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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筊定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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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上官念潮跟着站起,静静走在他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夏子涛越过自家大门,在一间围着篱笆、拥有庭园的独栋矮房前停下脚步,回头对她说:“到了。”
矮房外的木制围篱上悬吊了几株盆栽,和几扇随风轻转的风车,颜色是清爽饱满的乳白,油漆看起来像是最近才新漆上的。
上官念潮视线飘进篱笆门内,映入眼帘的不只是绿意盎然,庭院右侧甚至有石头堆砌而成的迷你鱼池。
池子里有鱼,而通往屋内大门的几阶石梯上并没有青苔与落叶——这绝对是间勤于整理打扫的房子,她想。
她掌心里那把沿路捏握、早已汗湿的钥匙,此刻握得更紧了。
现在呢?她应该按门铃?还是应该直接拿钥匙开门?
她呆立了片刻,脑海里转过几百种念头,脸上变换过几种表情,却连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决定。
铃~~
忽然响起的尖锐门铃声,教她整个人一震!
她惊讶地望向身旁的夏子涛,看见他左手横过她后颈,又按了一次电铃。
“好像没有人?”他偏头看她,轻松一笑。
本来,已经带她到了目的地他就大功告成,想向她道别,却在看见她的旁徨时心生不舍。
还没细想,他就代替她做了决定。
“给我。”夏子涛朝她伸出手。
“什么?”上官念潮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钥匙。”他指指她紧握的右手。
“喔。”她终于意会,顺从地把钥匙递给他,呆愣在原地看他轻松打开矮篱大门。
这个动作只需要五秒,她却花了五分钟犹疑。
就像现在,夏子涛已经踏上石阶,准备打开屋内大门,她还站在庭院外举步维艰。
没有听到身后跟上的脚步声,夏子涛兜转身子,斜倚在门口,仔细端详她脸上的表情。
“你看——”他忽然说,向着篱笆外的她,手比了个方向。“你妈妈也种了天堂鸟!”
上官念潮顺着他手势看去,一抹闪耀灿橘果然跃入眼里。
“真的耶……”她惊讶,拉回视线,对上夏子涛深邃瞳眸。
“来吧!”他朝她伸出手,在炎炎夏日的灿烂金晖下露齿微笑。
他的笑容必然有某种神奇魔力,上官念潮想。因为,在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之前,她便已经朝他举步,伸手与他交握。
“我想这里的格局应该和我家差不多。”夏子涛走在前头,推开最里面那间房间。“果然没错!呐,这间是主卧室。”
他回头向她笑了笑,信步又往其他地方走去。
“客房……浴室……厨房……”他简单介绍完,在木制阶梯前停下脚步。“最后,这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他食指比了比楼上。“要陪你上去吗?”
“不,不用。”上官念潮摇头,轻轻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夏子涛挑眉,双手横在胸前。
“没什么。”她吐吐舌,敛起淘气笑容。“我只是觉得你真是个好地主。”
“好地主咧!”夏子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磨磨蹭蹭的,不然我才不用陪你进来,搞得我好像房屋仲介一样。”
房屋仲介!上官念潮又轻轻笑了起来,真是有趣的形容。
夏子涛闷哼了声,不理会她的笑,决定要赶紧回家把自己丢上床好好睡一觉。
他扬扬手,走向玄关,背吉他,穿鞋子。
这间房子看起来虽然整洁干净,但是完全没有居家生活用品,像是吹风机牙刷牙膏漱口杯之类的东西。他想,应该是真的没有人住在这里,既然她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那他也可以早早回家休息了。
“嗳,我闪了。”他打了个哈欠,折腾了那么久,更想睡了。“再见!”
“等等、等等,子涛!”上官念潮从身后小跑步拦下他。
“嗄?”他疑惑地转头,手臂却猛然被她扶住。
她撑着他手,略微踮脚,左右脸颊来回轻贴了他脸庞两次。“谢谢你,子涛,希望能再见到你。”她朝他甜甜一笑。
吓!映入眼帘的脸庞太过柔美,夏子涛近乎反射地后退两步。
“你神经病啊?!”他很大声,伸手抹了抹脸,像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想擦去她的香气。
“我只是想跟你说再见……”上官念潮错愕,神情看起来有点受伤。
“再见就好好说再见,干么毛手毛脚的?”他想起贴脸颊只是法国人习惯的招呼方式,虽然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嘴巴却仍不肯放软。“这里是台湾,不是法国,不要随便跟男人贴脸颊。”
“为什么?”她问。
“因为台湾男人很坏!”
