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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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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怎么会影响到将离……
  对了。
  将离的生意,大约总是那种看什么能赚钱就做什么的。卖些日常的锅碗瓢盆,零散琐碎的物件虽说能赚的不多,倒也能算是一门稳妥生意。不过将离能做的,也不过是把附近的货物收起来,然后合拢在一起卖。
  刘家势大,有人有钱有余力,甚至从外面买些适合烧制的陶土回来,也不过就是个顺便罢了。出来的东西好,又便宜,哪里是将离能比的?
  所以……
  叶裳容满脑子转在生意那里,却不想他手指突然一紧。才好好躺了没多久的人又倾过身子,这回换了唇压在她脖子上。
  叶裳容一愣神间,只觉得脖子上传来湿滑柔腻的感觉。然后他甚至吮起她的皮肤,开始磨牙了。
  “将……”她心里好笑,只是开了口竟没能把他名字叫全。那突然明显起来的呼吸声,听在她自己耳里都像是喘息。
  “这样才乖。”将离的声音里透出得意,“女人太聪明会嫁不出去。”
  他不等她说话,突然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声音再次低下来,“今天不要走了?”
  那声音,凉滑得彷佛丝绸一样,只听在耳里便让心一阵轻颤。
  而且,其中那明显到无法忽略的期待。
  叶裳容抬眼,看着那双漂亮得,几乎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睛。
  “将离,我……”

           

