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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有灯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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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牧的拳头,在桌子底下紧握,“是不是还有别的?”
    苏叶突然叹了口气,像是所有压抑的难过都抒发了一般。这些表面可见的后遗症,她瞒不过周浦深,他在竭尽全力给她救治,但她仍会觉得,她在走下坡路,这种无力感,身边没有人可以说。
    “有,”苏叶说,“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差,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变成一个痴呆。”
    周牧说:“不会的,你那么聪明。”
    苏叶摇摇头,“就像现在,我不记得我刚才点了什么菜……”
    竟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周牧可以看到苏叶一下子暗下去的眼神,她这样聪慧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
    现在的周牧,有些赞同周浦深的做法了,她有这样的直觉,已经让她患得患失,若是真的知道自己患病已经很严重,那么她这样好强的人,心理上恐怕无法承受。
    “会好的。”周牧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
    “嗯。”苏叶接话,“记忆训练的方法我还记得,会慢慢捡回来的。”
    正好周浦深最近无聊,说想要学,她教他的时候就可以重新温习一遍了。
    上了菜,各自吃着,没再说话。苏叶隐隐察觉到周牧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太一样。
    临别时周牧也没起身送她,苏叶更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起身告别。
    周牧突然说:“我准备回国了。”
    苏叶讶然,“这么突然?”
    “嗯。”
    “那我以后岂不是吃不到你们的火锅了?”
    周牧失笑,“不会,前些天,周先生特意到我们店里去学了锅底的配方。”
    苏叶愣怔了会儿,笑笑说,“派谁去的?”
    “他亲自去的,”周牧沉声说,“他对你很好。”
    苏叶微微笑着,“嗯”了一声。
    回到家里,周浦深在沙发上看书等她,知道她回了,不动如山,苏叶凑过去把书抽走,在边上坐下了,扯着笑看他,“我回啦。”
    “嗯,”他淡淡说,“也不早,聊得愉快?”
    “愉快。”
    周浦深别过脸,重新拿起书,苏叶钻进书与他之间,躺在他腿上,仰视他,“吃醋。”
    他闻言,瞥了她一眼,完全不想理会。
    激将失败,嘴上不行,苏叶上手,摸他的腹肌,果然,周浦深放下书,眼神警告。
    她咯咯笑,“周同学,扑克牌准备好了吗?上课吗?先交学费。”
    “哦?”他抱她起来坐在腿上,“怎么收费?”
    苏叶说:“我缺钱吗?我万贯家财傍身,怎么可能那么肤浅?”
    周浦深好脾气地问:“嗯,那你要什么?”
    “不要财,那肯定要色啊。”苏叶说。
    她最近越来越猖狂,得收拾收拾。周浦深扣住她就吻上去,手也作势要扯她的衣服,苏叶只是嘴上厉害,真的比不要脸,她哪里是周浦深的对手,这会儿满屋子的佣人在,他就动手动脚,要真人秀么!
    苏叶推开了他,“上课上课!”
    周浦深说:“先收拾东西。”
    “啊?”
    “去旅行。”他说。
    苏叶惊讶,“这么突然?去哪里,为什么,公司的事怎么办?带火锅吗,不对我们不是要上课吗……”
    周浦深给她穿好脱鞋,拉着她上楼,“找个好地方,慢慢上。”
    与此同时,周牧才刚刚到店里,店门关着,他没带钥匙,刚要给打电话,母亲出来开门,冷着脸说,“自己进来。”
    周牧疑惑,还是把推轮椅的手下留在了门外,自己推门进去。
    眼前的情景让他措手不及。
    他的母亲坐在店里正堂朝北的桌子边,手里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看着他,眼神坚定,“木木,你去自首吧。”
    木木,是他的乳名,母亲已经多年没喊过。
    
    第69章 Chapter 69
    
    苏叶和周浦深开始了说走就走的旅行。
    下了飞机苏叶很惊喜。
    飞行跑道尽头就是海滩,沙滩在烈阳下白花花的,海水有三种颜色,透亮如碧玉的翠绿色、冰淇淋般的浆白绿、贴近深蓝的墨绿,碧海贴着蓝天,天缀着白云,岸上热带树木葱郁。
    海风没有腥咸的味道,很清爽。
    “这是哪?”苏叶扣上草编帽回头问。
    “新岛。”
    印度洋上的私人海岛,传闻,是周浦深购置下来给父母养老的地方。
    苏叶往四周望,除了跑道和停机坪,不远处还有幢矮房,没有站台也没有摆渡车,这里不是公用机场。
    他带她来新岛,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就要见到他的母亲了?
