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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见离人照落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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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曦的阳光从窗子里斜射进来,照在男子俊朗挺拔的身姿上,明黄色的衣服显得尤其耀眼夺目,浑身的君王威严。
  叶晋澈面无表情,听得小福子的话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又似是无意,掠过折子,抬手缓缓打开了一红木盒子,深邃的眸子凝视着里头静静的躺着一木簪子,终是轻叹一声,“人可都安排好了?”
  “回殿下,臣已经安排暗七和暗十一到萧四小姐身旁侍候,贴身护卫小姐周全。”站至在旁的卫律俯身,单膝跪地,恭谨道。
  身侧的小福子随即也是跪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嗓子,“主子放心,奴婢早已安排妥当,几日前便挑了几个宫里伺候的老人和专治心疾的医女送到萧府去了。”
  叶晋澈微微颔首,脸上神色忽暗忽明,眉宇间似乎晦涩难言,跪在地上的两人良久不见主子动静,心里皆是暗叫不好,抬起头来便见叶晋澈微微闭目,两人相互对视,纷纷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子心里放不下四小姐,奈何苏顾两家步步紧逼,夏氏造反,苏顾两家有从龙之功,萧家和太子一党几乎残杀殆尽,如今边关叛乱,裴家公子远在关外,北静王爷至今又重伤在身,殿下缺失左膀右臂,加之根基不稳,这才造成如今这受人压制的局面。否则依主子的性子,那胆大敢对四小姐动手的苏侧妃怕是会像早年的太子妃一样,被打入冷宫,削发为尼。
  “等她见完母后,便。。”叶晋澈睁开锐利的双眼,神色越发严峻,脸上挣扎越显,狠狠捏紧双手关节嘎嘎作响,额上青筋尽显,一字一顿的说出话来。越说到后头,声音便越僵硬,听着竟有些咬牙切齿。
  忽而一声急促的禀告声打断了叶晋澈的话,“殿下,皇后娘娘不好了!”
  “放肆!”小福子呵斥声还未说出来,只见叶晋澈神色沉了下来,堪堪将自己要说出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随即打了个颤,额头几乎要贴到地上。
  叶晋澈斜睨了来禀报的小太监一眼,不恼怒他打断自己的话,心里反而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敛了神色后又想起萧后,冷眉拢起,便急急忙忙的往毓秀宫去。
  先帝崩逝还只有两月余,宫中上下皆是哀泣一片,因祖制有云:皇帝驾崩,无嗣之妃皆得殉葬。但不想令人愕然的是先帝遗诏,死后只与皇后合葬,故宫中先嫔妃有子者暂留宫中,无子者削发为尼,送往寺庙。
  长无边际的廊子里挂满了白幡和帐布,叶晋澈至毓秀宫时,宫外跪满了人,浓烈的很是压抑的气氛仿佛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在小声啜泣的声音传至耳旁,叶晋澈隐隐约约已经有些不耐,又似乎有些烦躁。
  “澈儿”萧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苍白的脸色见着叶晋澈竟有些血色,叶晋澈猛然惊醒,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仿佛不见一丝动静,步至萧后床前,不远也不近。
  “大哥”正跪在萧后床前的叶毅诚见他进来,忙转过身来,眉宇间隐隐约约还有些虚弱,微微咳嗽了几声,还未向他行礼,便被叶晋澈止住了。
  半卧在萧后旁边的萧云若已经是险些哭得晕厥,见他来了,原本好不容易养得红润的小脸苍白的骇人,两人自那日抱着他大哭后,便未曾再说过话。前几天,他还会亲自喂自己喝药,后来便不喂了,渐渐他也不见自己了。
  “你可还在怪我?”萧后吃力的拽着满是污渍的锦被撑起身子来,几千青丝双鬓间已经有了些许白发,萧嬷嬷在旁小声啜泣着扶她起身。
  叶晋澈先见萧后看不见人色的样子已经是微微拧眉,又听得她如此问,面色有些不豫,低沉的嗓音响起;“儿臣不怪。”终是叹息一声
  “好,好,好”萧后明媚一笑,大声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又猛地咳嗽起来,锦被上血迹点点,萧云若大惊,拿着帕子惊慌失措的捂住萧后还在冒血的嘴巴,素净白色的帕子浸染个湿透,萧云若觉着血仿佛堵不住,手打着颤,脸上的泪止不住的流。
