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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袖手与君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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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即刻出发。”
  “将军如此心细,公孙策敢不从命。”
  张林陪着公孙策等人在堂上喝茶等候。只半柱香工夫,一名副将已进得厅来肃然禀报:“将军,全部人马已列队完毕!”
  “好!”张林向公孙策他们点头作礼,随即站起向操场走去。这边王忠见状也起身欲跟,却被公孙策一把抓住了手:“王公公,将军点兵我们就别去打搅了,免得误事。”王忠眉头皱了皱,又坐了回去。
  眼见外边张林清点兵马完毕,厅内众人才也来到操场。只见数千人各牵一骑肃然而立,亮甲长戟耀成一片,杀气沉沉,寒意森森,凉气直逼人心底。张林立在正中缓缓扫视一圈,沉声道:“出发!”于是两千兵马森然而动,自离营门最近的队伍开始鱼贯而出。
  看着先头部队已由副将带着出了营门,张林来到公孙策和王忠面前:“公孙大人,王公公,我们也出发吧。”
  “张将军,”此时公孙策面有难色。“方才不知将军麾下军容整肃至此。我和王公公皆不谙骑术,怕是实在跟不上将军的狼虎之师。然现下军情紧急,若因我等误了皇上大事,公孙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还是将军率军先行,我等随后便来。”
  “大人不必担忧。”张林闻言温声劝道,“大军出行不比人少可快马加鞭,速度并不会太快。大人和公公跟在军中即可,张林自会派人随行照顾。”
  公孙策听了此话放心一笑,“既如此,便有劳将军了。”说着眼光不经意向身旁一瞟,两道人影顿时自他身后朝着不同方向激射而出!
  那张林一见变数突生,却似早有防备,想也不想打个呼哨,同时拔剑在手一跃而起迎头追赶其中一人。电光石火之间只差一瞬,那二人并没有时间走远。
  公孙策立在场上,紧紧盯着张林和其中一人交手。另一个借机欲反向逃逸,却被凭空冒出的几个黑衣人拦住去路。于是局面顿时陷入两相争斗,不知觉间更是各有一柄长剑架到了公孙策和王忠颈上。公孙策只顿了一顿,便不再去管颈间冰凉,一心一意关注着远方战场。
  跟来的两位大内侍卫功夫自是不弱,且身无甲胄占了轻捷之利。然张林那边人多势强,黑衣人如夜中乍生的暗影一般,大眼一望竟有十数之众。兼之那两人只求速走,一招一式皆意在脱身;另一方却是看准了这个破绽,并不近身与他们苦斗,只三三两两团团围住,摆出群围纠缠之势,等待他们力竭分神。
  于是片刻之后,胜负已分。当那两名侍卫被兵刃架着带到张林面前时,他只看向公孙策,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现下情势比人强,且能拖一刻便是一刻。公孙策听他问起,便也答得爽快:“将军,眼下这营中的皆是他的精锐亲兵吧?”
  张林只一怔,并不回答。
  “长年征战沙场,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身上自有一种沉穆肃杀之气。”公孙策也不指望他答话,只接着说下去,“公孙策观将军麾下军容整肃杀气森然,岂是那殿前司的官宦子弟能有的?”他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感叹。毕竟就是这些人,守了大宋万万子民这么多年。
  张林听了此话只稍一思索,便心下了然。殿前司兵马原就皆非平民百姓,任何一个放了出来,都是锦冠轻裘、仗剑走马的富家子,与其说是行伍军士,不如说自有风流不羁,确实与他们截然不同。
  他正想着,又听公孙策接着说道:“其实公孙策一介书生,也从未到过这殿前司大营,更未见过张林将军治军之法,心中也有几分不定。但是先前我入营之时,那接我马鞭之人双手甚是粗糙,令人起疑。于是公孙策又在将军身上一试,果然也是厚茧满布。殿前司兵马除入宫当值之外少执兵器。既使平日习武,也多是刀剑之流,断不会粗糙至此。而将军的手掌却在指掌相接之处亦有厚茧,显是常年持用大型圆弧状兵器所致,”说到这里,公孙策顿了顿,眸光一闪,“比如弓箭,或者是…飞轮!所以——你不是张林!”真正的张林将军,怕是已。。。他说至此处不由闭上了眼。
  “哈哈哈——公孙大人一介文官,居然能知道得如此清楚,楚默佩服!”言语之间已是干脆承认。
