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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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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茗回头看了看在床上睡得安稳的玉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绿茗,”老夫人房里的珊瑚轻声笑道,“送点糯米藕片过来。”
  绿茗顺手接过,拉着珊瑚在游廊扶手上坐下,“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
  珊瑚说:“绿芷那丫头求到老夫人面前,借我半日去教她打宫绦的结。我刚完了事就顺道来看看你,糯米藕也是我向她要的。”
  “你还真好意思,”绿茗与绿芷,乃至于眼前的珊瑚过去同老夫人跟前,自然亲近些,“做那么点事,又吃又拿的。”
  “何止呢。”珊瑚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脸让绿茗看她的耳坠,“连这个也是她送的。”
  珊瑚戴的耳坠好像金线揉成的线团一样,小小一个坠在下面。虽然金灿灿的,看上去却不是很扎眼,也算别致。
  “她如今也会做人了,”绿茗笑了笑,随后皱起眉来,“这样的怕是要不少钱了吧……”
  她话虽然没说全,珊瑚倒是听明白了。“这个倒是不妨的。据她说虽然看着像,却不是真金。我先时还不信,后来她拿了一盒子给我看才信的。”
  “一盒子?”绿茗瞠目,“她什么时候有这个闲功夫攒下一盒子来?”
  “据说都是表小姐给的呢。”珊瑚笑道。
  “说起表小姐来,”绿茗说,“听说她向老夫人辞了那三两的脂粉银子是吗?”
  “你也听说了?”珊瑚倒是不甚意外的样子,“表小姐看着年轻,比少夫人还要好脾气的,没想到人却硬气。不过她一个年轻姑娘家,也不知道计较这些做什么。就算是个不认识的养着她也无所谓,何况真是亲戚?”说着,摇了摇头。
  “好脾气……”绿茗怔了一瞬。
  她跟的是小公子,叶裳容自然就见得多。的确是没见过她有什么脾气,只是乍听入耳的刹那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好了,我也该走了。”说着,珊瑚站起身。东西送到,闲话也说过了,自然该走了。
  “我也该回屋子了,很多事没做呢。”绿茗也笑着站起身,再谢了回一直送她到门口才转回来。

           

茶馆

    正阳街上新开了一间茶馆。
  铺子好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产业,空置了很多年不见有人来,前阵子却突然有各式匠人涌进去。没多长功夫,铺子就开张了。
  开在正阳街上,于是就叫正阳茶馆的铺子只一间大堂,就没隔出什么雅间来,只用透雕的木质屏风将小桌子或三或两地围起来,既清静也不妨碍客人听琴听书,倒也可以算是巧思了。
  此时正是秋日午后。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在桌上画下卷云纹的暗影。虽然窗口连一片树叶子都看不见,空气里却飘着一股桂花甜香,随着吹进来的秋风时凉时浓。
  不知是铺子新开还是时辰不对,堂中客人并不多。倚着窗的那桌,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肤白如雪,相貌秀雅清艳。连那身牡丹纹的绛色大袖襦裙,穿在身上也只是更添几分娇俏,丝毫不觉抢眼。
  怎么看都不像平常人家的姑娘,偏这少女坐着的样子却没半分端庄规整。她半托着下巴,斜着身子。一双水润润的杏眼望着窗外却漫无焦点,与其说她闲懒倒不如发呆更合适些。唇边一抹缱绻轻笑,又替她添上三分慵懒和七分闲适。她举起手拿起小勺伸进芝麻糊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也不见她往嘴里送。
  坐在邻桌的姑娘比少女还年幼些,却是一副丫头的打扮。她面前是与少女一模一样的点心茶水,只是吃得规矩又轻快,时不时地朝窗边望一眼,生怕她会有什么吩咐似的。
  丫头把最后一口茶水喝完,才抹完嘴就轻声道:“小姐……”
  坐在窗边的少女好半晌才拖长了懒懒的语调,“嗯?”了一声。
  “出来好一阵子了。”丫头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下,“是不是该回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站起来。
  少女浅笑未敛,只是淡淡地瞥了眼过去。丫头一缩肩,立时老老实实地坐回椅子上。
  她人虽然坐得规矩,眼珠子却转来转去,最后定在对面桌上几乎没动过的几碟点心上。看了看显然没打算碰的少女,暗地里吞了口口水。她一咬牙,硬逼着自己挪开视线,“小,小姐,绿芷不明白……”
  “不明白说什么话,才能把这些点心搬到你自己面前去?”少女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她这回,倒是应得快了。
  丫头脸上飞红,“不,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想问,为什么小姐要来这家铺子?”