  “来人,快来人。”萧云若惊骇住要去叫人,叶晋澈和叶毅诚也是大惊,萧嬷嬷急急忙忙地便出毓秀宫,守在宫外的太医们屏息以待,纷纷跪在了萧后床前。
  不曾想,萧后一把抓住萧云若的手,微弱的声音呵斥住太医,大声喘着气,“阿漾,我这一生选择为萧家而活,为太子而活,偏偏就不能为他而活。他。。”说着,萧后几乎喘不过起来,就连指尖都在痉挛,萧云若再也抑制不住,哭出声来,声音嘶哑“姑姑,您别说了。”
  “自他逝,我便知道我的日子也不太久了。我毒他子嗣,贱他嫔妃,他害我十年无子,萧家败落。终是今日该到尽头。”萧后微微摇了摇头,嘴巴里缓缓有了血流下来,似叹息又似怨恨,又哭又笑。口中的血越来越多,萧云若扑上前去抱住萧后,心口绞痛异常,只听得萧后弱微说了句,“好好活下去。”
  随即重重帐帷中哭喊声一片,叶晋澈忙上前去紧紧抓住萧后垂下去的手,随即又缓缓放下。紧紧地望着萧云若哭红的小脸,心头酸涩纷纷涌上来,伸手想去抱抱她,安慰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懦弱,不敢。
  叶毅城红着眼睛,拍了拍叶晋澈的手,随即重重的给萧后磕了三个响头。
  叶晋澈怔怔站在原地,忽而想起自小便是冷漠的父皇和母后,又不由得想起父皇临终前的那一句话,眸子里稍微有些波动,微微闭了眼,转身掀开重重帐慢往宫外去。
  “送萧四小姐回府”叶晋澈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朝正跪在脚下的小福子吩咐道。声音低沉的很,耀眼的阳光下小福子抬起头来甚至有种自家主子哭了的错觉。
  “诺”小福子抬头瞥了主子一眼,心里也是闷的慌,小心翼翼的下去吩咐事宜。
  小福子刚进得毓秀宫去,便见安排去萧府的人正跪着纷纷不说话,而还跪在萧后床前的萧四小姐听得小福子进来,声嘶力竭的朝他孔道:“滚出去!”
  小福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心里七上八下,战战兢兢,惹得四小姐如此,直想拿把刀把自己剁了得了,猛地不停磕头,“四小姐恕罪!”
  萧云若方才抱着萧后的遗体,听得来人说他要送自己出宫时,心里早就凉了半截,他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姑姑刚去,他就要驱赶自己!
  “你去跟他说,萧氏嫡长女愿为皇后娘娘守孝三年,以全娘娘养育之恩!”萧云若猛然哭得声嘶力竭,指着还在磕头的小福子说道,在旁的叶毅诚听得萧云若的话,惊愕了半晌,“阿姐!” 
  “他既然不愿见我,那便永远不要见得好!”萧云若苍白着脸捂着胸口,朝叶毅诚摇了摇头,沾满泪痕的脸随即嘲讽一笑。父亲、大哥和姑姑都去了,萧家彻底不复存在了!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看上的喜欢上的全是萧家的权势,不是她,不是萧云若这个人!
  “够了!”叶晋澈脸色阴沉的闯了进来,显然是处于暴怒边缘,见到萧云若的样子,眸子里闪过心疼但又很快隐去。
  众人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纷纷匍匐于地,惟萧云若摸干脸上的泪水,痴痴的笑了起来,想起他的苏侧妃,他将来的后宫佳丽,他恐怕此刻很是不待见自己吧!一个没权没势的世族女子!
  叶晋澈蹙眉,想用手抹平她那刺眼心酸的笑,让人看着竟有种绝望的美,心里不由得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慌,有些害怕起来。
  ”萧嬷嬷,劳烦您了。”萧云若语气变得不平不淡,扭头不去看叶晋澈,狠狠掐了下手心,朝跪在地上的萧嬷嬷道。
  萧嬷嬷看了两人良久,不知该说些什么,虽说主子的事情奴才没有资格插手,但眼前的两人毕竟是从小自己侍奉长大的,皇后娘娘生前最为在意的。饶是见惯了萧后和珉帝的爱恨交织,如今又看他们两如此模样,心里难受起来,但又想起娘娘私下给四小姐的旨意,终是叹了口气,声音平平稳稳,“娘娘遗旨,太子乃国之储君,肩负社稷,恐不能为母奉孝,今萧氏嫡女云若养于本宫膝下多年,特恩准其代太子入护国寺,奉孝三年,以全太子孝心,以慰天下百姓。”
  叶晋澈听得萧嬷嬷的话,心中几乎是要被气炸了。暴戾的神色乍现,阴沉着脸色看着萧云若,有种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她竟然敢!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趴在地上的小福子几乎要哭了,宫里腌咂事多,四小姐又心疾复发,如今皇后去了,萧家败落。主子既要应付前朝,又要平衡后宫。苏顾两家暗中说四小姐不重名节,以未婚之身进宫两月之久,加之日后做做样子也是得迎其他女子进宫的。主子唯恐伤了四小姐的心,便要暂时送四小姐出宫,等到主子稳住了皇位再堂堂正正迎进宫来。可如今怎么变成了萧四小姐要去护国寺为皇后娘娘守孝!
