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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远的距离-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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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林曦由远及近的面孔,方毅脸上表情一丝不变,但心里的敌意却似进了沸水,滚两滚,之后蒸腾消散。她看他的眼睛幽黑 ,透着挽回损失般的小心翼翼,他喜欢她的这种眼神,她在告诉他,她其实害怕他生气。
  “走吧,方毅,”她的声音有些讨好:“昨天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现在应该是这回分解了,我特别喜欢听!”
  他忍着不回话,但看她慢慢伸手过来想接他的书包,他喉咙里就不听话的冒了句出来:“是吗?”“当然了!”她已然明白他开始解冻,立时就笑了,嘴角抿得弯如月牙,“今天一定要讲完,我上课都想着呢。”
  苏哲不紧不慢的回来,看林曦似要替方毅背包,便一皱眉:“你搞什么你?还让曦子拎包,你想累死她?”
  方毅忽觉得这个人才是最可厌的,当下斜他一眼:“怎么的?妹妹喜欢帮我拿书包,你管得着吗?”
  这样的无谓争端已发生过三次,林曦熟门熟路的不再着急,她从苏哲肩上把自己的书包够下来,仔细的搜索一番,最后摸出两个圆圆的金币巧克力,一手托一个,分别送到那两人眼前。
  方毅不大吃这个的,但看她表情殷切,便剥去外衣,将那块半融化的巧克力放进嘴里。那边苏哲也吃下了,屈指将锡纸团弹进垃圾筒,又向林曦伸手:“你的?”林曦忙回:“我在家吃过了!”
  方毅一愣,停了咀嚼,下意识的去看苏哲,正见苏哲也看过来,两人一碰目光,心里都明镜似的——她口气不对!她在撒谎!
  林曦急急又加道:“是我妈妈的同事结婚,她外国的亲戚送的……我昨天吃了好几块。”方毅舌头转一下,那巧克力的味道竟很纯正,再看林曦已低了头,摆弄书包上那很妥贴的搭扣。他心里闪过一丝悔意:怎么就没想到呢,市面上几乎买不到的东西,她能有多少?我就那么一口吞了?还以为尽她的心意?
  就听苏哲慢慢的唤了声“曦子”,他忙笑着打断:“走拉走拉,到老地方去,我要开讲了!来,把书包都给我,这段路我背!”说着他伸臂往苏哲肩头搭,随后指尖加力向下一按。
  (五)
  在几乎所有人都等着看林曦恢复孤单的笑话时,唐海燕判这个笑话为无期徒刑——他们根本就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种交集。
  多少次,在坐满观摩人群的操场里,意气风发的苏草会突然停下来,飞奔到某个角落,低头哈腰的说几句什么。大多数时候,他又会飞奔回场上,笑容眩花人的眼;但也有几次,他会立着慢悠悠的擦汗,之后的不多久,一声长哨从他嘴里扬起,踢得再酣的方毅便也随着撤场。
  一直令唐海燕得意的敏锐,在某些时候却成了一把锉刀,在她骄傲的未经挫折的十六岁的少女心上轻轻拉扯,她是荒野上的玫瑰,当时并未觉得伤痕;然而等到她觉得了钝痛,那病因早已深埋深种,难以愈合。
  她知道乐山时已是高一下学期了。
  到了那会儿,女生们早也不当林曦是敌人——如能跟她走得近,苏哲方毅便是天涯咫尺,因而,那些花团锦簇的女生整日的包围着她,罗春雪更是其中极殷情的一人。她当然鄙视这种暗渡陈仓,但春雪是她的好朋友,她当然得视而不见,当然得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所以,当罗春雪拿着小手绢邀请林曦擦掉帮苏哲整理书包而沾上的满手草泥时,她也微笑:“林曦你的手真漂亮,指甲要保护好,卡进泥很难洗的,快擦擦。”
  她记得林曦是朝她一笑,神情有些诧异,隐着一丝受到赞美后的本能羞涩。是因她不太跟她说话的缘故?还是她当时的表情真的很诚恳?
  那小手绢还没擦完,来了个长着小虎牙的男生,冲林曦喊:“你走不走?再晚就没了!”
  林曦似乎对“要没了”的那个东西很感兴趣,一边点头,一边就起来了。那边苏哲正好也过来,她便说:“走吧,我今天有事呢!”
  苏哲没像从前那样慈眉善目,他盯着那个小虎牙好一会儿,扭头跟林曦笑:“我们快赢了,踢完这场吧!”
