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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海上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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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傅清月轻声唤他。
  傅正平闻声坐直了,看着傅清月勉强挤开一丝笑意,不过在傅清月看来,这笑冷冰冰的,叫人哆嗦。“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是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傅清月心中发怵,害怕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大哥无奈悲凉的表情,让傅清月如惊弓之鸟。
  “没有,小丫头,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傅正平端起了几上的茶碗。
  傅清月不太信,“哦,我刚刚在门口撞到嫂嫂,她好像哭过,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傅正平喝茶的动作一顿,啜饮了一口后淡淡地说:“没什么。”
  大哥不愿说,傅清月也瞧不出什么来,不过上次见到大哥跟嫂嫂也是怪怪的,还有大哥之前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让一向风流潇洒的大哥如此沉重,大哥性情磊落,倜傥多情,取了才貌双全的嫂嫂后,又得了貌美娇艳的凝香倾心,芝兰玉树的大哥与一双娇妻美妾一时成了长安的佳话,如今也是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
  只是傅清月不知,提起李若兰时,傅正平如鱼鲠在喉,他只能借着喝茶来掩饰一下自己真实的情绪,“大中午的,你也不歇息,来找我有什么事?”
  才想起来找大哥的初衷,傅清月略微踌躇了一下才说:“嘻嘻,大哥,如果你有机会,能不能带我进昌园里再看看?”
  傅正平一怔,“你上回不是去过吗?”
  傅清月难为情地说:“上回没仔细瞧清楚。”那人在旁边,怎么看呀,心思都没放在那,回来都惋惜了好久,现在三爷不在合浦,单独去恐怕名不正言不顺,如有大哥带去会更好一些。
  傅正平叹了一口气,“那马三爷不是董煜,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你如果要表明态度,以后就不要模棱两可。”
  大哥的语气有些严厉,一脸的严肃,傅清月皱鼻,哦了一声就没了话。当初把傅雅彤的扇子抢过来交给大哥,自己则表明要亲自去送还三爷的东西,大哥叫她慎重考虑,她是记得的。
  沉默片刻,傅正平又说:“他现在不在合浦,改日有机会我再叫你一起,王文谦家的仲园你还没去过吧,那里也值得去瞧瞧,长长见识。好了,我累了,你也回去睡一会吧,大太阳的,不要到处乱跑。”
  

  ☆、英雄救美

  今日起来,感觉眼睛不舒服,干涩酸胀,连晨练都因为眼睛而没有心情,洗漱后,傅清月牵了马往城南外出去,刚刚照了镜子,整个眼睛都是红红的,用阿碧熬的一些桑叶水洗了洗,稍缓了一些,不过迎风便落泪,看来晚上不能看太晚的书,屋里点了熏蚊子的香条,油灯的烟雾也大,整个屋里烟熏火燎的。
  傅清月牵着马,走在清晨的街市上,手里拿着阿碧临出门时给她塞的水囊,说是降火清热的凉茶,对眼睛有好处,傅清月喝了一口,甘甜青涩,不是很难喝。
  快到城门时,她把水囊系在马鞍处,准备跨马出城,丈远外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眼睛不现在但难受,视物比平日模糊了许多,傅清月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看清,待认出是谁时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竟是董煜。
  想不到在清晨里又一次遇见他,相隔不过月余,这人怎么一大早就在街上乱逛,傅清月刚有隐藏的心,就被自己鄙夷掉,大大方方地跨马提缰,上回捉弄他都不怕,如今为何要躲。
  董煜没有看到傅清月,他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步履缓慢凝重,走路蹒跚歪扭,过往的行人都避着他,如果傅清月没有瞧错的话,那人的头发没有束好,束发的玉冠歪着,有一缕飘散在耳侧,挎散着衣衫,竟没有束腰带,奇怪,最是注重仪表妆容干净整洁的人,竟会有这么不修边幅的一天?