“唔……好……”其实她不太懂,只是打个招呼,这跟台湾男人坏不坏有什么关系?可是因为他口气听起来很凶,她只好很没用的答应。
“还有,上车第一件事就是要锁门,别再让莫名其妙的男人跑进你车子里!”
上官念潮看着他,想到他口中莫名其妙的男人就是他自己,忍不住觉得好笑。
“好。”她笑着说。
“还有,不要让任何陌生男人有机会踏进你的屋子。”
“好。”她又点了点头。
“还有……”夏子涛看了看她,神情有点复杂。
“嗯?”上官念潮纳闷地眨了眨长睫。
“那束天堂鸟放在你车上忘了拿,我不要了,送你。”他转身踏步离去,对身后的她扬扬手再见。
念潮笑了,心情竟然很好。
她本来以为会在母亲留下的房子里心事重重,结果却因为一个陌生闯入的夏子涛得到好心情。
她牵起微笑,踏上阶梯往二楼走去。
她想,她一定会很喜欢台湾。
第2章(1)
韩澈手撑着头,倚着宽敞的三人座皮制沙发,双腿交叠,眉头紧蹙。
他今天一反平日的优雅从容,坐在自家客厅,目光紧瞅着某期艺文杂志封面。
最近他的建筑师事务所接到一个案子,受国内知名的政治家关天驰委托,兴建两间高级旅馆,一切都很合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就连政治家独爱某个新锐画家,要求让出饭店大厅和总统套房的墙面,重金礼聘她来台创作,也很合理,不是业界什么值得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只是秘书备来了这小女生画家的资料时,他却隐约地感到不对劲。
上官念潮?
这女人有着一张与小他十岁的妹妹近乎相似的容貌、与他母亲相同的复姓,让他忍不住要怀疑起她的身世。
他的确听说过父亲当年和母亲妹妹有染的事实,但并没有听说他们有生下任何孩子……
韩澈牢牢地盯着那张跃然纸上清丽的脸,很想看出什么却一无所获。
“哥!”韩玥咚咚咚从二楼快步走下,两步并成一步,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拿着来不及吃的三明治囫囵吞下。“我要迟到了!哥你载我去学校好不好?”虽然是暑假,她仍忙着重修上学期被当的学分,浓浓的撒娇口气里尽是耍赖。
“你应该早起,而不是叫我载你。”韩澈的口气很冷淡,唇边却带着一抹宠溺的笑。
韩玥小他整整十岁,她是韩家的旭日冬阳,他们细细捧在掌心呵护的公主。
他将设计图拉过来盖住杂志封面的上官念潮。
“哥——”韩玥拉长了尾音,吞完三明治后,空下的手快速捞起及肩头发扎成马尾。“拜托啦——”不死心。
“你拜托我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教授点名三次了。”韩澈指了指表,无关紧要地拿起桌上热茶啜饮。
“哥——拜托——我知道你最疼我了!”韩玥双手合十,看着韩澈的脸死守最后一丝希望。“哥——”
“四次。”韩澈白了她一眼,优雅地放下茶杯。
“吼——”韩玥低吼,快速蹲下扣好凉鞋鞋扣,气呼呼地扭头就走。“哥最讨厌了!”
