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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海上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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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月白人影揽她入怀,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我没能护得了你的周全,凌乱的发髻,彷徨惊慌的神情,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皇亲贵女吗?这一年来每时每刻的变化,他都尽收眼底,痛在心里,还有,竟然,她嘴角该死的糊掉的胭脂,王文谦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槽,才不让满腔的怒火喷发出来,这些委屈,都不会让她白受的。
感觉出他环抱的手臂越收越紧,他看出来了,他何其聪明,会不明白其中的曲折,才会说抱歉的话,可这不能怪他,也不能连累他,傅清月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在他的衣衫前襟,不一会,便濡湿了一片。
傅家,阿碧兴冲冲地迎了上来,准备跟小姐分享她参加宴会后的见闻,在京城时,小姐最爱跟她抱怨那些皇宫贵族的公子小姐们有着怎样的嗜好怪癖,今夜小姐归来,满脸的疲惫,而且眼睛红肿,送小姐回来的王公子一脸的严肃,阿碧大气都不敢出,压住好奇的跃雀,小心翼翼扶过小姐,“清月累了,你不要打扰她。”阿碧默然地点头。
傅清月换了衣服,洗了脸就直接上床,从进屋到闭眼,没有说一个字,阿碧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姐的样子让她担忧害怕,傅家出事之前,小姐也是这样,整个人像没了生气的木偶,后来皇帝驾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小姐瞪大着双眼活像个活死人,还有大小姐的走,小姐在车上不言不语一个月,今晚小姐的表情让阿碧心生忐忑,各种胡思乱想,思忖着,哪天见到“黑不溜秋”的野蛮人,问问他好了,虽然她也不想搭理他,可是看在小姐的面上,勉为其难。
翌日,太阳照旧在东边冉冉升起,一夜的长思,一夜的权衡利弊和瞻前顾后,傅清月伸了个懒腰,她不是没有经受过挫折的温室花朵,不应该一点点的困难和不开心就把她打垮,家族的没落变迁不能给她任性的理由,那么她就变得更加强大无敌,自强不息,不给别人欺负的机会,或许更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今日依旧在账房里学习,带着她学习看账的是仲园的老账房平叔,王文谦专门指了他要傅清月跟他学习,老先生虽慈眉善目,可言里话间不无透露着谨慎斟酌,不愧为长年累月与账目打交道的人,寡言少语,可说出来的话都很有目的,一针见血,傅清月在这样经验老道又肯倾囊相授的老师傅带领下,很快就抓到了要领,一个肯教一个肯学,一个方法得当一个用心努力,可想而知结果会多么出乎意料。
傍晚,平叔已经回去,傅清月依旧留在账房里把没有看完的账册接着看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刚刚来人通报,今日王文谦出去应酬,就不过来了,傅清月不急着回去也不是等他,到底是心急了,她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努力用功,能快一点便是一点。
初冬的合浦一片绿意盎然,也不见冷冽,依旧暖洋洋如初秋,牵着马走在道上,入夜的合浦县郊鲜少有人外出,静谧空旷,对于这一份安静,初来时傅清月有些抓狂,太过沉静,整个不知道该如何消遣时光,如今大半年过去,竟习惯这份宁静,宁静致远,挺好!偶尔路过的房舍传来人声和诱人的香味,勾起味觉,才感觉腹中饥饿,傅清月翻身跨马,驾着马小步跑回城。
途中,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傅清月拉紧了缰绳让道一边,可不巧,马车也减速,堪堪停在她的身侧,赶车位上坐着玄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傅清月认得,一股羞辱愤懑油然而生,咬紧了贝齿,拉紧缰绳,伸腿蹬了一下□□的马,欲意离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清月,我有话跟你说。”一双白皙养尊处优保养良好的手挑起车帘,对正要离开的傅清月淡淡说道,可傅清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三爷提高音量:“如果你的马能快得过白音的石子,那你就走吧!”
无奈,傅清月不甘心地拉紧缰绳,太过突然,马儿嘶鸣了两声,前蹄高高跨起,带着背上的人都立了起来,“吁……吁”地安抚狂躁的马儿,傅清月被马儿带着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来到马车边上。
“什么事?”