  小小的林曦显然经验不足,拈不出苏校草无比蔓延的酸意,傻乎乎的回话:“那你们继续踢,我先走。”
  小虎牙更傻,还翻出书包里的电子表:“来得及,我们五点半到就行,他六点才走。”
  看着林曦远去的身影,唐海燕心里的羡慕无边无际。她就做不到。只要能看见那个人,她可以静静的等,以各种名义的等,而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
  她再也无法这样轻松的一转身,置那个人于脑后。
  只是小三岁而已,只是少一个情窦初开而已,但,就是翻天覆地、就是无处回头。
  苏哲的愤怒在林曦走后暴发。初时他仍是一动不动,但唐海燕觉得了那安静背后的汹涌澎湃,初夏的风令她有些微微发寒,她想拉着春雪退后一些,手还未伸出,一直在场中蹦跳的足球不知怎的斜飞过来,她看着苏哲的脸叫了声:“小心!”话音未落,那足球已被他劈出,炮弹一样,砸在罗春雪的胸口。她听着“砰”的大响,罗春雪木头似的倒下去,一声都未出。她好像蒙了,都想不起去扶罗,只瞅着苏哲发愣——那时的苏哲,状如恶鬼;但不叫人害怕,只叫人可怜。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方毅,他先拍罗春雪的脸,又在她圆润的锁骨上按了两下,似乎确定了没骨折,然后一把抱起,飞奔校外。她也拔腿要跑,但想着苏哲也得去,不然他不是背黑锅?所以她迅速捞起苏哲的书包,大叫:“你还不走?他一个人怎么弄得动?你有钱吧?不然医院不给治!”
  之后她领教了方毅的聪明,他并没有带春雪去最近的附属医院,一出校门,他直奔公用电话。十分钟后,在警牌用车的一路长鸣下,那一长串尾巴被甩掉,罗春雪静静的进了市院的特护病房。
  方毅天生就怕热,这一急一跑,一身上下水里捞出来一样。唐海燕瞧着,倒生出怪罗春雪太肥的念头,忽又想起方毅伸手在她胸口摸的,不知他有什么感觉?等她意识到这种想法时,心头狂跳,压都压不住的一种燥热。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对罗春雪薄情寡义,她简直嫉妒死她了,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她,只怕她会幸福得笑醒过来。
  方毅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注意到她,他瞅着苏哲,挑着眉,生气的样子。原先她以为他气苏哲,后来知道,不是的。
  她听他问:“是那个姓乐的小子吧?我早瞧着不是个懂事的,不就跟妹妹同了几天桌嘛,当自己是白马王子?哼……”他一撩那蓝条的窗帘,慢慢的用手一掸,冷冷的吐了两个字:“找死!”
  就是从那时候起,唐海燕觉得自己是暗调中人,那种带着隐隐杀气的氛围能令她热血沸腾、精力旺盛,如同现在,一握到手术刀,她才能忘记一切,直至疲倦、疲倦得不能想起一切。
  方毅生气不同苏哲,这时他反而带着笑,微微扬起的嘴角,真真风度翩翩,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想:谁能知道他现在想的是什么?谁又会知道他现在想的是什么?可是,我知道!
  当方毅回脸看向她时,她摆了个自认为十分镇静且仪态万方的姿势。他朝她略一点头:“唐海燕,你也来了?正好,帮我们给罗春雪报个信吧。别叫人以为我们把她毁尸灭迹了!”才知道罗春雪没大碍,他就拿她开涮。
  她气不起来,看着他因抖汗而半敞的领口,她觉得脸上有点热:“那我一会儿再来,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方毅一顿,似乎要想一下,苏哲却摇头:“不用”,一边往外面走:“我去看看曦子有没回家!”到门口又回头:“你呆这儿!”
  方毅跟了两步又回来,探头去看罗春雪,叹气:“你怎么还不醒呀!”
