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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情人不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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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开门声,宁清肃放下晚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看着儿子:“璇璇说你几天没回家了。”
  “连着值了几天的夜班。”
  宁清肃看着他,微微笑了笑:“最近身体还不错?”
  “没有问题。”
  “交了女朋友?”
  宁为谨顿了一下,声音微凉:“有一个正在相处的女孩子。”
  “哦,真难得,你还是头一次这么说。”宁清肃挑了挑眉,“可以和我说说她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宁为谨摘下手背的表,转了转手腕。
  “年龄,家庭背景,工作性质和社会身份。”
  宁为谨轻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声音更冷了点:“你知道我从不看重那些,我选女人就是顺自己的眼,有这点就够了。”
  宁清肃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眉眼却透出一点运筹帷幄的沉稳笃定,他就这样看着儿子,片刻后说:“舒家的女儿的不好吗?”
  舒怡然,省文化厅厅长舒淮谷的女儿,舒淮谷的堂哥在B市官场位高权重,舒淮谷的大儿子舒斐然是艺术大师级别的人物,说实在,宁清肃私心是想让舒怡然做自己的儿媳妇。
  “哪个舒家的女儿?”
  宁清肃蹙眉:“舒怡然,你不会不知道的,人家喜欢你多少年了。”
  “她?”宁为谨说,“我从没考虑过。”
  “你这个人自视甚高。”宁清肃叹气,“白白辜负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
  “你是听谁说的?”宁为谨抬眸,眼神镇定,声音有点探究,“不会是姨妈吧。”
  宁清肃看着他,眼神逐渐变深:“你确定要一直和我这样的态度说话?”
  “我不过问你的事情,你也别过问我的事情。”宁为谨卷了卷袖子,径直走上楼,耳畔传来宁清肃手掌拍桌的声音,“站住。”
  宁为谨缓缓停步。
  宁清肃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声音沉厚:“你母亲的事情,错误在我,我一直没有做好,我愧对于她。但我不能再愧对另一个了,殷菲从十九岁到现在……她的青春年华,工作前途,都为了我放弃了,却从没问我要过什么。你母亲走后,我对她直言,这辈子和她绝没可能,但她还是毅然选择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欠她的太多了。我现在这把年纪,不能再做混账事情了,如果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她,她太可怜……你懂吗?”
  当年殷菲才十九岁,对二十五岁的,正值巅峰的宁清肃一见钟情,迷恋到无法自拔,奈何宁清肃是她的姐夫,她爱而不得,陷入无尽的痛苦。
  “放心,我不会再带她到这里,我也不会让她生孩子。”宁清肃涩笑了一下,“我的孩子只有你和璇璇。”
 

☆、chapter25

  宁为谨进房后换下衣服;宁为璇轻轻扣了扣门,然后走进来。
  “哥。”宁为璇走过去;坐在床沿,直接问;“爸爸要娶那个女人的事情,你同意吗?”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那妈妈呢,妈妈怎么办?她生前遭受那么多痛苦;现在人不在了,爸爸竟连最后答应她的事情都没做到,她不比那个女人可怜吗?”提到殷仪;宁为璇的眼睛突地红了,“他明明就承诺过,这辈子不会有第二个老婆!”
  宁为谨侧过身;理智平和地看了一眼宁为璇:“妈妈已经走了,他做到也好,做不到也罢,这些都和她无关了。即使他做到了,也无法追回以前的错误,更不能减轻她生前受过的半分痛苦,你懂吗?”
  宁为璇静默,其实这样简单的道理她何尝不懂?殷仪已走,所受的痛苦,折磨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硝烟云散,她不会再计较宁清肃的感情了,宁清肃后半辈子做什么,再和她无半点关系,就算他为她信守承诺,终身不娶,又有何意义?宁清肃怎么都无法弥补过去的错误,殷仪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再者,宁清肃的决意已定,无人能撼动,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哭闹几天就能阻止的,相比她情绪伤的冲动不能控,宁为谨理智成熟很多。
  宁为谨换上衣服,来到宁为璇面前,俯身,对着她的眼睛:“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需要的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宁为璇,你别让妈妈失望。”
  “那你。”宁为璇抬头,若有所思,“你对郑叮叮是认真的吧?”