  他的背影颓废寂寥,似乎万灰俱灭,傅清月瞧着不舒服,收紧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往城门外飞奔而去,这人处事一向神秘,上回见着他与那中年人奇奇怪怪的动作就让人费解,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也没这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合浦县连着几日大雨,地上泥泞,马蹄子跨跑在道上,污泥四溅,天也阴沉沉的,还会有雨,不过凉爽了许多,额头上的痱子都消掉了,主要是三爷离开合浦县后,傅清月一直担着的心宽了许多,一如这气候。
  果然不一会又下起了暴雨,桑园里的工人们把能架高的东西都架了起来,听本地人说,这时候是洪水易发的时段,把不能泡水的东西都架到高处,以防万一,傅清月听了会有洪水很是惊讶,后来明白了不是山洪暴发的那种,才把讶异收起来。
  暴雨下了整日,工人们都陆续回去了,傅清月不放心又在园子里巡了一圈,出门时听到远远地传来敲锣声,很是紧凑高亢,不明白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敲锣打鼓。
  回去的路上,天像崩了个缺口,雨像泼水一样的磅礴,傅清月披着斗笠蓑衣倒还好,可马不愿意了,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很多地方沟渠里的水都漫了出来,看不清楚哪里是路面,马儿喷着重重的鼻气,傅清月寻了一处高凸的土坡,下了马,打算等雨势小些再走。
  王家府门口,王文谦和海生刚回到,海生率先下马,“公子,好大的雨,估计南流江的水要满了。”海生接过王文谦脱下的蓑衣,用干爽毛巾替他擦拭身上的雨水。
  “嗯,郡府的意思是继续下就要开堤泄洪,这次洪水是难免的了,仲园的东西都归置好了。”王文谦弹甩衣袖上的水珠。
  “归置好了,公子放心,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早早的做好准备,虾仔他们经验丰富,会妥当安置。”海生把缰绳交给出来牵马的仆人,其中一人附到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海生的脸色微变。
  “噔噔呛”的锣声如晴天惊雷,贸然闯进众人的耳中,王文谦眉毛一挑,“这才刚刚提到,这会就开堤泄洪了。”
  海生却是一惊,急道:“公子,刚刚下人们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傅家二小姐还在桑园那边。”
  闻言一怔,一缕担忧在王文谦的眸中一闪而过,“海生,你派人到傅家问个明白,有什么情况赶紧回来告诉我。”
  锣声仍旧响个不停,它警示人们,洪水会如猛兽一样凶猛噬人。
  傅清月对合浦郡会有洪涝这事根本毫无概念,以前听说时事政治时,曾听闻某某州郡山洪暴发,江河湖堤被冲垮,水灾造成当地多少人死亡或没了家园,可那也只是听说,生活在长安这样的帝都皇城之下,何曾当面见识过这样的自然灾害,闻言也是唏嘘难过一会,不一会儿就抛到脑后疯玩去了。
  雨势渐小,傅清月走走停停,有些地方水太深不得不改了方向,不想越改越偏,耽误了时辰不说,路竟是饶得愈来愈远,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不知哪里来的水流,淹没了路面,连着洼塘沟渠,都分不清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了,到处水茫茫的一片,因改了路,又不熟悉地面的情况,不敢贸然涉水,只得又寻了一处没被淹的小土坡,一人一马的站着。
  太阳开始西下,往日这时还天光大亮,今日乌云密布,天色开始沉了下来,傅清月站了这么久竟一个人也没遇到。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水势上涨的趋势很快,已经快要漫到脚下了,傅清月目测自己站的小土坡,有一个成人的大腿高,想不到半个时辰不到,水已涨得这么高,四周一片静谧,只半空中乌压压地飞着许多蜻蜓和黑色的蝙蝠,污浊的水流泛着黄色的泡沫,时不时地飘过一只鸡或鸭的尸体,这才让傅清月慢慢地感觉出害怕来,原来这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洪水啊。
  又过了一会,水已漫到脚踝,身旁的马不安分地踏着水,嘶鸣了起来,傅清月鄙视地瞥了它一眼,你慌什么?我还没着急呢?你天生会水,我泅水的功夫只是半拉子,这水,想着全身要泡在黄不拉几的污泥水中,不禁全身一寒。
  天色逐渐暗下来,家里怕是着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涉水回去,远处闪过的火光让傅清月眼前一亮,立马扯开嗓子喊道:“哎,喂,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身旁的马儿也跟着凑热闹高调地嘶鸣了两声,惹得傅清月赞许的在它鬓毛处挠了两把。
  似乎听到这边的声音,火光更亮了些,傅清月惊喜地又叫了几嗓子,隐隐约约传来:“那边,那边有马嘶声?”