  少女的微笑一凝,“你想知道?”她的声音只是略低了那么两分,便无端端透出些许温婉如水的味道,只是再细辨下去才似乎有那么一两分的不悦。
  那丫头一愣,突然扬声急急分辩起来,“小姐,不是的,绿芷只是好奇,没其它的……”
  看到丫头这个样子,少女却轻轻笑了,她将脸转向窗外迎着暖风闭上眼睛,“只是向老夫人借了这铺子,等明年再用银子买下来而已。”
  丫头呆呆的,显然是没听明白。
  又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少女浅浅微笑,只不知是因为暖风里的桂香,还是伴着桂香的暖风了。
  这少女,自然就是带着丫头绿芷出来的叶裳容。
  自刘府总管回来,既没了她出去跑腿的必要,叶裳容便彻底与刘府里的生意脱开关系,整日里连刘府大门都不出一步。只是她到底还是过不了仰人鼻息的日子,琢磨了好一阵子又把主意打到刘府空置的铺子上。
  刘老夫人原本有点把铺子当成见面礼的意思。只不过人家眼里的鸡肋,叶裳容当时没好意思白拿。再想起来的时候,便向刘老夫人请求这两间铺子暂由她管,一年后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下来。
  叶裳容是仔细查过市价的,两间加起来总在一百两上下。算上一年的店租,一百五十并不算是个很高的数。只是一来,说多了赚不到反而丢脸,二来她要是真跟刘家仔细算银钱,只怕卖了她自己也还不清。目前先想着把整个绯云居的花用给挣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老夫人允了之后,叶裳容一面与甄谷谈妥了一个月四两银子的店租,一面也在找她自己的生财之道。
  如今虽然并不禁未成亲的女子出门,抛头露脸做生意只怕还是惊世骇俗了些。她倒是真有那个胆子,却也得顾及刘家的脸面。百思不得其法,叶裳容索性到正阳茶馆来坐坐。一来也算是散心,二来好歹也是自己的进账,总得看上几眼。
  一阵衣袂轻动的声音过后,眼前暗了一下。叶裳容微蹙起眉,睁开眼睛,“绿芷……”只是她一声名字才出口,就停了下来。
  不是绿芷。
  叶裳容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眨了眨眼。
  那人一声不出便在她桌边坐下,还特地挑了背对窗外位置。明明知她对着窗外,还是将一片秋色挡住,着实可恶。
  只不过……
  这人比起窗外几乎无物可赏的街道,倒是好看多了。
  且不说那双魅人的凤眼,只那日光里毫无瑕疵的侧脸就足够让人嫉妒了。然后,那看上去柔软粉嫩的唇,和宽厚得足以遮风挡雨的胸膛。
  叶裳容只能轻叹了声。
  “怎么,不欢迎?”
  对了,还有那丝滑到让人心醉的声音。
  “水?”叶裳容没有要茶,倒是让人把烹茶的山泉水端了一壶上来。
  “你是来生事的?”那人回答的声音里,带上那么一两分好笑。
  茶馆,茶馆,自然做的茶水生意。连茶食都不过顺带而已,偏她就那么不给面子。
  叶裳容见他没有拒绝,便再取杯子倒了水推过去。
  接下来,似乎也没什么必须要说的话。譬如“将离公子,一月未见最近可好”之类的,叶裳容提不起客套寒暄的兴致,也就懒得说。不过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致被他挡住,少不得要从他身上补回来。叶裳容托着下巴抬眼看过去,甚至连姿势都不用变。
  大约是被人看惯了,将离竟是神色如常,举起杯子轻抿一口。长长的衣袖在日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表情简直堪称宁馨。
  叶裳容挑眉。
  不由得想起他并不记得的初次见面,于是漾起浅笑。
  亵玩是不行的了,只是近观到底是比远观要好些。
  将离放下杯子,也抬起眼看她。他倒是坐得端正,只是那双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时,叶裳容突然觉得有丝不自在。
  她眨了眨眼。
  将离倒彷佛发现了什么,笑容更深了几分。那双墨色的凤眼里浮起清亮的笑意时,叶裳容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
  “过来喝茶的?”叶裳容出口的话,不知怎么的有几分急促。
  “不是。”将离说,“我这半个月一直在这里。”
  这茶馆开张到现在也没到十日。他倒“半个月”都在这里?
