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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梁红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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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韩世忠回到自己营帐时,整个人都铁青着脸。张然见到他此番模样,不禁心中打了个寒颤,小心问道:“将军,您怎么了?”
  韩世忠叹了口气:“张然,你前去查看一下,此番前来咱们自己的兄弟还有多少人?一会儿我们要去敌营侦探。”
  张然得令,出去清点了良久,才回到军营,答道:“不到五十人。”
  “就这些人吧,让大家收拾一下跟我去吧。”韩世忠说道。
  张然:“将军,此番前去侦探是要深入敌营的,万一碰到金人,咱们人数这么少,绝对是有去无回啊。这……”
  韩世忠打断了张然的讲话,点头道:“我知道。”
  张然:“知道你还要去?”
  韩世忠苦笑道:“这是梁方平给我下的军令,不去的话,违抗军令者,斩;去了的话,估计还有一线生机。”
  “为什么?”张然脱口而出。
  韩世忠顺手取来盔甲,将那冰冷沉重的物件穿在身上。良久,才回答道:“这一仗,梁方平未做任何防守,他和我都知道宋军必败。然而,如果我死了,责任就可以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我要是没死,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话音落下,韩世忠却是早已穿上了那冰凉的盔甲,神采奕奕。
  张然低下头去,嘴里嘟囔着:“这不是明知道去送死还过去吗?”然而,事情已到达这种地步,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张然抓耳挠腮,终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突然间,他想到了当初离开汴梁城的时候,在南门外面,阿绫送过来的锦囊。此时,会不会就是夫人说的“需要的时候”呢?这样想着,张然便掏出兜里的锦囊,递给韩世忠,说道:“这是夫人让我带给您的,说是可以拆开。”
  韩世忠接过锦囊,一时胸中百味涌来,最后,终是叹了口气:“好。”然后,顺手把锦囊放在衣服的最里层,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夜晚时刻,天气渐凉,霜寒露重。此时,正是正月寒冬天气,寒意入骨。韩世忠带着一行人渡过黄河。舟子与夜色融为一体,随着水波来回荡漾,舟子也摇摇晃晃。韩世忠想要闭着眼睛,在小舟上休息片刻,终是心绪不宁,无法入睡。
  到达对岸之后,韩世忠清点人数,加上张然和自己,正好49人。这些人都是常年跟随韩世忠的老兵。
  他们钻进灌木林里,匍匐前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头发都被植物的枝桠戳散了,连身体上也留下了道道刮痕。终于,韩世忠大手一挥,队伍立即停止了行进。
  韩世忠趴在地面,竖起耳朵倾听。不远处,隐隐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再仔细听,韩世忠终是从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当中辨明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脚步声是巡防士兵走来走去发出的声音,声音最响处就意味着巡防的人最多。韩世忠倾听了良久,终于下达了命令:“去西南方位。”刚刚,他听了一会儿,发现就那个方向最为安静,此时过去,应该是最为安全的。
  移到西南方时,韩世忠他们越过栅栏,惊喜地发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金人的粮草大营。“欲断其兵,先断其粮草。”
  韩世忠心里大喜,对身后的人使了个颜色,几个小兵就跑到那粮草营旁边,扔了好几个火把,霜风劲吹,火势立马就旺了起来。
  士兵们急忙往回撤。走到半道,韩世忠发现了一个正在起夜的小兵,便欺身过去,捂住小兵的嘴巴,问道:“快说你们这次共来了多少兵力?饶你不死。”
  那小兵还没睡醒,眼前突然间出现了这么一大群人,很是慌张,连忙点头说道:“大爷饶命,我说、我说……”
  韩世忠:“别废话,快说来了多少人?”