  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傅清月喜不自禁,逗弄着马儿又嘶鸣了几下,待对方确认这边有人后,火光缓缓地靠近,竟是两个小竹筏,依着身形,依稀可见竹筏上分别站着两名男子,一站一撑筏,前面一个背手而立,身长玉立,后面竹筏上站着的人拿着火把,发出微弱的火光,傅清月瞧不清楚是什么人,这样孤立无援,如孤岛一样立在茫茫洪水中,求助于不相识的人,不禁让人心生惧意,万一是歹徒怎么办呢?
  “傅清月?傅清月。”一个询问的声音。
  心中一松,这声音她认得,喜道:“是我,王公子?”
  “嗯,你先别动,等我过来。”王文谦心中一松,命竹筏加快了速度。
  傅清月站在水中,竹筏靠近过来,傅清月赶忙涉水走了过去,“你,没什么事吧。”王文谦伸手把傅清月拉上竹筏,周身打量了她两下。
  傅清月心中喜悦,一直咧着嘴,她还没从刚刚绝处逢生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庆幸自己的运气好,王文谦背着光,看不清楚面部表情,傅清月对他甜甜一笑,连连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王文谦淡淡地说:“没事就好。”吩咐掌筏的人往回走。
  月光稀冷,只撑筏撩起水波发出寥落的“哗啦”声,不说话多不好:“你是怎么寻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王文谦看了她一眼,火把的光芒在她眼中映出两处小小的火焰,耀人心魄,脸上笑靥如花,红唇贝齿,竟让人不敢直视,“我刚好路过,听到马嘶声,便过来了。”
  傅清月瞅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涉水的马儿,水面刚碰到马腹,憋了憋嘴,尽诳人,他不肯说实话,自己也没意思,只好转移话题,“这合浦郡的洪水是从哪里来的,是山洪暴发决堤了吗?”
  王文谦嘴角一弯,刚到合浦郡果然不太了解这里的状况,“连日大雨,南流江的水满为患,本来郡府要开堤放水,不想倒是疏通不及时,决堤了,刚刚的鸣锣就是提醒乡亲们堤坝已被冲开,洪水会漫进城中,因堤坝被冲垮,水漫的速度很快,郡府示警叫大家注意防洪抗灾。”王文谦一边答傅清月,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到处黑呼呼的,能看到什么?傅清月惊讶道,南流江她知道,这么大的江水最终流向大海,如果水流疏通不及时,一定的限度后决堤漫出,殃及周围的村庄也是极有可能,刚刚的锣声她是听到了,却不知是为了这个,“家里也会进水吗?有多深?多久才会退?”
  傅家现在住的府邸是早年合浦县的一个乡绅修建,因举家搬迁而空置,因熟悉合浦的气候,房屋大都建有阁楼,地基结构也是经过特殊处理,洪水进屋不是问题,“现在还不知有多深,大约两三天后才能退尽。虽然水势不大,但也不要出来到处淌水,水灾之后还要防止各种病疫,今日回去后要用清水冲洗身上,这水不太干净。”王文谦温和地说。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隐晦,傅清月却是听出了别的意思,何止不干净,简直就是脏得可怕,到处飘着死鸡死猪的,说不定还有,一个念头闪过,傅清月哆嗦了一下,赶紧小步地移到王文谦的身侧,只是水都淹进院子里了,如何取水?
  王文谦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傅清月咧嘴露出洁白无比的小贝齿,无辜可爱,他随即温和一笑。
  正意境朦胧时,伴着一声巨响,“公子小心!”惊呼声未落,傅清月已“啊”地一声跌落水中,事发突然,王文谦伸出的手只抓到她的一片衣角。
  转折太过突然,一个踉跄,傅清月没有丝豪准备就被掀翻进水,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落水的瞬间呛了一口水,等意识到自己会水,回过神来又发现这水脏得不行,随即立马石化懵掉,恶心得不行,突然,伸手所触是一个滑腻腻的东西,心中惊恐,挣扎着避开,因紧张过度,没等站稳又重新没入了水中。
  以为会再恶心一回,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托起了她,“傅清月,傅清月,你怎么样?”傅清月就着托扶的力道站起,一露出水面赶紧抹掉自己脸上的水,大口的喘气,完全不顾淑女的形象连吐了几口吐沫,被水一泡,不知是这水太脏,还是自己眼睛本来就不舒服,此刻眼睛刺痛异常,半天都睁不开。
  “王公子,我没事。”傅清月很想对他一笑,可挤了半天都挤不出来一个笑容来,眼泪横流,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站直了后才发现水刚到胸口,水流很急,地上的泥土被水泡得发软,刚刚摔进水的时候一只鞋不知被水冲到了哪,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着王文谦的臂膀才能勉强站住。
  王文谦的衣衫尽湿,他夹扶着傅清月站好后,沉声问了一句:“大伙怎么样,可都安好?”