关门声刚落,又听见脚步声走进,韩澈没有望向大门,气定神闲。“不载就是不载。”
“什么载不载的?小玥又迟到了?”夏子涛笑,他刚和跑得像兔子一样快的韩玥擦身而过。同样的戏码只要韩澈在家就会上演,他至少撞见过一百次。
韩澈看了看来人,口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当然,她也只有快迟到了,才不会缠着她的子涛大哥。”
“喂!少损我。”夏子涛瞪了韩澈一眼。
韩玥暗恋夏子涛暗恋得光明正大,这个暑假,她甚至当了他国际歌友会的会长。
夏子涛环视四周,将一组礼盒放在桌上。“伯父伯母呢?又出国了?这要给他们的。”
韩澈瞄了瞄桌上礼盒,是东京那间他母亲爱吃的和菓子。“大明星倒是挺有心的,没枉费我爸妈白白养你一场。”
“嗳!你说话怎么老是这么讨厌?”夏子涛挑眉。
韩澈笑了笑,没有回话。
他们俩是高中同学,一起考上大学建筑系。
本来以为两人毕业后都会往建筑界走,没想到夏子涛大二时开始在PUB驻唱,越唱越有兴趣,惨遭二一,提早报效国家。
当兵回来,父母希望他继续学业,他不肯,最终是父亲衣袖一挥将他撵出家门。
他继续创作,无奈写的歌老是被唱片公司退;继续驻唱,收入却老是因为名气不够响亮越见微薄。刚开始只是付不起房租,然后演变成断水断电,最后是连一碗泡面都吃不起。
韩澈邀他住进家中空房,而韩仲谦夫妻提供他衣食住宿之外,甚至还鼓励他再接再厉追求梦想。
蛰伏了一阵子,总算签给了向直海的经纪公司,摇滚叛逆的音乐路线,搭上本身姣好外貌,让他一炮而红。
他搬出韩家,还清了韩仲谦曾经资助他的金钱,仍常来探望他们。
而韩玥,就是他住在韩家那段日子开始迷恋他的。她正值荳蔻年华,对爱情充满了美好的想像与浪漫憧憬。夏子涛符合了她对爱情的所有盼望,她既仰慕又崇拜他,爱得既单纯又纯粹。
夏子涛想,有一天,等韩玥长大了,她就会明白这样单向的崇拜并不是爱,韩家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不以为意,韩家人也并无阻拦。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韩澈为自己的茶杯注满热茶,也递给夏子涛一杯。
“巡回剩下最后一场,已经在准备下张专辑的收歌了。”夏子涛翻了翻桌上的东西,看起来有点烦。“最近写歌写不太出来……”不知是遇到瓶颈,还是江郎才尽……他搔了搔头,叹了口气。
韩澈点点头,没有答腔,这种没灵感的事他帮不上忙。
“还有,我请直海拿最后一场演唱会的票给我爸妈。”
“又被你爸轰出来了?”韩澈不难想像。
“没错。”夏子涛苦笑,父亲就是这么固执,真令人心烦。
忽然,他瞥见杂志上的上官念潮。“嗳?”
封面上的她,V领合身T恤沾染了几色颜料,头发随意扎成了马尾,几绺发丝散乱在清丽的两颊旁。她眼神专注,拿着油画刀,看起来既自信又从容。
是工作时的侧拍?
她散发着耀眼光芒,高傲而美丽。
夏子涛有些怔忡,忽然觉得前几天那个让他搭了顺风车的邻家女孩很不真实。
“她是我这次的合作对象。”韩澈简单地说。“她为我手上的饭店做空间彩绘。”
空间彩绘?夏子涛愣了愣,她说她来台湾工作,就是为了韩澈的案子啊?