  小兵答道:“我们这次一共来了8……”还没说完,一只冷箭不知道从那边射了过来,小兵顿时轰然倒地。
  “不好!”韩世忠惊叫道。
  营帐的那边,突然间出现了好多潜伏于此的士兵。其中,有一人拍手道:“韩将军,鄙人在此已恭候多时了。”
  韩世忠立马竖起大刀,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仰天笑道:“我是宗望元帅下的大将金兀术。”
  金兀术话音未落,韩世忠大刀边起。手起刀落,刀光闪现中,已有不少人头落地。韩世忠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让张然传令下去:“赶快让他们撤离,我殿后!”听到命令之后,那些士兵一边杀敌,一边拔腿后退。张然不放心韩世忠,于是,也和韩世忠一起并肩杀敌。
  金兀术见那韩世忠竟能临危不乱,不禁心生敬意。转眼间又看见自己的士兵已被韩世忠砍杀好几人,怒火顿气,刚刚油然而生的那点敬意顿时消失殆尽。金兀术大手一挥:“弓箭手!”顿时,箭头如雨,万箭齐发,一时全都射向韩世忠。
  待身后士兵撤退的差不多了,韩世忠这才跃上马背,一路纵马扬鞭。然而,背部仍是插满了箭头。幸亏有铠甲护体,箭镞只是稍稍进入体内,并无大碍。跑了良久,来到黄河边上的一座渡桥边。桥边有一座石碑,碑上刻着三个字:“屯子桥”。
  此时,士兵们早已是筋疲力竭,停在桥头上大喘气。身后,金人已至。
  士兵们只好再度拼起一身力气,与金兵战作一团。“咔咔咔”,到处都是刀剑刺入人体的声音。突然,有一抹黏糊糊的液体溅到了韩世忠脸上,用手一摸,竟还带着热气。韩世忠回头,看见一个人头正掉落在地,滚了几滚,滚到了他的脚下。韩世忠认得那人,正是跟了自己将近七年的一个小兵。
  “啊!”韩世忠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满腔的愤怒就要喷涌而出。他对身后依然坚持杀敌的士兵叫道:“快!过桥!撤回!”
  仅存的那一点宋兵如百川聚海,立即放弃了厮杀,奔向了那屯子桥。待到韩世忠过桥之后,立即一把大火烧掉了这座木桥。火光熊熊中,金人在对岸虎视眈眈,一时手足无措。
  金兀术看着河对面的韩世忠,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来日方长,我们战场上还会再见的。”
  看着追兵暂时没有继续追逐的意思,韩世忠长长的舒了口气。用手擦了擦刚刚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问道:“张然,还有多少人?”
  此时的张然,情况也不大乐观。手臂上挨了一箭,箭头颇深,他只能一手按住伤口,一边行动。片刻之后,张然跪于地下,紧咬牙龈道:“回将军,我们还有、还有十九人。”
  韩世忠仰头,强忍着眼中的悲痛,说道:“损失了一大半,他们,都是咱们大宋的好儿郎啊!”
  一路往南,终于回到了大宋军营中。不料,韩世忠却看见这里一片混乱,士兵零零散散、慌作一团。韩世忠抓住一位抱住东西就要离开的宋兵问道:“你们这是干嘛?梁将军呢?其他士兵呢?”
  那宋军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梁将军早就逃了,带着一大批人走了,现在留下来的就我们这些人。我们也要走了……”
  韩世忠哼了一声,狠狠地推开那要逃跑的士兵。转身,径自奔向梁方平的营帐内。推门而入,营帐里面果然空空如也。贵重物件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几张桌子和床上的几块板子。
  看这样子,应该早就逃离此地了。
  主帅已逃,帅印不在,韩世忠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叫来张然几名副将一起商量,终是找不出任何方法。“传令下去,各处坚守原位,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撤退!”
  半夜,忽然有轰隆隆的雷声传入耳边,摄人心魂,震碎耳膜。韩世忠从营帐床上惊醒:这不是雷声,而是战鼓声。
  走出营帐大门,眼前的景象使得韩世忠颇为震惊。士兵们早已把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丢在身后,丢盔弃甲,没命狂奔。韩世忠本想着上前制止,可是眼见大势已去,主将都率先逃跑,自己也不能把这些士兵全都杀掉,便呆立在原地。
  张然忽然满面狼藉地冲了上来,叫道:“将军,快跑,金人不计其数,已经快渡过黄河了。咱们现在在这里不亚于螳臂当车,还不如保存实力!”
