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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情人不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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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的时光,他们共同度过,几乎每个晚上他们都聊Q,一直到午夜时分,她才离线去泡一壶花茶,等慢慢喝完,全身热乎乎的,一夜酣眠。
很长一段时间内,陈珣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但此刻,郑叮叮脑海里浮现出宁为谨的那双眼睛。
她挣开了陈珣的手。
陈珣蹙眉,俊眸出现一抹意外的神色。
她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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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啃着甜甜圈的肥:叮叮不选择陈学长,基本上是清楚了陈学长是放不下温梓馨,温梓馨会如一道无形的影子在他们中间。
宁教授冷笑:只是因为这个?
丢开甜甜圈,爪子抱住宁教授长腿的肥: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您~
下一秒连同甜甜圈被扫进垃圾桶。
☆、chapter23
雨夜的红灯时间特别长;雨刷不停地眼前摇摆,外面的世界混沌一片;陈珣的心里逐渐不耐。
他没有预料到郑叮叮会拒绝他,而且拒绝得这么彻底,他以为处理完温梓馨的事情,回来找郑叮叮解释清楚,郑叮叮会理解;没想到郑叮叮在短时间认识了其他男人。
他双手轻按在方向盘上;目光越来越深;他有点不清楚郑叮叮是为了那个男人拒绝他,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譬如温梓馨。
温梓馨;他和她是没有可能了。如果不是对她有一份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情绪波动厉害,他不会留在那里照顾她那么长时间。
当年温母在饭桌上的那番冷言冷语让他心存芥蒂,虽然和温梓馨分手是她提出的,但分手的那一刻他暗暗松了口气,骨子里是心高气傲的男人,他也受不了对方母亲的一丁点嫌恶。
之后他没有将时间、精力放在感情上,和郑叮叮以好朋友模式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他没有想过改变,不过这三个月来,抽离繁忙,高压的状态,他静下心来,想的最多的是郑叮叮。
其实他怎么会不明白郑叮叮对他的感情?他只是选择装糊涂罢了,有时候装糊涂可以避开很多事情,譬如感情的牵绊,男人的责任,承诺的兑现。在此之前,他已决定三十岁以前不谈感情。
但三个月内频频想起郑叮叮让陈珣的心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在那通电话后,他得知郑叮叮有了交往对象的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必须立刻赶回去。
而今晚,郑叮叮拒绝了他。
陈珣轻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也许是雨天的关系,胸口闷闷的,他摇下车窗的一条缝隙,外面的雨珠骤然飞溅进来,打在他的眉眼上,他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
“叮叮,宁大教授忙到三天没回家了,打他电话他说这几天都不回来,因为病人太多,排满了手术。我想问你,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周四午休时间,郑叮叮意外地接到了宁为璇的电话,在电话里告诉她,宁为谨忙得连家也不回。
“他这几天没有联系我。”郑叮叮说,“我想他应该在忙工作,也不敢打扰他。”
“我怕他累坏身体,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之前有一次情况也是这样,他整整五天没回家,后来就发烧了,三天都退不下来。叹气,像他这样常年不生病的人偶尔一次感冒都闹得惊天动地的。”
郑叮叮担忧:“那怎么办?”
“如果他打电话给你,你劝他多多注意身体,虽然他不太听人劝,但也许他会听你的。”
郑叮叮说了声好。
隔天下午,郑叮叮到城南玩具加工厂负责新一季产品的开版打样,忙到三点多,突然接到了宁为谨的电话,但那头迟迟没有他说话的声音,背景很嘈杂,十几秒后就掐断了,像是不小心按错键打过来的。
郑叮叮开始有些心神不宁。
等下了班,郑叮叮回拨宁为谨的电话,那头是忙音,她收起电话,若有所思。
郑叮叮出门后打了一辆车直赴医院,到医院的时候近六点,门诊的大门都关上了,她绕道去晚间急诊,找了个护士问她知不知道宁为谨医生还在不在医院?
“宁教授啊?”护士想了想,转头问另一个护士,“小X,你们外科的宁教授回去了没有?”