夜归

    叶裳容跨进自己卧房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小姐,您回来了。”绿芷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屋子只点着一支蜡烛。只不过昏黄幽暗的光,也掩不去绿芷混合着急切、担心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怎么了?”叶裳容不由地疑惑。
  如今她在外面赚钱的活计安稳平顺,府内也至少没人在明面上造反。
  绿芷眼里露出些许哀怨,彷佛叶裳容做了什么错事,怎么劝都不听一样,“小姐您又这么晚回——”她话没说完,突然瞪圆了眼睛盯着她的脖子,大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裳容伸手摸了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绿芷从内室里捧了铜镜过来,她才看清楚。
  脖子上有些红痕,用指甲刮了刮,也不痛不痒的。这是……
  叶裳容怔了一瞬。
  对了。将离那个人,把她当什么吃食似地又啃又咬。也不知几天能消得下去,这几日要把脖子包严实些了。
  叶裳容若无其事地挥手,示意绿芷把铜镜拿回去,却见这个眼睛圆圆的丫头咬着嘴唇,满眼的委屈。
  “怎么了这是。”叶裳容朝里面走。
  她一坐下,绿芷便替她拆起发鬟来。
  “小姐就那么喜欢那个将离……公子吗?”
  绿芷说话时语调还算平顺,只是那个实在明显到让人忽略不过去的停顿,让叶裳容觉出些味道来。
  这绿芷,似乎不怎么看得起将离?
  “怎么?”叶裳容在梳妆台前坐下。虽然她知道并不该恼怒或者责怪她,只是声音还是冷了几分。
  “这个……”绿芷咬着嘴唇,极快地从镜子里偷偷瞥了眼,好一阵子才壮起胆继续说,“您是大家小姐,去青罗馆偶尔散散心是没什么。只是如果常去,外边会有人说闲话的……”
  叶裳容抬眼,从镜子里看她,“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了那个人呢?”
  “啪”一声,梳子从绿芷手里落到地上。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叶裳容,彷佛听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话。
  不用她回答了。这样的表情,已经是一种答案。
  所以,其实是她的眼光有问题吗?
  前一回,在临成亲之前才发现徒有个老实的壳子。这回人是称心了,身份却又合不上了。嫁衣,无论白色还是红色,就真的与她无缘吗?
  叶裳容不由得,叹了口气。
  罢了。车到山前或许能柳暗花明,万一真的连偏门都走不得……
  最差,也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罢了。
  “小姐……”绿芷突然轻声唤她。
  叶裳容再次抬眼,然后看见一个满脸担心的丫头。无论绿芷说的是什么,至少是在关心和为她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绿芷。”叶裳容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
  叶裳容的认真回答显然出乎绿芷的意料,她呆了一瞬,突然间手忙脚乱起来,“小,小,小姐……我不是,我……”
  叶裳容一笑,转回去让绿芷继续帮她梳头,“今天我不在,有什么事吗?”她转开话题,是免绿芷尴尬,也是到此为止的意思。绿芷劝过,就已经尽到本分,接下去就不是她能说的了。
  不过她问起这个,也是真的想知道。
  如今她才接手内宅事务,又逢上入冬的准备,本来就人仰马翻了,现下还多出一桩安抚人心的要务来。府里的人,大约总是有些不妥不尽的地方,又大约着实被她的手段胆量吓到了。于是一时间表忠心和告密的人简直络绎不绝,连带着绿芷也得了不少好处。
  许是说到平常的东西,绿芷的语调都轻松了不少,“小姐,今天又有几只好肥的鸡进来,明儿怎么收拾?”越说到后面,竟是两眼开始放光了。
  叶裳容没打算学后世的黑脸判官,自然用不着清廉如水。她交代过绿芷,只要不是太贵重的东西收下来无妨。于是鸡鸭鱼肉一时多起来,倒便宜她们主仆省下不少银子。
  “白切吧。”叶裳容看着好笑,却不说穿,“有阵子没吃了。”
  于是那手里拿着梳子的丫头,叶裳容竟听到她吸口水的声音了。
  “对了,总管那里送了些白瓷的碗碟过来,说是庄子上刚烧出来,给您用的。”
  “白瓷?”叶裳容立时想到今天在将离那里听到的话,“庄上的瓷窑已经能出东西了?”
  “可不是呢。”绿芷替她梳完头,一边收拾着妆奁一边说,“我嫂子说,庄窑头一回就烧了几百上千件东西出来。那瓷碗瓷盘什么的,比寻常铺子里的看着要好,价钱还能便宜两三成,我家都买了不少。”
  “怪不得。”叶裳容皱了下眉,低声说道。
  绿芷没听见。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涎着脸对叶裳容笑说:“小姐,绿芷求您个事儿……”
  叶裳容挑眉看她。
  前回还一通理由的,这次竟然直接开口。
  “说。”
  “能不能帮我哥哥也寻份差事?”
  “你哥哥?”叶裳容想了想,“你说过他身子不好的,也要出来做事?”
  “哥哥他身子弱,粗重活计做不来,轻松些的还行。”绿芷说,“小时候家里还送哥哥去念过大半年的学塾,后来交不起束脩,就没再去了。”
  “这么说来,还能认字的。”叶裳容顿了顿,“我想想,有没有合适的。”
  “多谢小姐。”绿芷见她没有回绝,立时喜上眉梢,“如今我们家里,是女人赚得多呢,我……啊,对了。”
  叶裳容瞟了她一眼,才得意了些立刻就咋呼起来。
  绿芷抓了抓头发,“绿荷姐姐送了件东西过来,说是老夫人给的,还说您一看就明白。”说着,她去书房然后捧了只木盒回来。
  叶裳容打开一看。
  竟是地契。
  原来说好,要攒起了银子从老夫人手里买的,如今却已经转到她的名下。
  这算是,谢礼吗?
  叶裳容转了转眼珠,果然是一看就明白。
  “明天该去向老夫人道谢了。”
  

           

