在此时亲征时,她也占卜过一场,在幻影中看到了戚王跟将领们“诡辩”这些事必然和她无关的场面,但到了探子来回禀敌方的关键点时,幻影却突然成了迷雾一片,让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之后几次也是这样,经常到了某一个关键之处就让她再看不见。阿追这般状况隐约有数,知这不是邪术搅扰,而是关乎其中的某一方仍在举棋不定,且摇摆得厉害,最后的决断如何完全可能是天壤之别。
  于是她想了想说:“我跟你一起去。”
  雁逸一怔,她已仰起脸来看他:“我跟你一起去!”
  “阿追……”雁逸哑然失笑,正想跟她描述一番战场的险恶,她蓦地转过身来!
  “欸……”雁逸低叫,他本就是半蹲半跪的姿势,冷不丁地被她一扑不禁身形不稳,趔趔趄趄地连退了数步后还是向后倾了过去。幸而他反应快,眼见她也倒过来,一只手环住她腰间的同时,另一手及时垫在了脑后……
  “咣”地砸出一声闷响,雁逸咧嘴暗呼:对不起啊手兄!
  阿追也一脸惊悚!
  她原不知他在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子,转身间一撞,见他向后倒去忙要伸手去拉。却是反被他环住了腰,瞬间平衡尽失,这便一起跌了下来。
  二人一躺一趴,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僵住。
  “上上上……上将军……”阿追贝齿舌头一起打结,雁逸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她脑中全空,只能磕磕巴巴地继续说:“你听我说啊,我说跟你去不止是因担心,而是我亲眼看见了个中变数还能及时占卜,或许就能扭转局面……”
  她居然还能一门心思说正事!
  雁逸“噗嗤”一笑又板住脸:“国巫,您先下去,我们坐下议政?”
  “……?!”阿追倏然意识到自己缓解尴尬的主次不对,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他身上,双颊“蹭”地蹿红,继而见他低笑着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
  她压着脸上的燥热闷头从他身上翻下去,雁逸胳膊一撑坐起来,而后偏过头看她。
  阿追窘迫地将耳边的碎发缕到耳后,强自躲避他的目光。
  忽觉他凑近了,她未及抬眼,就觉额上被软软热热的一触。
  雁逸一吻即止,转而已神色肃然:“多谢你。”
  多谢她肯冒险同走这一遭。
  不论她心底的那份担心是为他,还是为别人。?

☆、第 85 章 暗中

?  阿追虽然决意与雁逸同走这一趟,但顾虑也还有些。“军中不得夹带女人”这一条倒不算在内,她先前已去过军中数次了,再说谁也不敢仅拿她当个“女人”看,“国巫”的身份才是一切之前的。
  让她越想越顾虑得厉害的,是觉得不见嬴焕为好。
  现下自己对他是个什么感觉,她自己都说不清。如从理智来说,她确已清楚地认识到“不能喜欢”、“喜欢不起”,可大约最复杂的就是人心吧,她问了自己数遍是不是能彻彻底底再也不喜欢戚王半点?好像又给不出确切的答复。
  从另一方面说,先前他的种种作为,自然是让她厌恶的。但且不说她是不是已经把该还的还回去了,就说她还没开始反手算计他的那几天吧,她也在既惊讶又懊恼地发现,原来厌恶与喜欢并不是两种不能共存的情绪。
  现下在嬴焕的事上,这两种情绪就在她身上共存得很好。
  但它们一好就让她觉得不太好罢了。
  于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阿追便想,到了军营有没有可能既让她不去找戚王、也让戚王不会找她?最好是根本不让戚王知道她在军营里。
  她去问雁逸,正安排各地调兵数量的雁逸好笑地看了她一会儿,道:“瞒主上一个容易,可要旁人不说,你就得一路上旁人也见不到你了。”
  虽然离得近的都是他的亲信,可“国巫随军”这种大事他们未必敢瞒。何况他养伤的这几个月,军中难免有别的将领冒出来,他手下的忠心是否打了那么点折扣也不好说。
  阿追就又追问:“那可能做到让一个旁人都见不到我吗?”
  雁逸:“……”他审视了她好一会儿,才确定她是认真的,“那就只能你一直在马车里闷着,等到了营地就去帐里闷着……”
  阿追爽快地应了声“好”,雁逸面色僵住看了她半天。
  这准备并不难做,添一辆马车即可,对外只说是上将军身子还虚,不能累着,带马车同走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阿追也希望他能在马车里歇着,再养一养,但待得真上了路,雁逸则大多数时候还是骑马,在马车里待得时间最长的一天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平日偶尔上马车一趟,他多半五句话内必要问她一次:“你真不出去走走?”
  阿追摇头,“享受”着长久窝在马车上带来的腰酸背疼,忍着。
  这当真是很不舒服的,吃住都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待得夜晚时众人都入睡了,她才敢悄悄溜下车伸伸腰踢踢腿,还得避着巡逻的护卫。
  周身酸痛之余,阿追心下慨叹:斩断情丝好难!
