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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海上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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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月的表情太过严肃哀伤,吕宽默了默,仍不死心的说:“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我还是那个理,犯人总要给机会他为自己辩解,你看了之后,要是觉得不在理不高兴,烧了还是扔了,都随你!”
吕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傅清月不想再为难他,伸手接过了绢帕,淡蓝色的丝绢,帕子上的一角绣着众星拱月,那是他们惯用的传信方式。
傅清月眼中风雨飘摇,因垂着头和两人所站的位置,吕宽只看到她的侧脸。
傅清月双唇紧抿,动作僵硬地打开丝帕,她迅疾地略读绢帕上方正灵动的隶书,还未到一半,就愣怔在哪里,脸上悲喜不定。
傅清月手中绢帕还没有完全打开,却露出了一截晶莹剔透的白脂羊玉,原来是支白玉簪子,簪子上灵动的雕玉兰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透明,如虚空般的幻影,随时都会飘散开来。
可细看,簪子的中间处有一细微断痕,如果不是在白日阳光充足下,这处断痕是很难被发现的,簪子齐齐地从中间断开过,师傅费了心思,续接的手艺高超,簪子的断开处几乎可以复原接续上。
傅清月的食指轻轻地摩挲在簪子的断痕处,其实那里平滑如脂,如果不细看根本感觉不出那里断开过,她幽幽地说:“我和大公子,就好比这根断开再续接的白玉簪,再如何了得的工艺也磨灭不了它断开过的事实,就算修复好了,这处断痕也会留在心中,如肉中包裹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刺一下,疼痒难当,日子久了,如果人生顺遂,修养足够也许会相敬如宾,可如若碰到风吹雨打,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再次断裂开来,那时,就只剩下玉石俱焚,万劫不复了。”
吕宽愕然。
傅清月把绢帕和玉簪都还给了一脸惊疑不定的吕宽,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道理说了一通,不知是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看似头头是道,实则也是纸老虎一只,说一些参悟得一知半解的东西出来唬弄别人,可唬弄不了自己,到头来自个被爱恨嗔痴一样不落地苦苦碾过。
叹吐了一口浊气,收回心思,傅清月把金银簪收好,唤阿碧进来梳洗,已经这步田地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日子总得往前过的嘛!
刚到合浦郡时,就遇到了令人闷烦的回南天,可一阵北风过后,潮湿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爽清新,连空气都轻盈了几分,可不过几天的功夫,回南天又来袭,到处都是湿嗒嗒的,房屋要门窗紧闭,洗过的衣裙晾了两天还能拧出水来,还带着一股怪味,恼得阿碧直唠叨。
这日,阳光猛烈,屋内还冷冽潮湿,可屋外阳光暴晒下,所到之处也干燥无比,阿碧在小院中勤快地晒着被褥衣物。
傅清月午间小憩之后坐在屋廊前看书,可入目不过一刻钟,就老是停留在一个字上,再也看不下去了,心思飘浮不定,索性望着进进出出的阿碧出神。
阿碧见小姐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小姐这样注目,不过小姐这样看着人家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无话找话:“小姐,你看,这都到申时了,日头还这么毒辣,这些衣裙我重洗了,两三个时辰就晒干了,这里春天的太阳跟咱长安城盛夏时的太阳一样呀,不知夏天会如何?”
不说还好,傅清月这几日静心修养,被自己苦苦困压在心底的戾气,此时翻腾汹涌大有决堤的危险,不知是气候燥闷还是阿碧的话刺激到了她,傅清月一语不发地掷下书简,拿了一顶惟帽就向院外走去。
阿碧膛目结舌地看着傅清月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只叹女大十八变,小姐怎么越变越难捉摸了?一声不吭就走了,什么意思呀?
傅清月疾步往家中的马厮方向而去,穿过院中的林荫小道,齐腰高的九里香已经开始抽新冒绿,现在府邸的布置格局自是不能跟长安城的侯府比,虽是结构简陋景致单调些,可也别有一种异域的格调,倒像是消假的别院。
迎面从马厮处走出来的傅伯,手里牵着两匹马,远远地看到傅清月,便停下笑呵呵问道:“二小姐,你这是要出去?”