  叶裳容看向将离,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
  青罗馆里甄谷不自在的举动,茶庄里将离半个侧影,突然能联系在一起了。
  “你是这里的老板?”叶裳容微瞠,连声音也提高了半分。
  “正是。”将离答道。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唇却抿了一下。
  叶裳容眨了眨眼。
  怪不得甄谷处心积虑地要和刘府沾上关系,原来是因为这个。想起在茶庄里看到的鄙夷,叶裳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毕竟如果是刘家,连县衙都要给一两分面子,遑论这满城做生意的商贾呢?想要脱去那种名声,开始做正经生意,果然就算是多花些银子也值得了。
  看那甄谷老于世故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才学做生意的人。将离到底为这个用了多少心思,其中又遭了多少白眼,有过多少辛苦,想想就是可叹。
  但是,说“恭喜”是不行的。
  “一个月四两银子,便宜你了。”
  这才是,叶裳容会说的话。
  然后,她在他眼里看见了愉悦。
  一阵风吹进来,夹杂着什么细小的东西打在她脸上。她低头,半朵桂花落在桌面上。
  将离说了声“头发上还有”,便伸手探向她的鬓角,果然摸下两片桂花的花瓣来。
  她才想道谢的,身侧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不要脸!”
  叶裳容一惊,身子一震。
  她皱起眉转身看去,第一眼竟没认出来。站在她身后的老妇衣衫粗陋,眼睛浑浊,站在那里兀自喘着粗气。
  张贵的母亲。
  叶裳容眯了下眼,脸已经沉了下来。
  旁边坐的绿芷几乎跳起来,“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
  “绿芷,坐下。”叶裳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一点,可是其中的愤怒还是止不住地喷泄出来,“没必要搭理这种人。”
  “不知好歹的贱丫头!”老妇声音嘶哑,却依旧大声喝骂,“我家大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官家小姐,不过是个克死爹娘的贱命丫头。不是大牛把你救回来,早就泡在河里发胀了。竟然还不守妇道,勾引男人……”
  茶馆里客人虽少,也不是没有。张母嗓门又大,简直连街上都听得到。
  “哐”的一声大响,叶裳容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茶馆里细碎的议论声顿时一静,张母也是一惊。
  “你说够了没有?”叶裳容阴恻恻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好了,好了。”将离突然出声。他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顾张母几乎瞪凸出来的眼睛,然后声音一沉,“来人。”
  “公子。”不知哪里转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躬身听命。
  “虽然吠得难听,也不能跟失心疯的老婆子计较。”将离前半句还是对着叶裳容说的,“流殇,送她去县衙。请官爷们帮她认认回家的路。”
  “是。”干脆利落地一声答应之后,名叫流殇的少年朝张母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张母尖嚎起来,看着朝她走过去的流殇连连朝后退了几步,最后绊倒在地。她索性也不站起来,竟然坐在地上继续干嚎,“没天理啊,没王法——”
  流殇立即三步并作两步,抽出帕子朝她嘴里猛一塞,用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拖了就走。张母身量不算小,竟然被个纤秀的少年钳制住挣脱不开,转眼间消失了踪影。
  两人的身影从店门口消失了好一会,叶裳容似乎才终于定下神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吐出来,向将离极其认真地说:“谢谢!”素常的柔和轻暖一扫而空,叶裳容肃然的表情里隐隐透出几分刚硬来。
  将离自然知道她谢他解围,他却只是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依然浅浅微笑,“倒真是不心疼我的桌子。”
  将离是存了心打趣,只图轻松气氛。叶裳容一怔之后,却只是苦笑。