  公孙策默然不语。庞统的手也有一层老茧,却又和他们不同。那人是长年拿惯了剑的。茧虽厚却集中在虎口和几个指节之处。想来应是所用兵器不同,茧的厚薄和具体位置也会有细微不同吧。想起那双他不知握过多少遍的手,公孙策一时有些失神。
  然而话已讲到这个份上,楚默自然没必要再和他们客气。“来人,把公孙大人和王公公带好了!至于那两个,”他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杀了!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断锦

  公孙策、王忠被兵士分别押着,只能一路随军而行。楚默先前见到宫门焰火,已知有变,后又被公孙策识破,更是步步小心。他命先头部队在前稍停,待全部人马汇合整编之后才又上路。
  公孙策骑在马上,心中翻江倒海,汹涌如潮。方才他是趁楚默点兵之时,抓准机会悄悄在王忠手心写了个“诈”字,才堪堪避过耳目,将希望压在那两侍卫身上放手一试。现下他们既已被杀,自己更是毫无倚仗,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至少也要让皇上尽快知道军中生变,早作打算才是!公孙策内心煎熬成一片,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楚默亲自骑马走在他和王忠身旁,一路上视线未曾稍离。
  眼看宫门越来越近。再转过这个弯道,就是青龙大街。公孙策默默看一眼王忠。这个发已花白的老内监跟随皇上多年,深得圣眷,也确是忠心耿耿,赤诚一片。王忠碰上他的目光,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深深看着,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生死无挂,国运相托!
  公孙策感觉眼睛蓦地发烫,一种深刻的酸楚逼得他低下头去,让夜色掩住自己的双眼。
  七丈余高的巍巍城楼在黑夜中沉默。城墙上下晃动着的点点明火,如同激越的鼓点噪荡着公孙策的胸膛。就要到了!就只剩下这数丈之遥!
  大军的速度在入京之后就缓了下来。此时各有骑兵前前后后行在他和王忠四周。公孙策在这般簇拥之下,身不由己,一步步向宫门靠近。
  他紧盯着幽暗城楼上守卫们模糊的身影,暗自计算着距离。在先头兵马只距宫门几十步时,公孙策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这是反贼!快放弓箭——”喊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只觉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凝固!
  楚默早暗自提防着他。若不是打算不费一兵一卒让公孙策和王忠带他们顺顺当当进宫,他早在营中就把这二人处理了。现在他只恨怎么没堵住他们的嘴!眼看胜券在握,忽然又被这公孙策生生搅乱。楚默一时怒气如潮,条件反射般想也不想就伸手一掌向公孙策胸口拍去。这一击在盛怒之下用尽全力,只见下一秒那绛红的身影便如风吹叶落一般自马上飘摇而下。
  同一刹那,宫门守卫也反应过来,如织的箭雨铺天盖地袭来!
  “阿策——!”一道黑亮的影子也在瞬间箭矢一般破空而来,堪堪于乱军之中接住公孙策下坠的身体。他一把将他抱住,却顾不得多看一眼,便在身边马腹重重一点,借力又向远处跃去。
  将军?!楚默在电光火石之间仍看得真切,但现在不是顾及此事的时候。他即刻拔剑在手左绌右挡,口中大喊:“弓箭手快放箭!前面的跟我冲——”便率先纵马迎着箭雨而去。
  这不愧是一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铁骑!靠前的骑士们迅速反应,纷纷取下背后弓箭,向着城楼招呼而去。最当先的几十人已冲至门下,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杀。只片刻功夫,门前守卫已再无站立之人。
  数千人对一百守卫,再据地利之险,也只是拖延时间,于胜负却毫无悬念。公孙策也清楚这点,如此只是为了能让人尽快通风报信。哪怕是暂避也好,至少皇上还能够活着。但是现下他什么也顾不得想,只能挣扎喘息着,无力地依向身后倍感熟悉的怀抱。
  感觉他带着他落下,在一处平地将自己半放好,公孙策因受伤和忽然腾跃而失焦的眸子才模模糊糊看见他的摸样。一袭乌亮的软甲罩在玄色窄袖劲装之上,头盔上的飞鹫喙尖堪堪覆至他的前额。说起来,自己还真是没怎么见过他穿战甲的样子呢…公孙策有些迷蒙的想着,却在下一刻拼尽全力张开眼睛。
  庞统在暗中看得真切,岂会不知方才楚默那力道十足的一掌已重创了他的心脉?他此时半拥着公孙策,看着自他唇角溢出嫣红色的蜿蜒细流,直觉心中阵阵发凉。
  “你…放开!”