  唐海燕再也绷不住,“哧”的发笑。
  方毅瞥她一眼,颇为冷峻,但终没刻薄。
  如唐海燕料想中的一样,苏方的报复没有立即展开,而是延期到半月后的期末考试,拿成绩的那天,乐山带着包都包不住的鼻青脸肿,以及跛得不行的右腿蹒跚归家。他的父母并没有找上学校,因为他什么也不说。
  但在同样半月后的林曦生日会上,苏方两草遭遇的极度冷场,终于验证了纸包不住火的真理。
  (六)
  十三岁的生日是林曦从年头起就期盼的,因为苏哲和方毅从年头起就开始唠叨就开始承诺。
  近一年来,她似进了一个美好的幻境,每个女孩子都曾幻想过的公主梦骤然降临,就在一瞬间,她由不起眼的灰麻雀蜕变为耀眼的金凤凰,她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但是,这种不明确并未给她带来太多困扰,良好的家教、温馨的生活已使她的个性慢慢成型,她知道辨别,也知道给予,所以,在别人眼中不得了了不得的两大校草,对她而言,只是两个外面强悍里面淘气的大孩子。她知道他们对她的好,她给予他们的也是同样的好,不渗任何,只是单纯的好。
  一如明净的秋空、静溢的月色。
  最本质的东西,往往就是最珍贵的东西,自然,也是最易逝难寻的东西。但在那个凌驾于盛开着美丽荷花湖面的水榭上,13岁的林曦显然还不须明白这个颇令人伤感的真谛。
  夏天无论如何都是属于女孩子的节日。泡泡袖的大摆裙、木耳边的小短裙、蓬蓬纱的公主裙……当苏哲方毅被裙子绕得头昏眼花的时候,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那句话不该说的——你们谁喜欢来就来啊!
  唐海燕坐在离水榭有一段距离的草坪上,盛夏的午后两点的阳光,烤得她有些冒烟,但她还是不愿离去。这个角度最好,她看得见他任何的一个面,但,无人知道她在看他。
  他穿一件宝蓝夹白条纹的衬衫,半长的牛仔裤下露出一段小腿,因酷爱运动的缘故,即使隔了这么远,她还是能看出那小腿上的匀称肌肉线。那时的她还找不出“性感”这样的形容词,只能在心里感慨——好看、好看、真好看。
  是那个叫陆远的男生打断她的美好享受的。“这样你会中暑的,走,到小树林去,他们马上也过来。”他说。
  她白他一眼。我晒我的,干你P事!
  她顶不喜欢叶信水——都说她和叶像,像什么?她和那个傻姑娘是一层级上的?不是笑话嘛!她是也和男生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但那不过是消遣,玩儿似的,谁像叶信水,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傻!
  所以她更不喜欢陆远,整个儿一叶信水的跟屁虫,做男人做到这份上真是可怜!
  而人又是多么的瞧见旁人瞧不见自己,遥望方毅的她呢?何尝强过步步紧趋的他?
  刚到小树林,她便发觉了林曦的异常。绯红的脸不是晒的,紧握的双手不是激动的,起伏的胸口是气的,看苏方两草的目光是杀人的。
  而她,则是幸灾乐祸的,当然,她死也不会承认那种快感的。
  等大半数人都觉察到冷场时,苏哲的脸也冷冷的放下来,唐海燕看一眼,再看一眼,有点不由自主。这时的苏哲,全然不同以往的笑谑、懒散、无所谓,她看到的是个赌着气、有了委屈、甚至要人哄一哄才能恢复的男生。虽然还是那样的长眉飞鬓、那样的目似璀星。
  是方毅的笑声隔断她的目光。他漫不经心的走到场地中间,笑:“我表演个节目吧,模仿!你们要是看出来就说!”
  他用力咳了一声,先伸手在鼻子上虚空一推,后将手划到耳后,很曼妙的一捻,转眼成了兰花指,接着清清亮亮的抑扬顿挫:“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众女生“哗”的哄笑,七长八短的声音:“焦妩媚”,“是焦老师”,“方毅你真像!”
  她很愕了一下,心里是很好笑的,但脸上就是扯不出来。
  他没有停歇,右手一抬,竖起一个食指:“原子有多小?小到你们想像不到!就是小小小小小……”他一气念下去,慢慢的弯腰,气歇之时,他也弯成一个虾米。
  “娄老师娄老师……”好些女生也笑成一个虾米。
  他猛一起身,左手虚捏个粉笔似的:“同学们看好了!我要……我要变形了!”他飞速的一个旋转,衣角飘扬。
  叶信水原本在他身后,被他冷不丁的转个脸对脸,她便一把抱住他的手臂,笑得挂在他身上。
  他想挣开,没挣脱,便遥点着苏哲,大声斥责:“你板什么脸?不就说你两句吗?说不起呀?没做就是没做!你犯得着板脸吗?你给谁看?”