  “差点就忍不住了呢……”她至少努力将自己的音调压制回平常的样子,“好在有你。”
  将离只是微挑眉,倒是颇感兴趣似的,“忍不住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他们家改成贱籍。”叶裳容垂下眼,拿起杯子抿了口。比平常要略低的声音里彷佛漂着一层碎冰,冰寒刺骨却也让人绝对无法错辨其中的认真。
  籍分三者,官、良、贱。贱民只能从贱业,不得科举、没有恒产,亦不配良民,所出子孙也都是贱籍。如果张家落入贱籍,不说倚江楼绝不能为张贵所有,便是余元之女也要与他和离。到时候余元就算是好心肠,也要顾及整间酒楼有没有人愿意同个贱民共事。张贵再没了厨子这份工,能家徒四壁就算好的了。
  叶裳容不是不恨,只是顾念着张家到底救过她,所以时时刻刻逼着自己忘了这世间还有那么一对母子。但是再逼自己,也受不了她指着自己叫骂。
  正在劝诫自己的声音奄奄一息,心底阴暗的邪火就要窜出来的时候,好歹有将离开口把她赶走,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叶裳容只是暗自庆幸,于是错过了她说贱籍时,将离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和其后的失望。
  “那么委屈自己做什么。”将离温和的声音似乎散发出些许诱惑的味道,但是细辨下去,又似乎只是温和平淡。
  叶裳容浅笑,然后摇了摇头。
  不可以因为伤害,就去陷害。
  不是什么善良大度,她叶裳容只是个自私到底的人。
  所以不值得为那种人丧行败德,更不可以为了那种人让自己也无耻下流。
  “明明只是个小丫头,”将离似乎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却让人觉得很无力。”
  无力?
  ……啊?
  叶裳容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对着他眨眼。
  “你啊,”将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柔下声音,“软弱些不好吗?”
  连上回被他搂在怀里也没觉得什么,只是那么个动作却突然让她不自在起来。
  将离轻笑一声。
  猛地抬头想要瞪他一眼,却不想看见一双含笑的墨色凤眼。
  于是脸上的热意,便怎么也挡不住了。

           

买卖

    绯云居的书房。
  “小姐,”绿芷跨进门口,向书桌边的叶裳容福了福身子。
  书桌上摊开的白纸几乎铺了满桌,叶裳容正拿着支小楷细细地描画着什么。她听见绿芷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只漫应了声“回来了。”
  “小姐,这些是这回的。”绿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软布包,拿出四件首饰列在叶裳容面前。
  两副耳坠,一条颈链,一只细镯。四件虽然都带着珍珠,却都只是米粒大小的珠子。细看之下珠子颜色驳杂不纯,形状也不是浑圆,只能说几件东西的样子还算新巧别致罢了。叶裳容拿起一对耳坠,托在掌心迎着光细看。
  “你家嫂子真是手巧,”叶裳容对着绿芷笑道,“我还以为这些珠子就白买了,做出来倒比我想的要好。”
  绿芷见叶裳容点头才松了口气,“嫂子说这回的珠子并不算多,再有两三日就能做好了,让我回来问问小姐,下回做什么呢。”
  “她倒是心急。”叶裳容放下耳坠,又拿起镯子细看。
  绿芷转了转眼珠,挪到书桌边拿起墨开始研,一边说道:“我哥哥身子不好,田里的活也做不得,当初是把我卖进刘府才攒齐了娶媳妇的钱。我卖的死契,月钱又……”
  叶裳容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绿芷脸上一红,嗫嚅道:“连娘都说了好多遍,一定不能让小姐把这个差事让给别人的……”
  “你家嫂子手巧,如今是想让我换都不舍得。”叶裳容眨了眨眼,唇角慢慢勾出一抹浅笑来。
  小丫头顿时喜上眉梢,“谢谢小姐!”
  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就是叶裳容想到的生财之道了。
  爱美之心无论贫富。管阳虽然富庶,也没到家家户户都能能穿金戴银的地步。叶裳容画完图纸买过材料,先让绿芷的嫂子做,然后再寻了个老实的货郎沿街叫卖。本来不过是个探路的意思,却不想这些式样别致的小玩意竟然很好卖,不长的日子就翻了一倍回来。
  绿芷走到窗口探头朝外看了看院子里的日晷,“小姐,快申初了。”
  叶裳容还没来得及应口,绯云居门外突然有个仆妇快步走进来。她在书房门外躬身一礼后道:“表小姐,有客人。”
  “客人?”叶裳容有些意外,“找我的?”