连称呼都省了,看来是真生气了,三爷注视着傅清月,见她强自镇定,可眼角眉梢的还是泄露了内心真实的情绪:勉强、害怕、厌恶、还有一点紧张,微微起伏的胸脯说明她呼吸急促,三爷翘了翘嘴角,“我说你怎么对我不理不睬,原来是找到了更高的枝头。”
车窗帘是撩开的,三爷没有露脸,本来就是在乌漆墨黑的郊外,车厢角挂的照明小灯根本照不进去,所以傅清月就是对着一个黑洞洞的窗口,听着莫名其妙的话,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不答腔。
见傅清月不为所动,三爷继续道:“你眼光倒是不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福分,如果不掂量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变成痴心妄想,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跟了我,对大家都好。”
傅清月一震,不是没想过他知道她与王文谦之间的关系后会是个什么反应,昨晚的情形再明显不过,王文谦是真怒了,这个温文谦谦的君子,对匹夫蛮子都礼让三分的男子,会拔刀相向,可这人直白无理蛮狠的说法,还是让她的修养克制土崩瓦解,遂桀骜地抬了抬下巴:“凭什么?”
三爷伸出头来,似笑非笑地说:“凭我喜欢你!”
无耻!阴暗里,他摇曳不明的脸上呈现出狐狸一样的笑容,傅清月立马回道:“我不稀罕!”
“外强中干的人只会图一时的口舌之快,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不过就是徒增笑尔罢了,说话前不经过深思熟虑,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你这样任性的。”三爷淡淡地说。
少在这里教训人,“是不是所有的女子在你的眼中不过都是一笑尔?”傅清月冷笑,我的事与你何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凭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看她唇齿相机,完全一副不怕赴死全无理智的模样,三爷敛了敛目光,退回车厢,“也不全是。”顿了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喜欢你就能够包容你,不嫌弃你,你的过去别人未必能够容忍。”
听闻此话,傅清月蓦地睁大双眼,他知道什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握着缰绳的手已经生疼,爆出条条青筋,心像被别人掏出胸膛,拽在手中,狠狠地踩踏后又塞回去,暴戾的情绪占满整个脑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求爱不成,恼羞成怒,蓄意报复,恶意诽谤?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吼完,脚一蹬马腹,狂甩手中的马鞭,马已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激起漫天的尘土,在微弱的灯光下,滚滚飞舞。
☆、海上采珠
马蹄声渐渐远去,马车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一个悠远低沉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远古绵长,“白音,走吧!”
白音抖了抖缰绳,满心疑惑地看着今晚一幕,这跟昨晚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主子的心思到底是个什么,他现在也搞不懂了,你爷爷的,这男女情爱真是婆婆妈妈,不如武学拳术来得实在,实就是实,虚就是虚,哪那么多幺蛾子。
策马狂奔驰骋在路上,只有通过颠簸带来的震摇才能感觉身体还是自己的,疾吹的夜风掠过耳际脸庞,刮干眼里的湿润,不能让别人羞辱而感到难堪痛苦的泪水滑落,从来都没有人这样硬生生的地掀开心底最深处的伤口,纵使最亲近的人也不曾,他这样一个使人厌恶的卑鄙小人,轻松地说出侮辱嘲讽的话,嘲笑她伤心愚蠢的过去?无疑是用对了地方,于她寸寸凌迟,伤口上撒盐,让人恨极了。
“清月,傅清月。”一声疾呼在身后响起,紧跟着一阵马蹄声紧随其后。
傅清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挥舞着马鞭更加用力地抽打着身下的马儿,马匹吃痛,激起了野性,撒开了腿狂跑,身后跟着她的一人一马见她如此拼命,也抽打着马儿跟上,一边狂奔一边呼喊。