傅清月轻轻地点了下头。
傅伯见她瞄了眼自己身后的马,忙说:“侯爷和公子要出去一趟,命我牵马过去。”
傅清月“哦”了一声,就要越过傅伯往马厮里走去,不过两三步,便回头问:“傅伯,怎么不用马车,大哥他能骑马吗?”
傅伯明白傅清月所指,公子的箭伤还未痊愈,“二小姐,公子要去的地方不远,骑马只是代步,不会策马颠簸。”
傅伯没有答她为何不用马车,傅清月即将出口的 “父亲出门不是都喜欢乘坐马车?”那句话顿在了口中,眼角的余光扫到马厮内,憋出了一个低沉的“哦”,她垂着眼帘落寞地往马厮内走去。
除了傅伯牵走的两匹马外,马厮里只剩下唯一的一匹马了,这马是从长安一路跟随他们到合浦郡来的马匹,傅清月不认识马种,但这马体形高大,通身黑亮,数月的劳顿都没有耗损它的精神气,在这简陋的马厮中尤为显得格格不入。
出了院门,傅清月就一路策马往郊外奔去,因是农忙,街道内的行人稀少,傅清月的速度很快,出了城门,一条黄泥路上了无人影,蜿蜒伸向远方,傅清月更加肆无忌惮地策马狂奔,借着马奔跑带给她欲飞起来的速度,缓缓地释放内心的抑郁。
只见一骑红尘滚滚于青翠的树林间,像点火烧窜起的火龙。
海浪拍打岸边的“哗哗”声不绝于耳,清爽带着淡淡咸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来,温柔地吹拂着人的头发、面颊,让人心旷神怡。
王文谦和海生从港口处出来,两人放马一路小跑地往回走,海生看着自家公子的侧影,虽然公子一脸的温文儒雅,微仰着脸,似乎在享受着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可他握着缰绳的手,一直松垮着,大拇指不停的摩挲着缰绳,今日公子心中有事。
急促的“得得”声打破了主仆二人的心思,对面狂奔而来的一马一人见到他们也没有减速,道路本就窄小,王文谦和海生谦让,策马退到了路边的小树林里,不知何人因何事这么着急?
风吹起了骑马人的帷帽,露出了小巧的下巴和微弯的红唇,是个女子,女子的嘴角带着肆意飞扬的快意,好似她的马不是踏在两旁都有树林杂草的林荫小道上,而是广阔无垠的大草原,策马驰骋,快意潇洒。
狂奔的马匹过后激起了滚滚红尘,淹没了女子纤细的背影,海生一边挥舞着袖子驱散他和公子周围的沙尘,一边皱着眉鼻说:“谁那么大胆无礼,在这种路上还敢骑得这么快,我们早早避让开来才没事,要是碰到大意的行人,收缰不及时,是要出人命的,我看他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希望不要哪个倒霉蛋碰到这种不要命的。”
王文谦不甚在意地策马要走,听海生这么一说,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亟亟地调转了马头往回城的反方向而去,海生始料不及,大叫着“公子”,忙策马追去。
到了海边,傅清月收缰停马,黑马在原地狂躁地嘶鸣刨蹄,不肯安静下来,许是这匹黑马很久没有这样放开蹄子奔跑了,半个时辰下来,激起了它的野性,傅清月“吁吁”的拍抚安慰它,待它慢慢地安静下来。
傅清月把缰绳绑在海滩的椰树上,摘下帷帽系到马鞍上,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无果后,只能用袖子抹了抹汗湿的前额鬓角,许是刚才路上冲得急把帕子给弄丢了。
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湛蓝的海水和蔚蓝的天空合为一体,无边无际,都分不清哪里是海水哪里是天空。
傅清月准备徒步走向海边,可看到这碧海青天时,虽不是初见,可还是被震撼得心潮澎湃,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深吸了几口带着海腥味的海风,再缓缓地吐出胸中憋闷的戾气,什么不快都被这天空海阔给淡化了。
踩着沙滩上柔软的沙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海边而去,海风鼓吹起衣裙,竟有几分乘风欲去的味道,海水经过阳光整日的照射,吸收了不少热量,此刻入水竟是暖洋洋的,温暖的海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脚面,迎着风,听着浪涛声,鼻端隐隐的腥咸味,傅清月想起了乘船游咸阳湖,好似昨日,又仿佛是现在,奢靡绚烂到了极致。