  韩世忠沉吟不语。另一个大将跪在地上,恳求韩世忠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韩世忠终是叹了口气,挥手道:“那——撤兵吧。”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这一退兵大宋河山的最后一道天险就这样崩溃了;可是如若不撤,徒徒增加的只是河畔征人的白骨罢了。
  带着七零八散的士兵往南奔了许久,马声长鸣,韩世忠心中悲怆不已。自他征战而来,这是第一次当逃兵,总是心中再不甘心,却也是没有其他选择了。这样想着,胸口顿时一阵疼痛,韩世忠于马背的颠簸中捂住胸口,手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物件。
  韩世忠取出,正是梁红玉托张然带给自己的锦囊。当时,自己本想着等到闲时就拆开这锦囊来查看,不想战争乍起,形势紧急,自己疲于奔命,却把这茬儿给忘了。此时,韩世忠双手颤抖地拆开了锦囊。
  呼吸却是愈发急促。这锦囊里,不知道又写了什么;那红衣女子,知道自己当了逃兵还愿意再相见吗?
  锦囊内,是两张很小的纸条。这种纸条,采取特殊工艺制成,遇水不化。摊开纸条,上面细细密密写着两行小楷:“梁方平之令可拒,黄河天险死守。”韩世忠心中先是疑惑,好奇梁红玉怎么会料到这里的情形;继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震惊和懊悔:自己怎么不在之前拆开这锦囊,如今梁方平已逃,黄河天险已失,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于是,韩世忠拆开了第二张纸条。第二张字数更少,仅仅写着四个字:“保卫东京!”
  韩世忠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急忙扬鞭,大叫道:“走!赶回汴梁!”
  身后,金人的铁骑已至。然而,宋朝逃走的那些大将和士兵们并不知道,此次金人来袭,所带兵力不是八十万,也不是八万,而是——八千!那天夜晚宋军听到的隆隆战鼓声,其实是金人把鼓绑在羔羊上,鞭打羔羊,让其四散奔跑,鼓声隆隆,一时间让人以为百万金兵已倾巢而出。可怜大宋几十万大军就这样一哄而散不战而逃了。
  是夜。黄河水宽,波高浪涌,屯子桥已被韩世忠毁坏,一时再也找不到其他渡河方式。那金人最后只用小舟,每次只载得下六七人,就这么晃晃悠悠,折腾了一夜,竟然全部渡河完毕。而宋人,也丧失了最佳的抗敌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一不小心加了个议论的小尾巴。我有时候会想,历史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结局?譬如,那几匹羔羊,几叶扁舟,就可以度过黄河的金人。如果宋朝皇帝不那么昏庸,如果稍微像优待文人那样地信任武将,如果坚持死守黄河……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我也想着,要不就写一个金手指的女主吧,让她来到这个时空,去完成岳飞没完成的使命,去“收复失地”。然而,最终放弃了,还是选择去尊重历史……

☆、繁华事散逐香尘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
  —— 唐杜牧《金谷园》
  此时的东京城内,也是一副乱糟糟的情形。
  早在去年十一月,当时韩世忠刚刚离开汴京前往浚州时,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金人宗望带领东路军已占领燕山府。燕山府守将郭药师出城投降;西路军宗翰从河阴南下,攻占朔州、代州,很快就包围了太原。
  消息传来,据说宋徽宗赵佶直接惊厥昏死于紫宸殿内。直到御医奉命前来,医治多时,赵佶这才缓缓苏醒。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文武官员立于殿前,一个个翘首企盼。
  赵佶叹了口气,自从当上皇帝以来,他一直都是纵情于花鸟字画美酒声色之中,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痛苦。
  “陛下,百姓们还在等着你拿主意啊?”
