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恨不袖手与君归-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待自己。如此,他看看左右无人,便闪身近了暗巷。
  韩琦带着他又往里面走了一段,才低声说着:“简文兄,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我方才得了消息,昨日宫中出事了。”见公孙策了然地点头,他又凑近一些,几乎算得上是耳语:“据说昨日庞敏教授骑术时心怀不轨,致使皇上落马,现在仍旧昏迷不醒情况危急。”
  公孙策当下大惊!他一把抓紧了韩琦的衣袖,几乎是颤抖地问:“当真?!”
  韩琦握住他的手,面上全是坚决:“简文兄,你冷静些!皇上那边自有太医,相信会得天助。我们的任务,则是要为他扫清障碍。”
  公孙策一惊之后也随即冷静下来。他不由松开了手,思忖一下说着:“你说的没错!那稚圭的意思是?”
  韩琦冷笑一下:“不管庞敏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先断庞统一臂!”
  公孙策看着他面上的阴冷,心中暗暗一沉。
  文武百官在紫宸殿上齐齐候至了辰时一刻,还是不见圣驾。除了新帝,殿前缺的,还有中州王爷庞统,以及威远上将军庞敏。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早就暗中得了消息,慢慢开始在堂上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公孙策站在列里,隔了人群盯着前方袁旭的背影看了几眼,又轻轻低下头去。
  眼看着朝堂上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大,一个老太监急匆匆赶来,站在殿前唱了一句“今日圣上龙体欠佳,休朝——”他话刚喊完,就听袁旭冷笑:“圣上龙体欠佳?怕不止是‘欠佳’这么简单吧?下官怎么听说是威远将军谋害皇上——不知中州王爷,现在何处?”
  “——本王在此!”那老太监正哆嗦着不敢答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低沉桀骜。百官闻声皆向殿门看去,只见庞统面色沉稳,步履如常,不慌不忙向着殿前走来。高高的银冠压着他墨色的发,却压不住他今日身上的戾气。庞统连眉梢都不曾一动,径自走到御座的台阶之前站定,这才转身看向袁旭,淡淡一问:“方才是谁在过问本王?”
  公孙策,以及殿上的所有人都紧紧盯住这两人,而袁旭却只是看着眼前之人。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王爷,是下官。”
  “哦?”庞统随意应着。
  袁旭定了定神。迟早,你我之间,终究还是要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亦提高了声音:“王爷,下官之所以问及王爷行踪,只是想确认一下,皇上是否如传言所说,因昨日落马摔伤,至今昏迷不醒?”
  庞统也不啰嗦:“是。”
  顿时殿上一片哗然,嗡嗡的杂议之声不绝于耳。
  “那敢问王爷,昨日乃是皇上武课,有威远将军在,怎么会出这等事?”袁旭冷下声音一抖袍袖,“——这分明就是他有谋害之心!”
  此言一出,方才嘈杂不堪的大殿上骤然一静,大部分官员都立刻闭上嘴低下头,紧紧盯住眼前的地面。瞬间的安静过后,即刻有几个声音附和上来:“对!此事一定要彻查!”
  “中州王爷也脱不了干系!”
  “谋害皇上,当诛九族!”
  公孙策悄悄扫视开口的几人,俱在袁旭处见过。但狄青、韩琦等人,至今为止,还未开口。
  两派党羽各自为战,一直争执到过了中午,暂定将庞敏打入天牢,由宁王爷、中书侍郎袁旭、御史中丞刘筠、刑部尚书齐述等人审理此案,中州王庞统监审。
  公孙策冷眼看着朝堂上乱作一团,始终闭口不言。
  傍晚时分,韩琦忽然来访。公孙策听到下人通报的时候并不吃惊,只吩咐着让人领他直接到后堂。
  “简文兄!”韩琦面上带着喜色,一见到公孙策,刚要开口,又想到什么,还是先在窗边四下看了看。
  公孙策淡淡一笑:“稚圭不必多心。我这里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恩,”要说的话这么一缓,方才进门时的激动之情稍淡,韩琦人已然冷静下来,“简文兄,我有一计,可除庞敏。若做得好,还能拉庞统下水。”
  “哦?”