  听到他话讲得断断续续几不可闻,庞统顿时心中更紧,不由焦急地抚上他的唇角,带去一阵腥甜。
  “放开…我!”怀里又是几下极为细微的挣动,庞统却知道重伤之下他已是尽了全力,心思才终于从他的伤情上稍转。等听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庞统心中不由一痛。
  他低下头去,专注地看进公孙策那双因伤而现出一种不祥明亮的眼睛,感觉只一瞬间,其中澎湃的灼灼烈焰已燎烧到了自己身上!
  因为那跳动着的,早不复以往的爱和眷恋——而是恨!
  他看见那双总是淡如清风的眼里只有满满恨意,那样一波波、一浪浪汹涌而来,将他淹没透顶——其中没有国、没有君,不为社稷、不为黎民,只是他公孙策,那么明明白白、深入骨髓的恨着他庞统这个人!
  “不——阿策,你听我说!”他知道公孙策恨着他的利用。虽然两人心怀的天下终究不同,却也只是各为其心。即使他公孙策棋差一着一朝败落,也只是势不由人。
  然而,作为情人,若他认定了被欺瞒被利用,又教他如何不恨!
  “阿策,你误会了!我…”
  公孙策却不再看他,只是倦倦地阖上双眼。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如漏中沙一般飞快流逝。先前被肩头的责任使命押着赶着,丝毫不容他分心多想。而现在,他所能做的已经全都做完。天下大事,胜负生死,他已无力再顾。谁是谁非?又是谁爱谁恨!他全都,不在乎了!
  阿策…庞统心中也只有酸涩。他还能说什么呢?说他其实真没打算利用他,即使今夜公孙策不进宫,那赵祯也已起了疑心,定会调集兵马护驾,事情依然不会有所不同?还是说那天他最终没拦下他,是因为在他心里,真的希望他能跟着展昭就此放下,一走了之?
  可是,在他最深的意识里面,难道真能问心无愧地说自己从没有过一丝一毫那样的想法?那能使全盘计划更稳妥地、天衣无缝的想法…难道自己就真的猜不到,他会怎么选择么?
  他,真心或是假意,连自己都说不清,又能瞒得了谁?他究竟是在骗公孙策,还是也在骗自己呢?
  但是为什么,现在看着他如此委顿在自己怀里,心中竟会这般绞痛!
  如果自己现在弃他不顾,这个人…会死!而且即使全力相救,他——也依旧很可能会死! 
  庞统看着怀中人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和唇边血痕,终于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杀局

  庞统看着怀中人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和唇边仿佛擦之不尽的血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做出决断:是眼前之人,或是天下!再有一刻拖延,怕是两者皆空。
  成大事者不拘私情。这十八年来,连庞统自己都说不清他曾看过多少铁血征战,尸骨成山;如此之多的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生离死别对他而言早成家常便饭。他一直自认心肠够硬、够放得下。可是现在亲眼看着公孙策是如何在他臂间生死挣扎——他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当初走出那一步,其实他明白自己早已亲手斩断两人缘分。他也以为他可以忍得了同他从此陌路,再不相见;任他娶妻生子,相忘江湖。可难道他却是为了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害死他么?
  然而,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且不说他的雄心壮志、毕生所愿,单单眼前这豁出性命追随自己的几千将士、他庞氏一门上下数百口性命,连带父亲的门生旧故,他多年经营的人脉往来,这些,难道他都要为了一个人,全将之弃于不顾?
  舍下自己曾誓要珍爱一生之人,无情;弃了为自己拼命的诸多弟兄,无义!
  耳边震天的喊杀和刀戟铮鸣之声忽然淡去。庞统的心被烈火寒冰交相煎熬——却原来,世上竟还有比三年前那一跪更难的选择。
  “将军。”耳边惊闻一声低唤。
  庞统像一只被忽然惊醒的猛兽一般,瞬间抬起的眉眼间杀气一片——是谁竟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的身旁!
  只一眼之下,他又放松了身体。那是名为手下实为手足之人——庞敏。
  “何事?”