    她的表情由欣喜变为纠结,周浦深摸摸她的脑袋,“丑媳妇也终归是要见公婆的。”
    苏叶一听,纠结就变成了紧张,“我现在,是真的丑。”
    周浦深不多说话,紧握她的手拉她上车。
    从停机坪到别墅还有一段距离,苏叶惴惴不安的模样尽数落入周浦深眼底,他拍拍她的脸蛋,“不用慌。”
    苏叶不接话,好久才回头看他,“周浦深,我们不那么早结婚好不好?”
    她的思维也太跳脱了些。
    实际上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远离复杂的生活环境,忘掉时间、忘掉工作,不和那么多的人交集,自然就不需要记那么多的时间和事。
    新岛很适合休养,在这里很容易忘记今夕何夕。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自然也就不会关注自己到底记不记得今天星期几。
    等她把记忆法重新拾起来,再回到工作岗位就好,这一段健忘的时光,消耗在这岛上就好。
    周浦深把她帽子摘掉,“怎么了?”
    苏叶迟疑一会儿,低了头:“凌数,还没有找到。”
    周浦深一怔,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摸摸她的脑袋,点头说:“好。”
    苏叶:“那现在见家长会不会早了些?”
    敢情她还是紧张,周浦深低眉,沉了声说:“没关系,见到你就知道了。”
    苏叶:“我什么都没带,还穿成这样。”
    一身度假风的裙子。
    周浦深还是说:“没关系。”
    确实没关系,因为周母压根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的这么多宅院,都是颇低调的,以至于苏叶时常忘记他身家不凡。到了新岛,才是处处彰显富贵人家作派。
    一路过来,公路是沿着海岸走的,十步一雕塑,百步一喷泉,一步一换景,皆与大海融为一体,别墅也是,像嵌在海岸边上的一粒珍珠,白墙白瓦,艺术与气派融为一体。
    路边隔百米就有士兵守卫,装束整齐,还配有枪支。
    门口,佣人分立两侧迎候,苏叶紧跟在周浦深身后进门,穿过厅堂,直接到了后院,后院与沙滩接邻,大遮阳伞下铺着毯子,上面一个人枕着手臂躺着,一动不动,海风吹起她棉质白裙的一角,微微浮动。
    苏叶和周浦深在后院门边站了会儿,苏叶问:“是伯母么?”
    看着很安详。
    苏叶已经不记得她的样貌,只记得她的声音,柔中带刚。与戴莉对话时,高高在上,即便在感情里,她是失败的那一个,即便她嘴里骂着“贱人”,也还是带着股矜贵劲儿。
    周浦深点头。却没有再走过去,搂着她折返,苏叶讷讷说:“不过去打声招呼么?”
    周浦深说:“打了招呼她也不会睁眼看你。”
    “伯母知道我是……”
    “不知道,”周浦深说,“她不说话已经很多年,也极少理会人。”
    苏叶怔住了。倒是听说过周母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休养,竟不知是心理原因。
    “伯母这样,多久了?”
    周浦深:“我父亲去世以后,就是这样。”
    见她神色凝重,他立在她对面,抚平她的眉头,“别胡思乱想,嗯?”