  韩琦凑到他近前说着,“今日的情势你也看到,他们要公审。审来审去,要花掉多少时间?而且保不准审到最后,会有什么结果。若要断庞统此臂,我们得另寻他途。”
  “稚圭既然已有妙计,你要我怎么做?”公孙策神色忽然一淡。
  “简文兄!”韩琦喊他一声,忽然又犹豫了,“只是……只是不知兄是否同意……”
  “稚圭且先说来听听。”公孙策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韩琦看着公孙策宁静的面庞,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把抓住公孙策的手,低声说着:“我知道兄有一个情同手足的朋友武艺了得……”
  “别说了!”公孙策当即挥手挣开,竟背过身去闭上了眼。
  “简文兄……”韩琦起身来到他身侧,低低说着,“简文兄,我也知这是在让他冒险,可是只要我们好好安排接应,天牢的守卫那边也……”
  “你不要说了!”
  “兄有没有想过,庞敏一死,庞统的势力就能削弱一半。而且我们能以灭口的罪名,和他斗上一斗。我……”
  “稚圭!”公孙策慢慢打断他,终于转过身来,看向他的眼中全是悲哀。“你我相识两载,我待你如何?”
  韩琦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深深一躬:“兄待我,情深意重。”
  公孙策微扬起头,痛得再闭上了眼:“我等了又等,一直心存侥幸忍到今日——然而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么?”
  “简文兄!我保证你的那个兄弟不会有事,我……”
  “韩琦!——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演下去,然后在心里笑我认人不清么?!”公孙策乍吼出声,让韩琦瞬间愣住,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的烈烈火光。
  “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好、好!好个兄弟!”公孙策冷笑三声,总算横下心来,和他一一算个清楚:“韩琦,你真当我不知你到底是谁的人么?”看着对面之人听到此处,那份张皇无措瞬间自熟悉眉目之间褪去,代之以沉静坦然,公孙策觉得再忍不住长久以来压在他心中的怨与恨——也罢!不如今晚就和他做个了断。“韩琦,你好啊!一直骗着我不算,现在居然要借我之手推波助澜,为他称帝寻上借口——更何况,你还想搭上我的手足兄弟!你真当我公孙策如此可欺么?!”
  韩琦深深看他一眼,只问:“你怎么知道的?”
  公孙策看着眼前曾引为知己之人在被拆穿后那份毫不在意的平静,便是愤怒,如今也只剩深深的疲倦和悲哀。“熏香。”
  果然是那一次么。韩琦想着。他只很偶尔地见他一面,而且总很小心算着公孙策不得闲暇的时间。谁知人算毕竟不如天算,竟让他堪堪撞见自己才从他那儿过来。那件大氅在他府上挂了一阵,难免沾染上一丝半点房内的香气。走了一路本也散得差不多,谁知只这如此浅淡的一缕,竟也能让他有所察觉。亏他还百般小心,自那以后便也开始熏香掩饰,却还是逃不过么?
  韩琦坐在那里,对着他微微一笑:“我倒忘了,就算别人不察,至少简文兄对那香味应是铭记在心的——毕竟曾闻了那些年,不是么?”看着公孙策开始发抖,他又说着,“可只凭那次的一点点香气,你如何能确定我有二心?也许会是谁家偶然也用类似的香料。”
  “——不错”,公孙策稳了又稳,还是抑不住自己声音中的沙哑干涩,“我那时也确实不曾怀疑,甚至,我都想不起那是什么香气,只觉得有些熟悉。毕竟气味那么淡,熏香又何止百种,闻错了也可能;就算是他经年不换的香种,京城之大,若有别人在用,我也不知。可是上次皇上寿诞,我正巧看到……”公孙策再说不下去。长久以来把他像弟弟一样照顾关怀,当温情的面具被猛然掀开,一并揭起的,还有他的血肉。
  韩琦沉默着。当时自己一见到鲤鱼后那下意识的一眼,全然是出自本心。在那一瞬,他不能思考,也无法抗拒。明明知道他正在病着,在吃的中药里面定有和鲤鱼同食会引发中毒的甘草,他怎能不忧?可是当察觉到公孙策的目光,他瞬间冷静下来,自己该做之事是什么。后来他独自在场中游走,隐隐约约感到公孙策的目光仍在不时追逐着他,自己便只有忍,看着他吃下那盘鱼肉,然后当晚病发,数日不朝。
  “而且狄青,也曾提醒过我。“公孙策悲哀地看着他,”你本性高傲,唯对真看得上眼之人,才会主动攀交。你是治平二年的进士,那时许多仕子不满新政,纷纷不再求取功名。想必你是赞同他的治国之策,这才入朝的吧?更何况你还是…。。。”
  “还是他亲点的状元郎……”韩琦淡淡笑着,颇有些感慨,“不错!当时我知道他要出兵西夏,便下定了决心。西夏、北辽,这些蛮夷之族一再侵略我大宋的疆土,残杀我们的百姓,他们该死!——简文兄,你可知我为何只落得孤身一人?”