  片刻后。
  “我做每一件事情都很认真。”
  *
  沉之船慢摇吧。
  之前宁为谨说好带郑叮叮去见他的朋友,郑叮叮在这晚见到了他的几个朋友,陈仁觉,傅准,还有他的堂弟宁为铭。
  当时他们几个正在玩骰子,宁为谨带郑叮叮过来,陈仁觉看见后第一个笑了:“这位小姑娘,我是见过的。”
  郑叮叮也认出他了,之前在伊丽莎白有过一面之缘。
  未等宁为谨介绍,陈仁觉飞快地继续:“这位小姑娘是宁为谨的病人,她胸口的小肿瘤是他亲动手割除下来的。”
  傅准挑了挑眉:“原来是趁职务之便,实私欲之事。”
  宁为谨从容地回应:“龌龊的人看整个世界都是龌龊的。”
  ……
  郑叮叮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宁为谨的堂弟宁为铭递给她一杯果汁,很温和地对她说:“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郑叮叮看着宁为铭,感觉很微妙,他和宁为谨倒长得一点也不像。
  平心而论,相比宁为谨无法匹敌的精湛五官,宁为铭长相就平常很多。
  “你是不是在心里失望,为什么我长相和宁为谨差很多?”宁为铭笑着反问。
  被戳中心思的郑叮叮尴尬地一笑。
  宁为铭说:“以前呢,我带每一任女朋友来和他们见面,她们都会好奇地问我,为什么同样姓宁,宁为谨能长成那样,我却输他一个档次,久而久之,我被问得郁闷了,再也不带女朋友过来和他们玩了。”
  “那个,其实你长得也不错。”郑叮叮恭维道。
  宁为铭微笑地接受恭维:“是啊,至少我还比较像是一个正常人类。”
  郑叮叮偷看了一眼宁为谨,他正安静地喝着苏打水,表示没听见。
  “你是宁为谨带来的第一个女性朋友。”宁为铭接着说,“对此,我们都很意外,说实在,我们一直怀疑他有厌女症。”
  话音落下,陈仁觉和傅准都笑了笑。
  背景音乐响起那首熟悉的《Like Fire Tonight》
  大家玩起了骰子,郑叮叮发现他们的手法都很完美,像是宁为铭,几颗玲珑有致的骰子随着他的手指上上下下,在五光十色的光线投射下,形成一个漂亮的,闪耀的弧。
  郑叮叮就坐在宁为谨身边,喝着热带水果汁,吃着冰激凌松饼。
  她发现相比他们的潇洒,宁为谨还是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
  “他是在害羞。”陈仁觉对郑叮叮说,“因为你在他身边,他非常在意输赢。”
  宁为谨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输我的吗?和她在不在身边有何关系?”
  陈仁觉无奈地摇了摇头。
  郑叮叮笑了。
  宁为铭一边玩一边断断续续地和郑叮叮聊天:“你真的是宁为谨的病人?”
  郑叮叮点头。
  “刚才还以为是陈仁觉在开玩笑,因为按宁为谨的性格,他是不会对自己的病人下手的,怕影响不好。”宁为铭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大概两年前,有个十九岁的少女,也是他的病人,疯狂地爱恋他,每天都跑去医院送巧克力,爱心便当,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月,我们都心软了,他却不为之所动,后来那个少女跟来这里找他,他直接不留情面地告诉她,说她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学习,不要花心思在其他地方,真的很好笑,当时我们都在场,之后我们问他为什么不给那个少女一个机会,他说怕影响不好。”
  傅准趁机凑趣:“现在呢,不怕影响不好了?”
  宁为谨回答:“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就装吧。”傅准说,“那个小少女亲口说的,她将你亲手割下来的小瘤子收藏在抽屉里,这么变态可怕的事情,你会不记得?”
  郑叮叮看了一眼宁为谨,似乎在质问“你装蒜干嘛?”
  宁为谨腾出一只手,将另一份点心移到郑叮叮面前,示意她安心吃东西别听他们胡说。
  几局过后,中场休息的时候,几人又叫了几瓶酒水。
  郑叮叮凑过去,小声地揶揄宁为谨:“十九岁的小少女,你真禽兽。”
  “请你解释一下。”宁为谨看着她,“我做了什么事情变成禽兽了?”