  “大哥,你。。”叶毅诚此时心里一团糟,先是惊愕于叶晋澈要送萧云若出宫,再接着就被这母后的遗旨给震得说不出话来了,看刚才的样子,大哥明明就是不想送阿姐出宫,但不想阿姐竟然自请出宫守孝,两个人这是在怄气还是真的不再待见彼此。
  叶晋澈见不得她冷漠不看自己的样子,仿佛未曾听见叶毅诚的话,不顾她的挣扎,强劲的手猛地抬起她的下颚,紧紧喉咙憋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盯着她脸上泪水良久,萧云若倔强的眸子不偏不避的看着他,眼底委屈不断涌现,将哭不哭得样子让叶晋澈险些要开口解释。
  但“主子,轿子打点妥当了。”卫律低沉的一声顿压住了叶晋澈浮动的心,还不待众人反应,叶晋澈便一把搂起萧云若,“你放开我!放我下来!”萧云若心底的委屈和心酸一股脑涌上来,挣扎着要下来,冰冷的泪水打湿了叶晋澈的胸膛。
  叶晋澈不顾怀里人的挣扎,硬是将她放到了一顶软轿中。不敢看她的神色,将要出软轿。
  “阿澈!阿澈!你不要抛弃我!”萧云若本是怨他要送自己出宫,怨他狠心,气极,才要萧嬷嬷将那道旨意念出来的,如今见他真的要送自己出宫,心里终是慌了。原本嘶哑的嗓子变得越加的疼痛。她紧紧抱住叶晋澈,哭得像个孩子,让人好不心疼。
  “回府去,好好等着我。”叶晋澈猛地回身抱住她瘦弱的肩膀,怜惜的吻了吻她的两鬓,终是心疼着一个一个掰开她的指尖。
  “我不,我不要出去。我是你的妻子,我要陪着你。”萧云若死拽着不肯松手,发丝凌乱得不成样子,哭着看着他,不让他走。
  叶晋澈心神俱痛,父皇留下来的江山百废待兴,自己如今军权在手,方才名正言顺,但办理凡事皆受阻,就连推行一项政令也阻力重重。前朝与后宫牵连甚广,帝位不稳,婚姻大事不能自主,她心疾在身,这样的局势,如何能让她进宫陪自己受苦!
  敛了神色,叶晋澈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东宫私印,拽开她的手指,放置在她手心,转身出了软轿。
  ”你滚,你滚!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萧云若见他毫不留情的出去了,猛地将手里的东宫私印扔在他的身上,大声叫喊声,泪流满面。
  叶晋澈步子猛地一顿,听得身后女子的哭声,浑身紧绷,牙齿咬得作响,微微闭眼,后转身一步一步离去了。相反的方向里,明黄色的软轿由东宫侍卫队护卫着远去,软轿里坐着一哭得浑身发抖的女子,她发白的手里拽着刚刚仍在地上的东宫私印。东宫院子的南国海棠花开了,一如当年女子离开的模样。
  

  ☆、入寺

  
  天气渐渐转暖,一连下着小雨将近一个半月,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萧府后院里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雨水打在芭蕉叶子上如同被淋得湿透透的美人,娇艳欲滴。
  一如这持续的阴霾景色,萧府上下皆沉浸于压抑的气氛之中。萧云若自三月前回府便大病了一场,有时迷迷糊糊,有时清醒异常。连着几天高烧低烧不断,汤药进去了半个时辰便会吐个干净,整日不言不语,清醒时只是流着泪,整个人廋得不成人形。
  “漾儿,你怎么来了?”萧明远斜躺在床上,身上还隐约可见白色的绑带,整个人也是越发清瘦了许多,见萧云若进来,忙撑起身子。
  萧云若忙上前去给他垫了个背垫,平淡的声音里透出几丝温和,苍白的透明的脸上带了些许笑意,“苑子里太闷了,便出来走走。”
  萧明远拉过妹妹的手,冰凉刺骨的很,微微皱眉,将近处的一杯温茶递给她,“你身子才方好点,仔细又着凉了。”
  萧云若呆滞的眼睛里涌现丝毫波动,干瘦的指尖缓缓摸了摸手上的茶杯,点点温度传至指尖,“还是哥哥好。”,弯弯一笑,眉眼间的浓愁淡了些许,许是太久未曾笑过,让人看上去有些僵硬。
  萧明远见此,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鬓,“傻漾儿”
  “大爷,大奶奶送参汤来了。”房门外的小厮远远瞧见一妇人领着婆子和丫鬟将进得院子来,便掀开帘子朝里头禀告。
  外头的响动打断了两人的说话,萧云若听得禀告,偷偷瞧面前的大哥一眼,萧明远的脸色果然马上落了下来。
  “大嫂。”萧云若见顾易烟进来了,便起身微微见了礼,心里滋味一时之间杂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心偏向着娘家的大嫂。
  “快坐着。莫讲这些虚礼。”顾易烟笑意融融的按下萧云若,心里竟是苦涩难言,两人之间不比以前亲密,反而生疏凉薄了许多。如今府里掌权的明面上说是萧家的大少奶奶,实际是不过是个虚的,真正管权的是府里的朱姨娘。府里的嬷嬷管事待自己也不如以前了,表面上恭谨实际是怕是蔑视的很。