  公孙策不由怔住,然后也慢慢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你这样想,也没有错。”
  “所以我敬他!”韩琦忽然抬眼,凌厉的目光射向面前一直称其为兄之人,“公孙策,我在心中也当你是大哥,是知己,可是——你不懂他的胸襟为人!”真是枉费……他对你的一番情意。
  “我不懂?”公孙策只喃喃重复一遍,然后便也厉起了眉峰,“弑君夺权,本就罪无可恕!”
  “他之前所为,我不想说什么。但是现在,”韩琦站起身来居高而下地对他冷笑,“公孙策,你去摸摸自己的良心,难道你真的好好去想过他要做什么吗?”
  “我……”公孙策一时迷惑。那些他觉得始终看不透的庞统的言行,有时也会对他说着一些令自己不敢相信的事情。“他,还有你们,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听着公孙策的低语,韩琦唇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公孙策,你对他如此熟悉,如今倒来问我?还是说,你想透了,却不敢去向他一问么?——简文兄,”韩琦再低头看他一眼,只将万般心绪都掩在淡漠的表情之下,轻轻一句,“稚圭,告辞。”
  公孙策,你对我的悲伤和恨尚能说出口,而我对你的,要从何说起?
  从今往后,不是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夜访

  眼见着韩琦慢慢转身走出他的房门,那临去前最后流连的一眼,令公孙策呆呆坐在桌边,不动不言。人和人之间,究竟孰是孰非,又究竟是谁,不懂得谁?他不由捂上隐隐作痛的胸口,虚喘了一阵,终于在摸索着喝下几口热茶之后稍定下心神。对于韩琦,他自是心疼神伤,可眼下,新帝重伤未醒,朝中乱作一团,毕竟不是能顾着私情的时候。
  公孙策下意识捏了空空的茶盏,对着闪动的烛火出神。此番皇上出事,若是庞统授意,不仅同他一向的作风不符,更重要的,却是他大权在握,大可不必如此做得这般下乘落人口实。若是庞敏自作主张,他摇了摇头,不,不会。以庞敏沉稳谨慎的心思,亦不会如此草率。几相权衡,皇上此事,十之八九和庞统无关。只是,且不论是否旁人暗动手脚,事情既出了,袁旭便是一心要断其一臂,而庞统,又是如何打算?
  还有他们的关系。公孙策一直于此处甚感迷惑。既然韩琦心向庞统,狄青又出言提醒,分明是知他底细。如此说来,狄青当是和袁旭一心。可他总觉得,那个沉默坚毅的武将,并不像是个弄权的人物。他反复回忆着袁旭每每见到他时那捉摸不定的态度,韩琦表里不一的心思,加上即使叛出仍令人直觉胸怀坦荡的狄青,还有那个一直不动声色似全无作为的罪魁祸首的,往日那些令他无法理解的言行……公孙策越想越乱,抚着胸口有些疲惫地靠到椅背上。
  当年举荐帝师,在自己之后,和袁旭一势的阮承焕保荐了庞敏、韩琦,而狄青,反倒是庞统所提。这几个人,在过去的数年、十数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和庞统的交情,他公孙策就算只是旁观,也知道那决不是一句轻易说出口的“相厚”这么简单。现在这些人全然不顾往日情谊,在他们刀来剑往乱作一团的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的眼前纷繁交织,倏忽闪过众人的脸。时而是韩琦清冷中不掩寒意的眼,“你公孙策,不够懂他。”时而是幼帝满心的信任和依恋,“曙儿最喜欢王舅,王舅说,为君之道……”孰真孰假,便如台上的戏子忽然丢弃了脚本,前因后果全凭一己之兴,让人看不分明。
  戏?公孙策忽然心头一动。韩琦的话再次响荡耳边。他眯起眼细细思量。有时人一旦换了角度,便能走出一条全然不同的路。
  难道事情,真会是这样吗?
  不、不,这要叫他如何相信!