“哗啦”一声,海浪扑打在岸边,惊醒了梦中人,这不是咸阳湖,咸阳湖烟雨蒙蒙,水光融融,这里富有张力,汪洋恣肆,认清了事实后,傅清月痛苦地闭上了酸涩的双眼。
☆、不欢而散
借着涛声此起彼伏,思绪也跟着起起落落,漫无边际。
家中的吃穿用度已大不如前,家仆屋舍也都大幅度地缩减节俭,那日探望大哥时,大哥面有难色地对她说:“清月,征得父亲同意,大哥准备学习经商。”初闻这句话时,傅清月惊愕得无言与对,她知道家中困难拮据,不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向最不屑商人唯利是图的大哥,不得不向生存和责任低头。
经商买卖,这让傅清月既陌生又毫无思想准备,她出身皇亲贵胄之家,姑母是太后,姐姐是皇后,家中父亲伯父大都封侯拜相,她的成长过程中从不知道什么是赚钱,也从不缺钱,她只知道每月的月例,月例花不完时她会赏给下面的人,金银财宝对她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因为她从没有为这些东西担心费心过,如果急钱用,她会向账房支取,不行的话有哥哥,再不行还有姐姐,所以钱财对她来说得到是毫不费力的。
现在要靠买卖才能赚钱,而经商赚钱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傅清月对此毫不了解,只陌生地知道一些只言片语的评断。
以前大哥看不起商人,认为商人唯利市侩,她也见过富足的商人为了巴结大哥,财大气粗地赠送整车的金银,而大哥总是嗤之以鼻,认为他们除了金钱什么都不懂,虽然现在已经无暇顾忌什么身份地位、商贾市俗,自父亲被罢官流徙以来,他们这一大家子的生存才是最大的问题,
家中乌云密布,愁云惨淡,可这些并不能阻挡新生命的到来,凝香怀有身孕的喜讯,给这个日渐没落的家族带来了新的希望,大哥因伤虚弱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连一直阴霾着脸的父亲也露出了难得的一笑。
可在傅清月看到嫂嫂郁郁寡欢的脸时,刚替大哥觉得喜悦的瞬间就被冲散,眼前不禁闪过两张同样阴郁的脸孔,一个模糊,一个清晰,记忆的阀门被无声地打开,有些事情虽是家里的禁忌,可禁忌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母亲、父亲、郑夫人之间的仇怨呢?而父亲此次罢官的理由竟是。。。。。。
“傅小姐,潮水上涨得厉害,你还是上岸后再看海吧!”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傅清月的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傅清月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清净被人打扰本就不悦,看到来人后瞪了对方一眼,扭过头继续看向大海。
看到傅清月的神情,王文谦讪讪地嗤笑了一声,手中的罗帕悄无声息地隐入袖中。
王文谦来寻傅清月时,并不知傅清月在此处,沙滩前是结实的草地,风吹草动,马蹄踏过的痕迹隐匿在杂草中,他只能一路沿着海边寻找,最后是躺在地上的一方白罗帕给他指了路。
洁白如雪的罗帕上沾了一点污泥,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串黄色的小花苞,清新缠绵,王文谦拾起罗帕,用拇指摩挲罗帕上娇俏可人的刺绣,指尖传来了微微的凹凸不平,那年的夏天,她一身嫩黄,从天而降地扑向他,她家后院的大树上缠满了这种黄色的小花朵。。。。。。
王文谦猛地一收手掌,把罗帕攥在手中,往附近的海领域寻去,果真,海边的椰林处拴着一匹高头黑马,海滩外,一身玉白镶紫红边衣裙的女子俏然立在海水中。
是刚刚那个策马狂奔的女子,也是傅家的二小姐傅清月。
“傅小姐,如果你再这样站下去的话,我就不担保海浪不把你给卷了去,现在是涨潮的时候,今日的潮水又大又迅疾,小姐你还是上岸吧。”王文谦缓缓地说。
傅清月刚入水时海水不过才到脚面,此时已经到小腿处,今日的潮水是涨得很快。
可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傅清月瞪了他一眼还不识趣,本小姐今日心情不好,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呆会都不行吗?