  斜靠在床上的萧明远头也懒得抬,自宫变受伤以来便卧床在家,昏迷了几个月,醒来便得到消息说是顾家的嫡长子娶了苏家的嫡次女,这中间听说还是自己这个好妻子牵桥搭线而促成的,自己还没死呢!顾家便要找好新的依靠,这置萧家于何地!
  萧云若斜斜瞥了自家大哥一眼,见满屋子的人放下参汤便都退了出去,又瞧了瞧顾易烟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轻轻挣脱她的手,朝萧明远轻柔道:“大哥,漾儿有些乏了,先回屋子去了。”
  萧明远微微颔首,忙叫人好生护着她,又亲自拿了愿曲手上的披风替她系上,“你路上当心着点,记得按时喝药。”
  “嗯”萧云若苍白着唇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也不等顾易烟说话,径直便带着愿曲出了萧明远的院子。
  雨密密麻麻击打着帘子,萧云若刚刚步至廊子便觉着腿儿有些无力,气喘嘘嘘的扶着愿曲坐在了廊子的凭栏上,心头隐隐约约也有些疼痛。
  “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坐坐。”萧云若喘过气来,发白的脸色在黑沉的天色里有些骇人,随手朝愿曲摆了摆,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愿曲瞧着她的脸色,心里打了个突,自小姐回府来,汤药便未曾间断过,隔几日心口疼是常有的事。这怕是心口又痛了,嘴上应了诺,脸上还未好的红红痕迹在晕黄的烛光里若隐若现,后悄悄跑至后头打发小厮去请医女来。
  素白的指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萧云若半倚在红木凭栏上,似是很冷,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睛里没有一丝亮色,沉寂的眸子静静的不知看着何处。
  凉凉的微风吹眯了她的眼,怔怔留下泪来,远处巍峨的皇宫里明亮一片,在模糊的眸子里倒影重重,在女子瞧不见的视线里,一男子也萧然的呆坐在紫宸殿里,窗外的烛光打在脸上,半张阴沉的脸,看不见的神色,周身寂寥悲凉一片。
  人来人往,萧云若与急忙赶来的萧明远、萧明屿僵持着,萧府的廊子里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紫宸殿里外文武百官跪等里头的人出来。明日七月初十,昭武帝登基的日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卧床三月,虽不知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是那一日睡得昏沉听见了宫里的医女与三哥的话,大哥复原回朝,不升反因上疏顶撞于他,被贬至刑州,苏顾两家联姻,以苏家嫡长公子苏启为最,上疏请立苏蓉为后。
  “漾儿”萧明远剑眉紧紧皱起,心里快着急上火,一旁的萧明屿也是急个不行,自家妹妹不让人近身,也不喝药,喊了几声半天才看你一眼,瞧着快凹陷进去的脸颊,心里都被揪得心疼。
  萧云若双膝合拢,坐在凭栏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抱着,头搭在膝盖上,瘦弱的身子被埋在披风里,仿佛没听见似得,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良久,低垂着眼眸,眼下青影一片。
  静谧了很久,吟霜怕惊了她,轻步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替她系紧领口的带子,忽然听得一句,“大哥,我想去护国寺了。”,吓得停了动作,惊愕的看着萧云若苍白的侧脸。
  柔和的月光下,萧云若泪流满面,哽着脖子看着萧明远,眼底倔强一片,萧明远一时之间仿佛看见了过早去世的母亲苏甄,也是一脸的倔强。
  心里不断涌着又涩又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的味道,看得她险些又要流泪,想到她如今的苦痛,心里不由得一软,终是长叹了一声,应了她。
  七月初十,这一日对于整个大秦来说是被永远记在史册的日子,大秦百姓沉浸在欢乐愉悦的氛围里,而萧府则正上演着分别。