  唐海燕一愣,总觉得他说真的似的,但旁的女生们早已一叠声的嚷起来:“朱一题猪蹄、朱一题猪蹄”。她没欣赏过那天正版的“朱一题”,但这话跟传说中的好像对不上,不及她细想,就见他朝林曦面前去。
  “好不好玩?”他的侧面正对着她的视线,温柔的嘴角弧度令她无法继续之前的疑惑。“给我鼓个掌嘛!费了老大的力气!”
  她诧异林曦小小的面孔居然一丝不动。“不好玩!”她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女生听见了,她们同样诧异的神情带动了其他的女生。
  唐海燕第一次觉得了那种由空气传导的冰冷,真是冰冷冷,冷得冻住了绝大多数人的脸,包括一向喜怒不于形的方毅。
  唐海燕没能待到最后,因为人一个个的溜,最后,罗春雪也熬不下去,死拉着她一起小跑上了公路。
  “你说林曦是不是发疯了?她想干什么?方毅要被气死了!哦天,她怎么那样对待方毅?小丫头中邪了!”罗春雪有些狠声恶气,半晌,又有些担心:“哎,你说方毅和苏哲会不会就不再理她了?好好的发脾气!为什么事呀?”
  唐海燕也在想为什么,并且,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叶信水的脸灰绿得亦如隔了夜的下水菠菜,就是因为她的那句话吧。“还有哪个小男生敢来?有乐山的例子放着,哪个长了三条腿?”
  那时她最渴望的是拾到那个装魔鬼的瓶子,她一定会把魔鬼放出来,她只求要一件隐身衣。
  强烈的渴望驱使她在甩掉罗春雪后又潜回流云榭旁的小树林,只可惜,留给她的除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外,还有三个依稀的同行背影。
  方毅还是拎着她的书包,还是走在她的左侧,还是不时的侧脸,一如往昔。那一刻,她有莫名的愤懑,以及,不着边际的忧伤。
  她有了半成形且不愿承认的确定,他们,就是他们,不同旁人。


    当时年少(中)

  (七)
  方毅的彩衣娱亲触痛了唐海燕几乎没机会发作的自尊心,在整个暑假里,她都处于一种焦虑而摇摆的状态。总有两个小小的人绕在她身边,一个趾高气扬:“忘记他,不就是一个男生嘛,长得好一点,其实遍地都是……”;另一个却哀哀怨怨:“他知道我喜欢他吗?他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用,反正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呢?方毅为什么不能喜欢唐海燕呢?”
  但在唐爸爸的眼中,这个女儿却是比以前更疯野了。他瞅着她身上那件上面有点低下面有点高的T恤,不悦:“你天天到哪儿去?前天你和刘响那些人在校门口说什么?笑个不停,哪有女孩儿的样子?跟你说了多少遍,别跟那些人罗嗦,整天不上课,到处乱混,将来一辈子吃爹妈的?”
  唐海燕的嘴在心里已撇至脑后,但脸上却是驯服的,返身回房间,并不换衣,另套了一件大T恤出来。
  唐爸爸看她直直的出去,想拦住,却被她脸上那笃定的表情阻了一阻,再想出声,她影子都没了。说不出的,他心里一黯,再不是那个梳着羊角辫整天粘着他的宝贝女儿了,而他,竟也只能这样干看着,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怯意。
  逐渐酸痛的腰在提醒他上午伺候花草的时间长了,长长的叹口气,他一手支住后腰,慢慢的坐下来。
  打心里面唐海燕是看不起刘响的,不过仗着父母做小生意,家境阔绰些,便不把老师同学放在眼里,打架滋事无一不为,真是一个混混。在从前,她连跟他点头也不屑,但这一月来,从他无微不至的殷勤中,她滋生出一种陌生而奇异的愉悦。明知这样不好,但她就象上了瘾一样,不落空的出现在每一个约会地点。
  约会对于十六七岁的少年来说,炫耀往往是最核心的目的。所以,每当唐海燕姗姗而来,总会有一两个充当探子的男生接风,而后,刘响才会像某社会某帮某大哥般的登场。
  1米78的身高,放哪儿都瞩目,再加上还算端正的相貌,刘响不仅是Z中男生胆寒的杀手,更是Z中女生心仪的杀手。
  只可惜唐海燕并非在Z中。
  她漫不经心的接过他递来的蛋筒,瞅他一眼,微笑:“你这衣服怎么穿的?上面那么蓝,下面那么白,跟个希腊房子似的。”刘响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他像日本房子美国房子越南房子,但像房子总归是不对头,于是潇洒顿失,半晌,才打个哈哈:“给你做陪衬嘛!陪衬你的美!”唐海燕眼波一扫:“我们很熟吗?我要你陪衬什么?你说笑话吧?”