  “将军如信得过属下,庞敏愿以命相押,定尽全力为公子寻得名医,救回性命!还请将军早下决定,切勿拖延!”庞敏刷的一声单膝跪在庞统之前。这一句,声虽不大,却似重锤字字敲入庞统耳膜,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认真。
  “阿敏…”庞统深深看着他低垂的脸:果然是你,也只有是你了!阿敏,你可知如果我应了你,别人或许会道你在紧要关头不助我一臂之力。甚至他日大事得成,你不立军功,我也无法对你多加封赏——你却知我至此、要为我牺牲至此么?
  既如此,我庞统,唯以至信酬知己!
  “庞敏!本帅给你五十,不!一百兵马,务必要保公孙策平安!”
  庞敏听了心中一动,但也只是一瞬的犹豫,随即沉声应道:“属下明白,将军放心!”他是真的明白这两人间的种种纠缠牵挂,明白将军心中的挣扎担忧。在此重要关头,将军不会不知,多分一份兵,入宫就多一分险;况且深夜带兵在城中出没,难免节外生枝,但他还是如此毫不犹豫。那么自己,也不能犹豫!庞敏今夜就是围了太医府,也定要为将军救回公子性命!
  他不再耽搁,起身将公孙策业已昏迷的身体小心接过,再看一眼庞统,即刻点兵上马离去。
  庞统看着庞敏的身影陷入夜色,也当即振衣回首。那种睥睨天下、横扫千军的气势又重回他的身上。
  “众将听令——入宫!”
  两千骑兵一路向内廷疾驰,根本未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整个皇宫眼下已是炸开了锅。往昔雕栏玉砌,富贵繁华,一瞬间全变了摸样:珠帘四散,玉架倾颓,字画满地,翠碧蒙尘。只见大小太监宫女惶惶奔走,慌乱得如一锅蚂蚁,一时从东面跑到西面,一时又复从西面奔回东面,妄图寻找到一丝可能逃出去的缝隙。所有的往日风光一朝散尽,便让人看出其下掩藏着的人心百态、种种丑恶:有趁火打劫将主子洗劫一空的太监;有躲在墙角朱唇染灰嘤嘤而泣的主子;有心生绝望歇斯底里冲至军前但求速死的疯子;更有卖主求荣绑了贵妃公主献于阵前的小人。
  对于这些,庞统真是连看一眼都懒。他只吩咐下去全军不得趁火打劫作乱伤人,一路直向赵祯寝殿而去。
  他知道公孙策先前那一出,赵祯定已得了消息。庞统却不担心赵祯逃跑——若逃了,他更是不配坐这大宋江山!即使苟且偷生,也尚不如今日就死在阵前。
  大军绕过蜿蜒的回廊,果然远远看见寝殿之前数百兵士严阵以待。熊熊火把映着森森战甲,簇拥着当中那抹明黄的影子——这才是当日值戍宫中、真正的禁军兵马!
  庞统做了个“止”的手势,大军瞬间停住脚步。他独自缓缓策马上前,隔着层层箭尖相向的弓弩哈哈一笑:“赵祯,算你还有些骨气!也不枉本王这一番苦心。”
  “庞统!你作乱反上,也不怕被天打雷劈么?”赵祯的声音彻穿黑夜的宫殿,带起阵阵凄厉决绝的回响。
  “天打雷劈?”庞统不由又大笑出声,“赵祯啊赵祯,你说这话当真有趣!”他脸色一正,冷声说,“本王今日倒要看看,老天若真有眼,是先劈你这昏庸无能、割地求和、陷万民于水火、辱没太祖威名的皇帝,还是来劈本王!”这一字字由内力送出,顿时撕裂黑暗的夜空。
  “你——!放箭!”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赵祯一声令下,万千利箭当即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袭来。
  庞统早有所料,拔剑在手几个腾跃,轻巧退至射程之外。他立在丹陛廊柱尖上,手中宝剑向下一挥:“杀——!”
  号令一出,无数更长、更粗的箭矢呼啸着破空而来,白色的尾羽点亮一片夜空,迎面与赵振一方所射之箭生生撞上——那是塞外征战所用的远距弓弩。只见不知何时,自寝宫四周重重偏殿屋顶之上,密密麻麻生出不计其数的弓弩手,早齐齐将箭尖对准正中。骑兵们趁对方弓弩手一时死伤补充不及,一拥而上将这数百人团团围住。刀戟交错间哀鸣四起,血肉横飞,染红丹陛。残肢断臂,裂弓碎甲,瞬间铺满这玉砌的方寸之地!