傅清月复扭头瞪着王文谦,见他云淡风轻地瞧着自己,一派温和宽厚的模样,真想泼他一泼海水,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自持。海风把傅清月的头发吹起,盖住了眼帘,也暂时遮盖了她野蛮无礼的念头。
傅清月下巴一抬,挑衅地说:“王公子,谢谢你的关心,海浪是不会把我卷了去,我倒希望它把你给卷了去,让人落得清静。”说罢,也不等王文谦反应,径自淌着海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海水本已浸到小腿处,海浪扑打过来,裙裾已经湿透到大腿上,湿嗒嗒的裙子沉重,又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淌着海水行走很是费力,而潮水一浪紧接着一浪的上涨,每次海浪扑来又退下去的时候,卷带的力道越来越大,傅清月心中赌气,不肯往岸边走,可行走间已是有些摇晃不定。
王文谦对她的讥笑毫不在乎,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每次海浪过后她摇晃的身姿,眼中的颜色便深了一分。
傅清月感觉到王文谦一直都跟在她身后,怒火更甚,心中想着这人好无耻,脸皮忒厚,想着怎么说话才能把他给骂走,一分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裾,踉跄地跌坐在海水中,还没等傅清月明白过来,一个大浪铺天盖地地罩下来,落得她满头满脸的都是海水。
呛了几口水的傅清月本想站起来,可大海似乎有一股卷吸力,让她根本站不起来,直把她往深海处带,衣裙全湿了变成了累赘,绑缚着她,即使她会泅水,可海浪巨大迅猛,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海浪卷带着,渐渐往内海深处飘去。
似曾相识又事发突然,还不等傅清月决定是要奋力挣扎,还是任自沉沦,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把她带起,与海水抢夺,终将她带离浮出海面。
当憋到极致的肺部接触到空气,傅清月近乎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吐,原来日常的呼吸是如此地可亲可爱。
王文谦把傅清月架到沙滩上,两人身上的衣裳尽湿,傅清月两脚虚浮,全身的重量都压靠在王文谦的身上,只在哪大口大口地喘气,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王文谦紧抿着唇,空开一只手来抹掉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见傅清月脸侧飘落的头发也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海浪把她的发髻冲散,衣裙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身上,更显她身形俏瘦,王文谦扬起的眉毛垂了下来,无声地叹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放开她往坐骑处走去。
失去支撑的傅清月“噌”地一下软到在沙滩上,湿衣贴在身上不停地滴着水,太阳开始西落,此时海风吹到身上已是凉意嗖嗖,合浦郡的回南天中午炎热,可太阳下山后,晚上还是很冷的,何况傅清月此时的衣裳尽湿。
傅清月慢慢地收拢了手臂,牙齿开始止不住的要打架,只差发出声响来,这时,一件黑色的大氅罩在她的肩上,让她立觉好过了一些。
“傅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海边夜冷风大,你大病初愈,莫要再感染了风寒。”
王文谦喜怒不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雷灌顶,又似被蜂蜇了一样,傅清月一扫刚刚萎靡娇颤的样子,一下从沙滩上弹跳而起,两眼圆睁地怒道:“王文谦,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王文谦接过被傅清月抛掷过来的大氅,眉毛跳了两下,看着傅清月衣裙上沾满了细白的沙子,哭笑不得地说:“傅小姐,我好心救你,怎么就成了我阴魂不散了?”刚刚有多危险,在海边生活的人都知道,潮涨潮落的张缩力骇人,何况此次潮水又大又快。
“谁要你救?我怎么了我,我哪里需要你救,我想泡泡海水还不成吗?谁要你多管闲事!”
傅清月的强词夺理在王文谦的眼中就是不可理喻,王文谦有点无奈地看着盛怒的她,不明白她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
傅清月见王文谦一脸冰寒地盯着自个,刚刚升起的怒火还没来得及捂热,就“嗤”地一声熄灭掉。
傅清月转身就要走。
王文谦侧身拦在她的前面,简洁肯定地说:“回去!”
“要你管。”傅清月绕过他往另一边走,可手腕猛地被人拽住。
王文谦拉着了她,脸色铁青,眼中蕴育着风暴,仿佛能噬人,傅清月心中一惊,有种自己做错事被大哥发现了那种感觉,可他不是大哥,傅清月硬着头皮要挣脱他的钳制,可他的手掌如铁钳,傅清月怎么挣都挣不掉。
“放手,你放手!”