“她跟小玥长得很像吧?”韩澈看着失神的他,以为他和自己有相同的怀疑。
夏子涛正想回话,背后却冷不防传来一道男声。
“哪里像?韩玥最多只有C,上官念潮至少有D……”
说话的是他的经纪人向直海,他咬着口香糖,手就着沙发椅背,一脸认真地下结论。
“……”夏子涛转头看向罪恶的音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进来的?”韩澈站起身,视线凌厉地狠瞪着这个擅闯民宅还嘻皮笑脸的家伙。
“用脚走进来的。”向直海扬了扬手里一串亮晶晶的钥匙。
“为了抓我家艺人回去准备演唱会背歌词练身体,我早就把他身上的钥匙摸来通通打了一把,哈哈!”他露出一口白牙,贼兮兮的笑容让韩澈觉得分外刺眼。
“我可以告你非法闯入民宅。”韩澈语气很冷。
“你才舍不得呢!”向直海拍了拍韩澈肩头。“少了我斗嘴的日子,可是会让你少了很多乐趣。”他一脸痞痞,越过韩澈拿起桌上杂志,又开始笑得很没正经。“五官跟小玥很像,气质跟罩杯倒是差很多……”
“可不可以不要再提罩杯的事?!”夏子涛皱眉,真是够了!他突然想起上官念潮脸颊丝缎温热的触感,对向直海的言语轻薄感到很不爽。
韩澈闷哼了声,下逐客令。“赶快把你家的艺人带走。”挥挥手,懒得再搭理他。
“喂!你要赶赶他就好,何必牵拖我?”夏子涛很不满,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出去,两个人一起。”韩澈双手环胸,一脸不容质疑。
向直海正想抱怨,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他未出口的话语。
“我来——”向直海兴冲冲地往门口举步。
“走开!”韩澈仗着身高优势把他挤到墙角。
拉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他们刚才讨论的封面人物——
上官念潮?!韩澈一怔。
而沙发上的夏子涛和角落的向直海不敢置信地互望一眼。
“你好。”上官念潮礼貌微笑,向韩澈微微颔首。
韩澈细细打量她,脸上的神色带着防备与严厉。
本人似乎比照片更神似了韩玥几分……他忍不住拧眉。
“我是上官念潮,请问韩仲谦先生在吗?”她说,脸上漾着甜美笑容。
找韩伯伯?她有看见他吗?夏子涛望着被韩澈挡住半个身体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跟曾有一面之缘的她打招呼。
“上官小姐找家父有何贵事?”韩澈双臂抱胸,对她的来意保持警戒。
“我有些东西,想交给韩先生。”她看起来有点紧张,却没被他的严肃吓退。
“家父不在国内。”他简单交代。
“请问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又问。
“不清楚。”韩澈挑眉,对她的来意感到怀疑。
“这样啊……”她看起来像失望,又像松了一口气。“那么,我改天再来吧,谢谢你。”她微笑,朝韩澈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去。
“上官小姐。”韩澈唤住她,紧盯着那双与韩玥极度相似的眼。“你与家父是什么关系?”
“我……”上官念潮犹豫了会儿。“我妈妈跟韩先生是朋友。”
“令堂是上官静?”
“……是。”似乎是没预料到韩澈会直接说出母亲的名字,她显然吓了一跳。
韩澈紧抿双唇,望着她的视线更加凌厉,空气中充满怪异的紧张感,让不远处的向直海和夏子涛都感染到一丝诡谲。
“上官静要你来的?”
“不是的。”她顿了顿。“妈妈已经过世了。”
“既然过世了,你有什么理由需要见家父?”
“是这样的,我在整理妈妈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想交给韩先生的东西……”
第2章(2)
韩澈微眯起眼。“我们并不欢迎你。”他倚在门口,说得郑重。
上官念潮愣了愣,看进他视线里的冷然。
“我不需要欢迎,我只是想把母亲的遗物——”
“不需要。”韩澈面如冰霜。“我不以为一个消失了二十几年的人有任何需要重新出现的理由,即使是物品也一样。”
上官念潮迎视他的眼神,为自己碰的软钉子感到困惑。“我只是想转交物件,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友善?”
“跟姐夫乱伦生下的女儿不值得我友好。”韩澈大胆假设,却一语中的。
这么尖酸无礼!“我的出身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上官念潮感觉到自己闪过一阵细微的颤抖。
“很好。”韩澈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你对自己的出身还算有所自觉,那我就不送了。”
上官念潮觉得生气,却无法反驳。
“你可以不用与我交好,但是我也有必须坚持见韩仲谦的理由。”她清澈美丽的眼眸无比坚定。“谢谢你,我还会再来。”纵使不愉快,她仍不失礼节,欠身翩然离去。
韩澈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远扬背影,从她的反应可以确定她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自禁感到心烦,兜转身子想走回客厅,刚回身就对上向直海一脸兴味盎然。
“父亲的私生女找上门来?”他的口气是唯恐天下不乱。
“……”韩澈瞪了他一眼,闭眼紧揉眉心,没有回话。
夏子涛心里一震!所以上官念潮的生父就是韩伯伯?!
“没说话就是了!”向直海拍了拍他的肩头,哈哈笑。“跟阿姨生的小孩,真不错……这脚本可以拿来拍戏。”难得看见扑克脸这么烦恼,心情真好。
韩澈瞪眼看他,手紧握拳,几乎想上前揍他。
“嗳……走了,该回公司了!”夏子涛向韩澈摆摆手,伸手把向直海往外拖,决定在韩澈还没抓狂之前将罪魁祸首带走。
“哈哈哈!真难得我们夏大才子这么乖……”向直海又忍不住哈哈笑,听起来很讨厌!