    她看他眼神颇担忧,点点头,却还是满脸愁容。
    周浦深索性抱起她,“能和我母亲互动上自然好,如果不能,也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度你的假,就当是借宿。”
    “好。”苏叶回答。
    实际上她对周母的感觉,还是复杂的,毕竟她曾听到周母那样辱骂她的母亲,她曾恨过她;但是前尘往事已远,眼下,周母垂垂老矣,精神状态却趋向抑郁,也是个陷在往事里的可怜人罢了……
    苏叶的房间在二楼,向着海,有面积宽大的阳台。从阳台,可以看到周母的遮阳伞。
    周母很喜欢在沙滩上躺着,一直到夜幕夕阳西下,佣人送餐食上来,她用餐后,又望着夜幕吞噬大海,然后起身,回房休息。
    苏叶发现,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而她的生活也是循环往复。早上多是睡过去的。起来就是中午了,她会和周浦深在阳台上吃午饭,饭后开始上课,她教周浦深记忆训练法,自己也像是重新学了一遍。
    到傍晚会到海滩上遛一圈,回来的时候,总是会碰上周母,她在吃晚饭,姿态优雅。
    周浦深会打一声招呼,“母亲。”
    意料之内,从未得到过回应,她的动作都不会有一点停顿。他们走过,她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兀自吃自己的。
    刚开始苏叶有些不习惯,还紧张地看着周浦深,他只说:“不要打扰她。”
    苏叶点头。
    这天方睿过来了,好像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找周浦深,已经在书房里谈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见出来。
    苏叶独自站在阳台上,看海潮一步三回头,终究是褪去,远处红彤彤的太阳也沉入地平线,嗯,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有些恍惚,来新岛多久了?日子好像过得很快,她似乎已经看了很多天的日落了,悠闲又充实的日子里,她都没碰过手机,更不用说网络了,每天相处的除了周浦深,就只有佣人。
    竟不觉得腻。
    她也没有在意过准确的时间,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吃午饭,管它是不是中午,上课烦了累了就去散步,日落就回来吃晚饭。
    苏叶看看院子下边的遮阳伞,周母在吃晚饭了吧?一个人独自吃饭那么多年,她真的不想有个人陪她一起么?
    这么想着,苏叶就下楼了。
    到了桌边,佣人都看着她,只有周母,专心搅拌着沙拉,旁若无人。
    苏叶缓缓开口:“伯母……”
    周母的动作没有停。意料之中,苏叶也不算挫败,她想起来周浦深说不要打扰她,正准备离开,周母突然出声了——
    坐吧。
    不仅仅是苏叶,身边的佣人也惊讶,瞪大了眼你看我我看你。
    她抽开椅子坐下了。
    她很早就注意到,周母一个人吃饭,对面还总是摆着一副餐具。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都能感觉到她脚底下,沙滩鞋底的细沙,痒痒的。
    她请她坐下了,却没有再说话,还是兀自在搅拌沙拉,菜蔬很多,酱却很少。苏叶眼珠子一转,提起边上的酱壶,给周母倒了些。
    周母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放下叉子,苏叶心口一咯噔,终究还是逾矩了么?
    这期间,苏叶在心底里,背诵着圆周率。念到365位的时候,周母突然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拿起叉子吃沙拉。
    苏叶难以形容这样过山车式的狂喜,她注意到,周母身后那个年迈的佣人,眼眶里都泛起了湿意。
    苏叶问那个佣人,“我可以拥有一份和伯母一样的牛排么?”
    那佣人一怔,转瞬间明白了苏叶的意思,她眼神看向周母,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她说:“苏小姐,您稍等,马上!”
    语气里的激动,苏叶听得出来。她也由衷地高兴,牛排很快上来,她细细切好了,端到周母面前,把她的那一份拿过来切。
    周母在这时候,抬头看苏叶。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眼,苏叶怔住了,切牛排的动作一顿,手一松,一个没留意,刀跌在餐桌上,碰到了餐盘发出尖锐的响声,苏叶忙起身退开,还是没躲过掉落的勺子,砸在脚面上,她不自禁呼痛一声。
    “怎么了?”周浦深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苏叶看过去。
    他急匆匆而来,抓着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低头看了一眼她发红的脚面,对着周母说,“母亲,有事冲我来,苏叶没有过错。”
    这下子动静就很大了,周母的眼神,直直看着周浦深,苏叶连忙说:“深,你搞错了。”她拽他的胸口,眼神示意。
    周母看了几秒,默默起身往里走。
    苏叶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望天,“周浦深,我在和伯母吃饭,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太小题大作了。”
    关键是,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被搞砸了。
    周浦深看一眼餐桌上的摆设,“一起吃饭?”