远远望去,明朗的月光之下,窄小弯曲的郊外小道,一追一逐的两骑激起的浓尘在黑色的夜幕下,飘起苍白的诡异。
后面追逐的人马术更加高明,不到一刻钟便追上了傅清月,“傅清月,你停下,这样危险!”如果不是道路太过窄小,路旁的荆棘草丛繁多,他与她并辔齐驾,是可以拉住她的缰绳的。
国字脸上绑着一块额巾,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你走开!”傅清月声色俱厉。
这一声色厉内荏的暴喝让吕宽明显地落后了她半个马头,可他依旧没有停下,紧追不放。
“听到没有,我叫你走开!”傅清月扭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手中的马鞭已经挥了出去。
吕宽矮下了身,险险地避开她一击,可也没有就此停下,依旧锲而不舍地追着她,脸上满是担忧,搭着着他的浓眉,极为严肃。
一鞭驱赶不了,又甩一鞭,凭吕宽的武功修为,要抓住傅清月的鞭子轻而易举,可他不愿意这样,他不想伤了她,拉扯间如果按她现在火爆的怒气,极有可能被他拉下马,那样就危险了。
第二鞭更加凌厉,力道之大虽然躲过了迎面的一击,可耳边扫过的气流还是刮得脸生疼,路边的树梢躲不过鞭子的鞭挞,被断去了不少树叶。
错落间,吕宽又落后了傅清月一个马身,无奈地慢慢收紧缰绳,望着她纵驰的身影,消失在紧锁的眉目间。
马儿跑到海边,面对波涛的海水,不过几步便停了下来,怎么也不肯再往深水里走,只是沿着边浅的海滩疾走,因为背上托着的人情绪躁动,连带着马儿踩踏着水面,激起丈高的水花。
傅清月跳下马来,挥舞着马鞭,不停地抽打在及腰的海面上,心中的种种悲愤都化作一鞭一鞭,实实在在地打在水上,海水被激起滔天的浪花,散发在四周,远望过去,好似天女散花般。
而水幕中间的人,一鞭快似一鞭,这鞭鞭快如闪电,都在无声地控诉:为什么?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虽然年少轻狂,可心里始终坚信人性本善,从来都不曾杀生害命的人,为何要经历那些背叛和阴谋,她信奉善恶终有报,可倾心相报的人离她而去,连最亲爱的姐姐也离开她了,老天爷何其残忍,才会如此待她。
全身的力量因为支持着发泄的狂怒,再没有一星半点力气支撑疲惫不堪的身心,傅清月颓废地坐了下来,夜晚的海水经过日间的照射,吸足了太阳的光芒,依旧温暖如初,海浪不知疲惫地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沙滩,可海水也不愿招惹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子,慢慢地远离,沙滩上,海潮退去,一个女子对着空中的明月,久久地凝望,远处岸边,树荫下,一人一马,静静地伫立,仿佛风化的枯石。
翌日,合浦县刮起了一场北风,这是今年初冬的第一场北风,来得特别的猛冽寒冷,以为南边靠海的地方天气炎热瘴气重,不会有多冷,可北方刮在脸上,像刀子生割一般,身上的衣服在北风地吹袭下,根本抵制不了寒冷,穿着与长安时相差无异。
几日后,北风骤停,天空一片晴朗,完全有异于北风前的灰暗阴沉,万里无云。
按照约定,今日是“头采”,傅清月应邀去了码头,她要跟着出海观看今年的第一次采珠,合浦郡盛产珍珠,初冬是采珠的最佳时节,下海采珠艰苦危险,是徒手作业,劳作的条件也十分恶劣,采珠人和他们的主人都相信,“头采”会给他们带来一些预示,丰收否?平安否?
海面风平浪静,退去北风的寒冷,暖洋洋的冬日照得到处熠熠生辉,波光粼粼,祭祀的仪式之后,大船扬帆划桨,驶向目的地,祭祀祈福的仪式傅清月没有看清,因为那人正大刺刺地站在首位,那日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她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她心底是极不情愿再靠近这人的,能躲则躲。
可天不遂人愿,“月姐姐,你这样的男装打扮,在场的男子都比不过你俊俏哩!”马兰馨来了,虽不像傅清月一样作男子打扮,可也窄袖简裙,行走方便,发尾上的蝴蝶,栩栩如生,一如她嬉笑多姿的脸盘。
傅清月莞尔一笑,与她闲聊了几句,这个与三爷面容有三分相似,血脉相连的女子,有着她哥哥截然没有的磊落大气。
大海湛蓝,天空也碧蓝如玉,丝丝的白云飘絮其中,海天一色,置身于浩渺的天地间,让人心胸开阔,什么世事烦俗,也比不过天地的宏大苍然。
“如何?是不是很美?”王文谦走到了她的身边,傅清月抬眸,微微一笑,海风吹起他的衣袂,想起初始端午时凌空一见,是个俊俏的男子,可惜当时没有心情欣赏。
许久不见答复,王文谦收回望海的目光,扭过头来看她,一震,随即眉眼满是笑意:“你这样水汪汪地瞅着我,意欲为何呀?”