  眼见大军来势汹汹将自己的守卫蚕食鲸吞,赵祯只能随着乱军一步步退到了大殿门前。他此时背靠着门柱,已是再无可退!其实,即使是有路,他又能退到哪里去呢?这一刻,耳边金戈铮鸣杀声震天忽然都渐渐淡去,他冷冷一笑,不由回想起自己这一生:十三岁登基,刘后专权;费尽心机扳倒了刘后,又对她养出的庞氏一族莫能奈何。就是亲如父子的皇叔,也生生自他手中分出了几分天下——原来,自己真如庞统所说,是个如此无能的皇帝!
  “赵祯,你都看见了,你这区区禁军挡不了我的。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还在等那郑州府的援兵么?”庞统傲然冷笑,“老实告诉你赵老六,你心心念念盼着的援兵,此刻在汴京郊外,怕早被你那群忠心护主的禁军兵马杀了个精光吧。你若就此罢手乖乖交出玉玺,本王还能给你留个全尸,日后风光大葬!”
  “哈哈哈——”赵祯忽然仰天长笑,这是他身为帝王一生当中从来不曾做过的事情。他整整衣襟,分开身边最后的近卫,不顾他们的阻拦,几步来到台阶边上。明黄的身影傲然而立,宽大的袍袖被微凉的夜风吹得猎猎翻飞。
  “庞统,你的心思朕心里也有数——你可敢给朕一句承诺么?”
  庞统怔了一怔,忽而面色一肃,“赵祯,你当本王和你一般无能!十年之间,且教你看什么叫做盛平天下!”
  “好,好!如此甚好!那朕就在奈何桥边等着,看你许的这天下太平——!”他言罢忽然夺下身边近卫的佩刀,在自己颈间狠狠一划——
  “皇上!!!”
  “…行了!都住手吧。”庞统自军中一步步行来,盯着地上赵祯犹自大睁的眼,“主子都自尽了,你们还拼什么,都住手吧——”言语之中有着微微的叹息。他说罢挥了挥手,“来人!压他们下去。”
  赵祯,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相煎

  展昭和公孙策分别之后,随同刘福等人纵马急催,直奔郑州府。一路上,两名大内侍卫自不必说,没想到这刘福也是深藏不露之人,虽已上了些年纪却是骑术了得。展昭心中想着,随手又是一鞭。他哪里知道若不是为了心中执念,刘福早就支撑不住。他知道现在皇上安危已是系于己身,不顾双腿早被磨得血迹斑斑,只伏低身子紧握马缰,一门心思咬牙向前。
  四人狂奔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郑州府地界。展昭远远就见前方点点火光蜿蜒一片,稍微一望居然看不到边,心中不由一惊,喊一句“有埋伏!”便要拦住众人。
  “展少侠莫慌。”刘福狠狠一勒缰绳停下,先安抚了展昭等人,随即提声叫道:“可是许将军么?”
  “正是末将!刘公公一路辛苦。”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对面深沉的夜色当中闪出一人慢慢靠近,直到近前。
  “许将军!”刘福一看清他面容,果真是郑州守将许正武,顿时感觉松一口气。“将军带了多少人马?”
  “我郑州府全部守军,三千人。”
  “好!”刘福闻言匆匆下马,示意其余众人,“——许将军,接旨!”
  于是数千将士皆尽跪倒,口呼万岁。展昭自然也随同两名侍卫跪了,心中却暗暗猜度许正武怎么会提前带兵出现。他虽不谙官场规矩,但也觉这刘福胆子忒大,居然在亲自宣旨之前就派人私传圣意,调兵遣将。不过其心可嘉,非常时行非常事,他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至少比那时时不忘宫中规矩、古板到家的王忠顺眼多了。
  既宣完旨,许正武连同三千兵士直接上路,争取到了许多时间。然而大部队行军毕竟不比人少,仍是陆陆续续走了两个时辰,方才来到京郊附近。
  汴京本身地势开阔,当年太祖定都于此主要是念及中原地利,便于南北统治。从郑州入京一路顺畅皆是平道,却仅在堪堪进城之前,必须经过一片广袤密林。若是平日,许正武必不会多加理会,但今时不同往日,京中或已有变。他传令下去全军缓行,小心埋伏。展昭等人自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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