  刘响听不出她是真的还是假的,接不下话,末了迂回的问:“后天就开学了,我接你放学好吧?”唐海燕本要嗤笑,但瞄到他的脸,立时把笑容压了下去,她正正身子:“不好的。被人看见告诉老师我就惨了!”
  刘响拳头一举:“谁敢?”唐海燕轻轻在他手臂上一拍:“优雅,要优雅!”
  离开学越近,唐海燕越恍惚,以至于连刘响搅尽脑汁的活动邀请都提不起兴趣。刘响虽气恼难平,但确见她足不出户,也发不起疯来,只得忍着作罢。
  这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唐海燕在屋子里闷得不行,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她便冲了把澡,挽挽头发,信步出了家门。
  刘响本就住得近,得了信,更是一路狂奔,不出五分钟,便匆忙的邂逅了小街边的唐海燕。唐海燕一眼瞄见他,也不惊也不喜,只微微点点头:“你也在这儿呀!”说完,趿着鞋子“啪啪”向前走。刘响一肚皮的气,瞅她这样,竟还发不出来,再看她出去好几步了,忙追上去讨好:“我带你去个地方,特刺激特好玩,我保你从来没去过。明天你不开学了吗?今天爽一把怎么样?”
  唐海燕先不理,后来被那个“开学”堵得难受,遂点头:“好!要是不爽的话别怪我不理你!”
  刘响看着舞池里那个摇摆如蛇的身影,长发飞扬、腰肢柔软,哪里还是校园中天鹅般的好学生。他暗暗的吸口气,目眩神迷。
  唐海燕其实并不会跳舞,但那种逼着人跺脚尖叫的音乐合上了她无比烦燥的心拍,随着心意,她任意挥洒。在那样乱舞的群魔中,她俨然成了最出众的一个。
  当此起彼伏的口哨汇成最高亢的一声,透过汗水粘成的一缕缕头发,她看见那双令她夜夜不能寐的眼睛。
  她不知她怎样定格的,她只看见那双眼睛由惊艳转为惊讶再转为镇静最后幻为彼此彼此的嘲弄一笑。她不知,为何在那样的一个瞬间——骇到极致、喜到极致、怨到极致——她还能读懂他的每一分每一毫,铭心刻骨,如她自己的每一念每一想,哪怕只是电石火花、一闪而过。
  她更看见了他肩头俯着的女子,鲜艳如血的指甲扣在他的颈项上,宛如探出的蛇信,吞吐间便能啄开他的咽喉。
  他身侧的那个黑衣男子,面如玉、目似星,不是苏哲又是谁?他不比他,她明明白白的看见他漆黑的长眉一抖,拂尘似的拂去胸前一只满是镯子的手腕,动了一个嘴型,他隐身入人群。
  他应是无所谓的,但他走,他必然也要走。就在他也往人群里隐时,她泥鳅一样的滑过去,堪堪抓住他的衣角。那一刻,她只觉她有强大的理由要质问:你们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你们怎么会和那些女人在一起?
  她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只见他俯耳过来,声音不低:“你别打抱不平!我们谁都没看见谁!”有热气扑向她的耳垂,含着茶的味道。她一凛,僵了似的不能动。他抽手要走,没抽动,于是便笑了,声音更大:“你告诉她也行,反正我也不在乎!”她听得真切,心里却糊涂,话是对她说的,她怎么听不懂?
  他没有等她想明白就动手了,攥着她的手指一拧,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劲。伴着她的尖叫,他把她向前一送,自己却折腰后仰,躲过一个横扫而至的椅背。
  唐海燕怎么也想不到苏哲打起架来会那样刚猛,那些人碰上就倒遇上就趴,但他不下死手,人家一落地他就收势,找另一个,于是一群人围着他,此起彼伏,海潮般涌涌退退。
  方毅是另一种,他轻易不进攻,总是退,退得只剩个把人了,他得空揪住一条胳膊一只腿,那通狠揍,能把人打进地里去。他的对手是一个一个的上,一个一个的下,下了就起不来。弄到最后苏哲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再也无法施展力斗群熊的壮举,他便双臂一抱:“你们还打不打?要打的话再叫些人来,人多好玩!我在这儿等!”
  唐海燕顾不得看刘响的惨状,捂着嘴闷笑。第一次看到,打架是这么件可乐的事儿。
  方毅看她没有跟那群人走的意思,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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