  “你摸了人家还不负责,还教育她好好读书。”
  “我说错了?十九岁的年轻除了读书,还能做什么?”
  “十九岁不小了吧,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因为不够成熟,也没有责任心,就算谈了成功率也很低。”宁为谨说,“何必浪费时间?”
  “你怎么那么刻板?要我说,十九岁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纯粹,出了社会就碰不到了,一个人精彩的时光只有那几年,都用在读书上,未免太无趣。”郑叮叮腹诽,社会上都是你这样心思缜密,城府颇深的男人。
  “看来你的十九岁很精彩。”宁为谨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缓缓道,“精彩到至今难以忘怀。”
  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意,郑叮叮噤声。蓝紫的灯光转移,逐渐投射在他脸上,影影绰绰的,只有那双水润的眼眸清清楚楚,此刻散着有些妖冶的光,令他看起来像是希腊神话里的某个神。
  尤其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时候。
  她的耳膜被音乐冲击,有些头晕,不禁摇了摇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下一秒,搁在桌下的手背被他的手掌覆盖住,他修长的两指轻轻地摩挲她的手指,一点点地上下移动,让她觉得酥酥麻麻的,再看他的眼睛,越发的亮而妖冶,他很泰然地在桌下进行这样的*。
  在她不设防的时候,他重重地捏了捏她的虎口。
  一阵疼,她蹙眉,压低声音:“干嘛捏我?”
  “你不是头晕吗?”宁为谨说,“捏一下这里会感觉舒服。”
  “……”郑叮叮才不信,他分明是在惩罚她。
  傅准突然起身,朝不远处的一桌新来的朋友招了招手,立刻起身大声说了一句:“我得过去一趟。”
  郑叮叮闻言看过去,然后看见了陈珣,他和他的团队纷纷落座。
  陈珣正笑着坐下,目光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很快也看到了郑叮叮,他目光一敛,随即对她点了点头。
  隔着大面积,散漫,匀称的蓝紫光线,她眼眸里的陈珣离她很远,似乎在海的另一边。
  她收回目光,侧头的时候看见宁为谨正看着她,目光带着清醒的审视。
  傅准在那边打了招呼,很快走回来,笑着邀请:“是悦活的几个高管,我这几个月和他们谈合作的事情,认识了他们的头儿陈珣。他们真要玩牌呢,邀请我们过去。”
  “不用了吧。”陈仁觉打了个哈欠,“打牌没什么意思吧。”
  “我无所谓。”宁为铭微笑。
  宁为谨放下手里的杯子,沉吟了一会后说:“反正时间还早,就过去玩玩。”
  众人都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宁为谨。
  宁为谨侧头问郑叮叮:“你介意吗?”
  郑叮叮愣怔,慢慢地摇头,然后说:“我在这里休息一会,你们去玩,我等你们。”
  宁为谨站起身,拂了拂袖管,淡淡地说:“可以。”
  郑叮叮有点烦躁和不安,却说不出具体原因,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宁为谨的那双眼睛很厉害,似乎可以看透她的一切,包括她刚才和陈珣对视,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坐在原位喝果汁,余光偶尔瞟向角落的那桌,那边一共七八个人,正在玩牌,气氛算是平和,似乎没有在赌钱。
  过了一会,她再偷看的时候,发现宁为谨和傅准换了位置,和陈珣面对面,好像是开始新的一局。
  据她所知,陈珣很会玩牌,从来没有碰过对手。而宁为谨,医生会打牌吗?
  接下的一幕让她意外,宁为谨修长的两手正娴熟地洗牌。
  他左手平展,将牌放在前端,右手拇指放在牌的左端,食指轻压牌背,其余三指在右端握住副牌,然后几个干净,迅速又漂亮的动作后,左右手牌交错落下,双手将两部分牌推向前。
  陈珣颇有深意地看着宁为谨,微笑地问:“宁先生,冒昧问一下,你是什么职业?”
  “医生。”宁为谨回答得不能再简单。
  “还是个教授,二十七岁评上的,极稀有人才。”傅准补充道。
  “这么厉害。”陈珣凝视着宁为谨的脸。
  手机短信声响起,宁为谨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去拿口袋里的手机,摸索的同时,不经意地将车钥匙也一同拿了出来,坦然地放在右手边。
  陈仁觉眼睛一亮,立刻拿起宁为谨的车钥匙晃了晃:“宁为谨,你中什么邪,怎么挂了一只小刺猬?”