  虽则援军一路疾行,赶至晔郡时,战事也已打了几轮了。其间的战况皆以急信呈予雁逸,其间有三回雁逸是在马车内看的信,阿追每一次都见他脸色铁青,但并未有太多震惊,应是不算太好,但也还好。
  “主上现下是硬撑着,竟还小胜了一场。”雁逸叹了口气,“带出去的十万人已折了六万,对面是班国皖国联手,最初派来的人数就翻一倍还多,现下也有援军在路上。”
  阿追纵不懂战事,单听这人数也知实力悬殊。待得一与大军回合,雁逸果然一头就扎进主帐去了。
  阿追担心无用,索性一头栽在帐子里闷头大睡。雁逸交待过随行护卫不得擅入,他们便不会看到她在,但缺点也有——如此一来,他不在时她就不能点灯了。
  于是阿追一觉醒来,周围黑灯瞎火的,一点光亮都寻不到。她也就没法做别的,无所事事地又躺了近半个时辰,才听得脚步声从外帐传进来。
  然后听得不远处的帐帘一掀,雁逸的声音响起:“都出去吧,不许随意进来。”
  待得随从走远了,雁逸划亮火折点了灯,看看阿追:“睡够了?”
  “嗯。”阿追坐起身扫了眼他的面色,心弦微紧,“怎么?战况很糟?”
  “死了三个小有些名气的将军。”雁逸喟了一声,踱到榻边坐下,“班国好像突然得了个能人,尚不知是将领还是军师谋士。近三两战,主上觉出那边路数和从前不一样了。”
  雁逸说罢抬头看了看,从床榻那侧紧挨着的架子上抽了卷书来读。
  阿追也是这次一道出来,才知雁逸的书特别多的。明明是出征都还带了数箱书出来,竹简的、缣帛的皆有,帐子搭好后,最内这一方帐子四周围就都被书架圈满了,架上放得满满当当的,乍一看简直像是竹简砌了一圈矮墙。
  雁逸边在手里翻着自己几年前与班国一战的记载,边想目下的局面。戚王察觉到路数不同,起先觉得还是有人传递军情出去,因为那边的排兵布阵实在太罕见了,显非平常守城所用,更像是知道这边的每一缕安排,针对这边设计的。
  最明显的一次,是他们截了后面送上来的粮草——这本算不上太稀奇的事,但那次粮草增补是临时增加的,时间也和平时不同。
  戚王对此起了疑,整肃军纪之余,还暗中拿下了几个有嫌疑的将领去暗查,查明却无异样,可怪事还在继续。
  有时能让人明显觉出对方并非提前知情,但开战后却能根据这方的安排迅速调整应对,快得好像战鼓一响,他们就一眼看完了这边从头至尾的布局一样,最多初时吃一点小亏,后面很快就调整完善了。
  当真是班国得了个能人?
  戚王将信将疑,雁逸听罢也姑且信了,接着便琢磨这困境要如何解。
  现下两方大军已咬死了,哪方也不可能随意撤出去不接着打。班、皖两军撤了,就是让戚国再次占下晔郡;戚军撤了,则免不了在撤兵时被敌方再咬掉一块,或是疆域,或是兵力。
  他想了一会儿,手里竹简一攥,目光停到阿追面上。
  阿追:“……干什么?”
  雁逸侧身坐着,边想边问:“一般的巫师,都不能像你占卜得这样细是不是?”
  “‘细’?”阿追拿不准他想问的是什么,便说,“大事上卜细节大抵不能,但若本身提出的问题就细——比如你问他们你明早会吃包子还是馒头的话,他们也能卜出来。”
  雁逸点点头,默了会儿,又问:“但有这般本事的巫师,天下只你一个么?有没有其他的,比如你不认识或者不知道的?”
  “……?”阿追怔了,想了想,道,“依传说而言,应是只有我一个。月主不愿众生一味受神蒙蔽,分割一成神力幻化为人的魂魄,生生世世投生为巫,以占卜得知将来。”
  至于这传说有几分可信,阿追也说不准——反正她也没见过月主,一次都没有。
  不过因这占卜的能力是真的,她一直以来还是愿意相信这个。
  这般说法里还有一点“续篇”,说月主分割出来的那一成神力里原也有贪念邪意,月主将那一部分弃之不用,后被身边的一个小神捡去修法,走火入魔,就成了第一个邪巫。
  却不知雁逸为何此时会问这个,阿追问他,他说了个大概,她一时也有点懵,而后还是觉得:“不会吧……”
  虽然各国一直都有卜尹占卜国运凶吉,但其实各国对于巫师的重视还是不同的。其中弦国依赖于她,戚国有个被压制多年的乌村,算是在巫师的记载上都比较强的两处,其余各国……一直也没听说有类似的能人啊?
  总不能她走到哪儿,哪儿就冒出个巫师来跟她抗衡,诸侯纷争其实是他们巫师斗法?
  阿追揶揄到这儿“扑哧”笑出来,见雁逸一脸茫然,忙摆手道:“无事无事……”
  她便翻身下了榻,打开自己的衣箱翻了翻,将占卜石找了出来。
  雁逸在身后问:“对方有没有巫师也能卜出来?”
  “……不,不是。”阿追盖上箱盖,直接在箱上铺开毡布摆开石头,“我来试试能不能在占卜时看到对方商议的场面,不一定能看到他们有什么能人,但总能知道他们下一战大抵要怎么打。”
  然后她又问:“下一战是什么时候?”
  “主上明早下战书。”雁逸道。
  。
  夜色沉沉,笼罩在黑幕下的军营归于沉寂,戚王的主帐里再无旁人,一方色泽已有些显旧的竹简铺在案上,娟秀的字迹也已寻不出墨香。
  竹简上措辞凌乱,东一句西一句地扯来扯去,车轱辘话来回转了许多圈,其实就是想问他是不是安好、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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