  可是公孙策,你扪心自问,这些,你难道是真的不曾想过,也全然不信么?
  ——“还是说,你想透了,却不敢去向他一问么?”
  韩琦,韩琦,事到如今,我是否还应当信你?还有……
  公孙策一时百感交集,终于喃喃地,念出了这些年来在心底里总下意识绕开的名字:庞统……
  他对着灯火久久独坐,眉心皱了又皱。一个念头一旦兴起,便如冬季干枯的草地上骤起的火星,悄无声息之间,已可燎原。假如真是这样,之前种种疑惑,反而得以解开。只是那个想法对他而言太过意外,简直可说是匪夷所思。公孙策心中混乱纷杂,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去相信所以偏颇,或者是因为不敢信任方才迟疑。然而无论怎样,到了此时,他入局已深,与其犹豫徘徊任由摆布,不如抽刀断水一干二脆。
  况且此时,庞敏,本就还杀不得。终于下定决心出了房间,对着匆匆迎上来的下人,公孙策吩咐着:“备马。”
  公孙策虽骑着马,却并不抖缰驱驰,只让马匹慢慢走在路上。正是亥时方到,便是一向热闹的京都汴梁,到了人定时分,也只四下寂寂,悄声一片。 踏一路清冷月光,他心中却是越走越乱。于两个极端间摇摆难定的不安,一怒之下同知交决裂的痛楚,被他们联手欺瞒利用的恼恨,几厢纠结将他死死困在其间。而脚下这条长街两侧的风物熟悉一如昔年,更让他心头升起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数年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从这里决然而出,一去不返。
  远远看到长街尽头的朱色府门,檐上还是那样挂着硕大的宫灯,烛火长夜不熄;灯下还是那样立着八名甲卫,笔挺的身姿如同雕塑,经年不改。
  公孙策不由自主勒紧了马缰。那马不知其意,一时便在原地顿住不动。公孙策勉力压了压心中思绪,趋马上前,对着出言相阻的侍卫,淡道一声:“公孙策求见。”
  不多时,便有一个下人匆匆而来,向他恭敬一揖:“公孙大人,此时时候不早,我家王爷已然歇了,还请大人见谅。”
  歇了?公孙策闻言,只定定看向那人,目光中仿佛有针,直看得对方垂下眼,他才忽而一笑,道:“兹事体大,劳烦再次通传,只对你家王爷说一句‘庞敏’。”
  那下人见来人丝毫不顾逐客之意,反倒意有所指,不由愣了愣,又和公孙策对视几眼,只得万般无奈地去了。
  看着他融入夜色的背影,公孙策倏地收了笑意,方才好容易被强压下去的怒意不由直上心头。
  不见?
  在支使着韩琦对他如此欺瞒之后,竟然还将他拒之门外?
  呼之欲出的怒气怨恨在胸口翻涌盘旋,但是,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公孙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稳下心思。
  不多时,方才那人又返,道一声王爷有请,便领着公孙策入了王府。四下除了他二人脚步,所过之处一片寂静。他在蜿蜒的回廊内走着,远近灯火摇曳之间,带起微妙的虚幻之感。他一路行来,颇有些吃惊地发现廊外一花一木,一石一池,都是如此熟悉。此别经年,凡他目光所及之处,却竟丝毫未改,恍然如昨。廊外有星耀长天,园内秋风吹卷着黄叶簌簌而下,在微起涟漪的水面铺出一池乱金。不知觉间,心头被强压下的怒火隐隐变弱,转而生出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此刻时候已晚,庞统并未在前院的厅堂。那人带着公孙策走了一阵,引他来到后院的书房。房内明亮的烛光在薄薄的窗纸上投射出一个男子的侧影,那端坐案前低头书写之姿清晰可见。
  看着这亦如昨日的熟悉剪影,公孙策忽然有些恍惚,只听那下人已径自上前几步,轻轻敲了敲房门:“王爷,公孙大人来了。”
  “请。”许是眼下操心在别处,房内的声音平淡直接,不带一丝情绪。公孙策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百般纷杂,平静了脸色推门入内,只一眼便看到案前之人。还是那样熟悉的轮廓,只是不知是否灯火的关系,他这么站在门边看去,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他似乎瘦了好多。
  庞统听到门口声响,放下手中的笔合起宗卷,微微一笑起身迎上:“哈哈哈,公孙大人。今日本王见到喜鹊登枝,果有稀客登门。” 
  心知此行关系重大,公孙策立刻回神,收敛好所有心思,淡淡行礼道:“王爷言过了。”
  二人在书房一侧的偏厅落座。等前来奉茶的侍女躬身告退,庞统唇边仍不减笑意,将茶盏又往公孙策面前推了推:“来,来,大人尝尝如何,这是日前南疆才进贡的青凤髓。”
  公孙策从善如流地端起茶盏饮上一口,但觉茶香芬馥,入口回甘,不由抬头欲赞,却对上一双深暗难辨的眼,要说的话便顿了一顿。庞统见他察觉,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伸手取过面前的香茶饮了几口,这才抬眼问道:“如何?”