  陈珣的目光顿时暗了下去,按着桌面的五指不自觉地使力。
  宁为谨回复完短信,将手机放回口袋,顺便从陈仁觉手里拿回钥匙,口吻平常到不能再平常:“我朋友亲手做的。”
  “哦,是叮叮吧。”傅准随意地说,“她还挺有才的,做得栩栩如生。”
  “她是玩具设计师,做这个是小意思。”宁为铭点了一根烟,补充了一句。
  “我们开始吧。”宁为谨正视陈珣。
  陈珣眼眸里的不悦和压抑一闪而过,浅浅地笑了:“开始吧。”
  一共三局。
  很明显,大家看得出陈珣的状态不好。
  “承让。”宁为谨放下手里的最后五张牌,竟然是顺子
  陈珣笑了:“今天有些累了,下次再玩。”
  “可以。”宁为谨起身,眼睛却未离开陈珣的脸,“多谢招待酒水。”
  “应该的。”陈珣的语气没有了敷衍,带着一点没法控制的情绪。
  等宁为谨他们走后,陈珣扯了扯领口,试图散去心底那点骤然而来,无可阻挡的烦躁感。
  郑叮叮喝完最后一口果汁,肩膀被轻轻一拍,回头一看,宁为谨他们几个回来了。
  “玩得开心吗?”郑叮叮问。
  “还不错。”宁为谨双手十指交叠,手肘轻轻抵在桌面上。
  “叮叮,你都不知道他的好胜心有多强,杀得有多凶。”傅准苦笑着摇头,“我说这有必要吗?不过是玩个牌,交个朋友,你何必目光冷肃,杀气腾腾,不给人家面子?”
  宁为谨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对郑叮叮说:“再过十分钟,我送你回去。”
  郑叮叮点头。
  起身出去的时候,郑叮叮的余光瞟到靠窗的位置,陈珣正站着那里,手里夹了一根烟。
  她的目光片刻的停留,腰间沉沉的力量已经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宁为谨的声音就在耳畔,近在咫尺,低沉,清晰,十分有存在感:“走路看前方,别撞到人。”
  郑叮叮回过头,“嗯”了一声。
  “他是陈珣?”宁为谨压低声音,直贴在郑叮叮的耳膜上,尾音微微上扬,“十九岁的精彩?”
  周围一阵嘈杂,郑叮叮对上宁为谨深不可测的眼眸,知道自己没撒谎的可能:“对。”
  “幸好你没撒谎。”宁为谨按在她后腰上的手一紧,带着她走出去。
  上了车之前,宁为谨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郑叮叮发现他的车钥匙圈上挂着的是她用袜子做的小刺猬,也是他那日在西城广场的集市上买走的。
  “他的牌技很不错,是个不错的玩家。”宁为谨说,“不过,和他打牌我感觉很不舒服。”
  “为什么?”郑叮叮问。
  宁为谨伸手拉开门,声音越发的冷冽:“因为他一直在偷看你。”
  “你……很介意?”
  宁为谨没有说话,安静地上了车,郑叮叮扣安全带的时候,他伸过手,亲自帮她扣上,随着咔哒一声,他抬起脸,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手掌扣住她的肩头:“我不介意任何竞争对手的出现,但也说不上高兴。”
  “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了。”郑叮叮说,“关于这点,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宁为谨眼眸的情绪稍稍褪下去一点,手掌松开她的肩头,食指沿着她长发的缝隙而上,贴着她的脖颈,指腹若有若无的流连,声音终于平和了一点:“那你做得很好。”
  “……”


☆、chapter26

  车子驰骋在夜色中。
  叮的一声;手机跳出一条短信;郑叮叮低头一看。
  “我听大猫说陈珣回来了;他有没有联系过你?”—筱琼
  郑叮叮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宁为谨;他目视前方;沉稳开车;窗外的霓虹光影投射在他脸上,浅浅的斑斓色彩;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回复:“嗯,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前方是红灯,车子停下来;宁为谨看了看表说:“时间不算太晚,想去兜一圈吗?”
  “去哪儿?”