那个拿着托盘的护士回答:“没呢,乳腺外科这几天收了很多病人,两组的医生都忙得走不开,更别提宁教授了,他向来是留到最晚的。”
郑叮叮问了宁为谨所在的住院部楼层,然后过去。
到了住院部七层,郑叮叮找到医生办公室,看见宽敞的办公室里有三个医生,她一眼就认出了宁为谨,他坐在靠门的第一张办公桌前,背对着她,和一个女家属谈话,女家属的神色颇为凝重。
“如果选择保乳手术,术后的局部复发和全乳切除术不同,前者主要与切缘和多中心病灶有关,后者主要和肿瘤的生物学行为有关,保乳的手术的复发,是手术方式本身带来的高局部复发风险,这种手术方式必然会造成高局部复发率,虽然术后的放疗可以降低局部复发的的概率,但依旧有5%—8%的概率,和全乳切除手术的3%相比还是略高。”
宁为谨的声音很清晰,说完后将病人的X片贴在发亮的投影幕上,用笔点了点那个病灶,耐心地解释:“她的肿瘤近五厘米,位置不好,靠近中央2。5厘米,切少了会清除不彻底。”
女家属的眼睛逐渐红起来,开始哽咽,宁为谨转过身,礼貌地将桌上的纸巾盒推过去。
“那怎么办呢……真的要割除那个吗,我姐她才四十岁,还是单身。”女家属哭着说,“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宁为谨说:“可以在术后进行乳^房重建,譬如假体植入。”
“但她心里怎么接受呢,她很在意自己这方面……”
“必要的时候对患者术后出现的焦虑,抑郁,恐惧等负面因素进行心理指导。”宁为谨说,“当然这也需要家属的配合。”
女家属还在哭泣。
“放心,这不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有解决的方案。”宁为谨态度冷静。
郑叮叮悄悄地站在门口,悄悄地听他们的对谈,看着宁为谨干净的后脑勺。
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持笔,一手握着几份病人资料,分析两种手术的利弊,声音有点低,但吐字清晰,白袍加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专业。
以及,强烈地令人心安。
那个女家属逐渐克制了情绪,停止哭泣。
宁为谨将手里的资料塞回牛皮纸袋里,递还给女家属,建议她再回去考虑一下,女家属缓缓起身,说了句谢谢,脚步沉重地走出办公室。
郑叮叮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一步。
病人走后,宁为谨的姿态略微放松,侧头看投影幕上的X片,似乎在思考什么。
“宁为谨。”
宁为谨闻声回头一看,郑叮叮站在门口,起身缓缓地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郑叮叮说实话,“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宁为谨看了看时间,“等会实习生会送饭上来。”
郑叮叮点头,又问:“你这几天都不回家?”
“有个同事去结婚了,这一周我替他值班,加上自己的夜班,就连在一块了。”
“那你身体吃得消吗?”
“很早就习惯了,这不是第一次,外科就是这样的。”
郑叮叮“哦”了一声,再看看宁为谨,他除了眼底的青色有点重之外,其他没有异常,身上倒是有一股平常没有的药水味。
宁为谨也看着郑叮叮,沉默了一会后问:“你吃过饭了吗?”
郑叮叮摇头。
“留下来一起吃饭,吃完再回去。”
“不用,我不打扰你了,你记得按时吃饭,多多休息,照顾自己身体。”郑叮叮说完欲走。
宁为谨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陪我一起吃饭。”
当实习生将三素一荤的晚餐送上来,宁为谨找来一个新的碗和盘给郑叮叮,让她一块吃。
办公室的另外两个医生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准备吃晚饭,却看见宁为谨边上坐了一个漂亮女孩,不禁惊讶地问:“哟,宁大教授,这一起吃饭的是谁啊?”
“郑叮叮,我的朋友。”宁为谨的介绍言简意赅,“他们是傅医生和林医生。”
郑叮叮有点不好意思,礼貌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女朋友?”傅医生嬉笑着揶揄。
宁为谨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这还用问吗,宁教授口中的朋友,又是个美女的,那一定是他女朋友,笨!”