  还只有八个月大的孩子在萧云若的怀里不是很老实,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性子,胖嘟嘟的小手胡乱挣扎着打了萧云若一下,萧云若脸颊盈盈泪痕,缓过神来,看了看眼前强笑的大哥和三哥,哽咽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寺里太清苦了,大哥让阿衍给你做个伴。”萧明远柔和了神色,忍住了心里的悲痛和不舍,轻轻摸了摸自小便护在身边的妹妹,声音有些沙哑,眼底下尽是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睡。
  萧云若抬头看着他,又瞧见身旁已经红了眼睛的萧明屿和吟霜,险些哭了出来,怀里的孩子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哀伤,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嘴角流着哈喇子,呵呵的笑出声来,原本还不舍地几人见了,不由得被孩子的笑声所感染,纷纷敛了悲痛,相视一笑。
  扶着萧明屿的手,萧云若轻踩着绣凳上了马车,妃色的帘子被打起,急急忙忙赶来的四姨娘见她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红了眼睛,“四小姐,多多保重。可要注意自个的身子!”
  “大哥与大嫂如今存了嫌隙,小三嫂年轻不能做主,祖母终日身子不见好,府里以后要姨娘多费心了。”萧云若微微颔首,盈盈一笑,对着这个还未进门多久的姨娘到底露出了几分笑容。
  四姨娘随即恭谨了朝她行了一礼,“四小姐放心,奴婢定当竭心竭力。”
  待四姨娘退后一步,萧明远亲自上前来替她和怀里的孩子盖了一层薄被,“府里的事情,有大哥在,你放心吧。”
  萧云若听得,憋住的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家里一片狼藉,祖母病了小半年了,若不是自己不争气,也不会让大哥因自己滞留宫中数月被贬,心中的烦闷憋得喘不过气来,不想再见他,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事,痛苦和怨恨紧紧的揪住她不放,他登基为帝,要迎苏蓉为后的消息终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想逃了,她承受不住了!
  萧明远见她如此,不知道自己做得决定是否真正是为她好,他伴了她九年,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他爱她疼她护她,但做事又让人琢磨不透。大婚当日,撞见他离宫,后来得知是去见了自家妹妹。以为他心里终归是念着萧家的几分情,不想他行事越发如先帝,压制萧家,雷霆贬斥萧家旁支子弟,贬自己去刑州。但又想起父亲为国捐躯时,漾儿因他未能救父亲而拒见他,他表面对萧家漠不关心,不认萧家从龙之功,却悄悄背着众人在萧家灵堂里整整坐了一夜。漾儿留宫侍疾被苏顾两家施压,他明面上训斥了萧家一顿,实际上却将为首的苏启削了三级,禁了风言风语。亦真亦假,真真假假,真是猜不透帝王的心思!
  前头坐在马上的萧明屿已经打理好了行装,犹是不放心的将萧云若身边的伺候的吩咐了个遍,嘱咐众人要好好伺候小姐。
  萧明远敛了神色,接过愿曲递上来的帕子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泪痕,看了她怀里正小手小脚胡乱扑腾的孩子一眼,柔了神色,“莫再哭了。”
  萧云若微微抖了唇,脸上因着哭泣倒是有了些红润,红通通的眼睛不舍地看着自家大哥将帘子盖上,忽而又听得外边街上吹落打鼓、热热闹闹的声响,知道他登基为帝了,便忍着痛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赤金的马车轮子终是启程了,街道两旁的人们欢舞着山呼万岁,赤红赤红的一片,许是外头的声音吵着怀里的孩子了,胖嘟嘟的小脸儿忽而哭了起来,夹杂在热闹的气氛里,抱着孩子的女子也是哭了出来,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他。热闹的人群渐渐远了,远处皇宫的高台上站立着一身穿明黄色皇袍的男子,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淹没了神色,底下的臣子匍匐于地,山呼万岁。
  

  ☆、一年后

  
  一年后。
  清晨,微弱的阳光稀稀梳梳地散落在寺庙周围。后院里有一方小池塘,里面放了几条鲤鱼,水面上飘浮着些绿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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