“傅清月,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你要寻死觅活的你改天再挑个时辰,今日我撞了你的好事,你就不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哪日你再干什么,我都不管,可今日不行,回去!”王文谦厉声喝道,目光冰冷无情。
傅清月的手被王文谦拽得生疼,他说的话又极难听,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中直打转,知道打不过他,他的功夫早就领教过,可心中实在是气怒极了,还是伸起手狠狠地挥了过去。
挥出去的手毫无悬念的被王文谦反手握住,此时傅清月两手都被人制着,衣衫尽湿模样狼狈,傅清月又是羞又是怒,一股悲凉从心底缓缓升起。
对她来说王文谦就是个陌生男子,她对他本就没什么好感,他凭什么拦着她!倔强好胜容不得她向人示弱,将将掉下来的眼泪被傅清月生生地逼了回去。
见傅清月咬着牙死命地挣扎,王文谦眼睛一眯,手用力地一扯,傅清月就撞进了他的怀中,他把她紧紧地锢在胸前,俯在她耳畔阴阴地说:“傅清月,审时度势、因时制宜,这些你的老师都没有教过你吗?你明明知道力道不如我,武功不如我,你还在做这种无谓的挣扎,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笨呢?”
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说话呼吸间带出的热气若有似无的吹拂在耳边,她被他禁锢在怀中,因挣扎贴得极近,而且两人衣衫尽湿,彼此的体温相互渗透,这不是浓情蜜意的相拥,她是被迫的,傅清月何时受过这种侮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落。
王文谦久不见傅清月说话,只感觉怀中瘦弱的肩膀似在微微耸动,拉开两人距离,伊人梨花带雨,衣襟上又重被泪水打湿。
王文谦低垂着眼帘,戏谑捉弄的心思全无,见傅清月也没有要停的意思,静静地等了一会,长舒了一口气后尽量温和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眼泪带走了悲凉,傅清月有些不好意思,可想起今日的初始还是怒从中来,语气冷冷地说:“王公子,我好好地在这里看海,可你强行骚扰我,还说什么审时度势,莫非你的老师教你的是强盗逻辑吗?”
王文谦听着傅清月瓮声瓮气的话语,不想与她在这个无谓的问题上继续纠缠,念头一转,肃声说道:“傅小姐,人生不可能只是一种状态,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改变和阻止,我们何不坦然接受,也许人生的际遇因此改变,但是福是祸还未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样的道理你早就明了,怎么聪慧如你也这么顽固不灵呢?”
“你知道什么?又明白什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事人不是你,事情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难受痛苦的是别人,你说得倒轻松,别一副普度众生的活佛模样,白白叫人看了恶心。”
傅清月唇齿相讥,王文谦拧着眉看她,背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转过头望着远方,悠悠地说:“你这样的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以前尚有侯爷娘娘护着,以后恐怕。。。。。。”
傅清月猛的一个机灵,耳中嗡嗡一片,王文谦再说什么她已听不进去,他说的第一句话有人也曾这么说过她,只是那时正是情深意浓,那人说什么都是好听的,不似现在这样刺耳。
傅清月不愿再在此处逗留,转身奔向海边的椰树林,跨上马匹亟亟地策马离去。
王文谦看着傅清月跌跌撞撞地跑开,也转身跟着跨马追去。
一前一后的两匹快马驰骋在海滩往城门的小路上,不一会又有一骑跟随其后,那是一直远远跟在王文谦身后的海生。
海生一边策马一边纳闷,这京城来的小姐性子真是古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公子碰到她就没什么好事,说是皇亲贵胄里面的贵族小姐,还不如我们这儿的小姐温柔可亲!
潮水上涨,把沙滩上凌乱、深浅不一的痕迹一一冲刷掉,不一会就淹没,到处是水茫茫的一片,刚刚在这里的一暮好似幻影,似从不曾出现过,天边的残阳如血,彩霞似火,照得海面红彤彤的一片,可再美的景象此时也无人欣赏。
清明节的时候,傅清月把自己关在房中两天,等阿碧发现异样时,傅清月已经神色如常地跑去傅正平的小院了。
大哥的小院较她住的要大上许多,可能有嫂嫂和凝香的缘故,院落间被收拾得特别干净别致,郁郁葱葱、鸟语花香,院门处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蜿蜒伸进里面,除了几株碗口粗的大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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