郑叮叮低下了头,夹了一块茄子到碗里,忽略他们的灼热目光。
大家都忙了一整天,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松弛下来,看见这百年一遇的场景免不了要开几句玩笑,郑叮叮尴尬,宁为谨却无所谓,安静地吃饭,偶尔帮她夹个菜。
“就你们几个医生,其他呢?”郑叮叮轻声问。
“去做手术了,还没回来。”
“你们一天要做几台手术?”
“看情况,最多的时候是六个。”
“通常一个手术需要多少时间?”
“依病人的情况而定,少则一到两个小时,多则五小时以上。”
“那手术的时候能坐着吗?”
“不能。”
“那腿不是很酸吗?”
“忍着。”
“那要方便呢?”
“可以出去解决。”
“那肚子饿了呢?”
宁为谨看了一眼郑叮叮,郑叮叮一副“我不懂才问”的无辜表情。
“如果手术时间很长,术前会吃饱肚子。”
“那一直盯着那团血肉,不会感到不舒服吗?”
宁为谨点了点餐盘里的西红柿炒蛋,轻描淡写道:“其实那团血肉和西红柿很像。”
郑叮叮正要夹西红柿的筷子停顿,终于不再问了。
刚吃完晚饭,郑叮叮帮忙宁为谨收拾桌子,另一批下了手术台的医生们陆续回办公室,其中那个何医生是认识郑叮叮的,看见她和宁为谨在一起,惊讶地问:“咦,你这个小姑娘不就是宁医生门诊的病人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何医生一说,其他几个不了解情况的医生都朝郑叮叮和宁为谨的方向看过来。
片刻后,几个医生都明白了,纷纷笑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呢,我想啊宁教授那么忙,哪里有空认识这样一个大美女。”
“也难怪,听说我们宁教授最近都不去相亲了。”
“宁教授都摸过人家了,得负责啊。”
“那宁教授摸过那么多的,为什么只对这个负责啊?”
“宁教授经验丰富,手法老练,上手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这个正合他意,必须直接拿下。”
郑叮叮的脸彻底红了,没想到外科医生开玩笑那么猛,连那个面色友善的何医生也笑着凑趣:“原来我们宁教授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正派嘛。”
“走了。”宁为谨对他们的玩笑充耳不闻,神情自然地对郑叮叮说,“我送你下去。”
郑叮叮跟着宁为谨下楼,一路上宁为谨没有说话,也许是累了的关系。
坐电梯到了一层,宁为谨突然问:“你今天究竟为什么来医院?”
“我说了啊,来看看你。”郑叮叮漫不经心地说,“这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
“你想我了?”
郑叮叮一愣,抬眸看宁为谨,虽然他的眼底青色很重,但眼眸依旧清黑,锐利,和被打磨得很亮的一块石子一样,非常好看。
宁为谨又说:“外科医生工作力度很大,休息日也不规律,忙起来的时候会忽视除了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情,这点你要了解。”
郑叮叮想了想后点头,轻轻说了句:“我理解。”
“你今天来看我,”宁为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出乎我的意料。”
手掌挪开的时候,宁为谨发现她的耳朵很红。
“你在介意刚才他们说的话?”
“……也不是。”
“不需要介意,他们几个都是单身,偶尔看到漂亮姑娘会忍不住开玩笑,但没恶意。”
“嗯,我知道。”
“不过除了你,我没有占过任何病人的便宜。”宁为谨语气浅淡,“这次他们开我玩笑也算合理。”
“……”
☆、chapter24
当宁为谨结束连日来最后一台手术;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五。
按往常的规律,宁为谨下了夜班,会直接回家睡觉;但这一天;他有了意外之举。
郑叮叮正在厨房洗杯子,听到门铃声;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玄关处;接听电话。
是宁为谨。
郑叮叮有些意外:“你?”
宁为谨直言,“方便给我开一下门吗?”
郑叮叮立刻开门。
宁为谨上来的时候,郑叮叮问他:“你下班了?”