    “对,本来一切顺利。”
    他蹙眉,抚了抚她的脑袋,“不急,来日方长。”
    苏叶还是觉得可惜,“我觉得你太小心翼翼,反而忽视了伯母的感受,没有谁乐意一个人吃饭,你说她不想被打扰,是你的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打扰,也就等同于不关心了,你这样……”
    周浦深看着她喋喋不休地在责怪他,却觉得心情极好,她如今对这他母亲,已经没有了刚来那天时的纠结,他的母亲对于她而言,已经是一个值得被关注被关心的老人了。
    她真正放下往事,他已经等了那么久。
    苏叶发现周浦深出神,拍他的胸口泄愤,“知道了没有!”
    周浦深把她抱到腿上,在餐桌边坐下,“紧张吗?”
    苏叶摇头,又点头。
    他说:“你做的很好。”亲亲她额头。
    她不吃糖衣炮弹那一套,“那又有什么用,都被你搞砸了,再来一次肯定更紧张。”
    周浦深说:“那我用一个消息换原谅如何?”
    苏叶:“那得看是什么消息?”
    周浦深说:“凌数找到了。”
    
    第70章 Chapter 70
    
    凌数找到了。
    仿佛心口巨石被挪开,身心一下子放松,转瞬又被提起来,因为不知道挪开的势头会不会再一次砸中自己,苏叶眼神闪烁,“他,还好吗?”
    她不敢问敏感的字眼。找到了,但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周浦深说:“有游客在奥莫河上游的大嘴族部落里发现了黄种人,下边的人去探过了,是凌数没错,放心,他还活着。”
    “上游?”苏叶疑惑。
    凌数当时被迫跳河,应该是被冲到下游才对。
    周浦深说:“大概是被出来狩猎的大嘴族人救起来带回去了,这就是我们一直寻觅未果的原因。”没有人想到要往上游找。
    “他为什么没有想办法回来?”
    周浦深说:“现在不清楚具体情况,我要亲自去一趟。”
    苏叶迟疑了一会儿:“原始部落,你要小心。”
    她自认现在没有能力帮上忙,不成为他的后顾之忧就已经是帮忙,“我留在新岛等你,会继续练习记忆法。”
    他说是让她教,实际上不过是陪她练习,不说破罢了,她何尝不知道。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心里头必然为记忆力消退担忧、畏惧,只是从未表现出来,他的目的,她也当作不知道。
    不知道谁才是楚门。
    比病痛更折磨人的,是心理的恐惧。周浦深把她拥紧了些,她越通透豁达,他越觉得心疼,然而也只是说:“好。”
    彼此都明了对方的心意,理解对方的用意,心心相惜,再暖心不过了。
    周浦深连夜启程,苏叶送他出门,在门口吻别,看着车尾灯光变成圆点消失在路尽头,苏叶才转身,才抬眼,一怔。
    周母站在后面,也看着门外。她有四分之一的加拿大血统,混血痕迹在她脸上表现得要比周浦深明显得多,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还有深邃的眼窝。
    她肩头挂着披肩,双手内阖,静静立着,优雅矜贵。
    苏叶问候:“伯母。”
    她没回答,转身上楼去了。
    周浦深临走时吩咐过,和他母亲相处,得慢慢来,不要抱希望,也不要勉强自己。
    苏叶叫来周母的贴身佣人,“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佣人看她两秒,点头答应。
    苏叶这夜睡得很晚,家里头连挂钟都没有,她也不知道是几点,只直觉已经很晚。
    床太宽,只有她一人,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起来,推开玻璃门,海风伴随着海潮声灌起来,吹起了她的裙角。
    深夜的新岛,竟是这个样子。
    远处,海真正和天接壤,水天一色,银白如玉的月挂得很高,在海面上拉出长长的倒影。近处,潮水涌上岸变成白色,冲着岸礁和沙滩,反反复复。
    新岛在夜里才真正像是座孤岛,环岛公路上的灯亮着绵延申向远处,只有一条光带。楼下院子里的灯彻夜亮着,照着哗哗作响的椰树林。
    苏叶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头一回感受到了孤寂落寞。
    那么周母呢?那么漫长的日日夜夜,独自一人,守望孤独的海岸线,是什么样的心情?