  “是。”仆妇应道,“一个叫张贵的人。说是……小姐的朋友。”
  仆妇不自然的停顿,让人明白那人也许并非只是自称“朋友”。叶裳容顿时皱起眉。
  “也没有随便来个人,小姐就要出去见的道理。”绿芷看了眼叶裳容,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说小姐不见,请他回去。”
  仆妇也笑道:“先前门房也是这么说的,小姐没有轻易见外客的道理。但是那人却说门房无礼,吵吵闹闹的怎么也不肯走,于是才让我来回一声小姐。现在看来是我鲁莽了。”仆妇匆匆躬身低头,然后去了。
  张贵。
  不愿听到,甚至不愿想的名字,令叶裳容的心情顿时又阴暗下来。那种隐隐约约的烦躁从心底爬出来,渐渐充满整个胸臆。
  “小姐……”绿芷见叶裳容沉下脸,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唤了她一声。
  叶裳容努力将心里的烦躁压抑下去,尽量平复了自己的表情才开口,“什么事?”
  “小姐,我今天在街上看见……”绿芷低下头,声音里满是不安,“看见张家那个婆子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角。
  叶裳容一愣,声音冰冷下来,“是吗。”
  先是张贵到刘府门前闹,再听到张母的消息,茶馆里的叫嚣似乎又开始在她耳边回荡。
  一瞬间,叶裳容想让绿芷不要说下去的。
  她完全不想知道任何有关那户人家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要。只有和那家人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她的心情就会变差。
  绿芷见她脸色,更是不安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遇见,就多听了几句……”
  “没关系。”叶裳容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先告诫自己冷静,然后才扯出一抹笑,“说下去,我在听。”
  虽然绿芷知道叶裳容的心情不好,只是话已出口也由不得她不说,“我去找货郎的时候,听见街上有两个人吵架……”
  绿芷是因为听见“叶裳容”的名字才停下脚步的。张母和媳妇吵架的起因是什么,绿芷没听到,但是不知为什么渐渐就扯上了叶裳容。张母数落余氏不知打算,还不如个命硬克父的叶裳容,余氏就说张母坑了叶裳容的钱,有本事去刘府再坑。然后张母便嚷要儿子休妻,再把叶裳容娶回来。余氏就大声嗤笑着,要她去刘府提亲。
  绿芷看着叶裳容愈听愈没有表情的脸,不知不觉声音就低了下去。
  叶裳容走向窗边,深深地呼吸一口温暖的空气,却无法抑止心里的骚动。愤怒,像岩浆一样在她胸口沸腾,时时刻刻都在叫嚣着要冲出来。
  她能用道德和理智来约束自己,不代表她就是可以被人随便搓圆捏扁的软性子。在大街上,口口声声说要把她娶回去?
  叶裳容冷笑了一声。
  还真当她不能做什么了?
  叶裳容再次深呼吸,可惜仍是无法平息心里愈发暴躁的念头。
  真是……
  “容容——”随着一声脆嫩的童音,软软的身子突然扑到叶裳容腿上。
  她一阵错愕,低头却看见玉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抱着她的腿对她扬起笑脸。
  “玉儿。”表情一时转不过来,声音却先习惯性地柔软下来。
  “容容……”一个夏天过去被晒成蜜色的玉儿,眨着一双愈发精神的大眼睛,“在生气?”他一边说一边扔了手里的东西,然后伸出两根胖胖的食指,点住她的唇角向上拉出一个微笑的样子,“要这样才对。”
  “你……”叶裳容一怔,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她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软榻上,“刚刚做了什么?”
  玉儿眼珠一转,看了眼被他扔在地上的莲蓬荷叶,只呵呵笑着不肯答话了。
  “小坏蛋。”叶裳容让绿芷去厨房把替玉儿准备的核桃酪端过来,一边捡起地上的莲蓬,“这个是能吃的。”
  “真的?”玉儿眨着眼,一听个“吃”字瞬间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个也是能做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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