“昨晚是最后一个夜班。”
“那怎么不立刻回家休息?”
宁为谨看了她一眼,直接问:“你不欢迎我来?”
“……不是。”
郑叮叮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薄荷茶给宁为谨,还请他吃自己自己烘焙的小饼干。
宁为谨咬了口饼干;觉得有点甜,倒是蜂蜜薄荷茶味道还不错,凉凉的很润喉。
他看了看郑叮叮的小屋子,家具是浅浅,温暖的原木材质,厨房很袖珍,用一面酒红色的砖头隔开了功能区,客厅的餐桌是黑橡木,上面铺着一块咖啡色格子的棉布,角落里放着一瓶粉红色的果酒,茶几,短脚收纳柜,木柜摆满了装饰品,各种颜色,琳琅满目。
室内还充盈着一股香甜的气息,应该是她刚刚烘焙完小饼干的缘故。
他环顾完四周,将目光再次落在郑叮叮脸上。
郑叮叮昨晚睡眠很好,今早又赖床到十点,起床后贴了一个面膜,此刻皮肤白净锃亮,宁为谨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常用来形容女人皮肤的东西—剥了壳的鸡蛋。
“你干嘛一直看我?”郑叮叮狐疑。
“没什么。”宁为谨淡淡道,“你今天气色不错。”
郑叮叮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这是说她皮肤好吗?
“还有饼干吗?”宁为谨点了点面前的空盘。
“还有一些,我去热一热。”郑叮叮起身,走回厨房。
等郑叮叮端着热腾腾的饼干出来时,看见宁为谨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就那样坐着,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随意的侧放在沙发上,略微仰头,闭着眼睛,后腰上枕着的是她亲手做的长形靠枕。
郑叮叮轻轻地将盘子放下,贴近他,伸手在他鼻尖一擦,温和,舒缓的气息掠过她的指尖。
她又点了点他的长睫毛。
他任之摆布。
看来真的是累了,郑叮叮心想,要是换做自己,整整五天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一定累瘫在地板上,鼾声大作。
宁为谨倒还是一副极有克制,极有修养的模样,连睡觉也和苦行僧一般。
郑叮叮不由地笑了。
宁教授竟然跑自己这里来睡觉了,还睡得很踏实。
郑叮叮轻声轻脚地走到角落,关上了灯,室内的光线暗下去,可以让宁为谨睡得更舒服。
宁为谨睁开眼睛的瞬间,惯性工作是抬臂看时间,五点十二分。
他的耳畔传来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动静,郑叮叮好像在忙什么。
他起身径直走向厨房,看见郑叮叮正持勺缓缓地舀汤锅。
“你在做什么?”
郑叮叮被他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宁为谨就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
“昨晚炖的排骨山药汤,现在再热一热,等会就可以喝了,再炒两个蔬菜,你凑合地在这里吃一顿吧。”
她说着停下手里的动作,再闷上汤盖,转而拿起刀切砧板上的土豆。
宁为谨直接走过去,伸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缓:“我来。”
宁为谨右手拿过她手里的刀,左手掂了掂那颗圆乎乎的土豆,然后固定在砧板上,利落,迅疾地切土豆。
郑叮叮不由地笑问:“拿菜刀和手术刀有什么不同?”
“不同?”宁为谨说,“也没什么不同。”
“不会吧,你真将病人当成土豆,猪肉来处理?”
“否则呢,我二十一岁上手术台,到现在整整八年,对着开腔后的人体器官,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宁为谨说着,左手食指按了按土豆,补充道,“有些巨型肿瘤和土豆的质地是一样的。”
郑叮叮赶紧扯开话题:“你喜欢吃红烧土豆片还是葱烧土豆丝?”