  “果然好茶。”
  庞统一笑,不再多言。公孙策知他在等着抓自己心浮气躁时的短处,便也不开口。二人一时对坐品茗,默默无语。
  庞统喝了几口清茶便将杯盏放下。这次,那双沉墨的眸子毫不掩饰地定定看向对面的青年。这视线落在身上犹如实质,带着强烈的存在感,威压之中不掩暧昧,却也挑衅。公孙策低头拨弄着茶盏,看来不动声色,实际上方才那股好容易被压了又压的怒火已轰地一声,直冲心头。他忍了又忍,终于听得“咚”地一声脆响,公孙策将手里杯盏重重搁下,霍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湛亮如刀,不躲不让地对着那道视线直削过去,目光中已然满是锐利的怒气。
  庞统低低一笑,更是迎他目光上去,眸中愈见幽暗难明。公孙策和他对视片刻,藏在袖中的双手不由自主握紧。手心处的尖锐刺痛忽然唤醒他的神智,令他神智一清,立即醒悟过来。庞统见他突然不再纠缠,垂了眼去端案上清茶,心思一动抢了他的杯子,顺手将微冷的残茶倒在地上,重又满上七分,这才放到公孙策面前:“请。”
  公孙策实在不欲再和他拖延,但常言道急事缓办,自己若当场和他闹翻,便真适得其反一无所获。他沉默着,伸手去取那杯新茶。手掌进退之间,庞统一眼瞥到那白皙掌心中有丝丝艳色,眼神一顿,终于开口:“方才公孙大人言此来是为阿敏之事,不知有何见教?”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事

  庞统眼神一顿,终于开口问道:“方才公孙大人言此来是为阿敏之事,不知有何见教?”
  公孙策心中暗道一声终于开局,先垂下眼再压了压心头百般翻腾的怒火,稳住心神,这才抬头盯住庞统,竟然一笑:“下官还以为,不过是一个旧部,王爷根本不放在心上。”
  庞统见他言语相激,依旧态度淡淡,避而言他:“大人此来,便是来看本王笑话?”
  “哪里,王爷说笑。”公孙策睨他一眼,“试问朝中,何人敢与王爷论心计手段?王爷既然排这一出,自然早就胸有成竹,事事安排妥当,倒是下官唐突了。”
  庞统闻言霍然抬眼,眉峰一挑:“这话本王倒是听不懂了。”
  公孙策也不理他,只清冷一笑:“下官向知王爷杀伐果决,却未料到袁大人一介文臣,跟着王爷久了,也下得如此狠手。”他紧紧盯着庞统,见他虽然面上不动,垂在案边的衣袖却微微一晃,更加上一句,“下官佩服王爷胆魄,需知世事,人算不如天算,只怕万一。王爷即便安排妥当,就当真没想过那天牢,或许是进得,出不得的么?”
  庞统眼神一沉:“此话怎讲?”
  公孙策盯着他的眼,却不答话,只定定看了片刻,然后叹一口气:“稚圭临去曾言,下官不懂王爷气度胸襟。”
  庞统闻言一愣,又马上平静下来。只是他掩得住面上情绪,却压不下眼中跃跃精光:“公孙大人的话,怎么本王倒是一句都听不明白?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他却并不答,在对庞统的细细打量间,先前摇摆不定的种种揣测竟似一时坐实。尚不及静下心来分辨真假,直觉已经堂而皇之先入为主,惊起他的滔天怒气。便见公孙策前一刻尚且平和的脸上忽然修眉直竖,拍案而起:“误会?那未知皇上的事,可也是误会?!” 
  庞统颊边的肌肉瞬间一动,猛然抬眸。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