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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无你无悲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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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墨手中的钥匙“啪嗒”一声落了地,刺耳的声响震得她身体一颤。
  “陆正南……”
  “好久不见。”陆正南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来,倚在沙发背上勾唇轻笑着。
  曲墨咬了咬牙,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勉强让自己保持平静,手指勾出了门板,稍微一使劲将门猛地关上了。
  “啪”的一声,刺耳的声响在房间里不住地回荡着。
  曲墨转过头,不去理会他,慢慢的走回冰箱,将水全部放摆在了冰箱里头。
  陆正南勾了勾唇,笑了起来。起身不住地打量着这房子,声音低沉:“看起来,你过的还算不错。”
  曲墨的动作一停,捏着水瓶的手紧了紧,在瓶子上头捏出了几个手指头印子,停了许久才开了口:“如果跟七年前来比的话,的确不错。”
  又是一阵沉默,曲墨看着他站在窗边的身影心里一阵阵没来由的烦躁,蹙起了两道眉头:“你找我做什么?!”
  对面的陆正南却无比轻松,垂眼看着窗户外头来来往往的车辆,抿了口杯里的水才慢悠悠地开口:“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陆正南转过身看着抿紧唇满脸警惕的人,指了指沙发,语气轻松,“坐。”
  “喝咖啡吗?现磨的。”见她不说话,陆正南干脆就直接将杯子朝她推了过去。
  那个不声响闯入别人家的人倒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曲墨坐在桌前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一贯平静的人满脸都是紧张情绪,身体都紧绷着,像只竖起了自己浑身毛发的猫,一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正南的脖颈。
  “你还跟从前见到的时候一样,像个刺猬一样张着刺对待所有人,恨不得在别人身上戳几个窟窿才好。”陆正南抬眼看着曲墨。“可那样有用吗?”
  陆正南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想守护的不一样还是已经死了吗?”
  平淡的话让曲墨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双手忍不住地握紧了。
  “收起你对我的敌意吧,我要是想对你动手,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吗?”
  曲墨往后靠了靠,想要远离这个人,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那个世界不是光有一腔热血就能够活的下去的,你觉得你很聪明?你觉得你能够撼动黑暗,事实上你什么都做不了。”陆正南语调冰冷:“非但救不了,你还会深陷进去,会死的。”
  曲墨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那我该怎么办呢?夹着尾巴活下去吗?或者变成跟你这样的人一样吗?”
  陆正南手指轻轻的在杯沿上滑了滑,“当年我放了你,不是让你做这些事情的,安安静静的活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还非要往雷区走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自己就隐藏得这么好吗?”陆正南放下手里的杯子,冷笑着:“警察内部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小丫头。”
  想了想又开了口:“邓允儿?”
  曲墨手指慢慢的握紧了,手背上青筋直跳。
  “留在你身边的人你都护不住,送到虎口的人,你觉得有多大可能活着?”陆正南突然间问了句,抬眼看着曲墨,“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你没有触及到不该触及的东西,七年前我就说过了。”
  “见好就收吧,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不错了,这是一滩浑水怎么洗不干净的,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洗不干净的。”陆正南抿了口杯中的水,淡淡的开口:“放弃吧,我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什么也没看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活一辈子吧。”
  “七年前我说过的话还作数,我会消除你所有的记录的,让你一生平稳地活下去。就算选择纠缠不清,你能够得到什么?”
  “我要是不呢?”曲墨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陆正南淡淡地开口:“你知道后果,不只是你,还有你想守护的人都会陷入危险。”
  “想你这样的人早晚得进监狱!”曲墨咬着牙,将恨意揉碎了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像你这样的人……”陆正南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声音低沉:“早晚得死。”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触碰你不该触碰的东西。”陆正南转身离开,站在门口留下了一句话:“我不希望下一次再看到你的时候会是在墓地里。”
  “你这种人,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曲墨尖叫着,背过身不去看他,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曲墨伸手抓起了桌上的东西狠狠的朝着门口砸过去,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怨恨。将她整个人推向了疯狂的边缘,泄愤似得抓着身边所有的东西朝着四周扔过去。
  门啪的一声合上了,将近乎疯狂的曲墨关在了里头。
  满室杂乱中她一个人捂着脸颊蹲在地上,嘶哑的吼声从指缝里慢慢泄出,在房间里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02
  宋琦的案子算是解决了,可是所有人却都不怎么高兴,一屋子人都沉默着,尴尬的很。
  陆延亭看着文件发了呆,徐林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又删除了,邓允儿倒是直接整个人瘫在了桌上。
  小高抠着手指头看了半天,这才开了口打破这份尴尬,“案子都已经破了,你们倒是打起精神来啊!”