  “随便兜一圈。”
  “可以,你做主吧。”郑叮叮欣然同意;刚才酒吧里太闷了,导致现在头还晕晕的,在外面透透气也不错。
  宁为谨转了个方向,前往城南的小河街区。
  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的小河街区依旧热闹,灯火辉煌的商铺林立,来往的路人手里提着小灯笼,趣味盎然。
  他们找了一块临河的草坪坐下,迎着裹挟着湿气的风,郑叮叮深深地吸了口气,眯了眯眼睛,感觉心脾肾都沉浸在清润的水中,很舒服,刚才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一片清明。
  不由地浮现陈珣的模样,临走前,她看见他站在酒吧靠窗的位置,长身玉立,手里夹了一根烟,他离她很远,远得像是隔了一片海。
  宁为谨没有说话,郑叮叮也没有,两人似乎都适应此刻的沉默。
  很久后,郑叮叮起身的时候发现小腿又硬又沉,完全抬不起来,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小腿肚,宁为谨看出了她的窘迫,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郑叮叮点头。
  宁为谨俯身,然后在郑叮叮猝不及防的时候将她横抱起来。
  郑叮叮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宁为谨只是扶她一把,没想到他直接将她抱起来了,而且还是个公主抱,她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宁为谨将郑叮叮抱到车边,再放她下来,举止很自然。
  宁为谨再次拿出车钥匙的时候,郑叮叮忍不住说:“没想到你真的将这么幼稚的东西挂在钥匙上。”
  “是宁为璇挂上去的。”
  “原来是这样。”郑叮叮心想也是,宁教授怎么会用这样的东西。
  “不过我没摘下来。”宁为谨缓缓地补充了一句。
  郑叮叮转了转眼睛,觉得自己应该感到荣幸,做的小玩意入得了宁为谨的法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宁为谨想了想说,“怎么会允许这个幼稚的东西放在身边。”
  郑叮叮:“……”
  回家后,郑叮叮回复筱琼的电话,筱琼在电话里问她真的和陈珣说清楚了?
  “对,我和他说清楚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因为温梓馨?”
  “温梓馨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我至今都摸不透陈珣,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郑叮叮说,“和他在一起我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那个教授呢?”筱琼的话锋一转,“和他在一起很轻松?”
  “呃,也算不上轻松。”郑叮叮说,“不过和那种压力是不一样的。”
  “那你至今为止有没有对教授心动过?”
  “心动。”郑叮叮琢磨着这两个字,诚实地说,“有。”
  就在刚才,他抱着她走回去的那段路,她感觉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不敢多动一下,抬一抬眼皮就看见他干净,熨帖的衬衣口上方的喉结,感受到他清冽的男性气息直逼过来,她有些不自在,但称不上是不舒服。
  她不知道这是和异性亲密接触的本能反应还是对宁为谨的特别感觉。
  “那就好了,一切都是早晚问题。”筱琼说,“只要他人品没问题,和你还算聊得来,你就从了吧,说句不好听的实在话,女人动心太简单了,等你成为他的女人,和他深入,彻底,无障碍的沟通后,你的感觉一定会变的,对他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离不开。”
  郑叮叮失笑:“女流氓,说话克制一点。”
  不过筱琼说的也不无道理,很多时候有了那层关系的牵扯,很多事情会不一样,女人总归是感性动物。
  如果对象是宁为谨,郑叮叮倒还是很有信心的。
  之后的半个月,郑叮叮和宁为谨的交往认真了许多,因为宁为谨工作忙,郑叮叮主动去医院找他的次数多了起来,他的实习生小付和小陈也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每次看见郑叮叮都会笑得有点深意。
  这天,郑叮叮来到乳腺肿瘤门诊外,看见一个穿粉色T恤,将马尾扎得很高的女孩子正缠着宁为谨问:“那是不是你帮我动手术啊?如果是你,我就做,是别人的话我就不做了。”
  宁为谨看了她一眼:“这么小的瘤,哪个医生做都没有区别。”
  “我就指定你做,换其他的医生我就不做了,我不随随便便地给人摸来摸去,我要找最值得信任的医生。”女孩子很坚持,见宁为谨没说话,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宁医生,你帮我做好不好?”
  宁为谨挪了挪手臂,找了一支笔在病历薄上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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