  赵佶叹了口气,豆大豆大的汗珠从他那惨败的脸上落下。他想起自己登基这些年来,几乎没怎么为百姓做过什么善事儿,各种造作工程惹得天怒人怨。如果金人真的破城而入,恐怕自己还没丧命于金人手中,就先惹得百姓群起而攻之。
  这样想着,心中又是一阵害怕。
  宰相王黼看见徽宗的这副面容,轻轻咳嗽两声。
  赵佶立刻知道王黼有话要说,于是,立即屏退左右的宫人官员,单单留下王黼在紫宸殿中。王黼这才上前,作揖道:“官家,有句话老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佶道:“如今已没有外人,卿家尽管说。”
  王黼这才放心答道:“其实,这战场形式如今咱们已是心知肚明。咱这大宋江山可谓岌岌可危矣,陛下何不在此时把江山社稷丢给他人,但实权仍留在手中,官家自己落个清净。纵使结局再坏,也没人能怪罪官家了。”
  赵佶一听,大喜道:“这主意好,关键时刻只有王卿能为朕排忧解难。”这一高兴,刚刚的昏厥症立即就好了,于是,再度叫回外面等候的官员,颁布了以下决定:“朕自登基以来,大误江山社稷,今下令废除花石纲、造作司,以此诏罪己。”停了停,赵佶估摸着自己这番话已经情真意切,深深打动下面的臣子了,于是,又说道:“从今天开始,朕要反思自己,这朝政实务,劳烦开封府尹替朕处理了。”
  此话刚落,朝野一片寂静,无人敢言。
  赵佶满意地笑了,正准备说:“就这么定了。”不料,太常少卿李纲突出走上前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开封府尹官职太低,又非皇亲国戚,不足以安天下。”
  赵佶思索片刻,眼睛不停地瞟向殿下所立诸人,想找到什么人能够为自己排忧解难。突然间在百官当中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赵桓。顿时,灵机一动道:“那朕封太子赵桓为监国,代朕料理国家,这总行了吧。”
  年轻的赵桓立在群臣当中,乍听见这个消息,立即低下了头去,看不出是喜是忧。
  没想到李纲依旧不满意,继续劝谏道:“陛下既想让太子代为管理国家,虽封为监国,依然有不少事情需要得到圣上的应允才可以处理。希望、陛下、要么自己亲政,要么、退位让贤。”
  赵佶听到此话,顿时脸色大变,诘问道:“李纲,你想逼宫吗?”
  李纲扑通一声跪于大殿地上,解释道:“臣不敢。只是现在正是战乱紧急之时,微臣所想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计,虽九死亦不悔,恳求陛下息怒。”
  大学士李格非也上前说道:“臣附议。”一时,“附议”之声响彻殿堂中。
  赵佶颓然瘫倒在龙椅上。只不过一天,赵佶头上的皱纹好似多了好几条,头发也由斑白变成了纯白。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说道:“也罢。即日起,桓儿就为大宋国主;而朕,不、老朽,愿为太上皇。”
  消息传来的时候,梁红玉正在教导小四季舞刀。突然间,大刀只落地上,刀刃砸到了红玉的脚尖,顿时把小四季吓了一大跳。
  小四季眨着不识人间愁苦的大眼睛,关切地问道:“红玉姐姐,你没事儿吧?”
  梁红玉揉着发疼的脚尖,由于思绪太多惊恐过度,反倒没有没感觉到脚上的疼痛,只是木然地说道:“没、没事儿。”一边,又愤恨地小声骂道:“赵佶怎么能这样?自己把国家搞臭了,现在又甩锅给儿子;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像这样坑儿子的!”
  小四季不解,问道:“红玉姐姐,你不是说道君皇帝不是个好皇帝吗?现在他终于退位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梁红玉摇了摇头,在心中默默思忖道:果然,事情真的按照历史进程前行了。嘴上便说了出来:“让下人赶紧收拾好东西,汴梁虽好,已不是久居之地。”
  如今,三个月悄然过去。梁方平失浚州,金人已渡过黄河的消息传来,朝野上下更是惊慌一片。大家都知道,黄河一失,则东京汴梁于金人而言,不过是囊中取物矣。
  这一夜,整个汴梁城的人都无法安然入睡,因为太上皇赵佶要逃跑了!赵佶不但自己要逃跑,而且还带着一干侍卫护行,甚至把徽宗时代有名的六贼还带在身旁。赵佶本来是打算悄悄溜走,不料,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消息,一时,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有文武百官跪立在太上皇寝殿外面,然而,赵佶依旧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要逃跑。