  没有任何人接话,陆延亭依旧干坐在那儿,干脆连文件也不看了,将手里的文件一扔。双腿架在桌子上头,闭目养神。
  曲墨说得那些话还在脑袋里不停的晃荡着,心里一阵阵的烦躁。
  屋里的所有人都萎靡的很,突然间一阵刺耳的铃声在屋里炸开,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齐齐的朝着铃声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
  “该死的。”陆延亭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上头的名字才点了接听。
  “陆哥,我跟你说个事情你别生气。”三儿在电话哪端有些犹豫。
  “知道会惹我生气就不要说了。”陆延亭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
  “是关于向阳孤儿院的事情。”三儿愁眉不展,“我不能再查下去了。”
  “怎么了?”陆延亭皱起眉头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坐直了身体。
  “我一直什么都查不出来,它就是消失掉也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干净吧?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三儿犹豫了会儿又开了口:“所以我就入侵了你们警局的网络,查了一下那个地方。”
  “什么!”陆延亭猛地站起来,声音在屋里炸开,看了眼旁边满脸好奇盯着他的人,压低了声音:“前几天那个人是你?你丫是不是想死啊!”
  “你先别生气。”三儿咽了口口水,现在回想起来身上还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我查到了七年前一桩命案,你还是抽空过来看看吧,我不能继续查了。”
  “好,我这就过去。”陆延亭皱了皱眉,他从三儿话里听出了些紧张。
  “七年前这个城市里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我看了看位置,正是向阳孤儿院那里。”三儿把资料调出来给他看。
  那文件属于二级机密,连陆延亭都没资格查看。
  那是个叫百人坑的案件,案件编号D200982074
  图片上是一堆看不清是什么玩意的焦块,陆延亭皱了皱眉头,三儿示意他继续看,陆延亭移动鼠标往下拉着,突然间瞪圆了双眼。
  那些东西竟然全部是人类的尸体!
  幼儿园的孩子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被人分尸后,浇上汽油烧成了焦块,后来尸体都黏在一起,连谁跟谁都分不清了,别说那些孩子的长相了。
  都是孤儿而且他们接到报案的时候房子已经被烧干净了,那些孩子的档案全部消失,以至于后来下葬的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只再墓碑上标出了百人坑。
  他们再现场找到了一个疯疯癫癫浑身是血的老师,后来这案件就匆匆结案了。
  陆延亭皱了皱眉头,继续往下看。
  案子处理人是……陆正南。
  陆延亭愣了愣,“爸爸?”
  “这怎么回事?”陆延亭坐在电脑前头发着呆,向阳孤儿院的碎尸案,负责人竟然是他爸爸?
  他伸手将额头上的头发全部拢到了脑后,眉头皱的死紧。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这案子证据不足,怎么就连调查都没有,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结了案,这其中另有隐情吗?
  陆延亭伸手轻轻的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将电脑关上了:“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到此为止,剩下的我自己看着办,你记得清理痕迹。”
  隐约中他总觉得这件案子的背后,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很危险,不是三儿能够涉足的。还是抽身退出比较好。
  三儿点了点头,不用陆延亭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做,将电脑里所有关于向阳孤儿院的东西全部删除了。
  电脑这个东西很方便,方便到留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能够让你害了命。
  陆延亭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看了眼三儿,“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
  离开了三儿的事务所之后,陆延亭开着车,直奔回家,那案子的资料不住的在脑中晃悠着,一推开家门,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正坐在客厅里,见到了他似乎吃了一惊,红唇微张,“哎呀,这个人怎么长的这么像我儿子。”
  “妈!”陆延亭无奈的叫了声。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忙案子的事情,也都在曲墨家里休息的,算起来也将近两个月没着家了。也难怪苏熙会这么嘲讽他。
  “你还记得我这个妈呢?”苏熙懒懒散散的开口,一双手在键盘上跳跃着,停了会儿纤长的手指指向了陆延亭:“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忘记了还有这么大一儿子了。”
  陆延亭不去理会她,穿过客厅往前走,“我爸呢?”
  “刚刚回来,一回来就扎书房里了。”苏熙并没有过多抱怨,经营公司的手段没有办法用到家庭上,他们这一家子两个警察。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经常是聚少离多,他们俩出勤有事成月成月的不回来,而她上班有时候出差也会经常不归家。
  陆延亭脚步停了停,好奇的问:“他去哪儿了?”