  竹筏被一个黑色物件撞到,天色晦暗,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应该是被洪水冲过来的杂物垃圾,这一段水流湍急,垃圾庞大,牵扯勾带着竹筏撞到树上,连带着后面的竹筏停泊不及时,撞上了前面的竹筏,两筏相撞,洪水又重新带着冲来另一堆垃圾,冲撞力度之大,竹筏应声断裂,筏上的人都被掀翻进水。
  跟着王文谦出来的一共三人,两人分别掌筏,一人持火把,现在大伙落水,火把入水熄灭,依着冷清朦胧的月光,灰蒙蒙地看不真确。
  “公子,水生的脚不能动了,我和阿海都没事。”一个洪亮的声音答道。
  王文谦一脸凝重,洪水冲过来的垃圾极其危险,此地不宜久留。傅清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夹着自己的手臂紧了一下,情况危急,竹筏没了,还有一人受伤,此处离城还有十几里。
  王文谦吩咐阿海在前面带路,水生骑马,小七负责牵马,马是从长安带过来的,又是涉水又是驮人,折腾了半天它才愿意走,傅清月看了水生一眼,他脸色苍白,上马很是费劲。
  月光清冷,到处寒茫茫的一片,现在是盛夏,可全身湿透地泡在水中,风一吹,让人不寒而栗,身边忽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别怕,有我在呢,这个交叉口水流是急了些,过了此处就好。”许是感觉出她轻微地寒颤,王文谦紧紧地挟抱着傅清月涉水而走。
  身上的衣裙全湿透,在水中行走带来不少阻力,可又不能脱掉,只能深一步浅一步地慢慢往前挪,依稀认得路边泡在水中的榕树,有些眼熟,傅清月问:“这一路回去都会有这么深的水吗?”
  王文谦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有些地势高的,水就没那么深,不过这几日下的都是暴雨,南流江的源头,西北那边也是连日暴雨,这水估摸着哪都能光顾上。”
  快到胸口的深度涉水本就费劲,穿的深衣又是一个累赘,带扶着她,王文谦说话之间气息有些微喘,跟他挨得近,傅清月都能感觉到轻微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脸颊,鼻端素饶着一股男子陌生的,满含阳刚的气息,不禁心神一荡,调侃道:“你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王文谦脚步一滞,不过很快就行走如常,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地反问她:“你觉得呢?”
  

  ☆、借酒消愁

  这种气氛之下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脑袋有点被驴踢了的感觉,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只能承着。
  “美女倒是真的。”王文谦想了一会,又回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傅清月嘿嘿地干笑两声,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白的揶揄,自己脸皮再厚也不过是个女子,怪不得姐姐曾经说过,千万不要跟男人比脸皮厚,任何看起来斯文谦逊的男子,调戏起女子来,你都无法想象他真实的脸厚程度,他们的表现永远超乎你的意料。
  这样的话题超出了掌控,傅清月低头不语,攀附着强而有力地臂膀,缓缓地行走在洪流中,王文谦也没有继续搭腔,只是抓扶她的臂膀更加紧了些,两人默默无语,前面开路的阿海不时地拨开随波逐流飘过来的漂浮物,一时间,只有哗哗的水声响彻在静谧的夜晚。
  雨早停了,月色朦胧,视物困难,大家走得很慢,两刻钟后,傅清月有点吃不消了,下午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饥肠辘辘,刚刚跌进水时,不知是不是喝了两口脏水,胃口烧得难受,一直犯恶心,现在泡在水中行走,精神焦虑过度明显不支,眼睛又涩又痛,脚步缓滞呼吸已粗重凌乱。
  “再坚持一会。”耳边传来王文谦温和的声音,她不说,可离得最近的他感觉得出来。
  傅清月提了一口气,强撑着跟上他的步伐,正煎熬时,前方不远处晃过火光,并传来细微的人声,阿海在前面吆喝着,才知道遇到了郡府的官兵出来救灾巡逻,江堤被冲垮暴发洪水,老百姓会遭遇房屋倒塌连带着家畜和人被冲走的可能,地势低洼和靠近江边的地方更是危险,官兵乘着小船出来巡逻随时救援受灾的百姓。