傅清月低下头,心里啐了他一口,这人平日里温和斯文,怎么不正经的时候脸皮也这么厚,可在甲板之上,不远处还杵着一帮人,众目睽睽,他也敢。
傅清月斜睨了他一眼,不过转想好像是自己先有了“非分之想”,才引得别人想入非非,不禁噗呲一声地掩嘴笑了起来。
见她笑脸,心中一喜,笑意也达到嘴边,手便搭上她放在木栏杆上的手。
这你情我浓的一幕,被船上另一头的三爷尽收眼底,脸上不动声色,眼底已添了一份阴沉,连身旁的主事请示他一些事情,都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你们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玩的?”伴着娇笑,一个身影撞进了他们中间,傅清月收回被握的手,扭过头看波涛上的海鸟,飞翔在海面,时近时远。
“就你捣蛋,这可不是平地,小心掉海里了,被海龙王的龙子龙孙给掳了去,谁都救不了你。”心情不错,王文笑着揶揄。
“你少糊弄我了,小时候没少被你和三哥吓唬,现在我可不是当年那个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小姑娘,哼!”语气含嗔带娇,字里行间含着浓浓的情意,他们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的情分,是旁人比不了也参不进的。
行船带起的海风,比陆上还要腥甜浓稠。
小半个时辰后,到达目的海域,大船抛锚,从船舱里出来一行人,个个赤着膊,虽是冬天,天气也暖和,可这样□□着上身的,还是觉得奇怪,大约,他们就是采珠的珠民了。
见有女子,壮实的珠民红黑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腼腆的表情,傅清月移开目光,落到他们的脚上,可落入眼中的一双脚,让她蓦地瞪大双眼,那是像蒲扇一样的大脚,奇怪的是他们大脚上的脚趾,想看清楚可又不敢靠太近,几个珠民的年纪都是青壮年,看到傅清月的目光,其中一个身材稍矮的张开脚,露出脚趾相连的部分,竟是像蛙一样,傅清月一时怔忪在那,目瞪口呆,矮个的珠民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大约是个管事的上前拍了一下矮个珠民的脑袋,嘟囔了一句,对傅清月歉意一笑。
“采珠为生的珠民世代住在船上,善于泅水,世代相传,他们的脚趾像蛙一样的铺张硕大,这些都是善于水性的先天条件。”身边的王文谦出声解析她的疑惑。
是啊,他们皮肤黝黑,身材均不高,以为海生是典型的“南蛮人”长相,可这些珠民,都是扁鼻阔嘴,高颧深眼,明显区别于中原人。
随着几声“扑通,扑通”的落水声,珠民以长绳系腰,携篮跃入水中,激起的浪花很小,果然是熟悉水性的好手。
不到半刻钟,系着珠民的绳子有一根震动了,管事的吆喝着人拉起绳索,不一会,一个湿漉漉的采珠民被拉了上来,抹掉脸上的水珠,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看来收获颇丰,手里的篮子,满满的盛着一篮的珠贝。
因为是头采,今天采上船的珠贝都当场开贝壳取珠,第一批下去的珠民已经陆续上来,不过歇一会,喝口热水,便再潜入水中,接连三采,今日的头采才算是完成。
主家们都很重视头采,挑选的都是年富力强,经验老道又年轻健硕的珠民,以示预兆今年的丰收。随着叮叮咚咚的珍珠落入铜盆发出的脆响,三爷的脸上露出了少许的笑容。
“月姐姐,你看,快看,好大颗,好漂亮的珍珠啊!”珍珠刚从珠贝中撬取出来,还没有洗干净上面的粘液,马兰馨拿起一颗食指盖大小的彩珠,仰着头一脸欣喜地对傅清月喊道。
确实,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都能看出它发出七彩的光。
“三爷,今年的收成肯定不错,你看这头采的珍珠,个个硕大圆润,贺喜贺喜。”管事的向三爷恭贺道。
三爷弯起嘴角,微眯着眼,抬了抬眉,唤道:“文谦?”