  “我是他媳妇又不是他老娘,他又不是什么都跟我交代清楚,我怎么知道?”苏熙伸手将电脑移开,伸了伸懒腰慢慢站起。头发被挽了起来,身上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紧贴着身体,不深v露背,却依旧透着性感,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陆延亭垂眼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要去哪儿啊,都已经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了,还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
  一听他的话原本优雅的女人便冒了火,抓起了身侧的抱枕就朝着陆延亭砸了过去:“老娘年轻着呢!你个混球!”
  陆延亭嘿嘿笑了两声,躲避了那抱枕。直接上了楼跑去书房,敲了两下门里头便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
  见来人是他,陆正南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陆延亭没有躲躲藏藏,直接开了口:“我想要问你一个关于一个案件的事情。”
  “什么案子。”陆正南抬头看着他。
  “七年前的百人坑,我想要听一下那个案子的始末。”
  话一出口,陆正南就愣住了,双手交叉着托住了下巴沉默了好久才开了口:“那是二级机密,你没有资格查看。你是怎么知道的?前些日子入侵警局网络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正南抬头盯着陆延亭,不怒自威,“你是警察,不是说过了不准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吗?能不能别耍你那些地痞流氓似的小把戏了?”
  他的怒气倒吓不住陆延亭,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我是在追查凶手的时候发现的。”陆正南也没有拆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回避着这个问题:“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我只问一句。”陆延亭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头。直勾勾地盯着陆正南:“那案子是你负责的,你没觉得有什么疑点吗?”
  陆正南将手中的东西,“那案子都已经结案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那案子疑点那么多,别说证据,连审讯过程都没有,为什么匆匆忙忙的结案了?”
  “凶手已经承认是他做的了,还要什么?”
  “那所谓的凶手有精神问题……”
  “够了!”陆正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刺耳的声响让陆延亭愣了一下。沉默中陆正南转移了视线,闷声开口:“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案子已经结案了,我不想再谈论,你也别问了。”
  陆正南的模样让他越来越觉得疑惑,皱起了两道眉头,“你到底在隐藏什么?”印象中,父亲才不会这么敷衍的对待案件,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更何况是那样残忍的凶手,可是为什么……
  “那个案子到底……”话还没说完,陆延亭的视线突然间被桌上的一个信封吸引了,上头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辞呈”。
  陆延亭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那个信封,“你要辞职吗?”
  “不是我。”陆正南慢慢坐回椅子上,抬头盯着陆延亭:“是你。”
  陆延亭愣了愣,急忙抓起了桌上的信封,撕开了仔细地看了看,上头的确是他的名字,以他的名义写得辞职信。
  仔仔细细地看完了,陆延亭话都堵在了喉咙里,犹豫了半天才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妈的公司有些忙,也该回来帮忙了。”陆正南沉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
  “凭什么?”陆延亭将手中的东西捏成了一团,还不记恨,捏在手里头撕成了碎片,“从前我不当警察,是你,是你非要把我拽到这条路上的!现在又让我离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向阳孤儿院的案子有疑点对不对?你怕我查清楚真相所以才这么对我吗?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怎么了?”苏熙听到了动静急忙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个,“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陆延亭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看了眼陆正南转身离开。
  苏熙盯着儿子的背影,朝着陆正南走了过去,“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吵什么啊?”
  “没什么。”陆正南淡淡的开口,声音低哑。
  陆延亭的长相随了她,脾气却随了陆正南,在这点上两个人很相似,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像个闷葫芦一样,不管你怎么问,都不会说。
  苏熙只能够叹了口气,陆正南将视线从紧闭的大门上移开了,转过头看着苏熙,声音低沉:“你今天真美。”
  “只有今天吗?”苏熙笑了起来,挽住他的手,笑着。
  “待会一起去吃个饭吧。”陆正南握紧了她的手,一直紧绷着的脸扬起了一抹笑意,声音温柔。
  苏熙愣了愣,握着他的手突然紧了紧,脸上挤出了一抹明艳的笑意:“还真是稀奇啊,我们都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约过会了?我先去准备一下。”
  “恩。”陆正南点了点头,回到了桌前坐下,顺手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大大的肖像画,手指轻轻的在苏熙的脸上扫过。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陆延亭离开家后,就直接回了曲墨那里一打开房门,他就愣住了,房间里是一地凌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曲墨正一个人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陆延亭一下慌了神,着急地跑过去,伸手推了推沙发上的曲墨,“怎么了?家里进贼了吗?”
  曲墨没有回话,只睁着双没精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
  曲墨点了点头,陆延亭急问道:“丢了什么?”
  她转过头看了眼杂乱的房间,最终慢慢的哑着嗓子开口:“希望。”
  陆延亭愣了愣神,呆呆地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曲墨伸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开口:“你能够陪我一会儿吗?”