    佣人说,周母有着十分高贵的出身,被取名aaricia,寓意尊贵的公主,她的个性也很骄傲,即便在周家过得不顺遂,也独自咽着不会与人评说,嫁到香港多年,极少和名媛贵妇们摆桌论长短,安安静静地,更显得孤傲。
    机缘孽债,回环往复,苏叶觉得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碰到它时,你无法预知它是好是坏,你只能跟着它走,前路都是命。
    当初她以为,是周家对不起她,从她童年伊始,周家就像是悬在半空上的刀子,看着就要落下来,让人提心吊胆,最后这一天终究来了,坎得她的家庭支离破碎。
    不恨是假,但是说起来,又有什么恨的理由呢?
    咋一想,她无辜,钟路鸣也无辜,被卷入纷繁复杂的关系里,她被影响了一生,他则断送了下半生。
    但是戴莉是她的母亲,是钟路鸣的妻子,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戴莉,她咎由自取,他们何尝不是?
    当苏叶为探究这些,越来越深入,才惊觉,周家对不起她,他们钟家又何尝对得起周家?
    相互纠缠相互影响,说不上谁无辜谁高尚。
    而如果没有那些纠缠,她不会遇见周浦深。也许这个时候的她,稳稳当当毕了业,找一份还算合意的工作,有一份不错的收入,朝九晚五,遇到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
    听着顺遂安好,不用经历早熟,承担那些与年龄不符的担子,也不会在非洲遭遇埃博拉,遭受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但苏叶想,以错过周浦深为代价,她不愿。
    她愿意经历所有的磨难,换周浦深一个青睐。换一种说法,或许周浦深,正是上天为回报她的艰苦磨难,赠予她的厚礼。
    她一定会细细品味,好好珍藏。
    那么他的家庭,他的母亲,那个曾经与戴莉不共戴天的女人,她也会敬之重之,求得互相宽宥。
    故人已去,往事已矣,她的生活才刚开始,往前看才能有收获。
    苏叶觉得有些冷了,回到房间,突然想要看看时间,恍然发现已近年底,她到新岛已有月余。
    周浦深辗转乘直升机到了那座电站,又换乘越野车进入原始森林。
    电站出去几公里之后就没了路,越野车前头还有一辆坦克在开路,沿途路过原始村落,方睿找了几个懂当地语言的人带路。
    再深入就到了穆尔西人的地界了,陆续可见几个浑身赤裸,纹着图腾的男人穿梭在树林里,他们有些还背着枪,看到周浦深一行阵势浩大,也不敢靠近,躲在树后面瞄,也有人跑回去通风报信,奔跑速度异常快。
    等到了村口,一群族人聚集在村口,严阵以待了。
    男人都拿着长棍,部分配着枪,女人们则坐在一旁观战,同样浑身赤裸,乳房上吊着环,嘴里塞着大大小小的盘子,有的有一个乒乓球拍那么大。
    这也是大嘴族名字的由来,这里的女人以嘴大为美,从小就把嘴唇隔开往里塞盘子,把嘴撑得大大的,哪家姑娘嘴里的盘子大,身价就高。
    原始部族的人,保持着人类最原始的自残式的审美,在现代人看来,显得惊悚骇人。
    不少士兵下意识遮住了眼睛。周浦深最先下了车,方睿急忙跟在他身后,“先生,我先去探探路子。”
    周浦深说:“好好呆着。”信步往前走。
    他到了族人面前,那些人看他手无寸铁,也放松了警惕。方睿把村民带上去,让他和村民沟通,“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这个人?”说着把照片递过去。
    村民上前,嘴上说着,手上比划着,好容易才说明白了,回来汇报,“人是在他们这里,是他们尊贵的客人,你们拿着武器,是不是要打架?”
    周浦深回头说:“都在这等着。”
    然后他走近,到了为首的穆尔西男人面前,卸下枪支,交到他手上。那男人比周浦深还要高,又壮,可是周浦深盯着他,他愣是没敢接。周浦深便把枪扔在地上。
    方睿在后面急道:“先生小心。”
    那男人摸了摸周浦深的腰背和脚踝,确定他没携带武器,点点头,就带着他进村了。
    方睿面露凶相,于是被拦在了外边,周浦深回头说了句:“等着,别动粗。”
    村落虽然原始,但房舍错落有致,路面被修得很平整。人都在村口,沿途没碰上的都是稚童,光着脚啃着脏兮兮的拳头,好奇地打量周浦深,被带路的男人一凶,全跑了。
    那男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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