墨玉

    叶裳容推门走进账房。屋门关上时,将茶馆的喧闹也一起掩在了门外。
  “有事?”叶裳容走向那个坐在桌边的男人。
  最近他忙,她也忙。
  叶裳容忙着刘家的内宅事务,几乎连绯云居的门口都没出过,更别说青罗馆了。而将离似乎也忙得焦头烂额,整日东奔西跑的。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情形,也都分轻重,是以见面少了却谁也没说什么。也于是,当将离一封短信让她来一趟茶馆的时候,叶裳容立刻撂下事情就过来了。
  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将离抬头看向叶裳容。平时里似乎怎么看神情里都带着些许艳色的人,此刻一旦冷起脸,竟是别有一股端正肃然的意思。
  他抬头见是叶裳容,凤眼里先漾出一丝暖意,然后轻抿起唇,虽然远没到微笑的地步,却着实柔化了他的表情。那个她习以为常的将离,又回来了。
  “有样东西,要给你看看。”将离说。
  “什么东西?”她认定了将离唤她过来必然不会只为看她几眼,却也着实想不明白他会有什么非给她看不可的东西。
  将离伸手到脖子里,摸出一条丝绦。然后一块墨色的玉佩从他衣衫的领口滑了出来,落到他手里。
  见他将玉佩托在手心里的样子,叶裳容知道要她看的,就是这个了。
  丝绦说短不短,却也长不到哪里去。将离既然不肯解下来,也就是存了心要让她贴过去。本来也不过是些小小的情趣,换做平时叶裳容说不定怎么,但是现下却有些不同。
  自那块玉佩映入眼帘的时候,叶裳容心里就起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彷佛那是一件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物件,她的视线竟是须臾都不肯离开一瞬。
  将离本没存了什么正经心思,现在一见她的表情,立时就发觉不对了。
  叶裳容走到将离身边,伸出手将玉佩拿起来。
  触及她指尖的刹那,一股清晰到不可错辨的熟悉突然在她身体里爆散开来。彷佛在坚硬的外壳上割开了一道口子,里面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混杂着温暖,还有悲伤的痛苦,强烈的感情竟然立刻冲垮一切,化成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却彷佛寻觅已久,终于失而复得一般。
  这是,“她”的玉佩。
  “怎么哭了。”将离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慌乱,伸手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甚至都不敢直接将她搂进怀里。
  “不准看。”叶裳容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眼泪虽然掉个不停,心却分成了两半,一边伤心悲戚,一边却冷眼旁观。然后渐渐的,伤痛逐渐吞噬蔓延开来,包裹住整颗心。
  这理应不属于她的情绪,却渐渐让她自己也混乱起来。
  她不是叶裳容,她是叶裳容。
  那么,她到底是谁?
  “在哪里找到的?”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叶裳容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应该从没见过这块玉佩的,同时却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叶家的传家玉佩。
  叶裳容低着头只看玉佩,是以错过了将离眼里清楚的怜惜,也错过了突然出现的犹豫和一丝阴暗,“当铺送过来的。”
  “当铺?”叶裳容不解地抬头。
  当铺送过来,自然是将离还做当铺生意的意思,这倒没什么。但是理应在水难时落进通济渠底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当铺里?
  将离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抹去,然后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叶裳容依进他怀里,然后伸手环过他的脖子,从另一边将玉佩拿进手里。
  这块玉佩墨色玉佩外形如鸡蛋般大小,透雕成盘龙的样子。龙身上凸起的纹路呈现出小篆的叶字纹样。
  玉佩通体毫无杂色。不仅玉质温润,表面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柔光,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叶裳容虽是第一次看到,却不知怎么的,知道这玉佩在阳光下会有不同的颜色。她迎着阳光举起手中的玉佩,果然成了明艳的绿色。
  “质地不错。”将离显然也看出些门道。他伸手握住叶裳容的手,朝他面前移了移,“传了几代了?”
  “不知道。”叶裳容说,“不过本来要给弟弟的。”
  突然之间,清晰了起来。
  她是叶家的嫡长女,父亲便将该给儿子的传家玉佩给了她。后来母亲又有了身孕,父亲笑说如果是个弟弟,就要把玉佩收回去。于是她偷偷找了匠人,把一个“容”字刻在了玉佩上面。
  叶裳容转动玉佩。果然在龙足的凹处,看见一个小小的“容”字。
  那一刻,她突然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个叶裳容。
  两份记忆,如此清晰却也如此泾渭分明。
  不过将离却显然误解了她的怔忡,“想家里人了?”他的声音柔软里,隐隐地似乎还透着一股宠溺。
  叶裳容一怔,迷惑瞬间被冲得干干净净。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刚才想的到底是什么,却突然想起一回事来。
  “这个,到底怎么去的当铺?”
  理应挂在她脖子上的,或者掉进通济渠底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当铺里?
  “张贵送来当的。”将离甚至并不需要多说。
  叶裳容眯了下眼。
  乘她昏沉的时候,昧下她的东西是吗?
  她可以不计较张母吞了她的治病银子,她可以不计较张家如何刻薄她。但是敢昧下这个,还送进当铺换钱?
  张贵,你好大的胆子。
  叶裳容冷笑了一下。
  