  “怎么了?”陆延亭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放轻了一点:“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曲墨的声音很疲惫,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休息着,身体像是瘫软的泥一样黏在了陆延亭的身上,心口的不安却没有被抚平,而是更加汹涌了。
  她的小聪明被人看的透彻,不只是她,还有邓允儿,都陷在危险当中,一不留神就会被这些暗涌所吞没。
  曲墨垂眼看着陆延亭的脚尖发了呆,如果不背水一战的话……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曲墨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靠在陆延亭胸前淡淡的开口:“项邵青说的没错,哪儿就是地狱。我以为我跟小亭我们两个已经从那里逃出来了,七年了,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一直都在……”
  “他们……”陆延亭皱了皱眉,小声地问:“他们是谁?”
  曲墨牙齿颤了两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陆延亭看了看她的表情,低声安慰着:“没关系,不想说也可以。”
  “对不起……”曲墨慢慢的闭上眼睛,隔绝了眼里的所有绝望。
  对不起,我别无他法。

  ☆、第四十四章 她身边到底死了多少人

  01
  陆延亭伸手一下下的拍着曲墨的后背,心思却越飘越远了,当年向阳孤儿院里发生了什么,曲墨都知道什么?父亲又和那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谜团越来越多,现在的他像是陷入了流沙中一样,只能够不住的往下沉着。兴许是骨子里的叛逆因子作祟,越是被人阻挠,他就越想要查清楚真相。
  手机震动了两下,陆延亭将已经睡了过去的曲墨放开了,走到一旁接听了电话,是三儿打来的:“陆哥,可以了,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不过她已经疯了,应该问不出什么。”
  “好,我知道了。”陆延亭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不管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想要查个清楚。
  结果就像三儿所说的那样,他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那犯人已经彻底的疯了,连正常的对话都做不到。
  陆延亭坐在那儿了半天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听她喃喃自语。百人坑的案子凶手是一个女人,个子不高,很瘦弱,手指枯瘦,身上好像只剩下骨头了一样,两只浑浊的眼睛深陷了进去,满眼的红血丝。
  头发都是乱蓬蓬的,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指甲很长,里面满是污垢。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丝毫看不出她是个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陆延亭盯着她发了呆,询问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头。
  她坐在哪儿一直很局促不安,手脚都不住地颤抖着。一直咬着牙不出声,一句话也不说,一双眼睛不住的四处乱看着,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
  陆延亭直勾勾的看着她,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七年前的那一天你都做了什么?”
  “或者说七年前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看到了什么?”陆延亭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温晴,向阳孤儿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温晴一双浑浊的眼睛慢慢的定在了陆延亭的身上,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喉咙里一阵阵咕噜噜的声响,谁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陆延亭到处看了看,房间内没有监控设备,监听,电脑手机一律不能够带进来。房间里只有一个警卫守在门口,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做着记录。
  询问的时间太长了,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个问题,到底没有问出点什么来,连一旁的警卫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趁着这么个空档,陆延亭往她的方向凑了凑,低声问道:“那一天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告诉我,你不是凶手是吗?”
  温晴手指动了动,带着手铐的手朝着陆延亭的方向凑了凑。暗黄的牙齿中挤出了一串听不清话语。
  “什么?”陆延亭有些着急的往前倾了倾身体,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唇形:“你刚刚说什么?”
  “小莫……”
  “谁?”陆延亭没听清楚想要在问的时候那警卫就已经又回来了,温晴嘴巴里依旧嘟囔着什么听不清楚的话语,再不开口了。
  陆延亭看了看她的模样,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小莫?是曲墨的小名吗?
  知道她再不会说什么了,干脆就往椅背上一躺,捏着眉心低低的叹了口气:“就到这里吧,白费功夫。”
  说完了后直接将桌上的文件一收,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匆匆赶来的人堵住了,看了他一眼,冷声开口:“是谁授权你提审她的?”
  陆延亭抽出了张证件递给他,沉声开口:“有问题吗?”
  那人仔细的看了眼上头的东西,反反复复研究了好几遍,又对了眼电脑上的信息,才犹豫着将东西还给了他,闷声道:“没问题。”
  直到走出了监狱坐在车子上陆延亭才将手中的文件随意往副驾驶上一扔,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三儿东西做的不错,手艺没生疏呢。”
  陆延亭做警察并不是像他们组戏称的家族企业,顶多算是改邪归正。他从前也拿警局当家,成天的住在这里,不过倒是被人抓进来的。
  叛逆期的时候他就是一地地道道的流氓,溜门撬锁,偷抢打架赌博什么都干,就差吸毒没染上了。
  倒也不是缺钱,就是缺管。
  陆延亭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了,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敲在了方向盘上头,口中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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