“够了你!”夏子涛关上大门,懒得搭理,信步往前走去。让韩澈认识这妖孽真是他的罪过……
“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干么?”夏子涛问。他今天没有通告,也不用彩排,向直海亲自来找他一定有什么要紧事。
向直海跟上他,走在他身侧。“还能有什么事?”他两手一摊,看起来很无奈。“最近你写的那几首歌都被唱片公司退了,说没有新意。”
夏子涛脚步顿了顿,烦!继续往前走。
“我算了算,下张专辑的歌现在连一半都收不到,你如果要坚持全创作,这几个月就要冲一下产量。”向直海正色道。
“我已经尽量推掉你的工作,演唱会之后你只剩下两支广告,不要说兄弟我没有关照你……总之,下星期唱完之后你就闭关去写歌,不然会影响到我们跟唱片公司一年一张的唱片约。”
“好啦!我知道了啦!”夏子涛摸摸鼻子,去他的一年一张唱片约!
向直海看着他的无奈,一改正经,又笑得贼兮兮的。“是说……你遇到瓶颈的话,不妨去找个女人睡一下……很久没女人也会有碍灵感……”
“嗳!”他瞪向直海一眼。“你闭嘴!”真的很会惹人生气。
“小玥怎么样?我想她很乐意陪你睡。”
“向直海!”真是口无遮拦。“下一张经纪约我一定不会签给你!”
“噢?请容许我提醒你,夏大才子……你再继续这样萎靡下去,下一张恐怕你得进贡美女来求我签你。”
“吼!”夏子涛爆炸,惊觉自己刚才没有把这妖孽留给韩澈痛揍两拳,真是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他撇下向直海,气冲冲地往前走,决定好好收拾一下凌乱的坏心情。
★★★
在外瞎晃了一整天,夏子涛搭上计程车准备回家。
交的那几首歌被退其实他也不意外,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脑袋乱哄哄的,感到无比厌烦。
创作明明应该是件很令他开心的事,什么时候,会跟沉重两字扯上关连?
最近,他站在风光的演唱会舞台上,却时常想念起那个在PUB驻唱时的自己。
曾经,他站在小舞台,意气风发地觉得全世界都该为他的歌声感动。
而现在,他在几万人的场地,面对为他疯狂呐喊的歌迷,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唱?
他越加怀疑自己,越觉得这舞台站得心虚,他有种感觉,觉得自己比吃不起泡面时更潦倒。
想起父亲说他对音乐只是三分钟热度,夏子涛苦笑。他不甘心,但眼前的瓶颈却让他有想认输的冲动。
是太久没女人了吗?他突然想起经纪人向直海那句没正经的话。
然后,上官念潮温柔的眼神忽然跳进他脑海里……
嗳!夏子涛摇摇头。真是神经病,居然想起这种疯话!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她才跟他说害怕遇见生父,今天却亲自找上门,不知道她在母亲的房子里发现了什么?
想到韩澈说她是乱伦生下的小孩时,她眼中一闪即逝的忧伤,让他忍不住觉得心疼。
说得是有点太过分了,这又不是她的错……
正胡思乱想,零星的豆大雨点忽然落下。
“糟!”夏子涛抬头望向窗外,这雨来得又大又急。
嗳!早上明明还是大晴天谁会带伞?
他想起社区入口到进家门那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要命!够他淋得一身湿了。
唉,正无奈地掏车资,蓄着大胡子的运将忽然眼睛一亮。
“夏子涛?你是夏子涛吧?”他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怀疑很久了,好不容易停好车可以转头仔细看他的脸。宾果!果然没错!
“这里有伞!来,给你给你。”运将热情地从副驾驶座拿了把大伞给他。
“我女儿好喜欢你,她要是知道我载到你一定很高兴啦!”大胡子运将高兴地说着,手在置物箱里东翻翻西翻翻。“你看你看!我载她去上学都要放你的歌溜!”他掏出夏子涛最新一张唱片,从怀中拿出签字笔。“她下礼拜还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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