           

县衙

    叶裳容端正地坐在县衙的偏厅里,低着头,等候县令过来。
  昨日她乍然见到墨玉,一时激动了。
  其实,激动的也不能算是她。这身体里似乎还残存着一些原主的情绪,平时不觉得昨日却突然翻腾起来,让她措手不及。
  不过这生与死的问题,也着实难以说个明白。
  虽然内里完全不同,那个叶裳容的身体却还能走能跑。既然曾经有过主人,那么有些情绪和模糊不清的记忆,对现在的叶裳容来说并非不可思议。
  但是,她昨天也确实是因为这块墨玉,对张贵起了赶尽杀绝的心思。
  叶裳容想起昨天看到的墨色玉佩。
  她无法解释,但是当这玉佩握在她手心里时,她确实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安心和喜悦。也所以即使她明白张贵盗窃的不是“她”的东西,却还是没有放弃过为此做些什么的想法。
  叶裳容微笑,只是那双如水的杏眸里,却止不住地流露出些许寒意。
  张贵于她,本就芒刺在背。譬如将离那种引逗他染上赌瘾的法子,她不是没有。只是不想为这种人,伤了自己德行而已。
  但是如今,只能说张贵的运气到头了。
  别的东西,还好遮掩狡辩。谁让他偷这种明明白白刻了字的东西,还蠢到送去当铺?
  其实说是“他”偷,或许并不准确,叶裳容眨了下眼。
  她在张家醒来时,有的不过是一身破衣裳。落水不是被人洗劫,自然不能干净成这样。现在看来,当时为她喂药换衣裳的张母,顺手拿走的还真是不少。
  张贵起初大约不知道,不过他既然没还她,说他偷东西就不是冤枉他。
  他不是很孝顺吗?
  偷盗的罪名之类,顶上一两个,想来对这种孝子是不成问题的。
  一时,门口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当先的一个三十多岁,方脸,一身青色官袍,神情看上去颇为温和。他身后跟着一个文书,两个衙役样的人。
  这人虽然没戴官帽,只用了家常的小冠,叶裳容也知他是本城的县令吴篆了。她立时站起身,向那人福身下拜,“民女叶裳容,见过吴大人。”
  吴县令脚下一顿,他远远地做了个虚扶的手势,道声“叶姑娘请起”便走去主座上坐下。
  叶裳容然后再向另外三人低头致意,然后就立在原地等吴县令开口说话了。
  “今日请叶姑娘过来的意思,想必叶姑娘也知道了。”县令说。
  “是。”叶裳容说,“据说当铺收进一块玉佩,可能是我的东西。”
  叶裳容并不想太过招摇。于是她和将离说好,让接到玉佩的当铺伙计去衙门告状。
  “可是这块玉佩?”吴县令从案上托盘里拿起一块玉佩。
  从叶裳容的距离,其实能看清他手里有块黑黑的东西算不错了。她自然知道县令是防人冒认,于是答道:“我的玉佩在墨里浸一下,能在纸上拓出一个小篆的叶字。龙足凹处,有个很小的容字。再有,如果对着阳光,能看见龙尾上有一处暗红的斑纹。如果符合了这三点,这一定就是我叶家的传家玉佩了。”叶裳容甚至没有试图走过去,只是半低着头,清楚仔细地把话说了一遍。
  “看来是真的了。”县令的语气温和了不止一点,“叶姑娘不用客气,请坐下来说话。”
  叶裳容依言坐下,抬头却见上座的县令目光几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顿时一阵不悦。
  “是本县唐突了。”县令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歉然一笑道,“本县几年之前见过尊大人,如今看着叶姑娘的样貌,真有几分叶大人的影子。”
  “大人见过家严?”叶裳容这时,只能这样问了,甚至还得在语声里加上些意外。
  那位叶大人似乎与女儿并不亲近,即使说起他,叶裳容也丝毫没能从自己的身体里找到一丝亲近或者激动的感觉。
  “不过,”县令又上下扫了眼叶裳容的妆扮,“叶姑娘的打扮,似乎太过鲜艳了。”他的语气陡然亲切起来,却也同时多了些责难。
  鲜艳?
  叶裳容一时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
  那县令见叶裳容还是怔怔的,沉声道:“令尊大人过世未满三年,叶姑娘就穿红着绿,也太不经心了。”
  叶裳容心里一跳。
  “过世?”她突然猛地站起来,甚至朝前跨了一步,“大人说爹爹过世了?”不止说话声音突然提高,还急切起来。