  汴梁城有名有势的达官贵人纷纷求船转移。梁红玉这几天也在为这事儿忙活。东京肯定是要被围困的,与其留在里面白白等死,还不如逃出去再说。然而,在这非常时刻,却是一票难求。梁红玉东奔西走,把她能想到的办法全用遍了。可无奈她来此地虽已年近三年,但对于官场关系依旧不甚了解。到最后,才勉强求来一张船票。
  盯着这仅存的一张船票,梁红玉发愁了:到底要不要一个人逃走呢?求生的欲望和心里的那点良知在不停地斗争。最终,梁红玉说服自己: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本是自己的宿命。退一万步来讲,十二月和小四季,以及这里的大小管家,他们不过是仆人而已;就连彦直,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这样想着,梁红玉就打算夜晚去渡口乘船离开。临行前,虽是满心愧疚,但还是强压住悲伤,不停叮嘱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去南边走走就回来,回来的时候你们一个都不能少”。
  众女子点头答应,眉眼里全是不舍。
  江岸上,兰舟催发。行船的人已经来催了好几次,艄公们也开始吹响了鸣笛。这是船家起航的信号。
  此次来岸边送行的,只有十二个姑娘和阿绫、樱桃。不知道为什么,彦直和四季没有来。也许,两个小家伙还是不愿意承认梁红玉竟然就这样把他们抛弃了。
  不能再磨叽了。梁红玉抽开手臂,拧起眉头,硬是逼着自己离开了。纵身一跃,跳到船上。
  这一次,终于明白了柳永的那句“念去去,竟无语凝噎”。
  龙舟外面虽然装饰的灯光璀璨,但船上的人出乎意料地多,一个挨着一个,摩肩擦踵。不是士兵,就是达官贵人的家眷。毕竟,这是赵佶御用的楼船。
  梁红玉站在人缝里,拼命地往里钻。她曾经以为,在现代社会中出现的春运挤火车的场景绝对不会出现在古代社会,现在开来,的确是她想多了。此时的人山人海,绝对不亚于春运。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什么,拥挤的人群开始起哄。梁红玉屏息细听,这才听见艄公叫道:“别挤了!别上了!船已经没了吃水线,没法开了!”原来,因为挤上来的人太多了,已经超过了那船的承载力,竟导致楼船无法航行。
  “请没有持票者下去!”有官员在拼命喊叫,努力维持船上的秩序。然而,人群依旧混乱,既然上了船,抓住这跟救命稻草,就没有人愿意再放手了。这声过后,船上的人不减反多。
  又过了一会儿,人群中哄声更大了,在这起哄声中,竟然还包含着哭叫声、嘶吼声,以及,兵器碰撞的声音。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发生了什么?”梁红玉思索道。皱着眉头往外看了一眼,无端却发现堂堂禁卫军竟然直接挥舞着大刀砍杀着船上的乘客。为了让楼船能够顺利起航,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只想着乘船逃命的人,终是没能等到开船,没能等到金兵到来,就先丧命在自己人的手中了。
  当然,这些被杀的乘客当中也有部分官吏士兵的亲眷,顿时,船上的禁卫军就开始分为两拨。两个阵营的人拔刀拼杀,被砍掉头颅的人就直接被踹到江水里面。江面溅起巨大的浪花,仿若煮饺子一般。水浪一层层撞击着汴梁河岸,岸上的人惊奇地发现:河水竟然已经成了红色的!
  刀光一闪,梁红玉匆忙拉过身旁抱着刚刚出生婴孩的年轻妇女,护着他们躲过了刚刚这劫。那小孩皮肤像水一样,浑身通红通红,皱皱巴巴的,看样子应该是刚出生不久。也是可怜孩子,刚刚出生就遭此灾难。那年轻妇人见到眼前的场景,显然是吓懵了。拉着梁红玉哀求道:“侠女,求你救救我们母子吧。”梁红玉叹了口气,轻喝道:“把孩子抱紧了”。妇人紧紧抱住怀中的婴孩儿,梁红玉双手紧紧抓住妇人衣衫,纵身一跃,竟然越过了外面的重重守卫,落在了船舱里。
  那里面守卫森严,正是赵佶和蔡京童贯等六贼待的地方,该是比外面甲板上安全得多,希望这孩子能够平安渡过此劫。小男孩眨眨眼睛,依旧是一副不知人间愁苦的模样。那妇人俯身谢过梁红玉:“我替游儿谢过恩公。他年若到越州山阴,请一定来陆府做客,我们定要替吾儿务观报答您的恩情。”
  梁红玉挥手,示意不足挂齿。心中想的却是韩彦直和四季,他们也曾跟这初出襁褓的婴孩一样,也是鲜活的生命,为什么自己竟忍心弃之于不顾?越想心里越是不忍,甚至于气结于胸膛,一发不可收拾。
  两行清泪沿着腮帮子就落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这样。梁红玉心中默念道,双手一用力,就撕碎了捏在手中的船票。往上一撒,船票在众禁卫兵的厮杀当中随风飘散,如梦如幻。
  梁红玉不再留恋,跃下楼船,一路往北走去,趁城门尚未完全关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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