“我喜欢白煮。”宁为谨说,“土豆白煮可以保留比较多的营养价值。”
“那就白煮。”郑叮叮说,“一个排骨山药汤,一个白煮土豆,一个豆腐干炒肉片,再拌一个蔬菜沙拉,这样还不错吧,至少比你做的炒饭要丰盛。”
宁为谨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吃饭的时候,郑叮叮发现宁为谨时不时地看一眼她屋子各处的小摆设。
“我屋子里的东西太多,屋子又小,所以只能利用各个空余的角落,能塞的都塞了。”
“为什么不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一个人住,小一点无所谓,大了反而感觉空荡荡的,没安全感。”
“似乎女人总在时时刻刻强调安全感。”
“当然,对女人来说安全感很重要。”
“具体来说?”
“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家,有一个能陪着你,照顾你,和你说话的男人。”
“哦?”宁为谨放下筷子,黝黑的眼眸直视郑叮叮,“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市区的房子很贵的,我本来打算在三十五岁之前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现在看来有难度;一心一意对待你,照顾你,和你有共同语言的男人更难找。”
“是吗?”宁为谨平常地反问。
郑叮叮点头。
“准确来说,安全感是一种心理感觉,依赖的是自己。”宁为谨说,“和你住的房子有多大,生活的是何人,没有特别重要的联系。”
“那是你宁教授内心强大,我们凡夫俗子呢在世俗获得安全感离不开物质,也离不开一个好的伴侣。”
“我可以给你。”
郑叮叮一愣,抬了抬手里的筷子,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真没想到宁为谨会说的这么直接。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选择保持沉默。
吃完饭,郑叮叮收拾餐桌,宁为谨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着长几上的那盘跳棋,一颗又一颗的玻璃珠子在他平展的掌心上滚动,他微微反转角度,珠子停留在他的掌缘,没有掉下去。
“时间还早,你要和我玩一盘棋吗?”
宁为谨说:“可以。”
郑叮叮洗了手,走到他身边,两人同坐在沙发上,开始下棋。
“你想赢吗?”宁为谨垂眸,淡淡地看着一盘玻璃珠子。
“嗯?什么意思?”
“你如果想赢,我可以让让你。”他的意思再简单不过。
“……”郑叮叮不服,“才不要你让,我很会玩跳棋的。”
“那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好。”
“愿赌服输。”
“嗯,好。”
八分钟过去,宁为谨速战速决,郑叮叮败。
宁为谨中指和食指间夹着三颗玻璃珠子,想了想说:“愿赌服输,你要兑现承诺。”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你亲我一下。”
“什么?”郑叮叮的心跳突地快了一下。
“我说,你亲我一下。”宁为谨看着她的眼睛,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态度郑重,“这是赢家对输家提出的要求,现在轮到输家兑现的时间了。”
“亲……哪里?”
“随便。”他说,“你想亲哪里都可以。”
他只是想试试看,再一次确认一下自己对她的感觉。
郑叮叮迟疑。
“你不会想赖账吧?”
郑叮叮嘟囔了一声,然后凑近他,不轻不重地亲了亲他的左脸颊。
宁为谨眉心一折,随即又舒展开,心里大致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好了吧。”郑叮叮故意义正言辞,“宁教授,没想到你会趁机提出这样无耻的要求,勉强我做这样的事情,我对你很失望。”
宁为谨从容地看着她,然后伸手点了点她的耳朵:“你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会有反应,耳朵这么红。”
“……”
“再说,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第一次见面就坦诚相待,你到现在还害羞一个亲吻?”他口吻平淡地反问。
“那不一样。”郑叮叮的耳朵不由控制地红起来,“那时候我当你是正派,专业的医生。”
“现在不是正派,专业的男友?”
郑叮叮顿了顿,随即说:“宁为谨,我和你现在的相处是认真的,我没有草率,但说到男女朋友,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她一点时间,确认这个男人适合不适合她,确认她有没有勇气和决心和他过一辈子。
“可以。”宁为谨想到了什么,又说,“过几天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
“对。这是男女双方相处过程的必经程序,我已经见过你的父母,你再见一下我的朋友,这有什么问题吗?”
“……”
*
宁为谨回到家,客厅的灯是亮着的,难得的是宁清肃正坐在沙发上读报。
听到开门声,宁清肃放下晚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看着儿子:“璇璇说你几天没回家了。”
“连着值了几天的夜班。”
宁清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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