  王文谦和傅清月上了郡府的船,一个头目打扮的官差对王文谦很是客气有礼,俨然遇到他们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殷勤备至,王文谦淡淡地接受着他们的殷勤,他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傅清月的身上,傅清月回以感激地一笑。
  巡逻的官兵驾驶着两艘小船,另一艘上除了站着的两个兵差外,还躺着一人,农夫打扮,一动不动,傅清月还想再看明白一些,王文谦已侧身挡在她跟前,递了一个竹杯过来,里面盛着一些液体,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入鼻中。
  傅清月不明地看着他,王文谦递到她嘴边,说道:“喝了它,这是当地有名驱寒的药酒,你泡在水中半个时辰了,喝一点去去湿气。”
  傅清月点了点头,身上的衣服黏贴在身上,不但难受还滴着水,两手紧攥着王文谦的外衫,她没有伸手接,而是就着王文谦的手把酒给喝了,入口辛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一路滑到腹部,顿时身体跟得暖和了起来。
  “还有吗?我还想再喝点。”傅清月问道。
  “好。”王文谦从酒袋中又倒了一小杯,小船往城里的方向划得飞快,城门上的火把依稀可见,远远望去,倒像是水中的一座城池。
  一个踉跄,傅清月的唇瓣磕碰到王文谦的手指,脸上一热,忙松开,脸色尴尬,瞄了一眼,他倒是神色如常。
  到城门时水浅了便不能泛舟,傅清月等人又重新下了水,涉水回城,城门口站着一个妇人,发髻松垮泪眼婆娑,翘首以盼地望着城外,等官兵把小船拉靠近城门时,一个哭天抢地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城门,傅清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抓着王文谦的手一脸茫然地望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妇人,何以悲伤至此。
  王文谦沉默地拥着她,用力地把她带离,原来,另一个小船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是这个妇人的丈夫,被洪水冲走后被官兵救上来时已经断气,怪不得王文谦用身体挡住她好奇的视线,他早知道了。这看似一场无惊险消无声息的天灾,也会毫无留情地吞噬着人们鲜活的生命,溺毙,他是怕她触景伤情吧,因为一个和她有着浓浓血缘关系的人,曾这么狠心的把自己投身于冰冷的湖水,活生生地扼杀掉自己的后半生。
  当天夜里,洪水就漫进院子里,阿碧第一次遇到这种水漫金山的事情,紧张得不行,几乎一夜未睡,傅清月则相反,只觉得身心疲惫,早早睡下,可一夜恶梦。
  院子里的水位最高时有膝盖深,浑浊黄污,傅清月被困在阁楼上两日,吃喝拉撒睡全都在上面,回来时遇到的事情让她恶心害怕了很久,上了阁楼就再也不愿下水,阿碧从最初的紧张到新奇,来来回回不停地倒腾。
  “小姐,你说我用鱼兜捞一下,会不会真有鱼?”阿碧天真地问。
  傅清月头都没抬,低头继续看手中的竹简,“别鱼没捞着,捞条大毒蛇,不过蛇也不错,可以做蛇羹。”
  阿碧嘟着嘴,很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反击道:“小姐,做了蛇羹你可别不吃,平安他们这两天捉了不少鱼,你可是半尾都没碰。”
  “我不喜欢吃鱼。”傅清月把目光从书简上收了回来,落在阿碧的身上,她光着两只脚,踩在阁楼的木板上,发出微微的嘎吱声。
  水要漫进家时,各个门口拦了密实的渔网,不会有什么鱼啊蛇啊之类的跑进来,只是家里的下人们闲不住,总不会像小姐夫人们那样整日呆在阁楼上,就折腾地到处抓鱼,洪水爆发,鱼塘里的鱼儿都随着洪水到处游荡,所以平安他们也收获了不少。
  当会,悉悉索索的一阵人声后,嫂嫂李若兰带着她的侍女阿紫寻她来了。
  傅清月把手中的竹简往边上一放,起身迎了过去,“嫂嫂,你怎么来了?”
  李若兰把手中的酒瓶交给一边的阿碧,揶揄道:“就这么不待见我,整日的呆在阁楼里,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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