  她的举动完全出乎县令的意料,他皱眉看着叶裳容,“叶姑娘不知道?”言下,是不信的。
  “刘大人当时跟我说,什么都没找到。”叶裳容皱起眉。
  这倒不是全然的做戏。
  初醒时叶裳容虽然没想那么多,住进刘府时也明白过来了。
  父丧,是要守孝三年的。
  但是当时,刘启贤找到在张家的她,对她说的确实是“没找到”。叶裳容虽然心知凶多吉少,但是想想也不是没幸存的可能。
  毕竟通济渠是人工开挖的河流。底下一不会有暗河,二也没有大型食肉鱼类。几个大活人掉下去,连断手残脚都没发现,反而说明活着的可能性不小。
  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便是守足三年孝也没什么。但万一人没死,只是在哪里养伤呢?
  吴县令沉下脸,低喝一声,“这个刘启贤!”
  他的声音里,是明明白白的不满。但是叶裳容也知,那并不是她该注意的地方。于是她问道:“大人说的守丧,是看到……”
  “是。”吴县令抬起头,满脸沉痛,“本县御下无方,竟然令叶姑娘至今蒙在鼓里。”
  “……大人言重了。”
  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叶裳容一时心里百味杂陈。
  父母,还有幼弟,其实都算不得她的亲人。纵然听到他们都已经亡故的消息,伤心却还是伤心不起来的。
  只是,她到底还是期待过。
  这世上能不求回报真心待她的,或许只有这个身体的血亲了。在张家的时候,她倒是真心在等着刘启贤能给她带来好消息。对那时的她来说,就算找回来一个重伤濒死的,即使她必须为此付出更多的辛劳,总也好过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虽然明知道时间拖得愈长,结果就越不会好。但是当有人切切实实地这样对她说时,她还是忍不住黯然了下去。
  “大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叶裳容的声音也不由低了几分,“我要去……”
  “这是自然。”县令的说话声,立时亲切起来,“等一下我就命人陪叶姑娘去。”
  “多谢大人。”
  “倒是叶姑娘在刘家一住两年多,就没想着回长安吗?”吴县令说,“家里虽然没人了,宅子里总还有下人的吧?”
  叶裳容慢慢抬起头,“大人为什么会说我在刘家住了两年?”
  “当时有人报上来,说发现了叶家姑娘。刘县丞说是曾见过你,他的夫人与令堂大人也是亲戚,所以才由他去。怎么,不是吗?”
  叶裳容看着县令,清晰地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刘启贤嫌弃她或许并不难理解。
  但是,见过她?
  这……
  

           

凉亭

    叶诚一家三口,葬在通济渠边。
  发现尸体的船家虽然即时报了官,一时间也没能查明身份,只能就地安葬。直到吏部发了寻人的公文,两相比较才确定这是失踪了的叶诚一家。
  叶裳容送走那位文书后,在坟边坐了很长时间。
  虽然不记得任何一个人的样貌,但是对着粗陋的墓碑时,孤寂的感觉却真真切切地浮现了上来。这一刻,叶裳容不想去追究这到底是她的,还是“她”的感觉。
  想那叶诚本是长安人士。十几年外放后升了官,他携妻带子荣归故里,正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在离长安还有一日路程的管阳丢了全家性命。
  这样的事情,听着也让人唏嘘,何况他们还是这个身体至亲的人。
  叶裳容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然后朝来路走回去。
  上府衙倒没什么,叶裳容却着实不愿意再让人知道自己又与张贵沾上什么关系。她没让刘府的人跟着,一路上都是雇的轿子。如今自然是只能走回城里了。
  没多久,她就到了通济渠边的凉亭边。
  中秋已过,日渐西斜,带上寒意的风里连景色都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意。
  凉亭里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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