管事的见风使舵,微弯着腰转向另一头的王文谦,两人都是合浦郡内不分上下的大坊主,谁都得罪不起,怠慢不了。
王文谦温和一笑,“上次风暴迅猛无比,珠贝贝母受扰,孕育的珍珠数量要比往年的要多,只是难得采到几年的大珠贝。”
“浅海是不易,可要是像今日这样的深海,还是极有可能找到珍品的。”他们是相识多年的世家子弟,生意场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盟似友,而且两人都是商场上的顶尖人物,聪明睿智,如果不是生死的大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谁都不会先辜负了谁,只是一个从百年豪族的尔虞我诈中沥血走出,性格阴郁狠辣,一个从最底层发家起来,家族没落又自强不息,带着明朗温和儒雅,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摆在哪都是璀璨的星星,堪比明月,比起长安的贵族子弟,丝毫不见逊色,反而多了一丝独立自强的韧性。
珠民第二次下水都还没有上来,大家都围着撬开珠贝看“头采”出来的珍珠,皆大欢喜,忽地,船沿边上的人大呼一声,管事的脸色立马凝了起来,快步跑了过去,探头一看,下水的五根绳索都动了起来,刚刚喊叫的人已经抓着一根绳索往上提,管事的大喊了一声:“快,把他们都拉上来。”
所有的珠民都跑了过去,他们的脸上一个个如临大敌,是怎么了?下去太久了有人窒息了吗?在来之前,曾听闻这里的老渔夫说,海边的珠民世代采珠,大都有深潜的绝技,自小出生于海上,长于海上,几乎等同于海中的鱼儿,可采珠时也有遇到窒息或寒栗而死的。
王文谦和三爷均沉着一张脸,连刚刚还叽叽喳喳的马兰馨都肃穆着,不再言语,定定地盯着海面,白音得了三爷的指示,也过去帮忙拉人,第一个人被拉了上来,在甲板上站都站不稳,坐在水迹摊摊的木板上,白煞着一张脸,嘴唇发紫,不停地颤抖,说不出话来,他的竹篮已不见踪影。
其他几人被陆续拉了上来,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或者说是劫后余生的萧穆,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才这样狼狈,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管事的和其他几个珠民在船边嘀咕着,白音走到三爷的边上,说了一句,三爷阴着一张脸,和王文谦说了两句。
傅清月看到王文谦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惜和怜悯,心中一噔,“一、二、三、四”才四个人,有一个呢?就是刚刚那个有着蒲扇一样的大脚,张开后像蛙一样的脚趾相连,对她友善一笑的年轻珠民,还差他呢,船怎么扬帆了?
傅清月快步跑到船边,绳索落寞地垂吊在水里,没有人影,海水已不复之前的清澈湛蓝,飘荡着一种浑浊妖冶的颜色。
☆、谁的思念(一)
“月姐姐。”马兰馨走到她身边,担忧地询问。
傅清月看了她一眼,问:“不是下去五个人吗?还有一个没有上来呢?”
马兰馨垮着一张小脸,拧着眉不说话,傅清月疑惑地看着她,没有人说话,包括刚刚上来的那些珠民,均沮丧着脸,连三爷也是冷眼横对。
王文谦走了过来,扶住她探出的身躯,低着嗓音说:“他已经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什么意思?傅清月睁大双眼,茫然地看着他,王文谦叹了一口气,“葬身鱼腹!”
轰地一声嗡响,心底如一根嫩芽苗头的想法,得到他的证实,像突然得到魔力一样,瞬间长大,冲破臆想构造成的堡垒障碍,长成参天大树,各种猜想被撑破碎了一地。
老渔民的话清晰地重回脑中:“若有一线之血浮水,则葬鱼腹矣。”
怪不得海水会呈现那样诡异的颜色,原来是用生命融合而成。一股酸水冒到喉间,再也忍不住,傅清月趴在栏杆上狂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早上的进食稀里哗啦地全部吐了出来,后来吐无可吐,扬帆的船激起的浪花飘起的水雾,一股腥味直冲鼻端,心中一颤,又重新趴在船边干呕。
“清月?你没事吧!”“月姐姐。”王文谦和马兰馨一人一边地扶着她,给她抚背顺气。
傅清月苍白着脸颓坐在船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紫,还时不时地干呕欲吐,呼吸急促眉头紧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白音,把那晕船的药给傅小姐送过去。”三爷冷冷地睇了她一眼,吩咐白音。
傅清月嗅了晕船药后,情况稍微好转,船在往回返航,冬日的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依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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